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爱你这城-有没有那么一刻,你心疼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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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乖乖点点头,说了一个条件:“可是你不能让蒲苇住你家里,让她住别的地方去。你想想,如果我和别的男孩子住在一个房子里,你会同意吗?”

    “如果他对你好,我想我会同意的。”他说完这句话,就激怒了她。

    她板着脸,双手抱在怀里,执拗地坐着不下车,说:“不许你这么说,显得你对我很不在乎,你要在乎我,紧张我,才对不是吗!好吧,你一定要说我又像在南京时那样蛮不讲理气焰嚣张了,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害怕最不想听到的就是,你平静真诚的说着让我和别的男孩在一起的话,我就办不到!”

    “好了,别生气了,小绿叶,再生气叶儿就要黄了,你看你的脸色,提前进入黄脸婆状态。快去上课吧,我会抽时间给你打电话。”方卓昂温和的语气来哄着她。

    这小家伙,脾气上来了,就像一只小母牛,两只犄角恨不得冲你刺过来,把你顶上天才好。

    “那好吧,我去上课了。”她依依不舍打开车门,下车,站在一旁目送他,似乎生怕他这一离开,下一次见面他又要改变了主意。她不放心,跑到车边,对他说:“你不可以再改变,我不许你犹豫什么,我都不担心未来,你更不要担心,我在这里等你。”

    他坐在车里,朝她默许微笑。

    苏绿望着他的车驶远,身后是艾细细尖锐的呼唤声。

    “苏绿,快迟到了!”

    “噢,来了!”苏绿应答一声,这才转身瞧见艾细细。

    “啊——艾细细,你的头发怎么变成这样子了!”苏绿几乎是在看到艾细细的那一刹那发出的惊呼。

    “怎么,不好看吗,我觉得挺好看的呀。”艾细细一脸沉醉的笑容。

    艾细细原来柔顺黑亮的长发变成金黄色的大波浪,与艾细细萝莉的小脸蛋有着不协调的搭配。

    “丑死了,你去做头发怎么都不让我陪你,被忽悠了吧,做了一个金毛狮王的发型,我要送你一副蓝色美瞳,好实现你金发碧眼的美梦。”苏绿说着,拉着艾细细的手往教学楼走。

    “哪有啊,我自己去逛街,路过造型店,进去是准备洗头的,结果碰到了一个好帅好帅的发型师,我就忍不住多说了几句话。他听说我是A大的,就让我要改变自己,说这样会更上镜。他亲自给我设计的时尚发型哎,你不要这么一口否定好不好。”艾细细为自己的发型打抱不平。

    苏绿摇摇头说:“你是被帅哥型男迷晕了,我还是喜欢你原来又直又长的黑发,瞧起来又乖又清纯。不过你都成这样了,我也只能说勉强凑合看吧。”

    “昨晚我们班的时尚教主都说很好看啊。”

    “谁是时尚教主?一夜不见,怎么多了个教主!”

    “张恩让啊?目前看,她是引领我们班最时尚的前沿。”艾细细一本正经道。

    苏绿不屑:“拜托,她怎么没染金黄色,你难道不知道有一种女生,她若看到别的女生穿的很丑或者发型很丑,她就会反赞真好看、真时尚,其实她心里想的是真是丑死了!”

    “苏绿,你是不是嫉妒张恩让,你心里阴暗了。昨晚她洗澡,我不小心看到了,那身材,原来胸不是垫的啊,确实是胸大腿长,我是女人看了都要流口水。听说她都开始接广告了,啧啧,之前是我小瞧她了,人家确实有资本,不像你我,干干瘪瘪的A杯。”艾细细自嘲地说。

    “你是怎么了,之前说她不好的是你,我就离开你一晚上,你就叛变,站在她立场上了呀,赶紧老实交待,她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被收拢人心。”她揪着艾细细的耳朵问。

    “疼……我投降,我坦白不行吗?你不在寝室,我好无聊,是她主动找我说话的啊,问我借化妆镜,我随口说说她的香水很好闻,她就送我两瓶哎,限量版……”艾细细果真被收买了。

    “我晕,你真没立场,两瓶香水就能让你从蔑视她变成赞美她,你真是个小人!哼,其实我也不想说八卦的,反正我和她一句话也没说过,之前对她没什么感觉,就是有点似曾相识,你信吗,有的人让你一见如故,有的人你是一见如敌。”苏绿想起张恩让在操场上主动和方卓昂搭讪,她就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她还算沉住气,假装没有看见,继续喂猫,不过现在想想仍是一团怒火。

    天啊,苏绿,你吃醋已经吃到这种地步了,和他说句话的你都立刻大排斥,难道是要方卓昂自此以后都与美女绝缘么。

    “我以后只和你亲密,好了吧。待会表演课,有小比赛啊,我演俄罗斯公主,你演波斯王子好不好。”艾细细问。

    “看你的表现吧。”苏绿故作深沉。

    苏绿在表演上的天赋似乎是与生俱来的,不管是什么角色,她只需要短暂的时间,就可以走入角色中,入戏,并很好的带入自己想象和发挥,使这个角色比原先剧本模式更鲜活和真实。

    表演过后,艾细细说当她饰演俄罗斯公主,目光对上苏绿饰演的波斯王子的眼神时,那一刻,她真的差点就要爱上了这个女扮男装的波斯王子。

    反串表演,她们俩的表演迎得了第一名的成绩。

    张恩让扮演的美人鱼公主,排名第二。

    “苏绿,你的眼神好深情,深邃的眸子,我觉得任何男人都会爱上你的眼睛。”艾细细花痴般说。

    “嗯,我的眼睛很梁朝伟的,以后请叫我女版梁朝伟。”苏绿淡定。

    不远处站立的张恩让,眼里是轻蔑不屑的光。

    晚上艾细细拉着苏绿去那家发型店做头发,说造型师高迅长得是有多么多么的英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风流倜傥。

    到了那家店,终于见到了其貌不扬,瘦弱干巴的高迅,正挥舞着理发剪子夸赞一名五十多岁在烫头发的大妈,怎么保养得靓丽,气质非凡。

    大妈很应景地捏了捏高迅的大腿说:“哎哟,小嘴真甜,再给我来份护理套装,会员卡充三千。”

    苏绿抑制住自己想要作呕的内心,极富有同情心地望了望艾细细,女大不中留了,艾细细你的审美眼光什么时候登峰造极到了五十岁大妈才有的水准。

    这个高迅到底哪点英俊了,瘦得大腿还没艾细细小腿粗,声音略娘,发型古怪,身子单薄,穿着银灰色的最小码西装,说话带着发音不准的洋气港台腔。

    “高迅,我带我好朋友来做头发了,你给我做的很漂亮,她也慕名而来了。”艾细细拉了拉苏绿的手,兴奋地说。

    “好的,你先和你朋友坐一会儿,我这边有客人,你要等一下。”高迅用惯例的好态度说。

    苏绿和艾细细坐下,她掐了掐艾细细的手背,说:“我什么时候说要做头发了,我是被你强制拖来的,我不要做,你要做你自己做。我老大知道我染发,他一不高兴,会修理我的,你知道,他管我管得很严,我很有家教的。”苏绿自豪地说,一想到方卓昂,就变得很温顺。

    他喜欢女孩子长发,黑色,自然,她每次洗头,都会再用茶树精油和橄榄油混合在洗发水里,这样头发干了后,发丝间会有很清新的气息。

    “你就知道听你老大的话,也不知道前卫和时尚,你看张恩让,发型百变,那样才能有广告拍。”

    “如果把头发烫的爆炸状,染的五颜六色就叫时尚,那我宁可土啦吧唧。”

    “那我怎么办,我都说了你要做头发的,他都听到了,我不能说话不算话,我还想着乘机要到他的电话号码。”艾细细再次花痴,清秀的脸上泛起了羞涩的红润。

    “不是有名片吗?”苏绿快受不了了这蠢钝的姑娘。

    “我想找他要电话号码啦,名片上是店里的电话,没有他私人的手机号码,你以为大发型师的电话号码都是那么容易弄到的吗?你家老大的名片,不也没有印私人手机号码吗。”艾细细瞄了一眼高迅,悄悄地按下手机上的拍照键。

    哼,这个发型师能和我的卓昂爸爸相提并论吗!

    “你就为了个号码要我糟蹋我的头发吗,我不陪你疯了,我还有事,你自己玩吧,BYE。”苏绿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

    “你真走啊,又去找你老大是吧,我好可怜,算了算了,你去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也拦不住你!”艾细细坏笑。

    “用词不当!你自己长点心啊,早点回去。”苏绿叮嘱。

    一小时之后,方卓昂公寓的门铃响。

    苏绿站在门口,就以一种忽然而来的方式出现在蒲苇及其母亲的面前,她的手里握着一支录音笔,她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她原本打算如果蒲苇和她母亲不在方卓昂这里,那就算了,如果在,她一定要想办法让她们走。

    驱赶一对亲人刚逝去的母女,是一件很不仁义的事情,但苏绿清楚蒲苇的可怜随时都能夺走方卓昂,他太君子,苏绿不能够用善良来成全蒲苇,想到之前蒲苇姿态优雅春风得意坐在方卓昂的沙发上她就很生恶。

    上一次,她故意在卫生间的地上倒了很多洗发水,假借摔倒来嫁祸给蒲苇,她相信方卓昂永远都会认为她是最无辜的。

    演戏嘛,这是她的职业,就是要在方卓昂面前扮演小羊羔,在蒲苇面前做大灰狼。

    蒲苇母亲开的门,吃惊地问:“你要找谁?”

    苏绿眯眼笑:“我找我卓昂爸爸。”

    “爸爸,什么意思?”蒲苇母亲捉摸不透,站在门前,并没有让苏绿进来。

    蒲苇走了过来,欲关上门,冷冷地说:“方卓昂不在,你要找他自己给他打电话。”

    “这是他的家,也是我的家,你们两个外人住在这里,居然还不让我进去。”苏绿说完,推开蒲苇,径直走进客厅。尽管她面对蒲苇母亲眼里的悲哀时她闪过一丝同情,却因为蒲苇的态度让她特别不舒服。

    “我们谈谈吧,你们要什么时候才搬出这里,你都和我卓昂爸爸分手了,你为什么还要纠缠着他,甚至大言不惭带着妈妈住到他家里,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登门而入嫁给他吗?不要用你的可怜来博取他的仁义道德。”苏绿说着,打量客厅四周,到处放的都是蒲苇的东西,很凌乱,破坏了这个房子原有的平静大方。

    她嗅到空气里的香水味,她总觉得蒲苇是那种会半夜穿着睡衣敲方卓昂门的女人,事实上,蒲苇的确是的。

    蒲苇母亲惊诧道:“蒲苇,你和方卓昂分手了吗?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还瞒着我做什么!”

    “妈,爸爸出事了,我怎么说这件事,我哪有心情说。”蒲苇欲哭,一脸的悲伤和委屈。

    “她是谁,是方卓昂的什么人?”蒲苇母亲问。

    苏绿望着蒲苇,翘首以盼,等待蒲苇的答复。

    “她……是他的前女友。”

    “什么,前女友,她才多点大?方卓昂这是在干什么,他是不是脚踏两只船,他这么做对得起你死去的爸爸吗!”蒲苇母亲捂着心口,万念俱灰。

    苏绿用护着方卓昂的口吻说:“他没有对不起谁,他一直都是爱着我的,是您的女儿不断纠缠,不够自爱。我和他已经在一起了,我才是他未来的妻子,请你和你的女儿自动离开,不要在麻烦别人了,人活着再难都要靠自己。”

    “苏绿,你比我小整整十来岁,你的心机未免太重了。方卓昂还没有娶你,你就不能说你未来就是他的妻子,我不会让你那么轻松的,他爱你我承认,可他未必会娶你,别得意忘形,露出了你的小狐狸尾巴。”蒲苇说,瞟着苏绿。

    苏绿沉默,按下手中的录音笔,播放着录音,里面的每段话都是方卓昂对苏绿深情的话。

    ——给我时间,我要处理好我和蒲苇之间的关系,就算我不爱她,但也要尊重她。你等我,但这段时间,你要乖乖回学校念书,不能因为我给你带来丝毫不好的影响。

    苏绿按下暂停键,说:“你们听清楚了吧,是他的声音,这是我晕倒在医院的时候,他亲口说的,蒲苇姐姐,你大我十岁,我也能叫你一声阿姨,你听仔细,他说他不爱你,他只是尊重你。你这样赖在这里不走,连他对你的最后一点尊重都要消耗尽了!”

    ——小家伙,到底谁侵犯谁……

    唔,我错了,卓昂爸爸……

    ——和我接吻,是不是很舒服?

    舒服,会吻你上瘾的……

    录音笔里继续播放着苏绿和方卓昂的对白,能隐约听到接吻发出的喘息声。

    “下面就不播放给你们听了,这是昨晚在酒店里发生的,到此,我和他关系你该明白了。我大概猜到,你们连吻都没有吧,笑死人了,你说你是他的未婚妻,你自己信吗,一个女人,男人看着你都没有想法,你觉得就算有婚姻,会幸福吗?”苏绿将录音笔装进包里,抬眼直视蒲苇。

    蒲苇浑身都在发抖,太阳穴附近的青筋冒起,当着母亲的面,这些录音,她认为连累母亲蒙羞。

    “你费尽心机,录下这些,不就是想证明,你得到了这个男人的心吗?我告诉你,小姑娘,你做的太过了,老天一直看着我们怎么做人,你未必会得到他的,因为没有人会祝福你们!”蒲苇绝望地说。

    “我们不需要你的祝福,别岔开话题。言归正传,你现在住在这里,并不合适,你们在北京有那么多亲戚,难道无容身之处吗,非要母女一起住在一个与你们不相干的男人公寓吗?”苏绿言辞犀利,咄咄逼人。

    “是,你说得对,蒲苇,收拾东西,我们走!”蒲苇母亲声音极大,一夕之间就苍老了大半的身体颤颤巍巍。

    苏绿坐在沙发上,装作平静地看着蒲苇和母亲拖着两个大箱子,搬出方卓昂的房子。

    “妈,去我画室住,就算没装修好,也不需要寄人篱下。”

    “好,你拎得动吗,我来提重的箱子。你爸爸要是还活着,我们母女哪会受这份苦,方卓昂,人面兽心,我们一家人是错付了!”

    “妈,别这样,不还有我呢,我们走……”

    在门重重关上之后,客厅里恢复了安静。

    苏绿的眼泪顺着脸颊流,谁比谁更可怜,蒲苇至少还有一个疼爱她的妈妈,听着蒲苇一口一声喊着妈,至少还可以和母亲相依为命,还有个画室。

    我还有什么,除了方卓昂,我一无所有。我把他看做,是凌驾于生命之上的。

    上天,请原谅我的狠心。

    {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是我赢了,其实不是,我一生最美好的时光没有和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

    要做的事,是这么多,多得像洒落一地的芝麻粒,捡也捡不完。好在上帝是仁慈的,他许给你当下。亲爱的,你知道怎么做了吗?那就是,别再等待,从现在起,一件一件去完成。——《仿佛多年前》

    方卓昂,我以后的人生,可能都是为你而活了,你肯定不相信,你会认为我还很年轻,还会和别的人过恩爱的生活。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不管以后我和谁在一起,都不会再有当年我那一身孤勇。

    原谅我如此霸道,原谅我自私地想占据你。

    我曾用我整个青春去爱你。

    环顾客厅四周,苏绿打扫着卫生。

    她将蒲苇落下来的一些东西全部扔掉,不停地喷空气清新剂,要去掉空气中残留的蒲苇身上的味道,她将床单床套沙发罩什么全部塞进洗衣机里清洗,要抹去掉蒲苇遗留下的所有痕迹。

    她站在阳台上,看见蒲苇母亲和蒲苇站在小区门口,不久,一辆车将她们母女接走了,下车帮忙提东西的,是一个微胖的男人。

    苏绿心想,难怪刚才蒲苇能那么理直气壮的走,原来,还有别的男人撑腰。

    收拾干净之后,她看看墙上挂钟的时间,晚上八点,她等他下班,送她回学校宿舍。她料到他见到她把蒲苇母女赶走会很生气,她想好了应付的办法。

    半小时后,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她趴在茶几上,正好抬起头,满脸的泪水望向他,头发凌乱似被人揪扯扭打过,衣服乱兮兮像是在地板滚了个遍。

    她见他回来,跑向他身边,蹲下来,抱着他的腿,哭着说:“卓昂爸爸,你送我回南京吧,我不要在北京念书了,我知道我在这北京没有一个亲人,就算我被打,也没有人会帮我,我不要待在这里了,我要走……”

    他弯下身子,像抱孩子一样抱起她,把她抱在怀里,疼爱地说:“这是怎么了,谁把你打成这样子,真不要留在北京了吗,那连我也不要了是不是,不哭了,我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他细心地撩开她额头的发,见到她额头上有一个紫色的肿包。

    她用手挡着,不让他看,哽咽着说:“不给你看,不好看,我都破相了。”

    她搂着他的脖子,把头贴在他肩膀上:“我真不喜欢这里,可是这里有你,我在这陌生的北京城,除了你我还能有什么,谁都可以来打我,我连还手都不敢,我知道你很在乎她们,所以我只有任她们打,只怪我,没有志气,这样爱你。”她喃喃地说,眼泪珠儿滴到他肩上。

    他拍着她的脊背,像哄小孩子一样:“告诉我,谁欺负你了,是学校里的同学吗,我去帮你出气,好大的胆子,欺负我的小绿叶。”

    “不是我的同学,是蒲苇和她妈妈,我本是来找你的,我想告诉你,我在今天的表演比赛得了第一名,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可是她们一开门,蒲苇就和她妈妈一起打我,说是因为我的缘故,你们才会分手,我的头撞到了墙上,她们这才住手,肯定是怕你回来了说她们,她们还带了一个男人一起上来吓我,然后搬了东西走了。”苏绿说着,声泪俱下。

    方卓昂没有半点怀疑,爱怜地对苏绿说:“让你受委屈了,不哭了,她们家刚受到这么大的打击,任何人都无法接受这突来的刺激,你这一上门,她们情绪控制不住也正常。还好,小小皮外伤,不会留疤的。我们小绿叶得了第一名,为父我要奖励你,来,闭上眼睛,我送你一份礼物。”

    她闭上眼睛,泪花儿还挂在脸颊上,他给她拭去泪,吻了一下她的脸说:“不许睁开。”

    他将一个冰凉的指环戴在她的无名指上。

    她睁开眼,看到手指上戴着蓝宝石的戒指,深蓝剔透的蓝宝石,衬着她的手,也一下就高贵了起来。

    “这是我妈妈给我的,让我传给我的妻子,这些东西我一直都存放在银行保险柜里,今天去银行办事,顺便就取了回来,想着送给你。”他说。

    她笑了,将戒指不停地变换角度看着,在他脸上响亮一吻,破涕为笑美滋滋地说:“老大,谢谢你,我一定不辜负这枚戒指对我的信任,弘扬贤妻良母三从四德的精神,做你合格的女朋友然后升级为你合格的妻子,我是未来的方太太。”

    方卓昂搂着她,说:“过阵子我妈会过来,来北京看我,她可能是想催我结婚,到时候你就打扮成熟一点,做个讨她喜欢的未来儿媳妇,也好让她老人家先放放心,好不好,免得她老人家想孙子想的整晚都睡不着。”

    “好,我一定给你争气,到时候看我表现!”苏绿靠在他怀里说。

    “明天我不在公司,要安排蒲苇父亲的葬礼追悼会,先不去陪你了,我送你回学校,你也别再生蒲苇的气,她父亲刚去世,情绪激动在所难免。额头还痛吗,我去煮个鸡蛋给你揉揉伤口,要是淤青不散就不好看了。”他起身走进厨房。

    他煮熟了鸡蛋,剥去壳,用蛋白在她的额上来回揉。

    “疼吗?”他吹了吹她的伤口。

    “咝……不疼。”她说。

    他责备道:“明明疼还说不疼,傻瓜,都怪我,我已经和蒲苇打过招呼了,我给她安排了别的住处,她要是早一点搬走,你俩不碰上,她也不会对你动手。”

    “你和她说了让她搬走的事吗?”苏绿联想到刚进来的时候,客厅里到处摆放着蒲苇的东西,说明她真的是要收拾整理东西搬走,而她,却冲撞了蒲苇和她母亲,还说出那么多刻薄的话,她觉得自己很不应该,心里隐隐很是愧疚。

    方卓昂的手机响了,号码显示是蒲苇打来的。

    他接通电话,按下免提键,他这么做,就是要让苏绿不心存疑惑,要让她信任他。

    “方卓昂,你什么意思,我都说了我会搬走的,苏绿跑来做什么,我妈高血压,有心脏病的,她气不得!”蒲苇语气很冲,听起来很气愤。

    “蒲苇,你可不可以不要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只考虑自己,你比她大,你该让着她,她还是孩子,如果她哪里不对,我向你道歉,我不想和你多说了,你在哪,下午我过来找你。”方卓昂没有耐心争吵下去。

    “好,顺便告诉你,我爸的葬礼不需要劳烦你了,我自己和朋友会给我爸办好告别仪式,你好好陪你的小孩子吧!”蒲苇说着就挂掉了电话。

    他不想牵累苏绿的情绪变坏,对她说:“好了,我送你回去。”

    “我不想走,我想留下来陪你。”她瑟瑟地说,装出可怜的样儿,手拉着他的外套衣摆,眼里都是无助和脆弱。

    “乖,你昨晚就没回去,怎么能天天晚上都夜不归宿呢,这样传出去,会影响你的发展的。”他轻声细语说。

    她摇摇头,抱着他:“我想你,一刻都不想和你分开。”

    “我们不分开,你不嫌我老就好,你看,我眼角都有皱纹了。”他说。

    苏绿笑了,说:“你才30岁好不好,年轻得很,你不知道,蒋森也有皱纹哎,可他照样是很多女生膜拜的对象。”

    “那个蒋森他多大?”

    “他20岁,比我大两岁,我真不知道他生存的意义,玩世不恭,每天除了花钱什么都不会。他居然高考能以那么高分数进入A大,不可思议,我怀疑是不是他老爸用钱给他买的分数。”苏绿八卦道。

    他说:“哪有你想的那么阴暗,你不也是靠自己考上了吗,等你走入社会,你会发现有更多的不平等,有的人整日努力艰辛,却毫无回报,有的人轻佻闲散,却功名利禄样样都有。人生向来都是不能以表面来衡量,比如说你,看起来很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乖,演技不赖。”

    他的话,让她的心一虚,莫非他知道她在撒谎演戏吗,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拆穿她呢。

    她无畏地说:“就算我不乖,我欺骗你,你还是会很爱我,不是吗?”

    “你怎样我都爱你。只是我心疼你,你是个善良的女孩子,不要因为一个男人,因为我,失去自己的本性,这才是最大的悲哀。我的小绿叶,你要记得,再值得你爱的男人也不值得你推翻自己的主义。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快乐,健康。”他说着,拉着她的手,她还是那么稚嫩,简单,哪怕她认为自己道行多深,在他眼里,她还是个稚嫩单纯的小女孩。

    她搂着他,眼泪扑簌簌往下落。

    苏绿,你怎么会成为这样子自私狭隘,满是城府心机的女孩。

    卓昂爸爸,你看,我爱你,我可以不要我自己,哪怕我不择手段,荒废青春,我也要成为你最爱的那个女人。我要嫁给你,我这辈子就爱过你这么个人。

    最后,她还是乖乖回到了寝室,艾细细居然和张恩让肩并肩坐在一起聊着天,苏绿见艾细细的头发做了挑染,有几缕头发是红色的,头发也短了些,齐刘海剪成了斜刘海。张恩让正在夸赞艾细细的头发做的很好看,比上一次更加有气场。

    苏绿拉起艾细细,对张恩让说:“你要是真觉得好看,那你自己怎么不去弄这样的发型呢,撺掇她去糟蹋头发,你是没安好心吧。”

    换做平时,她是不会这样直指矛头的,也许是吃醋了,好像张恩让要抢了艾细细这个好朋友似的。

    “你有没有教养,印象里我们从没开口说过话吧。我和艾细细说话,你需要跑出来伸张正义吗,你的意思是,我故意陷害艾细细了?你别以为有个干爹男朋友给你撑腰,就多了不起,别混淆了定义,忘了自己的身份。”张恩让说的干爹一词让苏绿格外觉得受到侮辱。

    “张恩让,你说话注意点,方卓昂他是我男朋友,不是什么干爹,恋爱自由,不需要你管。别以为我没看到那天在操场上主动接近他,是你没安心好心吧!”苏绿还击道。

    张恩让身高一米七五,比苏绿要略高出一些,伸出镶满钻的指甲,指着苏绿居高临下说:“你丫欠抽是吧,谁主动接近他了?我要是真想接近,还会有你什么事吗,小狐狸,先修炼几年道行再和我叫板。我可不像你,无父无母干爹多!”

    苏绿推搡了一下张恩让:“你给我闭嘴!”

    张恩让险些摔倒,踉跄呛呛扶着床,抬起腿对着苏绿的小腹就是一脚踹过来:“你嚣张什么呀你,以为我不敢打你是吗,我住在这破宿舍不是来看你脸色的。”

    苏绿被踹倒在地上,捂着肚子。

    艾细细连忙扶着苏绿说:“伤到哪没有,痛不痛?”

    “我没事,你放开我的手。”苏绿站起来,虎视眈眈盯着张恩让,单薄的身子,根本不是张恩让的对手。

    隔壁宿舍的几名同学闻声而来拉架,劝两个人不要为了一点小事就计较,大家同学一场,多多彼此体谅。

    “我和她是同学,说出来丢人,更幽默的是,不知道谁嘴巴贱,在外面造谣,说我和她长得像。这个野姑娘,不知天高地厚。现在全班,甚至全系,谁最红——是我!我下个月还有三个广告,还有著名导演要邀请我加入电影做女一号,她算什么,演我丫鬟都不配,以后我成名了,说不定还可以提拔提拔让她有机会跑跑龙套,也给她一个潜规则上位的机会。”张恩让口不择言。

    结果就是,苏绿气得无法控制,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不锈钢杯子朝张恩让的头上砸去。

    在那段青春里,你肆无忌惮做你想做的事,不用深思熟虑,不用畏首畏尾。可是,总有一天你的棱角会被世界磨平,你会拔掉身上的刺,你会学着对讨厌的人微笑,你会变成一个不动声色的人。

    两年后苏绿回忆起来,都觉得那天晚上的争端,很莫名可笑。

    半夜里,方卓昂被医院的电话吵醒,护士问是不是苏绿的家人之后,他吓得腿都软了,以为苏绿又出了什么事。那一刻他从来都没有如此害怕过。

    直到他听到苏绿小声在电话里说自己闯祸,打伤了人,现在在医院需要交住院费,他这才松口气说:“你自己没受伤吧,你没事就好,我马上来医院。”

    他开车赶到医院,根本看不到苏绿和艾细细的身影,只见是一群社会青年围成一团在骂骂咧咧,有的手里还挥着刀和啤酒瓶。他听到苏绿在低吼着滚开,医院里的护士站在一边准备打电话报警。

    事情闹大了只会对苏绿不好,暂时尽量不能惊动学校。

    “先别报警,让我来处理。”方卓昂说。

    护士望着面前成熟优雅的男人,用一种极沉稳的语气说着话,便点了点头。

    方卓昂就是那种他说什么都能让人信服的男人,他具有领导者的气场。

    “你们都围在这里干什么,这里是医院,都出去!”他的声音低沉,具有穿透力。

    “你又是哪位啊,凭什么管我们的事!”为首的青年看起来不足20岁,却一脸在社会混了一辈子的痞子相。

    苏绿蹲在地上和艾细细抱在一起,他拉起她的手,身子挡在她们面前,说:“她是我女朋友,有什么事找我来解决,欺负女孩子可不是男人的本事。”

    “你女朋友,好,那就和你算账,她打伤我的朋友,你说这笔账怎么算,我这朋友将来会是大明星,脸蛋多值钱,要是毁了容,我就毁了你女朋友的容!”

    苏绿不服气:“是她先动手,她是怎么踹我一脚的,这笔账,我也跟她没完!”

    他回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我和你谈谈,这样,医药费,美容费还有各项开支,我都来负责,再拿些钱你和你几个朋友去喝酒。但我只要求你们别再医院闹事,别再找我女朋友麻烦。否则,大家都不是脾气好的人,我不会轻易让你好过。”方卓昂目光威慑,对付这几个乳臭未干的孩子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从钱夹里拿了一些钱给为首的青年,这帮人这才离开医院。

    “她踢你肚子了,还疼吗,让我看看,到底是哪一个女孩,你怎么和人打架呢。”方卓昂心疼看着她。

    她固执地说:“不疼了。”

    艾细细说:“你也是的,张恩让也没说什么,你先挑衅起来的,这下好吧,招来了一帮小混混,这种人犯不着惹他的,流里流气的,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我听人说,他们都是张恩让的保镖。”

    “我就是看不惯她,她为什么要接近我身边的人,要抢走我在意的每一个人!”苏绿说。

    “我进去看看她。”方卓昂说。

    苏绿拉住他:“不许去!”

    “我是来替你解决问题,事情要是闹大了,学校对你做出处分,那你该怎么办。”他说着,径直推门走进了病房。

    她气得不轻,恨不得和他大吵一架。

    方卓昂走进病房,见躺在病床上的是个面目文静恬淡的女孩,像是有些面熟,在哪里见过。

    张恩让将长发束在一边,素颜,额上包扎着纱布,伪装可怜的功夫比苏绿是更胜一筹。

    方卓昂歉意地说:“对不起,苏绿伤害到了你,这是我们的不对,你好好在医院住院观察,所有的医疗费我们都会来承担。”

    张恩让声音柔软,再也没有之前的锐气,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也许是我平时里说话不注意伤害到了苏绿,我这人就是这样,伤害了别人自己都不知道,难免她会对我积怨很深。我朋友来闹是我们的不对,对不起,住院费我自己来承担就好了,希望苏绿能够原谅我,不要再和我生气,我们还是好同学。”

    方卓昂点头:“看来错真的是都在苏绿,不过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只是脾气有些倔,至于费用当然应该是我们来付,这个就别和我争了。对了,你联系了你家人吗?”

    张恩让笑:“医生说我只是轻微的脑震荡,没什么事,不要紧的,家里人知道了也是多余的担心。我明天就回学校,也免得学校老师们追问我的下落。”

    “那好,谢谢你的包容,我替苏绿谢谢你。”方卓昂恳切地说。

    苏绿在门口听了后,气得咬牙切齿:“真虚伪,做作,装什么,黑白颠倒,明明是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还博得同情,凭什么他相信她反倒不相信我!”

    艾细细见苏绿气成这样,忙安抚苏绿:“别气了,真没看出来她这么有表演天赋,为这种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得,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理她!”

    “你不也是站在她那边吗,你和他都一样,相信张恩让也不信我。”苏绿怨艾地说。

    “我是被蒙骗迷惑了,我当然和你是统一战线啊。哎,你看,蒋森来了。”艾细细说。

    蒋森大步走了过来,帅气的发型因为走路带风而偏向了一边。

    “他怎么来了!”苏绿问。

    “刚才被那一群小混混围着,我见势不妙,就拨了他电话啊。”艾细细说。

    蒋森担心地看着苏绿:“告诉我,哪里痛,要说出来。是谁欺负你,我TMD废了她!”

    苏绿指了指病房门,说:“欺负我的人在里面呢。”

    蒋森抬起脚踢开门,那么的不可一世。

    方卓昂转身望向蒋森,张恩让更是装作求保护的模样躲在方卓昂的身后。

    蒋森指着方卓昂:“你有病是吧,你还护着她?你给我闪开,我倒要看看欺负我们苏绿的贱货是什么德行!”

    方卓昂怒目威视:“蒋森,你给我出去,你一个男人难道要欺负躺在病床上的小女生吗!”

    “什么时候劳您来当护花使者了,你不一直都是苏绿的护花使者吗,你站错了位置吧。”蒋森说着,从身上的背包里掏出一叠钱,重重砸在张恩让的脸上:“贱货,你不就是想要讹钱吗,我给你钱,你要是再敢惹苏绿,让她不痛快,我就送你去演激情片!”

    方卓昂呵斥道:“蒋森,你别欺人太甚,有钱也不能胡作非为,你要是真的喜欢苏绿,你就不该这么帮她,这只会让她越来越不像话!”

    “我就爱这么惯着她,宠着她,惯到她不像话,你不服气吗,你凭什么和我竞争苏绿!”蒋森挑衅道。

    苏绿冲了进来,拉着蒋森的手,说:“是我,我不像话,她像话!你帮着她,那我们走,你留下来怜香惜玉吧!”

    “苏绿,你不要这样——”方卓昂无可奈何,拉住苏绿的手,想要把她牵回自己的身边。

    “你走开,不要管我!”苏绿躲开他。

    他看她那股不容不依的架子,重回了当年不可理喻的气势。

    “苏绿,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蛮不讲理,你认为对的就是对的,无论我怎么说你都觉得是我错了,我以为你改了,你乖了,你怎么还是会到处闯祸惹事,你就不能真正的长大懂事吗?”方卓昂失望地说。

    苏绿听了,心痛不已,她原以为他永远都会无条件无理由站在她这边,哪怕她是错的,他也会站在她身后。此时,他是非不分,还当着张恩让的面这样说她。

    有没有那么一刻,你心疼过我,

    苏绿呆呆地看着他说:“是啊,是我演技太烂,我想演个乖巧的女主,没想到我是让人厌恶的女配,她比我演技更好。方卓昂,我最讨厌你见一个楚楚动人的女人就会心软,不管是蒲苇,还是她,她们都在你面前上演着苦情戏,你心疼她们,那我呢!”

    “我怎么不疼你,我怎么不爱你,你还要我怎么做,当医院打电话给我,我以为你出事了,我开车的时候我的手都在抖,你眼里我就是那么多情无义的人吗?”方卓昂痛心地问。

    “那你为什么对蒲苇,还有张恩让,你都护着她们,你应该为了我可以和任何人翻脸的不是吗!”苏绿叫嚣着。

    蒋森拉着苏绿的手说:“我们走,不是还有我在吗,早就该认识他的真面目了,伪君子而已。”

    苏绿跟着蒋森往病房外走,她却在心里暗暗地说:老大,我只是和你赌气,你要拉住我,不要让我走,你要挽留我,向我道歉,你不是最宠爱我的吗?无论我多放肆,多肆无忌惮,小绿叶都是你的心头肉。

    方卓昂难过地说:“不要每一次就牵着别人的手走,走了,就别再回头。”

    艾细细劝着方卓昂:“你快去追她呀,她真的会赌气和蒋森交往的。”

    “那是她的选择,我左右不了她,她长大了,翅膀硬了,我管不住她了。”他冷漠地说。

    苏绿听到背后传来的话语,狠狠擦一把眼泪,跟着蒋森走出医院。艾细细急的不知道劝谁好,只有跟着苏绿,追上了她。

    医院门口,艾细细喊着:“苏绿你慢点,他真的生气了。你不要任性了好不好,去和他道歉。蒋森,你也是的,你能不能成熟一点,你一来,反把事情弄糟了,苏绿好不容易才和方卓昂走到一起。”

    蒋森点根烟,说:“不是你打电话给我,说苏绿有难让我来支援的吗。我就是比他方卓昂爷们,那个贱女人欺负苏绿,他还温柔以待,我就是要教教他,除了自己的女人,任何女人都不要和她浪费半分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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