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物商人之玲珑神器-鬼盖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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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出人命的婚礼

    经过解释,叶箫终于明白了古董和人之间是有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介质存在,所以当古物离开原主人的身体时,这层介质未必一定会断绝,时间长了便会影响另一个人的思想状况,何所谓诡物?

    这就叫诡物。

    而我们的介绍也把叶箫吓得不轻,问我们古董收藏是否还可以继续。

    马如龙道:“这个没有妨碍,除非你买到了别人有意要坑你的诡物件,一般物件只要原主人心甘情愿的给你,那就没有问题,否则可千万不能收。”

    离开叶家我问马如龙道:“按你的说法叶箫给我这块翡翠其实是舍不得的?”

    “叶箫肯定不是小气的人,但这两颗翡翠环是他非常喜欢的物件,即便给了你两,也难免心里挂念,所以器物就会兴风作浪,但这种状况肯定不算是诡物作祟,而蝙蝠是因为探知了你身上妖尾玉的气场,所以才会有反常表现。”

    这下一切诡异的状况都水落石出,而那把椅子确实是蚂蟥木所制,并不属于诡物范畴,于是也就成了我们的收藏品之一。

    经历了所谓的“人骨摇椅”后让我明白一个道理,所谓“诡物”也不一定都是具有超自然力量的物品,一些器物是因为本身属性特殊,所以才会对人造成伤害,当然这算是诡物的另一种状态。

    而接下来这宗诡物可是真正“纯正意义的传统诡物”,恐怖的过程直到今天都时常在我的记忆里出现,成了我挥之不去的梦魇。

    这件事的起因并非是因为买卖,而是一场婚礼。

    当时距我们家离开纳塔河村已经有十几年的光景了,其实我们家只能算是村子里的“移民”,爷爷因为逃荒被村里人收留的,所以对于纳塔河村用爷爷的话来说就是既没有多少感情,但也很令他怀念。

    不过虽然离开村子里很久了,但我们家和村民一直都保持来往,道理很简单,他们手上多的就是古董,而我爷爷有销路,所以经常会有一些村民来找爷爷帮忙销售古物,时间长了,爷爷虽然人不在村子里,但威信却比村长都高。

    我在《诡物1》里介绍过纳塔河村的状况,幸存的村民大多都搬离了村子,但还是有一小部分村民又搬了回去,一是因为故土难离,出了小村子进入大城市水土不服。二是因为这些人卖光了手里的古董后觉得自己好运气一定还能延续,于是抱着“美好的夙愿”回去继续寻宝。

    所以纳塔河村渐渐又变的繁荣起来,这期间我也回去过两次,和爷爷重游故地,看看父老乡亲们顺便收点东西。

    09年十月份村子里的人打来电话,瓦匠李罗才的儿子李文娶媳妇,李文并不住在纳塔河村,而是和我同在K市,他通过关系进了一家高校里当保安。

    李文家当年也捡了不少好东西,论数量质量比我们家捡的漏不遑多让,但李罗才的脑子没爷爷够用,他光知道卖,不知道进,所以在古董市场还没有真正形成规模前手上的东西基本已经“处理”干净了,虽然在当时赚了不少钱,但随着人民币的迅速贬值,他家的资产也是大大缩水,否则李文也不至于去当个保安。

    不过相比较一般人家,李家能算得上中产,所以在城里摆了婚宴之后按规矩他们又在纳塔河村摆了三天的流水席,而我们家作为老街坊去纳塔河村喝的流水席。

    在村子里我见到了李文的媳妇,一个大手大脚大脸盘的姑娘。

    不得不说李文的审美还是停留在和他爹等同的程度上,让我从心底里佩服他的传统观。

    姑娘虽然身板大点,但是非常客气的,招呼客人也尽心尽力,没有丝毫城里人端着的模样。

    到晚上得按村子里的老规矩走亲,就是姑娘带着盖头坐花轿进洞房,我们年轻人都在他家的小院子里接新娘,停轿撩开帘栊只见新娘凤冠霞帔一身红衣,脑袋上遮着一块“喜头”,在李文的搀扶下跨过火盆进了屋里。

    接下来就是重头戏,听房。

    纳塔河村并不时兴闹洞房,从来也没人闹过洞房,每当有新人结婚,村子里的年轻人都用“听房”这种方式恶搞新人。

    所谓“听房”就是听洞房,新人入房之后年轻人会围在新房墙根下听动静,在别的地儿或许和龌龊低俗挂靠,但在纳塔河村则没有这么一说,因为西南民风彪悍,而且深山里的居民早年间大多处于原始状态,那时候的屋子就是木头框子上披一张芦苇席,你就是放个屁隔壁几家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没什么事儿是能瞒着别人的,而根据村子里流传的说法,新人入房后如果动静比较大则说明男方阳刚气足,这种事情说搞笑点和男人将来在村子里的地位都有关系。

    所以直到今天村子里还是保留着“听房”的习俗,我是不太好意思听,正要走却被人给硬脱了过去,因为听房的人数也有说法,人越多,“男人越卖力”,说不定一胎就生他七八个,没招啊,李罗才都让我听,我还能咋办?

    于是和五六名年轻人蹲在墙根下,但过了很长时间屋里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一个我很眼生的年轻人满脸坏笑的冲我们竖起小拇指,那意思是“简直逊毙了。”

    我们忍住笑尽量不发出异响声,就听屋里新郎大吼一声“妈呀”,犹如丧家犬一般冲出屋子,他以极快的速度跑到院门口噗通一声倒地晕厥了。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都看得一头雾水,正在这时只见门口红影一晃,新娘悄无声息的站在了大门口,她面色苍白,双目直勾勾地看着前方,就像失了魂魄一般。

    新娘本来身板子就大,我们蹲着从下往上看感觉就像是个铁塔。

    虽然她面色略显苍白,但并没有什么诡异的状态,至于把个大男人给吓晕了?这里到底有什么隐情?

    刚有这个念头,只见新娘子抬手对前方轻轻柔柔的招了招手,柔声细语道:“您来了,来请屋里坐会儿。”

    我和新娘子说过话,她是最传统的K市人,然而此时她说话的语调却是一口流利的京片子,而且她肯定不是温婉可人的那类女人,但此时说话无论语调神情都透露着一股柔媚神态,不过以她的外形这样说话实在让我受不了。

    问题是她在和谁说话呢?

    随后这姑娘将“喜头”就像手帕那样挂在腰间的斜扣上,转身朝屋里走去。

    眨眼间发生的这一过程实在让人无法理解,我们几个听房的正面面相觑就见男方父母急匆匆跑进了院子一把扶起晕倒在地的儿子李罗才道:“小文这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怎么了?”他妈则放声大哭。

    李罗才狠狠骂媳妇道:“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嚎个屁啊。”接着他问我们道,“你们几个小子刚才看到了什么?”

    “我看新娘被鬼上身了。”山里人本来就迷信,新娘身上发生的诡异状况除了鬼上身没法解释。

    李罗才起身就朝屋里走去,我也赶紧跟了进去。

    二层小楼里点着灯,只见内部装修颇为豪华,但也说不出是什么风格,光家具就分欧式、中式两大类,这可不是“混搭”而是由着性子“乱买”,新房在最里靠西面的房间,过去后只见门虚掩着,里面不停传出吧嗒嘴的声音。

    推开房门我见到了极其血腥的一幕,新娘抱着一只断头猫正自大快朵颐,红色的新婚礼服胸前滴满了鲜血,看见我们她伸出血红的舌头在嘴唇四周舔了一遍。

    “梅子,你、你这是怎么了?”李罗才大惊失色地问道。

    新娘却娇笑一声,忽然张嘴道:“喵……”她故意拖长了尾音,但这一声猫叫学的是活灵活现,仿佛就是猫发出的声音。

    李罗才胆子应该是很小的,否则当年他也就跟着众人下墓中去淘宝贝了,所以亲眼见到这诡异的一幕,李罗才也是惊慌失措转身就跑了没影。

    屋子里只剩下我和这个鬼气森森的新娘子。

    新娘不会是疯了吧?这是我第一个念头。

    她这个“病”不难诊断,原因无非就两种,要么是被鬼上身了,要么就是神经出了问题。

    新娘没回答我的问题,直勾勾地盯着我,那模样着实吓人,我用力咽了一口唾沫道:“梅子,今天是你大好的日子,何必如此呢?”

    咣当一声,她将咬的如破布一般的死猫尸体丢在木桌上,随后一把将床上的床垫和被絮掀落在地,接着双手贴肚腹工工整整躺下不动了。

    她一对眼睛瞪得的滴溜滚圆直勾勾地盯着屋顶一动不动,片刻之后肚腹也不在起伏,这下我是真害怕了,赶紧冲出屋子道:“新娘没气了、新娘没气了……”一出喜剧眨眼就成了悲剧。

    2、鬼衣

    这下喝喜酒的人,新郎新娘的家人顿时乱作一团,尤其是新娘的家人,也顾不上害怕了,四五个人一齐冲进屋里,片刻之后就听一阵刺耳的哭喊声从屋子里传出来。

    我虽然也是吓得心脏嘣嘣直跳,但还算镇定,掏出手机给医院打了电话,之后又组织村民用树枝编了个担架抬着已经没气儿的梅子朝山下而去。

    纳塔河村并没有山路,上下山全凭两条腿的腿功,而且山也不低,这一路的困难可想而知,好不容易到了山脚下,一帮扛担架的年轻人个个累得连喘气的力气都要没了,好在救护车早就在山脚下等待,立刻便对梅子展开抢救。

    片刻之后参与抢救的医生将半拉口罩挂在脸上从急救车中走了出来道:“谁是病人家属?”

    梅子父母浑身哆嗦地走上前道:“我们是,这孩子……”

    “节哀顺变,你们的孩子已经走了,通知殡仪馆来接收尸体吧。”他尽量让自己的语调显得平静,但这对于女孩的父母来收毫无疑问是最为残忍的一句话,女人双眼一翻就晕了过去,而男人则瘫坐在地下一声不吭。

    很快乡派出所的民警也赶到现场,出了人命他们要来备案,经过一番询问女孩父亲精神稍微恢复了些,他道:“我女儿平时身体一直都挺好的,也没有心血管疾病,为什么莫名其妙的人就没了?”

    一位中年民警边记录边道:“根据调查林敏的死亡可以排除他杀,所以如果想要知道她的确切死因只能申请做医学解剖,我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相当于是你自己花钱请人把自己女儿开膛破肚,她人已经走了,又何必再受一趟罪过呢,当然我的意见仅供参考。”

    警察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很多意外死亡的人在排出他杀的可能,基本都会选择直接送去火葬落土为安,除非万不得已,没人愿意亲人受这个罪,因为无论她是何种原因死亡,即便是最终查了个水落石出,对于死者也没有任何意义。

    犹豫了半天女孩的父亲只能长长叹了口气道:“我真不知道做了什么孽,一辈子老实本分,到头来却落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结果,下半辈子还叫我怎么活吆?”

    “节哀顺变,如果你们不打算给孩子……我就通知殡仪馆了。”民警道。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透露着无法想象的诡异,林梅从早上开始直到进入洞房那一刻起都没有表现过丝毫异状,也没有说过她身体不舒服,恰恰相反当天她情绪很好,心情也十分愉快,可入了洞房后眨眼就发生了这一惨剧。

    不过这整件事是以李文惨叫着跑出屋子后开始的,那么他在和新娘独处的那一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将一个大男人吓晕,让一个身体“强壮”的女人失去了生命?

    不过李文到现在都没醒过来,所以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暂时还无法知道。

    刚想到这儿马长珏电话就打了过来,这可真是太凑巧了,接通后他道:“你什么时候回来,老张介绍了一个卖主,但他对咱不是很信任,但他说认识你爷爷,回来的话得请老爷子和咱们走一趟了。”

    “别提了,真是倒霉透顶。”于是我将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死的如此蹊跷?”马长珏惊讶地问道。

    “是啊,纳塔河村你们也都来过,这地方确实不太平,所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闹鬼了?要不然请马哥过来看看?”

    “马哥是个买卖诡物的商人,可不是降妖驱魔的道士。”马长珏笑道。

    马如龙接过电话道:“你们村子没有问题,无论是风水还是房屋格局都挺好的,那女孩可能是因为疾病死亡的,没必要把一切死亡都当成怪事,世上真没那么多怪事。”

    “马哥,不是我抬杠,如果是因病死亡,她为什么会活活撕咬一只猫呢?”

    “什么?她咬死了一只猫?”

    “是我亲眼看见的,绝对没错。”

    电话那头迟疑片刻后马如龙道:“我这就过去。”傍晚时马家兄弟两开车赶到了纳塔河村。

    返回山上所有村民都聚集在李罗才的老房子里,新房并没有人,于是我带他两进了屋子,排除了他杀嫌疑,警方并没有上山调查现场,案子都结了似乎也没什么可查的,所以屋子里也没人收拾,那只如破布一般的猫尸依旧在桌子上,兀自有鲜血渗出。

    “看见没,这就是被她咬死的猫,猫肉也被她给吃了。”

    “情况警察知道吗?”马如龙道。

    “知道啊,那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就算是她被猫身上的寄生虫感染导致死亡,问题是她为什么要吃猫呢?”我道。

    马如龙仔细看了很长时间,最终还是摇头道:“还真不好说原因。”

    “是不是中邪了?”马长珏道。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深山老林的有脏东西也正常,而且这里曾经死了那么多人,你要说有问题也不奇怪。”说罢马如龙走到客厅四处看了看。又道:“这地方进来我就觉得阴冷,赶紧回去吧,别触那个霉头。”

    我出门找到爹妈问他们什么时候“开路”?老爸道:“你爷爷还在李家呢,等他出来才能走啊。”

    我们三个闲着没事儿蹲在一处空地抽烟,马如龙指着四周道:“你两记着,如果一个地方不太平,切忌不要随便进陌生的屋子,不要靠近粗大的古树,这两种地方是最容易藏脏东西的。”

    “你这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我道。

    “当然是真的,这可是经验之谈,别当玩笑听了。”

    我们正聊着天,就听聚集在李罗才家门口的人群发出了一阵骚动,有人道:“李文醒了,刚刚醒过来了。”

    我们赶紧起身跑了过去,怎奈院子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们只能远远站在门口,片刻之后屋门打开只见李文在父母的搀扶下出了屋子,后面跟着几位村里的老人,其中就有我爷爷。

    “感谢大家,小文没什么事情,但是受到了惊吓,也让大家担惊受怕了。”李罗才边说话便作揖。

    我见李文大红色的长袍胸口和腰风上溅满了血迹道:“我说他怎么给吓成这样,肯定是猝不及防见到自己老婆活啃猫,所以被吓得魂飞魄散以至于晕过去了。”马如龙并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文看,那表情就好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

    “马哥,你有什么发现?”我凑上去道。

    他想了想道:“水生,新娘为什么会死,或许我能给出答案,不过需要新郎的配合,你能和他交涉一下吗?”

    见马如龙愿意揽这件事,我赶紧打电话给爷爷,李罗才当然是求之不得,否则他没法和女方家属交代,于是马如龙的“辟邪大法”就这样上演了。

    村民听说有高人来给这事儿定论,顿时全都激动了,李家的围墙上都骑上了人,只见马如龙在院子的空地上点了一个煤球炉子,又弄来四个猪蹄开始炖汤。

    这个行为可着实出乎我意料,爷爷将我拉到一边问道:“他这是要干啥?这时候可不能开人玩笑。”

    “您放心吧,马哥本事您又不是不知道。”话虽这么说,但我心里根本没底,炖猪蹄和“辟邪”怎么看都不是一回事。

    然而等汤开了之后更加令人称奇的一幕发生了,马如龙剪下李文长袍下摆,之后又将布条放入炖锅里和猪脚一起炖,接着又将汤汁倒在大铝盆中吕盆散热快,很快就凝固了。

    马如龙割下一块高高举起指着晶莹剔透的切面道:“大家看,如果是纯猪脚汤凝固后胶块会显得浑浊,但是和黄豆在一起炖后胶块就会晶莹剔透,而且凝固性更强,你们一定会觉得奇怪为什么用衣服和猪脚一起炖能产生黄豆的效果?”说罢他对李罗才道:“李叔,请你仔细问问儿子身上的衣服是不是有一股黄豆的味道。”

    李罗才仔细闻了很长时间,惊讶地道:“没错,确实有一股黄豆味,可,这是为什么?”

    马如龙道:“这件衣服本就是一件老衣,裁缝用黄豆煮出的水漂洗浸泡,黄豆汤能使老衣表面透出光泽,乍一看就像是新衣。”

    李罗才震惊的道:“什么?这、这居然是一件老衣?”

    马如龙叹了口气道:“你们被人坑了,这两件新郎服、新娘服那就是老衣,死人穿在身上的。”

    “可老衣表面都是寿字,这衣服……”

    “你说的那是给老去之人穿的寿衣,而这件……”马如龙顿了顿道:“这是从一对死鬼夫妻身上扒下来的鬼衣服。”

    3、鬼盖脸

    话一出口围观村民顿时发出一阵惊叹声。

    纳塔河村民都是经历过真实死亡的,但越是这样的人却更加忌讳所谓的邪诡之说,李罗才也是憋了半天才道:“你的意思是这两件衣服是从配鬼婚之人身上扒下来的?”

    “鬼婚”又叫“冥婚”,是给家里身遭横死却未成婚之人寻找异性尸骸合骨一处的风俗。

    因为很多实行土葬的村落相信那些未成婚既死去的人阴灵难以安息,会搅扰的家宅不宁,所以需要配“鬼婚”让逝者安息九泉,即便是火葬盛行的今天,很多偏远山村还是保留着这一陋习。

    马如龙道:“黄豆汤浸泡衣物可以让旧衣服变的如新一般,我见过有人用这种手法造假卖旧衣服的,但这次他用的旧衣服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说到这儿他颇为惋惜地叹了口气道,“你们的运气太差了,别人最多是用旧衣服,而这个裁缝用的却是鬼衣。”

    “原来害死我儿媳妇的是周裁缝这个老混蛋,我和他拼了。”李罗才气的面色惨白,嘴皮子都在哆嗦,冲进屋里再出来时手里握着一把菜刀就要和裁缝拼命。

    马如龙赶紧拦住他道:“你疯了,我只是告诉你真相,没让你去杀人。”

    “这种人渣还有活着的必要吗?你们谁都别拦我。”李罗才反应如此激烈目的无非是将林梅之死的目标转移到裁缝身上,大家看他手上拿着凶器,担心他脑子一热做出错事,于是纷纷上前劝阻,李罗才呼呼喘着粗气用菜刀指着前方道:“报警,赶紧报警抓住他。”立刻就有人报了警,派出所民警出警拘捕了在集上开衣服铺子的周裁缝。

    因为这个讯息是马如龙提供的,所以警方也传唤了他,事情到这份上性质就变了,县公安局刑警队副队长马有发接手了案件,于是我们陪马如龙一起去了县公安局。

    当着马有发的面马如龙再次阐述了自己的观点,马有发皱眉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子道:“咱两是本家,按理说你的意见我应该采纳,可是老周被抓了以后是连天的喊冤枉,他说那两件衣服根本就不是配鬼婚用的,他承认确实是翻新的旧衣服,但没你说的那么玄。”

    “他当然不会承认,罪犯还能主动承认罪行吗?那真是见鬼了。”马如龙有些不满的道。

    “话是没错,但我觉得老周说的也有道理,他说如果衣服真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为什么只有女人出事,而男人却安然无恙?这不符合道理。”

    “或许是该着女人倒霉呢?”马如龙说话时语气有些勉强。

    马有发笑了,他先是点点头道:“有一定的道理,不过老马啊,老周毕竟是个裁缝,弄几件旧衣服肯定比挖坟掘墓要轻松,这衣服也不是啥古董,根本就不值两钱,他卖给李家两件衣服总共才三百块,真要是挖坟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就卖这个价他图什么?这年头还有人为了三百块去挖坟掘墓的?”马如龙没话了。

    通过事物表面看本质的能力马如龙远不如马有发,所以这位刑警队长丝丝入理的分析说的他是心服口服,但马如龙坚持一点:林梅绝对是非正常死亡。而这也得到了马有发的赞同,问题是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按理说破案和我们无关,但马如龙是个执着的人,虽然有细节上的判断失误,但他认定大方向是没错的,所以肯定会沿着这条路继续往下走,否则他肯定不服气。

    出乎我意料的是之后没多久我们就知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当时我们从县公安局回家后没多久电话就打了过来,马有发告诉我们一件极为惊悚的事情,“林梅诈尸了”。

    出事的当天殡仪馆停尸房里的一名工作人员在外抽烟,过了午夜十二点时他忽然听到一阵细若游丝的声音,循声望去,见到花坛的一株古松下,林梅脑袋上罩着那顶红色的盖头站着笔直在唱戏,声音尖利又阴冷,得亏那人长期在停尸房上班,胆子比一般人大,否则只怕就被吓死了,但饶是如此他也是吓得不轻,一路狂奔到了值班室和值夜班的保安说了这诡异的状况后,两人壮着胆子再回去,却发现停尸房里除了正在呼呼大睡的同事,林梅的尸体好端端地停在冷冻柜中。

    挂了电话马如龙却激动了,他道:“这下我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要人命的东西就是那个红盖头。”

    “新娘的盖头都能成诡物?”我不解地道。

    “难道这东西才是真正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马长珏进一步猜测道。

    “别总是想着死人,这个红盖头的出处得去问问李文的父母了。”

    我们又去了殡仪馆,见到了那条红盖头,这东西也没人重视,死者尸体送入冷冻后红盖头便当垃圾丢进了垃圾袋,而早到现场的马有发小声告诉我们所谓“诈尸”已经调查清楚,并不是林梅,而是当晚值夜的另一名工作人员,不过他丝毫不记得事情发生的过程,很肯定地说自己当时肯定睡着了。

    马如龙没说什么,将红盖头整齐的铺在地下,只看了一眼便对马有发道:“这个不是新娘的红盖头,而是一条鬼盖脸,本来我以为这东西早就没了,没想到居然在这开了眼。”

    “鬼盖脸是什么意思?”马有发错愕地问道。

    “这事儿就和明太祖朱元璋有关了,当年太祖颁布法令贪污受贿者受人皮灯草之刑,而扒皮的场地就在县衙门边的土地庙,那残酷的场面可想而知,所以每当一场刑罚开始刽子手都会在土地爷的脑袋上盖一块红布,意思是叨扰莫怪,久而久之这红盖头就被称之为鬼盖脸,因为每次盖头出现都意味着一个人将要被活剥皮而死,也有传说每当人皮被剥下塞入稻草摆放在县衙入口一侧后,盖在土地爷脸上的盖头就会莫名其妙的移到人皮灯草的脸上,所以这块红布是个非常邪性的东西。”

    “既然如此可怕,为什么会拿去给女孩做盖头?”马有发道。

    “李家人肯定把鬼盖脸误认为是红盖头了,这个东西在李家必然是个老物件,不信你可以问问他们。”

    经过调查这盖头确实是李文母亲从箱柜找到的,她还以为是婆婆当年结婚之物,老年人比较节省,为了省钱就把这艳红如新的盖头洗了洗给未过门的媳妇“继续使用”,没想到一条看似普通的红盖头居然能害人性命,如今后悔却也晚矣。

    当然林梅也足够倒霉的,按马如龙的说法,“鬼盖脸”这种物件早就失传于民间了,没想到她老公家居然还藏着一条,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所以运气这种看似虚无缥缈的东西,我却相信它是存在的,并且可以影响人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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