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闻-☆、70丑闻(林肖、白钟)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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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忱一双黑眸越瞠越大,脸色铁青:“逮到你们,要你们好看。”

    安安乐乐一点儿也不怕他,一个朝左边跑,一个朝右边蹦到了楼梯上。白忱站在原地,额上青筋直跳,这俩小鬼实在太欠揍了!

    他一道道仔细把袖口卷好,迈开长腿就先去捉乐乐,经过刚才的观察他已经发现小丫头速度是最慢的。

    乐乐脸色一变,捂着脑袋尖叫出声:“妈妈救命,小美揍乐乐啦。”

    钟礼清正好从厨房走了出来,紧跟其后的吴嫂也瞠目结舌,她可从没见白忱这么……有人气儿过啊。

    白忱步子迈得很大,神情紧绷,可是眉眼间似乎有些难言的温情。

    钟礼清靠着厨房门口微笑,却没出手阻拦,乐乐往她身边跑过去,直接向吴嫂求救:“奶奶。”

    吴嫂表示爱莫能助,摊了摊手:“你爸爸可是给我开工资的人呢,我得听他的。”

    乐乐失望的撇了撇嘴,又求救的看向钟礼清,就这么半晌的功夫已经被白忱给拦腰提了起来。

    乐乐挥舞着小手,哇哇的向钟礼清大喊:“妈妈,妈妈,小美好可怕。”

    钟礼清的目的便是让白忱和孩子多相处,自然不会多事儿,耸了耸肩:“爸爸和你们闹着玩呢。”

    乐乐还在叫,安安看妹妹被抓了,小男子汉似得冲了上来,张开双臂就抱住了白忱的长腿,小手还一下下捶打着他:“大坏蛋,放了乐乐。”

    白忱的眉头皱的死紧,眼底晦暗不明,他另一只手也把安安给提了起来,直接迈开步子往楼上走:“这次还收拾不了你们!”

    安安和乐乐绝望的看了眼袖手旁观的钟礼清,怎么一回家,妈妈就变了个样子?不但不生这大坏蛋的气了,就连对他们也没以前那么好了。

    两个小家伙很伤心,果然这个大坏蛋就是来跟他们抢妈妈的!

    ***

    安安和乐乐被白忱直接扔在了大床上,两个小家伙摔了个双脚朝天,挣扎着爬了起来,敢怒不敢言的瞪着面前的高大男人。

    白忱扯开领口的两粒扣子,嘴角慢慢勾了起来:“老实了?都给我乖乖坐好,双手背在身后。”

    安安和乐乐小嘴撅得老高,根本没按他说的做。

    白忱抱着双臂站在他们面前,一副命令的口吻,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两个小家伙:“今晚你们就在这里睡,晚上不许一直找妈妈!谁敢找妈妈,明早不许吃早餐。”

    安安和乐乐睁大眼,似乎是被成功威胁到了,白忱眼底露出几分得意,小孩子果然是要靠吓的。

    他的得意还没持续几秒,安安和乐乐忽然张开嘴哇哇大哭起来,尖锐的哭声可比刚才的吵闹声要刺耳多了,白忱脑袋更疼了,险些就张嘴大声呵斥。

    钟礼清急忙推门进来,两个孩子一前一后的从床上蹦了下来,双双扑进她怀里,一边哽咽一边指责:“妈妈,他欺负我们。”

    乐乐是最委屈的,哭得眼泪鼻涕直流,把钟礼清的衣角都给浸湿了:“妈妈,小美是坏蛋,小美不给乐乐吃饭,还说要把乐乐关黑屋子。”

    “……”白忱无语极了,有种被人无端摆了一道的错觉。

    安安和乐乐你一言我一语,把白忱的话曲解成了无数种意思,最后连白忱掐他们小屁股都给说出来了。

    白忱郁卒的走过去,脸黑的吓死人:“编够了没有,这么小就说谎。”

    安安和乐乐躲在钟礼清身后,一脸被吓到的表情,钟礼清也开始迷惑了。孩子太小,白忱不自觉露出的凶残和狠戾都会吓到他们,而白忱或许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哪里出了问题。

    “好了,宝宝乖。”钟礼清蹲下-身,伸手替两个小家伙擦干眼泪,语重心长的握着他们的小手低声哄着,“宝宝们不可以欺负爸爸,爸爸小时候也和你们一样,没有爸爸疼,他连妈妈都没有,你们是不是该对爸爸好一点。”

    安安和乐乐狐疑的探出头,悄悄看了眼白忱。

    白忱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可不想被两个还不到他腰高的小东西同情。

    安安一张小脸臭臭的,别扭的转过头:“可是安安乐乐,没有这么坏。”

    在他们的认知里,白忱不苟言笑,动不动就会恐吓威胁他们,还会抢走妈妈,真的一点不可爱。他们可从不抢别人的东西,也不会对谁成天都凶巴巴的。

    乐乐听哥哥这么说,也一个劲点着小脑袋符合:“对对,乐乐每天都笑哦,小美都不笑。”

    钟礼清这才发现这事的确不好办,两个孩子对白忱的抵触很明显,而且白忱真是连怎么和孩子相处都不清楚。

    钟礼清抚了抚孩子们的脑袋,微微抬头看白忱。

    白忱表情淡漠,双手插-在裤兜里,嘴角露出冷笑:“我又不是傻子,为什么要成天笑。”

    “……”

    ***

    钟礼清一个人给孩子们洗完澡,又一个个哄睡着,孩子们闭着眼睛呼呼大睡时,她已经累得完全不想动了。舟车劳顿一整天,和白忱的关系也从僵化转为柔和,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天,却好像经历了冗长的世纪。

    钟礼清昏昏沉沉快睡着时,迷糊中听到了卧室门被推开的声音,继而是被角被掀开,身体陷入温热宽厚的怀抱。

    她微微睁开眼,眼皮沉得厉害,恍惚的看着他深邃英挺的眉眼,低声咕哝道:“白忱,我好困。”

    白忱低头吻她,温柔舔-舐着她柔软细腻的唇-肉:“那你在下面。”

    钟礼清都没仔细想他这话里的意思,直到双-腿被分开,腿-根胀痛酥-麻,她这才懒洋洋的睁开眼,上方的男人撑着臂弯,沉沉注视着她:“醒了?”

    她这才渐渐清明起来,居然被他抱回了主卧,身体也被他开拓的淋漓尽致,早就温暖濡-湿的容纳着他。

    他开始缓缓抽-送,细密的吻落在颈间,属于他的火-热越来越坚-硬粗-实,似乎还能感觉到上面隐隐跳动的脉搏狰狞粗犷。

    钟礼清发出细微的低吟,白忱勾起她的双-腿进攻得更加猛烈激昂,他结实的肌肉摩擦着她的柔软,发出情-色的撞击声响。

    “轻点。”

    她有点疼了,掐着他的手臂小声抱怨,他却完全不听,将她腿-根分得更开,几乎完全刺进她最深处。

    “这么湿还疼?”他故意捣得她发出汨汨响声,粘连黏-湿的密-处快-感愈加强烈。

    她被迫包裹着他,胀得厉害。

    偏偏这男人的力道一次比一次重,将她顶的滑向床头,又掐着她的腿-根用力带回来。

    钟礼清忍得额头都是细汗,一张小嘴被咬得发红似充了血一般。她鲜少露出这么动-情的模样,白忱热得厉害,只觉得欲-望不断发酵膨胀,自己已经快要炸开一般。

    他顶的更深,狠狠一记让她险些说不出话来。喘息着抱住他的脖颈,她断断续续问道:“你、你怎么这么——”

    “这么?”白忱意有所指的微微挑起眉,恶劣的缓了力道。

    她像是被从云端狠狠抛落下来,全身都痒得难耐,主动攀着他扭动腰肢,白忱却只是不轻不重的刺着,她越是主动研磨,他反而抽-出些许。

    钟礼清睁着迷离的眸子,双腿主动缠上去紧紧勾住他精壮的腰-身。

    低头看她不断紧缩吸-噬的奇景,他腹间热流窜动。他被吸附得更紧,箍在柱-身上的嫩-肉温热紧致,简直有种销-魂蚀骨的致命感。

    白忱的声音低沉性感,在她耳边带起一阵燥-热:“礼清满意吗?”

    钟礼清羞红了脸,想起是自己用餐时的那句话激怒了他,男人都很在意这种事,哪里听得出她是在故意激将他。

    他久久没有停的意思,她早就被他弄得泄-了好几次,最后迷迷糊糊睡着,脸上还带着余韵未退的红-潮。

    等恍惚间醒的时候他正拿着毛巾给她温柔擦拭,钟礼清往他臂弯里缩了缩,白忱笑着捏她鼻梁:“这么累?以前一晚三次你也受得住。”

    钟礼清“嗯”了一声不说话,直到过了好一会才迷迷糊糊嘟喃一句:“一个人,带孩子好累。”

    白忱微微一怔,若有所思的注视着她,直到她翻了个身被对自己,才伸手替她掖好被角。

    ***

    第二天一早白忱得回公司处理公事,钟礼清昨晚就给他煲了汤,味道鲜而不腻,白忱多少喝了一些,连不苟言笑的喆叔都露出了浅浅笑意:“还是太太有办法。”

    钟礼清在边上给安安乐乐剥水煮蛋,两个小家伙都捧着脑袋一脸期待的注视着她,她连搭话的功夫都没有,只是嘴角带着恬静的笑意。

    白忱看了她一会,伸手接了过来,只沉声命令道:“吃早餐。”

    他从起床开始就看她一直在忙,这时候大家都吃完了,就她还在为两个小捣蛋鬼忙碌,他看得一整早眉头就没舒展开过。

    她四年的生活就是这么过来的?几乎都围着孩子转,吃不好睡不安稳。

    钟礼清因为白忱突兀的举动微微一愣,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傻傻盯着他。

    白忱低头利落的剥完蛋壳,掰成两瓣才放进小家伙的盘子里,安安乐乐嘟着小嘴,似乎有点嫌弃鸡蛋是白忱剥的。

    白忱抱着胳膊看他们,安安摊开小手推盘子:“我不想吃蛋蛋,妈妈,我要喝粥。”

    白忱瞬间沉了脸。

    钟礼清看他神色不耐,担心他又发火把事情搞砸了,准备开口训斥小家伙几句,谁知白忱反而先开了口。

    “谁乖乖把这鸡蛋吃完,下午就可以去游乐园——”

    安安皱着眉头,很有节操的绷着脸不答话。倒是乐乐迟疑着看了眼哥哥,小手一点点挪过去,抓起鸡蛋就塞进了嘴里。

    “……”安安沉脸瞪着她,嘴里不忿的骂道,“叛徒。”

    乐乐嘴里还包着鸡蛋沫,一脸委屈的眨了眨眼,说话也囫囵不清:“叛徒是什么?可以吃吗?反正我知道游乐园,有好吃的,我要去!”

    她说完还一脸天真的转头看白忱:“小美要说话算话。”

    安安生气的扭过头再也不理乐乐了。

    钟礼清看着白忱微微露出的丝毫转变,心里既惊喜又满足。

    小孩子其实很好哄的,就看你愿不愿意花心思了。白忱似乎有了些变化,虽然这变化的缘由是什么她不清楚,可是他愿意尝试总是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白的彻底转变还差一个契机……但是不虐,大家可以放心O(∩_∩)O~

    明早还有一更,我六点起床开始写,写完就发上来,明天下午要去喝喜酒,喝完回来时间允许就再更新一章。

    ps:谢谢思慕无期、娇羞乱扭、栀子花开、johnson的地雷!

    79、丑闻(林肖)

    林良欢拿着律师函仔细看了一遍,轻轻把它放回了玻璃几面上。杨峥和路三也在一旁,杨峥向来沉稳,只是不动声色观察着她的脸色.

    倒是路三有些沉不住气了:“要是那臭警察再拿以前对付老爷的下三滥招数对付小姐,仔仔小少爷肯定会被他抢走的。”

    林良欢依旧没有答话,她总觉得这律师函来得太巧妙了一些,虽然署名是肖禾,但是肖禾刚向自己承诺不会抢孩子,他就是再混蛋也不至于这么出尔反尔。

    这律师函出现的太突兀,不仅像是真的要抢走仔仔,更像是要将她和肖禾的关系恶劣化。

    路三看她始终不表态,当她还在忧心,沉了语气安慰道:“大小姐你放心,孩子是你一手带大的,法官肯定会酌情处理的。”

    林良欢抬头看他一眼,淡淡扯起唇角:“我知道,这场官司早晚都得打,我有心理准备。”

    路三挑起浓眉,赞许的竖了竖拇指:“我以为你会暴躁抓狂,这才是以前的你会干的事儿。”

    林良欢失笑,再不成长她就真的太没心没肺了,不是谁都有责任要纵容她的成长,她也是父亲离世后才渐渐明白的这个道理。

    杨峥把手里的烟蹄捻灭,修长的指节微微抵住下颚:“现在唯一会被对方做文章的,就是仔仔的生长环境。”

    这也正是林良欢发愁的地方,林胜东早几年涉黑的产业不少,虽然现在基本都被取缔规范化了,可是这污点一直跟着林氏洗不掉。而且要命的是肖家的背景,简直无从挑剔,这么一对比就更显得林家乌烟瘴气了。

    而且林良欢始终担心肖家会利用自己的权势背景,肖禾和肖父她不担心,这两人向来都极少利用特权,倒是是肖母——

    路三在一旁忍耐着开了口,眉眼间染了几分戾气:“要不给那臭警察点厉害尝尝,或者闹出点动静,让他们无暇顾及。”

    他的话马上招来杨峥凌厉的警告眼神,林良欢也不赞同的转头看向他:“不许这么做!会弄巧成拙。”

    路三蔫蔫的陷进沙发背里,林良欢看他不安分还想再敦促几句,却被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嗡鸣声给打断了。

    手机在杨峥面前,他顺手就给递了过来,林良欢看了眼,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才接了起来。

    杨峥和路三在她身后复杂凝视,其中杨峥的眼神尤为难辨,路三斟酌着凑到他面前:“峥哥,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杨峥转头看他,只见路三笑得诡异:“我觉得这次肖家说不定会拿你和大小姐的关系说事儿,不如你趁机暗示下大小姐。她为了孩子一定会考虑的。”

    杨峥眉心微蹙,沉默看向窗边的女人。

    肖禾这时候打来电话,林良欢更加确定这律师函来得奇怪,果然肖禾开口就解释:“我妈太想孩子……不过你别担心,我一定有办法解决。”

    林良欢看向窗外,大片的葱绿让眼睛舒服了许多,她微微咬了下嘴唇:“我知道和你无关。”

    以肖家的关系,就是不需要肖禾点头,肖母也有本事让律师发这封律师函的。林良欢更加看清了和肖家的力量悬殊,心底有些慌乱。

    肖禾惊讶她的敏锐,林良欢却接着说:“不过对仔仔的抚养权,我们是该好好谈谈,我希望私下解决别上庭,我不想对仔仔造成心理阴影。”

    肖禾沉默着,许久都没回应。

    他并不想和林良欢走到这一步,他想自己说服母亲的,他已经在做准备了,就差一点点……可是林良欢不信他了,对他没有一点信任。

    林良欢感觉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也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静默半晌,肖禾才哑声应道:“我来办。”

    “谢谢。”

    ***

    生疏的语气,两人间的距离好像怎么扯都回不到原来,肖禾既无力又压抑,等那边挂了电话,这才转身下了楼。

    楼下肖母正在和姚尧讨论茶艺,偶尔发出几声愉悦的低笑,姚尧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说起品茶却头头是道。

    肖禾看到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的姚尧,面色瞬间沉了下去。

    他极少回家,这次回来见林良欢,母亲却好几次都把姚尧有意无意往家里带。以前他只当母亲在姚尧身上找肖牧的影子,现在看来,母亲有些逾越了,她显然不想把关系仅止于此。

    以前他不知道两人关系这般亲密,所以没有太多危机感,可是现在,心里渐渐有些生出几分警惕。

    肖母看到他下了楼,却阴沉的站在远处不过来,笑着招了招手:“好不容易休假,就不能在家好好陪我一天。光知道忙些无关紧要的人。”

    这话说得太露骨,饶是肖禾再好脾气也沉了脸。

    只有姚尧好像没听懂,笑着打圆场:“肖队朋友多,自然应酬也多一些。”

    肖禾看了眼姚尧,姚尧嘴角带着单纯的笑,一张朝气蓬勃的脸上也善良无害,这张脸像极了肖牧,难怪母亲会这么喜欢她。

    他倒是依言坐了过去,手臂搭在沙发上,微抿唇角看着电视不搭腔。

    两个女人自顾自聊着,好不容易安静下来,肖母拍了拍肖禾的手背:“怎么绷着个脸,姚尧好不容易来一次。”

    肖禾嘴角勾起,嘲讽的语气毫不掩饰:“不是昨天才来过,队里现在这么闲?”

    姚尧方才的笑意都僵在脸上,讪讪地开始不自在:“不、不是,我爸从云南带回一些普洱,我给阿姨送过来。”

    肖禾黝黑的眼底带了几分难言的威严,沉沉注视着她:“那昨天呢,来做什么?”

    姚尧紧张的握了握手指,肖母看他这副咄咄逼人的架势,伸手推了推他:“你干什么?来看我不行吗?”

    肖禾眉心蹙得更深,狭长深邃的眸底生出冷肃的寒意,他坐姿挺拔笔挺,表情愈加严峻。

    姚尧从未见过这样的肖禾,垂着眼不敢再说话,正好帮佣招呼开饭,几个人坐回餐桌旁,一顿饭却吃的味同嚼蜡。

    ***

    姚尧偶尔低眉瞥一眼肖禾,发现他自之前充满压迫力的那眼之后没再多看自己一瞬,她猜想肖禾早就知道他和仔仔出游的事儿是她告诉的肖母的,不过她并不担心,肖母对她宠爱有加,而且现在肖禾和林良欢的情况怎么看都不像是复合的前奏。

    谁说爱情就只能由男人耍手段的,女人一样可以,更何况她知道肖牧在肖禾心里的地位不一样,不然也不会在那么多实习生里独独挑了自己。

    姚尧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看肖禾时眼神也越发志在必得。

    吃完饭肖禾就想走,他还住在和良欢结婚的那个公寓里,虽然林良欢已经离开了几年,但是他呆在熟悉的环境里,会生出几分恍惚,甚至心里更踏实。

    母亲却出声喊住了他,要他顺路载姚尧回家。

    肖禾皱起眉头,直觉就想拒绝,可是心念一动就道:“好,正好我顺路要去找良欢谈点事情。”

    姚尧的表情立刻僵硬难看起来,低头看腕表:“已经这么晚了,林小姐早就睡了吧。”

    肖禾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她很少这么早睡,就算晚也没事。”

    姚尧抿了抿唇没再说话,肖禾故意作出对林良欢这般熟稔的姿态显然是在拒绝她,可是她一点儿也不在意。

    姚尧被肖母喊去了卧室,肖母只说有件东西要给她,可是一进去就好几分钟,肖禾本来就不耐烦,没什么风度的直接敲门:“那我先走了。”

    话音刚落,肖母不高兴的开了门,嗔怪一句:“你的好耐心怎么不能分我一点。”

    肖禾抿唇不语,发现坐在床边的姚尧正往包里装几份资料,他疑惑的皱了皱眉头:“你们在谈什么?”

    肖禾生出几分疑窦,这场面怎么看都不对劲。

    “没什么。”肖母急促的打断他,推着他往后退开一步,肖禾再看时姚尧已经都收拾好了。

    回去的时候肖禾几乎不和姚尧说话,只是到了姚尧家楼下,忍耐着开了口:“我和林良欢的事,不许再插手。我不知道你在后面究竟做了些什么,但是仔仔是林良欢的底线,而林良欢是我的底线,我想你不会笨到自己触霉头吧。”

    姚尧抿着唇不说话,眼里似是含了委屈的眼泪:“肖队,你误会了,我真没做什么,只是阿姨咨询了我一些这方面的事儿。”

    肖禾蹙眉看着她,忽然冷笑道:“别把我的话当耳旁风,等你真招惹了林良欢,你会悔不当初。”

    姚尧小声辩解道:“我真没做什么,官司的事儿,其实阿姨做的也没错啊。她年纪这么大了,想孙子。仔仔跟着林、林小姐,住在一个陌生男人身边,对他的成长多不好啊。将来他不会误会那是他爸爸吧?”

    肖禾眼神一冷,姚尧急忙摆手:“我没什么意思,我这人不太会说话,我先走了。肖队再见。”

    肖禾看着她离开,沉沉靠近椅背,拿出烟放进嘴里,想起什么复又拿了下来。

    姚尧的话反而提醒了他,林良欢和杨峥住在一起的事儿是个隐患,母亲或许会拿这个来威胁林良欢,或者在法庭说事?他应该一早就意识到的,母亲的目的,似乎不仅仅是孩子,还要他和林良欢彻底决裂!

    不得不说肖母这招棋下的极好,不管最后孩子的抚养权归谁,肖母都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和林良欢一定会因为这件事变得更加生疏,而林良欢甚至会因为孩子,决定和杨峥结婚!

    肖禾蓦地从座位上起身,他怎么现在才想明白这事儿,这样更不能让母亲和良欢见面,也不能让母亲的目的得逞!

    肖禾马上给以前的一个同事,现在转行做了私家侦探的朋友打了个电话:“帮我查个人,越详细越好。”

    肖禾交代完事情,把手里的大半截烟蹄弹出车外。

    车窗倒影里的男人眼神异常坚韧果决,绝对不能让母亲和姚尧再伤害到林良欢,他以前那么混蛋,没有尽到一个丈夫应尽的义务,即便现在晚了,也要做到一个父亲该有的责任。

    肖禾中途还要回江市处理一些公务,可是他才离开一天,没想到就出事儿了。

    ***

    林良欢主动约了肖母庭外和解,事情闹上法庭对仔仔心里影响很大,仔仔已经比其他孩子要敏感很多,她不能再让仔仔受一点儿伤害。

    约在了茶社包间,林良欢是最早到的,她没有带仔仔而是一个人来的。肖母进包间的时候,林良欢还礼貌的站了起来。

    肖母只是微微瞥了她一眼,径直走到首位。

    林良欢有些紧张,肖母落座之后并没有主动说什么,而是顾自品着茶,神色冷淡。

    林良欢率先开了口:“仔仔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肖太太您也是母亲,相信能理解一个母亲和孩子分别的痛苦。我也明白你们想孩子的心情,所以我同意你们探望孩子,每月也有固定的时间可以带他住在肖家。”

    她诚恳的说完,肖母却半天没有回应。

    林良欢抿了抿唇,又说:“我之所以想庭外和解,一是担心孩子的心理健康,二也是为了你们肖家着想,您这律师函发的并不合理吧,据我所知肖禾根本不想和我争抚养权,只要我向媒体公开庭审内容,肖书记这么多年的好声誉可是要受影响的。”

    肖母脸色微变,却强自镇定着,她胜券在握的笑道:“我儿子是出了名的孝顺,我想他一定会听我的话,到时候你觉得那律师函还会不合理吗?还有你刚才的建议,如果反过来,孩子跟着我,你每周可以带走她两天,如何?”

    林良欢瞪大眼,紧攥着杯沿不说话。

    她的确没有把握让肖禾帮自己,以前肖禾就很敬重肖母,因为肖母生他时难产,险些就丢了性命,所以肖禾很尊重她,极少会忤逆母亲。

    林良欢看着杯子里起伏的茶叶,心里微微泛着酸。

    即使肖禾现在口口声声想和她复合,她依旧没有信心让肖禾站在自己这边,对肖禾的爱,她一点信心都没有。

    肖母看她不说话只是在沉默,没什么耐心道:“或者谈不拢,我们还是法庭见,先不说你的生活环境龙蛇混杂,光是你和一个男人没名没分的同居四年,这就够有争议了吧?你觉得法官会怎么看你?”

    林良欢呆怔住,她没想到肖母会用她和杨峥的关系做文章,也对,只有他们自己清楚彼此的关系,可是在旁人看来,谁又相信他们什么都没发生过。

    当初杨峥逼婚,后来直接搬回了林宅,那时候她刚生完孩子仔仔也太小,一直是杨峥在边上悉心照顾他们母子俩。

    仔仔每天哭闹,他们都没有照看孩子的经验,家里又没有长辈可以教,两人都是手忙脚乱,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

    更何况他们小时候也是住在一起的,杨峥二十三岁才搬出去独住,后来再住在一起也没意识到有多别扭,杨峥本来就是林家的养子。

    林良欢沉默片刻,哑声道:“我和杨峥的事我解释了您也不会相信,可是仔仔虽然生活在林家这样的环境,但他是非观没有任何问题,我一定会好好教育他的,我不会让他变成——”

    “住嘴!”

    肖母忽然厉声打断她,还重重把手里的茶杯搁回桌子上,她眉眼间的怒气似是要忍耐不住一般:“我绝对不会让我的孙子有机会变成林胜东那样的人,不管有多少理由,林胜东都作恶不少,让仔仔姓着他的姓,我只觉得恶心。”

    被人这么说,要是以前林良欢会和她针锋相对,可是现在她学会了忍耐。

    拳头攥得死紧,她咬牙说道:“我父亲都死了。”

    “死了我也恨,他死了我的小牧就能回来吗?”肖母气息不稳,看林良欢时双眼赤红,“就算我亲手把林胜东送进监狱,依旧难消我心头之恨,他手上染了那么多血,死一千次也是活该。”

    林良欢已经震慑得说不出话,呆滞的看着气急败坏的肖母,不可思议的重复一遍:“证据是……你交给警方的?”

    肖母迟疑着,点了点头:“对,我那次去你们家里拿东西,在肖禾的书桌抽屉里找到的。肖禾早就拿到那些证据,却迟迟不肯给警方,他明显是被你迷惑住了!小牧给他换了命,他怎么能那么没理智。”

    林良欢听着肖母的每句话,耳朵都一阵阵刺痛。

    “他做不了决定,我来帮他选。”肖母眼眶红得厉害,表情竟生出几分狰狞,“让我每天面对仇人的女儿,我受不了,我想起小牧就会自责内疚。警匪向来不能一家,你和肖禾的结合本来就是错误!”

    林良欢难受的垂下头,全身都好像痉挛一样,细密的疼痛感袭遍每一个细胞,支离破碎的片段不断闪过脑海。

    那次她去超市回来,肖母急匆匆离开的姿态。

    还有她看向自己充满怨恨的那一眼。

    她手指抖得厉害,肖母剩下的话都化作千万只巨锤一下下砸着她的脑仁,耳膜嗡嗡作响,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周围好像变得寂静无声,什么都听不到了。

    只感觉轰隆一阵白光闪现,肖禾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包间门口,他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气喘吁吁的站在几步外,目光梭巡到她的身影才渐渐冷静下来。

    可是他很快发现了她的异状,大步跑了过来,几乎没看肖母一样。他紧紧将她抱进怀里,这么近的距离,她才看清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他一声声喊她的名字,她却什么都听不到,到处都痛,整个脸上的神经都好像抽痛起来。

    林良欢抱着脑袋尖锐的大喊一声,肖禾和肖母都被她吓了一跳,她脸上没有一丁点血色,肖禾抱得她更紧,眼底是从未有过的焦虑:“怎么了,回答我。”

    林良欢用力抱着头,很久才小声嗫嚅一句:“我听不到了,什么都听不到,头好疼。”

    肖母愣在一旁,被林良欢扭曲的面容给吓得说不出话,这女人不会是为了拖延开庭时间装的吧?

    肖禾没有再耽搁,打横抱起她一路往门口走,低头吻了吻她汗湿的额头,即使她听不到,还是一遍遍在她耳边低语:“没事的,一定会没事,有我在呢。”

    作者有话要说:大修了一下,之前很多地方的确不合理,大家能忘了原来看过的咩 T T

    ps:谢谢卷卷、johnson的地雷!

    80、丑闻(林肖、白钟)

    林良欢的耳朵已经很严重了,医生安排了立即手术。杨峥带着仔仔赶过来,仔仔看见肖禾就直接跑过去抱住他,眼里噙着亮汪汪的湿意:“妈妈她怎么了?”

    肖禾伸手覆住他柔软的发顶,没有过多解释:“妈妈耳朵不舒服。”

    “严重吗?”仔仔还是很担心,肖禾摇了摇头便沉默下来,揽着孩子的胳膊紧了紧。

    之前四年的时间他几乎都呆在江市,离婚之后,肖父肖母开始干涉他的婚姻,这也让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羽翼未满的事实。所以他主动申请了调职江市,要彻底摆脱父亲的钳制,他要自己掌握婚姻的主导权,想再和林良欢在一起,阻碍不只来自他们彼此间的误会,还有家庭的压力。

    四年里一边发展自己的事业,一边调查林胜东的案子,还替林良欢找到了亲生母亲陆榆林。借此给彼此一个沉淀的机会,他以为四年后会不一样,自己的努力也能将两人间的距离稍稍拉近一点。

    可是此刻他才发现,他和林良欢的问题远不止这些。

    在江市的四年,他极少回家,和姚尧更是从未见过,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姚尧在背后居然花了这么多心思,亲近母亲,或许还做了些别的?现在甚至严重威胁到他和林良欢的关系。

    一个刚出校门的小女孩,居然有那么多的心思!之前不动她是完全没把她放在心上,现在触及到他的底线,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肖禾神色渐冷,坐在那里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杨峥和尚玫在远处说话,尚玫看着杨峥疲惫的神色微微敛了敛眉:“你没事吧,公司财务的事还没解决?我可以——”

    杨峥抬了抬手:“已经和银行谈得差不多了。”

    尚玫欲言又止的点了点头,随即又看了眼肖禾的方向:“肖禾的母亲这次过分了,居然用肖禾的名义委托律师发律师函,怎么会有这么霸道的母亲。她这不是给肖书记抹黑吗?肖书记可从没用过自己特权,要是肖家用背景压制良欢就糟了。”

    肖禾的父亲刚正不阿,口碑向来极好,连尚玫都忍不住感叹,肖母为了拆散肖禾和林良欢,居然不惜用这种手段,可见她对林良欢真的深恶痛疾。

    杨峥皱眉看了眼和孩子坐在一起的肖禾,并没发表意见,只说:“如果他处理不好,就真的不配良欢过去那么爱他。”

    尚玫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如果他处理好了,你甘心放手?”

    杨峥唇角紧抿,却并未回答。

    尚玫看他这样,也暗了神色没再追问。

    手术很顺利,几个人呆在病房里就显得格外拥挤,却彼此都搭腔。只有仔仔握着林良欢的手,趴在床边不停给她吹气:“仔仔给妈妈呼呼就不疼了。”

    林良欢看着孩子这副样子,觉得身体上的痛和心底的疲惫都好像烟消云散,这么可爱的孩子已经是她生活的唯一慰藉了,怎么可以失去他,那简直是要她的命。

    尚玫看了眼时间,提前告辞:“我还有个手术,良欢好好休息,我忙完再来看你。”

    林良欢虚弱的应了声,收回目光时意外的发现杨峥正若有所思的注视着尚玫离开的背影。

    杨峥再回过头来,就发现林良欢一直眼神古怪的看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下有些慌乱,勾唇笑了笑:“想吃什么,我去买。”

    林良欢看了眼在一旁始终神色紧绷的肖禾,对杨峥说:“普通的白粥就好,别的也没胃口。”

    杨峥知道她有话要和肖禾说,哄着仔仔一起走了。

    病房安静下来,肖禾慢慢走到她面前,千言万语在心头缠绕着,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倒是林良欢先开口的:“我知道争不过你母亲,但是仔仔的抚养权我不会放弃。”

    肖禾难受的看了她一眼:“刚做完手术,好好休息。”这件事是他处理不当,妄想孝义两全是不可能了,母亲和林良欢之间,他注定无法两边都完美解决。

    他说完起身就要走,林良欢焦急的喊住他:“肖禾。”

    肖禾隐约知道她要说什么,站在原地脊背绷得很紧,果然林良欢说出的话就让他更加难受。

    “我们……错过就是错过了,不管有多少误会,都不可能再在一起。”

    林良欢的每句话都如尖锐的利器狠狠插-进了他胸口,肖禾怔在原地,很久才哑声说:“我知道。”

    他从头到尾都知道的,不管是母亲将林胜东送进监狱,亦或是他,都不可能改变什么。所以不需要解释,背负了四年的包袱,并没有因为母亲一时说出口就轻松一些。

    肖禾疾步走出了病房,带上房门才无力闭上眼,心脏很痛,可是无法缓解。

    而躺在病床上的林良欢,泪水也渐渐淹没了眼眶。

    这段年少时偏执的爱情,她始终都以为是自己一厢情愿,在伤人伤己甚至连累自己至亲之后,她总是带着深深的内疚和自卑感,自我厌弃,不敢再随意探出触角,如蜗牛一般缩在壳里。

    这时候知道了真相,原来肖禾那时候也曾犹豫过,也曾因为她迟疑过,这段年少痴狂曾经得到过回应,她已经知足了。

    这样就很好了,并不是所有的爱情都会有完美结局。

    ***

    肖禾回去的路上先给律师打了个电话撤诉,这个律师他也认识,对方有些言辞闪烁,想来是还忌惮肖母的关系。

    肖家背景殷实,肖禾向来又是出了名的孝子,对方还在劝慰着:“其实这官司胜算很大——”

    “不需要。”肖禾断然拒绝,“我爸还不知道这事,如果他知道了,绝对不会容许我妈乱来,你辛苦考来的执照也不想因为这事被牵连吧。”

    对方慌了,连连点头:“哎,肖队,你可要在老太太面前好好解释啊。”辛苦考来的执照他怎么会不紧张,可是肖家他也得罪不起啊。

    肖禾也知道这里边的弯弯绕绕,并不为难他:“你放心,和你没关系。”

    肖禾接下来便直接回了肖家,肖母正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好像专门在等他,看他进屋便没什么情绪地开口问道:“她不是装的吧?”

    肖禾本来就积蓄的火气,陡然间爆发了。

    他扯下领带坐在肖母面前,神色冷清:“给你看样东西。”

    肖母皱着眉头,满脸狐疑,只是眼神随着他拿出的文件袋移动。肖禾把里面的东西倒出全都推到肖母面前:“我以为你只是把姚尧当小牧的替身,所以不想多说什么,但是既然你想让她和你的关系更亲一些,那么我们来看看她有多符合你心目中完美媳妇儿的标准。”

    肖母拿起那堆照片和资料,脸色瞬间沉郁起来,她抖着手半天说不出话:“这个,真是姚尧?”

    肖禾眼角微微一抬,讽刺道:“应该差不了多少吧,只是换了套中学制服,五官还是没怎么变过。”

    肖母难以置信的把照片扔到一边:“我不信,姚尧那么乖,和小牧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怎么会中学就做出这种事,还……不只是一个男人?”

    照片和资料都清楚显示了姚尧高中时的一段黑历史,十七八的年纪,居然已经学会和男人玩3P。这事儿当时在姚尧所在的高中传得沸沸扬扬,还有大批量的艳-照传了出来,姚尧父母当时既丢脸又生气。

    正好当时姚尧父亲因为工作调动来了水城,之后姚尧在父母的管制下也收敛不少,于是这件事就算是完全被掩埋了。

    肖母震惊的看着这些,不堪入目的照片让她既愠怒又倍感失望,她暴躁的把照片扫了一地:“她,她居然顶着这张脸……我被她骗了这么久,还真以为她和小牧一样!”

    “她再像,也不是小牧。”肖禾说完,又从文件袋最下面又拿出一叠东西。

    这是他托人找了很久才找到的,十几年前的东西,他几乎不抱任何期望了,最后功夫不负有心人,真的被他给找到了。

    “我一直不想告诉你,人都死了,我不想毁了小牧在你心里的形象。可是妈你已经偏执了,你太想小牧,想得都把她更加完美化,甚至拿所有人和她比较。”肖禾语气凝重,把东西递到了肖母手中。

    资料上是肖禾当年被从唐家带走的照片,看角度大概是路边的监控探头拍下的,画质不是很清晰,甚至也看不太清人的五官表情,可是具体轮廓辨认还是极易辨清楚的。

    肖禾指了指上面弓着身子,艰难施力的女孩,语气微沉:“这是良欢。”

    肖母再次呆怔住:“她、她怎么会在?”

    肖禾叹了口气:“当初救我的,其实不是小牧,是良欢。我不知道小牧为什么要默认,诱导我们所有人以为是她救了我。可是这就是事实。”

    修长的手指敲了敲照片,肖禾语气加重:“妈,我知道你本来是喜欢良欢的,不然你怎么会点拨她,让她跟我生个孩子呢。如果不是那次发现林胜东是害死小牧的凶手,你会接受良欢的对不对?”

    肖母垂着眼,手指还在不停抖动,她毕竟年纪大了,一时接受不了这么多的震撼。尤其是肖牧,她从小带大的孩子,几乎耗尽了全部心血,现在却发现她或许和自己心目中的完全相背离。

    肖禾握了握她的手:“我知道是良欢救了我的时候,真的没脸再面对她。妈,良欢当时用的也是林胜东的势力,林胜东之后还替我摆平了唐家,你一直看不起的亲家,其实对我们有恩。”

    肖母茫然的转过头,已经彻底的说不出话了,良久才颤声挤出一句:“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说了,你信吗?如果没有这些证据,你只会认为我是在替良欢开脱,这些都是我刚刚拿到手的,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肖禾有时候也忍不住想,到底是天意弄人,还是他真的和林良欢缘分已尽,他们之间,为什么总是差了一步。

    肖母低垂着眼,懊恼的直摇头:“我、我还是接受不了,小牧不是这种人。就算她撒谎了,可是林胜东害死了她是事实,而且林胜东是坏人,我没错。”

    肖禾沉默着,以前他也不懂,执着的认为他没有错,可是渐渐的,当他心里已经彻底烙上“林良欢”三个字的时候,他好像连她的感受都明白了。

    原来爱一个人,真的可以感同身受。

    肖母还在混乱之中,肖禾起身要走,想了想还是说出口:“如果你还念着良欢曾经救过你、救过我,就别再插手我们的事。我欠良欢太多了,我想好好补偿她,她愿意或者不愿意,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娶,我守着她。”

    “她要是嫁了呢?”肖母情急之下喊出口,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看着儿子的背影,她有股说不出的揪心,好像这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一般。

    “我听姚尧说,她可能会和杨峥结婚的,林氏都在传。”

    肖禾苦笑,这种事他已经想了四年了,从不甘到心疼,渐渐趋于平静。现在听到却还是忍不住心底刺痛,如果她要嫁,如果她幸福,那么——

    “我远远看着她,在心里守着她。”

    肖母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眼睁睁看着儿子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融进夜色。

    ***

    白忱去公司之后,钟礼清把两个小家伙哄睡着,离下午去游乐园还有好几个小时,她想起四年没联系的林良欢和肖禾,心念一动,拿出手机拨了四年前的号。

    所幸林良欢没换号,一打就通了。

    钟礼清等对方接通,欣喜的喊出口:“良欢,我回来了,你还好吗?”

    对面却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你是谁呀?妈妈在睡觉呢。”

    钟礼清记起走时林良欢已经怀孕五个月了,难道这就是她和肖禾的儿子?钟礼清和孩子相处很有经验,不大会就和仔仔混熟了。

    仔仔聊了会就告诉她:“妈妈生病了,在医院,耳朵疼。”

    钟礼清愣了愣,小孩子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她急忙收拾了东西准备去医院。

    两个小家伙还在呼呼大睡,被吵醒就会像白忱一样有严重的起床气。钟礼清直接把他们都交给吴嫂,自己一个人去看林良欢。

    她到的时候,看到杨峥和尚玫在门口说着什么,正想上去打招呼,尚玫忽然抬手给了杨峥一耳光。

    钟礼清愣在电梯门口,有些不知所措,还是周围的人提醒她才慌忙让路。

    杨峥不是一直都喜欢良欢吗?那和尚玫又是怎么回事,看刚才那架势,怎么都不像普通朋友的意思,难道这四年两人间发生了什么?可是白忱明明说林良欢和杨峥是住在一起的。

    钟礼清站在拐角的地方,不想上去彼此尴尬。

    尚玫眼眶发红的走了,杨峥在原地站了会才推开病房门走进去。

    钟礼清深深汲了口气,也随后跟进了病房,进去便看到杨峥在喂林良欢喝水,一时心绪有些复杂。

    林良欢高兴的和钟礼清打招呼,她的气色好多了,倚靠在床头笑看着她。而刚才接电话的仔仔正坐在床边一脸好奇的打量她。

    钟礼清主动和仔仔打招呼,仔仔还主动抱了白她的胳膊:“阿姨你好漂亮,我喜欢你。”

    钟礼清被小家伙逗笑,捏了捏他的鼻梁:“阿姨也喜欢你。”

    仔仔点了点头,认真说道:“喜欢我的人很多。”

    钟礼清和林良欢面面相觑,仔仔这小孩子真是太早熟了。

    杨峥看他们聊得高兴,带上病房门借口抽烟出去了,他一直神色淡然,虽然话不多,可是对林良欢异常体贴。

    钟礼清都快混乱了。

    两人聊了会近况,钟礼清就开始问林良欢:“你和杨峥他——”

    林良欢想了会,似乎想到了什么,只是淡淡笑道:“还是你看到这样。”

    钟礼清沉重的点了点头,她要不要告诉林良欢呢?看杨峥这样,不太像是脚踩两条船的,可是万一最后他再伤害了良欢。

    钟礼清思忖再三,还是说出口了。

    意外的是林良欢似乎不是太惊讶,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钟礼清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男女间的爱情本来就复杂,更何况他们是四个人的爱情。

    中途白忱打了个电话过来,钟礼清让他自己带孩子去游乐园,一旁的林良欢惊讶得眼都瞪直了:“让白忱带孩子?他,行吗?”

    钟礼清神秘的眨了眨眼:“就是要他多和孩子相处啊。”

    林良欢看着她眉眼间的愉悦神采,既羡慕又感叹:“真好,你们最后还能在一起,礼清,你现在是真的爱白忱吗?”

    钟礼清知道她一直在意这件事,而且她也听白忱说起过当初两人为何会达成协议,说起来林良欢也是被白忱设计了。

    她用力握了握林良欢的手:“如果以前是被迫,现在真的是心甘情愿。四年里我想了很多,我们如今都有了全新的开始、新的起点。良欢,你也要往前看,你表面上离开了肖禾,可是心却还锁在四年前。不管还要不要和肖禾在一起,你都该有新的开始了。”

    林良欢呆怔住,傻傻看着钟礼清。

    钟礼清如姐姐般伸手抚了抚她的发顶:“良欢,我以前也没法原谅白忱,他对我父亲和弟弟的伤害,我一刻也没法忘记。现在想起来,还是好恨。可是白忱也很可怜,他对我的爱,真是让我又心惊又心疼。与其彼此折磨,不如我来折磨他好了。”

    钟礼清说着竟然还露出调皮的姿态,冲林良欢吐了吐舌头。

    林良欢会心笑道:“我和你的情况,不太一样。”

    钟礼清脸上的笑也慢慢收敛,赞同的点了点头:“对啊,所以你比我还痛苦无数倍,肖队也很痛苦。”

    林良欢缄默不语,过了会才低声说:“其实我不恨他,以前还多少有些怨,现在什么都不剩了。一切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的,以前还有一个理由支撑我怨下去,现在,我怕自己会心软。等……我办完一些事,我就带仔仔离开,这样或许对我们都好。”

    “我刚回来你又要走?”钟礼清瞪大眼,有些惊讶,更多的是不舍和唏嘘。

    林良欢艰涩的笑了笑:“肖禾也被我一路牵连至此,现在我们都不一样了,再回头,也不是当初的那副样子,分开,挺好的。”

    钟礼清还想说点什么,可是发现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肖禾和林良欢的僵局,无人能破,警匪当真是无法结合。

    仔仔坐在一旁,瞪着黑黢黢的眼睛看林良欢,片刻后又默默垂下了头。

    ***

    白忱看着黑了的手机屏幕,只觉一阵头痛袭来,两个刚睡醒的小家伙还仰着脸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看着他。

    可是带孩子去游乐园——

    白忱光是想想那么多人就眉头皱的很深,他当机立断,直接对姜成山挥了挥手:“把刚买的玩具给他们。”

    姜成山转身就从隔壁的儿童房拿了两个大购物袋,哗啦一下,满满的两袋玩具倾泻在床上。

    安安乐乐眨巴着眼,目瞪口呆。

    白忱看着两个小鬼惊呆的样子,特别有成就感,扬了扬眉梢得意道:“高兴吧?高兴就老实在这里自己玩,我去洗澡。”

    “不行!”

    两个原本还在发呆的小家伙忽然腾地站了起来,握着小拳头义正词严的样子:“你说好带我们出去玩。”

    白忱懒懒的解开领口扣子:“我现在又不想去了。”

    “骗子。”乐乐愤怒的指控道,抓起一旁的枕头扔过去,“小美讨厌。”

    白忱轻松的接住了枕头,脸上依旧神色冷峻:“你也讨厌。”

    乐乐瞪着眼睛,眼眶发红,小嘴哆嗦着不可置信道:“乐乐最乖了,不讨厌。”她还从没被人说讨厌过,小孩子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打击。

    安安看妹妹被欺负了,俯身就拿起床上的一把玩具枪指着白忱:“大坏蛋,你欺负乐乐!”

    白忱眉心动了动,拿枪指他?真不愧是自己的儿子。

    “你想怎么样?”白忱起了玩心,抱着胳膊站在安安面前,姜成山在一旁也憋笑快到内伤,白忱的儿子果然还是有几分他的影子在。

    安安两条小眉毛紧了紧:“带乐乐去游乐园!妈妈说,骗人不好。”

    白忱微一颔首,往他旁边的床沿上坐下:“可是我现在就反悔了,怎么办?”

    安安把玩具枪又往前一点,小嘴动了动:“你、你别以为我打不过你哦,我有枪的。”

    白忱眼底有笑意,却依旧不为所动,他突然发现逗孩子其实也蛮有趣的。尤其看着儿子一脸紧张,偏偏还故作镇定,和钟礼清以前反抗他的样子还真是如出一辙。

    安安看白忱纹丝不动的坐在床边,还故意挑衅,顿时气得手指用力使劲儿扣了好几下扳机。

    凉飕飕的冰凉感哗一下就洒进了领口,白忱被水枪洒了一脸的水,英俊的面容还在往下滴着水渍,白忱眼底的笑意瞬间倾泻殆尽。

    眼底迸发出常年蕴积的杀意和煞气,安安被吓得退后好几步。

    白忱瞪着面前被吓到的小家伙,话却是问身后的姜成山:“里面怎么会有水?”

    姜成山也懵了,白忱还没被人这么戏弄过呢,如此狼狈的样子还好太太不在,不然白忱一定会发火的!

    他急忙递上纸巾,小声解释:“我让导购试了下——”

    白忱一点点擦拭着脸上的水渍,冷冷勾起唇角:“臭小子,拿枪打我?”

    安安被白忱脸上的厉色吓得心脏怦怦直跳,却坚定的握着拳头,倨傲的仰起头:“我告诉过你的,你不躲开。”

    白忱眯了眯眼,眼神却是更加古怪,他往前迈了一步,安安吓得又退了一步,没站稳一屁股摔回了床垫上。

    白忱伸手把两个小鬼提了起来,一左一右的夹在臂弯里。

    两个小家伙奋力挣扎:“大坏蛋,我要告诉妈妈你欺负我们!”

    白忱鼻子里哼了一声,大步往外走:“成山,开车,我要带他们去个地方。”

    “啊啊啊,大坏蛋一定是要把我们卖了,妈妈救命!”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没有二更,这更字数很足了,我下午还要修别的稿子,所以大家明天再看吧O(∩_∩)O~依旧是上午写完就传 (这章我早上七点开始写的 T T 速度太慢了,对不起各位等更的亲!

    ps:谢谢johnson、洛萁、莫伽南的地雷!

    81、丑闻(白钟、林肖)

    两个小家伙的惊声呼救把楼下的吴嫂都给引了上来,她看到白忱这副样子,顿时哭笑不得:“先生,孩子不是这么抱的。”

    白忱并不答她,只沉声吩咐道:“告诉太太我带他们去个地方,晚饭前会回来。”

    “是。”吴嫂看着两个脸都憋红了的小捣蛋,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知道白忱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和孩子相处。

    路上乐乐一直在哭,嗓子都快哑了,安安就不停的哄她,而作为爸爸的白忱却正襟危坐,完全没有一点哄孩子的意识。

    姜成山被吵得脑袋疼,悄悄瞥了白忱一眼:“先生,要不送乐乐小姐回家吧,她好像真的很害怕。”

    白忱淡淡睁开眼,口气不容置喙:“继续开你的车。”

    姜成山抿嘴不言,突然觉得这俩孩子其实也挺可怜的。

    安安乐乐一路被带去机场,直到看到有飞机在空中滑翔而过的时候乐乐才止了哭声,扒着窗户好奇的往外看:“小美要带我们去坐飞机?”

    白忱心里正感叹小孩子怎么这么容易忘事儿呢,就听到乐乐“哇”一声又开始大哭,这次的哭声可嘹亮清脆多了,比刚才还要刺耳。

    白忱不解的皱眉看着她,只听小丫头抽抽嗒嗒的哭诉道:“小美要把我们卖去哪呀,还要坐飞机这么远,妈妈会找不到乐乐的。”

    “……”白忱五官都扭曲了,绷着脸看一副伤心欲绝的小家伙,这到底是哪里得出的逻辑他要把他们卖了?

    安安也眼眶红红的,还要搂着妹妹安慰,白忱终于绷不住咳了一声:“我们去接舅舅,卖你们有人要吗?”

    安安乐乐疑惑的瞪着眼,白忱解释道:“就是妈妈的弟弟。”

    本来想给钟礼清一个惊喜的,钟岳林因为参与了白友年的案子无法回国,所以只有钟孝勤能回来和她团聚。而钟孝勤听到能和四年未见的姐姐重聚,当即就要回国,白忱只能放弃和孩子们的游乐园之约。

    而且要他一个人带孩子们去游乐园那么吵的地方,那还不如直接拿枪毙了他。

    白忱对小孩子真是头疼得不行,安安乐乐一听是去接舅舅,虽然还是不太明白这其间的含义,但是情绪马上高涨起来。

    “舅舅是坐这个飞机吗?”

    “应该不是,舅舅在很远很远很远的地方,飞机可能累了,开的慢。”

    “对啊,那就不是这个了,这个很快,看看,都没了呢。”

    “……”

    白忱无语的听着孩子们幼稚的话语,嘴角抽搐,一路忍耐着终于到了机场,俩小鬼下车之后就开始乱跑。

    白忱气得快疯了!

    ***

    钟孝勤的飞机晚了半个小时,出来时一眼就认出了白忱,这四年白忱倒是去见过钟岳林无数次,和钟孝勤见面的机会却很少,尤其之前两人因为账本的事儿闹得不太愉快,见面也免不了有些尴尬。

    “……姐夫。”钟孝勤率先开了口,他有些意外白忱会亲自来接他。

    白忱只微微颔首,他本来就不多话,现在场面僵持就更加懒得应酬,倒是一旁的俩小家伙很快挣脱他,直接跑到了钟孝勤面前:“你是舅舅吗?”

    乐乐歪着头打量钟孝勤,嘴巴咧开:“和妈妈长得好像。”

    钟孝勤瞪着眼看俩小孩,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他们,顿时欣喜的俯下-身:“安安乐乐?”

    安安一个劲点头,钟孝勤年轻有朝气,很快就和两个小家伙混熟了,回去的路上安安乐乐马上就抛弃了白忱,直接窝在钟孝勤身边,还热烈的和他讨论飞机餐。

    白忱支着下颚,目光长久的驻足窗外,孩子们嬉笑的声音却一句不落的传进了他耳朵里。

    心情忽然有些复杂,这种感觉白忱从来没有过,想起孩子们和自己的关系,再对比其他人,忽然有点空荡荡的失落感?

    白忱皱眉想着,自己到底怎么了,他极少会有这么在意的事情和东西。

    车子刚驶进市区不久,忽然毫无预兆的停了下来,姜成山准备下车查看,白忱看着周围的地形,忽然对钟孝勤吩咐:“好好看着他们。”

    钟孝勤知道白忱是做什么的,听他此刻肃穆沉着的嗓音,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只是他左右看了看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

    两个小家伙还在拼命往外张望,钟孝勤急忙把他们的小脑袋按进怀里:“咱们来玩一二三木头人吧,看看谁笨笨最先动。”

    钟孝勤镇定的哄着孩子,心里却异常紧张,他看过太多的黑帮警匪片,这种场面大都要见血的,这会吓坏两个孩子吧。

    他焦虑的往外看,两个小家伙倒是老实了很多,虽然嘴里还在念念有词,倒是不怎么往外窥伺了。

    白忱下车之后,迎面果然开来一辆黑色越野车,车门拉开后下来四个男人,虽然不至于夸张到手里拿了刀具,但是个个都面色不善,眸光狠戾。

    果然领头的高个儿没说几句话,就直接拿出手枪对准了白忱。

    白忱和姜成山只有两个人,而且白忱即使被威胁着也临危不惧的站在他们面前,对方为首的和白忱说着什么,似乎在谈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谈事要用这种方式,钟孝勤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报警,白忱本来背景就不干净,要是报警会不会连他也会被牵连?手机在掌心里被握得发热,还泌出了一层冷汗附着着。

    他正在犹豫,忽然惊见白忱一个反手擒拿就将对方手里的枪支夺了过来,动作几乎一气呵成,快得他都来不及反应枪口已经抵上了对方的眉心。

    钟孝勤倒抽一口凉气,心脏突突直跳,连忙低头确认孩子们的情况,要是这情形被孩子们看到了,不仅会被吓到,对白忱也会有阴影的。

    所幸两个孩子都老老实实趴在他胸前没乱动,钟孝勤这才松了口气。

    白忱他们站立的位置离车不远,但是这款车的隔音效果很好,对话连他都听不清楚更别说两个小孩子了,但是钟孝勤还是免不了担心,白忱会不会没谱到当着孩子开枪!

    白忱的枪口对准对方为首那个高个,气氛变得焦灼起来,他们不知道在谈什么,但是渐渐的其他人都往后退了几步。钟孝勤以为事情要有个结尾的时候,白忱忽然狠狠砸了对方的脑袋两下,将人按在了车身上。

    车身一阵剧烈晃动,钟孝勤更加用力的搂住孩子们,白忱俯身在那男人耳边说话,表情冷酷狠辣。

    钟孝勤看着,不由又记起自己被他按在地板上那耻辱一幕,白忱似乎并没有多少变化,或者说他的背景,依旧是离他们的生活遥不可及的。

    白忱没再有多余的举动,只是被压制的男人似乎被他的枪砸到太阳穴,赤红的液体顺着乌黑的发丝落在了车前盖上。

    钟孝勤看得有些心惊,白忱在对方耳边警告几句,对方神色巨变,钟孝勤猜想白忱一定又是用什么伎俩让对方折服,他的手段向来极多。

    局面反转之后,那一行人狼狈的离开,白忱和姜成山又低声耳语几句,大概在交代后续的事情该如何处理,钟孝勤还看着姜成山拿出一块白色手帕,面无表情的将车身上的血迹擦干,那方白色手帕如纸巾一般被他复又塞回了口袋里。

    而白忱手里的枪,轻飘飘的扔进了姜成山手里。

    这一切白忱做的极其顺手,好像操纵过无数遍,上车时表情都没有任何异常,似乎只是下车查看了一下车子的异状而已。

    钟孝勤感觉到怀里的孩子似乎有些瑟瑟发着抖,他低头一看,安安居然睁着惊恐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目视前方。

    钟孝勤不知道安安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但是他这副样子显然是被吓坏了。

    白忱也很快发现了孩子的异状,安安从他上车开始就不愿看他一眼,还刻意把脊背转过去,孩子的脑袋一直低垂着,视线不知落往何处,而小手则仅仅攥着钟孝勤的衣角,力道极大。

    ***

    肖禾刚从江市处理完事情回来,路上就接到了肖母的电话,这个电话来得太及时,他几乎不用接就猜到了对方的意图。所以肖禾只看了一眼,直接将手机关机。

    在医院楼下却碰到了姚尧,肖禾并不意外,面无表情的锁了车直接越过她准备上楼。

    姚尧紧随其后,表情变得格外紧张焦躁,再也不似从前那般骄傲理智:“肖队,我有话跟你说!”

    肖禾头也不回,嘴角却拂过一抹冷笑:“我之前警告过你,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姚尧几步冲到他前面,伸手拦住他,眼里几欲喷出怒火:“你怎么可以……我明年就有机会调去重案五组,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因为你一句话就全毁了!四年,我努力了四年的成果!”

    当听到被调去J县的命令,她只觉得天都塌了下来,她辛苦得来的一切就这么被毁了,去到那种地方,她还有什么出头之日可言。

    而且这很明显是肖禾在打压她,她去找了肖母求助,肖母居然也冷冰冰的不愿见她。

    仿佛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以前她仗着肖母的溺爱,没有一次把肖禾的话当真过,不管肖禾怎么警告她都不当一回事。

    可是此刻她才发现,原来肖禾并不是没有底线的,他以前不动或许是忌惮肖母,肖禾是出了名的孝子,现在似乎是为了林良欢要和母亲对立了。

    肖禾脸上没有一丝波动,眼神冰冷的注视着她:“我说过,良欢是我的底线。可惜你不自量力,偏要碰。”

    姚尧面色苍白,唇角紧抿,很久才憋出一句:“是阿姨她,她不愿意你和林良欢在一起,这才找我出主意的。”

    肖禾讽刺的笑了笑:“是吗?”

    他说完要走,姚尧又匆忙拦住他,几乎快语无伦次了:“肖队我错了,你可不可以别让局里调走我,就是做文职也可以。或者,或者把我留在水城就行。”

    肖禾沉郁的看她一眼,并不说话。

    姚尧急的眼泪扑簌着掉了下来,无措的哽咽道:“那我爸呢,他有什么错,你连他都要调走!”

    肖禾眼底有彻骨的寒意,一字字无情道:“因为我不允许你再出现在良欢周围,连她生活的城市也不可以。”

    姚尧呆滞住,眼泪大滴大滴的滚落。

    她错了,当真错得离谱,以前以为肖禾会因为肖母的关系一直沉默,虽然中间肖禾不只一次明令拒绝过她,但是她总觉得肖禾是孝子,总会依照母亲的意思放弃林良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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