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幻处女海-新婚之夜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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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罗大年,丁香香既欣喜又痛苦。

    在罗大年被关押的日子里,丁香香的坎坷经历已毁灭了她的心态平衡。她变了一个人。她那双被涓水浸泡的又大又亮的眸子里,少了温情,多了冷厉仇恨的光斑。她见到罗大年时,扑在他的怀里,“哇”地哭了。她怕再伤他的心,没有说出自己被凌辱的悲剧,她的汨由自己吞咽肚里。她知道,大年真心爱她,正因如此,在她们相处的日子里,他爱抚她、体贴她,把她当成天真纯洁的小天使,从没有提出占有她的要求。罗大年意识里仍存留北方古老风俗,他要在新婚之夜体验男人咀嚼女性贞操禁果的甜蜜。丁香香也深知这一点,然而她失去了女人的贞操。婚礼对于她与罗大年,似乎是爱情的葬礼。她不愿与罗大年结婚,她唯恐亵渎了他们之间神圣的情感,而使这美妙的情境倏然飘逝。

    “香香,我觉得你好象变了一个人。”罗大年望着丁香香说。

    丁香香讷讷地答:“我们都在变嘛!人一天天长大,怎能老是过去的样子?”

    “你在开脱。人的性格是不会轻易改变的。你有难言的心事。你有什么苦衷,就讲给我听好吗?”罗大年说。

    丁香香哀婉一笑,摇摇头。

    罗大年说:“你是不是对我们未来的命运担忧呢?你别心窄啦,我们的生活会好起来的,等我找到好的工作,你也去姜曼琳酒吧上班!”

    “我不去那儿上班啦!”丁香香噘起了嘴巴。

    “为什么?”

    “我不喜欢那里的工作。”

    “先干着,我们慢慢再找吆!”罗大年说。

    “那你为什么不去打捞队上班呢?是不是想找白蝴蝶做买卖哟?”丁香香清晰幽柔地说。

    罗大年“扑哧”一声笑了,说:

    “鬼丫头,原来你是攀我呀!姜曼琳也是好心,在我没挨押之前,她就说给我找工作。因为她男人阎学友也在打捞队。可见打捞队并不是坏工作,女老板的丈夫还干呢,何况我呢?我没有马上答应姜曼琳的原因是,想找个有房子的单位。我们再也不能在这鬼屋住下去啦!也许我们近日的磨难,就是这鬼屋咒的!我想等找好房子,咱就结婚。”

    “结婚?”丁香香心尖一颤,“你……就……不想再回北方啦?”

    “哪儿的黄土都埋人。你我都没了亲人,在哪儿还不都一样。”罗大年说。

    正这时,门被敲响了。

    罗大年打开门,看见姜曼琳和一个老头儿站在门口。姜曼琳笑盈盈地介绍说:“大年,我给你介绍一位同乡,这是蓝剑打捞队雷队长!”

    罗大年笑着与雷长海握手。同时,将他们让进屋里。雷长海坐在沙发上,四周环顾一下破烂的墙壁,没有马上说话。丁香香递过一杯咖啡。雷长海接过咖啡,笑呵呵地问:

    “大年同志,你的老家是哪儿?”

    “河北省丰滦县黑沿子人。”

    “咱是正儿八经的老乡呵!”雷长海说。

    罗大年眼一亮,问:“您也是黑沿子人?”

    “是啊,我就出生在那个地方。那里是黑泥海滩,除了晚晨岛,哪儿都不长树。”雷长海说。

    “是的,不错。她就是晚晨岛上人。”罗大年指了指丁香香。

    丁香香很有礼貌地点点头,笑道:

    “非常高兴在这儿见到您。”

    “哈哈哈……俗语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老乡见老乡,有忙就得帮呵!”雷长海说,“我早就听姜小姐介绍过你们,但不知道是老乡。这次姜小姐拿着大年填的表找我,我才知道啦!我这人从小离开故乡,闯关东、南下。当中就回去过一次,但我这人家乡观念很重。我觉得我们北方人个个是好汉!程家品同志也向我讲了你受冤的情况。孩子……出门在外不容易哩!我们打捞队欢迎你,我也向领导请示啦,在打捞队宿舍楼给你一个住室,50平米的,你看可以吗?”

    罗大年激动地抓住雷长海的手,连说:“雷老,真是太感谢您啦!”

    丁香香也向雷长海点头致谢。

    姜曼琳笑道:“我的心血总算没白费。”

    罗大年对姜曼琳说:

    “我们共同感谢你的帮助。”

    “好人是应有好报的!”姜曼琳潇洒地做了个手势。

    第二天,罗大年和丁香香搬进了新居。白蝴蝶也前来祝贺,送给罗大年一套组合家具。姜曼琳和丈夫阎学友帮着忙里忙外。雷长海派打捞队的司机开车为他们拉来东西。罗大年和丁香香看着南海市的热心朋友,心里暖融融的。特别是罗大年到打捞队工作,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满意顺心。他首先跟雷长海学潜水技术,由于他有过去在渤海湾捞海参的基础,他在短短半个月时间里就学会了潜水技术和水下录相技术。雷长海也发现罗大年是个天生的潜水员材料。他觉得罗大年在这方面会大有前途的。他马上决定请罗大年参加搜寻和打捞“黑女丸”的工作。在雷长海的指挥下,罗大年登上海军猎潜艇,第一次进行海上作业。他们以海火岛为支点,按“黑十字风球”上日本大副杉浦隆吉记载的沉船方位,北纬34°26'01″,东径130°08'04″这个区域。海军猎潜艇声纳扫测与渔民拖网探察处女海域。雷长海凭借水下目标的水深、长度等数据判断:极有可能是“黑女丸”。他派蓝剑打捞队老潜水员马东森和新潜水员罗大年下潜,马东森在水下发觉埋在淤泥中的一艘船。船成T字型,断成了两截儿,船体锈蚀,密密麻麻的渔网笼住了甲板和桅杆。他向雷长海报告后仍不能断定是“黑女丸”。罗大年凭机智灵巧的水下功夫,宛如一条水龙,在深水里穿游,终于深入船舱捞出一块光亮的大锡锭和一块木牌,锡锭有百十斤重,上面标有“大日本——东洋”和“BANKA——PP”的字模。这是资料记载的“黑女丸”装载的物资。小木牌上写着日本人名字“横尾八郎”。这是资料记载的日本船上人员的名字。雷长海激动得脸放豪光,叫道:

    “‘黑女丸’终于找到啦!”

    从海上作业回来后,雷长海批准罗大年休三天假。姜曼琳催促罗大年结婚。罗大年一时兴奋,决定在休假期间举办婚礼。丁香香一脸愁容,三番五次向罗大年要求推迟婚礼。

    罗大年用疑惑的目光望着她,说:

    “香香,你爱不爱我?愿不愿与我结成终身伴侣?如果你另有所爱,我也绝不会勉强你的!”

    丁香香委屈怨艾地说:

    “你想哪儿去啦?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罗大年乐了,忘情地抱着香香在地上旋转了一圈儿。然后夕说:

    “下午,我们去商店买些东西。傍晚的时候,我们去海滩左侧的合欢崖上栽合欢树。”

    丁香香点点头。

    黄昏时,他们从商店买完东西,就去合欢崖栽合欢树去了。合欢崖座落在西海滩海洋公园附近。按照南海市近年兴起的风俗习惯,凡是在南海市结婚的情侣,在结婚前都要在合欢崖上栽一棵冬青树,叫合欢树。在树权上挂上写有新婚夫妻名字的小木牌,以示纪念。树成活后,由合欢崖管理人员负责浇水剪枝,但这笔费用由新婚夫妻支付。

    罗大年和丁香香登上了合欢崖。

    他们买了树苗租了工具。罗大年挖坑,丁香香帮着铲碎石土。坑挖成时,浇上水,洒进肥。水渗进时,他们双手扶着树苗,共同将树苗放进树坑里。他们做得很认真,也很虔诚,仿佛那是给他们带来欢乐和幸福的天神。他们把树苗栽好,分别在小木牌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挂在树权上。做完这一切之后,罗大年笑盈盈地说:

    “香香,我们以后的日子一定是欢乐幸福的,我有这种预感!”

    “你这么相信这棵树吗?”丁香香说。

    “我信。”罗大年很得意。

    丁香香说:“但愿吧!”

    他们从合欢崖走下来,径直去了海洋公园。这是南海市旅游局模拟香港新潮海上公园修建的。在公园里有水族馆和海洋剧场以及正在建设中的海上乐园。他们买了门票后,去了神秘的水族馆。人们叫它“水晶官”。它的奥妙是把浩渺千里的海洋浓缩在一馆之内。走进这个微型海洋,礁石峥嵘,银鳞闪闪,海藻丛生,随着水的微荡,上千种的鱼类娓娓游动。或姗姗滑翔,或互相追逐,或交首结尾,或结队伴游。

    罗大年指了指并行游动的一对白玫鱼说:

    “香香,连鱼都有情侣呢!”

    丁香香亲呢地说:

    “你呀,就会看那个!”

    “嘿嘿嘿……”他憨憨地笑了。

    从海族馆出来,他们去了海洋剧场。虽然已近黄昏,剧场仍挤满了中外游人。剧场里的表演者是海洋动物,人只是配角。闸门打开,四位海豚“小姐”鱼贯而出,在海面上飞腾。在司仪指挥下,海豚“小姐”表演了接藤圈、水上空翻、顶球、钻火龙……逗得丁香香捧腹大笑。海豚“小姐”表演过后,上来的海狮姑娘更是身怀绝技。它同海豚“小姐”同是“美人鱼”的美,但它比海豚更具“人情味”儿。年轻司仪对海狮“姑娘”十分友好,似乎在搞对象,谈恋爱。海狮“姑娘”似乎懂得司仪的真情和厚意,含情脉脉地独舞起来,舞姿优美,颇具节奏感和音乐感。在一个很漂亮的舞蹈动作中,好象《天鹅湖》中王子与黑天鹅相会。海狮“姑娘”在爱的旋律中陶醉了,轻轻地唱着歌儿,也许是为游人歌唱,也许是为“王子”歌唱吧!海狮“姑娘”如此美丽动人,如此情真意切。

    罗大年和丁香香都被海狮“姑娘”的恋情感动了。过了一会儿,罗大年说:“香香,看着海豚和海狮,我们人类应该更珍惜爱!”

    “我多想变成海狮姑娘。”丁香香自语道。

    第三天,罗大年与丁香香举行了婚礼。白蝴蝶没有来,姜曼琳和雷长海来了。晚上,在姜曼琳的酒吧办了两桌酒席。

    夜半时候,罗大年和丁香香回到新房。

    罗大年等待期盼多少年的洞房花烛夜,终于到来了。他洗了澡,走出浴室,看见丁香香仍独坐在沙发上,望着墙上的大红喜字想心事。罗大年说:“香香,洗一洗,我们就睡觉吧!”

    丁香香“哦”了一声,走进浴室。

    丁香香赤条条地从浴盆里站起来,擦干身上的水沫儿。

    这时,门“嘭”地开了,罗大年闯进来,抱起丁香香走出浴室,进了内室……罗大年狂烈的爱涨满全身,他亲吻着她,他闻到了她温热的肉体的气息……

    半个小时之后,他忽然一把推开她,起身下床坐在沙发上吸烟。他面色不好,双目喷射出冷厉、愤慨和绝望的寒光。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身子在抖动。

    僵持了好长时间,他瓮声瓮气地问:

    “我知道了,你为什么不想结婚!记得来南海市时,你说过,你是纯洁的天使!在我受难的时候,你偷了哪个野汉子?”

    丁香香嘤嘤地哭了。她怎么说呢?

    罗大年心中新婚的热情,很快落潮、降温,迅速露出了心底狰狞的礁石。他的眼睛烧红了,噼噼雳雳地燃烧一簇火焰。

    丁香香坐起来不再哭泣。她是受害者,难道爱情就仅仅是那片处女血吗?她望着罗大年,牙咬破了红唇。她觉得他显得那么遥远,那么迷离,那么恶,那么森人。爱的光环,在她眼前破碎了。

    罗大年越想越气,心头一兜冤苦,一兜火气冲头,想嚎,想哭,想骂,想跟谁恶恶地打一架。他扭歪着脸,“呼”地象一股黑旋风扑过去,双手掐住她的肩臂,恶摇着,象要把她掐断、捏碎:

    “你说,不说就给我滚!”

    丁香香昂然站起身,浑身冷气袭人。她没说话,走进浴室,穿好衣服,重重地“哼”了一声,走出新房,扑进暗夜里……

    罗大年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眼直着,脸傻着,蹲在地板上,双手撕扯着头发,“嗷嗷”地苦叫两声,壮凛凛的身子烂泥般跌在地上,痛苦地哭嚎了:

    “天呐,这都是为什么呀?”

    丁香香漫无目的地在南海市转悠了半夜。她的心是一片黑暗,浑身象有无数条裂缝在流着血。天亮时,她再也没回到罗大年身边,也没去姜曼琳的酒吧上班。白天,她学会了喝酒,夜里去美人舞厅看别人跳舞。同时,她也在搜寻毁灭她的色狼。

    夜里,迷人的美人舞厅。

    丁香香坐在舞池旁的椅子上,看着狂欢的男女。她觉得这儿有乐趣。一切烦恼,寂寞与不幸都会在节奏强烈的音响中、在五光十色的缤纷下消逝殆尽。她忽然恨自己不会跳舞。

    “小姐,跳舞吗?”

    丁香香扭回头,发现身后有个风度不凡的美男子邀请她。男人有三十多岁,穿一套铅灰色的巴拿马西服,眉清目秀,潇洒飘逸。

    丁香香脸红了,讷讷道。

    “我……我……不会……跳舞!”

    美男子淡然一笑,随即坐到她的身边。

    丁香香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吴鸿业。”男人点头。“小姐,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丁香香。”

    “嘿!你的名字同你人一样美。”

    她不语了。

    他们都把目光移向舞池。他们是沉迷于音乐?还是进入思索?丁香香分明感到心灵的禁区在剧烈颤动着,颤动着……

    男人又说:“丁小姐,看得出,你在寻求某种解脱,你很痛苦!”

    丁香香瞪大眼睛,问:“你怎么知道?”

    “我看的出来。”吴鸿业,“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吗?”

    丁香香毫不犹豫地说:“我需要麻醉,需要刺激,你能办到吗?”

    吴鸿业狡黠地一笑:“那现成啦!”

    舞厅的音乐变得疯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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