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拒绝诱惑-读《龛镇弟兄》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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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早发明“兄”和“弟”两个字的人已不知是谁,不过用兄和弟来排列人来到世间的先后次序确实方便且已成定规。兄与弟是人类社会人们彼此关系中最基本的一种,其中隐匿着许多悲剧和喜剧的发生密码,仔细地观照这种关系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长篇小说《龛镇弟兄》把陈保安、陈佑安这对兄弟作为表现的对象,把兄弟关系作为阐发理性思考的一个介体,是作者马泰泉一个有眼力的选择。

    小说仔细地写了老大陈保安、老二陈佑安这对同母异父兄弟曲折的人生际遇。陈老大还在未来人世之前就失去了父亲;长大后参加抗美援朝不幸又成为俘虏;俘虏遣返时被秘密送到台湾强化训练变成“特务”;之后又被控犯有通共罪入了大狱;出狱后由无业游民而经营起老家凤和轩的小吃,最后变成了一个商业巨子。陈老二这位国民党军营长的后代,先是在受人歧视的泥坑里扑腾,后又在穷苦中死命挣扎;改革开放后生活刚见转机,又因引进设备陷入了一场更大的危机之中。兄弟俩的生活都是一波三折,尝尽了人生的苦痛和酸辛。读这样的故事,我们当然会感慨战争与政治对社会生活和个人命运的影响,但和作者在书中不断提到的伏羲墓、太昊伏羲庙联系起来,我想得更多的则是我们人类诞生以后各民族、各种族曲折的进化发展历史。最早栖息在亚洲黄河西岸的原始人群跋涉过多少蜿蜒曲折的路途才变成今天的中华民族;最初出现在非洲大陆的先民们经历过多少次水旱诸灾的袭击和杀戮贩卖的苦痛才成为今天的非洲人。坎坷崎岖不仅是陈老大、陈老二这对兄弟的人生轨迹,也是整个人类各种族、各民族进化的轨迹。作者在这里述说的是陈氏兄弟惨痛的人生经历,诱使我们去想的却是人类多灾多难的过去。

    小说以一桩引进设备的欺诈行为为故事框架,把陈老二扩大再生产以造福乡里的雄心和陈老大越过海峡回故乡投资以报效桑梓的心愿生动地写了出来。我们从中感受到了这对豫东平原出生的兄弟对家乡对故土的一往情深。读完全书,我们理所当然地把保安、佑安两人看作了海峡两岸同胞的代表,想到了大陆人和台湾人乃一母同胞兄弟,他们有理由携起手来,为华夏大地的繁荣和昌盛,为中华民族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而倾尽全力。

    《龛镇弟兄》是一部写实的作品,展示开放社会的世态,指出我们前进路上的艰难曲折等肯定是作者的用心,但他似还有更深的用意。这用意就是提醒人们,兄弟这个称谓除了血缘相连的平辈这个狭义的解释之外,还有广义的理解——我们作为人祖爷的后裔,其实都是兄弟;我们每个民族、每个种族在造物主那里,也都是弟兄。人与人之间,民族与民族之间,种族与种族之间,应该彼此施以爱、宽容和尊重,而不该把欺诈、歧视和杀戮加诸对方。在人与人之间和民族与民族之间制造苦难和流血的历史必须结束,应该让欢乐的笑声响彻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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