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卫-第十八章 叫板张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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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叫板张真人

    老道士道:“这一招是正一派张宇初的成名绝技,叫清风御衣术,以风力控制法衣,犹如一人分身。你们假扮张三丰戏弄张宇初,着实是大为不敬,那我就用他的绝技来教训教训你,也叫你知道对道教宗师不尊不敬的后果!”

    秦明瞬间反应过来:“啊!原来你不是武当派的,你是正一派的人!”

    “正一派?!哼!”老道士隔空以风力控制道袍,猛地朝秦明扑了过来。秦明疾疾后退,他是第一次看到这等异术,一身空荡荡的道袍就像一个活人一样朝自己狂奔而来,衣服的双臂一鼓气,就像双拳一样发动起进攻,看起来十分诡异。

    秦明心里虽然震惊,但手上却丝毫不敢耽搁,他单手一震,藏锋铮的一下迫出指尖三分,他想这道袍再灵活也不过是寻常布料,若是自己破了这衣服,道人的风力不能充盈道袍,这衣服一软下来自然就不受控制了。他心中想定,也不避让这道袍的进攻,身子一旋,直接就朝道袍的心口刺去,那老道士笑道:“小子,好剑法!只可惜刚猛有余,柔性不足,这一招易折也易伤!”

    “缠!”

    那道袍半路突然泄了气,硬拳变成软袖,直接就缠绕秦明的右臂而去,这衣服终究不是人,鼓足真气时就像一个活人一样饱满,但是这气一泄,又只剩薄薄的一层布料,衣服如灵蛇缠绕秦明,巧妙地化解了藏锋的进攻,再一捆缚,就把秦明的双手反绑起来了,这一招缠绕的法门,正是以柔克刚之法!

    秦明还没想明白自己怎么输的,那老道士就冷笑一声道:“狠狠打你的脸!”

    缠绕的衣服突然袖子一鼓,嘭的一声化作拳头直击秦明的右脸,这拳头虽然是袖子鼓气形成的,但气体充盈,速度飞快,打在脸上却丝毫不逊色于任何一个硬家拳法,秦明被一拳打中,脑子嗡了一下,痛得简直要炸裂了!但这老道士却不依不饶,频频出手,两个袖子化作双拳,不断地击打秦明的左右脸,只打得噼里啪啦的,脸色很快就青一块紫一块。

    秦明双手被捆绑,整个人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有气得破口大骂道:“英雄好汉打人不打脸!你个臭道士还讲不讲江湖道理了,喂!还打啊!别以为我怕了你,我是看你年纪大了故意让你的,你再这样打我真不客气了!”

    那老道士哼了一声道:“老道我平生最不喜官衙人士,打你脸怎么了?我还打你下体!”他又一甩袖子,这道袍突然裙摆飞起,化作龙抓手,一下子击中秦明的下阴,嗷!痛得秦明直接跪倒在地!

    “你这臭道士,也太卑鄙了!我,我……”秦明痛得一阵呼天抢地,他哪里想到这看似仙风道骨、修为卓绝的老道士,一打起架来完全没有任何风度可言。江湖上凡是有头有脸的人,比试那都是很讲规矩,比如十剑生之流,比试从不打脸打下阴,大有名家风度,但这老头儿一来就直接打这两处地方,真是好不讲究。秦明气得头皮都炸了,心想这老头儿这么不讲究,自己也别跟他讲什么规矩了,他奋力爬起来就朝那老道士奔过去,但不想这道士再甩袖子,风力涌起,道袍整个像阴魂不散一样又追了过来,现在整件衣服已是完全凌空,手脚并用地打了过来。

    秦明提刃便刺,但这道袍在风力的作用下,时柔时刚,时快时慢,无论是拳法、打法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但每一招冥冥之中似乎又暗合某些阴阳刚柔之理,他一剑刺过去,很快就被轻柔的衣服所泄,他劲力一松,这衣服又立即强硬地还击过来,秦明突然有种感觉,这道士的拳法就像滔滔海流一样,看似柔弱无骨,但是海水汇聚起来时又能化作声势震天的海潮,轻而易举击翻巨船,吞噬陆地,如今自己想要抽刀断水、以拳击水,岂不是徒劳无功?!

    秦明终于开始意识到一件难以想象的事,这样刚柔结合的拳法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太!极!拳!

    这拳法要是太极拳的话,但这老道士难不成就是……秦明的脑海之中立即闪现出如雷贯耳的三个大字,他一开始不是没察觉出一些异样,但是毕竟张三丰在当世只剩下传说而已,见过他的人跟见到神仙的概率差不多,所以秦明才一直没往那方面想,不过,现在这老道士展示出的模样气度、内力手法可是与自己想象中的那个人一般无二!秦明心中震惊,大叫道:“原来你是张……”

    啪!

    他这话还没说完,自己嘴巴就又吃了一记重拳,这一拳直接打得他鼻血都飙射了出来,牙齿差点都给打落了,秦明一阵吃痛,急忙捂住嘴巴,只是这话不说出来实在又不行,急忙又张口道:“前辈别打,你是不是武当派张三……”

    啪!

    又是一拳,鼻血又喷了出来!秦明两个鼻孔里的血简直就像泉水一样噗噗外冒,那道士哼唧道:“张个屁!叫你还张嘴!装神弄鬼来我武当山骗人,打得就是你的这张嘴!看我今天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道士一阵乱打,秦明简直是毫无还手之力,这道袍打人虽然不致命,但拳拳要害也是十分痛苦,秦明腹背受敌、左右挨揍,整个样子是狼狈不堪,他心里实在是窝火,原本他看出这人是张三丰,心里可是说不出的兴奋,现在这兴奋早已被打成了哀怨,他心想就算真是张三丰这个祖师爷、老前辈、活神仙,那也不能这么不讲道理,一言不合就打脸,连解释机会都不给自己,这算什么修道之人啊!祖师爷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欺负人了嘛!

    秦明气急败坏惨了,他一怒火攻心,干脆也不用什么招式了,整个小儿打架一样朝道袍扑了过去,直接和道袍扭在了一起,这手缠着手,脚缠着脚,完全是像搏斗的两条蛇一样缠绕在了一起,一时间都分不清哪件是秦明自己的衣服,哪件是老道士控制的道袍。

    老道士冷笑道:“居然这么蠢,你这样不是自投罗网吗?我现在只要稍稍用力,你这手脚都可以轻易拧下来!”

    他一抖衣袖,道袍直接一绕就将秦明扎扎实实捆了起来,这样一来,秦明手脚被制,整个人动也动不了,张三丰道:“说你蠢,我看那真是蠢!现在还敢不敢到我武当山撒野了?”

    这话刚说完,秦明就冷笑一声道:“我知道你就是张三丰!但你嚣张个屁!”他的右手突然一用力,藏锋直接脱手飞了出来,这藏锋快速弹出,张三丰以为是要对付自己,但不想这匕首在空中迅速转了一个弯,又飞了回来,唰的一声就割断了道袍,这一下速度极快,张三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整个人愣了一下,他未曾想到秦明居然还有御剑的本事。

    秦明断了道袍的一个袖子,整个右手彻底解放出来,他一手握住藏锋,整个人带着道袍狂卷起来,张三丰还想借风控制道袍,但这道袍已经与秦明缠得死死的,根本解不下来。秦明带着怒意御剑飞舞,藏锋就像斩瓜切菜一样,直接将这道袍撕裂成一道一道的碎片。

    张三丰的神色非但不惊反而是一亮,失口叫道:“嗬!小子够贼!骗我捆住你,而后锁死法衣,用御剑术破了我的御衣术,孺子可教也!”

    秦明哼哼道:“我敬你是前辈,好好跟你说话你不领情,非得斗真较硬你才高兴,现在你没了破衣服,我这便过来拿下你,当这风物榜的第一名!”他破了对方的道袍分身,顿时信心大增,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就想把这老道士制服在地,但这张三丰贵为当世的武学泰斗宗师,修为是何等惊天动地,岂是秦明这样的毛头小子能比得了的。他眼见秦明杀过来,也不躲避反倒对冲过来,一个闪动就出现在秦明眼前,这一举动反而把秦明吓了一跳,他还未反应过来,张三丰突然双手一御力,秦明分明觉得眼前的风雪旋出了一道旋涡,这旋涡和胡濙骗张宇初的动作颇有几分相似,正是他最为成名的绝技太极拳法!世人只知道太极拳是以柔克刚之拳,却不知道那是世人内力修为欠缺,只学了拳形,没有拳劲,所以觉得软绵无力,就好比刚才那件道袍,若是风力轻了自然是软绵绵的就像一件薄衣,但若是灌满了强风,这衣服的力量足以推山倒海!

    现在秦明就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一层雪花,而是一面山和海的力量!

    “倒!”张三丰喝了一声,他一吸一卸,秦明还没反应过来,凌空就被他甩飞了出去,整个人噗的一声直接摔在了雪堆中,像足了一棵倒栽葱。

    秦明这一摔,整个人都晕头转向,他破口大骂了一声,又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残雪,凝了凝心神,还准备再上前,张三丰却罢了手,用手指头认真地抠了抠脚板,叫道:“小子,你先等会儿,刚才不小心踩了鸟屎,真是晦气!”

    这张三丰丝毫不忌讳这污秽之物,直接用手擦了鸟屎,而后在雪上搓了搓,又在衣服上揉了揉。

    秦明看得有些傻眼了,心想坊间传言张三丰的行为举止有些邋遢不修边幅,把他的形象说得跟乞丐一样,起初他还不信,心想一代宗师怎么可能这个样子,现在看来世人根本就没有诬赖他,果真是如此啊!他不由得一脸嫌弃道:“鸟屎在脚底你拿手去抠,大真人,旁边都有树枝的嘛,你不嫌脏啊!”

    张三丰道:“鸟吃虫与草,可比人还干净些,何来肮脏一说?”

    秦明更加不解道:“那你就让它留在脚底啊,还抠什么抠?”

    张三丰又道:“这是乌鸦的鸟粪,我最讨厌的便是乌鸦这种鸟,所以只是觉得晦气!并不觉得有什么脏的。”他抹干净了脚底,见秦明还是一副虎视眈眈不肯放弃的模样,不禁笑了下,指了指这人道:“算了,不打了,你能破得了张宇初的御衣术,还是大大超出我的预料,还算不错!不过……”

    “不过什么?”秦明握着藏锋有些不爽快道。

    张三丰道:“不过,你路子太野,终究难成什么正道,也是可惜!”

    秦明更不服气了,脱口而出道:“你这是狗眼……啊,不是……”他觉得这话对这一个祖师爷级别的张三丰来说着实有些大不敬,赶忙改口道:“你这是小看人了啊!”

    张三丰哼了一声道:“小看人?我都活了多少岁了,我这双眼睛多尖哪!当初我看朱元璋那样子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你看看他后来杀了多少人,后来我又看那个朱允炆就是个短命的鬼,你看看屁股没坐热就被他叔叔赶下台了,可悲啊!再后来我一看朱棣那样子,跟他老爹如出一辙,也是个杀人如杀鸡的,现在又出了个朱高煦,他们朱家就不该当什么皇帝,应该去当屠夫,杀猪!所以啊,我就不想看到他们朱家的人,你看看老道我看人多准!说小看你,我看我是高看你了!完完全全的野路子!”

    这张三丰噼里啪啦地把朱元璋一家三代都骂了个遍,甚至也不顾忌什么皇帝的名讳,当真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只不过骂了一阵,他怒火渐消,也忍不住赞许道:“不过,你天分不错,就凭你这资质,比我武当山现在的弟子都要强!”

    他抬头望了望被大雪覆盖的武当山,这山峰现在黑白一片,还有阴云遮盖,完全看不出有什么藏龙卧虎之相,他似有些感慨道:“不仅是武当派,想我正道已经许久未出现什么出色的人物了,非我世间没有良才,而是如今天下之人皆以权贵为尊,人人向往金钱名利,哪有人潜下心来修什么道,练什么功,这道终究是越来越没落,委实可惜啊!”

    秦明不知道这人为何就这般感慨,但他见对方严肃了起来,自己也不好再嬉皮笑脸,于是顺势劝道:“这不是还有你老人家嘛,皇上现在要祭祀天地,特地邀请你老人家下山主持盛典,你若能去,势必让天下修道之人为之振奋,皇上一高兴,给你们武当山大修道观,大拨银两,武当派门派一兴,修道的人多了,这道教可不就盛兴了吗?”

    张三丰冷笑一声道:“若是广修道观,广纳弟子,那盛兴的只是道教,却不是道,我等修道之人若只为门派,眼界岂不是太小了?须知,道法源自朗朗乾坤,源自开朗天地,更源自万象自然,道既从此中来,自该归还此中去,我活了一百六十多岁,早已看透世间之理,我若还下山为朝廷做事,天下人便要说连我张三丰都屈服于了权贵,试问从今往后,世间修道之人还有谁不向往帝王的恩宠?还有谁愿意心甘情愿枯坐悟道?这世间的道究竟成了帝王的道,还是我自己的道?!”

    张三丰的一连串发问,叫秦明哑然当场,以他现在对道的领悟,自然是不可能回答得了张三丰的三个问题,他心中没有答案,回答不出,但眼见这人心忧天下,体内自有风骨,不由得对这邋遢老道士的敬意加重了几分,甚至觉得他那擦了鸟屎的手也不怎么脏了。

    张三丰自觉情绪有些激动了,他哼了哼道:“跟你说这些也是白费口舌,你还年轻,不懂这些事情,今日你虽然假冒我行事,但也算替我救了张宇初那个蠢货,而且我也把你打了,消了我一口恶气,这件事就这般扯平了吧……”

    秦明一脸委屈道:“哪有前辈一见面就这样对晚辈的,这说出去可是要让天下人笑话的!”

    张三丰嘿嘿笑道:“我也是闲来无事,看你资质不错,就想试试你的本事,哪里曾想,你资质虽好,武艺却还早得很,若把练武比作种树,你这还只是破壳而出罢了!不过,你能破了这御衣术,也算不错!嗯……”他突然变了个脸色,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死死地盯着秦明,这古怪的表情瞬间让秦明大觉不安,甚至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老道性格古怪,性如小儿,谁也不知道他下一步想做什么,说不准自己一会儿又要吃什么大苦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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