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南剿匪记-歌仙幺妹(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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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前面的黄三姑倒是一脸镇定,冷眼地看着他俩,冷笑道:“人家在土匪窝里没闹够,到徐家来闹么蛾子了!”郑幺妹从床上跳到黄三姑跟前,不悦地说:“姐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两人顿时火药味十足,黄三姑把脸一横,单刀直入地说:“你跟刘大卯有一腿,所以你放了他!对不对?”

    郑幺妹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自己放刘大卯的时候被黄三姑察觉,幺妹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对答了。徐子明见黄三姑在他洞房夜带着父母闯进来,心里早就有一万个不高兴,朝黄三姑怒喊道:“黄三姑,你血口喷人,你!”

    黄三姑仗着有老太太、老爷子在后面撑腰,根本没把徐子明的话放在眼中,而是一阵冷笑,阴阳怪气地说道:“子明,你好可怜,让人戴了绿帽子,还以为娶回来的是个宝!”郑幺妹见黄三姑又故意往她身上泼脏水,很是屈辱,叫起来:“我没有,没有!”

    此时的黄三姑哪会在意郑幺妹说了什么,她咬定了郑幺妹和刘大卯有一腿,言之凿凿。老太太、老爷子看起来也都信以为真。徐望达不耐烦地说:“三姑,别问这些乱七八糟的。幺妹你如实说,刘大卯是不是你放走的?”

    郑幺妹不忍心骗徐老爷子,点点头承认了。徐子明听到幺妹这样说,他在一旁惊呆了,然后脑海中想起了郑幺妹和刘大卯在一起的情形,顿时觉得怒火上升,扬手就给了郑幺妹一巴掌,喊道:“幺妹,你还不如杀了我啊!”

    郑幺姝的眼里一下子就涌出了泪水。见徐子明居然也不相信她,一时又羞又气,伤心欲绝地说道:“子明,你听着,别人怎么说我,我不在乎,我只要你相信我,我是清白的。可现在你也认为我是脏的,我只能以死来证明!”说完,她一头向墙上撞去。只听见“砰”的一声,幺妹顿时血流满面,昏死过去。

    徐老爷子和太太被幺妹的烈性子吓住了,叹息道:“这孩子,性子怎么这么烈啊!”可一旁的黄三姑却冷眼地看着这一切,还不甘心地说道:“寻死觅活的,还不是做了亏心事。”

    黄三姑眼见事情如了愿,心情也好了不少,扭着屁股,甩着花手绢,幸灾乐祸地朝房门外走去。

    郑幺妹让黄三姑这么一挤对,甚是憋屈,她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屈尊还受到迫害,这就是做小的命运吧!但是她郑幺妹不是相信命运的人,既然黄三姑硬要找碴儿,那我郑幺妹也不是好惹的,我倒要看看谁更厉害!

    要争取地位,首先就要在衣食住行上比过那个老婆娘。郑幺妹只要是出去闲逛,都要徐子明陪着,每次都买一大堆新衣服回来,反正年轻有资本。到了晚上更是色诱徐子明,那个娇气她自己都觉得恶心,吃饭的时候更是一筷子一筷子地给徐子明和老两口夹菜,弄得徐老爷子都不好意思,而幺妹做的这一切都是给黄三姑看的。

    眼见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不保,处处受到郑幺妹的排挤,黄三姑憋足了火,可真是力不从心,越发觉得无望,无奈之下也只能是平日里斗斗嘴、吵吵架,动手似乎也打不过郑幺妹,黄三姑这叫一个憋屈啊!

    第四节 怒火复仇

    刘大卯在郑幺妹成亲那晚逃回提篮洞后,心中一直咽不下这口气,发誓一定要报此仇。提篮洞内的各个土匪们也都情绪激动,发誓要杀曹山豹,血洗徐家大院为大当家的报仇。

    刘大卯复仇计划的第一步是:乔装改扮,深入敌后,刺探军情,以便知己知彼。

    徐家寨城墙高耸,城门洞上立着一座岗楼,岗楼上每隔几步远就有一位徐家寨保安队的人在站岗,整座城楼守卫森严。在熙来攘往的城门口,有这样两个人,一个戴着草帽的年轻人用一根竹竿牵着另一位摇着铃铛戴着墨镜的瞎子,瞎子的另一只手上举着一面破破烂烂的旗子,上面写着“算命”两个大字。只见二人摇着铃铛,晃着旗子,大摇大摆地朝城门洞走去。年轻人是嘎子,他在脸上抹了些烟灰,搞得蓬头垢面的,肩上背着个小凳子,腰间别着个酒葫芦。那个瞎子则是刘大卯扮的,衣衫褴褛,躬着腰,活生生就是两个老头子。他两人这次是乔装入徐家寨探底,为他们将要实施的报复计划打响前奏。

    由于刘大卯两人精妙的乔装手段,他们很容易就骗过了城楼的守军,并且将城楼的兵力部署看了个一清二楚。两人飞快地穿过徐家寨城楼朝徐家大院的门口走去。此时徐家大院里只有黄三姑一脸忧愁地坐在椅子上抽大烟,心中正赌着气,这几天郑幺妹跟着徐子明在外练枪,学骑电驴子,完全没把她黄三姑放在眼里,她对郑幺妹早恨得牙痒痒。正想找个算命的来算算自己的流年,就看到一个算命先生进了徐家大院,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进来的是刘大卯乔扮的算命先生,刘大卯故意把黄三姑的命运算得凶险异常,以此来拖延时间进行兵力部署和摸底。

    刘大卯这一招瞒天过海看起来天衣无缝,他原以为骗过了所有人,谁知在出徐家大院门的时候,徐子明和幺妹也正好练习归来,撞了个正着。幺妹一眼就认出了瞎眼先生是刘大卯……

    自从郑幺妹放走刘大卯后,就知道刘大卯在不久之后一定会对徐家进行报复,以报当日被曹山豹与徐家联手蒙骗之仇。现在果然找上门了,徐老爷子、徐子明等人端坐在大厅里,一个个表情都很凝重,焦急地不知如何是好。郑幺妹因为自己放了刘大卯而引来他的复仇,很懊恼。此时的黄三姑,在一旁添油加醋,把话说得极为难听:说她故意放走刘大卯,好与他里应外合,一口吃掉徐家大院。郑幺妹听黄三姑这么诬赖自己,不由得火上心头,两人争了起来,大厅顿时陷入了混乱。徐子明见两人吵了起来,大吼道:“三姑,别吵了,我知道幺妹不是那样的人!”黄三姑不服气,欲还嘴争辩,被一旁的徐老太太赶紧制止了。

    此时,在屋中不停踱着步子的徐老爷子,突然一声大叫:“啊,我们去请曹山豹,让曹山豹的人马来对付刘大卯,那刘大卯自然是不敢太嚣张的。”

    刘大卯见第一计已成功,顺利摸清了徐家寨及徐家大院的兵力情况。于是,他决定连夜进行第二步计划——联合各山寨一举进攻徐家寨,誓死夺下徐家大院。

    刘大卯在下山前就已派人请了螺蛳寨、清风岭、老鹰岩几位大当家来提篮洞商量大买卖。这几位山寨大当家一听说刘大卯有粧大买卖要和他们合作,一个个火急火燎地赶来了。刘大卯把计划攻打徐家寨的想法向几位大当家的交代了一遍。听得几位山寨当家的眼睛直冒光,这几位当家的好久都没遇上这么大笔的买卖,一个个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地要大干一场。刘大卯向几位大当家许诺:若攻下徐家大院,徐家大院的五千大洋、二十杆快枪见者有份。几位大当家贼溜溜的眼神一对望,当即就答应了刘大卯联合攻打徐家大院的提议。

    刘大卯进行了周密的部署,兵分两路,一路由提篮洞、清风岭、老鹰岩三路人马主攻徐家寨城褛,另一路螺蛳寨阙团长所带人马则去阻击曹山豹的援军,待到天黑后立即展开进攻。

    曹山豹在接到徐老爷子的求救信后,立即派手下的张排长火速赶往徐家大院,对徐家寨城楼及徐家大院实行兵力部署以应对刘大卯的进攻。

    入夜,徐家寨城楼守卫森严,人人神色凝重。院内,张排长正集合手下训话:“从现在起,增加岗哨,不许喝酒误事。还要加强巡逻,严阵以待。提篮洞的土匪胆敢来犯,一举歼灭!”张排长话音刚落,城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这阵马蹄声越来越响,如万马奔腾,地动山摇,张排长警觉道:“什么声音?”此时,城楼上的一守军大喊道:“张排长,提篮洞的土匪来啦!”只听见马蹄声如潮水般涌来,城墙都震颤起来。

    徐家寨城褛下,刘大卯的人马黑压压一片,刘大卯挥着枪站在城楼下叫嚣着,身旁跟着关虎、嘎子等一帮提篮洞的弟兄。只见刘大卯纵马上前,高举火把朝城楼上一扔,大喊:“攻寨!”洪亮的声音穿透徐家寨城楼的上空,刹那间,土匪们像潮水般拥了进来,城楼上顿时枪声四起,火力全开。

    徐家寨城楼外,枪声激烈,手榴弹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刘大卯率领众土匪攻城,却被张排长一次次打退,死伤无数,怎么也攻不上去。张排长占据着城楼的有利位置,让弟兄们对着城楼下提篮洞的人马一阵狂扫。刘大卯这时才察觉到了不对劲,似乎徐家寨早有准备。

    此时,关虎攻城失败,带着弟兄们又狼狈地退回到刘大卯身边,喊道:“大当家的,冲不上去啊,火力太猛了,这哪是保安队,是曹山豹的人马啊!”刘大卯一听,大怒:“妈的,曹山豹的人马怎么跑徐家寨来了?难道又中计了?”

    而李大当家与邱大当家两路人马也是伤亡极大,火力完全被压制,打得很是被动。李大当家担心道:“刘大当家的,咱们的火力不及曹山豹,何况他们居高临下,还有城墙可依,硬攻我们要吃亏啊!”一旁的邱大当家也附和道:“是,是,我姓邱的就这点老本,可别拼光了。”二人是万万也没有想到,这仗会打得如此惨烈,弟兄死伤大半,心中早已打了退堂鼓。

    刘大卯眼见攻寨无望,虽然知道再强攻下去,提篮洞的弟兄可能会拼光了,但刘大卯还是决定赌一把,让关虎带着弟兄发起了最后一次进攻。当关虎再次铩羽而归时,刘大卯没有愤怒,也没有暴躁,而是下令收兵撤退,他带着所有人马全部撤回了提篮洞。这边张排长等人以为刘大卯惨败而归,正内心窃喜,刘大卯却不声不响地开始了他的第三步计划——假装败退,麻痹敌人,潜入敌人内部,里应外合。

    在刘大卯败退后的第二天,他派出关虎、嘎子等人乔装成卖酒的混入徐家寨,做内应。其实,关虎他们所挑的酒桶都经过了改装,分为上下两层,上层装酒,下层则装着煤油。如果不打开隔板,谁都不知道这桶别有玄机。刘大卯打算先派嘎子等人潜人徐家寨内部,以火攻城楼,然后再让关虎几人里应外合,一举拿下徐家寨城楼。

    经过一夜的激战后,郑幺妹、徐子明、张排长等人终于都松了一口气,以为刘大卯大败而逃,再也不敢来攻打徐家寨了。可郑幺妹却怎么也不相信刘大卯会如此轻易地放弃,她知道刘大卯的脾气,如此不长面子的事,他是绝对不会做的,她猜想刘大卯是不是另有阴谋。

    张排长眼见把刘大卯等土匪赶跑了,想着正是向徐老爷子邀功请赏的好时机。可徐老爷子觉得张排长在这个时候邀功,属于趁火打劫,心中很是不快,断然拒绝了张排长的要求。张排长见徐老爷子有一毛不拔的迹象,眼见捞不到油水,很是气愤,决定收兵回司令部,本想以此来要挟徐老爷子,谁知徐老爷子丝毫没有挽留的意思,张排长一气之下,真的撤下城楼上所有的守军,回曹山豹部复命去了。

    怎知,徐老爷子刚拒绝了张排长,徐家寨城楼上就失火了,原来关虎一行人,偷偷挑着酒上了城楼,趁城搂守军不注意,砸破酒桶,放火烧城了。顿时,城楼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关虎等人打开城门,与刘大卯来了个里应外合,很快就攻破了城楼。

    刘大卯带着大队人马直逼徐家大院而来。郑幺妹见徐家寨城楼失手,便带着徐家护院队,在石仔、谭木匠等人的保护下撤回了徐家大院。因失去了徐家寨城楼的屏障,徐家大院很快就会成为刘大卯的囊中物,徐老爷子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答应了刘大卯提出的条件:五千块大洋、二十杆枪。谁知刘大卯眼见自己占据绝对优势,坐地起价,临场变卦改变了条件。他除了要钱、要枪,还要人,他让徐望达拿郑幺妹来换徐家大院。

    徐望达见刘大卯开口要人,一狠心把条件加到了一万块大洋,四十杆快枪。可刘大卯毫不动心,他一心想要郑幺妹回到他的身边,此时的刘大卯做的是要美人不要江山的决定。刘大卯给徐家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如果徐老爷子第二天还不放人,他将血洗徐家大院。

    入夜,郑幺妹望着白天被刘大卯气得犯病,躺在病床上熟睡了的徐子明,她决定豁出去见刘大卯。此时的郑幺妹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救徐子明,救徐家,也救她自己!

    郑幺妹悄悄地从徐子明卧室闪出来,径直往一扇侧门走去,却不小心被守在门边的石仔发现,他非要随郑幺妹同行。自从经历那次抢亲事件后,石仔就决定留在郑幺妹身边保护她。正在两人争论间,墙角处,黄三姑那双冷眼又死死地盯住了他们,见俩人偷偸地溜出了侧门,她阴毒地笑了。

    房间里,病床上的徐子明还在沉睡,睡梦中,他呢喃着幺妹的名字。正做美梦的时候,却被急匆匆闯进来的黄三姑给搅没了,黄三姑大叫着:“子明,不好,出事了。”徐子明被惊醒,迷迷糊糊地望着眼前的黄三姑,问:“你来干什么?幺妹呢?”黄三姑一把抓住他的手说:“幺妹跑到刘大卯那儿去了。”徐子明打了个冷战,完全清醒过来,马上爬起来问:“你说什么?幺姝让大卯给抢走了?”徐子明听到黄三姑的话,如遭雷击。

    刘大卯和嘎子、关虎等人喝酒正欢,忽然见郑幺妹走了进来。他一见郑幺妹,顿时乐了,大笑道:“哈哈哈哈,今晚上老子交桃花运了,攻下徐家寨,仙女也下凡啦。”嘎子、关虎等土匪一阵哄笑。

    郑幺妹单刀直入,十分镇定地要求和刘大卯谈判。刘大卯从凳子上站起来,一脸不可思议地打量着郑幺妹,盯得石仔警惕地把手放在腰间的驳壳枪上,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

    刘大卯思考了几秒立马答应了郑幺妹的请求,他一挥手,意欲让郑幺妹进房间详谈,看似正经异常,嘴角却露着一丝邪笑:“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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