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南剿匪记-上山为匪(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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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节 上山为匪

    蓝玉退出门口后,立即叫醒了肖副官,连夜赶往提篮洞。她决定要来个先发制人,这件事她甚至都没有和同在徐家大院的刘大卯透露半点。

    蓝玉骑着马,带着肖副官和护兵来到提篮洞口,指名要见提篮洞二当家的。关虎一听蓝玉要见他,甚是莫名其妙,赶紧跑到洞外迎上了蓝玉一行人:“特派员亲临提篮洞,不知有何指教?请!”关虎把蓝玉让到上座,蓝玉大模大样地在虎皮椅上坐下,威严地说道:“我来是要宣布一项任命。”蓝玉掏出委任状读道:“任命关虎为黔东南反共自卫军副司令。”蓝玉说着,把委任状递过去,“关副司令,你自己看吧,这是委任状。”

    关虎接过来,心里狂喜。“特派员怎么现在想到我了?”蓝玉站起来:“不是现在想到你,是早就想到你了。关副司令,只要你跟着我,坐这把交椅也不是没有可能!”

    关虎连忙唯唯诺诺地说道:“我是愿为党国效力的,有枪炮,有军饷,还有官做,出去见人也比土匪神气。”关虎恭敬地说,“请特派员吩咐,我关虎唯命是从!”蓝玉见状,立即吩咐道:“好,我要你去杀几个共产党。”关虎连忙问:“现在?”蓝玉说着,招招手,关虎俯身过去。蓝玉轻声说着什么,关虎连连点头。

    郑幺妹答应石仔不上山当土匪,这个情况必须马上汇报首长。为了抢时间,石仔带着阿木桑和小沈,正连夜策马疾驰在山道上。关虎已带着破锣等几个手下悄悄埋伏在山岭。这时,石仔和阿木桑、小沈骑马沿山道而来。关虎一见石仔等人,举枪喊道:“这几个都是共军,打!”

    顿时,枪声四起,石仔等人突然遭到袭击,小沈被击中了,负伤伏在马背上。石仔等见有埋伏,迅速拔枪还击,调头撤退。关虎带着土匪冲杀下来,小沈的马落在后面,石仔边还击边纵马奔到小沈身边:“小沈,小沈。”小沈清醒过来,一边举枪射击一边说:“石仔,你别管我,快走!”这时,关虎朝众匪大喊道:“郑副司令有令,杀一个共军奖大洋五百!”破锣等土匪蜂拥而上。石仔见关虎喊出郑幺妹的名字,不由得大怒,一枪撂倒一个土匪。“难道是郑幺妹把我们给出卖了?”阿木桑骑马向前冲着说:“先不管这些,石仔,赶紧冲出去。”话音未落,土匪们一阵扫射,阿木桑的肩膀也挂彩了。关虎大喊:“哈哈,跑不了啦,弟兄们,抓活的,抓活的!”

    土匪们越追越近了。情况万分危急,小沈捂着伤口,然后掉转马头,朝匪徒们冲去,喊道:“我掩护你们,快走啊!”石仔策马朝小沈追去,却见小沈从腰间拔出两枚手榴弹,拉开拉线,纵马冲向土匪们。巨大的爆炸气浪差点将石仔从马背上掀了下来,半空中回荡着小沈最后怒吼的喊叫“浑蛋,都去死吧!”

    手榴弹轰隆轰隆地爆炸着,小沈与冲在前面的几个土匪们同归于尽了。第二天上午,郑幺妹坐在院子里做着布鞋,神情镇定。自从答应石仔不上山之后,心里顿时轻松不少。刘大卯和刘二木焦急地看着她,徐望达则不安地在院子里踱着步,他哭丧着脸说:“徐家是我的祖产,我也不想放弃,可共产党来了,他们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幺妹,你三思啊!”

    郑幺妹望着正在劝说他的几个人,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主意已定,有愿留在徐家大院的,留下;不愿留的,请自便。”

    正说着,蓝玉带着肖副官和护兵从门外走来。见郑幺妹果然因昨晚与石仔见面后,改变了主意,故意说道:“哟,郑副司令,你不会是变卦了吧?”郑幺妹见又来了一个蓝玉,语气更坚定地答道:“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决定,特派员。”

    蓝玉嘴角一笑,朝肖副官摆手道:“慢,我先给郑副司令看一样东西,看过了,郑副司令再做决定。”蓝玉说完,吆喝一声:“破锣,拿上来吧。”破锣捧着一个木盒子上来。刘大卯见破锣,吃了一惊:“破锣,你不是在提篮洞吗?怎么下山了?你拿的是什么?”

    破锣一脸神秘:“大当家的,是人头。”刘大卯、郑幺妹等人都吃了一惊,还没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蓝玉走上前,轻描淡写地说:“对,是共军的人头。”郑幺妹顿时脸色突变,她以为是石仔,大惊失色,当即站了起来,声音颤抖了:“谁……”

    蓝玉冷笑道:“郑副司令别紧张,事情是这样,昨晚上,来了三个共军的侦察人员,想借机刺杀刘司令和我,结果被二当家的撞上了,一番激战共军一死一伤……”蓝玉朝破锣一招手,命令道:“破锣,把共军的人头挂在徐家大院的岗楼上!”

    蓝玉走到郑幺妹跟前,似笑非笑道:“郑副司令,现在说什么也说不清了,共军那边,必定是认为你出卖了他们,这个人头上有你的血啊!”郑幺姝浑身一颤,蓦然睁开眼,逼视着蓝玉道:“特派员,你这是做了圈套,陷害我!”

    蓝玉见郑幺妹对她已有恨意,连忙摆手说:“不不,郑副司令误会了,这不过是巧合,共军想杀的是我和刘司令,是关虎关二当家救了我们。”郑幺妹岂会相信蓝玉的说辞,一口认定说:“这是阴谋,阴谋!”蓝玉笑道:“其实说这些对你已经不重要了,郑副司令,你看看那个共军的人头吧!”

    郑幺妹抬头,岗楼上,高高地挂着那个木盒子,里面是血肉模糊的人头。蓝玉在背后冷冷地说道:“你能跟石仔说清楚这事跟你没关系吗?共产党能饶得了你吗?”郑幺妹浑身又是一颤,痛苦地移开了视线。

    刘大卯与徐望达也在一旁劝说:“事到如今,幺妹啊,还能有什么出路?上山吧,我这个参谋长也可以名副其实啊!”刘二木见众人都劝郑幺妹上山,正合自己想当土匪的意,也附和道:“对对,上山。上了山,我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幺妹,我跟你说过,把提篮山搞成《水浒》里的梁山,把提篮洞搞成梁山上的聚义厅。”蓝玉看着郑幺妹说:“郑副司令,你再不决定,可要众叛亲离了!”

    郑幺妹闭着眼,长叹一口气,心想事已至此,石仔和共产党也绝不会放过她。郑幺妹一咬牙,终于下了决心:“好,上山!”

    郑石仔怎么也想不到,郑幺妹此次会被蓝玉用计逼上提篮洞,当了土匪……

    第二节 采药救人

    郑幺妹自从决定上山后,就将徐家大院所有的财物全部移搬到了提篮洞内。那一箱箱的大洋,金银珠宝,还有无数的枪炮等,让提篮洞内的所有人都看得口水直流。

    特别是提篮洞的二当家关虎,自从郑幺妹上山后,他这个二当家就一直受制于郑幺妹,大当家刘大卯不管什么事都会和郑幺妹商量,让关虎心里一直不痛快。

    第二天,提篮洞内众人刚吃完饭,几个人就觉得肚子不舒服,接着三三两两的土匪直往密林深处钻,全都幵始拉肚子。刘大卯一把拉住经过的一个叫扫把的土匪,问道:“怎么一个个脸皮像黄瓜一样的,到底怎么回事?”扫把捂着肚子说:“大当家,肚子全坏了,弟兄们的肚皮全坏了。好多都拉得躺在地上不会动了。”

    此时,关虎、破锣等人聚在山头说着什么,关虎大笑道:“这真是天助我也,你们就在弟兄中放风,说是因为有女人进了山寨,带来了晦气。”土匪大头疑问道:“弟兄们会相信吗?”破锣拍了大头的头一下:“怎么会不相信,她刚来没多久,就发生了这事儿。现在你看看,弟兄们都躺下一半了。”关虎说:“你们按我说的做,我们不能让这女人待下去。”破锣一口吐出嘴里的杂草秆:“对,她要待下去,大当家全听她的。那我们二当家算什么?”

    没多久提篮洞内都在传,是因为郑幺妹带来的晦气,使得大家拉肚子。刘二木拿来一大堆的医书寻找着病症,徐望达在一旁也帮忙找。郑幺妹望着洞内躺着的土匪,心中更不是滋味。她知道,关虎等人有意针对她,但她不能坐视不理。郑幺妹看过各人的病症,她知道是痢疾,而且这种病是传染性疾病,如果不及早治很可能会死更多的人,她决定下山采药。

    刘二木屁颠儿屁颠儿地跟着郑幺妹一起采药,他们到了一处崖壁前。郑幺妹惊喜地叫道:“背蛇生,找到了,这药爱生长在高高的山上,最喜欢在崖壁和阴湿的阔叶林中生长。”两人小心地在崖壁前采药,完全没有发现,崖上站着的大头与破锣两人。

    崖顶出现了大头和破锣,他们把几块石头推到了崖顶上。破锣探头往下看,看到了崖中间的刘二木和郑幺妹。破锣笑了,朝大头挥了一下手,两人合力把几块石头推滚下崖去。

    郑幺妹见一块大石突然从崖上滚落下来,她猛地一拉,竟把刘二木拉人了怀中。四目相对,刘二木笑了。郑幺妹又猛地推开了刘二木。此时,又一块石头滚下,差点砸中郑幺妹,郑幺妹侧身避开的时候,脚却没有站稳,滚下崖去。刘二木急了,一不小心脚下一滑也滚了下去。

    崖顶上,破锣和大头的两个头慢慢探了出来,他们向下张望着,崖壁处已空无一人。破锣和大头对视一眼,大笑起来,终于放下心回去了。

    入夜,刘大卯在洞内等了很久也不见郑幺妹回来,于是派了几路人马四处寻找郑幺妹和刘二木,谁知在提蓝洞门口,刘大卯却碰到了正背着二木艰难回来的幺妹。

    郑幺妹脚步摇晃,背着刘二木。刘二木身上有一个背萎,背萎中是草药背蛇生。刘大卯欣喜地叫道:“二木,幺妹,幺妹,二木……”郑幺妹慢慢地转过身来,脸上有血痕,面容憔悴,衣服被柴草划破了,嘴唇已经裂开。而背上的刘二木,双目紧闭。郑幺妹笑了一下,眼睛一黑,和刘二木跌倒在地上。

    因为郑幺妹舍命采药救了提篮洞内的弟兄,让大家心中甚是感激,之前对她的误会和猜疑也烟消云散。而郑幺妹在洞内的声望也日渐高涨。

    第三节 奇袭后山镇

    李参谋长召集杨司令、潘参谋长、武宁、金团长、王团长等参加会议。李参谋长站在墙上挂着的大地图前,说:“经过几个月的战斗,我们解放了整个贵州省,国民党军队有的被歼灭,有的逃散,有的投降,大形势的发展是好的,也是符合中央的要求和刘伯承、邓小平同志的部署的。但是……”他顿了一顿,脸色严肃起来,“国民党特务组织在西南搞的应变计划,使国民党军队和土匪连成一体,西南地区的匪患越来越严重,我们要有足够的重视。”杨司令站起来:“现在黔东南最大的一股土匪势力是曹山豹的贵州反共救国军,直接受国民党保密局特派员指挥,已多次袭击我土改工作队,可谓血债累累!”

    李参谋长轻敲桌子说:“我们决定先拿这个曹山豹开刀,确保黔东南地区的胜利果实。潘参谋长,具体的作战部署,你讲讲吧。”潘参谋长站起来,走到地图前说:“根据我侦察科的侦查,曹山豹匪徒现疋驻扎在滴水岩一带,我们决定动用两个团的兵力,对滴水岩进行合围,坚决歼灭。”潘参谋长走到地图前,指着滴水岩附近说:“滴水岩山势环抱,你们两个团对滴水岩进行包围,把敌人往山沟里赶。这时候,曹山豹必然拼命突围,他唯一的退路是这个后山镇。”潘参谋长在后山镇上画了个圈说:“所以,在战斗打响以前,要首先由金团长派一个营夺取后山镇,截断曹山豹的退路。”金团长大赞一声:“好,我们来个瓷中捉鳖!”

    部署好了就马上实施,在后山镇外,金团长带领部队发动了进攻。金团长大喊:“同志们,冲啊!”冲锋号响起,战士们奋勇而上。而此时据守后山镇的就是阙团长的人马,阙团长没想到解放军会偷袭后山镇,一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带着人马冒死抵抗。

    后山镇不断有炮弹爆炸。阙团长满脸炮灰,大声地说:“顶住,给我顶住!”黄毛跑到阙团长身边,喊道:“团长,顶不住了,共军杀上来了,快撤吧!”阙团长狂怒,拿枪顶着黄毛,吼道:“黄毛,你再敢说撤,老子毙了你!”黄毛一脸苦相:“团长,要是弟兄们都被打光了,咱螺蛳寨的老本就完啦!”阙团长一愣,收起了手枪。“丢了后山镇,就怕曹司令饶不了我啊!”黄毛催促道:“保住老本要紧啊,团长!”阙团长一咬牙说:“好,撤!”

    在滴水岩曹山豹司令部内,谢参谋长正和张排长聊着天。正说着,阙团长狼狈不堪地奔进来,大喊道:“司令,司令……”谢参谋长吃了一惊,问:“阙团长,你怎么这个样子啊?”阙团长逃得上气不接下气:“共军……共军主力攻打我后山镇啊……”谢参谋很震惊:“什么?你把后山镇丢了?曹司令知道了可不得了啊!”阙团长一脸无奈地说:“共军起码有两个团,我挡不住啊!我……”话音未落,外面突然一阵枪响。张排长脸色突变:“不好了,共军把我们给包围了。”谢参谋长大惊失色:

    “什么?共军把我们也给包围了?快去报告司令啊!”

    洞外枪炮声越来越激烈,眼看就要打到洞前。蓝玉在指挥部内接到曹山豹发来的救援电报,她一边叫人回电曹山豹继续坚持,务必坚持到明天清晨,一边在脑子里急速地想着办法。她知道,眼下只有刘大卯的人马能救曹山豹,可如何才能说动刘大卯出兵,蓝玉的心中并无太大的把握。

    提篮洞内,刘大卯独自在房间里喝着闷酒,已是醉醺醺的。郑幺妹从门外走了进来,见刘大卯一脸醉醺醺的样子,东倒西歪,醉得厉害,问道:“大卯,你怎么啦?”刘大卯见郑幺妹进来,不由得激动起来,吼道:“我等你上山,等你做我的压寨夫人,我等了几年了,我都等得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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