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卫-第十九章 我偏不学太极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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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我偏不学太极拳

    张三丰咳咳两声道:“这样,你我也算有缘,我看你资质不错,我有一想法,你看我的门人弟子虽然遍布各地,这人数我自己都数不清了,但是偏偏就没有人能把我的太极拳发扬光大,这些人还把我的太极拳变成了什么强身健体的养老拳,真是气煞我也!不如我就把这套太极拳教给你,你好好练练,当我的三宝弟子如何?”

    张三丰想的是自己的太极拳法这般精妙却无人能学会,自己门下的弟子虽然万千,但没有一个能真正领会其中精髓的,眼看自己的精髓就要沦为无人能会的绝学,他心里还是有几分不甘和着急的。这秦明路子虽野,但是资质真是万里挑一的奇才,须知练武之人最爱的是武学宝典,若一生能窥探这宝典一二便了无遗憾;而一代宗师最喜欢的却是可塑之材,试想自己好不容易练了一身卓绝的本领,若是无人传递下去,可不是要湮灭在漫漫的历史长河中,成为一大遗憾?所以,张三丰眼见秦明天资聪慧,性格又不拘一格,与自己颇有几分相似,他真是越看越喜欢。

    张三丰心里的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满想着终于叫他看到了一个如意的璞玉了,不料秦明却十分不识好歹,直截了当回绝道:“我不要学太极拳!”

    张三丰愣了下,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了,想他张三丰是何等崇高的身份?那是旷古烁今的一代武学宗师啊!他秦明又是何等微末的小角色,一个籍籍无名初出茅庐的臭小子而已,他,他居然可以这么不留情面地拒绝自己的授拳心意,而且是当今即将失传的真正太极拳!普天之下,多少习武之人想要学这套几乎是天下无敌的拳法啊,他居然一口回绝!这简直……简直就是不知好歹!不知天高地厚!

    张三丰气得吹胡子瞪眼,差点就要动手再揍这小子一顿,但他爱才心切,一心想要收了这小子,所以强忍着压了压自己的怒气,有些不高兴道:“为什么?!你是觉得我的拳法不厉害嘛!还是刚才的拳没把你打服气了?”

    秦明摇了摇头,如实道:“不是,前辈的太极拳虽然还未完全施展,但晚辈也能看出这拳法的精妙之处,只是晚辈以为太极拳乃是刚柔并济的拳法,若是没有足够的内力光有拳法招式,那也是花拳绣腿毫无意义,我现在内力尚浅,再练个十年二十年只怕也不会有多大的突破,我要超过前辈估计就得活个上百岁,但是前辈是天资异禀,万中无一,所以能活这么长时间,我这个人又好酒好肉,还喜欢赌博刺激,估计是活不到那么大岁数了,那么我再学这太极拳又有什么意义呢?不如……”

    “不如什么?”张三丰双眼又一亮,他以为这下是有转机了。

    “不如你把控制衣服的御衣术教给我!那个有意思!嘿嘿嘿!”

    张三丰噗了一声,他分明觉得自己胸口一闷,这下是真的要被气吐血了!他心中万马齐嘶百般咆哮,大骂道,你个臭小子不学我的太极拳法就算了,居然要学张宇初那蠢货的什么御衣术,他张宇初的御衣术是个什么鬼东西,不过是哗众取宠的花拳绣腿罢了,怎么能与我精妙的太极拳相提并论!这不是活生生地侮辱我张三丰毕生的修为吗?!天底下怎么有你这么眼瞎不会掂量的人!

    张三丰简直气不打一处来,真真切切地让他有再一次动手打人的念头了。但他转念又一想,不可,万万不可!越是这时候越不能失了宗师风度,自己这么气急败坏,这小子见自己形如小儿,更不会学太极拳法了,他强压了一口气,哼了一声道:“不行,这个不能教你!”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这御衣术是张宇初的绝招,不是我自创的,你若要学这招,自己去找张宇初学去,我可不管你了!我能教你的只能是太极拳、太极剑,这一拳一剑要是练成了,即便你现在内力有限,也能以弱胜强,击败一流好手。”张三丰几乎是循循诱导了。

    但秦明还是不为所动,他习武一为制敌,二也是自己兴趣使然,这御衣术明显比太极拳有意思多了,他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这个衣服是怎么控制的,若是自己能明白其中的玄机,以后和傀儡结合起来,那岂不是……哎呀呀,一想到这,秦明就开始抑制不住的兴奋,心想他今天无论如何,坑蒙拐骗也要把这张三丰拿下,他嗯嗯两声,问道:“既然这御衣术是张宇初真人的,那为何前辈会用?”

    张三丰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了,这件事说来可就话长了,还得讲起二人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总不能说张宇初用的时候,自己无意间看到就学会了。秦明转了转眼珠子嘿嘿笑道:“哦,我知道了,我听闻道家门派有别,功法都不轻易传授给外门弟子的,想必张宇初前辈也不会把御衣术教给前辈,那看来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前辈偷学了张宇初真人的御衣术了!呀!没想到啊,没想到!堂堂一代宗师、武当山的祖师爷居然偷学人家正一派晚辈的武功,说起来还真是有些不太好听呢!”

    “放屁!”张三丰登即大怒,也顾不得自己的宗师身份破口大骂道,“我张三丰会偷学他张宇初的武功!他那破功法,还要我去偷学!我都一百多岁了,他才几岁!给我当孙子都嫌他年纪小了!”

    “那你怎么会呢?”秦明不依不饶。

    “我练功已久,世间的武功大抵原理都八九不离十,我看一眼自然就会了,这有何稀奇之处?!”张三丰愤愤道。

    秦明心中暗喜,心想这老道也是性情中人,喜怒完全形于色,这样的人最好欺哄,他摇了摇头道:“以前辈的天资,别人的武功你见了就会,这个理由我是相信的。但话又说回来,这御衣术始终不是你的武学,我听闻江湖门人最重这武功出处,所以才有了门派之别,才有了江湖纷争,而且此事还很关系门派颜面,前辈你想想,一般有些脸面的门主都绝不会学别人的招法,那是怕丢了颜面,而你……前辈却偏偏用人家张宇初的法术来对付我?可不是觉得人家的功法厉害,你才这样做,你这是不告而取,不拜师而偷拳法,啧啧,这就是正儿八经的偷师啊!最关键是你学就学了,还不承认,不承认了还诋毁,把这御衣术说得一无是处,前辈的做法真是……啧啧!”

    张三丰被秦明的一顿歪门邪说说得无力反驳,他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知该怎么解释才能解释得通,其实他一开始用张宇初的御衣术,一来确实是觉得这法术有意思,刚好替张宇初来教训教训他。二来他没想到秦明会猜出他是谁,所以有意隐瞒自己真实的武功,想借别人的功法一试,日后这小子对外说起别人也只以为是正一派的高人,而非他张三丰,却不想现在这事反倒是被秦明拿来反问,搞得他好生尴尬难受,要知道,这天底下可是有一百多年没人敢这么咄咄逼人地质问他!

    “前辈,我想听您怎么解释?”

    “我……罢了罢了!”张三丰张口结舌地想要解释,想了半天却没想出什么好词,他气呼呼地一甩袖子干脆就想走了,这个徒弟他也不要了,秦明如何能让他这么干脆就走了,急忙大叫道:“前辈别走啊!晚辈的话还没说完呢!”

    张三丰头也不回道:“管你说没说完,今日天色将暗,我懒得理你!”

    秦明急忙道:“前辈,你这一走了之可不是又要背上不讲信义的骂名?”

    张三丰更加不快道:“敢问我何来背信弃义?!”

    秦明道:“你先说传我一招武功,现在又不传了,这可不是言而无信?前辈又说了,御衣不是自己的,是张宇初真人的,可是前辈自己又用的这般自如畅快,明显是功法了然于心,偷偷研习许久,此谓欺骗晚辈,心口不一。前辈又说了,修道之人不能持门派之小见,而该持道门之大见,现在前辈连一个小小的武功都分这么清楚,什么你的我的,什么正一派的武当派的,教晚辈一个武功都分这么清楚,可还谈什么大道的统一?前辈还说了……”

    “行了!行了!”张三丰急忙喝止住他,他估摸这辈子活了一百多岁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难缠的人,寻常的江湖人士见了张三丰莫不是低头跪拜,唯恐失了礼节,得罪了他,哪里有像秦明这样的,非但不恭敬有加,还一句一句地步步紧逼,简直是逼得张三丰一张老脸窘迫至极、难堪得不得了,哪有这样不知好歹的年轻人!可是张三丰偏偏不是个走寻常路的高人,若是有人真的三叩五拜来求他,他还未必肯教你武学,但是这人这样逼迫他,他尴尬生气之后,反倒觉得这人还有点意思,须知人活久了最怕什么,最怕的就是百无聊赖,一天天睁开眼闭了眼都不知乐趣在哪里。他活了一百多岁,年轻时的朋友一个个都离他远去,只剩下他孤身一人,再见他的人都把他当活神仙一般对待,丝毫没有平等相待的朋友态度,这样的人际关系又何来有趣和吸引人呢,所以张三丰宁可选择隐居山野,与鸟兽相伴,也不想再入俗世,与这些崇拜他的弟子相处。

    秦明见张三丰陷入沉思,挥了挥手问道:“前辈,前辈,你怎么啦,我还没说完呢!”

    张三丰摆了摆手,定下主意道:“够了!你不必再费口舌了,你不是要御衣术吗?这个我确实不能教你……”

    秦明着急道:“前辈你这又要耍赖啊,这做法与你身份大是不符啊!”

    张三丰也是怕了秦明的嘴巴,急忙制止道:“你听我说完!我虽不能教你,但我可以给你功法,这御衣术并非什么实战技法,而是用内力催动的内功之法,张宇初十七岁时就已经用它名震道门,你天资聪慧,悟性极高,若勤加练习,将来在武功上的成就必然不会低于他,不过……”

    “不过什么?还请前辈指点!”

    “不过这套功法毕竟是张宇初独创,日后若非遇到绝境,你绝对不能施展,如若不然,你这惹下祸端,必然要给张宇初带来麻烦,你听明白没有?”

    秦明想了想,这理确实是如此,当下点头应承道:“这是自然!若非绝境,我秦明也不须施展这等奇功。”

    张三丰也点点头道:“好,那我便把御衣术功法送你!记住,此功法我只是送你,而非教你,所以第一你能领悟多少是你自己的本事,第二你我也没有师徒情分,你更不算我武当山的弟子,听明白了没?”

    秦明郑重道:“晚辈听明白了!晚辈与前辈不过是一面之交罢了,不算师徒!”

    张三丰点了点头,笑道:“若非你不肯学,我倒是觉得你的天资是我太极拳的极好传人,唉,算了,机缘不至,也不可勉强啊!”他说完这话突然舞动袖子,原本被秦明切碎的那件道袍借着风力,纷纷飞舞了起来,张三丰双掌一御,这些碎片快速旋转拼接,更有几道力量在其中纵横,很快这道袍就变得如僧人的百衲衣一样,破破烂烂,但每一条纹路似乎又蕴含着某种联系,看起来颇为奇妙。张三丰道:“御衣术的功法就在这道袍之中,你好好参悟吧!”

    秦明急忙上前接了残破的道袍,他刚一接住这衣服,就觉一阵风涌,他怕这风吹散了道袍,急忙用手护住它,可是就是这么一瞬间,他再一抬头,却见雪地之上已是空空如也,那张三丰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若非这手里的道袍真真切切地存在,秦明真会以为,自己和张三丰的相遇是一场离奇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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