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提雅,请别让我为你哭泣-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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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两个星期,三轮面试,任萍萍终于拿到了offer,成为维港度假村总经理秘书。任真奉了母亲大人的命去询问她,最后总经理面试什么情况。

    “也没问什么?就说了说我的专业和学校经历,然后总经理问我,你姐姐最近还好吗?”萍萍带着满脸的疑惑说。

    任真尴尬的笑了一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任萍萍上班的第一周,每天回来向任真汇报工作情况。

    “总经理今天让我整理文件,他夸我做的不错。”

    “总经理今天去医院看他太太,去了好久,回来脸色不太好。可能情况不乐观,唉。”

    “我今天收拾办公室的时候,总经理抽了一包烟,他又要管公司,又要照顾太太,还有女儿,压力太大了。人憔悴了好多。”

    原本避之不及的,现在每天都会听到。任真又不能和萍萍明说让她不要在汇报他的消息了,只能敷衍着,忍耐着,尽量忽视着。

    但是事情并没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萍萍尽然把蓓蓓带回了家,说要住一段时间。

    “程总太忙了,一个人要管度假村的筹建,又要照顾生病的太太。今天蓓蓓一个人在办公室里玩,从沙发上摔下来,撞了好大一个包。他让我帮忙照顾几天。”

    蓓蓓生的惹人怜爱,因为摔跤哭的眼睛红红,家里的老人看了已经心疼不已。加上又是领导的女儿,二话不说马上让住下。又是拿药酒消肿,又是拿零食饮料哄着,忙的不亦乐乎。

    自从露台事件之后,任真再也没去过医院,也没有见过苏彤和蓓蓓。她虽然觉得让蓓蓓住下不妥,但也不能明说,只能自己闷着。

    小孩子天真无邪,对她依旧很亲热,阿姨长,阿姨短。她心里的疙瘩也慢慢的消失了。

    几天之后,来接蓓蓓的不是程靖坤,而是程靖庭。任真觉得诧异不已,本想避而不见,但被眼尖的程靖庭发现,硬是叫了过来。

    “你不喜欢看见我?”程靖坤直截了当的对任真说。

    他们已经多年不见,没想到第一句话竟是这样。任真确实不喜欢程靖庭,从以前到现在,他的出现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还清楚的记得他们第一次单独见面时候,她总以为他会突然伸出吸血鬼似的尖锐牙齿,脖子上不自觉的生出凉意。家人还站在身后,笑意盈盈的看着这位领导的弟弟。她不好多说,拉着程靖庭到了院子里的凉棚。程靖庭也毫不客气,自顾自的在凉棚下的椅子上坐下。

    几年不见,程靖庭的容貌依旧,英俊却透着邪魅。只是那一头惹眼的栗色头发染回了黑色,剪得更短更整齐,如一般的商务人士般,显出沉稳。或许是记忆太深刻,印象无法颠覆,任真对他的感觉未变。

    她尽力的压制着尴尬,说:“怎么是你来接蓓蓓,你,你哥呢?”

    程靖庭仰起头,和任真对视,“我为什么不能来接蓓蓓?”

    他的声音不大,却是用质问的口气。此刻的程靖庭像是一只竖起满身刺的刺猬,眼里已有莫名的愤怒光芒,随时准备攻击。任真站着,明明是处于高且优越的位置,却深深的感觉到威胁,不自觉地躲闪。他就是这样随心所欲且霸道的人,一句话不对就能惹出祸事,任真的心里暗暗发毛。

    任真刚想开口对程靖庭说,要带走就走吧,反正也不是什么陌生人。还没等她开口,程靖庭却一改嚣张跋扈的样子,收起凌厉的眼神,微垂着头,小声的说:“我的女儿,我为什么不能带走。”

    这一下,任真的思绪彻底乱了。她默默的摸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程靖庭看着她一脸震惊,不知所措的模样,问:“你不知道?”

    任真无力的摇摇头。她怎么会知道?所有的事情她永远都是被蒙在鼓里,最后一个知道的人。就像当初程靖坤要结婚,来通知的不正是程靖庭吗?

    程靖庭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叼在嘴上点燃,深吸一口,夹在手指上,嘴里吐出长长的烟雾,开口说:“蓓蓓是我的孩子,我和苏彤的。”

    任真想开口对程靖庭说,他们之间的事她不想听,但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干涩的发不出声音。只能任由程靖庭继续说下去。

    “恋爱是我和苏彤谈的,”程靖庭自言自语似的说着,又点了点头,感觉在认证,在他心里那的确就是恋爱,“后来,我们吵架了,因为一点误会。她有麻烦的时候我没有在她身边,她生我的气。我也生气,我觉得她不是一心一意,我就跑去英国了。再后来,我回来,我们又在一起,但是她还是不信任我。有了蓓蓓,她宁愿相信程靖坤,也不相信我。程靖坤也不是好货,利用她来打击我。”

    任真仿佛在听一出最新上演的豪门狗血剧,一个平民女子和豪门兄弟的纠葛,她从没想过,这样的事会在她的身边真实上演。

    “他打击你?”任真缓过了神,发出了声音,听在自己耳朵里飘忽的好像从远方传过来。

    “你不信?”程靖庭转头对着她有些轻蔑的笑,“觉得他是好人,不可能做这种事?”他看着任真,程靖坤结婚当日的那样坚定信任的模样让他记忆犹新。傻姑娘,他在这三个字吞在肚里,连同对程靖坤的嫉妒。

    “他要什么?”

    程靖庭吐着烟圈回答:“我在华新的股份。他说我要是想照顾苏彤和蓓蓓,把我在华新的股份转给他,他就和苏彤离婚。”

    程靖庭看着面无表情的任真笑了,“坏吧?我们家祖上不知造了什么孽,没一个儿子是好货。心思都钻到不正经的地方,良心都被狗吃了。夫妻同床异梦,兄弟勾心斗角,家不成家。他当初抛弃你,就是为了今天。”

    “你签了?”程靖庭看起来像是血管里的血都冷得不会流动的人,任真质疑他会放弃这一切只为背叛他的苏彤。

    “签了。”意外地,程靖庭答得很干脆,也很轻松,丝毫没有纠结,“这是我们家欠他的,还给他就是了。”

    任真知道,在程靖坤健康强壮的外表下有一块伤痕总是好不了,折磨着他,日日夜夜,就算爱的慰藉也抵挡不住痛的浪潮。听到程靖庭这样说,她的心不知怎么的,微微放下了,他该摆脱了吧,能痊愈了吗?

    不知不觉,烟快要燃到了尽头,一明一暗间,程靖庭的神情逐渐黯淡,“你知道我浪费了多少时间吗?我在苏彤最需要我的时候离开,让蓓蓓喊着别人爸爸,在没有我的地方长大。我好后悔,股份,公司,只要让我在苏彤身边,多少我都给。”他抽着烟,压抑着自己的起伏的情绪。

    这突如其来的告解,让任真为之动容。程靖庭全然没有了以往的戾气,只是一个为曾经不懂珍惜而追悔的男子。她虽然不习惯,但体会得到他的留恋不是假装的。时间如雪,多少感情被埋葬,非要等到岁月流转,要从指缝中溜走的时刻才懂珍惜。

    “任真,我哥有些事做的不厚道,但对你一直放不下,你心里也还是有他的,对不对?”

    他的问题让任真愣住了,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是默默的看着他。

    “我现在觉得没有什么事能比爱的人在身边更重要,要我拿什么去换,我都愿意。你别像我,走到了绝路才想通。”说完,他扔掉了烟头,狠狠踩灭。

    任真盯着那烟头,说:“你别再抽这些东西了,伤身体,何苦呢?”她听程靖坤说说过,程靖庭有弄点刺激的小玩意助兴的嗜好。

    程靖庭看了一眼任真,又瞧了一下脚下的烟头,听出了她的画外之音,淡淡一笑,“干净的,没掺东西。在医院守了两天,解解乏。”

    “苏彤的情况好吗?”

    “不好,匹配的骨髓一直找不到。”程靖庭话里的平静不能掩饰脸上的无奈与痛楚,一种痛到麻木的憔悴。

    她不知道程靖庭和苏彤为什么会分开,也不想知道。经过了和程靖坤的分分合合,她总算明白,感情结束的理由自己清楚就好,没必要和别人分享,永远不会有人懂。说出来,都是些徒劳的伤心罢了。

    沉默了片刻,任真的心里也是酸楚的,苏彤太年轻,蓓蓓还太小,生活才正要开始,有太多的遗憾。她不再触碰程靖庭伤疤,“提神有很多方法,不要用抽烟,你现在照顾苏彤,还要带蓓蓓,病人和孩子最忌讳这些,你要注意。你抽一根烟三天不能碰孩子,那些烟毒都积在皮肤上,接触了都会传染给她们。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她们现在是最需要你的时候。”

    程靖庭点点头,示意明白了。蓓蓓从屋子里出来,看见程靖庭还是叫三叔。程靖庭脸色有些僵,但还是笑笑的抱起了她。离开之前,他对任真说:“程靖坤在泰国的亲生母亲三天前去世了,他从那天起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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