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细看的大明史-弘治中兴,父亲是我的前车之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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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治一朝,既无权臣、宦官或后宫的专权,也少有弊政。朱祐樘在位期间,更新庶政,言路大开,一改朝纲,任用贤能之士,奸佞当道的局面得以大改观。在他的精心治理下,明朝出现了“弘治中兴”,为这一朝带来了美誉。国家政治清明、经济繁荣、百姓富裕、天下小康。所以,弘治朝在明代历史上被称为政治最贤明的时期,明孝宗也被人们称赞为一代贤君。

    “纸糊三阁老”和“泥塑六尚书”

    成化时期,朱见深曾经无节制地宠信那些佛道之徒,一些佞幸小人趁机混入朝中,致使一大批贤能之士或贬逐,或罢官,或去世,朝中难有直臣容身。到了朱祐樘掌管天下时,他彻底摒弃了父亲朱见深的既定政策,开始大胆地拨乱反正,用开放的、不拘泥守旧的治国思路,命令朝中不可以再有崇佛信道的事情发生,并将前朝的法王、国师、真人、国子等封号一律革除,下令处死了曾经的妖僧继晓,使文武百官弹冠相庆。

    在任职安排上,朱祐樘把阵容来了一次大换血,他对前朝的“纸糊三阁老”、泥塑六尚书以及奸佞小人,比如侍郎李孜省、太监梁芳、万贵妃的弟弟万喜等人,毫不手软地统统做了处理。不仅将内阁首辅万安罢官,将梁芳下狱,将李孜省流放。朱祐樘觉得这还不够过瘾,紧接着,他又罢免了右通政任杰侍郎蒯钢等千余人。但他并没有对他们进行斩杀,只是给了他们一次血的教训而已。他的这些举止,称得上是一个贤明的君主,让后来人称颂至今。

    何为“纸糊三阁老”?“三阁老”指的是明宪宗时期内阁的三位首辅,他们分别是万安、刘珝、刘吉。由于当时的朝中大权都由太监汪直掌握,因此这三位首辅都要看他脸色行事,不敢有自己的主张,对汪直的命令总是随声附和,以至于被人们戏称为“纸糊三阁老”。

    第一位阁老万安,字循吉,是明代眉州人,即今四川省眉山市东坡区尚义镇万冲村人。明朝内阁大学士,内阁首辅。万安年轻的时候在眉山读书,据说他少时天资聪明,可遗憾的是他长大后,却把所有的聪明都用在了钻营上。

    正统十三年(1449年),万安考中进士,授庶吉士。后来,他依靠巴结朱见深的宠妃万贵妃,当上了内阁首辅。那时候,他虽然进了内阁,却总是不学无术。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他不断找人拉关系,最后竟然把巴结的对象放在了宦官身上,让宦官做他的内援。后来,他为了稳定自己的官位,又开始巴结万贵妃。对万贵妃大献殷勤,投其所好,自认为聪明的他还自称是万贵妃的子侄辈,而万贵妃竟然真的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娘家人。

    一次偶然的机会,万安还认识了万贵妃的弟弟——锦衣卫指挥万通。万通也把万安当做自己的亲戚,和他交情甚密。后来在聊天中才发现,万通的妻子王氏竟然和万安的妻子是亲姐妹,亲上加亲,他们两家更加亲近。由于万贵妃的关系,万通的妻子可以随意出入后宫。这样一来,万安就能够随时探听到宫中的情况,采取行动,使自己的官位更加巩固。

    万安虽然身居大明王朝内阁首辅的时间长达10年,但他却一直无所作为,人们因此称他为“万岁阁老”、“纸糊阁老”。不过,万安虽然是一个油滑小人,但也算不上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他做内阁首辅时,曾经顺应当时的情势,请求朱见深废除了西厂,这也是他唯一做的好事。后来,明孝宗朱祐樘即位之后,他就被罢官了。

    第二位阁老刘吉,是河北省博野县大程委村人。正统十三年(1448年)考中进士,成化十一年(1475年),成为内阁成员。他的品行和万安差不多,但有一点要强于万安,那就是脸皮更厚。成化二十三年(1487年),担任内阁首辅一职。

    在古代社会,官员相互弹劾好像已成为一种风气。这就让那些言官有了事情做,像刘吉这类人,自然会成为他们的攻击对象。可是,这位刘吉兄弟不但心理承受力好,脸皮也着实厚。无论言官跟他说什么,他都当做没有听见。所以,人们又送他另外一个名字“刘棉花”。俗话说,“棉花者,不怕弹也”。这位官至大学士、内阁首辅(宰相)的仁兄,他的拿手好戏便是颠倒是非、精于营私,也因此屡屡遭到谏官们的弹劾。但是,他都能够坦然面对,依靠逢迎皇帝、勾结宦官,想尽办法排挤和打击曾经弹劾过他的人。就这样,他一直在内阁的官位上混了18年,也真是不容易。

    第三位阁老刘珝,字叔温,是明代青州府寿光县阳河里(现青州市高柳镇阳河村)人。正统十三年(1448年)考中进士,授编修。天顺年间,朱见深即位后,他以东官旧僚升任太常卿,兼侍读学士。成化十年(1474年),他升吏部左侍郎,充讲官如故。第二年,他兼翰林学士,入内阁参预机务。当时的明宪宗称他为“东刘先生”,并赐他一枚印章,也因此惹来不少同僚的妒忌。不久后,他又升任吏部尚书,再加太子少保、文渊阁大学士。并受命编《文华大训》,加太子太保,进谨身殿大学士。于是,他被堪称“三朝元老”,又称“刘阁老”。朱见深时期,他每天无所事事,基本上都是混日子,曾经是尸位素餐的大臣群体的头领,也是“纸糊三阁”的老成员之一。

    何为“泥塑六尚书”?明成化年间,当时的朱见深把大权都交给了汪直一个人,自己跟没事人一样,经常不理朝政,以至于朝廷的六部尚书都成了吃闲饭的官儿。每日除了坐在衙门里喝喝茶、聊聊天,其他啥事也不干,因此被人们称为“泥塑六尚书”。“泥塑六尚书”分别是吏部尹旻、户部殷谦、礼部周洪谟、兵部张鹏、刑部张蓥以及工部刘昭。

    尹旻,字同仁,是山东历城县(今属济南市)人。正统十三年进士,改翰林院庶吉士,授刑科给事中。景泰年间,正值国事繁多之际,他屡次向朝廷陈述自己的正面意见,都被采纳了。天顺初年,尹旻被升迁左给事中,当时的朱祁镇很是器重他,想要重用他,于是擢通政司右参议,没过多久又被升左参议。后来,他又擢吏部右侍郎,转左侍郎。不久又进尚书,累加太子少保、太子太保、太子太傅、光禄大夫、柱国。可以说,当年的尹旻神采英发,不仅大有才略,还善断大事。但是在当时官场,他的雄才大略得不到发挥,也纯属无可奈何。

    殷谦,正统四年(1439年)考中进士。明成化年间,担任户部尚书一职。他在历史上的记载不是很多,那时候的他,每天也是无所事事,身居官位,却不谋官职。

    周洪谟,正统十年(1445年)进士,授编修职。他不仅见识多广,记忆力也超强,而且文笔也很是漂亮,被当时的不少文人所羡慕。不仅如此,他还精通本朝的典制和掌故,喜欢和一些学子们在一起谈论经国济民的方略,算得上是明朝的一个大才子。

    张鹏,景泰二年(1451年)考中进士,授监察御史。天顺元年(1457年),同官杨瑄劾石亨、曹吉祥,后连坐下狱,后戍辽东,再改南丹。朱见深即位时,他被召复原官,超擢福建按察使。成化四年(1468年),以右佥都御史巡抚广西,剿寇有功。后改漕运总督,兼抚淮、扬四府。没过多久,他又被进为南京副都御史,巡抚宁夏。召还后,升任兵部侍郎。成化十八年(1482年),升任兵部尚书,后加太子少保。

    张蓥,正统十三年进士。景泰初期,他被擢御史。历江西副使按察使、陕西左布政使。成化三年(1467年)以右副都御史巡抚宁夏。十八年擢本部尚书,后加太子少保。

    刘昭,景泰二年(1451年),登进士,授兵科给事中。天顺元年,他被升通政司右参议。天顺五年(1461年),父丧丁忧,后夺情继续担任。天顺七年(1463年),他升任通政司左通政。成化九年,他再升工部右侍郎。成化十五年(1479年),升工部尚书。成化二十年(1484年),加太子少保。成化二十三年(1487年),改户部尚书,后被夺太子少保。

    其实,“纸糊三阁老”也好,“泥塑六尚书”也罢,他们都是被当时的局面所逼迫,以至于虽为高官大官,却又无所作为。而当时的朱见深,经常不理朝政,太监汪直大权在握。所以,这些官员每天都得看太监汪直的脸色行事,敢怒不敢言。虽然“纸糊三阁老”、“泥塑六尚书”都是对他们个人的讥讽,但不难看出,这也是当时明朝混乱的一种鲜明表现。

    为官务实的刘大夏

    刘大夏,自号东山居士,是湖广华容(今属湖南)人。他的父亲刘仁宅曾经担任瑞昌知县、广西副使,为自己的儿子们做了榜样。他的哥哥叫刘大中,弟弟叫刘大奇,他排行老二。他历经明英宗、明宪宗、明孝宗、明武宗四个朝代,历官皆著政声,朝廷嘉奖,百姓为之颂扬。朱祐樘观察他不仅为官清廉,办事也干练,远远超过其他朝中大臣,于是对他倍加倚重,也十分器重他。刘大夏也不负众望,竭诚辅佐,贡献颇多,成为朝堂公认的“弘治中兴”第一名臣,深得朝野上下青睐。

    弘治二年(1489年),刘大夏被任命为广东右布政使,当地官府有一种“羡余”钱。之所以叫“羡余”,是因为它从来不记在账上,也就相当于现在的小金库。以前的布政使可以随意花销这笔钱,甚至可以直接塞进自己的腰包,这在当时看来是一件无可非议的事。可是刘大夏刚上任第一天,就打开库房清点。没想到,眼里不揉沙子的他,第一眼就发现有一笔前任布政使没有用完而剩下的“羡余”钱。于是,他立即命令掌管仓库的吏员将其记入官库账簿。

    库吏翻出旧例,提醒刘大夏说:“如今您已经是这里的新布政使了,这笔钱理应归您,而不应该记入官簿。”刘大夏在官场奔波干了这么多年,自然明了“羡余”钱的惯常用途。他知道即使把这笔钱塞进自己的腰包,既不违法,也不会遭非议。对于库吏的再三提示,他迟迟未作回应。刘大夏沉默了许久,突然自责道:“我刘大夏平时读了不少圣贤书,一直希望做一个好人。今天遇上这件事,我怎么会考虑这么久?此举实在是愧对古代贤人,不是一个大丈夫所做的事。”想到这里,他立刻命令库吏将那摞“羡余”统统列入官账,并作为正式支销,自己一分钱也不要。

    弘治十一年(1498年),刘大夏考虑到身体状况,从户部侍郎任上退休,回到湖北华容老家。他一边养病,一边读书,并在闲暇时间亲自率领子弟耕田种地。因为家中的田地不多,耕种所得只够他们一大家人吃饭穿衣。俗话说“人善被人欺”,刘家人世代忠厚仁义,可是在那些恶霸邻居眼中,觉得他们一家人软弱可欺,就凑成一伙儿,肆意侵夺刘家的田地。在当时,凡是曾在朝廷担任过高官,即使退休后在地方上也仍然属于霸主,百姓们都会惧让三分。可是,刘大夏身为朝廷财政大臣,官居三品,他居然主动拿土地让给恶霸,不与其争论一番。他这样做,固然深受古贤“食禄之家,不与民争利”的思想影响。

    弘治十三年(1500年),也就是刘大夏在老家歇息了两年后,他又被朱祐樘征召为官,回朝任职。治水有功的刘大夏,成为朱祐樘身边最受倚重的大臣。

    弘治十八年(1505年)春,有一天,明孝宗朱祐樘下早朝之后,单独召见了刘大夏和另一廉臣戴珊。商议完事情后,朱祐樘就命令宦官拿来两锭白金,给他们每人赐锭,然后动情地说:“两位爱卿,拿着这枚锭去买些茶果饮用吧,最近是官员述职的时候,各地官员都来到了京城。我听闻朝廷中有一些公卿,为了避受行贿之嫌,故意闭户不与别人接触。可是唯有你们两位,开门延客。可是居然没有一个人敢向你们行贿。我了解你们,所以想单独赏赐你们。这是命令,不必朝谢我的。”因为刘大夏每次立功回朝,都会以各种借口推掉朱祐樘的赏赐,可是这一次他居然没有拒绝。

    刘大夏在从政的40多年里,一直担任要职。特别是在弘治后期,深得明孝宗朱祐樘的信任和赏识。从皇帝到朝野,都把他视作“当今第一人”。但是,功绩辉煌的他却从没有产生过私心,替自己的子孙谋取一官半职,而是一直教育并亲自为他们做示范,要他的子孙靠自己的辛劳和实业谋生。

    在辅佐朱祐樘的时候,他力革宦官弄权之弊。此举遭到宦官和谄附宦官的阉党们的忌恨。朱祐樘病逝,朱厚照刚一即位,就立即以反朱祐樘弘治之政,开始重用宦官和阉党。此时的刘大夏知道,如今朝廷大局已变,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无力回天。于是,他在正德元年(1506年)的时候提出第二次退休,当时的刘大夏已经71岁了,也真到了退休的年龄了。

    正德三年(1508年),刘大夏跟宦官刘瑾的仇怨也到了结的时候了。刘瑾开始想尽办法陷害他,想要刘大夏彻底消失。当他被刘瑾矫旨逮捕时,同行们都觉得他会被迫害致死,于是劝告他说:“你可以向他行贿,先保住一命要紧。”刘大夏听后坚决不同意,他说:“我这样死了,祸害发生在我一个人身上,如果我为了免一死,向宦官行贿,就会连累我的子子孙孙,毁了我一生高洁的操守,也会坏了家风国风。”刘大夏心里清楚,受贿可耻,行贿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他宁肯选择一死,也不肯让神圣的廉洁受到一丝玷污。

    正德五年(1510年),刘大夏从发配地回到了家中,当时的他已经75岁了。回到家后,他依然耕读不辍。没过多久,他的一个时任巡抚的门生从百余里外来拜见他,途中向一个犁地的“老农”打听“刘尚书家”,老农亲为他带路。到家后,门生才发现这位带路的“老农”,就是曾经的刘大夏。

    三朝重臣王恕

    王恕,是三原县(今属陕西)人,明代中期的一位贤臣。王恕历经了明英宗、明代宗、明宪宗、明孝宗、明武宗五朝。在朝为官的这些年里,他始终保持着刚正清廉的优秀品格,与马文升、刘大夏二人合称为“弘治三君子”,并与其子王承裕成为“三原学派”的代表人物。在辅佐明孝宗朱祐樘的时候,还实现了“弘治中兴”。

    正统十三年(1448年),王恕顺利考中进士,由庶吉士授大理左评事职,升左寺副。他曾经冒着有可能被处斩的风险,大胆上奏条陈关于刑罚不当的六件事,经朝廷议定后正式推行。后来,他又被调任扬州知府,看到那里的百姓饥寒交迫,没等到朝廷下旨,他就发粮救济饥民。不仅如此,他还兴办资政书院,以培养读书人。

    天顺四年(1460年),王恕因为政绩突出,开始一步步高升,一跃成为江西右布政使。没过多久,他就平定了赣州寇乱,为朝廷多立了一功。朱见深即位之际,曾经下诏命令大臣们严格考察天下各地方的官员,不能有任何疏漏。在朱见深的死命令下,罢免了河南左布政使侯臣等十三人,而用王恕一个人代替侯臣。

    成化元年(1465年),朝廷正在遭遇南阳、荆襄地区的流民集聚造反。为了尽快平息这场造反,朝廷立即提升王恕为右副都御史,命令他前去安抚治理流民的问题。可不巧的是,他的母亲也在这时候去世了。因为政事一刻也不能耽误,所以朝廷只给他准了两个月假,让他回老家奔丧,然后速速回朝办事。王恕一向孝顺,想要替母亲守孝三年,但是他的推辞没有获得朝廷批准。

    待他回朝之后,就立即与尚书白圭一同平定大盗刘通的起义,又攻破其党徒石龙。王恕向来不喜欢大开杀戒,他严格命令其部下不准滥杀无辜,所以那些没有造反之意的流民都被放回了。后来,王恕又被调去安抚河南,他凭功绩升左副都御史。不久他又调升南京刑部右侍郎。正在他仕途得意之际,他的父亲又去世了。等到他丧服期满,又以原官职总督河道,做了不少好事。比如,他疏通了高邮、邵伯等湖泊,修建了雷公,上、下句城,陈公四水塘的水闸。后来由于灾异,朝廷需要消灾之策,王恕又一次做到了。不多久,王恕擢升为南京户部左侍郎。

    王恕来到南京没几个月,又被升为兵部尚书,仍兼协助守备处理机要事务。在选拔部属时,王恕一再强调:“不许任何熟人说情。”这让他的同僚很是不悦,觉得他太多事儿。按照当时的制度,民田田租全部免除,对应天、镇江、太平、宁国、广德的官田征收租额的一半。可是,民田大都由豪门来管,而官田却由贫民来管。名义上看,好像官田更有面儿,可是贫民还要付一部分田租,这对他们来说不是一笔小开销,而是一个大累赘。对此,兼右副都御史巡抚南畿的王恕伤透了脑筋,最后决定酌量减少官田田租,稍稍增加民田的负担。

    当时的常州有额外多征的粮米,他就奏报朝廷以六万石大米补夏季田税缺额,又补其他府户口盐钞税六百万贯,公私两便。如果所辖区发生水灾,他就奏免秋粮六十余万石,四处救济借贷,救活二百余万人。江南每年向内府输送白熟粳糯米十七万余石,送交各府部糙粳米四万四千余石,致使很多百姓因此而倾家荡产。此外,当时的宦官还横征暴敛,只要是各地输送的贡物,负责收贡物的官员一概都要超额索取。对于这一系列行为,王恕先后向朝廷陈述了其中的害处,可是居然没有一位大臣赞成,最后他的意见只好被否决了。

    成化二十年(1484年),朝廷又改任王恕为南京兵部尚书。南京守备太监钱能见风使舵,每次看见他就说:“王公,是天界之人,我恭敬侍奉而已。”而王恕向来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态度。钱能看出王恕如此坦诚,只好收敛了些。王恕果然闲不住,在林俊被下狱时,他就上疏说:“天地只有一坛,祖宗只有一庙,而佛却有千余座寺。如今朝廷要修建一座寺,却需要移民数百家,还要花费国库几十万两银子,这本来就是件得不偿失的事情。林俊说得没错,所以不应该判他有罪。”朱见深看到王恕的奏疏很是不高兴。可是执著的王恕,对自己认准的事情向来都是从容陈述。他先后应诏陈述问题有21次,提建议39次,都是极力阻止皇帝宠信那些胡作非为的人。可是哪位皇帝愿意每天都被大臣挑缺点、说不是,王恕这是戳破了朱见深的底线,开始对他颇感厌烦。

    成化二十二年(1486年),朱见深起用传奉官,王恕的进谏更加频繁,朱见深心里更加不悦。当时,王恕已加职太子少保,正赶上南京兵部侍郎马显奏疏请求辞官回乡。之后朱见深就在批文上附上王恕以太子少保退休,朝野群臣得知后都为之一震。王恕多次任巡抚,从侍郎到尚书,都在留都南京。由于他直言无讳的个性,得罪了朝廷不少大臣,终于无法继续呆在朝廷了。他辞官回到家乡后,名望依然很高,人气依然很旺。一些大臣因为赏识他,一有机会就不断向上推荐他。可是朝廷也懂得“杀鸡给猴看”的道理,工部主事王纯因为把王恕比作西汉的汲黯,以致受到了朝廷的杖责,还被降为思南府推官。其他大臣见此状,只好暂时作罢,不再提及王恕之事。直到朱祐樘即位以后,才采纳了朝廷重臣的举荐,再次召王恕入朝为官,并任吏部尚书一职。不久后又加职太子太保。

    弘治元年(1488年),当时,言官的权利算是比较大的,他们又要为自己找事情做了。他们开始弹劾两广总督宋旻、漕运总督丘鼐等37人,说他们应该降职或免职。在这些被弹劾的人里面,有不少都是有名望的官员。担任内阁首辅的刘吉竟然直接领旨予以批准,奏章不下到吏部。王恕因为不能行使其职权,便上疏请求辞官,朱祐樘迟迟不肯批准。

    后来,陕西缺一名巡抚,王恕便推荐河南布政使萧祯去陕西任职。可是朱祐樘下诏要求另外推选,王恕坚持上奏说:“陛下您知道我不成大器,于是任命我就职吏部。如果我所举荐的人不合适,这是我的罪过。可是陛下您怎么知道萧祯没有才能,就这样直言回绝了他?想必是左右近臣意有所属吧?我不能指望以顺风倒来保住官位。既然您认为萧祯不值得任用,也就是认为我也不值得任用,所以希望放我回乡,以保全这把老骨头吧。”朱祐樘听完王恕这番话,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立即下诏任用萧祯陕西巡抚一职。

    当时的言官们为了让王恕早点离开高位,不止一次在朱祐樘面前说:“这几年来,王恕过于操劳,并且年事已老,不再适合担任繁重的职务,应该把他安置在内阁,参与一些大政要事。”朱祐樘一直犹豫不决。后来,南京御史吴泰等人再次提及了这件事。朱祐樘说:“我采用蹇义、王直先例,任王恕在吏部为官,王恕有建议,未曾不听,何必进入内阁呢?”此后,大臣们便不再提及让王恕进入内阁的事儿了。

    有一次,朱祐樘开御前讲席,王恕在身旁侍奉。他看见朱祐樘在暑热的天气中大汗淋漓,很是不舒服的样子。之后,他就写了一封奏疏,“依照旧例,在寒冬酷暑期间,可以暂停御前讲席”。进士董杰、御史汤鼐、给事中韩重二人也先后上奏章驳斥,王恕以自己有罪请求辞官,朱祐樘好言相劝。王恕上言道:“我承蒙国家的厚恩,日日夜夜都想报恩。他们看见您委任我的职位太重,希望我尽取朝政重新安排,像宋代司马光那样。且不说我的才能比不上司马光。况且六卿分职,各有所辖,我怎么敢越权行事。但是董杰等人都责备我,我实在无法逃罪,只好请求您允许我返乡。”朱祐樘再一次好言慰留,王恕感激朱祐樘对他如此器重,于是更加全身心地投入处理国事,为国家分忧。

    王恕在朝廷内外为官有四十多年,他不仅敢于担当、急公好义,而且刚正清廉、始终如一。他所引荐的耿裕、彭韶、何乔新、周经、李敏、张悦、倪岳、刘大夏、戴珊、章懋等人都是当时的名臣。一直以来,他都很尊重那些在野未仕的有才人,生怕对他们的提拔慢了些。弘治二十年,朝廷已经拥有许多正派的官员,他们各司其职,做事也很有条理,号称为“极盛时期”,这都是王恕曾经立下的功劳。

    正德三年(1508年)四月,王恕去世,享年93岁。他讣告的消息传到宫中,明武宗朱厚照立即停止视朝一天,并追赠特进、左柱国、太师,赐谥号端毅。王恕有五个儿子、十三个孙子,果然都受了其父辈们的影响,大多都是德才兼备、官位显赫,为朝廷做了不少贡献。

    践行“一夫一妻制”

    世人都知道,古代的皇帝除了是“国家领导人”这个特点外,还有一个就是老婆众多。古代曾用“佳丽三千”来形容皇帝的后宫,其实一点儿都不过分。因为即便是最惨的晚清皇帝光绪帝,还曾有一位皇后、两位妃子。或许人们都认为,践行“一夫一妻制”似乎跟皇帝不沾边儿,也没他什么事儿。其实不然,古代的几百位皇帝中,就有这样一位专情的皇帝,一生中真的只娶了一位皇后,那就是明孝宗朱祐樘,他也是我国历史上唯一一个践行“一夫一妻制”的皇帝。

    朱祐樘的皇后张氏,是兴济(今河北沧州市北)人。她出身在一个读书人家,家教自然很不错。按照明朝的选后制度,皇后一般都出身于平民之家。人们常说,婚姻讲究“门当户对”,可是在明朝怎么会有这样的制度?原来此举是为了保证皇室血脉始终贯之的民间性。这位张氏,不仅美丽聪慧,而且生性活泼,深得朱祐樘的喜爱。张氏的父亲张峦,原来只是一个小小的秀才,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从地方学校被保送,进入了国立最高学府读书,才成为国子监生。她的母亲金氏,只是一个普通女人。

    成化二十三年(1487年)二月,张氏与还是皇太子的朱祐樘成婚。同年九月,张氏就被朱祐樘正式册封为皇后。弘治四年(1491年)九月,张皇后生下了朱祐樘的第一个儿子朱厚照。第二个儿子叫朱厚炜,幼年时就夭折了。所以朱厚照成为朱祐樘唯一的儿子,即后来的明武宗。朱厚照刚生下来时,面貌清秀,俨然一副有福之相。因此,朱祐樘非常疼爱这个儿子,对张皇后自然也更是宠爱有加。他们每天一同起居,像民间的夫妇一样,可谓是一对患难之交的恩爱夫妻。

    从朱祐樘的童年说起,当年他的父皇朱见深一直宠幸万贵妃,朱祐樘就是在万贵妃专宠的环境中长大的。后宫的波谲云诡,以及母族低微,自小便长于冷宫,这些不好的后宫气氛让他始终过着东躲西藏、胆战心惊的日子。六岁之前的朱祐樘一直未能有一个正常的童年,当他被立为太子后,生活并无太大的转机,小小年纪的他就已承受着其他人这辈子都不会遭遇到的磨难。

    后来,朱祐樘看到父皇的后宫乱成一团,都替父皇捏了一把冷汗。那些妃子们整天为了争宠,不是争风吃醋,就是相互陷害,一个个都不省心,把当时的后宫搞得乌烟瘴气。朱祐樘忍辱负重这么多年,看到嫔妃之间争宠就是后宫斗争的来源。一想到自己的母亲和养母吴废后,都是因此冤死的。就暗自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再走父皇的老路,不想自己以后跟父皇一样,被一群女人牵着鼻子走,成天纠结在那些妃嫔的争风吃醋中,浪费精力不说,还会耽误朝政。

    朱祐樘年少时,曾受儒家思想的不断熏陶,再加上他性格温和,又有着良好的个人修养,对于那些男女之事,他更是没有特别强烈的兴趣。所以,他的一生只娶了一个张皇后,他从不纳宫女,也从不封贵妃、美人。每天只是与皇后同起同居,过着平常百姓一样的夫妻生活,实在不易。等他登基后,朝中大臣频频上奏,劝谏他再次纳妃,以充后宫。但是朱祐樘心中只有张皇后一人,一直不肯同意大臣的建议。多次劝谏,大臣们发现朱祐樘实在没有想要纳妃的意思,此后也再未提及让皇帝纳妃之事,朱祐樘的耳根终于可以清净了。

    朱祐樘一生只娶一个女人,只爱张皇后一人,这不仅跟朱祐樘的童年有关,也跟张皇后的品行有关。提及张皇后,她可是个极讨人喜欢的人。她在朱祐樘还是太子时就被指婚于他,可以说,是张皇后陪着朱祐樘走过了那段艰苦的太子岁月,走过了那段不堪回首的时光。每当朱祐樘政务繁忙、身心疲劳之时,张皇后便会陪朱祐樘作诗作画、听琴观舞、谈论古今、朝夕与共,这让朱祐樘更加欣赏眼前这位女子,对他更是喜爱非常。

    张皇后能得到圣贤之君的“专宠”,的确是一件无比荣幸的事情。不得不说,张皇后算得上是历史上最幸福的皇后,她的丈夫身为一国之君,却仍然对自己一心一意、宠爱不断,终生没有再纳妃子。朱祐樘也不愧为一代圣君,开创了皇帝只娶一妻的先河。在明王朝即将衰败之际,他力挽狂澜,创造了一派中兴盛世。

    《问刑条例》的颁行

    《问刑条例》,是除《大明律》之外最重要的单行法规之一,又被简称为“例”。同样是“例”,但时期不同,概念也会不相同。比如宋元时期的“例”,一般指重要的“断例”,由司法部门编订发布。但是明朝时期的“例”,一般由司法机关根据案例拟订条文,由皇帝亲自批准并颁布。就其实质而言,它与宋代的“敕”相近。其实,在朱元璋统治时期,就已经颁行了不少条例,比如《充军条例》、《抄剳条例》等等。

    关于“律”与“条例”的关系,朱元璋曾经指出,“律”作为正式法典,具有普遍的、永久的效力;而“条例”则是权宜之法,只在一定时期、一定地域有效。根据这一原则,明朝前期一百多年里,每年皇帝发布的条例只是该朝临时性的单行法规。而等到新君即位之后,就要下诏废除前朝条例,规定司法审判只能援引《大明律》。

    《大明律》编成以后,朱元璋在《祖训》中做过规定,后世子孙对《大明律》只需遵守、不可更改。然而随着时代的变化、社会的发展,在实行的过程中,难免会出现法律与现实严重脱节的情况,僵化的《大明律》已经远远不能满足统治的需要。为了满足社会的需要,矫正《大明律》不可更改的弊端,在明朝中期以后,“条例”成为一种被广泛运用的法律形式。也是在这个时候,《问刑条例》才逐步被系统化和正规化,被广泛地运用于司法实践之中,以补《大明律》的不足之处。针对这些问题,朝廷要求认真整理、修删条例的呼声越来越强烈。

    弘治五年(1492年),《问刑条例》因前朝条例纷繁复杂,法司问刑存在着轻重失宜等诸多的问题。当时的刑部尚书彭韶等应鸿胪寺少卿李请,删订了《问刑条例》。明武宗正德年间,又新增《问刑条例》44条。后来,随着条例地位作用的日渐重要,条例的数量也随之越来越多,又出现了前后混杂矛盾之弊,这就更加需要对条例进行整理和修订。

    弘治十一年(1498年),朝廷下诏修订《问刑条例》。弘治十三年(1500年),朝廷才正式颁布《问刑条例》297条,并规定通行全国,永为常法,其法律效力不断提高,从“以例辅律”演变为“例律并行”,甚至出现了“以例破律”的现象。

    《问刑条例》在正德、嘉靖、万历年间曾多次修订,到万历年间,已达到382条,在司法实践中变得日益重要。于是,一些司法部门将律与条例混编一书,以便检索。比如,弘治、嘉靖年间编撰的《皇明条法事类纂》,将律、令、条例、案例接五刑、名例、六部次序编排。其时更流行的做法是,将《大明律》与《问刑条例》混编,条例附于有关律条之后,称为《大明律附例》、《大明律集解附例》等,逐渐形成律例合编的体例。这种编撰方法和体例对清朝法典的编撰产生了极其重要的影响。

    嘉靖二十八年(1549年),又重修《问刑条例》249条。嘉靖三十四年(1555年)又新增89条。《问刑条例》颁行后,“律例并举”开始盛行,尤其是万历十三年(1585年),刑部尚书舒化又重修《问刑条例》,计有382条,并以“律为正文,例为附注”的体例,与明律合编刻印,名为《大明律附例》。之后,又加续修,为385条,其原文现存于《万历重修大明会典》中,开创了律例合编的新体例。后来,这种体例被清律所继承。

    明朝在修订《问刑条例》的过程中,始终把握“立例以辅律,贵依律以定例”的原则,以《大明律》作为编纂条例的基础和出发点,根据社会形势的发展变化,再去补充、修正《大明律》的有关条款。比如,明中叶官僚贵族为获取暴利,倒卖盐引、盗掘矿藏。为此,《问刑条例》加强了对“兴贩官私盐引”、武装贩卖私盐和盗采金属矿藏行为的打击力度。针对当时农民起义和民变次数增加的现实,《问刑条例》新增了有关加强防守城池、要地的条款,加重对强盗打劫、官吏捕获不力等犯罪的处罚。明朝的条例,就是刑事方面的单行法规,往往来自于司法审判的真实案例。对某一具体案例的判决,经皇帝批准后,便可作为以后同类案件的审判依据,上升为可以普遍适用的法律形式。因此,条例的制定过程,与律典的修订过程有所不同。

    明朝中叶,由于条例日渐繁杂,“一事三四例者有之”,以例代律,以例破律者亦有之。《问刑条例》作为明中后期重要的立法活动,它的历史价值不仅在于突破了祖宗成法不可更改的束缚,而且使刑事条例规范、划一,例与律的关系协调、统一,这对明律的统一使用和司法审判的准确与效率,起到了积极的促进作用。

    中兴令主留史册

    朱祐樘是明代历史上比较有作为的一位皇帝。自即位以来,他就励精图治、为正清明。在位的18年里,他不仅斥逐奸邪、重用贤臣、严管宦官、勤政廉政、力求节俭、减轻刑罚,让老百姓休养生息,还采取固本培元、保泰持盈的政策,即将衰败的明王朝重新有了繁荣的景象。也正是在他的精心治理下,才出现了“弘治中兴”的局面,后世史学家赞誉他为“中兴之令主”。所以,朱祐樘是明朝继“仁宣之治”以后的又一位明君。

    斥逐奸邪

    朱祐樘即位之后,立即开始整顿吏制,将成化时期那些溜须拍马升职的官员一律撤换。首先从内阁开始,朱祐樘罢免了以外戚万安为首的“纸糊三阁老”。当时的万安除了大喊“万岁,万岁,万万岁”,没有任何辩解之词。万安被罢免不久后,曾经和他一起当小混混的尹直也黯然离职回乡,只剩下刘吉一人。紧接着,朱祐樘还罢免了大批的“传奉官”,那些朱见深时期受宠的诸多僧徒们,罪过小的统统被赶走,罪大恶极的依法严惩。

    比如,成化年间的和尚继晓,总是依仗着朱见深的宠信,肆意妄为、作恶多端,恶有恶报,终于在弘治元年(1488年)被斩首示众。朱祐樘斥逐奸邪的一系列行为,给成化后期混乱的朝廷打了一针“兴奋剂”,使明朝有了中兴的希望。后来,他又借机除掉了佞臣李广。对于那些文臣,朱祐樘总是以礼相待,特别是对待王恕、刘大夏等老臣,以及谢迁、刘健、李东阳几位阁臣,更是关心不已、体贴备至。

    重用贤臣

    朱祐樘真可谓是一代英主。他知人善任、勤谨一生,处处以人为本。为了掌握朝中官员的动向,为了不受世俗的蒙蔽,他将朝中四品以上官员名单贴在宫内的壁墙上,一有时间就会特意看看这些人名儿,做到心中有数。他每天上朝听政,除早朝外,还恢复了早已废弃的晚朝制度。这还不算,他常常披阅奏章到半夜,亲力亲为,从不允许太监掺和批奏章之事。

    有一天,因为仁寿宫无故起了大火,宫中太监宫女乱成一团,帮忙救火,折腾了一整夜。那晚,朱祐樘听了一夜的呼喊声,整宿都没合眼,第二天没能去上朝。为了不让朝堂的人等他,他特地派人到朝堂向众大臣说明原因,并向众臣“请假”。向来只有大臣向皇帝“告假”的,却从未听说皇帝向大臣“请假”的,可是这样的事情却在朱祐樘身上发生了。

    在用人准则上,朱祐樘从不马马虎虎、敷衍了事。他遵从唯贤唯德,凡是贤才之士他必定重用。反之,凡是贪官污吏,他必定惩处。当时的朝廷,在王恕和马文升的强力行动下,一大批慵懒的官员被彻底清除,诸多的才俊良臣也因此得以提拔。就这样,形成“弘治朝中多君子”的盛世局面。

    严管宦官

    鉴于宪宗时期宦官专权乱政的这一血的教训,朱祐樘不再给宦官们好脸色,而是对他们进行严加管束,彻底打消他们心中那点“心思”。那些东厂、锦衣卫的人员,不再像以前那样风光。在朱祐樘的极力打压下,他们的确收敛了不少。他们不敢再任意行事,只能奉守本职,这是明中后期其他朝堂所罕见的一种现象。

    当时,有许多宦官借着皇帝的名义,向地方官勒索贡品。那时候明朝有许多负责织造的宦官,于是他们借着监督织染的机会,对百姓进行勒索榨取,增加百姓负担。朱祐樘认为此事严重扰害了百姓,立即下令革除了一系列弊端。在弘治中兴时期,朝廷还留下了一部分忠臣,比如,李东阳、谢迁等人,对于明武宗时期刘瑾乱政在前期起到了遏制作用。

    勤政廉政

    朱祐樘自上任以来,一直勤于政事、未曾怠劳。与此同时,他还重开了经筵侍讲,向群臣咨询治国之道。弘治元年(1488年),他广泛采纳大臣们的建议,开设大小经筵,向群臣咨询治国之道,这一制度是在正统初年制定的。提及“大小经筵”制度,曾在宪宗朝时期一度废置,后来又被朱祐樘再次启用。自那以后,朱祐樘每天都坚持讲课。不仅早朝每天做到必到,又在早朝之外另设午朝。每天两次视朝,接受百官当面陈述国事,也使得一些大臣有更多的机会协助皇帝办理一切政务。为此,朱祐樘还开辟了文华殿议政,目的就是为了在早朝与午朝之余的时间,与内阁共同切磋治国之道,商议政事。

    力求节俭

    朱祐樘在治国的过程中,他一直力求节俭,减少皇宫的开支与供奉,仅皇宫的太监、宫女等各色人员,比朱见深时期减少了一大半。宫廷的日常开支最俭约的时候,只有成化年间的六成。为此,他还停止了各类奢靡活动,不大兴土木,主张节约费用,各色的民间采办也都叫停,很大程度上缓解了百姓的负担。他屡次下诏,禁止宗室、勋戚霸占民田,鱼肉百姓。此外,他还多次下诏减免一些地方的夏税、秋税,这些都有利于缓和社会矛盾和社会危机。正统、成化年间,农民起义连绵不断,而且声势浩大。但是在弘治一朝,却几乎没有大规模的农民起义。

    减轻刑罚

    在明代皇帝中,朱祐樘是最为仁慈的一位皇帝。洪武、永乐年间,那些皇帝们并不严格按照《大明律》来执法,而总是以个人喜怒好恶来决定生杀和刑赏。而朱祐樘却不一样,他使用刑律颇为慎重,很少因为自己心情不好而故意去杀戮朝臣。如此和谐的局面,在有明一代是极为罕见的。

    朱祐樘实行的一系列改革措施,大大扭转了成化时期朝廷政坛上的颓败之风,使得处于危局的明朝一度得到挽回。他的一生,除了励志革除积弊,就是推行新政。可惜的是,朱祐樘因为身体先天不足,加之后天的劳累,卒于乾清宫,那年他才36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他临死前曾感叹太子太爱玩耍,要是老天能让他多活几年,他就能将太子改造成熟。天不遂人愿,这个太子就是日后荒唐透顶的一代“顽主”明武宗朱厚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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