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日子 暖日子-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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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没更新了,转眼到了周末,还是和大家聊聊天吧,算周记。

    日子平淡如水,可记的事如下:

    上周,还是上上个周,俺家发现了老鼠。虽说是鼠年,也无法对其持欢迎的态度。于是买来粘鼠板两个,深夜人静时放在老鼠出没的地方,尔后怀着阴暗的心理去睡。但一天天过去了,每天早上起来,都发现粘鼠板纹丝未动,崭新如昨。而鼠们那些个小小的梅花蹄印却如示威一般,依次出现在书桌上、书柜上、茶几上、沙发上、窗台上,还有我泡石头的白盆儿边上(肯定是去那儿喝水了)。好像它们完全明白粘鼠板是干什么的,躲得远远的。我想会不会是一个月前,先生曾用它成功地捕获过一只老鼠,而被它们吸取了教训?没准儿它们也召开了高层会议,出台紧急措施,并传达到班,所以任我们放哪儿它们都不上当,让那干干净净的粘鼠板张开大嘴嘲笑我们。我有些气馁了(偶系个意志薄弱的人),但先生锲而不舍,仍在每天深夜作案不止。终于!在本周的某一个早上,我起来,发现书房门口的那个粘鼠板上有黑乎乎的东西在动,不等细看就高声大叫。先生急忙跑去处理,我按住老贝不让它过去,同时哀伤地想,可怜啊,谁叫你老来啊,怪不得我们啊(典型的猫哭老鼠兔死狐悲)。

    本周的另一个早上,其实就是昨天早上,我亲眼目睹了(此处省略了“在电视上”4个字)勇敢的登山队员们将火炬传到了珠峰峰顶。不看也就罢了,一看反而紧张得不行,生怕他们出意外。后来总算看到他们举着火炬站在海拔8844米的世界之颠热烈欢呼,五星红旗,奥运旗和北京奥运旗在风雪中一起飘扬,我这才放心出门。故值得一记。

    本周的另一个下午,收到姐姐寄来的家乡茶叶,三杯香5斤,开化龙顶2斤,满满的一箱;三月去福建,买回大红袍铁观音数斤;前不久一杭州朋友寄来龙井一斤;一位雅安朋友送来蒙山茶2斤,故今年俺的茶叶储备十分丰富,足以将本人2008年的精神提起来,没准儿还有富余可以提下别人的神呢。

    本周写作不顺(郁闷ing)。除了很努力地完成了一个早已开头的短篇外,一无所获。想想与其坐在电脑前发呆,还不如干点儿别的,免得晚上睡觉时反省自己又荒废了一天,导致失眠(却一次没有,惭愧)。所以,从来不愿意上午出门的我,连续用了两个上午出门办事。

    第一次,我去理财。关于理财,我还真得絮叨絮叨。自打一位朋友告诉我“你不理财,财不理你”后,我就加入到了理财的行列中。自从我加入理财行列后,效果十分明显,短短半年时间,我的财就被我理得乱七八糟,七零八落,瘦如柴骨。真是我不理财财不理我啊,只是它理我的方式是青春期那种,叛逆而不稳定,你想让它增肥它非要消瘦,怎一个叹字了得。简单说吧,我买了基金。在我买了后,尤其是在我迅速掌握了许多股市用语能说会道假模假式后,股市就开始下滑,一直滑到股民们需要编段子进行发泄的地步,比如“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割了,夜来键盘声,散户死多少”。不过尚无看到基民的段子,可见基民还不是最惨的。我只好用股民的深痛来抚慰自己的浅痛。

    在惨痛的教训下,我决定把基金赎回,老老实实存定期。可当我在本周某个上午去银行办定期的时候,有三到四名业务员围住对我进行了新一轮的理财教育,说某某保险如何好,某某短期理财产品如何好,怎么都比存款好。我是个意志薄弱者(前面已经交待),很快就被她们拿下。关键是她们在教育我的同时,还不停地问我最近在写什么(我平生最痛恨的问题)?又出新书没有(我平生第二痛恨的问题)?轮番给予我双重的折磨,令我强烈希望赶快离开。

    第二个上午,就是今天上午,我又出门,做了两件事,一件主观为自己,这里就不细说了。另一件是为母亲。后天是母亲节,我想去给母亲订一束花。平时无法多孝敬,过节怎么都应该弥补一下。

    此处需要插入背景资料。我现在出门,只要不是下雨,不是大太阳,不超过三站路,我都走路(好像有三个条件就不该说“只要”哈)。从大处说,是为了环保,从小处说,是为了锻炼身体。今天早上下了小雨,天气不冷不热,很符合走路的条件,于是我迈开大步朝外走哇。

    先去银行,办好事情后再去骡马市邮局,印象中那里是个中心邮局,可以办理礼仪鲜花速递业务。可等我走到时(有三站路吧),邮局工作人员很冷淡地说,我们这里不办。我说那哪里可以办?她说你打11185去问。我只好打,费了半天劲儿(一会儿占线一会儿转接)总算问到,只有沙湾邮局可以办。(难道骡马市邮局的人不能直接告诉我吗,非要我打电话问?真不像话。)从骡马市去沙湾比较远,超过三站路了,我只好打出租。

    到了那儿我问办理此业务的工作人员,你们没有更便捷的方式吗?她非常干脆地说,没有。多牛啊,没有。俩字。根本不带歉意或解释的。因为有求于她,我只好没脾气,填单子,选花。可她的花只有价格没有样品,也就是说,我选个180的她送个80的我也没法。只能靠他们凭良心了。看来垄断行业真的需要好好改进啊。

    办完了出来,街上乱麻麻的,根本打不到车。我只好继续走路,想像着自己松弛的肌肉一步一紧,步步收紧,浑身便充满了力量——好几站路呢。

    不过走这一路,还是看到些有意思的小景。

    一个胖小伙在跨上他同伴的电马儿(电动自行车)后座时,身边刚好走过一个年轻姑娘,那姑娘穿着无袖上衣,露出浑圆的胳膊,小伙子便很夸张的将他的胖胳膊扬出去,好像不那样他就上不去那后座,但也只擦到姑娘胳膊的边儿。姑娘白他一眼,没作声,胖小伙也就假装无意似的,绝尘而去。只有我看了个一清二楚,偷着乐。

    一只脏兮兮的小白狗站在街边大声叫唤,不知为了嘛。车声人流声完全盖住了它的声音,但它依然很严肃很认真地叫个不停。我走过去给予它表扬。我说你叫得好,在这个开放的多元的社会,一定要努力发出自己的声音,有没有人听是次要的,叫是重要的。它看看我,竟点头称是。

    走过一个自行车停放处,发现现在骑电马儿的人已经超过骑自行车的人了,一大排大大小小的电动车很有阵势地停在那里。忽然有个人停车时撞着了一辆电马儿,那辆电马儿立即发出刺耳的尖锐的报警声,其声势之大之恐怖,让人感觉处于被盗危险的至少是辆宝马。由此看出这辆电马儿的主人是多么的爱它啊。

    走到差不多一半的时候,终于遇到一辆出租车,于是坐上。坐上后我发现自己的裤脚已沾满了泥点子,正郁闷,忽然发现路边的绿化丛的绿叶上,也沾满了泥点子,顿时释然并开心——原来泥点子把我当植物了,多好。

    本周纪事到此。

    祝各位朋友周末愉快!

    2008年5月9日

    我一切都好.谢谢大家

    (汶川大地震后第一篇博文)

    今天早上好像平静一些,赶紧打开电脑登陆上来跟大家说几句。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关心。看到那么多留言和纸条,我真的很感动很感动。

    还收到一百多条短信,无数电话,还有许多电话打不进来。

    没想到我这辈子也会成为受灾群众,呵呵,看来只要活着,什么事情都会遇见的。

    昨天抽空登陆博客报了下平安,没敢久留。今天稍稍多说两句。所有评论就不再一一回复了。

    这两天的确很不寻常,我已经两天没在家睡了。白天也不知所措。

    车上一夜,帐篷一夜,体验流浪生活。

    因为家里的房子两处开裂,很长的裂口,故不敢大意。

    但我们真不算什么,让人担忧的是重灾区,太惨了。

    一直在看本地电视直播,很为那些遇难的人难过,也为还困在里面的人焦急不安。可我什么力也出不上,更急。现在要下去采访,只能给人家添麻烦,只好待命,管好自己和家里的老人。

    成都这里就是晃得很厉害,随时在晃,当然没有12号那天晃得厉害了。今天早上又晃了,感觉大地很不平静。

    我们这里一晃,我就想震区那边惨了,救援的人也会更危险的。

    希望来我博客的朋友们不要担心我,有能力的话,就给灾区捐点儿钱和物吧,表达一下你们的关心爱意吧。

    无论多少,都可以证明,同胞有难的时候,我们没有袖手旁观!

    我在电视上看到,大家真是万众一心,令人感动,每个人都表现出自己最善良最美好的那一面。

    部队更是辛苦无比。我们军区的官兵今年真是被锻炼“惨”了,先是雪灾,然后“3·14”,然后地震,一直没停息。但官兵们依然奋战不止,不顾个人的生命安危。我的好多在部队任职的朋友已亲临第一线,我是从广播里听到他们名字的。为他们祈祷。

    我要出去了,要出去做点儿具体的事情。

    有可能时,我再上来跟大家聊。

    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写完此文后我就和同事去灾区采访了。)

    2008年5月14日晨

    我不知道他们叫什么

    我想把已经写好的稿子,陆续发到博客上。

    这次写作,对我是全新的体验,我是不擅长写这样时效性很强的稿子的,这是我的短项。但没办法了,平时的一切都被改变。所以大家看的时候,也就把这些文章当成新闻稿看吧。我只是想让大家知道,我这些日子在干什么。

    目前已经写了5篇了,我会陆续贴上来。

    5月14日上午,汶川大地震的第三天,我和三位军队作家一起前往灾区,先后去了绵阳、绵竹、北川、都江堰、映秀。在车上,在塌方不断的路上,在废墟上,在痛苦中,在感动中,在焦虑中,度过了四个永生难忘的日夜。可当我坐到电脑前时,脑海里最先出现的,却是一些无名的人。

    第一天到达都江堰。在聚源中学的抢救现场,我看到一辆大型吊车和许多绿色的身影在废墟上奋战,他们是某红军师炮团的官兵和四川武警的官兵。他们从到达后就24小时轮班作业,一天只吃一顿饭,抓紧分分秒秒的时间寻找抢救埋压在废墟下的学生。

    我看到一位年轻汉子始终蹲在废墟上,原来他的妹妹还在下面没有找到,最初赶来时他急得用手去刨。他说他妹妹是初三学生,她们班上唯一一个逃生出来的学生说,地震的一瞬间老师让他们都钻到课桌下去。有几个惊惶的孩子要跳窗,老师一把将他们搂在怀里。找到她时,怀里有五个学生……

    我不知道这位老师叫什么,我只知道她在那一刻想拿自己的命保学生的命。

    废墟上还有几个没穿军装的身影,满脸是汗浑身是灰。我问其中一位从哪里来。他说从新津来,是新津的个体户老板,地震发生后立即停下自己的生意参加援救。早上6点开着自己的车赶到都江堰,听说聚源中学是最严重的就赶到了聚源中学,一到就投入营救,我们去时已经是中午1点了,一口饭没吃,仅靠喝水,在烈日下奋战。战士们轮班作业,他和他伙伴却一次也不肯下去休息。

    我不知道他们叫什么,也许他们有个共同的名字:志愿者。

    第二天我们来到北川,在北川县城的废墟上,我们空手行走都十分艰难,需要拄着木杖。却不断看到一队队抬着营救出来的伤员的担架从身边跑过,有解放军,有武警,有医护人员。道路崎岖坎坷,危险重重,他们抬着担架,举着输液瓶,遇坎爬坎,遇沟跨沟,还不时地大声喊,快!快啊!

    其中一队官兵抬着一个刚刚救出来的少女从我们身边跌跌撞撞地跑过,很短的一瞬,我听见那个少女说,解放军叔叔,我冷。一个年轻战士立即俯身安慰她说,别怕,马上就好了。看上去,这个“解放军叔叔”只比少女大几岁而已,满脸是汗,灰扑扑的军装已经湿透,没人知道他在这条道上已经跑了多少趟,也没人知道他还要跑多少趟。他叫什么?我不知道。但我记住了他轻轻的抚慰:别怕,马上就好了。

    还是在北川,公路七扭八歪已完全变形,汽车无法通行,我看到十几个黄头发白皮肤的外国人徒步走来,有男有女,有年轻人也有中年人,他们井然有序,背着背囊向着已经无路可走的县城进发,其中有几位穿着白大褂,神色凝重,勇敢,前去营救对于他们来说完全陌生的、甚至是毫无关联的人。到我们离开时,他们还没有出来。

    我不知道他们叫什么,甚至不知道他们是哪国人。

    我们去映秀。在徒步通往映秀的山路上,遇到一群扛着铁锹和镐头的士兵,他们满身是泥,满脸疲惫,看到我们时依然露出朴实的笑容,他们正在抢修从紫坪铺通往汶川映秀镇的道路,他们已经在随时塌方的山道上呆了一整天了。当看到我们其中一位记者背着大背囊还怀抱电脑时,一位大个子兵毫不犹豫地帮忙接过去,还边走边安慰我们,明天这条路就好走了。可第二天我们返回路并没有更加好走,不是他们说了假话,而是又一次的塌方将已经开通的路掩埋。于是他们再一次投入抢修,不分昼夜,争分夺秒,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

    走过一处山坡泥洼地时,我忽然看到几个等待爆破的士兵横七竖八的在泥洼里睡着了,其中就有那个大个子兵,他们睡得很熟很熟,年轻稚嫩的脸庞十分安详,好像他们不是睡在危险重重的塌方现场,而是睡在母亲身边,我的心在一瞬间无比疼痛。

    我不知道他们叫什么,但我知道他们是工兵团的战士,是开路英雄。

    在汶川映秀镇,好几个人告诉我,这里有个堪称英雄的退役少校,虽然退役多年,却在灾后第三天独自一人赶到映秀投入救灾。后来他遇到一个退伍士官,也是作为志愿者赶到映秀的,两人便组成战斗小组,不分白天黑夜地展开营救。他们不但具有献身精神,而且胆大心细,在余震不断的情况下,依然在废墟里一个又一个地寻找遇难的人,一个又一个地将遗体背出。有一次较大的余震发生时,将倒塌的房屋再次撼动,大家都叫他们快撤离,可少校说了声没事。依然没有停止他的营救。人们只知道少校是山东人,济南军区转业干部。至于那位士官,只知道姓万,是哪里人,哪个部队转业一概不知。

    我很想找到他们,却无从找起,他们的身影消逝在废墟里。

    我无法知道他们的名字了,但我也无法忘记他们了。

    在映秀镇42医院第三医疗小分队采访时,我忽然看到一个长着一张娃娃脸身着迷彩服的女兵,她将他们背囊里的多余药品送来给医疗队。她的身后还有两个小伙子,都穿着迷彩服,一问,原来他们都是退伍兵,已经到映秀参加营救三天了。女兵原是南海舰队的,男兵是森林武警的。他们在成都相遇,组成小分队来到映秀参加救援。尽管我一再追问,他们还是不肯说出自己的名字,逃一样跑开。

    虽然我在映秀仅仅呆了一天一夜,却已经深刻地感受到需要怎样的毅力和坚强。

    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我永远记住了他们的笑容。

    在绵阳九州体育中心,聚集着2万多名灾民,有小山一样的捐赠衣物和矿泉水,有医疗队,有失散亲人登记中心。有无数的热心肠。在路边,我看到三位农妇守着四五桶菜稀饭,手上拿着大勺子。我上前询问。她们说,我们家里这次没有遭灾,我们想到这边灾民多,所以熬了菜稀饭送过来想帮帮他们。

    我朝他们伸出大拇指,她们却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去。

    我没有问她们叫什么。

    还有……还有……

    在我们达到绵阳的晚上,天已经黑尽,预报当天晚上有较强余震,我们只好安身在车上。王龙去买脸盆,大街小巷都关门了,唯有一家小超市开着,但没有脸盆,老板毫不犹豫地说,把我的拿去吧。老板从灾后一直守在超市门口,让所有的灾民免费拨打电话。

    在采访途中,遇一处深泥潭无法走过,我正想绕行,一个穿雨靴的中年女人毫不犹豫地走到我面前弯下她的背说,来,我背你过去。

    在离开映秀途中发生塌方,遇到一个从汶川逃出来的农民,见我行走艰难,马上走到我前面一步一步地帮我,在几乎直立的陡坡上自始至终拉着我的手涉过……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我不知道她叫什么。我不知道他们叫什么。我不知道她们叫什么。

    我与他们匆匆相遇,匆匆分离,却将他们一辈子印在心里。

    因为我们在一起。

    2008年5月18日

    5月的最后一天啊

    从5月14日进入灾区采访,20多天来,也算经历了许多危险,吃了许多苦头。我甚至和朋友开玩笑说,这一次锻炼的强度偏大。但我无论如何没想到,在5月的最后一天,我会和死神擦肩而过。虽然幸运,却无法欣喜,因为,终有我们的战友,与死神遭遇。

    我一直很难过,以至于不想再写什么,贴什么。今天看到军报上登出了他们的照片和简要情况,再次心痛不已。

    (以下文字为后来追记。)

    这一天,我随总政艺术家采访团,搭乘某陆航团的直升机前往汶川。飞行前,我们从团长余志荣那里了解到:自5月12日地震发生后,陆航团就进入到了高速运转中,所有官兵每天都只能休息几小时,醒着的时间里也分分钟无法放松。到我们去的那天止,陆航团共出动直升机1571架次,飞行1337小时,运送救灾物资575.2吨,抢运伤员1121人,转运被困群众1876人。向灾区运送医疗人员、技术人员、救灾专家等总计1912人。由于此次地震重灾区都在山区,空中通道是高山峡谷地形,丛林密布,云雾缭绕,能见度极差,每一次起飞都面临着巨大的风险。但为了帮助灾区群众尽快脱离危险,雄鹰一次次地飞翔,为灾区人民带去了食品、水、药品和帐篷,带回了等待治疗的重伤员、孤儿和老人……在道路被毁、断电断水断通讯的山区重灾区,直升机所带去的,几乎是灾区人民唯一的希望了。

    当余团长给我们讲述这些时,我一方面觉得他们真是了不起,一方面又隐隐有些担忧,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这么大强度的飞行,这么密集的飞行,会不会出事啊?但也就是一闪而过,一方面是不愿意往那上面想,另一方面觉得余团长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驾驶员,不会有事的。

    我们乘坐的那架直升机,机长是个高大魁梧的藏族飞行员,叫多么秀。当时天气不错,半小时后,我们顺利降落在汶川的一个临时机场上,直升机一直轰鸣着,我们一下来,等待在那里的灾区伤员和群众就迅速登机,马上飞走了。仅此一瞬,我完全可以想见这些日子来飞行员有多辛苦。

    在汶川的几个小时里,我们马不停蹄地采访,连午饭时间都在听救灾部队介绍情况。下午不到3点,就被催促返回。到达机场时,直升机已经停在那里了,多么秀机长催促我们赶快上飞机。我当时想,干吗那么急?但起飞后我很快就明白了:气候变了!天空中全是浓雾,什么也看不到,不要说能见度多少米,大雾直接就裹着飞机。

    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但知道担心也没用。我常去高原采访,每次遇到危险时我就睡觉,总觉得睡一觉一切都会过去的。于是我闭上眼睛,同时在心里想,要相信机组的同志,相信多么秀机长。闭上眼睛后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这个时候,我感觉到机舱里叽叽嘎嘎作响,然后耳膜开始发疼。我判断着,一定是直升机在拔高,拔高了才能钻出云团。

    叽嘎的响声持续着,好像飞机浑身酸疼似的,我的耳膜也开始发疼。到底要拔到多高呢?我心里不安地揣摩着,并祈祷这个时刻赶快过去。(后来采访多么秀我才知道,我们的飞机一直拔到了2600米!对直升机来说,简直是最高峰了。)

    也许是太疲劳了,我好像真的睡着了。等我忽然醒过来时,叽叽嘎嘎的响声消失了。我转头看舷窗外,竟然看到大地了。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几分钟后,我们安全落地。

    我却丝毫不知,当多么秀机长驾驶飞机拼命拔高、带领我们脱离险境时,我们身后的一架从理县返回的机组却不幸失事!当我们与死神擦肩而过时,他们遭遇了死神!

    回想起来,那天我们下飞机后,天空飘起了小雨,气候突然转凉。难道老天爷在制造了不幸后,也忍不住洒下泪水么?当我们按规定进行消毒时,我一眼看到多么秀他们三人从直升机上下来,急匆匆地朝指挥塔走去。我当时想,他们怎么还不回去休息啊?难道还有任务?

    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那一刻他们已心急如焚。

    几天后,我再次到凤凰山采访机长多么秀时,他告诉我,他当时不想让我们看出来,所以把飞机停在了比较远的地方,然后走到指挥塔去汇报。还在空中时,他就已经感觉到情况不好了:一直和他保持通话的邱光华机组突然失去了音信。只不过那个时候,他,还有大家,都还抱着希望。希望邱光华机组已经迫降到了什么地方。

    没有人愿意相信,那一刻,他们已经遇难。

    第二天中午,我正在成都某军用机场采访空降兵时,惊闻噩耗:陆航团邱光华机组在执行运送第三军医大学防疫专家到理县的任务返回途中,在汶川县映秀镇附近因局部气候变化,突遇低云大雾和强气流,于14时56分失事。机上有5名机组人员和因灾受伤转运的群众10人。

    5月的最后一天啊!为何如此残忍?

    5月从此不再是让我骄傲喜爱的季节。

    我的亲友们纷纷打电话发短信询问情况,并为我感到庆幸。而我自己,心里的难过已远远超过庆幸……

    2008年6月4日

    半月谈

    这次的日记,得借咱党刊的名字用一下了。一周又一周,已经半个月了,一直没机会更新,因为有很长一段时间住在部队招待所,上不了网。可这半个月,值得一说的内容还挺多。虽然此刻感觉很疲倦,还是打起精神来和朋友们聊聊吧。

    倒叙,从今天说起。今天早上6点,我和编辑部王龙王甜 ,由驾驶员小刘运往绵竹。因为起得太早,加上刚出差回来,很疲劳,坐在车上昏昏欲睡。忽然瞥见车窗外的天空出现了万道霞光,连忙拿出相机,接着就看到火红的太阳从山峦上一跃而起,照亮了大地……这种老掉牙的描述今天终于活生生地展现在了我的眼前,真是太壮观太漂亮了,一下觉得心情大好。太阳虽然天天升,可以往总是升起在我的梦乡里。今天终于升起在眼前了……

    在奥运如火如荼的时候,汶川地震一百天了。也不知还有多少人能想起?8月20日那天,我们正在旅途上,三个人认真屈指算了一下。虽然没人来做百日祭,但我们还是在这一天想起了5·12,在这一天想起了在地震中遇难的十万同胞,在这一天想起了依然生活艰难的灾区人民,在这一天想起了依然在救灾一线奋战的官兵。很多仪式,只需在心里。但仅在心里又是不够的。今后的日子里,我会尽己所能,继续关注和支持灾区建设。

    回来后即得知,根据上级指示,部队近日正逐批撤离。我们决定采访一次撤离行动,因绵竹这支部队比较熟悉,便赶去绵竹。

    八点前,我们到达了绵竹九龙镇,看到部队已经集合好了。有红军师的部分官兵,还有44医院医疗队。他们5点就起来了,拆了帐篷,收拾了锅碗瓢盆劳动工具,装好车,整齐列队在晴朗的阳光下。部队的同志告诉我,绵竹连续下雨很多天了,今天突然晴空万里,以好天气表达感激之情。

    老百姓来了很多,他们和我们想像的那样,提着苹果、鸡蛋,举着标语,我看到鸡蛋上还写着字,一路平安!谢谢你们!诸如此类。有条标语上写着:兵哥哥,要常回绵竹来看看哟!据说最早的一批百姓6点就来了,一直站在那里等着。还来了很多孩子,给解放军叔叔戴红领巾。

    听见身后有村民说,你们走了我们咋办哦?现在贼娃子还是多啊。没有安全感了。还有个村民问解放军,你们还会来吗?解放军回答,可能不会来了。村民叹息,解放军又补了一句,有空我们会回来看你们的。

    简单的告别仪式后,部队登车出发。虽然没有出现我想像的另一个场面:热泪盈眶,拉着手不放,但我还是从很多百姓眼里看出了不舍和依恋。还在举行告别仪式时,就有百姓走到队伍里往战士的口袋里塞东西。孩子们最可爱了,他们还给战士们塞玩具,塞他们折叠的彩色小星星。车开出后,有很多老百姓一直跟着车子走,因为大卡车太高了,他们无法和坐在车上的战士握手。我听见一个妇女说,啊呀握不到手,那天还握到了。于是他们就一直挥手。

    让我稍感意外的是,有好几位军人热泪盈眶,有女医生,有战士,有军官。我完全能够理解他们的心情,他们在地震后的第二天就到达这里了,冒着生命危险营救受灾群众,流血流汗帮助受灾群众,在最艰苦的环境里战斗了三个多月,和百姓们一起生活了100余天。这不是普通的日子,是共患难的日子。此刻,他们不仅仅是在和百姓们告别,更是在和自己的足迹告别,和最难忘的记忆告别,和生命中最珍贵的经历告别。

    送走部队我们即赶回成都。下午是部里的抗震救灾总结。部领导把大家都好好表扬了一下。还在昨天,大家就已经搞了个人总结。我在写自己的个人总结时,又一次回想起这三个月来的日子。感慨万千。最后我用八个字作结束语:尽职尽责,问心无愧。写完后我犹豫了一下,但没有删除。我想老天看见了,会说“情况属实”。

    再往前说,是在丹东的日子。

    8月13日到8月20日,我和编辑部的另两位作家一起参加了全军长篇小说笔会。此次长篇小说笔会是总政艺术局主办的。先请几位评论家来讲课,然后让作家们各自发言探讨。对我来说,这样的笔会不太有实际意义,不是他们讲的不好,是我已经有点儿四季豆油盐不进了,但还是很愉快。我喜欢旅游,喜欢拍照,何况主办地丹东对我有特殊意义。

    50多年前的1950年,我年轻的父亲从丹东跨过鸭绿江去了朝鲜,参加抗美援朝作战。只不过他没有放一枪一炮,作为铁道兵的一名技术员,他在朝鲜冒着美军的轰炸修路架桥,保证运输线的畅通,保证后方供给源源不断运到朝鲜。他和他的战友们,被美军称为“世界上最坚决的修路人”。他在朝鲜一直待到1953年底,停战后还帮助朝鲜人民重建家园。那三年中,他还挨了一次美帝国主义的细菌弹,昏迷了五天五夜,全仗着年轻身体好才捡回一条命。而我的母亲,当时正准备与父亲结婚,却突然失去了联系,三个月后再有音信时,人已在对岸。母亲一等三年,直到近30岁才得以成婚。

    所以,当我站在鸭绿江边,站在著名的鸭绿江断桥上,心情自然比较复杂。我不想评价那场战争,我固执地认为那是历史学家社会学家乃至政治家的事,作为小说家,我只能说它改变了我们家的命运,当然,还改变了很多家庭的命运。比如一起参加笔会的女作家马晓丽,她的丈夫因为这场战争而成为遗腹子。我们在抗美援朝纪念馆里,看到了她公公的遗像和遗物。我也看到了铁道兵修路架桥的珍贵照片。

    我的感慨还在于,看到今天对岸的朝鲜和我们那样生分,和我们有那样大的距离。我因此悲伤莫名。也许这悲伤有些自作多情,但依然难以摆脱,尤其是,当我想到父辈们曾为此流血牺牲。

    比较快乐的是去长白山。虽然路途遥远,当看到亭亭玉立的白桦树,当看到清澈碧蓝的天池,所有的辛苦都变得值得和有意义。

    这半个月里,全国人民都在关注奥运会,金牌一块接一块地拿,热门话题一个接一个出,喜剧悲剧一出接一出地上演,真可谓热火朝天红红火火。在获金牌的运动员里,我最佩服的是那些冷门的,也许正因为没有太多的关注,他们才更发愤地训练,更放松地参赛。这让我想到了写作,作为一个作家,也应当珍惜不被关注的状态,静下心来抛除杂念,写自己最想写的。我在长篇讨论会上也谈了这个观点,写长篇之前,一定要屏弃杂念。

    嘿嘿,又扯到文学了,到此打住吧。

    2008年8月22日

    震后的日子

    汶川地震过去三个多月了,我感觉自己始终没有走出来。除了因为一直在写作关于地震的长篇纪实散文外,我坐在电脑前常常感觉在摇晃。还有,不能看见正在拆的房屋,以为又到了灾区;出门总想揣一瓶水抓两颗糖……不知其他成都的朋友是否落此“后遗症”?特别是上周攀枝花又发生地震,看到又有那么多的人遭遇不幸,痛失亲人或家园,我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内心的沮丧。

    为什么我们脚下的大地变得如此不安宁?我们要怎么做才能重获安宁?想来想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将所有的房屋,高的矮的,公共的私人的,城里的农村的,一律修建得结结实实,能抗八级地震。这样管它怎么晃动,我们都有一个坚实的庇护场所,我们不用担心自己也不用担心身处各地的亲人朋友。我们最多就是拾掇一下砸碎的花瓶或者掉下来的画框,生命无恙。我相信我的这个愿望,将会是所有人的愿望。拜托我们的各级政府了,拜托所有的建筑商了,拜托与建筑有关的所有职能部门了。

    我不想沮丧,更不想把不良情绪传染给大家。还是聊些高兴的事吧。哲人们常说,任何事物都有它的两方面,好的和坏的。比如地震,即使是那么大的灾难,也有很多让我们感动、让我们珍惜、让我们怀想的美好的方面。

    其他不说,至少我发现,地震后成都的天气变好了,以前成都的天就一个颜色,灰。一年难得见几回太阳,出一回太阳报纸都要当新闻登载。记得22年前我曾写过一篇随笔,叫《成都的天》:“成都的天很少蓝过,假若有一天蓝了,成都人会说,哟,今天的天简直像北方的天嘞!那么,百分之八九十的时候,天便是灰的了。有时浅灰,有时深灰。浅灰的时候,远处的房屋树木便像在雾中,深灰的时候,天就压在房顶上。”22年来,成都的天基本是按我描述的样子出现的。我的一些外地朋友到成都来最常说的是,你们怎么受得了啊,天天这么阴着?甚至有个朋友说,常年呆在成都,你不得悒郁症啊?弄得我不得不为成都的老天爷辩护几句:还是要出太阳的,刚好你来这两天是阴的(辩护得多么谦卑)。

    但现在不是了哦,现在成都人抬起头来,常常可以看到蓝色的天,白色的云,还有金色的晚霞!凉爽的风时常吹拂着,感觉很通透。晚上还偶尔看到星星,有点儿像高原的天气了。有一天傍晚我甚至看到了彩虹!!究其原因,是不是倒了一些山,使盆地的空气得以迅速流动,比较多的风吹散了云?还是一些化工厂因地震停产,令空气质量有所提高?当然,这都是没有科学依据的民间猜测,不可全信并传播哈。总之是好事。只是不知能持续多久?

    震后第二个好现象是树木繁茂,花朵鲜艳,据说庄稼和水果也长势良好。这一个嘛,我猜测,大概是因为老天爷彻底松了一下土。种庄稼的都知道,土地板结是长不好农作物的。当然,也和前面所说的天气好转,日照增多有关。

    现在要说个不好的新现象了,震后老鼠增多。至少在我们家如此。估计由于余震不断,老鼠窝成了摇篮,老鼠们甚不习惯(从小没被妈摇过),觉得还是到地面上来比较安全,于是不惜一切代价潜入高层建筑。说出来有点儿吓人(善意提醒,胆小者跳过这一段),我们家在震后灭鼠8只,有一回一个粘鼠板上竟然粘了3只!之可怕,之恶心,难以形容。这累累战果都是我先生创造的,他每晚作案不止。家里因此平安了一段时间。但这半个来月,先生外出了,老鼠们又猖獗起来,我实在忍无可忍,不顾妇道人家的慈悲,也在夜里布下陷阱。为效果佳,我在粘鼠板旁边放了两小块蛋糕。哪知第二天早上起来,蛋糕无影无踪,粘鼠板干干净净。当时真的知道了什么叫挫败感。气不过,第二天晚上我又一次布下陷阱,这一回,我把蛋糕放在粘鼠板的中间,我就不信你能飞起来并且呈悬停状态吃掉那块蛋糕。果然成功捕获一只。我瞟了一眼没敢细看,请我们家钟点工帮我收拾掉的。也不知它是吃掉了才遭的,还是没来得及吃?但愿是前者哈。

    各位别看我现在这么调侃着写博,其实心情很不好。有同事住院,且比较严重,我已经跑了几次医院了。今天上午去参加一个会,在会上遇见一大学同学,刚聊两句她就告诉我,我们共同认识的一个男生最近重病住院,也是情况很不好。心情更加郁闷。中午没吃饭匆匆离会。真是多事之秋啊。虽然从理智上明白,我们都抗不过命运的摆布,悲观或者坚强都改变不了什么。但面对具体的人,还是很难坦然处之。难过而又无能为力。

    但愿他们的生命力无比顽强。

    但愿我们都能善待眼前健康的日子。

    但愿每一位朋友都健健康康。

    2008年9月5日

    近来的喜怒哀乐烦

    近来的日子滋味儿复杂。喜怒哀乐样样有,对了,还有烦。我以为“喜怒哀乐”是不能涵盖人的心情的,应该加一个“烦”,而且“烦”还是当今人之常态。

    先说什么呢?突然想起儿子读小学时,有天放学回来跟我说,今天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我马上说:先听坏的!儿子说,坏消息就是我今天数学只考了92分。我松口气,暗自想总算上了90。但还是唬着脸问为什么掉了8分?儿子说,有道应用题我把3看成5了就扣了5分,另外一道计算题算错了扣3分。我教训了他几句后问,那好消息呢?儿子说,好消息就是老师表扬我诚实,我有一道题错了老师没看出来我就主动告诉老师了。我张大了嘴:那后来呢?儿子说,后来老师就把那3分扣了呗。那你到底是多少分?这还不知道,92减3,89分呗!

    这小子终于把他妈给绕进去了,因为我曾对他说过,数学不能下90,他下了90就编出这么个汇报方案来唬弄我。以至于他后来再跟我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时我马上就说:先说好的!

    就先说好的吧。按喜怒哀乐的顺序来。

    “喜”自然是“神七”顺利上天,可以说这是长久以来唯一让中国人有点儿笑意有点儿面子的事了。昨天发射的时候我很紧张,生怕出意外,因为美国那年的意外,让人总是担惊受怕,也因为中国今年总是出事儿,让人揪心。不看也担心,看也担心。还好,在大家的共同祈祷保佑下,神七总算顺利完成了一个又一个步骤,进入太空。这会儿,用通俗的话说,宇航员正在换衣服,准备出舱。三个宇航员都是66年生人,都是北方人。什么时候,能上去个女宇航员啊?咱中国的。期待着。

    “怒”肯定是三鹿事件,和由此牵扯出的一大堆食品安全问题。今天,吃已经成了中国人的难题,不知吃什么好了,甚至有些恐怖。不知哪天会爆出什么问题来。中国的食品怎么了?中国的食品业怎么了?难道没良心的人不负责任的人惟利是图的人都集中到食品行业去了?我专门查了一下《中华人民共和国食品卫生法》,里面对食品有非常明确的要求,对婴幼儿食品还专门列出一条。由此看来,毒奶粉的制造者不仅仅是没良心没道德,更是违法!希望政府不要草草了事,能对此事件依法处置。唯有依法处置,才能防止今后不再出现,也才能平民愤。

    前些天(22日)的夜里,我们头顶的天空突然电闪雷鸣狂风骤雨,非常之可怕,惊雷一个接一个炸响,闪电密集得像明星出场时的闪光灯,因为雷电而引起的小汽车的报警声此起彼伏,闹腾了整整一夜!虽然我感觉是睡着了的,但耳根一直没清静过。第二天看报纸,原来那一夜,老天竟然击雷2万多个!平均每秒两个!难怪我在一夜之间老去,第二天见人就说,我活这么大年纪,从没见过这样的电闪雷鸣。

    我在想,这些雷电,一定是老天爷在发话,在谴责,在痛哭,在愤怒!后来又想,这么大的雨降到四川,不是雪上加霜吗?

    说到这雨,便是我的哀。

    由于数日大雨,灾区又出现山体塌方,又有人被泥石流掩埋,堰塞湖的水位又涨高……这些都让人忧心忡忡啊。我们在成都都感到雨如此可怕,那些在山区的百姓,灾区的百姓不是更难过吗?他们的简易房肯定避不了这么大的雨啊,临时修通的路肯定也经不起这雨的冲刷。想想真是犯愁,看报纸,这方面的消息也很少。也不知政府都采取了些什么措施。我等无能,也就是一声叹息。

    “乐”?想想看,唯一可乐的,是本周我们机关开始体能训练,每天下午5点到6点,在大操场集体训练。分成老中青三个组,偶自然是老同志那组的。偶倒是无所谓成为老同志,尴尬的是我们那组全是蓝的(男人),就我一个绿的(女的),因为要求穿短裤和迷彩汗衫训练,很是不自在。但锻炼我还是愿意参加的,所以每次都去,跑完两圈儿我就主动离队,让他们再接着训练仰卧起坐和俯卧撑什么的。偶注意到,那些德高望重的老同志(其实就是中年),一个个小腿儿都惨白,一看就是平时缺少锻炼,所以我很赞同这样的强制性的体能训练,为他们好哈。十月下旬考核。看看到时候有几个过关的。

    最后说说“烦”。我的烦就在今天,竟然一天之内开了三个会。

    早上先冒雨去参加一个不得已的表彰会。一到就合影。前排摆着凳子给领导坐,让我们站后面(人并不是很多),可是领导少来了四五个,工作人员立即撤掉凳子。这下前面人少了,后面就长出来了,拍照的一个劲儿让我们往里靠拢。他们怎么就不能让后排的人坐几个到前面呢?等级就那么分明吗?看后排还是长了一截,他们就让我站到前排坐着的人旁边。凭什么啊?我又不是他警卫员。我坚决不干,闪开了,不照更好。什么时候合影能根据自愿的原则,才是真正的人性化社会。

    看没什么意思,我一小时后开溜,冒雨去参加另一个会。这个会主办者事前打过很多次电话,我答应去的,而且说起来也对口,是关于改革开放三十年中国文学的研讨会,来了很多著名批评家著名教授。我的确想好好听听大腕儿们对三十年来中国文学发展的一些高见。结果。唉。除了个别认真谈了些问题,好几个人都在闲聊,说些八卦,发些牢骚。这这这,让我说什么好呢?还是不说了吧。于是我又一次早退。本来临近中午,该和大腕儿共进午餐的,我宁可在路上随便吃点儿什么自在。

    第三个会是部里的会,属本职工作,坚决不发牢骚。

    想想,一天之内开三个会也是好事啊,要是分成三天开不是更惨?

    长假就要来临。在这里提前祝各位朋友节日快乐。

    2008年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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