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的人物-西奥多·德莱塞[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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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不肯给他一份工作,于是他就坐在办公室里,一直坐到要到工作为止

    是上帝的仁慈和三杯鸡尾酒给美国文学带来了一位巨人

    西奥多·德莱塞是美国最令人惊讶的,也是最有名的小说家之一。三十多年来,他在文坛上横冲直撞,就像一头短角公牛一般,愤怒地低吼,用力踹着脚下的土地。

    他对美国文学影响至深。如果这世上没有西奥多·德莱塞,你现在所读的书都会有所不同。

    1900年,他写了一本轰动全国的小说,书名是《嘉丽妹妹》,世人议论纷纷。批评界斥责这本书堕落下流。牧师们怒不可遏,女子俱乐部义愤填膺,要求禁止发行这本书。出版商吓到了,拒绝销售这本书了。德莱塞惊讶不已,他不觉得自己的书有什么堕落之处。他只是描写了他所见到的人生。但是,那是1900年。现在没有谁会斥责这本书了。如果你想要买一本《嘉丽妹妹》的头版书,需要花费三百五十美元。一次,我去拜见这位头发灰白,脾气阴沉暴躁的巨人。他直来直去,听他说话,让人忍不住倒吸凉气。

    他心里怎么想的,他就怎么说,这个性格到了聚会的场合就是个问题。比如说,一次在聚会上,他同一位有名的银行家争论起苏联的问题。他骂那位银行家是个蠢货,还说别人是强盗。德莱塞说,他可不想听别人说蠢话。

    在所有描写美国生活的作品中,他笔下的悲剧最为动人。他最伟大的小说《美国悲剧》于1925年面世,当时他实在是缺钱,眼看就要付不起房租。这本书轰动了全国,四十万美元滚滚而来。单是好莱坞就支付了差不多二十五万美元的版权费。我问他,这些钱都干什么了?他说,买股票和债券,再有就是房贷,亏损了三十万美元。

    德莱塞笔下的生活没有半点粉饰,他就是这样长大的。他出生在印第安纳州,在泰瑞豪特、沙利文、埃文斯维尔和华沙这几个地方长大。母亲帮人洗衣服,艰难地抚养十三个孩子,小西奥多有时会挨饿,经常都要挨冻。他没有睡觉的床,就像狗一样,卷曲着身体躺在草垫子上。有时,他沿着铁路捡煤块,好用来取暖。有时,没有鞋穿,他就去不了学校。

    在学校的时候,他算是差等生,该学的东西,他都不想学。他讨厌数学,憎恶语法。他告诉我,他从未学习过语法,也不打算学语法。他发誓说,如果自己能够说了算,他就会取缔所有的语法课,所有的英语文学课,还有所有的短篇小说写作课程,还要取缔所有的新闻学院。他认为,作家不是这样制造出来的。

    有一天,德莱塞突然决定要成为报社记者,于是他到《芝加哥环球报》找工作。他们说,人手已经够了,不招人。于是,他拉了一把椅子,说自己要坐到他们雇佣他为止。他每天都坐在那儿,坐了一个月。那是1891年,六月,美国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在芝加哥召开,报纸需要增派记者,就这样,他成了记者。接着就发生了一件难以置信的事情。在礼堂饭店的酒吧里,这位菜鸟记者,一句新闻稿也没有写过,正在同其他记者一起喝酒。其他的记者都在抱怨,说没人知道谁会被提名为总统候选人。德莱塞喝了两杯鸡尾酒,想要显摆一下,于是他说,“我知道谁会被提名。一匹黑马,南卡罗来纳州的参议员麦克恩特。”就在那一刻,参议员麦克恩特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房间,他说,“是谁赏光提到了我的名字?”

    德莱塞承认是自己说的,参议员先生说:“不错。我们喝一杯吧。”五分钟后,他邀请德莱塞共进午餐,又喝了几杯鸡尾酒;微醺之下,参议员说:“你做我的私人秘书吧,跟我去华盛顿。”

    午饭后,麦克恩特说:“孩子,听着,我要告诉你一个大秘密。格罗弗·克利夫兰已经被提名为总统候选人,你是第一个拿到消息的新闻人。”

    德莱塞目瞪口呆。他做记者不过才两天,就捞到了本年度最大的独家新闻。

    几个月后,《圣路易斯环球民主党报》给他发来电报,邀请他加入。又过了三个月,《环球民主党报》负责戏剧版面的编辑辞职了,德莱塞得到了这一职位。他说,他根本不知道报社为什么会任命他干这事,他对戏剧可是一无所知。

    一个星期一的晚上,圣路易斯有四部戏首演,德莱塞当然是看不过来,所以他就看了一部戏。另外三部戏他没有看,可是照样写出了评论文章。他的评论写得就像是自己坐在前排看了表演一样,他甚至还嘲讽了演员的表演。第二天,评论文章见报了,他也得知昨天铁路被冲垮了,剧团根本就没能赶到圣路易斯。

    他不乐意了,自己辞职走人。

    我问他成功的秘密是什么,他说:“不过是上帝的仁慈,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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