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唆成王杀了越凌霜，屠掉几乎整个越氏，如果这中间当真有漏网之鱼，那么……那么必是与她有不共戴天之仇！
子媛忽然有些不敢直视眼前的白安，尤其是想到刚才那可怕的纹印。在她的记忆里，曾见过越凌霜这样子，那是一次太可怕的经历，自此她便认定越凌霜是十足的怪物。而且是个非常残暴无情的怪物。
如果这个人，也像越凌霜一样有这样的力量，那么她根本就只能死无全尸！
子媛垂下眸拼命思考着，眼球在框中不停地摇动。突然间她改跪在了地上，顿时换作了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
“白安姐姐，这……这凌霜姐姐的事，子媛真的不清楚，子媛一向与凌霜姐姐交好，当知道成王想要对凌霜姐姐不利时，子媛马上就去通知姐姐，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凌霜还有越氏一直让妹妹心痛无比……这一点，妹妹的哥哥，就是丞相子义可以作证……姐姐只要叫子义来，一切便可真相大白。一切，一切都是成王下的命……我们……”
“成王……吗？”凌霜喃喃而语，却无比平静，看着眼前这凄楚的女子，脑海里同时闪现出当年那站在成王身边，一边捧着她的白泽书，一面得意看着她坠入深渊的好妹妹。
她不禁在想，一个眼泪随时可以落下的女子，是否是她在世上存活的根本，而她越凌霜，即便是想要落泪，也只会结成冰霜，这一切，又是否是她落得如今下场的缘由。
然而，即便如此，她也绝对不会再任何一个人眼前流泪。
凌霜攥住双拳，骨节几乎在作响。她恨不能现在就撕下眼前这女人那张多变的脸皮，是的，脸皮带肌，撕得一点不剩。
但……
凌霜缓缓将指尖松开，对着子媛莞尔一笑。一手轻抚着她的脸庞，一边说着：“好妹妹，姐姐当然知道这一切与你无关，所以姐姐只想拜托你一件事……”
子媛轻颤着点头，硬生生挤出一丝笑。
“我要你，给我促成与成国的合作。”凌霜一字一定，每一个字，都会有股寒意落在子媛的心头。
子媛一听与《白泽书》无关，心里松了一大口气，她咬咬唇故作考虑，随后点头，用指尖轻拭眼角泪花。
“只有能让凌霜姐姐九泉之下得以安息，子媛自是愿做任何事情。只可惜……”子媛抽泣，“什么也换不回凌霜姐姐的命。”
凌霜静默地看着，哼哼笑起，随后扶着桌子起身。
“送，成王后回宫。”她优雅而简单地说了这几句话，随即便有人上来将子媛的身子拉起，转身带着她走来。
在离开的一瞬间，凌霜确实地从子媛的唇角捕捉到了一丝弧度。
“这个女人真的会帮少主吗？”这时，一名下属问道。
凌霜不紧不慢地回身，拽下一块黑帘，当那幽幽月光逐渐透入房中的时候，她冷哼了一声。
“她必会出卖我们。”
当子媛被归云堂的人扔回寝宫的时候，已经进入深夜。
那些人几乎是一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了子媛在宫前的地上神经兮兮地左右看着。
一名侍女见到，惊呼一声便朝着子媛跑来，迅速将衣服披在浑身湿透的子媛身上。
子媛双唇发着抖，眼中却再没方才的可怜，一股比方才更甚的杀意陡然袭来。
她猛地将那侍女推开，自己起身拉好衣服，“给我把丞相请来！”
她愤愤返回宫中，侍女迅速跪在地上应声。
不久后，子义便感到了子媛的宫中，一进门，就看到了地上四处都是被扔碎的茶杯。
子媛仍旧气喘吁吁，仍是不够，双手端起一个炉子，眼看就要砸向下人。
子义迅速上前抓住了子媛的双臂大喊：“子媛，你疯了吗！要是让成王知道你这么胡闹，你的王后还能保住吗！”
提到“成王”，子媛跟加愤怒，将炉子重重往回一搁！
“王后，什么王后，我根本就算不上王后！他阳成穆在除掉越氏后，几乎没来过我的这座宫殿，一年了，一年了！我子媛根本就是他成国的摆设！在他心里，根本是忘不掉那个越凌霜！现在成王终于可以如愿了！”
“什么意思？”子义的眼神突然冷却下来，他这才注意到，子媛衣衫凌乱，双眼通红，头发上尚有未干的水渍，“究竟出了什么事？”
子媛嘴角抽动一下，迅速走近子义，她望着他的瞳，轻颤地说：“越凌霜……越凌霜的孤魂……”
“什么？”子义拧起眉。
“不，是越氏……越氏的人来讨债了。白泽书，来索要白泽书，来索要我们的命了！”
子义瞳孔猛地扩大，他在脑海里不停思索着子媛的话，终于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你是说，那个归云堂的白安是……”
“是我亲眼看到的，她的脸上，有和越凌霜一样的纹印……”
“是完全一样吗？”
“不！”子媛猛地打断，“越凌霜的纹印是可以消失的，而这个人很可怕，她的纹印就像是刻在脸上，如同一条细线，割碎血肉刻在上面……寒意，她的寒意是越凌霜的十倍！而且她还有股血腥味……越凌霜再恶毒，也不会到她这样，这个叫白安的女人，是真正的鬼！”
子义突然站定。
“那个毒药呢……”
子媛嘴角狠狠抽动一下，“它差点，进了我的嘴啊……哥哥。”
子义神情愈发凝重，脚步一晃，竟向后退了一步，“白安没有杀你，也许不是为了越凌霜复仇，也就是说……其实，她真正的目标是白泽书！”
“我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但她要哥哥促成与成国合作这件事，兴许，比起白泽书，她现在真的想要当诸侯王……”
“如果这样，倒也好办了。”子义缓缓眯住眼睛，“不过，她既然来找你，而并非将这件事直接告诉成王，说明她也许更像与我们合作，这，也不免是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取代成王的机会。”
子媛倒吸一口气，眼中却溢出了异样的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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