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以驻湘直军,疲师久戍,屡次吁请撤防,当经电饬撤回直省,以示体恤。乃该军行抵豫境,逗留多日,并自行散驻各处,实属异常荒谬。吴佩孚统辖军队,具有责成,似此措置乖方,殊难辞咎,着即开去第三师师长署职,并褫夺陆军中将原官,暨所得勋位勋章,交陆军部依法惩办。其第三师原系中央直辖军队,应由部接收,切实整顿。曹锟督率无方,应褫职留任,以观后效。军人以服从为天职,中央所以指挥将帅者,即将帅所以控制戎行。近年纲纪不张,各军事长官,往往遇事辄托便宜,以致军习日漓,规律因之颓弛。嗣后各路军队,务当恪遵中央命令,切实奉行,不得再有违玩,着陆军部通令遵照。此令。
大家想想,曹锟和吴佩孚能接受这命令么?于是由曹锟出面,联合张作霖、李纯、王占元和陈光远等人一起发了一封电报,详细列举了段祺瑞和徐树铮的罪状。内容为:
自安福部结党营私,把持政柄,挟其国会多数之势力,左右政局,而阴谋作用,辄与民意相反,实为祸国之媒,濅成舆论之敌。其尤影响国事者,政争所及,牵动阁潮,以致中枢更迭不定,庶政未由进行。甚至党派之后,武力为援,政治中心,益形杌陧。试察其行动之机,则发纵而指使者,多系徐树铮等主持,恣睢专横,事实昭然。元首明烛破奸,于是下令开去徐树铮筹边使之职,解其兵权,筹纾党祸,并因靳揆辞职,提出周少朴氏,即周树模,徐欲用周代靳,已送咨文至众议院,未得议员同意。
方期从容组阁,以文治之精神,奠邦基于永固。讵倏传惊耗,变出非常,合肥方面,以段芝贵为总司令,派边防军,直趋保定,宣言与直军宣战,并计定攻苏攻鄂,攻豫攻赣,强迫元首,下令讨伐。近日元首已被其监视,举动均失其自由,假借弄权,惟出自一二奸人之手。此时政本已摇,发号施令,无非倒行逆施之举,似此专横谬妄,实为全国之公敌。夫元首有任免官吏之权,乃因免一徐树铮,彼竟敢遽行反抗,诉诸武力。
以直军而论,自湘南久戍,奉准撤防,无非藉资休整,备国家御侮之用,既无轨外之行动,有何讨伐之可言?讵合肥欲施其一网打尽之计,是以有触即发,为徐树铮之故,为安福部之故,乃不惜包围元首,直接与曹锟等宣战,总施攻击。锟等素以和平为职志,对此衅起萧墙,无术挽救,迫不得已,惟有秣马厉兵,共伸义愤。纾元首之坐困,拯大局于濒危。扫彼妖氛,以靖国难。特此电闻。
电报发布以后,全国都沸腾了。张作霖回到奉天以后,立即派遣军队进入山海关,同时也发布了一封电报:
作霖奉令入都,冒暑远征,冀作调人,乃我屡重涕而道,人偏充耳勿闻。现闻京畿重地,将作战场,根本动摇,国何由立?且京奉铁路关系条约,若有疏虞,定生枝节。用是派兵入关,扶危定乱。如有与我一致,愿即引为同袍,否则视为公敌。
这封电报只写了张作霖一个人的名字,和之前联名发布的电报有点不一样,内容中没有指明要讨伐段祺瑞。这就是张作霖的聪明之处,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曹锟听到奉军进入关内的消息,知道张作霖来支援他了,所以亲自来到天津,当场举行了宣誓仪式,并委派吴佩孚为总司令,把军队命名为讨贼军,在天津设立了大本营,司令部设在高碑店,准备对付段祺瑞的军队。段祺瑞的军队分为四个军队,第一队的统领为刘询,第二队的统领为曲同丰,第三队的统领为陈文运,第四队的统领为魏宗瀚,全部归总司令段芝贵调度,徐树铮为总参谋长。七月十四日,双方军队的距离差不多只有几里了,眼看就要发生战火,总统府这才发出了通知令:
民国肇造,于兹九年,兵祸侵寻,小民苦于锋镝,流离琐尾,百业凋残,群情皇皇,几有儳焉不可终日之势。本大总统就任之始,有鉴于世界大势,力主和平,比岁以来,兵戈暂戢,工贾商旅,差得一息之安,犹以统一未即观成,生业不能全复。今岁江浙诸省,水潦为灾,近畿一带,雨泽稀少,粮食腾踊,讹言明兴,眷言民艰,忧心如捣。乃各路军队,近因种种误会,致有移调情事,兵车所至,村里惊心,饥馑之余,何堪师旅?本大总统德薄能鲜,膺国民付托之重,惟知爱护国家,保护人民,对于各统兵将帅,皆视若子弟,倚若腹心,不能不剀切申诫。自此次明令之后,所有各路军队,均应恪遵命令,一律退驻原防,戮力同心,共维大局,以副本大总统保惠黎元之至意。此令。
各个军阀之间这时已经势不两立,谁还管大总统的命令啊?总统要求他们撤退,他们却立马开战了。边防军的第一师第一团和第十三师第一营气势汹汹地直逼直系军队的第十二团第二营,直系军队也不愿意退步,于是就打起来了。双方正打得激烈的时候,直系军队忽然撤退了,总司令段芝贵急于求胜,于是下令乘胜追击,让军队全力进军不准耽误。段芝贵号称“能军”,理应知道诱敌的计谋。
谁知道直系军队退到第一防线以后都躲进战壕不动了,等到边防军的子弹都打空的时候,直系军队趁机对边防军展开了反击。边防军招架不住,纷纷四下逃窜。总司令段芝贵为了保命,早就逃跑了。西北军第二混成旅以及边防第三师步兵第二团分张庄、蔡村、皇后店三路进攻驻扎在杨村的直系军队,经过一番战斗以后,三路军队都被直系军队打败了。于是段芝贵向段祺瑞发出报告,说是被直系军队袭击,所以受到一点小失败。段祺瑞想要鼓励他们继续作战,特意命令秘书草拟了一份文件通告中外:
曹锟、吴佩孚、曹锳等,目无政府,兵胁元首,围困京畿,别有阴谋。本上将军业于本月八日,据实揭劾,请令拿办,罪恶确凿,诚属死有余辜。九月奉大总统令,曹锟褫职留任,以观后效,吴佩孚褫职夺官,交部拿办。
令下之后,院部又迭电促其撤兵,在政府法外施仁,宽予优容,曹锟等应如何洗心悔罪,自赎末路。不意令电煌煌,该曹锟等不惟置若罔闻,且更分头派兵北进,不遗余力。京汉一路,已过涿县,京奉一路,已过杨村,逼窥张庄。更于两路之间,作捣虚之计,猛越固安,乘夜渡河,暗袭我军,是其直犯京师,震惊畿内,已难姑容,而私勾张勋出京,重谋复辟,悖逆尤不可赦。京师为根本重地,使馆林立,外商侨民,各国毕届,稍有惊扰,动至开罪邻邦,危害国本,何可胜言?更复分派多兵,突入山东境地,竟占黄河岸南之李家庙,严修备战,拆桥毁路,阻绝交通,人心惶惶,有岌焉将坠之惧。
本上将军束发从戎,与国同其休戚,为国家统兵大员,义难坐视,今经明呈大总统,先尽京汉附近各师旅,编为定国军,由祺瑞躬亲统率,护卫京师,分路进剿,以安政府而保邦交,锄奸凶而定国是。歼魁释后,罪止曹锟、吴佩孚、曹锳三人,其余概不株连,其中素为祺瑞旧部者,自不至为彼驱役,即彼部属,但能明顺逆,识邪正,自拔来归,即行录用。其擒斩曹锟等,献至军前者,立予重赏。各地将帅,爱国家,重风义,遘此急难,必有屦及剑及、兴起不遑者,祺瑞愿从其后,为国家除奸慝,即为民生保安康,是所至盼。为此檄闻。
当天,曹锟也给各省发了电报,说明了发起战争的原因:
边防军称兵近畿,扰害商民,近仍进行不已,以众大之兵力,占据涿州、固安、涞水等处,于寒删两日,诗韵有十三寒,十五删两韵,电码即借作十三日十五日之省文。向高碑店方面分路进攻,东路则占据梁庄、北极庙一带,向杨村攻击,炮火猛烈,枪弹如雨。敝军力为防御,未及还攻,而彼竟愈逼愈紧,实为有意开衅,事实如此,曲直自在。惟有激厉将士,严阵以待,固我防圉而卫民生。特电奉闻,诸惟察照。
交战双方各执一词也是很常见的,人们的心中当然会有公正的评论。战争越来越激烈,徐树铮认为曹锟没什么能力,而吴佩孚虽然懂得战术,但是作为书生肯定不能打持久战,所以一再发起进攻。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军队连吃了几次败仗,徐树铮恼羞成怒,将高碑店这边的战场交给段芝贵指挥,自己亲自赶到杨村指挥三路军队进攻曹锟带领的军队,在暗地里还发电报到湖北、河南、山东等省,密谋同党发起战争。
湖南督军吴光新本来就是段派的人,继任了张敬尧的职位以后,还兼任着长江上游总司令的职位。因为岳州、长沙被南方军队占据着,他没有办法只能暂住在湖北。虽然中央一直想要查办张敬尧,但是张敬尧一直没去北京,始终居住在湖北。吴光新接到徐树铮的秘密电报以后,就和张敬尧会面商议,想要谋取湖北来帮助徐树铮攻打直系军队。而驻守在河南信阳县的是吴光新原先的部下赵云龙,正好可以让他攻下河南。于是吴光新就发了一封秘密电报给赵云龙,跟他约好攻取的具体时间。
湖北督军王占元和曹锟、吴佩孚是同系的,所以一直非常忌讳吴光新,常常派人调查他,直、皖战争爆发以后,王占元对吴光新侦查得更加严密了,所以吴光新的这些行动都被王占元知道了,于是王占元以请吴光新吃饭为理由,用请帖将吴光新请了过来。
吴光新没料到他的密谋已经被王占元知道了,并且受邀请不赴宴是官场上的一个忌讳,也容易使王占元怀疑自己,所以他就高高兴兴地去参加宴会了。在宴会上,两人说说笑笑喝了一个多小时的酒,已经稍微有点醉意,王占元突然问吴光新,最近的战事到底谁对谁错?吴光新吃了一惊,勉强回答道:“现在的时局太危急,已经不堪忍受战争。”
王占元捋着胡须微笑着说:“原来你也讨厌听到战争的消息啊?如果讨厌战争就在我这儿住上几天,免得被战事打扰。”说着就站起来走到外面,叫了几个士兵将吴光新赶到了一间密室里,将他软禁了起来。吴光新势单力薄,只能任凭王占元处置。王占元将吴光新软禁以后,又派出更多的军队收复吴光新的部队。吴光新的军队听到风声以后,连夜发动战争,后来被王占元的军队打败解散。张敬尧比较狡猾,早就逃出了湖北。王占元将这一切用电报告诉了曹锟和吴佩孚,他们都感到十分欣慰。后来,广东军政府也发出了声讨段祺瑞的电报,电报中写着:
国贼段祺瑞者,三玷揆席,两逐元首,举外债六亿万,鱼烂诸华,募私军五师团,虎视朝左,更复昵嬖徐树铮,排逐异己,啸聚安福部,劫持政权。军事协定,为国民所疾首,而坚执无期延长;青岛问题,宜盟会之公评,而主张直接交涉;国会可去,总统可去,而挑衅煽乱之徐树铮,必不可去;人民生命财产,可以牺牲,国家主权,森林矿产,可以牺牲,而彼辈引外残内之政会,必不可以牺牲。凶残如朱温、董卓,而兼鬻国肥私,媚外如秦桧、李完用,而更拥兵好乱。综其罪恶,罄竹难书。古人权奸,殆无其极。军府恭承民意,奋师南服,致讨于毁法卖国之段祺瑞,及其党徒,亦已三稔于兹,不渝此志。徒以世界弭兵,内争宜戢,周旋坛坫,冀遂澄清。而段祺瑞狼心不化,鹰瞵犹存,嗾使其心腹王揖唐者,把持和局,固护私权,揖盗谈廉,言之可丑。始终峻拒,宁有他哉?乱源不清,若和奚裨。
吴师长佩孚,久驻南中,洞见症结,痛心国难,慷慨撤防。直奉诸军,为民请命,仗义执言,足见为国锄奸,南北初无二致也。乃段祺瑞怙恶饰过,奖煽奸回,盘踞北都,首构兵衅,以对南黩武之政策,戕其同袍,以不许对内之边军,痛毒畿辅。天命不足畏,人言不足恤,但知异己即噬,不惜举国为仇,故曩诿为南北之争者,实未彻中边之论也。道路传言,佥谓该军有某国将校,阴为之助,某氏顾问,列席指挥,友邦亲善,知必讏言,揣理度情,当不如是。然而敬瑭犹在,终覆唐室,庆父不除,莫平鲁难。今者直省诸军,声罪致讨,大义凛然,为国家振纲纪,为民族争人格,挥戈北指,薄海风从。军府频年讨贼,未集全勋,及时鹰扬,义无反顾,是用奖率三军,与爱国将士,无间南北,并力一向,诛讨元凶。其有附逆兵徒,但知自拔,咸与维新。若更徘徊,必贻后悔。维我有众,壹乃心力。除恶务尽,共建厥勋。褫奸雄之魄,毋或后时,抉郿邬之藏,相偕饮至。昭告遐迩,盍兴乎来!
看这封电报,应该是岑春煊的主意。曹锟、吴佩孚接到电报以后非常高兴,将电报内容告诉众将士,军队的将士们士气大振,积极应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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