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贵妃娘娘。”北宫霁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再喝了一杯。
秦柳若放下酒杯,又看了北宫霁一眼,故作惊讶道:“哎呀,大皇子殿下的气色似乎不太好……”
夏侯渊晃着手里的酒杯,幽幽道:“大皇子,莫非朕设的接风宴不太合你的口味?”
“不,不是……”北宫霁忙解释,但两杯酒下毒,后劲十分的烈,他头一晕,一个趔趄碰倒了桌子,上面的菜肴和酒盏全都洒了出去,一片狼藉。
“北宫霁,你大胆!竟敢对皇上和贵妃娘娘不敬!”四大家族之一的长孙绍第一个跳出来,指着北宫霁呵斥。
长孙家历来依仗秦柳若,是秦柳若最忠实的鹰犬,当初陷害东方家和景王夏侯璟,没少他们的功劳。苏云墨此次回来,当然不会轻易放过长孙家。
不过,眼下秦柳若是有意要为难为难北宫霁,长孙绍跳出来掺和就是最好的证明。看来,要想在西照平平稳稳的待下去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困难。
“启禀皇上,贵妃娘娘。”苏云墨见君白夜完全没有站出来为北宫霁说一句话的样子,实在按捺不住,上前一步,恭敬道,“大皇子殿下一路奔波劳累,昨夜又染了风寒,今日是带病进宫面圣,因此气色不佳,绝没有对皇上和娘娘不敬的意思,还请皇上明察秋毫!”
“你是什么人?皇上和娘娘面前哪有你插嘴的份?”长孙绍狗仗人势惯了,根本没把苏云墨放在眼里,不客气道。
苏云墨看了长孙绍一眼,眼底有了几分寒意。
刚才君白夜已经带着她一起给夏侯渊请过安,难道他会不知道她的身份?这么说分明是故意羞辱她。
“回皇上,贵妃娘娘,这位是我未过门的皇子妃,苏云墨。”君白夜上前一步,解释道,“她并非宫中之人,所以不懂地礼数,若是冲撞了皇上和贵妃娘娘,还请念在她是初犯,饶恕她的失礼之罪。”
“原来是二皇子未过门的皇子妃,我还当是哪里跑来的山野村姑,皇上面前哪有她说话的份?二皇子殿下,你还是管好你的皇子妃,免得闹出笑话。”长孙绍当着众人的面,毫不顾忌的让君白夜难堪。
苏云墨并未动气,淡淡一笑,嘲讽道:“真没想到堂堂西照能允许大殿之上狺狺狗吠,却不能容许我说一句话公道话。”
“你!你说谁是狗?”长孙绍气结,没想到苏云墨竟敢当面讥讽他。
苏云墨展颜一笑,温言客气道:“谁叫了,谁就是,这位大人你叫了么?”
“我……你!你……”长孙绍这才后知后觉被她带沟里去了,不管他承认不承认,他刚才那一问都自己贬低了自己和狗做了比较。
秦柳若看不下去了,面露不快:“二皇子妃,你和大皇子殿下是什么关系?凭什么站出来为他说话?”
果然时隔五年,秦柳若还是秦柳若,心思歹毒。她不过是站出来说了一句事实,她却偏要牵扯上“什么关系”,这架势,分明是想给她罗织罪名。
苏云墨平淡道:“我与大皇子只是在来京都的路上萍水相逢,非亲非故,不过,大皇子染了风寒这是有目共睹的,贵妃娘娘若是不信,可以当众请来太医给大皇子诊断。”
这时,尉迟晔也走了出来,恭声道:“回禀皇上,皇后娘娘,微臣已经让两个太医为大皇子殿下诊断过了,确实是染了风寒。微臣本想请示皇上,让大皇子殿下在客栈休息几日,等病养好了再来面圣。但大皇子殿下坚持抱病前来,微臣只好隐瞒了此事。”
夏侯渊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并未发话。
秦柳若冷眼看着尉迟晔,心中恼火。原本她已经打算先整治整治苏云墨,杀一杀两个皇子的傲气,可他突然跳出来为他们开脱,让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长孙绍还不停歇,继续恶言道:“既然得了病就赶紧治,治好了再来也不迟。这带着病就来见驾,居心叵测,莫不是想传染给皇上和在座的诸位大臣?”
“听长孙大人这么一说,臣妾也觉得这个大皇子用心险恶。”秦柳若在一旁附和,对夏侯渊道,“臣妾以为还是赶紧找个地方把大皇子和他带来人的人一起送去诊治,免得真有什么传染病,传染给我们西照的百姓。”
夏侯渊大概是酒劲发作了,面露疲惫之色,他一挥手吩咐下去:“来人,请大皇子回去休息,再找几个太医过去给大皇子医治。大皇子身份贵重,朕不允许他有任何闪失,你们伺候的人也都要尽心尽力。”
一个太监领命,走到北宫霁身边,阴阳怪气道:“大皇子殿下,咱们走吧,别耽搁了。”
北宫霁也是实在支撑不住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对苏云墨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微微点点头,跟着那名太监离开了御花园。
北宫霁这一走,秦柳若的目光又重新落到了君白夜和苏云墨的身上。
也不知道为什么,秦柳若在看到苏云墨的那一刻,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这个女人会给她带来威胁。
“皇子妃,你的名字叫苏云墨?”
“正是。”苏云墨不知道秦柳若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她心里清楚,她一开口绝对没有好事。
“这个名字,本宫怎么觉得这么耳熟,好像在哪听过……”秦柳若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君白夜道:“贵妃娘娘怕是认错人了吧,皇子妃是我羌国人,并未来过西照,这世上名字相仿的人也不在少数。”
“或许是吧。”秦柳若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不过来日方长,她就不信拿捏不到他们的把柄。
君白夜回到座位上,象征性的吃了几口东西,除了尉迟晔以外,在场的大臣他都不认识,也没人上来主动打招呼,直接无视他的存在。
过了一会儿,夏侯渊站起来,整个人已经有些摇晃,看样子酒喝了不少。
“朕乏了,先回去了,诸位爱卿继续喝吧。尉迟爱卿,待会儿就由你带二皇子去他们的住处,他们都是贵客,吩咐下去,切不可怠慢。”
尉迟晔领旨:“是,皇上,微臣遵命。”
夏侯渊点点头,被一个老太监搀扶着往回走。那个老太监苏云墨认识,宫里人都叫他老梁头,是两朝的老人了,之前就伺候过先帝,对夏侯皇室尽职尽责,夏侯渊对他很是信任。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苏云墨的错觉,她怎么觉得最后夏侯渊转身的时候,老梁头的目光转向了这边,看的好像是君白夜。
如果只是普通的看一眼倒没什么,但那种眼神很奇怪,出奇的平静,却又仿佛暗藏玄机。
君白夜是羌国的皇子,母亲是月曜国的人,和西照应该没什么牵扯,兴许是她想多了吧。
苏云墨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对了。”夏侯渊走到一半,突然停下来,对着众人道:“方才领头跳舞的舞姬叫什么名字?”
此言一出,秦柳若的眼底立刻燃起嫉妒的怒火,诸位大臣都知道他们这位贵妃娘娘善妒,所以谁都没敢吱声。
“皇上,您要是累了,臣妾伺候您沐浴就寝如何?”
“今晚,朕就不去你宫里了,你自己先休息吧。”夏侯渊趁着酒意道,“老梁头,把那个舞姬带来见朕。”
老梁头声音苍老低哑:“嗻——”
秦柳若简直快要气疯了,戴着护甲的手指深深的嵌进座椅的垫子里,像是要把软垫生生撕下一块。
夏侯渊拒绝她的陪侍,却让老梁头帮他找方才那个领舞的舞姬,什么意思已经不用明说。
苏云墨听到底下有大臣偷偷议论:
“刚才那个舞姬你看到没有?长得似乎有几分像已故的先皇后。”
“我也看出来了,皇上一直盯着那舞姬看……哎,这也不知道是第几个了,咱们皇上就是这个性子,贵妃娘娘也没法子。”
“那舞姬也真是可怜,被皇上临幸本是好事,但贵妃娘娘她……”
“嘘——小点声,别叫人听到。”
夏侯渊一走,秦柳若也憋了一肚子的起,甩袖而去,其余大臣陆续离开。君白夜和尉迟晔留在了最后。
“二皇子殿下,微臣已经派人安排了好了住处,还请殿下随我来。”尉迟晔别的事一概不问,只尽职尽责的做好皇帝交代的事。
君白夜客气的道谢:“有劳尉迟大人。”
于是苏云墨便和君白夜一道出了宫门,由尉迟晔领着去了下榻的地方。
等到了地方一看,是个还算体面的宅子,里面干净宽敞,环境也不错,只是离市井有些远,显得有些冷清。不过苏云墨和君白夜都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清静些也好。
送尉迟晔出门之时,苏云墨拱手对他揖了揖,真心实意的道了一句:“多谢。”
尉迟晔没有多言,回了一礼:“皇子妃不必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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