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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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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月

    他们在一条长龙中排了很久，终于站到了柜台前。

    “好了，爱丽丝，你想要什么口味？”约翰问。

    “你要什么，我就要什么。”

    “我要香草的。”

    “可以，我也要这个。”

    “你不喜欢香草的，你喜欢巧克力的。”

    “好啊，那我就要巧克力的。”

    对她来说，这似乎是件很简单的事，不会构成什么问题，但他显然为此感到烦心。

    “我要一个香草味蛋筒，她要一个巧克力软糖布朗尼蛋筒，都要大份的。”

    他们远离了一家家商店和拥挤的队伍，在河边一条满是涂鸦的长凳上坐下来，开始吃冰激凌。在几英尺外的草地上，有几只鹅正在啄草。它们全都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啄啊啄，完全没有因为爱丽丝和约翰的存在而受到干扰。爱丽丝咯咯地笑了，想知道那几只鹅是不是也这么想他们。

    “爱丽丝，你知道现在是几月份吗？”

    天空之前下过雨，但现在已经放晴。太阳散发的热量和晒干的长凳让她全身都暖和起来。暖洋洋的感觉真好。旁边一棵山楂树上很多粉色和白色的花朵洒落在了地面上，像派对上抛撒的五彩纸屑。

    “现在是春天。”

    “春天的哪个月？”

    爱丽丝舔着手中的巧克力什么的冰激凌，认真思考着他的问题。她不记得上一次看日历是什么时候了。似乎已经有很长时间，她不必在一个确切的时间出现在一个具体的地点。就算她的确需要在某天的某个时间到达某处，约翰也会帮她记住，并确保她会按时出现。她不再使用记录预约和日程安排的机器，也不再佩戴腕表。

    嗯，让我想想。一年里的12个月。

    “我不知道，是几月份？”

    “5月。”

    “哦。”

    “你知道安娜的生日吗？”

    “是5月吗？”

    “不是。”

    “哦，我以为安妮的生日是春天。”

    “不，不是安妮，是安娜。”

    在离他们不远的一座桥上，有一辆黄色的卡车忽然开始轰鸣，把爱丽丝吓了一跳。这时一只鹅突然张开翅膀，冲着卡车鸣叫，捍卫着它的群体。爱丽丝很好奇它这么做是出于勇敢，还是只是头脑发热，喜欢寻衅滋事。想着这只性情急躁的鹅，她又咯咯笑了起来。

    她舔着那只巧克力什么的冰激凌，注视着河对岸那座红色砖墙建筑。它有很多扇窗户，还有一只写着老式字体的数字的钟表，顶端有个金色的穹顶。它看起来很重要，也很眼熟。

    “那边那座大楼是哪里？”爱丽丝问。

    “那是商学院，哈佛的一部分。”

    “哦。我是在那座楼里上课吗？”

    “不是你在河岸这一边的一，栋楼里上课。”

    “哦。”

    “爱丽丝，你的办公室在哪里？”

    “我的办公室？在哈佛。”

    “对，但它在哈佛的哪里呢？”

    “在河岸这一边的一栋楼里。”

    “哪栋楼？”

    “在一栋什么教学楼里，我觉得。你知道的，我已经不去那儿了。”

    “我知道。”

    “那不管在哪里都不重要了，对吧？我们还是关注点真正重要的事吧。”

    “我在努力这么做。”

    他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比她的要温暖。被他握住手的感觉真好。有两只鹅摇摇摆摆地走进了平静的水面。河里没有人游泳，大概是水太凉了。

    “爱丽丝，你还想待在这儿吗？”

    他的眉毛很认真地弯了起来，眼角的皱纹更深了。看来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很重要。她笑了，很开心终于可以想出一个确信的答案。

    “想啊，我喜欢和你一起坐在这里。而且我还没吃完呢。”

    她举起手里的巧克力什么的冰激凌给他看。冰激凌已经开始融化，沿着蛋筒的外侧流到了她的手上。

    “怎么了，我们现在就要走吗？”她问。

    “不走。你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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