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的一切举动绕不过蔺州府衙。而何祎又是,蔺州府衙得用的捕头,还是蔺州民壮指挥。这就让杨国柱的所有部署,很是轻易的就被孙时泰得到了手中,稍加分析,就能够得出,杨国柱是想利用永镇驿哪里的古驿道,用来进占永镇驿,然后直接奔袭播州腹地,不管是去播州城还是土司府所在的海龙囤,都极为便利,而且不是播州土司所能够承受得住的。
只要一点突破,就会全线震动,所以,必须要打败甚至全歼蔺州这里的前锋营,才能保证播州平安。而且孙时泰这次来到蔺州,就是播州的五姓七家在商议过后,觉得要想以打促和,逼得朝廷和他们议和,就要打疼朝廷,让朝廷觉得平叛得不偿失,不如议和,那样才能让五姓七家得到喘息,度过危机。
而官军这里。重庆府那面,大军云集,想要做文章,恐怕不易,毕竟那里的官军都是川中居多,都是华族人,土人也有,却不占优势,所以即便会有些战果,但是距离打疼朝廷,还是距离太远,那么,就只有蔺州这里了。
原本开战之后,贵州兵力薄弱,属于附属配合,所以,会有属于川中的赤水卫以及泸州卫永宁卫归于贵州都司杨国柱指挥。按照五姓七家的商议,最好是围歼朝廷一卫,在占据一座州城,已经可以达到目的了。所以孙时泰才会来到蔺州。
但是却忽然发现,蔺州这里,居然有着时机可以利用。仓促之间,孙时泰决定,那就选择蔺州。
搞清楚了冠军的大致计划之后,孙时泰离开了蔺州,直接回到播州,安排布置埋伏,针对蔺州拍出的前锋营。
而杨国柱和李廷栋,却是并不知道,他们的计划已经泄露,即便不是极其详细的那种,也足以让他们陷入没顶之灾了。
挑选本地军士相当顺利,这里的官军,大部分都是在本地征召的。土人惯走山道,翻山越岭就是他们生存的基础,没有什么难的。
而在蔺州府衙的民壮中招募向导,也在何祎的暗中支持下,顺利之极,不过许多却是播州在蔺州的潜藏之人而已。
可以说,杨国柱的这次袭击,从一开始,就处于柏周德眼线监视之下,已出发就注定了失败的结局。
从蔺州到永镇驿,原本有着前朝的古驿道相通,但是随着播州土司的强势,和几次和朝廷之间的叛乱争斗。不管是播州还是蔺州,都不想留着这条道路让对方可以轻易的进攻自己,所以双方都在破坏者古驿道。如今的这条道路,别说通过大军了,就是本地人,如果不是特别熟悉的话,也不会知道这里居然还有着一条古驿道呢。
但是,一条驿道,总归是会有人知道熟悉的。毕竟林州的土人,虽然已经依靠种地酿酒为生,但是,狩猎还是有人在做,所以,熟悉古驿道的大都是猎户。而播州最不缺的就是这种人。所以,边看李廷栋带领前锋营,出了蔺州,一路顺利,但是却是在播州向导的带领下,一步步的踏入了早就布置好的陷阱。
为了不惊动官军,以及精明的老国公还有蔺州的杨国柱,所以,这一次,孙时泰提议,直接用上了播州五姓七家招募的那些野苗部族。
和蛮族一样,在播州这里,有着许多苗族部族存在,也分为熟苗和生苗。而所谓的野苗,也就是生苗的播州称呼而已。
他们居住在深山老林当中,使用的是上古的古老苗语,已经和现在外面的苗语有着太大的区别,很少有人能够听懂了。而且他们生活方式原始,以种植和狩猎并重,彪悍勇敢。看起来野性十足,所以,才会被称为野苗或者生苗。
五姓七家长久居住在这里,已经融入了当地土人之中,对于野苗部族,他们也只敢用交换或者雇佣来让野苗为他们服务,在过程中利用野苗对外界的一无所知来谋取暴利,其中,雇佣野苗打仗抢占地盘,加以扩张,就是他们的手段之一。
野苗善攻不善守,在自家的地盘防御作战还行,到了陌生的地域,让他们防守作战,光是语言不通,就要了命了。但是对于布置陷阱以及
半路劫杀,他们是绝对的擅长,而且,抡起翻山越岭如履平地,恐怕播州人还不如他们。
所以说,为了不大规模调动兵力,引起官兵警觉,所以,孙时泰才会建议,使用这些野苗,埋伏歼灭了前锋营之后,顺势攻占蔺州,逼得朝廷和播州讲和。
飞龙铺,是位于蔺州和永镇驿之间的一个小地方。距离永镇驿不过是二十多里而已,这里原本有着极佳住户,也有着干净水源,以永镇驿那里的兵力,加上古驿道的破坏难行,所以,李廷栋和杨国柱选择这里作为袭击永镇驿的出发地。
别以为南方湿润,就不缺水源。使得,这里河流溪水纵横,但是,许多地方的水,是不能喝的,一旦误用之后,轻则跑肚拉稀,重则性命不保,就是当地人,对于水源都是相当谨慎的。所以,费龙普这里,就是有了干净的饮用水源,才有的住户。
早就计算好的时间,李廷栋带领前锋营赶到飞龙铺的时候,正是入夜时分。接到向导的汇报,前面就是飞龙铺,李廷栋命令大军停下,斥候向前,保证飞龙铺的住户一个不漏,都要出于他们的控制之下,免得泄露了前锋营的到来。明天一大早,他们就会直接攻击永镇驿。
三五户土著而已,在精锐的斥候面前,根本没有抵抗的能力。得到斥候的回报,李廷栋才让大军进入飞龙铺。但依旧不得烧火做饭,只是食用携带的干粮以及饮用这里干净的饮水而已。
不用烧开,直接喝就行。这里气候温暖,就是凉水,也都能顾适应。
然后就是全军休息,积蓄体力,准备明天的攻击。
”都安排好了?“
李廷栋站在一户本地土著的家中,询问着进来的前锋营参将。
“全部好了,斥候们为了不惊动永镇驿,没有让他们出发过去,明天提前一个时辰先于大军出发就行。”
“可以,布置好岗哨了?”
“全部双岗,免得有人过来,发现这里的情况。”
“那就好,休息去吧。”
都是老将,越是大战,临近,越是沉着。所有事情做得几乎是滴水不漏,所以,李廷栋满意的说道。
但是,李廷栋却不知道,已经泄露了的计划,再怎么滴水不露,那也是注定会遭遇失败的。
参将走后,他回到住处,拿起属于他的干粮饭团,开始进食,旁边放着他的随从,用水葫芦给他打回来的这里干净泉水。
饭团是有泸州产的白米,蒸煮过后,团在一起,加入了盐巴碎末和一些蔬菜,如今的气候,两三天不会坏的。用干净的抹布包裹,随身携带,需要的时候,直接啃就是了。一个人,不过是两三个就能扛过一顿饭。加上清甜的山泉水,李廷栋吃的极为满意。
但就在他放下水葫芦的时候,他的随从着急慌忙的跑进来,正好看到他喝水以后的动作,急忙喊到。
"大人,水中有毒,喝不得。“
这一声喊,吓得李廷栋急忙站起来,焦急的问道。
"怎么回事?“
飞龙铺虽然有着水源,也不过是一眼水量不大的山泉而已,三千人同时喝水?怎么都是办不到的。而且,山道行军,迤逦老远,根本不会同时到达。所以,喝水的时间也是有前有后,轮流进行的。
这会已经有着最早喝水的军士有着中毒的迹象了。相当的猛烈,一感到腹中疼痛,马上就会上吐下泻,别说行动了,就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随军而来的军中医者,也是当地蔺州人,一看这个架势,就直接断定,是野苗的毒药。而且是故意下在水中的。
所以,有人赶紧禀报到李廷栋这里。随从进来的时候,他刚刚河虾一口泉水,还是有毒的。
李廷栋听到随从的禀报,已经感觉到腹中隐隐作痛了,但是,他担心的还不是这个,而是,既然有人下毒,那就表明这次袭击恐怕已经被播州发觉,才会在这里布下陷阱,等候他们的。三千人啊,前锋营的军士的命,就在他的手中。
可现在是夜里,山道难行,是撤还是守?
他还没有想明白该怎么做,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阵的呼和之声。随之而来的,居然是从飞龙铺这里,官军休息地方燃起的大火。
“不但野苗来了,军中居然有着内奸?”
李廷栋疼的汗都下来,但是局势已就让他心惊。
“固守飞龙铺,天明以后,再说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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