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怀瑾曾提醒世人:“人生际遇。虽曰天命,岂非人事哉?虽日人事,岂非天命哉?故尽人事而听天命。”我们可以把“尽人事”理解为尽一切人力所能,把“听天命”理解为此事能不能成功就要看上天了,因为世事存在太多的变化和未知,没有人能把控绝对规律,只要尽自己能力做好力所能及的事就足够了。
1949年,时年已31岁的南怀瑾来到了台湾,当时的他并没有什么名气,所以他面临的第一要务是“生存”。起初南怀瑾和他的温州同乡一同做船运生意,因货船失火,投资血本无归。到了1955年,困窘处境中的南怀瑾出版了他的第一本书《禅海蠡测》,书刚出版时每本定价新台币5元,在基隆出售,根本没有人买。
虽然境况很糟糕,南怀瑾却并没有抱怨自己的遭遇,他认为自己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并不后悔或纠结。后来,随着台湾经济的复苏和文化氛围的逐渐形成,关于南怀瑾早年的传奇经历开始口耳相传,邀请南怀瑾讲学的学校、机关、社会团体越来越多。而频繁受邀讲学,又让南怀瑾吸引了更多听众,关于他的传奇故事也越来越多。
真正让南怀瑾走向大众的,是《论语别裁》。在1974年4月初,南怀瑾先是采用授课方式讲《论语》,讲稿后来在报纸上连载,南怀瑾“用时代的角度,白话的表达,加以经史的空前方式讲《论语》”,受到了大众的广泛追捧,报纸被许多人剪贴成册,并转告亲友,至今还有人保存着完整的剪报。讲稿随后以《论语别裁》为书名出版,引起轰动。后来,时任上海复旦大学哲学系副主任的王雷泉到香港拜访南怀瑾,经他介绍,复旦大学出版社于1990年正式在大陆出版《论语别裁》,风靡一时。几年间,《论语别裁》发行即过百万,影响巨大。
孔子曰:“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这句话和有些人过分强调的“人定胜天”是相背的,孔子希望人要有所敬畏,因为有敬畏,做事才会有底线,有原则;因为有敬畏,才不会过度迷信个人能力,不会恃才傲物,恃功骄纵。懂得敬畏的人往往坚信尽人事听天命,尽全力去谋事,平定心去待成事。
其实,尽人事听天命也是一种随缘的人生态度。它不是得过且过的消极态度,而是一种不强求的大智慧。因为生活中很多东西,不是以人力就可以改变得,比如一个人出生在什么家庭,遇到什么样的父母,再比如一个人的外貌以及体质等等。人的一生,很多事情就像握在手里的沙子,握得越紧,失去的越多,倒不如放开一些,做到本分就好。
老子曾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世界上最大的法则是自然法则,“自然”是宇宙的本源,所以,顺其自然才是人类的生存之道。
有一次,惟俨禅师带着弟子道吾和云岩下山,途中,他指着林中一棵枯木问俩徒弟:“你们说,是枯萎好呢,还是茂盛好?”
道吾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是茂盛的好。
惟俨禅师轻轻摇摇头说:“繁华终将消失。”
这样看,答案似乎已经很明显了,于是云岩说:“我看是枯萎的好。”
谁知惟俨禅师还是摇了摇头:“枯萎也终将成为过去。”
这时,正好有一个小沙弥路过,惟俨禅师问他同样的问题。机灵的小沙弥不紧不慢地答道:“枯萎的让它枯萎,茂盛的让它茂盛好了。”
惟俨禅师才颔首赞许道:“小沙弥说得对,世界上任何事情,都应该听其自然,不要执着,这才是修行的态度。”
《三国演义》里无所不能的诸葛亮用计火烧司马懿父子,眼看司马大军就要覆灭,一场大雨忽然下来,救活了司马父子,以至于他不得不仰天长叹:“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便是世事的奇异,往往众缘和合。所以,该执著时要执著,不该执著须“放手”。尽人事听天命是拼搏人生的另一种境界,它绝非消极的承受,也绝非放弃人生应有的追求。因无为而有为,因无欲而足欲,当你尽力了,放开了,也就成熟了。
2.“不住于相”,处处自在
所谓“不住于相”,简单来说就是不去执著一切虚妄、不实的东西,当我们能做到这一点时,自然就能处处自在,处处由心。南怀瑾就很提倡“不住于相,处处自在”的理念,他告诫人们要用智慧去透视世间一切事物,要认识到因果和无常的规律,才能洞悉事物的真相,才不会被它的假象所迷惑。《坛经》说:“此门坐禅,既不着心,也不着净,也不是不动。”意思是说,世事就像坐禅,妄求着心,妄求清净,反而不可得。坐禅的人痴迷于坐禅的功利,而非真正要去坐禅修行,如此一来也就住于相,无法自在。
“相”的内涵很复杂,我们可以把它简单地看成“事物的外观”,也就是表象。所谓“不住于相”中的“相”,指的是世间万物。而“住”是则有居住的意思,居住就意味着被所居之处束缚、限制。“不住于相”是让你不要被令人眼花缭乱的万物具象所困扰,要透过这些看到真谛。
或者说,一切有心而做的事情,都不是真正的顿悟。若心有住,则为非住。当你刻意追求心住在什么地方,那一刻你的心已经无处可住了。世间上的诸相,都不是我们所见到之相。当我们以有形之躯解释这无形之意,那根本就没有得到真正的解脱。譬如说,很多人把微笑当作固定表情去面对一切,仿佛微笑成了职业习惯,这也就失去了微笑的意义。因为只有当人静下心来感受这个世界,他才能获得真正的微笑。佛祖的拈花微笑,其实并不遥远,不在西天,而在我们心里。
有一座寺院,新请了一尊十分庄严的阿弥陀佛圣像,请附近一位得道的高僧去开光。这位高僧进了大雄宝殿,不诵经也不拜佛,就在大殿里躺下来睡觉。庙里的小和尚看了就上前去:“喂,老和尚!这里是大雄宝殿,阿弥陀佛供在那里,你这样子不庄严、不威仪,不好看啦。”
老和尚回答道:“阿弥陀佛是我们的父母啊!我今天来到这里,是回到了家,当然可以随便自由了;你们这样子,不像正式儿子,倒像个义子,不把阿弥陀佛当亲父母。我如果不是亲生的儿子,怎么会这么自在呢?好!不睡就不睡。”说罢,老和尚就把阿弥陀佛从中间请了下来,放在窗子口,自己也在旁边坐下。
小和尚更加不理解了:“佛祖要放在大殿中间,你把他放在窗边作什么呢?”老和尚却说:“窗口清风徐来,十分清凉,佛祖应该在这里呀!你们把他放在空气不流通的地方,日子不好过啊!”这时候,老和尚听到旁边有香火客在说:“这佛像很好看。”“好,这帽子上的宝珠给你,颈项上的念珠给你。”老和尚把佛像的饰品都拆下来,分给准备礼佛的香火客。
庙里的小和尚急了,大喊着:“哎!老和尚,你怎么能这样呢?”老和尚不急不缓地答道:“你不是找我替佛像开光吗?这佛祖的光要给人啊!像佛祖过去割肉喂鹰、舍身饲虎,连头脑、眼睛都要挖出来布施给人。今天来了这么多信徒,这点东西,当然也应该布施给人,这种布施不是最好的开光吗?”小和尚怔住了。
六祖曰:“前念著境即烦恼,后念离境即菩提。”烦恼与菩提仅在执境与离境的一念之差,执相就是烦恼,不执相则是菩提。
世事皆是相同的,道理也是殊途同归。学佛讲究“不住于相”,做人也该如此。《楞伽经》中记载,佛问阿难:“你为什么跟我出家?”阿难说:“我看你相貌好,又放光,决不是欲念来的。”佛就说他:“你这个笨人,你住相了,是爱漂亮出家的。”放下执著,看透表象,便不著相。当心无执念,了无牵挂,也就蜕去了俗衣。求自在不在于物,不在于所得,而在己,在乎心,在于执念的深浅。当我们放下目的性、功利性,自然地微笑,随时,随性,随遇,随缘,也就福德有望了。
3.人生咸淡两由之
民国十五年初秋,弘一法师因战事而滞留宁波七塔寺。一天,老友夏丏尊来拜访。吃饭时,看到弘一法师的面前只有一道咸菜。夏丏尊不忍地问:“难道这咸菜不会太咸吗?”“咸有咸的味道。”弘一大师回答道。吃完饭后,弘一大师倒了一杯白开水喝。夏丏尊又问:“没有茶叶吗?怎么喝这平淡的开水?”弘一大师笑着说:“开水虽淡,淡也有淡的味道。”多么朴素的心态啊!
后来,夏先生在《生活的艺术》一文中写道:“在弘一法师的世界里,一切都好。百衲衣、破卷席和旧毛巾一样好,青菜、萝卜和白开水同样好。咸也好,淡也好,样样都好;能在琐碎的日常生活中咀嚼出它的全部滋味,能以欢愉的心观照出人生的本来面目,这种自在的心性,宛如一轮皓月,是何等空灵的境界。”人生的咸淡,是由人品味出来的。平凡也好,伟大也好;贫穷也好,富贵也好。或咸或淡,都会使人生平添滋味。要知道,活着不是为了享受,而是让享受活着。
波尔赫特是一位著名的话剧演员,她在世界戏剧舞台上活跃了50年之久,但当她71岁时,却破产了。更糟糕的是,她在乘船横渡大西洋时,不小心摔了一跤,腿部伤势严重。医生认为只有把腿截去才能使她转危为安,但又怕她受不了这个打击,迟迟不敢告诉他这个消息。
可事实证明,医生想错了,当医生告诉她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平静地说:“既然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就这么办吧。”
手术那天,波尔赫特在轮椅上高声朗诵戏里的台词,有人问她是否在安慰自己,她回答:“不,我是在安慰医生和护士。他们太辛苦了。”
后来,波尔赫特又继续在世界各地演出,又在舞台上工作了7年。
柏拉图说:“决定一个人心情的,不在于环境,而在于心境。”心境淡然,即使衣衫褴褛又何妨,淡然地看待,用心品味,连白开水也有不一样的味道。如果你的心小如一碗水,那么狭隘的胸襟必将经受痛苦的折磨;如果你的心壮阔如一片湖,岁月的长河终将冲淡心中的苦涩。
颜回是孔子弟子中最聪明最得真传的,但他的一生也是最贫困潦倒的。在春秋战国时的乱世里,他守着那间破落的茅屋,宠辱不惊,做着自己的逍遥人。从不抱怨,从不烦恼。对此,孔子评价说:“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这一切都源自颜回那颗淡然的心。
《庄子·养生主》里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老聃死了,他的故友秦失去吊丧,哭几声便离开了。老聃弟子问:“你不是家师的朋友吗?”秦失说:“是。”弟子问:“对朋友吊唁像这样,行吗?”
秦失说:“行。原来我以为你们这些弟子都是得老子之道的人了,现在看来并如此。刚才我入房吊唁,有老年人在哭他,如父母哭自己的孩子;有年轻人在哭他,如孩子哭自己的父母。他们之所以会聚在这里,一定有人说不想说的话,哭不想哭的事。这是违反天理、背弃真情的,忘掉了人是禀承于自然、受命于天的道理,古人称这为违背天理的惩罚。生,是应时而来;死,是顺天而去。安于天理顺从自然,哀伤和欢乐便都不能进入心怀,古人称这叫作自然的解脱。”
常言道:“景由心生,境由心造。”每个人在面对并不完美的人生时,少一分挂碍,便多一分自在;少一分苛求,便多一分安详;而多一分宽容,自己便也多了一分转圜的余地。回首自己的人生,也许平凡,也许还没有能力去改变自己的生活。但是我们有勤奋的双手,要相信未来会是精彩而美好的。而更加值得相信的是,不论我们现在和未来的生活状态如何,会有怎样的起伏变化,都必定能感受生活的真滋味。人活着就是为了享受活着的过程。得也好,失也罢,没有经历过又怎么会有收获并珍惜呢?
人生咸淡两由之,并不是指简单的随遇而安、不图进取。而是强调不过分地追求才是生活的最高享受,平淡自适才是该有的人生状态。
庄子曾说:“人生天地间,如白驹过隙,忽然而矣。”一句话,言简意赅阐释了人生的苦短与渺小。“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枭雄曹孟德正值建功立业之际,却也禁不住岁月的摧磨,已是华发早生,两鬓霜白,叹“逝者如斯”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寄情杜康,杯尽人醉,暂时将烦恼困惑与无奈抛置于脑后,借酒浇愁。如果他懂得“人生咸淡两由之”就不会有这样的失意与无奈。对于一段人生而言,富裕奢华的生活让人欣慰,但平凡普遍的温情也同样动人;荡气回肠的奋斗史让人感怀,但胼手胝足的艰辛劳作也让人动容。
人生的咸淡,有时可以看作人生的辉煌和淡出,由在俗时的绚烂到脱俗后的平淡,是心灵境界的升华。所谓“诸事俱疏,心境难舍,清静似水,恬淡自如”。清逸的心境泯灭不了个性,而是禅心的有迹可循,是造“平淡美”的极致。人间滋味,原来就是苦辣酸甜的融合;苦中有甜、甜中有苦,咸淡相依,甘苦共存。当我们常看四时之景,常忘凡尘俗事,大概也会不禁感叹道:“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4.识时务者为俊杰
南怀瑾是一位饱经沧桑、历经世事变迁的老人,同时更是一位识时务的智者。
早在20世纪70年代,南怀瑾曾受聘于台湾辅仁大学,开设《易经》课程。他讲课时,教室里坐满了人,窗子外面还挤着不少人,很受学生欢迎。与之相比,其他教授讲的课就显得很受冷落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一年之后,他竟然主动把课程停下来了。朋友问他何故,他的解释是:正因为课程太受学生欢迎,所以不能讲了。他说:“为了避免造成别人的不愉快和难过,自己应该急流勇退,以免他日遭忌,反而不妥。”
后来的事实证明,南怀瑾的担忧是不无道理的,并非杞人忧天。南怀瑾有位学生在台湾一所师范大学任教,常与本校同仁论及南怀瑾的学识,并向一位文史哲方面的教授提议,何不聘请南先生来师范大学讲课?当时,这位教授回答说:“如果请南先生来教孔孟学说,当然是一流的教授。如果讲道家的学术,南先生也很精通;如果是讲禅宗,那更是他的老本行;所以说,请了他来,我们这些老师恐怕就失业了,到时到哪里讨饭吃呀?”看似是一句玩笑话,却点出了其中利害关系。南怀瑾心知肚明,才会辞去辅仁大学教课职务。以后,再有大学邀请,他也只接受研究所的约聘,指导几个博士生。正是这般的小心和智量,才最终塑造成今日的南怀瑾,才未曾早夭于世俗的争斗中。
南怀瑾曾提出“曲者生存”的理念,主张处世要讲艺术,要讲求“曲线”的美,这进一步完善了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处世之道。南怀瑾认为这个宇宙是曲线的,是圆周形的;在这物理世界,没有一样事物是直线的,都是圆的。所谓的“直”,也是把圆切断拉开而形成的,是曲线的一种特殊形式。所以说,宇宙万物,都是曲线的。因此他说:“‘曲成万物’,‘曲则全’,为人处世,善于运用巧妙的曲线,只此一转,便事事大吉了。”
公元前494年,勾践听说吴王夫差日夜募兵准备攻打越国。勾践决定先发制人,在吴国未发兵之前讨伐吴国。吴王夫差听说之后,派遣全部精锐攻打越军,在夫椒击败越军。勾践仅以五千兵退守于会稽,吴军追而围之。
无奈之下,越国向吴国求和,吴王夫差不许。勾践听从大夫文种意见,以美女宝器献于吴国太宰伯嚭,伯嚭向吴王夫差求情,伍子胥劝阻,夫差不听,赦免越国,罢兵回国。按照吴国的要求,越王勾践带着夫人和大臣范蠡去吴国服苦役。勾践给阖闾看坟,给夫差喂马,还给夫差脱鞋,服侍夫差上厕所。勾践三人受尽嘲笑和羞辱。为图复国大计,勾践顽强地忍耐着吴国对他的精神和肉体折磨,对夫差更加恭敬驯服。夫差生病,勾践观其粪便察看病情令夫差十分感动。三年苦役期满,吴王放勾践回国。回国后的勾践,不忘耻辱,卧薪尝胆,三度伐吴,终于在公元前473年灭掉吴国。
许多人对“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有偏见,认为有逃避、变节的嫌疑。其实,这只是尚未深刻理解这句话的含义才造成的。所谓时务是指世事中的“主旋律”,而不是某种“小插曲”。识时务是让人在处世中善于审时度势,这对于一个人是否能成功是极为重要的。因为成功人士都是识时务者,醉生梦死的人很少有成功的。因为识时务才能看透世事发展的趋势,才能谋划出顺应世事发展的万全之策。
人生总会有难以应付的局面出现,关键是如何保全自己。当我们处于大的形势面前,需要将当前的形势和力量对比,明确各方的利害和冲突关系,从而做出最佳选择。知难而进者固然可喜,审时度势,能识时务更难能可贵。
《三国志》里记载水镜先生司马徽对刘备说:“儒生俗士,识时务者,在乎俊杰。此间自有伏龙、凤雏。”诸葛亮就是走在时代的前面,他身在隆中就能识辨天下形势,未出山前就给刘备集团制定好了若干年行动的纲领。我们还能说识时务是循世逃避吗?
苦苦挽留夕阳的人,久久感伤春光的人,都是不能认识到当前形势,试图保留某些自己认为所谓珍贵的东西,往往会失去更珍贵的东西。舍不得短暂的温馨,就会羁绊起程的脚步;迷恋手中的鲜花,很可能就辜负那广袤的原野。识时务才算得上有智慧,不能单纯地进退或取舍,当断则断,该忍则忍,游刃有余于世事之间。
5.“上岸何须回头”
庄子曰:“至人之用心若镜,不将不迎,应而不藏,故能胜物而不伤。”意思是说,至人的用心有如镜子,任物的来去而不加迎送,如实反映而无所隐藏,所以能够胜物而不被物所损伤。这与禅宗的“用心若镜”不谋而合,总结起来就是八个字:“物来则应,过去不留。”举例而言,有时候我们会心有烦忧,大抵都源自“念”的不断绝,不能做到“用心若镜”。物的得失,人的去留,世事的变迁,你全部放在心上,烦恼也就找上了你。
有一次,一位禅师和徒弟出去讲禅。走到桥边,遇上山洪爆发,洪水把唯一的桥梁冲毁了。此时,一位年轻貌美的小姐也要过河,看到桥梁断了,万分着急地跺着脚。
禅师见状便走上前问:“小姐,你要过去吗?这样好了,我来背你过河。”这个小姐因为家中有急事,顾不得男女有别,回答:“好啊!好啊!”于是,禅师就背着小姐涉水过去了。到了对岸,禅师把小姐放下,双方便各奔东西。徒弟心中却一直不以为然,师父常常跟我们所,“男女授受不亲”,今天遇到这么一位美丽的小姐,却很喜欢地背着她涉水过河。但是自己是徒弟,也不敢说出心中的想法。
可是,一天,两天,三天,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过去了。徒弟心里仍然放不下那件事。终于有一天,他跑到师父面前说明他不以为然的意见。禅师听后,不禁抚掌大笑:“哎呀!徒弟,你太辛苦了!我在背那个女人过河后,就放下了,你怎么还把那个女人背在心上,而且一背就是三个月,真是太辛苦!太辛苦了!”
每个人每天心里都背着各种的担子,有疑惑、杂念、妄想、烦恼,以及对是非善恶的判别,往往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这也是为什么在快节奏高速发展的现代社会,人们越来月追求心的宁静,向往乡村生活了,因为他们心无法平静,只能依靠外部环境来带动。凡事都计较,凡事都放不开,凡事都积压在心上,人生会很辛苦。我们要试着把担子放下来,尤其是过去的担子,包含回忆、悔恨、怀念等。
孔子在河边对他的学生说:“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你看吧!水在流,看到没有?每一个念头、思想,都像流水一样,一个浪潮接一个浪潮地过去了。所以江河万古流,它从不把流过去的水放在心上。西方哲学家赫拉克利特说的:“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因为已经不是同样的水了。孔子对颜回说:“回也,交臂非故。”意思是说,两只手臂一碰,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这只手就已经不是过去的那只手了。中外贤人都旨在告诉世人一个道理,逝去的就该放下,回不去的就不要回头,人生永远是向前走的。
释迦牟尼佛在世的时候,有一位叫黑指的婆罗门两手各拿了一大朵花前来献佛,佛陀大声地对婆罗门说:“放下!”婆罗门听从指教,将左手拿的那个花朵放下,佛陀又说:“放下!”婆罗门将右手的花朵也放下了,佛陀又说:“放下!”这个婆罗门无奈地回答:“我已经两手空空,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再放下了,为何还要我放下?”佛陀听了他的话说:“我的本意并不是让你放下手中的花朵,而是让你放下六根、六尘和六识。只有当你将这些都放下时,才能从生死轮回中解脱出来。”
在人生路途上,我们要放弃沉重的欲望,放下过度的需求,舍弃不必要的执著,还自己一片纯净的天空。记住,既然上岸,就无须回头;既然经历,就无须重拾。放下才能去烦恼,忘记才能心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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