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卷风毁了整座城镇,却给世界上的精神病者带来了福音。
五十多年前,一场龙卷风摧毁了明尼苏达州的一个城镇,如果没有这场龙卷风,有可能就不会有医学史上的一次重大发现。
龙卷风袭击的是罗契斯特市,是现今世上最伟大的外科医生——梅奥兄弟的家乡,该市享誉世界。C.H.梅奥医生发现了一种治疗精神错乱的药物,他现在依旧在研究这种药物。把这种药物注射进入精神错乱者的体内,好家伙!药物改变了血液的循环,病人恢复了神智。
这一发现对人类来说意味着什么?嗯,我们摆出一些事实,你自己想吧。
在美国医院里饱受精神病折磨的病人比其他所有病人的总数还要多。如今,在我们的高中,每六十个学生当中就有一个要在精神病院度过一段时光。如果你十五岁,居住在纽约州,你被关在精神病院长达七年的几率就是二十分之一。在过去的十年中,美国患精神疾病的人几乎增加了一倍。这样的增加比率实在是骇人听闻,如果继续下去,一百年之后,全美国一半的人口都会待在精神病院,而另一半人口就在外面拼命纳税,这才能养活精神病院里面的人。
研究这种神奇药物的梅奥兄弟是世界上最负盛名的外科医生。医生们从巴黎、伦敦、柏林、罗马、列宁格勒,还有东京赶到明尼苏达州的罗契斯特市,就为了聆听他们的教诲。每年有六万病人,他们大多数人报着最后一线生的希望,朝圣一般来到梅奥诊所。
然而,我再重复一次——如果五十二年前,龙卷风没有从中西部咆哮而过,这个世界很有可能就不知道梅奥兄弟的大名,明尼苏达州的罗契斯特市也不会这么出名,世界上也可能就没有这种治疗精神错乱的药物了。
七十年前,梅奥兄弟的父亲梅奥医生来到了罗契斯特市,当时这里只有两千人。他的头两位病人是一头生病的牛和生病的马。
北美印第安战争爆发了,梅奥医生抓起了他的毛瑟枪,打得印第安人落花流水。每次作战,偃旗息鼓之后,他就会巡视战场,埋葬逝者,救治伤者。平常来找他看病的人散居在周围五十英里的草原之上。他们中很多人住在草皮房子里。他们付不起看病的钱,但是好心的梅奥医生有时还会连夜出诊。有时赶上暴风雪,他一路挣扎着前进,大白天的,他甚至看不到自己的手。
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叫威廉,一个叫查尔斯,就是如今享誉世界的梅奥兄弟。
他们在当地的药店工作,学着如何按照处方配药,学着碾磨药片,他们上了医学院。后来,发生了一场灾难,这一灾难注定要改写医学史。
事情是这样的,龙卷风来了,它就像一位愤怒的天神,席卷了明尼苏达州的草原。所到之处,无坚不摧,一切都成了碎片。龙卷风也袭击了罗契斯特市,把这座城镇蹂躏成了一片废墟。数百人受伤,二十三人死亡。连续数天,梅奥兄弟和他们的父亲都在废墟只忙碌,给伤者包扎伤口,固定断骨,做手术。圣弗朗西斯女修道院的院长,修女阿尔弗雷德深为感动,她提出要修建一家医院,但指名要梅奥一家来管理,他们同意了。1889年梅奥诊所开业的时候,老梅奥医生已经七十岁了,他的两个儿子连实习医生都还没有做过。“我们是新手当中的新手”——他们就是这样形容自己的。然而,到了今天,哥哥威廉·梅奥是世界上癌症领域最权威的医生。两兄弟都觉得对方的医术更加高明,他们做手术的时候,手法干净利落,大多数外科医生都为之震惊。早上七点到达诊所,他们每天一共做四个小时的手术。每天的手术台数从十五到三十不等,多年来一直如此。两人都在继续学习,精益求精,他们说,自己还有很多东西要学。现在,罗契斯特市因梅奥诊所而存在,也是为了梅奥诊所而存在。城市里没有电车。公交车静悄悄地行驶在大街上,人们在街面上说话都压低了嗓门。
无论是乞丐还是银行家,农场主还是电影明星,都得在候诊室排队等候,都受到平等的对待。富人们出手阔绰,但没人因为无法付钱而被赶出诊所。
梅奥兄弟有三分之一的工作时间都是义诊。他们从来不会因为别人欠费而提出诉讼,他们从来不记账,他们绝对不会让人抵押了房子来支付医疗费。病人能够支付多少现金,他们就收下多少,其余的款项则一笔勾销。在做手术之前,他们绝不会询问病人付得起多少费用。
有个人为了活命,抵押了自己的农场支付了医疗费;他们知道之后,把支票还给了病人,还附上了自己的支票,上面有几百美元,补偿他治疗期间的损失。
他们两个绝好地诠释了对金钱没有兴趣的小镇男孩形象;然而财源却滚滚而来。
他们不在意名气;然而他们是当今美国最有名的外科医生。
他们唯一的心愿就是救助生病的人。在他们的候诊室桌子上方挂了一个镜框,里面的一段话解释了他们成功的真谛。这段话是这样说的:“拥有这个世界想要的东西,即使你深居茂林之中,人们也会披荆斩棘地来到你的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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