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在我眼中从来都是仙人,为什么会继承魔星的元神,拥有魔星的力量?叫他以后可怎么办?”倾歌闷头趴在坑沿,心中的痛沉得难以形容,他继承了魔星的力量,接下来的他将要面对什么?
“不用太担心,自有人为他解决这个大难题,他依旧可以成仙成神。”
“谁有这样通天的本事?”
“现在你不用知道。”
“那他的力量从谁的身上继承,他的父母?”倾歌感觉快要窒息了,像是掉进了一张巨大的网,不管他们再怎样挣扎,仍然逃不过命运的轮回。
“应该是他的母亲。”
倾歌听明白了,“这么说他的母亲才是魔星的转世之体?然后他母亲生了他,他无形中继承了魔星的元神,所以她的母亲后来成了凡人之躯,才会有邪灵入侵的事情?”再后来,就是楚天元的母亲因为被邪灵附身而找到言家,言家以驱除邪灵为生,不想因为楚天元母亲的事,遭遇邪灵报复,酿成言家满门厄运……
树王却说:“你说错了一点,即便魔星的转世之体失去了魔星潜藏在她体内的元神,也不会遭到邪灵入侵,邪灵对魔星的转世,自当保持起码的敬畏。”
倾歌猛一抬头,怔怔问到:“所以师父口中的母亲,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怎么做才能克制他,帮他渡过这一劫。”倾歌目光坚定,他守护至今的楚天元,纵然一死,她也不能看着他步入深渊,既然天界的推算被完全打破,楚天元身上便不再有所谓的“天命”,她的身上也不存在禁制,剩下的目标,自然明朗了起来,面前黑暗重重,而她偏偏在这层层的黑暗之中看到了光明。
树王停顿了片刻,“有一个办法,或许能试试。既然力量是由继承得来,不如……”树王大概觉得,跟一个女孩子说到下面的话有些不妥,因此在她的催促下,他踌躇了会儿才勉强续说,“不如你也尝试一下用继承的办法,消除他体内的邪恶力量,毕竟若没有契机,这股力量不易复活。”
“继承,让他的孩子继承?”倾歌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我和他生孩子……”响出声音后她才发现自已一时失控,竟忘了要用意念和树王交流,忙不迭捂上不安份的嘴巴,后怕地心跳大作。
禁地,温泉,正满面惬意的楚天元凤目微启,在水雾笼的罩下,俊逸出尘的模样显出几丝迷离,遮不住的,是他那深沉而睿智的眼神。
他反手浮过水面,甚是悠闲,不管有人知道了什么,想做什么,似乎天塌下来也无关紧要……
坑,正好够倾歌蹲实。
树王正声说到:“这是唯一一个用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收获的办法。”
“亏你想的出来,牺牲我给楚天元生孩子,这还叫最小的代价……”倾歌不满地发牢骚,不过后来她的情绪突转,高亢地问到:“是不是生男生女都能继承魔星元神?万一是个女孩呢?万一怀不上怎么办?万一楚天元他不愿意生怎么办?”
树王的内心此刻是崩溃的,“是男是女不重要,他不愿意生你就想办法让他生,怀不上你就想办法怀,直到怀上为止……”
“万一他知道我的动机是生孩子,一气之下杀了我呢?”
“他随时可能一气之下杀了你。”树王免费给她补了一刀,“你所面临的,是一个随时会毁灭奇灵山的魔鬼,你能做的,一是叫他魂飞魄散永不超生,二是我刚才所说,一切你自已看着办,没人能帮你,也没人能帮得上你。”
上奇灵山将近三年时间,这三年里她最大的目标就是拿下楚天元,尽管伤过痛过她从不后悔,从未放下初心。今天,楚天元受魔星力量的操控,关乎奇灵山的存亡,她小小的儿女情长,又被打上了拯救天下的重责大任,她更加笃定。“反正无路可走了,拼一回吧,这次我不成功便成仁,为了我的师兄们,为了人间大地,我舍身成仁死而无憾!”
至于从前为了能更好地占美男便宜恶补小人书内容的事,厚脸皮求侍寝的事,无数次蹭美男怀抱未果的事……这些种种,身负拯救天下大任的倾歌自动忽略不计,有出师之名就是任性。
魔星力量现世天界已有预知,此时天界人心惶惶,纷纷提议天帝下法旨处理此事,是保是留,保要如何保,留在如何留,在极短的时间内天界分成两个对立方,一方主张杀了楚天元一劳永逸,另一方反驳,认为下旨诛杀会引来楚天元的疯狂反扑,因为在目前而言天上人间没有人可与楚天元抗衡,后果不堪设想,最好的办法是暂留,等找到炽天真正的转世之身再从长计议。
楚天元在温泉净了清,换了身洁白的衣衫,束起乌发,眼中未见丝毫杀气,看起来依旧是从前的楚天元,高傲清冷,却又说不出的温和。
当楚天元返回倾歌仍立在坑中,见他回来她神情一慌,立马摆出了一张无辜的脸,希望能顺好他的逆鳞,不要让他有机会发作。
他漠然看去,淡淡说到:“出来吧。”
倾歌有一瞬间的错觉,眼前的楚天元是如此静好,不见星点邪气,正如以往他傲世群雄的模样,仿佛不久前他被邪恶控制、扬言要灭奇灵山杀众弟子的事都是一场假象……目空一切,绝世无双的楚天元,命运怎么舍得让他继承魔星的力量,承受魔星的记忆与罪恶?
“方才我说的话,你没听见?”楚天元再次开口,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是是。”倾歌赶忙收回神志,笑脸盈人,应着声爬出了土坑,走到他一丈远的地方停下,狗腿地说到,“您还想去哪儿走动,弟子负责带路。”
他将视线自她脸上轻轻滑过,暗笑在心,语气中多了几分戏谑,“不用跟我拖延时间,我杀或不杀并不是你能左右的,仅仅觉得杀他们没有意义罢了。”
“那您的意义是?”
“比如,”楚天元的眼中浮过一抹狠色,“称霸人间,杀上天界。”
就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泼下,他的话落,倾歌浑身上下紧跟着一凉,他的野心之大令人咋舌,同时更是深感自己肩上的责任之重。
“天界众神神通广大,杀上天界不是自投罗网么?”她说。
“我杀上天界,是天帝天后最忌惮的一件事。”楚天元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皮下的倾歌,肆无忌惮地勾唇而笑,“我也在想,杀光了所有敌对者,若我有朝一日打上天界,没有人欣赏岂非寂寞?不如你就老实些留在我身边,做个见证吧。”
他的言下之意,是并不会杀她?倾歌权当是了,为了她和师兄们能活命,她是非不分地应承着:“您说的对,对手都杀了,等你打进天界的时候,添不了他们的堵岂不是可惜?叫他们眼睁睁看着又无能为力,活活气死他们才好。”
楚天元无视她的示好,“你用你的人性和尊严,赌那两百人的性命,我以为龙兽转世的你,尊严有多值钱,现在我后悔了……”
“别别!”倾歌吓得绿了脸色,忙说:“你刚才才说杀他们没有意义,你不能出尔反尔,一会杀一会放……”
“我后悔了,不行么?”楚天元挑眉,眼角露出一丝玩味。
“只要你饶他们不死,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任何事?包括为我杀生,为我颠覆天下?”楚天元毫无预兆地闪身出手,紧紧卡住她的脖间,“前世的你为了天下粉身碎骨,今世,我偏要叫你做我的第一柄利剑,叫你与天下为敌,堕落地万劫不复。”
倾歌气息阻滞,憋得满脸通红,心里那些卑微的幻想在他的一言一行下被击碎:他真的不再是楚天元了,而是一个被邪恶力量控制的工具,她不能奢求他对任何人心情恻隐,包括他的徒弟,和他一心想要拯救的人间。
为了师兄们,她还有第二个选择么?
她艰难地咬出了几个字:“你到底,想怎样?”
楚天元邪魅一笑,“我打开防护墙,以地王印为饵让那几位掌门进来,然后,你知道怎么做。”
五位掌门在奇灵山外围观是倾歌可以想象的事,在诸位掌门当中,尤其是风乘子对地王印最为执着,但他们贪生怕死,若非以地王印为饵,他们或许并不会踏足山中。楚天元的思维被魔星的记忆左右,他对六界的仇恨极重,定要拿五位掌门下手,掀起血雨腥风,致使天下大乱。
凌墨一路疾追,那团火球明明触手可及却难以捕获,在他的身体穿破第六重天际时,突然漫天金色,他被吞没在这片金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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