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玉是若寒自母亲大人手里接过来的,说是要送给未来儿媳,贵重谈不上,却甚有意义。”水若寒的声音平和如常,眼底的光却绽放出异样的华彩。
“如此说,菲萱倒是不敢要了……”贺菲萱面色微红,眼中透出些许不舍。
“若寒只道宝剑赠英雄,璞玉配佳人,至于家母的话……我过往说之,你便过往听之算了,切莫放在心上。菲萱你若不嫌弃,便收下这玉,好歹也是若寒一番心意。”水若寒的话令一侧脸已墨绿的寒子念嗤之以鼻,过往说之的话用得着这么强调么!分明就是意有所图。
“爱妃……”寒子念强忍着扯过水若寒暴揍一顿的冲动,讨好的走向贺菲萱。
“既然若寒公子这么说,菲萱恭敬不如从命了。”贺菲萱完全忽略寒子念的存在,如视珍宝般将其收入怀中。
“莫忘了午时之约,若寒这便回去准备。”水若寒笑意深沉的朝贺菲萱拱了拱手,随后转身而去。见水若寒离开,寒子念正欲殷勤上前,贺菲萱却已入了苑门,尔后苑门大关,将寒子念拒在外面,寒子念褚色的脸愈发黑了,当下咬碎钢牙,箭步朝水若寒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逍遥王有事?”且说寒子念终于在紫竹林的门口追上了水若寒,却在水若寒如此从容问出这句话后差点儿吐了血。这厮前脚才当着他的面勾引他的女人,后脚却大言不惭问他是否有事?寒子念自以为千锤百炼的脸皮也终于在水若寒面前败下阵来。
“警告你,不准再见本王爱妃!”寒子念狠戾开口,目色如刃。
“为什么?”看着水若寒一脸茫然的表情,寒子念恨不能一脚踹过去。
“贺菲萱是本王的女人,你难道不知道避嫌么!”寒子念怒了。
“嗯,这话说的有道理,可是寒子念,身为菲萱的男人,你又为她做了什么?”在寒子念凌厉目光的注视下,水若寒非但没有自惭形秽,反倒越发盛气凌人了。
“你……你什么意思?”寒子念一时语塞,支吾应声。
“王爷为了得到宝物,不惜设局诓骗菲萱,令菲萱身陷囹圄,险些丧命!寒子念,你做了这样猪狗不如的事,竟还觉得自己配做菲萱的男人?既然你不配,本公子为何不能取而代之!”水若寒音色沉沉,如覆冰霜。
“那……那只是误会!本王迟早会解开的!”这就是传说中的好事不出门,坏是传千里么!
“那就等王爷解开误会后再来找若寒。”水若寒冷声开口,随之挥袖入了紫林居。
“水若寒,不管怎样,她贺菲萱现在还是本王的女人,名正言顺的!”寒子念朝着水若寒的背影大声吼道。
“很快就不是了。”水若寒的话令寒子念心下陡震,他从没想过有那么一天,贺菲萱会跟自己划清界限再没任何关系,对面不相识,形同陌路!这样的想法令寒子念主观上不再冷静,于是寒子念找到了夜无痕。
让寒子念憋气加上火的是,夜无痕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在临湖的凉亭里钓鱼。
“你还有心情在这里钓鱼啊?”寒子念负气坐到夜无痕身侧,随手捡了个石子儿朝着静寂的湖面狠狠抛了出去,激起水花无数,荡起涟漪层层。
“发生什么事了?”夜无痕毫不在意的坐在那里,丝毫没有收竿的意思。
“你是瞎子吗?水若寒今晨到桃花苑给贺菲萱送早膳,你没看到啊?”寒子念转眸,瞪大了眼睛看向夜无痕。
“看到了,如何?”夜无痕平淡开口,目色无波。
“如何!你就任由水若寒对贺菲萱图谋不轨,管都不管一下?”寒子念诧异于夜无痕的态度,愤然斥责。
“水若寒也没什么不好,他若能真心实意待菲萱,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夜无痕的话搥上了寒子念的逆鳞,令其顺间乍毛。
“夜无痕,你这是什么话!亏你还是个男人,竟不敢为自己所爱的女人搏一搏,由着她被别的男人抢走?”寒子念愤恨起身,狠戾瞪向夜无痕。
“王爷可曾搏过?其实若想得到宝物,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夜无痕漠然抬眸,冷冷看向似被踩了尾巴的寒子念。
心,蓦地沉到了底,寒子念的脸渐渐变了颜色,继而颓然坐到夜无痕身边。
“可只有这个办法最稳妥,本王身后,不是还有岌岌可危的北齐江山么……”彼时寒子念便是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只是曾经那么坚不可摧的理由,如今却变的不确定了。
“王爷既然选择了江山,现在又为何犹豫?娶了玄天心,坤锁便唾手可得,如此简单的事,做起来很难?”夜无痕转回身,清澈无垢的眸里闪过一抹晦暗的光芒。
“本王这不是后悔了么。”寒子念苦笑。
“后悔?王爷是想放弃这江山?”夜无痕转眸,狐疑问道。
“本王只是不想放弃贺菲萱。”他从不屑江山,却不能对不起父皇的遗愿。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王爷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夜无痕暗自叹息,或许只有真正失去,才知珍惜。
“养只会抓鱼的熊不就行了!”寒子念从不觉得鱼和熊掌兼得是件很难的事。
“所以在王爷眼里,无痕便是那只熊?”夜无痕冰冷的目光倏的射向寒子念,声音幽幽的飘际过来,此时此刻,夜无痕终于明白,自己在寒子念的局里到底充当着怎样的角色。
“呃……咳咳……话不能这么说的,本王……本王……”寒子念语塞,事实上,他正是清楚夜无痕的为人,方才敢将贺菲萱交给夜无痕暂时护着,凭他对夜无痕的了解,只要他诚心悔过,夜无痕断不会将贺菲萱据为己有。
“王爷真是用心良苦呵,但只怕无痕不能再如王爷的意了,王爷说的没错,贺菲萱是无痕所爱的女人,只要她肯,无痕愿意明媒正娶,此生守她一人,白守不离!”夜无痕猛然松了手中的鱼竿,冷漠起身,绝然而去,独留寒子念在风中凌乱,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他终于体会到了。
暗处,玄天心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底的妒忌似无明业火灼烧着她的肺腑,分明是她玄天心的比武招亲,可这些个男人却在为贺菲萱勾心斗角,这叫她情何以堪!
“小姐,这倒是好事,夜无痕无意擂台,逍遥王便少了一个对手!”凤蝶看出主子脸色不对,小心劝慰。
“寒子念!本小姐志在必得,至于贺菲萱……她就像是扎在本小姐心头的一根刺,不拔不快!”玄天心樱唇一抿,宛如薄刃。
午时前后,贺菲萱依约入了紫林居,未进房门,便有一阵香气扑鼻而至,引的贺菲萱快走两步,只见厅内八仙桌上赫然摆了十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每一道都堪称经典,想必也用尽了水若寒的心思。
“水公子,这些都是您做的?这……这也太丰盛了吧?”看着桌上的膳食,月竹震惊不已,眼珠子差点儿没自眶里掉下来。
“能请到你家主子,在下自然要费些心思的,菲萱,坐。”水若寒清亮如星的眸子看向贺菲萱时,似比月光还要温柔。
“月竹,你先下去吧。”贺菲萱微笑着遣退月竹,随后缓身坐到了水若寒已然拉开的檀香木椅上。只待房门关紧,贺菲萱便自袖内取出玉佩,谦婉着推到了水若寒面前。
“这……这是何意?”水若寒看着自己今晨才送出去的玉佩,茫然不解。
“这玉佩如此贵重,菲萱实不敢受,再则这玉佩意义颇深,菲萱亦不敢戴着它四处招摇,若是让人误以为菲萱占了落霞山庄少庄主夫人的名号,岂不阻了公子的桃花。”贺菲萱委婉应声,唇角荡起丝丝笑意,让人觉不出尴尬。
“若寒不明白?”水若寒并没有收回玉佩,只是转身坐到贺菲萱身侧,淡声开口。
“菲萱与寒子念已然缘尽,他却纠缠不休,当时也是迫不得已,还请水公子见谅。”贺菲萱神色颇有些无奈,看向水若寒的眼神亦有些许歉疚。
“原来是这样……看来贺老将军说的是真的了。”水若寒痴然一笑,彼时心底隐隐的兴奋当然无存。
“爷爷?你见过菲萱的爷爷?”贺菲萱惊讶于水若寒提到贺熠的名字,急声质疑。
“没有,若寒只是听家父这样提过……当日家父派若寒到北齐皇城,其实是向北齐皇帝寒墨楚献出绝影箫,用以表明落霞山庄的心迹,谁料想若寒终究敌不过你的一曲凤求凰,将绝影箫给了你,因为这件事,我可是被父亲修理的好一阵子呢!”水若寒薄唇轻抿,说的云淡风轻,但贺菲萱可以想象,所谓的修理必不会轻了。
“是菲萱连累你了……”贺菲萱心怀愧意。
“若寒心甘情愿的……也因为这件事,父亲最终下定决心投了八王,如今已经成了八王爷的心腹,不久前八王爷得知你手中有七件宝物,便想着让贺老将军劝你交出来,却被贺老将军几次婉拒,使得八王对贺老将军的投诚起了疑心。那段时间,若寒真心为贺老将军捏了把汗,为君之道,对于那些不能收为已用的人,也绝不会让他们有机会成为敌人。”水若寒好心提醒。
“居然有这种事?爷爷从未提及!”贺菲萱眉心紧蹙,想必爷爷为了给自己争取时间,承受了不少压力。
“还好你被寒子念算计的事被寒墨楚宣扬的人尽皆知,否则贺老将军就真的危险了。”水若寒继续道。
“这么说,菲萱倒是该好生感谢寒子念了!”贺菲萱心中一痛,冷漠启唇。
“菲萱,你若信得过若寒,便跟我托个实底,贺老将军真是心悦诚服的投靠八王?还是你们另有打算?”水若寒神情肃穆,正色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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