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是宋史2:辽宋风云-温暖贴心王爱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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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宋的第三位帝王是一位非常与众不同的人。看他,绝对不能只表面化。最初时,他给人的印象是善良型的乖宝宝,没脾气,喜欢听不同的意见,所以惯得大家都没了大小。可事实上呢?非常简单,他倒是想威严(注意他的后半生),不过他没法像他伯父那样顶天立地,自己打出江山来;也没法学习自己的父亲,他老爸当开封府尹好多年,早就是宋朝当时的天下第一能吏。

    他从当皇子起就是个没法与人竞争的人,上面的两个哥哥,一个是文武双全的嫡长子,另一个则计谋深沉,连老婆都歹毒无比,而他从小就习惯了低头做人。长大了,完全是命运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就像当年的李煜一样,是被强迫着当了皇帝。

    这就是赵恒的本相,先天不足的软坯子,全世界都等着看他出洋相。

    看了之后,全世界有点发抖。

    他想起了亲叔叔和两个叔伯家的哥哥。

    赵廷美、赵德昭、赵德芳。

    德昭、德芳也就算了,毕竟他俩是“意外”死亡。可是赵廷美却是犯了大逆谋反之罪才被贬官流放的,这是遇赦不赦的重罪,不能再大了。何况孝道讲究的就是“父死子不改其规三年”。三年?两个月之后赵恒就追封德昭、德芳为太傅、太保。三叔的追封更离谱,是直接恢复其生前最显赫的爵位——秦王。

    “秦、晋、楚、壅、兗、襄”这些都是王爵里的头等大位,是绝不轻易授予的。他这样迫不及待地加封,不仅是下官雨,降低了国家封赏的规格,而且更加明显地抽了他父亲一记耳光。

    当初是有大罪才贬的,现在突然恢复,到底当初有罪没罪?如果真的没罪,他老爸逼死亲弟弟的名声是不是很动听呢?

    很刺激,但是比起下一个,这个就显得太人文、太温馨了。

    话说四年前,有一位叫武程的仁兄,本是雍邱县的县尉,官儿很小,可是肯定大有来头,因为他给当时的皇帝赵光义奏了一本,说“愿减后宫嫔嫱”。也就是说,皇帝老儿,你屋子里的女人太多了,希望你放点出来。

    是不是很诡异?一个县尉居然能知道皇宫里现役女人的数目有多少,而且敢于以正式的公文方式传达。更诡异的是,连当时的宰相、著名的良善老人李昉都看不过去了,大骂武程是个不入流的贱种,突然说胡话,又疯又瞎,给他点厉害,降职查办。可是皇帝本人却不生气,他很正式地回复了武程,说:皇宫里啊,现在只有三百个女人,都是后宫里管事的,离了哪个也不成,所以不能放……

    这里要注意,三百个,这个数字可真是不多。赵匡胤以节俭、不好色著称,他晚期的皇宫里的宫女、太监加起来大约是二百三十人,多了七十个,很大的事吗?而且那天赵光义郑重保证,说自己绝对不会像秦始皇和汉武帝那样强抢良家女子,去做离宫别馆的嫔妃,一切请放心,他也很不好色。

    事情就过去了,武程平安无事,赵光义表现得非常仁慈。但是赵恒小同志刚刚上任,突然有一天,对大臣们说:“宫中嫔御颇多,幽闭可悯,朕已令择给事岁深者放出之。”

    好多的嫔妃宫女,一直关着好可怜,我已经给放出去了……前后只有四年,不会是赵光义临死前发春,强抢了那么多的美女吧!

    爷俩肯定是有一个说谎的,是谁呢?

    赵恒走上了舞台,这时他非常清醒。近三十年来不断地由最正统、最出色的私人教师给他上这世上最正统、最仁德的课,让他明白除了把好处分给亲族和大臣们之外,更要让他的老百姓得到实惠。于是,他就开始苦闷。

    打赏得给钱,可是上哪儿去弄钱呢?

    他和他老爸一样发愁。打开遗产证书,里面的东西实在是寒酸,堂堂的大宋朝在赵光义晚年时财政已经濒临破产,北边、西边、国内、国外同时打仗花钱,不断地打仗花钱,已经入不敷出了,这时还要再给老百姓一点甜头,真是谈何容易,从哪儿去变钱呢?

    这时幸福突然出现,人才自己找上门来。准确地说,是他没向任何人说起他要办这件事,就有人替他想起来了。

    王钦若。

    知皇帝之所急,想皇帝之所想,先于一步明白领导最盼望什么,这就是王钦若最强的地方。事实上就在赵恒还是开封府尹、皇太子时,王钦若就救过他一次。

    那是在至道二年(公元996年)时,赵恒刚刚当皇太子多半年,他的开封府下属十七个县都报告发生严重旱灾,粮食颗粒无收。于是他下令,免税。很仁德,但是突然有人上报给他父亲,说开封府夸大灾情,免税是因为皇太子要收买人心!

    赵光义立即警觉,他下令马上调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赵恒开始发抖,他老爸就在半年前还在叫唤“人心遽属太子,欲置我何地”,他就来了个收买人心,成心逼着老爸抓狂下狠手吧?

    天可怜见,赵恒的运气非常好(一生都很好),派下去调查的官员们汇报,灾情基本属实,尤其是其中有一位是这样说的——陛下,灾情非常严重,开封府对这些县减免的税赋还不够。

    赵恒的眼泪差点流下来,他牢牢地记住了这个人——王钦若。再看看这时,王爱卿再次出现,又给他带来了急需的好东西。贵而不费,一点不费,但是黎民百姓和他本人,都因为王钦若的一个小念头而受到了极大的恩惠。

    王爱卿,让我怎能不爱你!你真是我的贴心人!

    这一次,王爱卿是带着一张崭新的统计表格进殿的。这张表格之新,可以说连纸张上的墨迹都还没有干透。但是要透过它看背后的原始资料,那么就会被陈年积累下来的灰尘给呛死。

    最早的都有几十年的历史了。

    那是从宋朝开国时就算起,全国各地的州县每年积压下来的没缴足的田赋。这个数字逐年积累,利上加利,超级庞大。看到它,一个无情的事实就摆在我们的面前。都说宋朝是富足安乐的人间天堂,那么截至这时,赵匡胤、赵光义时代是吗?抛开赵匡胤的赫赫武功,也别再去追捧赵光义的文治社会,就看老百姓的实际生活。

    王小波起义是真实的,吕蒙正曾说过的话也是真实的——“臣尝见都城外不数里,饥寒而死者甚众……”这就是赵恒当时所面临的局面,老百姓连温饱都达不到,皇帝登基想封赏百姓都拿不出钱来!

    这些数字还只是浮在水面上的冰山一角,下面的更加庞大恶劣。

    有陈欠就有追讨,自古以来“不怕欠债的精穷,就怕讨债的英雄”。宋朝国家部门的讨债英雄们每年到了收税的季节就四下里散开,打开账本扑向每一户平民家的大门,敲诈勒索。要是再形象些,就换另外四个字:“敲骨吸髓”。

    不仅搬空你的家,还把你家里人抓去坐牢。什么叫家破人亡,概念清晰了吧。并且这样的苦日子根本就没有个头,你挣的每一分钱都不是你的,因为有债!还不完的债!

    针对这些弊病,王钦若给新皇帝呈上了这份表格。赵恒立即就懂了,喜从天降,还有什么恩惠比这个更好呢?所有人都皆大欢喜,老百姓是无债一身轻,从此人心安定,在心底里觉得人生有了盼头;在朝廷方面,一文铜钱都不花,这些陈欠本来就是绝对收不上来,一笔勾销了对他也没有半点损失,但是已经达到了施恩于民的效果!

    绝妙的创意,简直是化腐朽为神奇。但是太好太突然了,赵恒反而不敢相信。他问:“王爱卿,这么好的事,先帝怎么就没做呢?是不知道吗?”

    王钦若郑重回答:“不,先帝什么都知道,这正是专门留给您向天下臣民施恩的。”

    这样的回答让赵恒非常温暖,有功却不居功,完全归功于皇帝,而且是上一任的皇帝,让天下的子民们不仅称赞现任皇帝的贤德,更感念上一任皇帝的仁慈。这是多么好的臣子!

    赵恒下令,全国立即把这项债务完全蠲免,并且把因为这种债务被关押的犯人全部释放。最后的统计数字是共蠲免陈欠的田赋一千万贯,释放的囚犯人数是三千多人。

    庞大的数字,有多少人因此而受惠。王钦若就是这样走上了历史舞台,他这件事做得利君、利国、利民,无可挑剔,只是走出皇宫之后,他的笑容一定很是得意,又有些狡狯。

    那份表格为什么会墨迹未干?是刚刚弄好的吗?这里面有个不起眼的小秘密。

    三司省判官毋宾古,是王钦若的同事,他们都是给宋朝管钱粮的。只不过王钦若是个新手,赵恒登基之后,感激他当年拉过自己一把,所以把他从开封府升到了三司省。这一天,新老两位同事闲聊。毋宾古说,唉,百姓苦啊,皇帝也难,小王你刚来,不知道那么多的陈欠根本没法还,我明天准备上奏皇帝,把陈欠免了吧……

    王钦若当天晚上召集亲信连夜加班,把陈欠的数目核实清楚,第二天清早就赶进了皇宫,把表格上交。就是这样,一切都很好,就是有点不地道。

    但是天下人都知道,“结果好,就一切都好”。不管王钦若以后的名声是怎样的,就算是个奸臣吧,这里都有个问题——所谓的奸臣是什么啊?不管对别人怎样,对皇帝永远忠诚,算不算奸臣呢?

    有点复杂,以后再说。

    事情按部就班,给天下百姓一个见面礼之后,赵恒开始细化自己的领导班子以及施政纲领。有人劝他要稳,说的话极其经典——“利不百,不变法”,并且“不用浮薄新进喜事之人,此最为先”。

    一句话,没有一百倍的好处,就一丁点的规矩都不要变。并且把敏锐迅捷(浮薄)、没有资历(新进)、积极工作(喜事)的人等赶到一边,一律不用。这才是最重要的。

    说这些话的人,以吕端、李至、李沆等新任大佬为首。

    另一些人正相反,他们给新皇帝总结了一句十六字真言——“若守旧规,斯未尽善,能立新法,乃显神机”。就是告诉皇帝,你老爸的那套不怎么样(斯未尽善),你得自己立点新规矩,才能把事儿办得漂亮。

    这十六个字,出自前宰相张齐贤、太宗朝最显赫的两位言官王禹偁、田锡。

    听谁的呢?两边的人物都非同小可,更何况赵恒从登基开始就对臣子们说过,从他开始,就算是皇帝犯错(人君有过)、政策昏头(时政或亏)、军事糊涂(军事臧否)、民间利害,你们都随便说,尽情地说(直言极谏),就算写成正式公文,口气嚣张、忤逆皇帝(抗疏以闻),都没关系。

    那好,难题出现,听谁的,不听谁的?这可是完全满拧的意见,南辕北辙,没法调和。

    但赵恒自有办法,我谁的都听,但也谁的都不全听。他的性格就是这样,看着是一团棉花,白白的,软软的,手感就是舒服,不过小心了,别真的往下使劲按,里边有根针,扎上了会很疼的!

    赵恒端坐在皇帝宝座上,脑子非常清醒。

    天下事无非军、政、民、财。头两样必须稳,他听宰相和参知政事的;后两样明摆着,按以前的方法过日子,都快穷死了,还不变吗?

    赵恒说变就变,变得举国上下高兴的欣喜若狂,难受的痛不欲生。但还是从头来,先说一下必须稳的。

    政治,已经交接完毕了,走上前台的吕端、李至、李沆都是德高望重的人,稳得不能再稳。更何况以吕端为例,此人为官四十多年,从知县、知州、知府的地方官做起,到中央部门的国子主簿、秘书郎,直弘文馆的著作佐郎、直史馆,再判太常寺事,考功员外郎兼御史知杂事,历两任开封府判官,再判太常寺兼礼院,为大理少卿,最后为枢密直学士,再一跃攀升到国家首辅宰相。这样一大堆官名,几乎是大宋的官从低到高做了个遍,没有什么事他不懂,谁也别想瞒住他什么。说到底一句话,他仅比大宋史上最凶残、最恐怖的“官吏克星”杜衍差了那么一点点。

    这样的人坐镇,足以安定天下,更何况还有二李。其中李至也就算了,李沆绝对非同小可。别的官是被下属称颂,被后代敬仰,他是被同僚称颂,被寇准、王旦甚至皇帝本人敬仰!

    再说军队,赵恒请出了宋朝军中最大的那尊神——原枢密使曹彬。让他官复原职,重新成为第一军人。对于他,别提什么功什么罪了,凭着他独一无二的资历,以及他的仁慈宽厚,就应该能把赵光义后期的军队稳住。

    尤其是边疆,别忘了曹彬当初是因为什么才丢的枢密使的头衔,那就是私下里以自己的俸禄给边关将士发放“月头钱”。军中恩怨分明,赵恒的选择绝对正确。

    但遗憾的是,这绝对只是第二选择,真正最合适的那个人—潘美已经死了。战士的眼睛雪亮,皇帝的好恶与他们无关,最强的英雄才是他们的偶像。最重要的一点是,潘美是新皇帝的原配老丈人,赵恒的第一位正妻就是潘美的女儿。

    可惜的是,女儿竟然死在父亲的前面,并且没有留下任何子女,烟消云散了。或许这就是命运,如果潘美多活三年又是怎样的局面?

    毕竟历史马上就要证明,军队对于赵恒是多么重要。

    但最重要的还是民与财。早在三国时,孙权就曾经说过,金珠宝贝都是垃圾,对平民百姓以及官儿们才有用;对君来说,都是废铜烂铁。

    所以他可以给曹丕一大堆一大堆的珍珠象牙,可是长江以南的土地以及子民,半点都不给!

    赵恒这时也是这样。先说为民,他即位不到两个月,就特意下了一道圣旨,说“国家大事,足食为先”。先让老百姓吃饱饭。

    口号很响,做起来就太烦。首先,他得把天下重新划定,总体分为十五路,然后再把其中的蜀川单独细分成四路,全国定为十八路。之后把所有的“路”一级长官,即转运使,逐个召回京城,亲自告诉他们,第一,从此减免各种无名力役,暂缓土木建筑,让农民有点空闲;第二,再把农民的空闲没收,让他们去开垦荒地,外加种桑养蚕,国家全力支持,开垦出的土地直到第五年起才收赋税。

    但是远水不解近渴,政策再好,老百姓等不了,眼见就饿死人了。那么再想办法。办法名叫“预买绢”。简单点说,就是在每年春天播种之前,农民们经过一冬天的消耗,连种子粮都吃干净时,国家先给他们贷点款,然后秋收时再还。

    办法很好,农民们欢迎。但是注意,这是最开始的时候,什么都会变的,只要跟钱有关系。

    那么说钱。

    国家来管钱,就得先管一下制度。宋朝的钱粮大管家名叫“三司使”,相信大家不陌生,不过这个“三”字是大有讲究,两种解释:第一,是说盐铁司、度支司、户部司三个部门的总长,那么就是一个人,叫三司使;第二,就是指这三个司每司都有一个长官,于是就有了盐铁使、度支使、户部使,说的就是三位使。

    很乱吗?政策就是浮动的,根据需要,赵匡胤需要统一,那么就是一个人的“三司使”;赵光义讨厌臣子们专权,那么就分开,变成三位使。

    赵恒现在一切都给经济民生让路,只要统一指挥,尽快见效,所以重新把三司归权到一人。从此灵活调动,并且三司回归到了它最初时的地位,仅比东西两府小半级,无论是宰相还是枢密,都无权干涉过问它的职能。

    但这只相当于开源,还必须节流!赵光义时期那么多次的考试,那么多的进士都在当官,有用没用的衙门都在要钱,宋朝亡国的绝症——“冗兵、冗吏、冗费”的局面已经形成。

    怎么办?兵现在是必需的,多少都不够,可是冗吏有什么必要?何况有冗吏就必有冗费。赵恒的反应只有一个字——裁!

    从这时开始,一连三四年,宋朝裁撤冗吏计十九万五千八百人。

    以上种种,不过是治理一个超级大国的最宏观的几项任务而已,新登基的皇帝赵恒忙得没有一点空闲。历史上遗留了他当年的一份作息时间表,上面写着——每天清晨在前殿接见中书、枢密、三司、开封府、审刑院等各大部门的请对官员,听闻奏事,能决定的立即答复。

    早饭后处理各司奏事,批阅奏章,直至中午。

    下午看书,并且安排各项例常活动。他不可能一天到晚坐在皇宫里。

    到了晚上,真正紧张的时刻到来了。他得像当皇子、太子时那样,恭严整肃地听当世最著名的儒学大师们给他讲学,研讨经史并咨询政事得失,直到深夜。

    直到夜静更深时,他才能回到自己的寝宫里……只有这时,才是他个人的时间。但是非常遗憾,想来他最神秘、最愉悦的那份享受已经消失不见了。

    在他做皇子、太子的时候,每天夜色降临,他都能轻装简从,悄悄地走出堂皇的王府,去一个叫张旻的臣子家中。那里有一间典籍满室、烛影暗香的书房,一个俏丽动人的女子在等着他,不管多少年过去,仍然像是最初时的情人。

    可是这时不行了,人是物非,佳人已经名正言顺地进入皇宫。宠爱依旧,只不过,再不是当年那个纯朴灵黠的蜀川妹子了。

    日复一日,赵恒就这样兢兢业业地工作着,从不敢偷懒懈怠。因为他清楚一个事实,家道中落了。这时往前迈步,海阔天空;可是后退了,他身后就是万丈悬崖,摔下去这世界上就再没有了宋朝。

    翻阅历史,至少在中国有个规律,几乎每一个王朝,在它建立之后的二到三代的君主时,都有一个极其危险困难的时期。半信史时代的夏、商、周是这样,信史阶段的秦、隋是这样,甚至就连唐朝这样辉煌强盛、不可一世的超级王朝也一样。

    三代之后,就出了武则天。

    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仅仅是巧合吗?还是说,每一个王朝到了这个时期都是从开国创业时的兴奋中开始走向平静,最初的强势君王、开国重臣都已经死去,弊端出现,臣民们开始怀疑,内部、外邦都开始反叛,所以才会一败涂地,不可收拾?

    这太复杂,而且每个朝代都有自己的具体问题。但无论怎样,现在宋朝轮到了赵恒来承受这一切,而他面临的局面的复杂危险程度,远远超过了当年的秦二世胡亥、隋二世杨广、唐三世李治……不管他怎样祈求平静,想关起门来过几天消停日子都办不到。

    因为他有恶邻居。

    在契丹、党项人的眼里,未满三十岁的赵恒就是一个捧着巨大的金元宝,走进了鱼龙混杂、无法无天的闹市里的小毛孩子,富饶辽阔的中原大地不是他的家业,而是给他招灾惹祸的祸根!

    他不是他的父亲,赵光义就算到了生命里最后的日子,也是一只牙碎爪裂却仍然狰狞可怖、不停咆哮攻击的猛虎,不仅打得李继迁像兔子一样满戈壁滩逃命,就连辽国也被他渐渐地消除了劣势,在军事上最后几年胜败基本持平。

    考验马上就来了,首先是一道智力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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