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南剿匪记-幺妹觉醒(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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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说着,蓝玉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说:“刘司令,我知道怎么回事。那三个修女没有跑,她们被人杀了,尸体就扔在教堂那儿。”蓝玉刚打听到,教堂里所有的人都认为是刘大卯为复仇干的。刘大卯大吃一惊:“你说什么?被人杀了?这不是让我刘大卯言而无信吗?”蓝玉找着机会说道:“现在共军都认定这件事是你刘司令干的。刘司令,你又欠他们一笔血债了!”蓝玉说得有点事不关己,再轻松不过。刘大卯立即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他一把抓住蓝玉的肩膀,冰冷的眼死盯着蓝玉:“妈的,蓝玉,是你干的?”蓝玉本以为刘大卯这次还会像上几次一样,忍过去也就算了,没在意地说道:“刘司令,不管是谁干的,这对你都是好事,因为共产党知道,你会说到做到!”蓝玉话音未落,脸上就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刘大卯的这一举动吓住了在场所有的人。蓝玉惊在当中,半天没回过神儿来。刘大卯将手中的酒壶往地上狠狠地砸去,气呼呼地转身而去。

    郁闷至极的刘大卯来到了山间的一座破庙,他跪在菩萨像前,眼里含着泪,对着菩萨倾诉:“菩萨在上,我刘大卯是走了背运了,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做的总是事与愿违?我不想杀共军伤员,可他们的脑袋挂在了惠河城的城墙上。我只是绑架几个修女,可她们又被人杀了。现在这一切都算到我刘大卯头上,我刘大卯真是十恶不赦啊!”

    刘大卯说着,对着菩萨像连连磕头:“菩萨啊菩萨,我刘大卯的路是不是走绝了?是不是该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啊?”

    破破烂烂的菩萨像默然无语。刘大卯仰望着菩萨像,眼前出现了幻觉,他看到了那些修女们的死亡惨状。他用拳头捶击自己的胸脯,声嘶力竭地大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在菩萨的神像面前,他刘大卯是个罪人。

    刘大卯望着满是灰尘的菩萨像,自言自语着:“对了对了,菩萨,恕刘大卯不敬,连根香也没点,还让你蓬头垢面的,来,我给你擦擦。”刘大卯说着,脱下身上的衣服,走近菩萨像,小心翼翼地把灰尘和蜘蛛网擦去。然后,又回到菩萨像前跪下,双手合十,虔诚而又痛悔地说道:“菩萨啊,我一向不求人,今天我求你了,我刘大卯没有别的要求,就是想让二木和幺妹平平安安地回来,你保佑他们吧!我给你磕头了。”

    刘大卯再次磕头,磕得地上砰砰响。

    刘大卯喃喃道:“如果菩萨你答应了,等二木和幺妹回来,我好好报答你,给你重塑金身,把小庙改成大庙,让你永享香火……”

    石仔见这所有的事都是因为郑幺妹及刘二木而引起的,心中好不气恼。他生气地跑到牢里一把抓起刘二木,拉着就往外走。刘二木被石仔那黑沉的脸弄得莫名其妙,但隐约觉得必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而且和他大哥有关,于是,他任由石仔把他拖至郑幺妹的牢房里。

    牢门“哐当”一声打开,石仔揪着刘二木怒气冲冲地闯进来。他把二木用力往里一推。郑幺妹大吃一惊:“石仔,你这是怎么了?”石仔见她一脸茫然,气得把手往她脸上指了指,又往刘二木脸上指了指,大吼道:“怎么了?你们两个去问刘大卯,他怎么啦?”石仔咬牙切齿地盯着两人,似乎眼前的郑幺妹与刘二木是他的仇人一样,叫道,“好,你不知道是吧?我来告诉你,刘大卯绑架了教堂里的十个修女,要拿她们来换你和刘二木。”郑幺妹脸色一变:“他还这么胡闹!”石仔激愤得声音都颤抖了:“哼,胡闹?郑幺妹,你说得轻巧,刘大卯是杀人凶手!那十个修女,今天已经被他杀了三个!”

    刘二木也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石仔,你……你说的是真的?”郑幺妹挺身上前,拦在石仔面前,断然地说:“不,不!石仔,你肯定是搞错了,刘大卯再混账,也不会杀女人的,更何况是修女。”石仔暴怒:“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替他说话。郑幺妹,你心里就只有他,他刘大卯是男人,是英雄!”郑幺妹被石仔刺痛了心里最隐秘的部分,她也火了,厉声地说:“石仔,告诉你,你就是杀了我,我还是这句话,刘大卯不会杀修女!”石仔暴怒之下,一把抓起了椅子:“他妈的,他杀了人你还不信,你的良心教狗给吃了!”石仔被彻底激怒了,举起椅子朝郑幺妹砸去。“郑幺妹,我真错看了你,你跟刘大卯根本就穿一条裤子!”郑幺妹把头一昂:“你砸吧,砸死我,你心里的怨气就没了。”石仔真的把椅子砸下去,椅子击中郑幺妹的肩头,椅子腿磕破了郑幺妹的额头,血流了出来。刘二木见郑幺妹受伤,慌了,连忙上前:“石仔,你要打打我,别打幺妹。”石仔狠狠踢了刘二木一脚:“滚!”

    正在石仔盛怒之时,武宁进来了,见石仔对郑幺妹动手,大喝一声:“石仔,住手!”石仔僵在那里。武宁冲上去,一把夺下他手里的椅子,将石仔推开,呵斥道:“你昏头了,石仔,敢在监狱里打人!”石仔仍然激愤:“三条人命!她郑幺妹说没有就没有吗?团长,我……我实在受不了了!”武宁把椅子放回到地上,对着受伤的郑幺妹柔声道:“对不起,石仔太冲动了。你的伤没事吧?”郑幺妹用手捂了捂滴血的额头,冷冷地说:“不碍事。武团长,没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他心里难受,我倒宁愿挨他几下。”

    刘二木望着眼前的场景,突然哭了,他为大哥的残暴不仁,和自己的无能害了三位修女而深深自责。他站在石仔面前说道:“我有罪,我愿意赎罪,劝劝我哥。”刘二木檫去眼泪,诚恳地对武宁说道:“长官,如果你们相信我,把我放出去,我保证劝服我哥放了那些修女。”武宁有些意外,沉吟着:“你是说,拿你去换回那七个修女?”

    刘二木知道,只有自己才能去劝说大哥悬崖勒马,放下武器,让老百姓有个安稳的日子过。武宁心里一动,点点头:“刘二木,你有这个态度很好,我们会考虑的!”

    刘二木看着武宁,带着决然的神情:“我是戴罪之身,如果劝我哥不成,我愿以死谢罪。”

    武宁听到刘二木要以自己交换七个修女,觉得此事值得考虑,说不定凭着刘大卯对自己亲兄弟的爱护之情,会答应放了另外七位修女。在与李参谋长商议过后,他决定让刘二木上提篮洞换回七位修女。

    提篮洞内,蓝玉正在摆弄着她炸罗田大坝水库的地图,而刘大卯则认真而专注地在墙上画着一条条的竖杠。他重重地画下了一条杠,然后他开始数数:“一,二,三,四……一,二,三,四……”刘大卯转过身来,有些歇斯底里地说:“已经是第四天了,他们想怎么样?他们居然不放幺妹和二木,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全都有问题了?你们说说看。”

    蓝玉心虚地盯着刘大卯看,发现他完全没有在听自己说话,一门心思在想着救郑幺妹与刘二木的事情,心中不免生出醋意:“你现在脑子里除了救出郑幺妹和刘二木,还有什么?你脑子里有没有弟兄们?嘎子,你说,大当家心里还有没有弟兄们?”嘎子低头不语,刘大卯却期盼地看着嘎子,希望嘎子替自己说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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