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日子 暖日子-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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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5·12”还有一星期的时候,我就在想,汶川地震两周年了应该再去灾区看看,再为灾区做点儿什么。于是我与德阳军分区的朋友联系,因为去年新书出版时,我曾委托他们替我捐赠稿费给一所小学。却不巧,他们集训去了,要到月底才结束。我不想等,决定自己去,认识不认识都没关系,就是去看看,看看惦记的人。后来转念一想,还是和编辑部的同事一起去吧,一来我相信他们也和我一样,惦记着灾区,二来嘛,人多力量大。可以多做点儿贡献。

    在本周星期一的编前会上,我说了自己的想法,我说虽然过去两年了,但依然无法忘记当时的情形,依然为死去的人,尤其是死去的孩子们感到难过,依然惦记着灾区的乡亲们,想亲眼看看他们今天的生活。我还说,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去灾区做这件事,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我们自己。虽然在今天,灾难不断,每天都有让人痛心的事发生,但作为普通人,我们只能面对现实,尽我们的力,尽我们的心。各位同事听了,都很赞同我的想法。

    我原来打算随机而行,遇到哪所学校就帮助哪所学校。但其他同事觉得还是先找到一所具体学校为好,免得太盲目。于是我通过查号台,东问西问,问到了我捐款的那所学校的电话,找到了校办主任,和他说了我们的想法。那位主任说,最近活动多,希望我们过了5·12再去。我们就确定了今天去。

    编辑部的每个人都参加了捐款。想到今年上半年,为旱区,为玉树,大家已经捐款两次了,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是我个人的想法,但大家还是很乐意地再次拿出钱来,凑了近万元钱,我们用这笔钱,买了一大堆体育用品(因为此前问过学校,学校说希望给孩子们送体育用品):有篮球、足球、羽毛球、乒乓球,还有跳绳和毽子,另外还有两箱我原先准备好的少儿读物。越野车的后备厢都装不下了,只好先托运了一部分篮球。

    今天一早,我们5个人就出发了,代表编辑部,前往绵竹。

    正是麦子成熟的时候,高速路两边黄灿灿一片,丰收在望。进入绵竹后,路上就比较堵塞了。一看,大多是卡车、货车。尘土飞扬。从这些来往的车就可以看出,绵竹正处于繁忙的建设中。有很多建筑已经竣工,有的则刚刚开始。随处可以看到江苏很多城市的标志,因为绵竹的对口援建省是江苏(如同到汶川可以看到山东,到青川可以看到浙江一样),四川人民真的应该永远记住全国人民的支持关心。

    路上,我们时不时地认出当年采访时住过的地方,或者采访过的地方,很感慨。我还记得有一次堵车停在路边,一位白发苍苍的大妈趴在我们的车窗上流泪,我们把车上的食品和水拿给她。也不知她现在怎样了?还有汉旺幼儿园,那片可怕的废墟,历历在目……

    想到这些,依然很心酸很沉痛。

    一路上看到很多新建好的百姓房屋,也看到不少尚未改善的房屋。看到那些依然破旧的房屋,我心里很不舒服,马上联想到这些天在网上看到信息,有些灾区的官员,把自己的利益摆在灾区群众利益之上(我只能这样笼统地表达),心里真是难过生气。想起头天晚上,我还和一位曾经参加过救灾的朋友,在电话里聊起过眼下种种令人生气的现象。老实说,我并不是一个心理承受能力很强的人,也常常会感到心情不好。但我们在长吁短叹的同时,又互相打气:不要沮丧,努力去做,只求对得起良心。也要相信,大多数灾区干部,是有良心的。

    当我们找到那所学校时,心里一下感觉好很多,因为那所学校修得很漂亮,全新的教学楼,绿草茵茵的环境。学生们正在上课,窗明几净的。我还特意看了一下,有一个篮球场,有上体育课的地方。学校旁边还有个新建的幼儿园,也很漂亮。

    后来得知,这所学校是台湾一个很大的食品集团援建的,投资1300万。难怪。后来还得知,它并不是我去年捐过款的那所学校,它们只是校名相近。因为灾后重建,有的学校合并了,有的学校分开了,有的学校改名了(这所学校就改成那个集团的名字了),找不到很正常。我跟校长说,没关系,只要是灾区的学校就行。一是因为地震两周年了,再一个也是因为“六一”节要到了,来看看孩子们,表达一下我们的心意。校长当然是表示感谢,然后给我们介绍情况。现在孩子读小学,学费什么的,已经全免了,就是交15元钱的作业本钱,家长的负担已经比较轻了。

    我还特意问了一下校长,现在的孩子们摆脱地震的阴影没有?校长说,基本摆脱了。他说得有所保留,我想是真实的,完全摆脱是不可能的,连我们都无法完全摆脱,何况身在其中的孩子。

    看孩子们能在那么好的环境里读书,我们真的很欣慰。放下东西,简单参观了一下,为不打搅孩子上课,我们在学校停留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就离开了。

    老实说,我还是有些遗憾的,因为我很想以我们有限的财力,给那些较少得到关注的学校雪里送炭,而没打算给条件比较好的学校锦上添花。这个学校显然属于条件比较好的。我相信还有很多学校是需要帮助的。那就明年吧。我想我们对灾区的关心,是不会停止的。

    也许没有经历过那段岁月的人,很难理解我们的心情。

    而我们做这些,也只是为了我们自己。

    的确,此刻我的心情,比起昨天来,已好了很多。

    2010年5月13日

    1986年那个春天

    1986年1月,我来到刚刚创刊的《西南军事文学》做编辑。当时编辑部只有三四个人,由杨景民具体负责(时任编辑部主任。正是他向领导推荐了我这个“创作人才”)。我当时二十多岁,看上去还像个黄毛丫头,但因人手少,也被派作“大用场”了。好像是4月,杨主任便派我去北京执行两大任务。第一任务,取回邓小平同志为本刊题写的刊名;第二任务,向北京的著名作家约稿,并请其中的数位大腕担任我们刊物的编委,如冯牧、刘白羽、李瑛、徐怀中、王蒙、孟伟哉等。

    我居然丝毫没有推脱,一口答应,就差说一句“坚决完成任务”了。真是初生牛犊啊(须知我当时就是个刚工作的文青)。杨主任豪爽地说,你可以坐飞机去!大概算是对我执行此项艰巨任务的奖赏。于是我平生第一次坐了飞机。

    到北京后,住进解放军文艺社书库(当然不是库房,是个简易招待所),顾不上见亲戚也顾不上游览,就拿着杨主任给我开的清单,每日赶公共汽车,按名单所列,一家一家去向大腕儿送我们的聘书,并约稿。还好当时是文学的黄金时期,也是改革开放初期,人和腕儿都还比较朴实,都答应作我们的编委(一分钱没有),也都答应给我们写稿,其中孟伟哉很快给了一个中篇,刘白羽和李瑛给了一组诗,刘亚洲也给了散文。记得在王蒙家约稿时,遇到了刘心武,但因为他不在杨主任列出的名单上,我就没有跟他开口——执行领导指示不走样(但实际上是我羞于开口,我觉得我们刊物毫无名气,找人家约稿完全是求人家,所以能不开口尽量不开口,开口也是干巴巴的一句:我们杨主任叫我来跟你约稿)。

    印象最深的是去解放军艺术学院找莫言约稿,他当时已发表了“红高粱”系列,火得不行(我读了他的小说后几乎没信心写小说了)。我找到他时,他刚从新疆参加笔会回来,兴致勃勃的,告诉我吃烤羊肉吃得植物神经紊乱,又说马上还要出门去参加另一个会。我在一旁不做声地听着,直到和他分手,也没把约稿的话说出来,更没把崇拜的话说出来。他当然猜得到我那么老远跑北京去找他干吗,但我就是不愿意说,我嫌他太得意了(居然还敢清高!其实是有点儿嫉妒……回来后即受到杨主任的批评,我只好写信给他再约稿,终于约到了,这是后话。)

    送聘书和约稿的任务还算好完成,聘书都送到了,稿子不管约到没有,至少话都说到了。

    最难完成的是取回邓小平题词这一任务。

    这里需要交待一下背景了:那个时候,西南战区的硝烟尚未散去,也正是军事文学的黄金期,因此《西南军事文学》的诞生很受关注。我们先后请到了刘伯承元帅和徐向前元帅等领导的题词(这些题词是怎么请到的我就不清楚了)。杨景民主任又跟领导建议,再请邓小平同志为我们题写刊名。领导同意后,他起草了一个报告,经一级一级领导修改后,再由我们军区当时的政委万海峰亲自改定,然后由我们军区著名的书法家方振先生,用工整的楷书抄写在宣纸上。1986年初春,邓小平正好到西南战区视察,杨景民主任就在军区万海峰政委的带领下前去汇报工作,当面将这一报告递给了邓小平同志,邓小平对西南还是很有感情的,爽快地答应了(形容词为本人所加)。

    我们很高兴,就一直等着,前三期刊名暂时使用了印刷体。但转眼四月了,题词还没来。杨景民有些急,就派我去北京取,以万海峰政委的名义写了一封信(估计是婉转提醒,万政委对我们也真够好的),信仍由方振先生抄写在宣纸上。我的任务,就是把信送到,能马上拿到题词最好,拿不到也起一个催促的作用。

    我拿着信,却不知如何才能送到他老人家手里。北京那么大,我上哪儿去找啊?想来想去,在北京认识的人里能帮上忙的,就只有刘亚洲了。刘亚洲当时在空军创作室当创作员,年初到四川采访路经成都,我有幸认识了他。我就去空军大院找刘亚洲。刘亚洲特别够意思,当即就告诉了我邓家的地址。

    我就按那个地址去找(再一次表现出初生牛犊的精神),转了几次公共汽车,问了路人甲和路人乙,终于在北京数不清的胡同中找到了那个重要的胡同。那胡同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知道的人肯定啥也看不出来。我找到那个门牌号码,是一扇很旧的大门。我敲门,大门上的一扇小门开了,出来一个哨兵。

    他严肃地问我,你什么事?我说,我是成都军区的,来送一封信。哨兵说,送什么信?你不能进去。我当然知道这种地方是不随便能进的。我态度很好地说,我不进去,你帮我把这封信交给邓小平同志就行了。(多朴实啊。简直像我党地下交通员)。哪知哨兵根本不接,瞟了一眼说,不行,拿走。我很奇怪,问为什么,你帮我拿进去不就行了吗?哨兵说,谁知道你信里有什么东西?我递给他说,你摸一下嘛,里面什么也没有,就是一封信。是我们军区政委写给邓小平的信。(朴实到家了。)哨兵还是不接:那也不行。跟着他又加了一句,万一你信里有毒呢?

    他说这话时,有点儿故意气我的样子,我还真给气着了,他居然把我当成坏人(现在想来哨兵当然是对的,他怎么可能随便接东西进去呢?绝对是有严格纪律规定的)。我大声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理?是领导要我送来的,完不成任务你负责啊?哨兵看我生气了,居然笑了起来:瞧你那样,军容都不整,还想进去。赶快走吧。说完就要关门。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军容不整,看他撵我走,真生气了,转身就走,走了两步气不过,回头冲着他说,你有什么可神气的,你不就是个站岗的吗?那哨兵大喝一声,你给我回来!吓得我撒腿就跑。呵呵,真丢人。跑了两步回头看,哨兵还在原地站着笑。才想到他不会追的,他不能离岗啊。

    我走进商场找了个镜子一照,发现自己军衣左边的领章歪了,肯定是挤公共汽车的时候给挤歪的。难怪他说我军容不整。

    我没辙了,只好再去找刘亚洲,气呼呼地给他讲了自己的遭遇,连比划带形容的,还加了一点儿小小的夸张,差点儿没掉眼泪。刘亚洲好言好语地安慰我说,别生气,别跟他们一般见识。这样吧,你把信交给我,我来帮你转交。

    我松了口气,心里真是万分感激,觉得刘亚洲太好了,太够朋友了。其实我叫了半天苦,就是想让他帮我。我把信给了他,卸下这个重担,就打道回府了。

    刘亚洲果然将信转交到了邓小平办公室。没过多久,5月中旬,邓小平同志题写的刊名就送到了成都,是杨主任亲自去机场取回的。我们大家一见,高兴坏了,都知道邓小平同志从没给文学刊物题写过刊名的。于是从第四期起,就用上了他老人家的手书,一直用到现在。

    一晃24个春天过去了,在越来越不是滋味儿的今天,我常常想起那个春天,想起随和可亲的万海峰政委,想起重情重义的刘亚洲老友,想起充满热情的杨景民主任,想起朴实平和的“大腕儿”们,想起才华横溢的年轻的莫言,想起那个调皮的哨兵(他也应该人到中年了吧),想起只有二十多岁的我,想起那种无需“打点”就可以办事的单纯的美好的日子。

    在想起这一切的时候,我的耳边正播放着汪峰那首《春天里》……一时间,热泪盈眶。

    2010年7月30日

    做一名环保居士

    今天是世界环境保护日。

    应邀写了这篇随笔。

    作为一个在地球上生活了半个世纪的人,对所处的环境,肯定是非常关注的,一关注,就不可避免地感到忧虑:高原草原的沙漠化、江河湖泊的干涸、植被的大肆破坏、土地的深度污染,等等。这样的忧虑很深很真切,因为它直接关系到我们的生活,影响到我们的生存质量。

    因为忧虑,每每看到注重环保的人和事,总是非常欣喜,并且印象深刻。比如2004年夏,我跟随军车行走川藏线,路经世界高城理塘(海拔4014米)时,吃惊地得知,这个小小的远离繁华的城市,已经开始禁用塑料袋了。买菜购物一律自带布袋或纸袋。当地一位藏族妇女很淳朴地告诉我,理塘风大,到处乱扔塑料袋,刮到草原上去,就会形成白色污染,对牛羊不好。我不知道提出这一措施的是谁,但是我在心里向他(或她)致敬,直到今天。

    还有著名的九寨沟,十几年前我去的时候,就发现他们在环保上做的很好。比如进沟的车辆严格控制,垃圾随时捡拾,还有很特别的一条,不论天气怎么炎热,游人都不能下水,不能赤脚在溪流里或者五彩池里戏水。也许有人认为为了招揽游客,让游客戏水没什么,能脏到哪儿去呢?但须知九寨沟每天接待的游客是四五千,一年上百万,天长日久,几亿双脚洗下来,不臭才怪。

    青藏铁路修建时,我曾沿线采访,印象最深刻的还是环保。各铁路工程局在给我们介绍情况时,都把保护青藏高原的生态和环境作为重点,比如,施工时专门为路过工地去产子的母藏羚羊停工数天;后来又专门为它们打了涵洞,以便他们今后往返。施工时,在草原上专门划出汽车行驶线路,两边插上小红旗,减少汽车压过草原的面积;还有的把草皮整块铲下保存好,施工之后再填回去。这让我深深感到,我们的社会的确是在进步。半个世纪前修建青藏公路时,因为赶工程,也因为条件太差,根本顾不上环保,一年下来,路通了,路两旁的草原和灌木毁坏一空,沙漠化非常严重,过了50多年都没缓过来。

    两年前在灾区采访时,也遇见一件印象深刻的事。那是震后第三天,我们在映秀河滩上一个临时工棚里过夜。早上起来时,我吃惊地发现,在我们工棚前,露宿着一大片和衣而卧的战士;更让我吃惊的是,当他们起床后打起背包准备进入废墟救援时,没有忘记将他们宿营过的地方打扫干净,他们拿着袋子,将丢在地上的垃圾一一捡拾起来,归于一处。我在那一刻被深深感动:他们没有因为睡在废墟旁边而忘记环保,这是因为他们已经养成了习惯。

    而对于那些战斗在世界各地的环保斗士,我更是佩服有加。他们有着宽广的胸怀,把保护地球、保护其他物种当成自己的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与破坏环境的人作斗争,作努力。比如在青藏高原为保护藏羚羊风餐露宿,比如在遥远的海湾为保护鲸鱼或海豚日夜辛劳,还比如在荒芜的沙漠里日复一日种树种草,还比如为了呼吁保护环境而徒步行走、或骑自行车环游世界……这些人不仅过着艰苦的辛劳的生活,还常常冒着生命危险,真是让我又敬重又钦佩。

    我承认,我没有勇气去追随他们做这样一个斗士。但这并不影响我在精神上与他们站在一起。就好比一种信仰,你虽不能把它作为职业,却可以在日常生活里去饯行其理念。换句话说,你不能把信仰当生活,却可以让信仰充满你的生活。再换句话说,你不能做一名环保斗士,却可以做一名环保居士。

    比如节约纸张,所有的纸用双面,本子没用完的,一律将剩下的空白页撕下作草稿纸;收到寄杂志的大信封,只要没有损坏的一律留存,以便第二次使用(寄书或者当文件袋);比如家里的垃圾尽量分类,把可以回收的单独摆放,报纸,纸盒,酒瓶等。纸盒除了大纸箱外,小药盒也不乱扔;比如圆珠笔水笔,用完后尽量换笔芯而不是整个扔掉买新的。虽然笔芯1元,买一支笔也不过1元,但可以减少塑料品垃圾;比如厨房用品尽量购买简易包装的:保鲜膜、洗涤液、抽取纸等,以减少纸盒的消耗、塑料瓶的消耗;还比如节约用电,夏天把空调控制在26度;随手关灯,即使是在办公室,即使是住在酒店里,也人走灯灭;另外,住酒店尽可能少用一次性物品,自己带牙刷牙膏;比如在公共厕所抽取擦手纸,每次只抽取一张;比如去商场买衣服,哪怕服务员主动给你纸袋,你也根据需要退掉多的;比如在包里常常塞一个塑料袋,以备去超市;比如安装马桶选择大小水按钮,还顺手把洗衣服的水留下来冲厕所……等等。当然还包括爱护植被,不吃野生动物,不购买珍稀动物的皮毛制品,不在任何地方乱扔垃圾等,我一时难以说全。

    这些细小的事,都关系到环保。可以说,这么多年来,我已经能够做到并成为习惯。很多时候,不那样做心里就不舒服。虽然你节约的水也许只是江河湖海中的一瓢,你节约的纸可能还抵不了一棵树(每次看到好纸被浪费我就会想到树木被砍伐),你节约的电在浩大的用电量中可以忽略不计,甚至,你减少的不可降解的垃圾对成山的垃圾没有丝毫削减。但是,中国有十几亿人啊,如果每个人都这样做会怎样?相信那一定是非常可观的!

    环保是可以互相影响的,比如关于纸张的使用,我们整个编辑部的同事在我的影响下,都已能够做到用双面纸,用废旧信封;而大小纸盒都积攒下来,我是受我母亲的影响,她老人家总是把药盒和说明书全部压扁放在一起,以便回收。比如把广告纸留起来,叠成小盒子放在饭桌上当骨碟,以免使用更多的抽取纸,我是受我一位女友的影响。而买抽取纸和保鲜膜只买塑料包装的,我已影响到了姐姐,她现在一直那么做。虽然有的时候你这样做不被理解,比如在宾馆,我偶尔用了一次性浴帽,第二天还想用,服务员却给你扔了,重新摆个新的,为此我不得不把用过的藏好,以便第二天再用。比如在商场,你告诉服务员不用再拿纸袋了,你可以合装在一个袋子里,她却非要给你一个,因为上面有她们的广告;由此可见,更广乏的环保,更强有力的环保,还需要制度的约束,需要硬件的完善。

    不过这并不影响我做一名“环保居士”。因为在我,这样做已经是习惯。好比修行,已经不在乎结果了。地球原本是人类共有的,现在却是一部分人在大肆破坏,一部分人在努力挽救,甚至为此牺牲,实在是很不平衡。所以,要真正地保护好地球,改善我们的生存环境,仅有环保斗士是远远不够的,更需要的是成千上万个遍及地球各个角落的注重环保小节的人。

    我想,如果我们每个人都是环保居士的话,就不需要环保斗士了。

    你愿意试试吗?

    2010年5月29日

    “被”球迷

    自打中国开始转播世界杯(据说始于1986年),也就是说,自打中国人开始迷恋世界杯,掐指一算,已经有7届了。四七二十八年啊,真的很想对着镜头瘪着嘴哆嗦着说:我第一次看世界杯的时候,还是个年轻姑娘……

    每次世界杯一到,千万个球迷就从世界各个角落里冒了出来,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这一刻,全成了聪明的人、幽默的人、伶牙俐齿的人、吃苦耐劳熬夜的人。在这个月,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归根结底是球迷们的。太阳和月亮都为球迷而升起降落。报纸、电视、广播、网络,还有街谈巷议酒后茶余,全都充塞着球迷们谈论世界杯的声音。

    我这么说,并不是抱怨世界杯球迷,而是羡慕,羡慕得不得了,羡慕到嫉妒,嫉妒得牙痒痒。试想,在如今这个新闻每天发生、多半都很闹心的日子里,我多么渴望做个球迷啊,多么渴望不管不顾、忘乎所以,为足球,为某个球队或某个球星意乱情迷、狂喜或者狂怒、大喊大叫或者涕泪交加、忘记自己身在何处姓甚名谁啊!

    可惜呀可惜,愣是没有。

    在我这辈子的种种遗憾中,有一个遗憾是最让我痛心疾首的,那就是我啥迷也不是,不是球迷,也不是武侠迷,更不是玉米、凉粉、笔亲啥的,总之我从来没有为什么人或事入迷到昏头过癫狂过,这真是一个太大的遗憾了。记得曾经有个女友,喜欢上一男演员,一连看了七遍他演的电影,还有个女友,听见她喜欢的歌星出现在电视屏幕上,嘣的一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还有个女友,因为喜欢一个男演员,每天都要看他的博客,甚至把他的大头照作了电脑桌面……每每听到这样的话我总是迷惑不解,想不通那天远地远不沾边儿的陌生人,有啥可迷恋的?但看到对方眼睛发亮的样子,我真希望也能有那么个男演员能让我如此着迷。

    可惜呀可惜,愣是没有。

    回头再说世界杯。虽然我不是球迷,却被世界杯围得水泄不通,编辑打电话找你写球评,登陆博客喊你换球队模板,打开电视连换几个频道都在说球,登陆几个论坛都在讨论赛事……如此,我不得不努力地在世界杯的潮水中划拉着、扑腾着,偶尔钻出水面换口气,以免憋死。于是乎,现在的我,也满脑子世界杯,终于“被”球迷啦。

    比如我知道可怜的朝鲜队是背着七比零回家的,他们的行李是装在编织袋里的(而不是像俺国国足提着LV皮箱);我知道法国队闹内讧了输得很惨眼下正在家“老实交待”;我知道日本队是被乌拉圭“点杀”的,主帅已鞠躬谢罪辞职;我知道无数女球迷热爱的帅哥云集的意大利队已然出局;我知道尼日利亚队因为踢得臭被他们总统大骂并禁赛两年;我知道英德大战时英格兰惨遭误判,裁判还嘴硬,后来终于认错,国际足联准备引进高科技“鹰眼”……

    当然我还知道啥叫乌龙球,啥叫黄油手,我还知道C罗不是A罗和B罗的弟弟;我还知道很多女球迷都超喜欢梅西和卡卡(不知他们是哪个队的?年方几何?)

    甚至我还知道那满振耳发聩的“呜呜祖啦”,竟然由我的老家中国浙江制造;而在南非卖得很火的印有各球队标志的球迷T恤衫,大多来自我现在的家乡成都;那两幅在球场上无比醒目的中国广告,是哈尔滨啤酒和中国英利,其中“中国英利”是一家生产太阳能发电设备的公司,老板是位转业军人,赞助费高达八千万美金……

    知道的够多吧?够全面吧?

    我还知道南非世界杯的主题曲叫《旗帜飘扬(Wavin.Flag)》,这个倒是很好听,我不烦。

    拥有如此丰富的世界杯信息量,真让我有点儿把持不住,不摆谱难受了,于是我打算仿球迷的样子,在世界杯结束之前,也来预测一下本届世界杯冠军(好歹让自己牵挂点儿啥)。虽然一场球也没看过,虽然至今不晓得啥叫越位啥叫助攻啥叫后防啥叫推射,但俺就是要断然预测本届世界杯冠军的得主,它是——德国队!

    各位热爱阿根廷热爱巴西热爱荷兰热爱西班牙以及葡萄牙的球迷不要拍我啊,我这样预测,盖因为一只神奇的章鱼。我在电视上看到,它已经连续几场都预测准确了,而它最后预测的冠军正是德国队。虽然该章鱼的国籍亦是德国,不排除其有爱国倾向不够客观,但在新闻每天发生、多半都很闹心的今天,我选择,相信章鱼。

    2010年7月2日

    陷入“维修门”

    从上周起,我家“员工”纷纷罢工,不知是因为天气热,还是因为到处闹灾影响了情绪,个个都撂挑子了:先是鼠标坏了,然后是吸尘器坏了,然后是豆浆机坏了,然后是电饭锅坏了,然后是狗狗的脚趾头受伤,然后是电话坏了,然后是网络断了……家庭领导人陷入“维修门”焦头烂额。

    前面几样,尚能自己解决,该修的修,该重新买的重新买。比如鼠标,我从网上订了一个,又便宜又快捷。至于狗狗的伤,该擦药就擦药,也明显见好。虽然维修也令人头疼,光是修豆浆机就前后跑了三次,吸尘器则没法修了,电机坏了,维修的说,你换一个电机不如重新买一个。(言之有理。家里从前有台冰箱,从买来第一个月开始修,一直修到忍无可忍扔掉,修理费累计超过了冰箱的钱。)但经过几天折腾,总算一一搞定了。

    唯一无法自己搞定的,就是电话和网络了。

    我们家宽带是和电话捆绑在一起的,电话一坏网就断了,刹那间与世隔绝。于是拨打中国电信一万号(10000),申报障碍。

    很快打通,服务小姐态度很好,上来就是一句:抱歉给您的使用带来不便了。然后说,她那里看到的情况,我电话是通的,要我自己先作个检查,比如,是不是电话没放好?或者重新插一下电话线?我说我都试过了(本人曾经是电话兵,不但检查了电话线,还换了个单机试过)。既然如此,小姐说她登记在案,很快会派人来修理。

    我就等。从第一天等到第二天。没动静。第二天上午我又打过去催,还是没动静。先生说,要不找一下熟人?我坚决地说,不找,这点儿事也要找熟人?就找他们。到中午总算有电话来了,说他是维修人员,跟我核实地址,问我是否在家。我连连说在家。他说“我马上过来”。

    我就等,午觉都不敢睡。可是等到下午5点都没来,真不知他的“马上“是什么概念?我又不知他电话(人家那号码不显示给咱)。只好再打一万号,问该维修人员的电话。小姐说他们也不知道,但她可以再帮我催一下。我心想有p用啊。果然,到晚上7点都没有人影儿,而且连个解释电话都没有。不来也要告知一声啊。

    真是生气。害我一天心神不宁。我又打一万号。这次直接打投诉,小姐依然是那一句:抱歉给您带来不便了……根据记录,您的确已经打过5次电话了,真是很抱歉,我再帮您催一下……

    到第三天上午,仍没人理我。我气不过,再打一万号。我就不信了,难道这号码形同虚设?一万号的人工服务线路忙,我就反复重拨,等待的时候忽然想,人家中国电信把这个服务热线设成一万号,就是要你打一万次的意思。我不过才打了10几次,离他们的要求还差得很远很远呢。

    小姐终于接电话了,我真想说,我是不是要打一万次才能解决问题啊?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第一,责任不在小姐,我迁怒于她不妥;第二,前面说了“您的本次通话将会录音”,万一他们把我这句名言拿去作广告怎么办?广告应该是这样的,“中国电信一万号,不用打一万遍就能解决问题的爽号!”

    等到11点,人终于来了。伟大的一万号终于起作用了。小伙子进门一分钟,就找到了问题所在,是外线坏了,他下楼去,大概用了一刻钟就修好了。前后不到20分钟。

    本来我很想问他,昨天说来又没来那个人是不是你?还想问他,你们真的那么忙吗?再想问他,是不是电话坏了都得等三天?可一句话也不想多说了,就说了句谢谢。

    郁闷的是,今天早上网络再次中断。我算是和一万号较上劲儿了。于是又拨10000报障碍。之后忽然想起,头天那个小伙子留下一个电话给我,说有故障可以直接打给他。赶紧拨,居然停机!什么事儿啊?切!我恨不能立即停掉这条网线,重新开一个。大街上不是到处都在散发宽带安装广告吗?

    但稍稍冷静了一下,我想那个小伙子不至于那么坏,给我一个停机的电话,一定是他的电话卡没钱了。下午我再试一次,果然通了。小伙子在电话里指挥我自纠自查,最后确定,是路由器坏了。于是拔掉路由器,网络果然通了。

    经过这两周的折腾,有了以下几点体会:

    一、过日子的定律之一是,家具电器也会闹情绪的,会联合起来跟你捣乱;二、一万号的确不用拨一万次,但拨一次是万万不行的;三、垄断行业也有工作制度,电信的规定是48小时内必须修好,你以此为心理期待就不会急了;四、还是要相信人,多给人一次机会也是多给自己一次机会;五、我已经有网瘾了,即使不上网的时候,也得让网络处于畅通状态;六、比起到处发生的水灾和台风,能在家里修这修那,是一件幸福的事。

    2010年7月23日

    渴望神赐的梦

    晚上去看了《盗梦空间》。虽然时间长达近两个半小时,但注意力一直被紧紧抓住,不觉长。现实与梦境交织,梦境与梦境重叠,相互穿越,难解难分。有帅哥,有美女,有爱情,有悬疑,有科幻,也有哲理,几乎所有吸引眼球的元素都有,难怪一上映就好评如潮,连续三周蝉联北美票房冠军,已经挣了6亿美元。

    之前就听很多人说,该剧剧情很复杂,不易看明白。看过的人,有的说看懂了7成,有的说看懂了5成。闻听此言,我的好奇心顿时被挑起,所以今天一看成都上映了,马上跑去看。

    去时还有些忐忑,真要看不懂怎么办?因此与以往看电影不同,仿佛不是去享受,而是去上课,态度很认真。结果顺利地看下来,一点儿也没糊涂。几重梦境,几条线索,了然于心。

    可是我却很难说我喜欢它。

    当然还是很佩服这编剧,有这样的奇特思路:盗梦(去梦中盗取他人的想法)——为了盗梦而造梦,将人引入人造的梦中——在梦中把某个想法植入他人的大脑,以期这想法在他的头脑中固执地生长蔓延……也佩服导演和演员们,将这样的想象演绎得如此逼真。特技很精彩,令人叹为观止。

    是感官的盛宴,心却依然饥渴。

    看的时候,忽然想起一道脑筋急转弯题:怎样让梦想变为现实?(答案是“醒过来”。)

    还想到了庄周梦蝶。分不清梦和现实,这样的思考中国一定早于西方。

    还想到了佛洛依德。佛洛依德析梦,是为了帮人了解自己,而这部片子,却是为了控制他人的梦,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主人公因为造梦而失去了爱妻,又为了实现自己最简单的梦想(回家),再造出无数复杂诡异的梦境,在经历了一层又一层的梦中梦之后,他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或者说,把自己的现实,变成了他的梦。(写到这儿我忽然意识到,梦想和梦境不是一回事。梦想特指美梦,梦境却含有噩梦。)

    我不明白为什么人们会如此喜欢这部影片?

    是因为现在的人越来越缺少梦想了,渴望从影片中弥补?还是因为现在人的梦想变得越来越现实了,从而期待飞越?

    据说该片在互联网电影数据库(IMDB)的排名已经冲到第三,而前两名是《肖申克的救赎》和《教父》。但在我,还是更喜欢前两部影片,甚至,还有更多的我看过的电影,可以排在它的前面。

    我很怀念那种人间烟火味儿浓厚、略微有些梦幻的电影,很怀念那种从电影院走出来却依然沉浸在电影里的梦感(梦感这词儿是我临时造出来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出电影院就回到了现实中。

    美国前总统威尔逊曾经说过:人类因有梦想而伟大。

    而这部电影,却将可以使人类伟大的“梦”物化了,变成了人的一个器官,变成了一个可以被盗取、被控制、被利用的工具。

    也许这就是我很难喜欢它的原因。

    梦原本是人类唯一能超脱现实自由飞翔的精神状态,却也被物化。我们真的要变成一个唯利是图的人才罢休吗?真的要把生活全部纳入统一程序才罢休吗?

    人造梦毕竟是人造梦,无论多么精彩,我依然向往神赐的梦。

    这神赐的梦,源自我们的忧伤,源自我们的思念,源自我们的心疼,源自我们的微笑,源自我们自由的心灵,源自我们对远离尘世的美好生活的无尽向往。

    愿各位今晚好梦。

    2010年9月5日

    老妈爱花

    今天给老妈打电话,又聊起她种的花,她说,哎呀告诉你吧,我那辣椒长得可好了,肥硕得像杨贵妃一样。

    我在电话这头哈哈大笑,世上只有我老妈才会这样形容她的花草。像杨贵妃?还挺传神呢。

    老妈说起她的花草来常常妙语连珠。

    有一年春节,我看她戴着老花镜很认真地埋头伏在一盆水仙上,就问她干吗呢,她说,喏,这朵水仙难产了,我给它作个剖腹产。原来是一株水仙的花苞裹得太紧,挣脱不出来。老妈用小刀一点点切割开边缘,让花头钻出来。第二天,果然盛开了。

    她种的一盆辣椒,果实累累,却在丰收来临时被老鼠吃掉一大片,她心疼得长吁短叹,在电话里跟我发牢骚:那只老鼠一定是从你们四川来的,怎么那么能吃辣啊。

    我回家休假,关着自己的房门写东西,她常常隔着门喊,山,你出来一下。我不敢怠慢,赶紧出去,她不说话,引着我往阳台走,到了阳台她说,你看看我的长春花,或者,你看看我的月季,今天早上又开了一朵,真好看啊。我敷衍两句,嗯,真好看。转身想走。她马上说,你不给它们拍两张?我只好去拿相机拍两张。

    有时候她把我叫到阳台去,并不是她的花开了,而是院子里的花开了,她也要让我欣赏一番:你看那朵广玉兰,白白胖胖的,好看不啦?你去拿相机拍一下嘛。我只好遵命去拿相机。可是拍的时候,树叶多花看不清楚,我想算了,她不依,硬是用晾衣服的杈子把花够过来,让我拍特写。

    我每次回家,第一件大事便是随她去阳台看花。她会一盆盆地指给我看,讲给我听,从花籽是谁送的,到发芽后经历了什么坎坷,到施了什么肥,肥又是怎么制作的,再到花开后都有什么人来看过,并赞过,一一道来。

    我就把她种的花都一一拍下来,洗印好,放在一个小相册里,有亲戚和老朋友来时,让她拿出来炫耀一下。可有的时候,花开得正好,我却在千里之外,她在电话里着急地说:我的三角梅开了,我的九里香开了,你还不回来看啊,再不回来要谢了。

    后来我就帮她买了个数码相机,教会她使用,花一开,她就拍下来,有两次还拍到了蝴蝶,她开心死了,等我回家时拿给我看。我当然是毫不吝惜词汇地大加赞赏,让她乐滋滋好半天。

    从前年开始,母亲迷上了种小辣椒。一盆又一盆,举着小火炬似的红艳艳的小辣椒,带给她极大的快乐。其中一盆,幼年时被老鼠咬掉半边,她没有抛弃,依然细心呵护,结果剩下的半边也长势良好,歪着身子也开出了数不清的花,结了数不清的辣椒。她舍不得摘,一直到我春节回去,阳台上还红彤彤一片。

    每每辣椒丰收,她就采下籽,分送给亲戚朋友、女儿、侄女、同事、院子里的邻居,还有钟点工,让大家都种。送了以后还时常追问,你的辣椒长得怎么样了?如果出现问题,她会耐心地告诉人家怎么解决,毫无保留地传授经验。以至于现在,他们院子里的很多人家的阳台上,都有了红艳艳的小辣椒。

    我看见对面三楼的阳台上也有三盆辣椒,就问她,对面那家是你徒弟吧?老妈连忙澄清:不是的不是的,我们不同宗,他是另外一个人传给他的。我又看到对面二楼有长春花,我就说,那家的长春花肯定是你给她的吧?我妈如同犯了不孝一样大叫,哪里,她是我祖宗!是她给我的籽!

    老妈对花的“祖宗”是很感恩的,谁给了她花籽,等花开后,她必打电话去汇报。有一回她的九里香开了,她激动地给九里香的“祖宗”打电话。可连打两次该“祖宗”都不在办公室。她实在难熬了,就跟接电话的人说,她不在,我跟你说下好不好?人家只好让她说,她马上兴奋无比地说,哎呀,她送我的九里香开花了,好香啊,花朵也很好看啊,我是来给她报喜的。接电话的被她的热情感染,连说好的好的。我一定转告她。

    回想起来,老妈一直喜欢种花。小时候我们家在石家庄,冬天储存的萝卜白菜,到春天发芽了,她就把萝卜头切下来,或者把菜芯留着,用个碗接点儿清水养上,要不了多久就开花了,萝卜开的花是白色的,白菜芯开的花是黄色的。虽然朴素,却生机盎然。有时她也弄些大蒜,一头头剥出来排列在盘子里,用点儿棉花盖着,当水仙养。每每天寒地冻时,我家里的窗台上总有些绿意。

    退休后,老妈开始正经八百儿地养花了。我记忆里比较显著的成绩是,养了一棵很大的月季,家里阳台无法安身,就移到了楼下的院子里,长得跟树那么高,后来赠送给了有院子的大女儿;还有一棵橡皮树,长得那个壮硕,就不是杨贵妃能形容的了,应该是重量级的日本相扑队员,放在我们家客厅已经很碍事了。我那当工程师的老爸心有不满(因为老妈总是要他搬进搬出),刻板地说,现在房价那么高,每平方米好几千,这棵橡皮树就要占两平方米,实在太浪费了。老妈没办法,只好将其赠送给了她的原单位,让他们摆放在会议室里。

    我有时打电话给她,听她情绪不高,就有意问,最近你的花怎么样啊?这下马上就来情绪了:哎呀,别提了,那叫一个好啊。我跟你说啊……然后马上增加10分钟的聊天,且是兴致勃勃的。

    有时想,老妈这辈子真吃了不少苦头,受了不少磨难,却一直有一颗热爱生活的“花心”,真不容易啊。跟她聊天,很少听她控诉过去,抱怨他人,总是说些开心的事。

    那就喊一句口号:向老妈学习,爱花,爱生活!

    2010年9月11日

    宅女的平常生活

    很久没跟大家聊家常了。有朋友说我偷懒了,以前还写写周记、半月谈什么的,现在也不写了。还有朋友说很喜欢看我拉家常,我也不满足她。那就接受意见,拉拉家常,给朋友们汇报一下宅女的近期生活。

    最近一段时间在家当宅女,真正的宅,有时一整天不说一句话,不下一次楼。

    也自得其乐。写作,看书,看稿子,上网,看电视,还跑步(跑步机)……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我觉得我挺适合当宅女的,从来不觉得无聊难熬。

    其重要原因是有了网络。真如古人说的,人在家中坐,便知天下事。不过我很疑惑,古人是怎么做到“人在家中坐便知天下事”的?无电话无手机无网络无报纸。严重置疑。难不成每天有无数飞马来报?报……台风鲶鱼来也!报……印尼地震海啸!报……成品油再次涨价!报……章鱼保罗去世!

    不可能啊。也许这只是古人一种夸张的表达吧?以证明此人见多识广。古人是很喜欢夸张的,像李白李老师,不是说白发三千丈,就是说桃花潭水深千尺,再不就是说千里江陵一日还,豪情万丈。像我这样拘谨的人,断不可能有此爱好。

    所以我说“整天不说一句话,不下一次楼”都是加了限定的:“有时”。毕竟有工作,不可能不去办公室,不可能不打电话(有时电话讲到头疼)。还要吃喝,也得去超市,况且还有狗,就是为了狗狗也得下楼啊。我只是相对于前段时间,算是宅着了。

    宅在家里,无非就是写写看看。写什么,暂不汇报。看的可以说。先说看书,最近跟风,在读畅销书。一本是韩寒的《1988,我想和这个世界谈谈》,一本是春上村树的《1Q84》。

    韩寒的书是儿子推荐的,我对儿子历来言听计从,他说好我马上买来看。看后感觉跟儿子毕竟是两代人,像我这样的老家伙,看这样的书还不够劲儿。但我明显感觉到韩寒在变化,这个小说已经有了温情,有了对他人命运的关注。这个很好。但感觉是个中篇构架,作为长篇单薄了些。

    春上村树这部新作,推荐的人很多。网上也是一片叫好声。我挡不住诱惑,买来看了。目前才看了第一本的四分之一,感觉真的不错。比他前面那个著名的《挪威的森林》好多了。仅是前几章,就已经很吸引我了,我肯定要看完,还要买第二部来看。值得一看又好看的书也不多啊。

    说到碟子,最近看了一个电视剧《黎明之前》,不错,虽然赶不上《潜伏》,但在成堆的谍战片里,算是很好了。至少吸引我看完了。有几个所谓的谍战片我看了两集就打住了。我超喜欢谍战片,但好的谍战片太难找,无论是电影还是电视剧都少。有谁看到好的一定记得推荐我哦。

    虽然独自一人宅在家里(先生和儿子各自漂在外地),但并不寂寞,麾下有狗一只、鱼5条、树2棵、花草17盆,另有石头若干盘。

    石头也是需要养的,有生命的。我养的石头,看过的朋友都说很漂亮。它们来自我去过的每一个地方,是我足迹的纪念。

    2010年10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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