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水中挣扎,成涩的海水渗进他的伤口,撕心扯肺般的疼痛。他顺着潮流儿,艰难地朝岸边游。可渐渐地就又失去知觉。他被潮水冲上了沙滩。清晨,有位看日出的游人发现了昏迷不醒的罗大年。用手一触鼻息和脉搏,还有一口气,就把他送进医院。他死里逃生,捡了一条命。他判断伤害他的人一定是与阎学友被害有关连的人!杀人灭口,太可怕了。
这是一伙什么人呢?他们杀害与世无争的阎学友干什么呢?难道又是黑龙会插了手?罗大年想起这些,心又一环一环地扣紧了。
正这时,门开了。雷长海和夏华拆船厂唐厂长提着一大包东西看望罗大年。雷长海紧紧地抓住罗大年缠着绷带的胳膊,眼睑上挂着一串亮晶晶的泪珠儿。半晌才说:
“大年,你吃苦啦!我已给公安局程队长挂了电话,他们决定对阎学友被害和你被打立案侦察,他们过会就来人!”
罗大年眼眸里热切地透出希冀的光泽。他刚要说话,打捞队的领导也来看他。屋里乱哄哄的时候,市公安局刑侦队长程家品和女侦察员毛阿圆进了屋。雷长海和其他人都相继退了出去。
病房里开始了秘密的谈话。程家品的目光落在罗大年紫青的脸上,胸中涌出一种异样的情感。自从上次拘审罗大年,并得知罗大年与白蝴蝶隐情之后,他就开始认真地研究起这个刚烈纯朴的北方汉子,窥探他的内心世界。他仍搞不清,白蝴蝶做为一个南方贵妇,为什么真诚地爱上一个北方汉子?仅仅是罗大年英俊、身强体壮吗?不,他也许具有一种男子汉的内在魅力。他问:
“大年,你跟我们讲讲吧!”
罗大年苦恼怨艾地摇摇:“唉,我这是怎么啦!自从上次灾难,我离开了激烈竞争的商界,到蓝剑打捞队上班,就是想寻找一座避风港,过安安稳稳的日子。等我挣了些钱,还上借债,就带丁香香回家乡!谁知,灾难又一个一个地跟踪我,首先是爱人的离异,这回又遭人暗算……”他顿了一顿,说“也许,我就是这个命……”他一脸悲槭。
毛阿圆睁大一双水汪汪的杏眼,问:
“罗大年同志,你妻子丁香香为什么离开你?”
罗大年勉强、艰涩地说:
“是……是……这里很复杂。”
“我们很想知道。”毛阿圆说。
罗大年迟疑了片刻,欲言又止。他不能在警方面前损坏她声誉,随便说出也不会解决大问题,这只能激化他们的感情矛盾。他支吾着说:
“哦……都是我的责任,我脾气不好,伤害了她的感情!”
“她现在干什么?”程家品关切地问。
“她在美人舞厅工作。”
毛阿圆点点头。程家品义问:
“大年同志,雷队长已跟我报告了打捞‘黑女丸’号时,意外事故中潜水员阎学友牺牲的情况,同时也对阎学友之死提出质疑,要求我们立案侦察。他说你是见证人。你能不能详细讲讲?”
罗大年胸中卷起一阵热浪,说:
“唉,说句心里话,我可真不愿意再跟你们打交道;这并不是说你们人不好,而是我再也经受不住这种刺激啦!可是,哪壶不开专提那壶。我这人文化不高,可眼里不揉沙子,我发现事故疑点后,就与雷队长取得了联系。我没有与你们打招呼的原因,除了上述一点外,还因为我太莽撞,弄丢了海底作业录像带!”
“好,你就讲一讲录相带丢失的情况!”毛阿圆插嘴道。
罗大年说:“水下爆炸,我以为下潜器中录相设备全震坏啦!结果还有一个完好,录下了爆炸真相。是有个潜水员向阎学友身上喷了股油气,氢氦气与油气相碰,必然爆炸。另外,阎学友在下潜途中,曾捂着肚子,可能是肚子疼的厉害!我怀疑这里有鬼,就带录相带给死者妻子姜曼琳看……”
“姜曼琳?”毛阿圆问。
“就是我在祭海崖救的那位酒吧女老板!”罗大年补充一句,又接着话题说,“在看录相时,姜曼琳昏过去,我把她扶到里屋,就有一个人取走录相带,从前窗跳出逃啦!”
“你看清这人了吗?”程家品问。
罗大年摇摇头,说:“没有。”
程家品在保密本上认真记下了这个情况,然后又问:“阎学友在下潜之前,你们在一起吗?”
“他、雷家男和我,都在我家里吃的早点!”罗大年说。
程家品眼珠灵活地转了转,问:“昨夜是谁打了你,你看见人了吗?”
“我没看清,他们好象蒙面!”罗大年说,“但他们一人的说话我听清了,说我管闲事,活得不耐烦啦!我这人就是这个脾气,我吃亏也就吃在这里!”
程家品和毛阿圆又问了一些情况,走了。他们在蓝剑打捞队开始了紧密侦察……
黄昏,一抹胭脂色晚霞,穿过病房的玻璃,溶满小屋。
透着恐怖的白色空间,立时充斥着暖融融的氤氲。罗大年闭目养神,忽然门开了,他的眼豁然一亮:
美丽的天使降临了。一位三十左右的女子笑盈盈地站在床前。她高挺的个儿,身穿一件天蓝色石竹花连衣裙,丰满袅娜,五官端庄俊秀,天然的娴静温柔,象一朵淡雅的石竹花盛开在他的眼前。脸蛋上灿若红霞的红晕,顾盼生辉,无所顾忌地向他展现着朴实纯洁的魅力。她是谢婷婷,雷家男的妻子。罗大年心窝腾地烧热了,眼睛变成一颗炽热的火球,喃喃地说:
“你……你……来啦!”
“听爹说,你被坏人打啦!来看看你,他把你的事都跟我说啦!有什么事要我做吗?”
罗大年点头:“谢谢……”
谢婷婷坐在病房一角的椅子上,温和地问:
“大年,你别客气,需要我帮忙就说话!”
罗大年默默摇摇头。过了好一会,他又说:“婷婷,跟你说个事,信不信由你!”
“我听着哩!”
“家男近来行踪跪秘。他还与姜曼琳打得火热,你小心他才是。或是劝劝他,他这人好冲动。”罗大年平静地说。
可婷婷却涨红了脸,嗔怨道:“家男,越来越不往好里学啦!我爹说,他比不上你,你是好汉!”
罗大年红了脸,少顷,又问:“婷婷,14日晚上,家男在家吗?”
谢婷婷摇摇头:“他不在。”
“他几点回的家?”
“哼,他每晚上都半夜回家!他简直象个住店的,家里的事啥也不管!”
“怎么,他干什么坏事啦?”
罗大年摇头:“不,我是随便问。”
谢婷婷眼里闪着迷惘的光。
第二天,谢婷婷早上一睁眼,就嗅到一股呛人的臭胶味儿。扭头一看,床上只有童童在酣睡,雷家男早已没了踪影。她怨艾地叹了口气。明亮的眸子深处掠过一丝悲憾。她觉得丈夫变了,家男变得那么粗俗,对爱情和生活不负责任,他们之间最后一点可怜的感情绿地也被污染了。
她穿好衣服下了床。悄悄走出屋子,臭胶味儿更大了,不由一阵难受的咳嗽。她发觉这股味儿是从厕所里散发出来的,就拉厕所的门。门插着,怎么也拉不动。她生气地喊:
“家男,你在里边搞啥鬼名堂?快开门,呛死人啦!”
厕所里边发出一阵扑扑的杂晌。婷婷急了:“再不开门,我就喊爹啦!”
吱地一声,门打开。一团烟雾伴着臭胶味儿直扑婷婷的脸面,她下意识地用巴掌捂住嘴,口腔里发出含混不清的鼻音:“嗯……你……在……干啥?”
雷家男瞪眼盯着婷婷,藏在光洁眼镜片后面的眼瞳闪过一道恶狠狠的光,骂道:“娘儿们家少管闲事!我的事不用你管!”说着,转身走进里屋,哗哗洗手。婷婷弯下腰,从纸篓里拎出一个烧去一半的塑料壳。她认出是录相带外壳。她脑子里不禁轰然一震。她风风火火地跑进里屋问:
“好端端的录相带,为啥烧掉?”
“那是一盘黄色带子,这几日查得正紧。嚷嚷啥,用得着你管吗?”说着,扔下香皂,劈手夺过婷婷手里的塑料壳。
婷婷呆呆地盯着家男。一种从没有过的忧虑和惊恐撞击着她的心扉。家男烧的是不是罗大年的水下录相带呢?
太可怕了!她真不愿再往下想。
姜曼琳喜欢在西海滩游泳。丈夫死后,她有一个星期没来了。现在她已真正回到了生活的欢娱中。她要借着与海浪搏斗,发泄胸中的忧烦,也显示一下一个强女人的力量。这天黄昏,海面浓溢着夕阳的血色。白鸥“啾啾”地追着小船飞。长浪甩出的白沫子,慢慢地消失着,仿佛是被夕阳玩弄后遗弃的一片美梦。姜曼琳从容地脱去连衣裙,在她白腻丰腴的肌体上,只穿着三点式游泳衣。海水热烘烘、蓝莹莹,升腾着一种轻倩空灵的蓝晕。姜曼琳斜躺在救生圈上,用手抚摸平滑丰腻的胴体,微微地发出畅快的呻吟。正这时,一位身穿T恤衫的女孩子,气喘吁吁地跑向礁石,那双流行色的红色高筒凉皮鞋在礁石上敲着急促的鼓点。姑娘将手围成喇叭状,大喊:
“姜经理,有人找!快上来!”
姜曼琳扭回头,见酒厅女服务员小倩喊她,生气地回敬一句:“死丫头,讨厌!谁找我先让他们等着!”
“是公安局的!说有急事儿!”
姜曼琳心尖一抖。无可奈何地爬上沙滩。她刚穿好那件时髦的蔷微色花边纯白丝绸连衣裙,程家品和毛阿圆已相继走到她跟前。毛阿圆问:“你叫姜曼琳吗?”
姜曼琳没有看毛阿圆一眼。她弯腰拾起衣服,径直朝远处的冲洗室走去。大约过了十分钟,姜曼琳从冲洗室走出来。小倩一扭一扭地跑过去,陪笑道:“姜经理,他们是……”
姜曼琳点点头,道:“不用介绍啦!我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有事去酒吧里谈!”
小倩尴尬地瞟了程家品和毛阿圆一眼。程家品和毛阿圆对望一下,相继走过来。程家品郑重地说:“姜经理,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我不是说了,去酒厅么!”姜曼琳冷冷地说。
“不,去你家里!”程家品说。
姜曼琳沉吟了片刻,才说:
“那也好,走吧!”她拉起小倩的手,索性昂起头,象一只孤傲的丹顶鹤,淹没在人群里。
程家品心一沉:可能天下的女强人都有些怪,也许不怪也就当不上女强人。他向毛阿圆使了眼色,没吱声儿,默默地跟着走了。
潮音渐渐逝去。天蓝蓝,云红红。阳光把路面烤得热烘烘的。几只灰青色的鸽子在楼群里翻飞,仿佛是忍耐不住这闷热的气流。姜曼琳屋里却是凉爽宜人。体积不大的空调机,刷刷地喷着冷气。小倩沏好茶,走了。姜曼琳坐在沙发上,瞟了程家品一眼,忽然笑盈盈地说:
“请喝茶。你们找我,一定是我丈夫的事,我不喜欢兜圈子,直来直去的好!有话直说吧!”
程家品呷了一口茶水,问:
“一见姜经理就看出是个爽快人。好,咱扯正题儿。姜经理,你对你丈夫的死因,持什么看法呢?”
“我信政府的。调查组不是下了结论嘛!”姜曼琳淡淡地说。
“种种迹象表明,你丈夫是被人暗害的!你不想抓到真正凶手吗?”毛阿圆急切地插一句。
“当然想。不过,我并不十分关心那个,人死如灯灭,不管是怎么死,都无法复活!仇恨也好,报复也罢,那都是虚幻的东西,至关紧要的是活着的人应该活得更好!”姜曼琳顿了一顿又说:“过去,我们的一个家庭如果失去哪位亲人,家庭几乎破散,至少也要在心灵深处罩上阴影,背负沉重痛苦的磐石!这是可悲的!”
尽管姜曼琳谈话神态很沉静。但是程家品却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一种慌恐不安的色彩。他揶揄说:“哦,你的观念倒是很新的!不过,不论从哪一方面说,你应该协助我们找到凶手!”
“需要我做什么?”姜曼琳瞪圆了黑眼睛。
“你丈大出事前,跟你说过什么没有?比如与打捞队同志的关系之类的!”程家品提醒道。
姜曼琳轻轻地摇头:“我们分居一个月啦!他几乎不跟我掏知心话!”
“嗯?分居?你们为什么分居?”毛阿圆问。
姜曼琳用白净的双手理了一下披肩长发,嗔怒地说:“无可奉告,这是我们的私生活!”
程家品又说:
“罗大年说,他请你看过一盘录相带,是录有你丈夫被害秘密的!而且这盘带子是从你房里被人盗走的,请你向我们讲一下这个事情的经过!”
姜曼琳脸涨红了,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愤愤地嚷道:
“罗大年是什么东西!他企图占有我,我回绝了他,他就向我报复!诬陷!造谣!我压根儿就没看见什么录相带,我的屋里也没有丢失过任何东西!”
毛阿圆怔怔地瞅着姜曼琳。
程家品却微微一笑:“别生气,姜经理!这个事情如果是无事生非,我们会追究罗大年的!不管你怎么回避这件事,你丈夫的死是被人暗害,已成事实!希望你帮助我们!不管咋说,你与阎学友是失妻一场……好吧,我们以后再谈!”
程家品说完,与毛阿圆一起告辞了。
姜曼琳送走了程家品和毛阿圆,回到屋里,“呼”地一声关上门。她斜靠在壁橱旁,心中蓦然掠过一种空虚失落的情感。这种感情没持续多久,一种从没有过的恐惧占据了她的心房,使她浑身战栗了。
经过二个小时的对话,程家品和毛阿圆并没有从姜曼琳嘴中得到关于阎学友被害的重要线索。他们可能缺少与女强人打交道的经验。但是,程家品有一种预感:姜曼琳一定卷进了这个阴谋里。她心中掌握着丈夫被害的隐秘,正是这个秘绑,在摆布她,威迫她,吞噬她……
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呢?
第二天晚上,姜曼琳从餐厅草草吃了些东西,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她拧亮床头的壁灯。一缕幽雅的胭脂色光束,泻在席梦思床上。她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出神。
忽然,“哗哗”一阵门锁响。门开了,雷家男急急地走过来。姜曼琳眼神掠过一道光。冥冥中她觉得那个白马王子又回来了。她恨他,但没有恨也就没有爱。她把恨藏在心底,把爱全部倾注在白马王子的化身雷家男身上。雷家男是有妇之夫,她没有一丝罪恶感。起初,她想把这种爱献给罗大年,结果一场空。她尽管恨罗大年,但她敬佩罗大年的人格。他把宗教观念和哥们情谊看得太重。是条好汉!
雷家男疯狂的眼睛盯着姜曼琳起伏的胸脯,倏地,他扑过来以一种罕见的力量抱住姜曼琳,喃喃地说:
“曼琳,你在想什么?”
姜曼琳没有说话,绵软的身子花蛇一般扭动着。他把凉凉的大手伸进她的内衣,递次把她抱紧,道:
“曼琳,我知道,你真心对我好。等过了这阵子。咱们明打明地好,我要跟婷婷离婚!我就等你一句话!”
姜曼琳睁开那双勾魂儿的黑眼睛,忧虑地说:“你呀,想得倒美!告诉你,小心吧,今天公安局的人找过我啦!”
雷家男不屑一顾地说:
“哼,公安局的人全是饭桶!十个案子九个破不了,破了一个,还是罪犯自己交待的!我们再忍一忍,等他们回过神儿来,我们全他娘的到了极乐世界!”
姜曼琳忽然一把推开雷家男,坐起来道:“家男,告诉老爷子,快点干,我这几天预感要出大事的!我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心放肚里吧!一切准备妥啦!”
姜曼琳脸上溢出一丝笑。雷家男说:“曼琳,到了那边儿,你就是阔太太,我们的王后啦!”姜曼琳眼前立时幻化出人生奇妙的图景。放荡享乐是她生活的全部内容。她缓缓脱去上衣,露出单薄的勾花胸衣。
他再次忘情地抱住她。
天地间只剩下他和她。
不多时,灯灭了。
“笃笃笃!”急促的敲门声。他和她,惊恐地分开了。她的眸子里流露出惶惶不安的神色。雷家男一跃而起:“咦,会是谁呢?”
姜曼琳镇静下来,打开外屋的大吊灯。轻轻走到门口问:“谁呀?”
只有喘气声,没有回音。姜曼琳以为找错了门,返身欲走。“笃笃笃笃!”门又响了。她果敢打开门,不由大吃一惊:
谢婷婷阴着脸站在门外。
姜曼琳惊讶地问:“你找谁?我不认识你!”
婷婷二目喷火:“可我认识你,姜大经理!我找我丈夫雷家男!”
“雷家男?我不认识他!”姜曼琳冷冷地道。
谢婷婷急头横脑地冲进屋子,把姜曼琳撞了个趔趄。她不顾一切地吼道:
“雷家男,你给我出来,我亲眼见你进了这妖物!快出来!”
连姜曼琳也惊怪,屋里鸦雀无声。撩开里屋门帘,空无一人。婷婷心一缩,难道雷家男会隐身术?
姜曼琳无心去猜雷家男的去向,她横眉立目地逼向婷婷。婷婷急了,狂喊:
“家男,你出来!再不出来我就给公安局去电话!你烧的录相带壳儿,我还有一角儿!”
“嘭”地一声,壁橱开了。雷家男狼狈地从里滚出来,跪在婷婷脚下,连连哀求:“好婷婷,我没干啥!你千万别嚷嚷,往后我一定好好做人!饶过我吧!”
婷婷头一阵晕眩。她脑子里掠过一道惊人的闪念,悲痛和绝望攫住了她的全身。那日思夜想的心中乐园,顷刻间倒塌了。她平素温顺得象个小羊,可仇恨的怒火燃烧起来,会比一般女性更强更烈。她双手揪住雷家男的头发,哭叫:“你不成人!对得起谁?”整个房里充斥了变了腔的狂吼、恶骂和哭嚎。
正这时,楼外响起人的嘈杂声。雷家男霍地站起身,狠狠踢了婷婷一脚:“臭娘们,鬼吼个啥?给脸不要!等我回家收拾你!”说着,麻利地打开一扇窗子,跳了出去……
突然,一串刺耳的警笛声,划破夜的宁静。接着就是一串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涌进楼道口。门又被“笃笃”地敲响。姜曼琳慌乱了,浑身狂抖不止。谢婷婷踉跄地开了门。几个全副武装的公安人员冲进屋子。毛阿圆向姜曼琳出示了逮捕证:
“姜曼琳,你被捕啦!”
程家品问:“雷家男是不是在这里?”
“他怎么样?”谢婷婷问。
“他是杀人嫌疑犯!”
谢婷婷晃了几晃苗条的身子,软软地倒在地上,昏厥过去。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丈夫将永远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了……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