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仔在门外朝众战士打手势,让战士们都退开,然后猛地一脚踢开了花圈店的门,随即从店门口跳开,贴在门边的墙上大声喊话:“曹山豹,你被包围了,快把枪扔出来,我数到十,再不出来,我们就乱枪把你击毙。现在开始计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屋内没有任何动静。
此时,曹山豹和张团长正躲在角落的桌椅下面。曹山豹急速地转着眼珠,想着对应的计策。他看见后面的房间里堆着许多花圈,顿时计上心来。就在这时,张团长却害怕了:“司令,我们投降吧?”曹山豹恼怒地说:“投降也是死路一条。”张团长此时一心想保命,眼看解放军已杀至门前,自己与曹司令是难逃一劫,于是想让曹山豹拿那满屋的金银财宝来换命:“曹司令,你有那么多金银财宝,都交出来,将功赎罪,共产党不……不杀你……”曹山豹更怒:“妈的,你浑蛋,打老子的主意?”曹山豹没想到张团长还在打自己金银珠宝的主意。他的眼珠子转了转,对着浑身发抖的张团长说道:“那好,你把枪先扔出去!”
花圈店门外,所有的战士都将枪瞄准了花圈店。石仔靠在门边喊数:“九……”突然,里面响起张团长的喊声:“别开枪,我投降!”说完把枪从屋内扔了出来。就在张团长把枪扔出去,战战兢兢地向门外走去时,枪响了,曹山豹的枪对准了他的后脑勺。
石仔和战士们都把枪对着门口,突然听到两声枪响,从门里面扑出一个人来,正是被打死的张团长,却不见曹山豹的身影。
曹山豹在开枪打死张团长后,立即藏身于花圈当中。石仔等人冲进屋内,发现空无一人。正当众人奇怪曹山豹的去向时,石仔瞄见其中一花圈微微地抖动了一下,花圈后的曹山豹早已用枪对准了石仔。
说时迟那时快,石仔对着曹山豹微微露出来的手枪那里就是一枪。“砰”的一声,手枪被击落在地。石仔大笑道:“曹山豹,你这个孬种,躲到花圈里给自己送终啊?快出来,双手抱头。”曹山豹推开堆在身上的花圈,抱着头出来了,由于屁股受伤,走路一瘸一瘸,甚是滑稽。
石仔在曹山豹身后猛踢一脚,曹山豹跌倒在地。飞虎队战士蜂拥而上,将曹山豹绑了个结结实实。曹山豹哀求道:“奶奶的,轻点,轻点,你们这是在捆粽子啊。”曹山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葬送在贪财上面。
第七节 绑架修女
刘大卯与蓝玉拼命突围后,躲人丛林中逃过一劫,等解放军撤走后,还在山上找到了在战斗中失散的弟兄。刘大卯原本以为这次损兵折将不少,谁料到新集合的队伍似乎还壮大了不少。
刘大卯眼见人员充备,欲马上就下山干一票,被蓝玉极力阻止。刘大卯慢条斯理地说:“弟兄们想要活命,那就得去偷去抢。跟我刘大卯干,就是跟着特派员干!”蓝玉还在想着炸豉罗田大坝的计划,她要不惜一切代价,让罗田水库的水淹没整个惠河县城,还有大大小小的村寨。她想以此作为送给蒋委员长和谷主席的见面礼。
刘大卯两次营救郑幺妹和刘二木都未得手,此时又见蓝玉一门心思想着炸大坝的事,他心中已很是恼火,咬牙切齿地说:“弟兄们,不如先跟我去绑几个人,咱们土匪,绑人是强项。特派员,在炸堋之前,我必须先绑一些人。如果共军再不还我郑幺妹和刘二木,我每隔十天就绑他十个人。”蓝玉一惊:“你想绑谁?”刘大卯说他想绑教堂里的那些女娃子兵。谁知话刚一说出口,就被蓝玉训斥了一顿,说他绑女人,没个男人样。这一骂却把刘大卯骂出火来,也骂出委屈来。刘大卯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吼:“可是共党在和郑幺妹斗,郑幺妹就不是女的?是他们在逼我!我要告诉他们,别把事做绝了,我刘大卯肯定不是好惹的!”
此时的郑幺妹正在牢房里蹲坐。看着窗口那一抹月光,她回想起白天刘大卯去监狱救她的情形。她知道刘大卯会为了自己不顾一切,但又担心他会因为救人不成,再次干出别的事情来,到时一发不可收拾。
正当郑幺妹在监狱里胡思乱想时,城外,刘大卯和蓝玉趁着月色,带着一帮土匪快速靠近了教堂。
晚上的教堂显得颇为安静,教堂内大部分的战士及医疗队的成员都去参加集体舞会去了,所以教堂的防守特别松。刘大卯带着蓝玉、嘎子等土匪潜行到教堂的门口,他一挥手,嘎子就上前用匕首插进了门缝,一会儿,门被缓缓地推开了,众匪鱼贯而入。
刘大卯带着众土匪朝女兵们的房间搜去,火把“腾”地点了起来。刘大卯一脚踢开女兵们睡觉的大房间门,谁知室内空无一人。刘大卯没弄明白,以为她们早已知道今晚土匪会过来,所以早早地逃跑了。嘎子一脚踢开了一个房门,巨大的响声吓坏了里面的修女们。她们尖叫起来,纷纷从床上坐起。一名修女屁股露在外面,头却钻在被子里,不停地发抖。刘大卯笑了,走过去在修女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动作轻柔地将修女的被子慢慢掀开。修女讨好似的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给刘大卯。刘大卯满面含笑:“我没什么好怕的,你看大家都没有你这么怕我。既然你怕我,那我就让你怕到底!”说完刘大卯阴了脸,把手一挥:“通通绑了!”
嘎子等土匪一拥而上,把几个修女全绑起来。刘大卯数着被绑架的修女,问道:“绑十个,是十个吗?”这时,听到动静的马神甫举着油灯,衣衫不整跌跌撞撞地过来了。他一见到这场面就蒙了,油灯跌落在地上。他头发蓬乱,涕泪齐流,抗议道:“你们,你们这些魔王,简直是无法无天,我抗议,我是美国人!”刘大卯一把推开马神甫,不屑道:“美国人不是人吗?美国人不说人话?吃的不是五谷杂粮?放的是他娘的狗屁?”马神甫见刘大卯要带走修女,一把挡在前面,画着十字架,说道:“主会惩罚你们的,你们会得到报应的!”刘大卯见马神甫啰里啰唆,恼了,一拳挥过去:“报应你个王八羔子!”马神甫随即昏倒在地。
刘大卯本想一不做二不休,千脆把马神甫也绑了,却被蓝玉阻止了。蓝玉在身上四下摸索着,想找出纸笔留下字条,搜了半天也没找到。没想到刘大卯早就备好了纸笔,递了过来。
蓝玉在纸上写道:“这些修女是提篮洞大当家绑的,三天内请把刘二木和郑幺妹放了。子都已经曰了,和气生财。如果你们不放刘二木和郑幺妹,子就不高兴,我也会不高兴。我一不高兴,就喜欢杀人。过了这三天,我每隔一天,会杀一个修女。到底放还是不放,你们自己看着办!提篮洞大当家,刘大卯。”
清冷的长街上,骆一梅带着医疗队的女兵及乌娜一起向教堂走去。舞会刚散,石仔带着一个班的战士,护送着她们返回。
骆一梅刚点亮一盏油灯,就看到马神甫头发蓬乱,神情慌张地过来。她吃了一惊:“马神甫,出什么事了?”马神甫哭了:“刘大卯,刘大卯把修女都绑架了。”骆一梅大惊:“绑架修女?”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刚从惠河县城监狱死里逃生的刘大卯会在晚上再袭击教堂。正要离开教堂的石仔听到骆一梅的呼叫声后,急忙赶回。得知刘大卯带人袭击了教堂,并绑走十位修女,战士们返身向教堂奔去。
石仔与战士们围坐在马神甫的周围,骆一梅手上拿着蓝玉留下的字条,惊叫道:“刘大卯说,三天之内,如果不放郑幺妹和刘二木,每隔一天就会杀一个修女!”
正当众人围坐在一起商量对策时,门外的乌娜悄悄地退了出来。她神情紧张,匆匆地跑进了楼上的房间。合上了门后,她搬了把椅子,站到椅子上,掀开天花板,顺利地从天花板里面摸到了电台,又摸出了手枪,她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接着迅速地将天花板放回原处。
骆一梅不放心乌娜一个人,在门外敲门,乌娜紧张地将枪塞到了枕头下。骆一梅与乌娜道晚安后就走了,她并没发现乌娜有不对劲的地方。
乌娜在向谷主席发送电报。月色下的教堂里,细微的发报声嗒嗒嗒地在夜色中穿梭。
武宁在办公室内一脸凝重地听着石仔的汇报,他没有想到刘大卯会如此疯狂,居然绑架修女要挾。这时,李参谋长脸带怒气地走了进来,石仔赶紧给领导敬礼问好。正在气头上的李参谋长没理会石仔,径直走到办公桌前,狠狠地将帽子摔在桌子上:“教堂内修女被绑架,刘大卯公开向我们挑战,不放了郑幺妹、刘二木,他就隔一天杀一个修女,何其猖狂!我们一直在剿匪,没想到土匪越剿越疯狂。武团长,你要给我一个交代!”武宁在一旁尴尬地说道:“刘大卯依靠黔东南山高林密的地形条件,神出鬼没,多次围剿都让他逃了。如果打山林游击战,刘大卯这帮土匪比咱们在行多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这时,在此地土生土长的石仔想到了一个好方法,他提议采取小股分批作战方式,用一对一,人盯人的方式。石仔刚把想法说出,就得到了武宁及李参谋长的赞同,他们打算以此方式对付刘大卯的人马。
半夜,蓝玉突然接到电报,她鬼鬼祟祟地溜进了一间破庙。突然,从菩萨像的背后闪出一个人。蓝玉定眼一看,原来是干爹谷主席。蓝玉对于干爹的突然到访颇感意外,她知道干爹必定有重大事情交代,否则不会亲自现身。谷主席一脸正色道:“我连续接到飞蛾的密电,知道你们这儿损失惨重,我不得不亲自来一趟啊!”蓝玉叹惜道:“曹山豹被抓了,他的队伍也完了。”谷主席从蓝玉的口中得知刘大卯绑架修女一事,他担心刘大卯不好控制,特别是眼下需要用人之际。谷主席眼睛飞速地转动着,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之计,他这次要绝了刘大卯的念头,让他彻底放弃对共产党的希望,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干。
谷主席的表情突然变得浄狞,狠狠地:“蓝玉,立即解决掉这十个修女。”蓝玉吃了一惊,追问道:“干爹,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是为了修女?”谷主席诡秘地大笑:“你不是说刘大卯不听我们的吗?我有办法叫他不得不听。杀几个修女,让刘大卯跟共产党再结一层冤仇。”
蓝玉有意阻止道:“干爹这个主意我也想过,但又怕让刘大卯知道了,反而跟我们决裂。”谷主席冷笑:“哼,决裂?跟我们决裂了,他往哪里去?投奔共军?共军会信他?我告诉你蓝玉,我们的手段,是要让刘大卯明白,他只有一条路走到底!”
蓝玉知道自己无法阻止干爹的命令,想起前两次也是同样的情况,刘大卯在他们一步步的设计下,走上了与解放军的对抗之路。她不由得有点同情刘大卯。
提篮洞内一个小屋里,关押着被刘大卯绑架来的修女。门外有两个提篮洞的土匪站岗。这时,蓝玉带着那几个别动队队员悄悄摸了进来,所有的别动队队员脸上都蒙着黑布,看不清脸。蓝玉手一挥,两个别动队队员悄悄摸上前,分左右绕向站岗的土匪。两土匪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大喝一声:“谁?”话没完就被别动队队员给砸昏了过去。
被绑在柱子上的十个修女,见一群黑衣人闯了进来,被塞着布团的嘴里含混地嚷着。别动队队员二话不说,飞快地解开三个修女的绳子,将这三个修女拖了出去。修女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惊恐地挣扎着。
三个修女被带到山外一树林,远远见到蓝玉站得笔直的身影。三个修女被推到蓝玉跟前。蓝玉冷冷地看了她们一眼,嘴里蹦出一个字:“杀!”只见别动队队员马上掏出匕首,以训练有素的手法,一刀刺进了那三个修女的胸脯,三个修女立即倒地而亡。他们将三个修女的尸体搬上一辆车,向教堂方向悄悄而去。
天刚亮,骆一梅就起床了,刚走到天井,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尖叫起来,三具修女的尸体躺在天井里!修女脸上惊恐的表情让路一梅、石仔、阿木桑等人都惊呆了。他们没想到刘大卯居然如此残忍,连杀三人,还将尸体抛于天井示威。
马神甫跌跌撞撞地冲进天井,扑倒在三个修女的身边大哭道:“刘大卯,你这个魔鬼,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禽兽,你该下地狱啊!”
刘大卯杀修女的事很快就传到了武宁和李参谋长耳朵里,两人急忙赶至现场。此时,石仔在修女身上找到了一张字条,那是刘大卯留下的威胁信。石仔将纸条递给武宁及李参谋长:“参谋长,刘大卯说这是给我们的一个警告,他刘大卯说得出就做得到。”李参谋长看了看,悲痛道:“真残忍啊!”李参谋长命人立即将死去的修女好好埋葬,说完带着武宁、石仔等人急匆匆地走了。
在提篮洞内,毫不知情的刘大卯正跷着腿,悠闲地喝着酒。他心里正盘算着用修女把刘二木与郑幺妹换回来的美事。谁知被袭的看门土匪头上带着伤慌张地跑了进来,大喊:“司令,司令”刘大卯抬起头懒洋洋地看了一眼受伤的土匪,顿时清醒了过来:“慌慌张张的,什么事啊?”土匪将夜晚遇袭的事向刘大卯汇报了一番。刘大卯吃了一惊,站起来,吼道:“什么,跑了?你放跑的?”
土匪赶紧辩解。刘大卯怀疑是共军干的,可共军为什么只救了三个修女,而不是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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