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啸将瓶塞子打开,飘出了一股醉人的香气,这是临走前,他从莫非那里强行要来的解药。
到了最后,他还是背叛了群臣,背叛了祁国。
他将药,先饮入口中,然后伸手捏住凌霜的面具,一点点将其错开。
然而当凌霜的容颜落入墨玉深眸的那一刻,秦啸的心忽然像是被人狠狠捏住,双瞳猛地颤动了一下。
他用指尖抚过那一道道如刻在脸上冰蓝纹印,抚过她满是咬痕的唇,又一把摘下她的手套,露出了尽是大大小小伤痕的指尖。
这一刻,秦啸脑海变成了一片空白,他一直以为,越凌霜只是不愿意摘下身为归云堂的身份,不愿意再面对他,然而此时此刻,他忽然觉得一切都不是那么的简单。
他小心翼翼地抚着她的脸颊,抚过她的唇,紧紧攥着拳,而后俯下身,将那药一点点送入她的口中。
当最后一滴流入,他突然间转而吻,去感受着,却安抚着她的脆弱。
这时的吻,倾尽了他一切的温柔。
“为什么……始终不听我的话……白泽之力……”秦啸结束了这个吻,视线落在了她颤抖而瘦弱的身躯上,一点一点解开她的扣子,松开她的束腰,而当无数致命伤卷着蓝色纹印的肌肤落入他的眼中时,秦啸的神情愈发的复杂,他几乎不敢碰触,他几乎不敢想象,这样的身体,究竟是经历了什么,经历了多少可怕的事才会有了今天这副样子。
忽然好像明白了,她不让他看,只是想留有最后的尊严,想让越凌霜的美艳刻在他最后的记忆里。
“这一切,值得吗?”秦啸将她的衣衫拉下,带回了她的面具,他有些无力地靠在了墙上,看向那令人绝望的一片漆黑。
即便这样,这个女人也不会依靠他吗?即便这样,这个女人也不愿意回到他身边吗?
“是归云堂,让你变成了这样吗?是白泽书,让你离开我吗?”秦啸喃喃而语,双瞳中的血红逐渐在蔓延,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无声无息地吞噬着他的心。
他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长发,每一下,都比上一下更加温柔,而每一下,都会让他的眼神骤冷一分。
似乎,有一种让人窒息的血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带着些腐朽,带着些地狱的气味。
这时,凌霜动了动自己的指尖,她从浑噩中清醒,睁开眼睛,尽可能的捕捉着现实的感触。然这一睁眼,突然就对上了秦啸俊美的下颌,来自他身上的酒檀香就这样飘摇而出,让她有了些醉意。
“秦啸……”凌霜缓缓开口,身上仍旧是无力的,她抬起指尖想要碰触他的下颌,想要拥住这个男人。
是了,她仍旧以为自己还在梦境中,否则,她又岂能像过去那样枕在他的腿上,被他如此温柔地抚弄着长发。
然而也就在这时,凌霜忽然捕捉到了秦啸眼中那若隐若现的红,像是被诅咒的魔鬼,令她都忍不住不寒而栗。她用力地晃了下神,待秦啸低下头看她时,方才的一切都消失不见。
是错觉吗?凌霜暗暗思忖,忽然一怔,迅速用手捂上了自己的面具,发现东西还在,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她不是中毒了吗?此时为何毫发无损地起来了?而且,那残留在口中的些许想起又是什么,抿了抿,好像还有些余留的触感,像是有人用尽一世的温柔吻过她的唇。
忽然定在了那里,她缓缓抬头看向了秦啸,秦啸则是冷静地漠然地回望着她。
她的脸,她的丑陋,终究还是被秦啸看到了!
她轻轻的捂了一下,无力地又将手垂下,晃晃悠悠地扶着墙起身,背对着秦啸。
“抱歉,耽误了一会儿,我们继续走吧……”她沉着声音说道。
凌霜深吸一口气,将步子迈出,希望可以早点离开这个让她无法面对的地方,然而刚刚服过解药的身体却仍旧无比乏力,她愤恨地垂了下自己的腿。
快啊……快啊……该死的身体,该死的腿……
她咬紧牙,再度迈开步伐,然在下一时,视线忽然一阵旋转,身体轻飘飘的,竟被秦啸横抱了起来。在她手上,不知何时捏住了那只火折子,照亮了路,也照亮了秦啸那沉寂的俊容。
“到了前面,本王会听你的解释。”
说罢,秦啸便抱着她往最深的地方走去。
凌霜望着他,终于放弃了,就这样被他抱着前行,可是她的心,却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了。
这一路,似乎十分漫长,安静得只剩下脚步声,穿过了不知道多少道门,时间在心中的概念,逐渐变得模糊。说不定,他们已经走了几天几夜。
就在凌霜又一次的有些昏昏欲睡后,中间的黑暗逐渐被一道大门所取代,那道门与所有的小门截然不同,更加厚重,更加看起来向出口。
秦啸双瞳一动,停步于前,凌霜也挣扎两下从秦啸的身上下来看向那门。
“如果是不知道这条路的人,大概会在绝望之后,欣喜若狂地推开这道门冲出去吧。”
“门的那边,是万劫不复的深渊。”秦啸冷漠地说道,转身推开了大门侧面的一道门,那门很小,很不起眼,确实唯一可以走出地宫的路。
“谁也不喜欢行百里路者半九十,谁也不会在走到最后的时候,转而走向这道门。所以,才将它设成钥匙。”凌霜摸了摸那布满灰尘的大门,原来“地狱”近在眼前,也不过如此。
收了手,她转而随着秦啸进入另一道门,可是刚一进去,凌霜就猛地顿了下步子。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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