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利西本身在太平洋战争的结果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出人意料的是,它是没有经过战斗而落到美国人手中的;日本人曾经利用它作为水上飞机的基地,却怀疑它的价值,所以遗弃了它。然而,对1944年9月接管它的新占领者来说,乌利西可利用的潜能是非常清楚的。这个环礁位于距硫磺岛的西南900英里,冲绳岛东南1200英里的地方——一个入侵两地的方便跳板,而且使太平洋舰队的袭击更接近日本了。乌利西巨大的礁湖,深水面积达112平方英里,能够一次同时容纳1000艘船;在同对手作战时,舰队的战船能返回那里补充供给并进行小的维修。
美国人的独创性和组织技巧把乌利西礁湖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供应仓库。海军不是在环绕礁湖的小岛上修建储藏设施,而是带来许多混凝土驳船——它们总体被称为“陶器舰队”。货船带来从美国发来的供给,将货物存放在驳船上,这些驳船就停泊在港口,为新到的战船提供服务。驳船起锚和移动都只是在停泊处,在那里中转运送从弹药到面粉等几乎无所不包的东西上船。除驳船之外,还有六种特殊的维修船;有一种除了修理损坏的无线电和雷达设备外什么都不做。
海军准将瓦约尔·R.卡的维修十中队负责管理仓库的运转工作。另一个部队单位,维修六中队,在海军少将唐纳德·B.比尔里的领导下,一旦舰队出发去搜寻敌人时,它就负责舰队的再补给工作。维修六中队包括运油船、货物运输船、弹药船、冷藏船、救生船、拖船甚至医疗船。
比尔里的适于远航的“综合商店”在每日例行的事务中创造出奇迹。仅在两天半的补给中,维修六中队就向舰队的战船提供379157桶燃料油,55.5万加仑航空汽油,2000桶柴油,6369吨弹药,99架替补飞机,1000多替补人员,通过水手长的权力调动了足够的新鲜食品,包括肉、黄油、鸡蛋、苹果和桔子,足以供应一个中等城市一个月所需,此外还提供一个令那些在海上呆上几周的人更加珍惜的服务项目——5822包邮件。
在1944年末的某一时候,美国海军的高级指挥官得出结论说从那时开始,太平洋将成为专属海——一个完全由美国船只统治的海,就像古罗马的船队对地中海的统治一样。太平洋舰队享受的独特的后勤支持使它越来越独立于陆地之外了。不久它的特遣部队就能够呆在海上长达两个月之久,而不必与基地接触。按照推测,它们的对手将越来越少。海军上将哈尔西本人宣布在10月攻占菲律宾时,作为莱特岛战役的结果,日本的海军将“被打败,被击溃,被肢解”。
对舰队潜能新增的信心不能全部证明是合理的。尽管舰队的确在增加它控制的领域,它绝不是能够抵抗住任何伤害的,并非金刚不坏之身。当进行登陆攻击战的时候,正如在硫磺岛及后来在冲绳岛上表明的那样,舰队被迫成为一名保镖,被限制在一个有限的区域内给在海滩上的人员提供安全保护。在这样暴露的环境中,它是高度脆弱的。
海军上将们更钟情于舰队的其他角色——作为一个大规模的能动的战略武器,它能在3700英里的弧形海面上自由航行和打击敌人的据点堡垒。但即使是有了这种能力,强大的舰队也不是坚不可摧的。尽管它不再受到帝国海军海面船只的严重威胁,面对猛烈的空中袭击它仍很脆弱。
舰队也面临着另一种不断重复出现的致命的对抗——这个敌人拥有任何人都难以聚集的令人生畏的力量。这就是狂怒的漩涡风暴,在世界的那个部分以台风之名而著称。和大西洋及加勒比海的飓风一样,台风既能毁坏陆地也能破坏海洋。但是这些风暴尤其会卷起巨大的、无法阻止的海水,形成凶猛的打击——正如海军上将哈尔西和在他指挥下的其他人在1944年12月中旬时所遭到的不幸那样。
灾难的微小预兆降临到哈尔西和他的士兵身上时,是在12月17日的早上。舰队那时在菲律宾以东约500英里的地方。它刚刚完成了支持麦克阿瑟将军攻占吕宋岛的战役为期三天的预先打击,正想要补给燃料为下一个三天的攻击做准备。船只停泊的地方,处于台风经过的轨迹上,但是那里还是被选择作为停泊点,因为那里是距吕宋岛最近并且在日本战斗机航程之外的地点。驱逐舰正在从重型船只上补充燃料,而那些重型船只再从舰队的运油船上注满燃料,这时一股不断增强的疾风吹走了一些注油管。在下午1点10分时,哈尔西命令中止补给燃料,并开始探查寻找一条可以避免“热带干扰风”的航路。据报告“热带干扰风”在东面500英里处。
因为哈尔西的气象学家参谋人员估计干扰风正在向北和西北方向移动,但在同一股冷锋相撞后将转向东北方向,海军上将决定派舰队向西北方前进,同运油船在新的地点再次相会。一个小时后,一个修正的预报显示风暴比先前预想的要近300英里,并可能会正好经过新的会合地区。哈尔西又做出决定让船只向西南方向前进。
整个晚上他们都在向西南方向航行,在12月18日早晨7点钟时,他们开始又一次补给燃料的尝试。但是海浪和海风不断增强,据测量风速为43海里,这一努力注定以失败而告终。哈尔西通过无线电告诉麦克阿瑟说,舰队将不能在吕宋岛发动第二次攻击。在上午8点30分,得知风暴不是转弯向东北吹,而是继续向西吹,而且据报风暴的中心距哈尔西的船只仅150英里远,并且正在向它们猛冲过来。在上午约10点钟时,倒转的气压计和逆时针的风的运动证明风暴是台风。
到中午时为止,狂风汹涌已达到110海里的速度,气压表已穿破刻度的末端,大海——在风鞭挥舞中几乎看不见了——已经变成了魔鬼的一部分。即使是最重的船只也很难保持航道。哈尔西是在57000吨(全负荷)的战船“新泽西”号上,他回忆起,那时被台风吹来吹去的“新泽西”号就像一叶扁舟在风浪中飘摇,只能随波逐流了。
比“新泽西”号要小的船只受到的损害更严重。护航航空母舰“奥尔塔马霍”号在她的倾角罗盘上记录的倾斜角度为31度;43架飞机以及各种型号的吉普车和拖拉机,受到的损坏是如此严重以致后来不得不被当成垃圾推到船外。轻型航空母舰“蒙特里”号无法操纵,无助地被吞没了。侦察机被从战舰“威斯康星”号和巡洋舰“波士顿”号的飞机弹射器上吹落了。在轻型航空母舰“考彭斯”号和护航航空母舰“埃斯佩兰斯角”号的甲板上,飞机被吹得挣脱了甲板,从左舷撞到右舷,就像攻城木一样撞来撞去;结果弄断了电线,引发起大火来。轻型航空母舰“独立”号报告有三人被吹落到船外,没有任何营救的希望。
但是只有到了驱逐舰中间,风暴才变成大规模的谋杀者。由于在顶层装满了额外的重荷如防空炮、雷达和炮火导向设备等,驱逐舰即使是在温和的海洋中也是起伏不定。其中一些驱逐舰没能补充燃料,几乎是空的燃料舱,因此和平常相比更是头重脚轻。遇到狂怒的台风,它们几乎毫无防守能力。许多驱逐舰斜侧着躺在那里,它们的烟囱几乎是水平的;而海水冲进通风设备里,造成了电短路,使操舵装置、灯和通讯设施都失去了效能;海水还淹没了轮机舱和锅炉房。
最后,有三艘船沉没了。而人员的代价是毁灭性的:“莫纳亨”号上的250人中244人死亡,“斯宾士”号上的325人中305人死亡,“赫尔”号上的250人中200人死亡。在黄昏时,当海洋稍稍平息了些时,哈尔西开始搜寻幸存者,共搜寻了三天。一些人在救生筏上被发现,举着枪挡住鲨鱼的袭击。一些人——简直难以置信的是——被发现在游泳,并能够用海军预先命令系在救生服上的口哨来呼救。
许多幸存者在乌利西召开的调查法庭上讲述了他们的故事。海军少校詹姆士·A.马克斯叙述了“赫尔”号驱逐舰所经历的严酷的考验。那是他职业生涯中的第一次指挥经历。“我尝试了每一种可能的方向舵和发动机的组合,但徒劳无功……船在风和海水的吹动下,偏航在100到080航向之间……风浪的力量使船持续倾向右舷,使它沉没在水中直到海水流入操舵室本身……我仍呆在左舷一翼上直到水淹没了我,我走进水中,这时船已经倾覆了。”
约瑟夫·迈克科恩,供应水船上的二等兵,“莫纳亨”号上的六位幸存者中的地位较高的一位,在碎裂的装置和散乱的油桶造成的混乱中奋斗,努力打开阀门以便让海水灌满驱逐舰的空桶,从而给她一些稳定性。他后来加入到后面舱面船室上层甲板上的约40人中去。船渐渐倾向右舷,然后灯灭了。
“在那个时候,老实说,我们都吓得要命,”迈克科恩记得是这样的情形,“其中一个伙伴大声祈祷。每次当船向右舷倾斜到约70度角的时候,他就大叫‘请让她回去,亲爱的上帝。不要让我们失望!让她回去,上帝,让她回去’。不一会儿其他几个人也加入了这样的祈祷之中。当我们回到平衡状态时,我们就高声叫喊‘谢谢你,亲爱的上帝!’”
“在她倾倒之前,我们一定是翻滚了七八次到右舷……一个炮手长的助手,名叫乔·古约的人,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自己的安全,正站在舱口外面将每个人拉出来……一些人被撞到海里或跳跃着正被重重地撞到船的舷侧翼捣成了肉浆……最后,一阵波浪涌来把我撞倒了……似乎我在那种状态中呆了很长的时间才听到乔·古约嚷道有一艘救生艇就在我的后面。”
在1944年12月袭击美国第三舰队的台风出现在航空母舰“黄蜂”号的雷达屏幕上。这幅照片首次在雷达上记录下台风,显示出暴风的风眼——一个小的黑色的平静的圆圈,直径长六英里,在它的周围是以每小时将近150英里的速度逆时针旋转的一个台风区域。
古约最终上了救生艇。他没有遮盖的东西,一个深深的切口已经撕掉了他一只脚的一部分,又冷又痛。那天晚上迈克科恩将他抱在怀里以便让他暖和些。古约说了声谢谢,就睡着了。“大约半个小时后我感到有种奇怪的感觉向我袭来,”迈克科恩告诉法庭说,“我想叫醒他,却发现他死了。”
将近800人在舰队同台风的遭遇战中失去了生命。此外3艘驱逐舰沉没了,21艘轮船受到损坏,其中9艘损坏的程度很严重,无法工作,失去作用了。在轻型航空母舰和护航航空母舰上,约150架飞机被从固定它们的大量钢铁缆绳中撕裂下来而毁坏。
乌利西法庭将招致损害和损失的责任归咎于哈尔西。但是,乌利西法庭也指出,在指挥舰队时犯的任何错误都是在战争军事行动的压力下,以及源于值得赞扬的想要达到军事要求的愿望,而导致的判断失误。哈尔西自己认为灾难的原因是缺乏有效的天气预报的能力。
到1945年1月初时为止,哈尔西再次恢复了原有的信心,回到了原先那个自信的自我。从上一年10月以来,他一直急于在南中国海进行大规模的猎捕行动。这一2000英里长的水域——南至荷属东印度群岛和马来半岛,西临印度支那和中国海岸,北接台湾,东达菲律宾群岛——已经不在美国水面舰艇的控制之内有三年多的时间了。尽管美国的潜水艇已经在南中国海对敌人的舰队造成了很大的损害,但日军仍在利用它作为交通干线,用来将关键性的石油、橡胶和锡等战略物资从东南亚运送到日本本土岛屿上去。
轻型航空母舰“兰勒”号在1944年12月遭遇到可怕的台风时,在同70英尺高的海浪的斗争中,猛烈摇摆着。尽管遭到这次重击,“兰勒”号没有因风暴而失去一架飞机。其他几艘姐妹航空母舰则没这么幸运:“蒙特里”号上34架飞机被吹到船外或受到损坏,而“考彭斯”号和“圣哈辛托”号各损失了8架飞机。
哈尔西的目标是打败剩余的日本海军。他对采取行动的渴望由于一份报告而更加增强了,那份报告说两艘日军的混合战舰“伊势”号和“日向”号,在东南部的印度支那海岸的金兰湾被发现。他立即寻求他的上司海军上将尼米兹的同意,要求去追踪猎物;这一使命也可用于达到下述目的——保护即将登陆林加延湾的美军所需的补给线。林加延湾位于菲律宾群岛主岛吕宋岛的西海岸。
进入南中国海需要相当大的勇气,因为一旦美国特遣部队到了那儿,就会被日军的飞机场在其力量所及的范围之内包围。在1月9日的晚上,由13艘快速航空母舰、6艘战舰、13艘巡洋舰和48艘驱逐舰组成的舰队,通过吕宋岛和台湾之间的狭窄水域溜了过去,很明显的是它们未被敌军发现。一组运油船,在只有驱逐舰和护航航空母舰的保护下,紧随其后。
12日,美国的舰载飞机,飞上天空,带着哈尔西的祝福——“让他们下地狱。你们知道怎么做”——袭击了金兰湾。让海军上将非常恼火的是,两艘日军的战舰不在那儿了;它们在美国的潜水艇用鱼雷进攻并击沉了它们的油轮后,已经退到新加坡了。但是,那天哈尔西的飞机收获还是颇为丰富的。他们击沉了13艘货轮、10艘油轮和11艘小型战舰——日军总损失的吨位达12.6万吨,这是战争中日本第二大海上灾难。(1944年初美国袭击日本在西太平洋上的要塞——特鲁克群岛,共击沉37艘轮船,总损失的吨位达19.1万吨)
美国袭击金兰湾的另外两个受害者是日军的轻型巡洋舰“香椎”号和被日军解除武装的法国巡洋舰“拉莫特-皮凯”号。作为额外增添的收获是,美国飞行员轰击了在西贡周围及印度支那300英里海岸上的飞机场、燃料堆存处及其他设施。
接下来的8天时间,轮换着补给燃料和攻击,特遣部队的作战范围涵盖了整个海洋。舰载飞机再次袭击了西贡,摧毁了在地上的50架三菱“长颈瓶”(G4M)轰炸机,又转向北袭击台湾,然后打击了日军在中国的港口——广州、厦门、汕头、海南岛和前英国殖民地香港——上的船只和飞机场。在香港日军进行了令人生畏的抵抗:那里有猛烈的防空炮火和密集的飞机起飞迎战。美国损失了61架飞机,日本损失了47架。这是极少的几次空中遭遇战中美国比敌人的损失要大的一次。当从印度支那传来的秘密广播表明有五架被击落的舰载飞机落入友军的手中并给予中国内陆安全的信心时,这次战斗对美国自尊心的打击,在某种程度上才有所减轻了。
东京的广播大肆宣传在香港发生的那场战斗的情节,声称美国的特遣部队现在已被围困在南中国海。日本著名的英语广播宣传员“东京玫瑰”,发表了这样的奚落言辞:“我们不知道你们是怎样进来的,但是你们究竟要怎样出去呢?”1月20日,哈尔西给出了他的回答:他将他的舰队调回太平洋,通过同一大门,即他过去用来进入南中国海的那条航路。第二天,当舰队正在向东驶过台湾时,舰载飞机发动了告别袭击。它们袭击了台湾的港口和飞机场及许多邻近的小岛,摧毁了陆地上的100多架日本飞机,击沉10艘轮船。
然后,意想不到的是,哈尔西的运气急转直下,变坏了。在南中国海的11天中,由于战地空中巡逻机——服务于舰队作为一种空中盾牌来保护舰队的“地狱猫”和“海盗”战斗机的警戒,没有日军的飞机曾到过他的舰队20英里之内。但是现在,从台湾起飞的敌机发现了在调遣中的舰队,就向它飞来。有四架飞机设法突破了战斗空中巡逻盾牌的保护。一架飞机用一颗小型炸弹击中了轻型航空母舰“兰利”号,打死三个人并在航空母舰的飞行甲板上穿了一个洞。其他三架飞机是日本空军敢死队的飞机——由敢死队的飞行员驾驶着。一架敢死队飞机冲入驱逐舰“马多克斯”号,击中船的中部,打死了七名船员。
航空母舰“泰孔德罗加”号的遭遇最为惨烈。一架敢死队飞机带着550磅重的炸弹劈开航空母舰的起飞甲板,并在船尾下甲板和航空母舰上的机库甲板之间爆炸了。最后面的那架敢死队飞机击中了航空母舰甲板的上部结构。两名日本飞行员击中了航空母舰“泰孔德罗加”号的要害,为他们自己付出的生命索取了高额的代价:打死143人,伤200人——其中包括上校迪克西·契夫——使所有的无线电和雷达设施都报废了,在机库甲板上引发了一场大火,使起飞甲板暂时不能工作。
在特别护航下,哈尔西乘坐着受挫的航空母舰,进行了另一项任务——轰炸琉球群岛并进行拍摄,侦察其最大岛屿冲绳岛的情况。最后,在1月22日,海军上将向乌利西环礁驶去。他的士兵急需休息,他自己也有一个重要的约会要赴。1月26日,哈尔西把指挥权交给了海军上将斯普鲁恩斯,然后准备在向华盛顿报告目前的工作之前先出发到夏威夷休息一下。
哈尔西自从1944年8月从斯普鲁恩斯那里接过指挥权以来,就一直掌握着指挥权。四个月后,斯普鲁恩斯将再次把指挥权交还给他。太平洋舰队的这一惯例,是世界上所有海军中独一无二的,它不仅提供了离开战场的指挥官一段休息的时间,而且也为舰队提供了新鲜的“后备力量”——正如一名海军橄榄球球迷所说的那样。一些在乌利西见证这一仪式的军官欢迎权力从靠本能指挥的哈尔西转到靠大脑指挥的斯普鲁恩斯手里。其中一名军官说,和哈尔西在一起,“你永远不知道在下个五分钟要做什么,或怎么做”。他指出,斯普鲁恩斯比较有条理;把打印出来的指示分发给军官们,并不断更新,因此“你可按照指示做事”。
在这一重大的权力移交过程中,舰队本身也经历许多改革。哈尔西负责指挥时,舰队被称为第三舰队,而快速航空母舰群,基本上是在中将约翰·S.麦肯的领导下,被指定为第三十八特遣队。在斯普鲁恩斯的领导之下,舰队变成了第五舰队,航空母舰队在中将马克·“皮特”米切尔的领导下,称为第五十八特遣部队。这一数字游戏的附带效果是使日军大惑不解。一些日军相信他们是在轮流同两个舰队作战。
正当哈尔西即将离开去休假的时候——“闷闷不乐”,他后来承认说——他收到了来自麦克阿瑟将军的告别信息。这一姿态并不令人感到惊诧——将军认为哈尔西比大多数的安纳波利斯人更接近一个令人满意的战士的标准——但是信息有点令人迷惑不解。它是这样写的:你从这个战区的离开留下一个空缺,而那个空缺只能由你返回来才能被“堵上”。哈尔西宁愿相信急件在转送过程中被篡改了,将军本想说的是“填补”。
在2月10日,第五十八特遣部队,在海军上将米切尔的领导下,从乌利西对东京和其周边地区分门别类地进行了一系列的空中打击。这是自从中校吉米·杜利特尔1942年4月的袭击以来第一次对日本首都的空中打击,也是第一次由舰载飞机做这样的袭击尝试。这次的任务——其目标是东京内周围的飞机场和飞机制造厂——无论从战术角度来看还是从战略的角度来看都是非常重要的。距硫黄岛进攻开始的日子只有9天了。日本飞机可能会干扰登陆的危险必须被降到最低的水平。同时,敌人的空中力量要被置于永久性、毁灭性的打击之下。
离开乌利西环礁的气势不凡的船队包括16艘航空母舰,其中两艘——“本宁顿”号和“伦道夫”号——是崭新的。米切尔还有几张王牌握在手中。因为受到“神风”敢死队的威胁,他的空中力量已经被重新编排,以便让占极大优势的的战斗机凌驾于轰炸机和鱼雷机之上。为了弥补在航空母舰上训练的海军战斗机飞行员的不足,海军陆战队飞行的“海盗”战斗机也加入了舰队。
此外——由于没人能预测在第一次达到敌人的海岸时会发生什么事——第五十八特遣部队得到了额外的侦察工具。潜水艇提前去侦察,搜寻并对付日本的前哨船只,因为它们可能会对舰队的到来发出警告。来自马里亚纳群岛的B-29和海军“解放者”号飞机巡视海岸附近的天空,并且有一支由五艘驱逐舰组成的护航队行驶在主舰队35英里之前的位置,为主舰队开路。这些谨慎的措施只获得了小的成果:一架打探的“长颈瓶”轰炸机和一艘前哨艇,而前哨艇的沉没也只是使美军俘获了一个浑身湿透、冰冷而且受到惊吓的日军。
美国的飞行员原来指望从距日本本土主岛本州岛100或100多英里的地方发动袭击。但是到第一批飞行员驾驶飞机于2月16日早晨7点钟起飞时为止,米切尔已经将他们带到本州海岸线60英里之内——距东京只有120英里。天气是令人失望的,4000英尺处阴云密布,1000英尺处有些散开的云彩和骤雨雪。
飞行员们准备好了迎接一场猛烈的反击战;毕竟他们是在日本本土上挑战日本的武士道精神。在东京以东的千叶半岛上空阴云散去了,参加第一轮袭击的40架战斗机与敌人的100架战斗机相遇。在接下来的混战中,美国方面声称击落了40架日本飞机,自己损失了两架。在其他地方,敌方的力量经证实是分散的,很少是非常有攻击力的,尽管也有些例外的情况。在准备低空扫射邻东京湾的一个飞机场时,中尉唐纳德·肯特观察到飞行队的指挥官小菲利普·H.托里在与一架崭新的“东条”战斗机进行正面的角斗。“地狱猫”和“东条”冲向对方,以每小时700英里的速度接近对方,互相开火射击。当日军的飞机下落,后面拖着长长的烟雾时,冲锋结束了。肯特原以为是托里打赢了,直到他看到“地狱猫”突然开始向上升,然后又猛地下降,最后失去控制,旋转着落下来。很清楚的是,“东条”的飞行员在他自己致命的下落之前也设法杀死了托里。
整个白天直到黄昏时,当夜间战斗机从“恩特普赖斯”和“萨拉托加”号老牌航空母舰上飞走去工作的时候,美国飞行员用机枪扫射,用炮弹轰炸和发射火箭炮袭击了东京周围关东平原上的飞机场,明显有效地打击了离城市40英里远的机身组装工厂。
在17日的早晨,黑色的乌云滚滚向海面压来,米切尔的船只零星地受到雨和雨夹雪的袭击。尽管如此,由200多架飞机,其中一半是轰炸机,对东京附近的飞机发动机制造厂的进攻还是开始了。比前一天要更猛烈一些,日军的战斗机挑选从海岸飞来的攻击者边缘的战斗机作为目标进行作战,然后依此方法再次发动攻击。上午11点钟刚过,天气对海面和目标的影响很大,米切尔叫回了所有的飞机,并飞向南方。
美国飞行员共摧毁了空中的341架、地面上的190架敌机——这两个数字可能都有所夸大——毁掉了3个飞机工厂,使许多的机场的设施失去效用。进一步的破坏是在港口处进行的;许多小的船只被机枪猛烈扫射,人被火箭炮击中。有一艘超过一万吨载重的大船——货轮“山城丸”号——在横滨港被击沉了。
美军方面,有60架飞机在作战中损失,28架由于操作意外不幸而损失了。有一位死里逃生的幸存者海军少尉小路易斯·A.麦纳德,他是“地狱猫”飞机的一名飞行员。“地狱猫”在东京湾上空6000英尺高时被一个爆炸的40毫米炮弹击中了,它开始旋转,但是麦纳德设法坚持将它停在了2000英尺处。他发现飞机右侧的副翼已经被击碎,但是同时也发现只要他能保持飞行速度在每小时185英里以下,他就能够控制住飞机。
麦纳德飞向大海,并在模糊不清的一片黑暗中寻找帮助。他知道他的飞机在脆弱的情况下不允许降落在航空母舰上,那样会威胁到其他在甲板上的飞机。他发现了驱逐舰“陶西格”号,准备跳伞的时候,麻烦却一下子多起来。当他试图打开“地狱猫”的伞衣时,伞衣粘在一个金属的锯齿状的边缘上,那块金属已经被敌人的高射炮火击碎了。固定伞衣的别针也生锈了。麦纳德费力地用他又冷又硬的手指移动它们。当伞衣最终松散的时候,他用安全缆绳在胸前交叉了一下,将自己固定在驾驶员座舱里。最后他用折叠刀砍断了绳子,走出机翼后缘,拉开了降落伞的绳索。
当他碰到水面的时候,他的降落伞不能缩小,而且他也不能刺破它,因为他把刀子留在了驾驶员座舱里。他也不能给他的救生衣充气。然后,一阵风吹来,就像麦纳德后来回忆的那样,降落伞“开始拖着我在水面上走,波浪很大。我撞过一个波浪,沿着波浪的凹槽滑行,又被拖入另一股波浪……然后事物变得越来越模糊了,最后我昏了过去”。
在一场高超的船舶驾驶术的表演中,“陶西格”号的船长海军中校约瑟夫斯·罗宾斯,将他的船死死地停在了水中,船尾刚好停在麦纳德掠过水面的降落伞的下风向处。翻动着的降落伞撞击着船尾甲板。水手们将昏迷的飞行员抬到船上,通过药剂师助手一个多小时的抢救才使他苏醒过来。两天后,麦纳德登上了他自己的船,航空母舰“伦道夫”号,准备好了,但并不急于再次作战。
从本州岛的海岸出发,第五十八特遣部队快速向南行驶,去为硫磺岛登陆战提供近战支持,并去阻挡任何旨在挫败这次行动的敌人的飞机。在第五十八特遣部队的一些飞行员以轰炸、发射火箭炮、扫射日本岸上的设施,来与海军陆战队通过一个山洞一个山洞的战斗来消灭敌人相互配合的时候,其他航空母舰的飞行员在袭击邻近的父岛和母岛。这两个岛都有小型的飞机场,从那里能发动干扰性的袭击。
与此同时,战斗空中巡逻力量对美国两栖作战部队的运输和其他船只的保护也是相当有效,它们完全受不到空中的威胁。但是三艘航空母舰——日本飞机打击的优先目标——却不那么幸运。在2月21日,攻击硫磺岛的第三天,一架“神风”敢死队的鱼雷轰炸机击中了护航航空母舰“隆加角”号,尽管飞机在接触它之前就爆炸了,并且冲入了海里,但它在滑过航空母舰的起飞甲板时引起了一场大火。“隆加角”号的船员们浇灭了大火,它才能够继续前进。接下来的10分钟里,又有两架“神风”敢死队的飞机冲向护航航空母舰“俾斯麦”号,引发了一系列的爆炸,使它被吞没在火焰中。3个小时后,它的船员们弃船而逃,它沉没了。
在1945年3月18日美国第五十八特遣部队的舰载飞机发动的轰炸袭击中,九州岛上的小村飞机厂的飞机棚和工厂冒出滚滚黑烟。这次袭击是在入侵冲绳两周前发动的,旨在切断日本制造用做空军敢死队飞机的轰炸战役的一部分。
又大又古老的航空母舰“萨拉托加”号——它的许多敬慕者叫它“萨拉”——从米切尔的特遣部队中被派去提供夜间战斗的空中巡逻,以保护进攻的舰队。就在下午5点钟之前,在离硫磺岛35英里远的地方,六架日军飞机穿过3500英尺处的低空的阴云,冲向航空母舰“萨拉”。有两架被它的防空火力打中燃烧起来,落在了水里,然后滑行,在吃水线处撞到了船的侧面。它们的炸弹穿破了船身,在里面爆炸了。几乎与此同时,第三架飞机投下了一枚炸弹,在起锚机上爆炸,毁坏了起飞甲板的前半部分。第四架飞机落入水中,但是第五架飞机撞到了船并在左舷的飞机弹射器上爆炸了。第六架飞机已经着火,撞到了右舷的飞机起重机上,噗地一声掉进了海里。“萨拉托加”号顶层受到严重创伤,但是它的发动装置还是完整的,到6点45分时为止,火势已经得到控制。
就在那时,降落伞照明弹照亮了那个场面,又有五架“神风”敢死队飞机从云彩中穿过落下来。四架被击落,但是第五架投下了一枚炸弹,在航空母舰的起飞甲板上炸出了一个25英尺的洞,同时飞机撞下来,自船上弹落到船外。到这时为止,“萨拉”号七处被击中,123人死亡,192人受伤。它派出的进行夜间巡逻的飞机被迫降落在其他航空母舰上。但是下午8点钟刚过,它就能够让它们返回了。然后,它依靠自己的动力,开始了在美国西海岸为期三个月的维修工作之旅。
基于合理的假设,即至少有一些攻击机是从日本一路飞来的,米切尔急于再次前往敌人的本土。在2月23日,他的特遣部队离开了硫磺岛,前往南浦小都的水域,那个群岛在本州岛的正南方。计划于2月25日发动对东京地区的多次反复袭击,然后在第二天对位于重工业区名古屋的飞机工厂进行一次性打击。
但那时,天公不作美。不仅要攻击的目标模糊不清,而且在第五十八特遣部队附近的地区也是如此。能见度非常差,因此航空母舰的飞行员从俯仰的甲板上起飞。对名古屋的袭击不得不取消了。对东京的袭击也是令人失望的。在日本的深冬时节,大雪覆盖着被定为目标的飞机场。无论如何,事实上飞机场里没有飞机。日军开始采取特殊的方法来隐藏剩下的飞机,以便不让它们被空中猎人发现。把它们藏在离跑道五英里的乡村路边的干草垛下、树下或伪装的网下。
被两颗日军投的炸弹击中而瘫痪了的“富兰克林”号航空母舰喷出一连串炙热的火焰并发生爆炸,迫使来帮助它的巡洋舰“圣达菲”号为了自己的安全不得不临时离开。“圣达菲”号上的海员将水管扔到船之间,给倾斜的航空母舰上的船员灭火使用。火最终被扑灭了,尽管它要比任何在战争中未沉没的其他船只受到的损害都更严重,“富兰克林”号仍顽强地浮在海面上。
在3月中旬时,经过在乌利西一段时间的休息和补给之后,第五十八特遣部队返回日本水域。这次是执行一次非常紧急的任务。美国决定于4月1日攻打冲绳。冲绳周围的海上和空中都必须为攻击的军队打扫干净。米切尔的当前首要目标是九州岛上的约45个飞机场(那里是在冲绳的战斗机的作战范围之内的),以及敌人在本州岛上的神户和吴的大型海军基地。米切尔对胜利信心十足。第五十八特遣部队处在力量的高峰时期:四组共16艘特遣快速航空母舰、八艘新的战舰、两艘新的巡洋舰,并且巡洋舰上的大炮几乎和战舰上的一样大——以及14艘较小的巡洋舰和附带的驱逐舰。
这次袭击用了两天。开始于3月18日凌晨5点45分。战斗机扫荡开始于九州南端以东100英里的地方。飞行员击中了所有45个目标飞机场,击毁了387架飞机,这些飞机主要是在地上的。那天晚上特遣部队向东北方驶去。第二天它打击了神户和吴。那天的成绩是共破坏17艘日军战舰,包括大型战舰“大和”号和四艘航空母舰。
日军起初对袭击的反应总的来说是无效的。在第一天的早晨,就在最初的扫荡式的攻击发动不久,一架日本飞机穿越了战斗空中巡逻的防护,投了一颗炸弹到“恩特普里斯”号航空母舰的起飞甲板上。那颗炸弹是哑弹,没能爆炸,弹到有舰桥那么高,落下来滚到了船尾。没人受伤。一架“长颈瓶”飞机冲下来,冲向“无畏”号航空母舰,但是它在遇到防空火力的弹幕后,坠毁在海里。飞机的部分弹跳到船身上,夺去了两个人的生命。下午,三架日军飞机俯冲向“约克镇”号航空母舰。其中两架没有击中,但是从第三架投入的炸弹击中了信号桥,沿着船的侧面下滑,爆炸了。结果在船身上炸出好多洞,并夺去五个人的生命。这三艘航空母舰都能继续正常运行。
但是日军并没有就此一蹶不振。第二天早晨太阳刚升起不久,一架敌机突然出现在“大黄蜂”号航空母舰的上空,用炸弹直接对它发动了打击。航空母舰的飞行甲板部分是空的,因为2/3的飞机已经飞走去执行袭击任务了。日军的炸弹直到第三层甲板上才爆炸。那里厨师和伙食服务员正在准备供应早餐。他们是伤亡者中第一批受害的。总共伤亡的人数为101人死亡,269人受伤。爆炸引起的大火——而泄漏的航空汽油更是火上浇油——燃遍了五个甲板。但是由于较新的美国航空母舰上拥有改进了的控制破坏的方法,火势在15分钟之内得到了控制。一小时内,“大黄蜂”号航空母舰就能够开始接收返航的飞机了。在它返回基地进行维修之前,仍然工作了好几天。
“富兰克林”号航空母舰所受到的严酷的折磨是最严重的。那天早上7点钟刚过几分钟,它在准备发动对吴的第二次袭击。大多数的飞机仍在起飞甲板上,有的进行装备,有的在加燃料,有的已经就位。第三轮袭击正在下面的机库甲板上准备着,也在加燃料。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的,也没有为任何人所注意到,雷达屏幕上也没有显示出来——一架日军飞机——投了两颗550磅重的炸弹。第一颗炸弹穿过在前面的升降舵附近的起飞甲板,在机库甲板上爆炸了。第二颗炸弹击中了起飞甲板,在许多正准备出发的飞机中爆炸了。
两颗炸弹都引起了大火。高辛烷值汽油管线,以及随着热量极剧积累使炸弹炸破了放炸弹的架子,都增加了火势的猛烈程度。然后十几枚“小提姆”火箭炮弹,每枚都装有1200多磅的炸药,从战斗轰炸机的机翼下投掷过来,开始爆炸了。“一些呼啸着击中了右舷,一些击中了左舷,一些直击起飞甲板,”“富兰克林”号的副舰长后来这样说道,“这一武器如此接近地从我们旁边嗖嗖飞过的景象是人类所能见到最可怕的场景之一。”该船的重要部件被一系列的爆炸炸碎了,爆炸的声音相当巨大,在地平线之外的“邦克山”号上都能听见。成百的人立即毙命。一些人是撞到钢铁隔壁而身亡的。爆炸的冲击力还把更多的人扔进海里。
在“富兰克林”号上的罗马天主教牧师约瑟夫·提摩太·奥卡拉汉,蹲在军官起居室的一张桌子下面保护他的脑袋,在那里几秒钟之前他还在吃早餐——法国烤面包。他碰到了从打碎的电灯器具上落下来的玻璃片,就像听到了周围的执行死亡命令的爆炸的声音。他开始大声念着赦罪文。然后,他沿着梯子爬上了两个甲板之上的小屋。从他的保险箱里,他取出了装着给垂死的人的圣油的小瓶,戴上有白色十字架的钢盔,开始寻找适合他的工作。
他发现在前面的起飞甲板上堆满了已经死了的,即将死去的人,有不少是被烧死的。“富兰克林”号的一位外科医生,海军少校塞缪尔·R.谢尔曼,正在照顾还活着的人。药剂师的助手在一旁帮忙。神父奥卡拉汉加入到他们中去“提供精神治疗”,正如他所说的那样。过了一会儿,照顾好了所有的病人,他和外科医生休息了片刻,并交流了经验。原来谢尔曼曾被一次爆炸短时间的击昏过;神父奥卡拉汉的腿被飞来的一大块钢铁砍了一个深深的口子。谢尔曼给神父包扎伤口。“在这一片刻的休息时间里,在战火和爆炸声中,”神父奥卡拉汉后来回忆说,“犹太教的医生和天主教的牧师一起祈祷。”
海军少将拉尔夫·E.戴维森,第五十八特遣部队的一个小队的指挥官,正在“富兰克林号”上。他命令旁边的驱逐舰把他的旗移到另一艘船上。当他离开的时候,他建议“富兰克林”号的船长上校莱斯利·E.盖瑞斯做好弃船准备。盖瑞斯表示抗议,几分钟后发送了一条信息给在“邦克山”号旗舰上的海军上将米切尔。信息很简洁,并即将成为海军中的经典:“这里是‘富兰克林’号的指挥官。你将我们从日本人手中救出来,我们将拯救这艘船。”米切尔,看着黑色的烟云从地平线上升起,对他的参谋长说:“你告诉他,我们要救他。”
大约在上午9点30分,受重创的船开始得到外面的帮助。巡洋舰“圣达菲”号驶过来,来到她的旁边,开着发动机呆在那儿,置身于“富兰克林”号的火焰的热浪中,冒着被“富兰克林”号上爆炸的弹药损伤的危险。巡洋舰将它的水管送过去,帮助航空母舰上正在奋斗的消防战士。它也开始接受伤员,一些人是通过炮尾的救生圈而获救,其他人则被抬上航空母舰的水平的天线杆然后再降到巡洋舰的甲板上而获救。半个小时内,“圣达菲”号已经救助了832人。
有一个人几乎完全是偶然地来到“圣达菲”号上的。二等兵仓库管理员爱德华·D.米塞尔被困于“富兰克林”号的一个燃烧的隔间里。不知怎么地,呼吸十分困难的,他找到了通往舱口的路,来到了起飞甲板的通道上。“我听到人们向我嚷着说爬过船的一侧,登上在接伤员的驱逐舰。”米塞尔回忆说,“我努力尝试,但我的腿再也不能动了。所以我就躺在狭小通道上,满怀希望,祈祷着我的力量能够恢复。然后,船剧烈地倾向了右舷——我翻了个跟头,刚好落到‘圣达菲’号的甲板上。”
上午10点钟,不断聚集的热量把剩下的船员赶出了发动机舱,“富兰克林”号静止在水中。但是到中午的时候,火势几乎得到了控制,倾斜也被稳定在13度角。盖瑞斯上校虔诚的允诺已经实现了。
在下午的早些时候,巡洋舰“匹兹堡”号驶近并送过来一条拖绳,用来确保拴住“富兰克林”号的船头。逐渐地,巡洋舰拖动36000吨的重荷向南航行,最终走了六海里——由于“富兰克林”号的方向舵牢固地卡在左方向上,总想偏航,这项工作的难度倍增了。但是工作的人们深入到饱受折磨的“富兰克林”号航空母舰的内部,设法解除了方向舵的阻碍,又点燃了锅炉。到3月20日上午11点钟为止,他们使得两个驱动器的传动杆很好的转动,足够使航空母舰在它自己的动力之下行进了七海里。中午时,已经不用拖绳了,由它的姐妹们保护着,“富兰克林”号前往乌利西,最终去往布鲁克林海军军港。
它失去了724条生命,约1700人被从水中疏散或抢救出来。一些担心的船长认为“富兰克林”号可能需要额外的人力——因为只有700名原来船上的人员在船上了——此外它可能也需要一些补给。向“富兰克林”号提出了要给予它这样的帮助,但盖瑞斯回答说:“我们有充足的人和食物。我们所需要的就是离开这儿。”过了不久,当航行速度逐渐增长的时候,他报告说:“尾部吃水较深,但控制住了!”
引发“富兰克林”号上大屠杀的那架飞机不是日本空军敢死队的飞机。它是一架常规的轰炸机,并且肯定是同类飞机中最成功的一架,尽管它被击落了。但是在受挫的“富兰克林”号缓慢返航时,太平洋舰队的其他船只即将面临日军“神风”敢死队所有狂暴的愤怒。
舰队正在转而行使其他的功能,作为在冲绳岸上执行任务的部队的静止护卫队。预计那也就是几天时间的事。但是,由于冲绳行动困难重重,快速航空母舰群不得不被限制在该岛周围的狭窄海域达两个多月的时间。而与此同时,日本空军“神风”敢死队,准确地找到它们,一批批地向它们袭来。
美国水兵在矛格岛上的伊甸园
美国海军在1944年9月接管乌利西环礁,把它作为在西卡罗林群岛上对日本发动攻击的一个方便的前沿基地,同时也得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额外好处。矛格岛——在巨大的珊瑚礁里的许多岛屿之一——对厌倦了大海的水手们来说,是在他们的船在港口接受新的补给时舒展身体、获得休息的极好场所。因此,海军高级军官说服了地方的首领乌格王,将矛格岛的300名居民移至另一个岛上。然后一个小队的人修建了一座小礼拜堂、一个电影院和茶点部,将矛格岛变成了人们娱乐的中心。
在一艘船呆在港口的八天或10天里,每个船员都被允许在矛格岛岸上呆一天或两天。每天下午1点钟,多达15000名充满渴望的士兵云集于这个小岛上(约60英亩),他们一直呆到下午6点钟,那个时间是每个人都被要求返回他所在船的时间。如此多的人在该岛上乱跑,以致根据一份海军的报告说:“矛格岛就像被丢弃在一群蚂蚁附近的一块三明治。”
海员们在岛上最喜爱是四项以英文字母B开头的活动——游泳洗海水澡、棒球运动、拳击以及最重要的是喝啤酒。啤酒是免费的,但供应受到严格的限制,至少对士兵来说是这样的。每名海员发给的配给券使他刚好得到两罐啤酒。当然如果想超过限制,不是没有一些小花招。每天都有相当多的美国水兵喝得酩酊大醉。爱喝酒的海员会花大价钱买他们同船水手的啤酒配给券,否则那些只不过是无用的一文不值的兑换券而已。还有一些人愿意付更高的价钱买额外的啤酒,那就是用他们到旧金山的第一次假期作为交换。
在矛格岛作短暂逗留之后,人们带着对这个地方复杂混合的感情离开了。一名驱逐舰的上校哼着鼻息说,“它不过是有几棵树和一些啤酒罐而已”。海军中的爱说笑打趣的人开玩笑说,它是“没有酒的环礁,没有女人的环礁,什么都没有的环礁”。但是大多数的海员都同意一位军官对该岛的描述——有些夸张的但并非不准确的——“在打垮日本帝国长时间大规模的军事上的持续强攻过程中,它是一个令人愉快的休闲的绿洲”。
在乌利西的繁忙的港口,运送海员往返矛格岛的小船在驱逐舰、补给船和修理船之间不停地穿梭。
两名在茶点摊工作的海员等着给士兵们分发免费的啤酒和饮料。
懒洋洋地倚躺着的水兵狂饮啤酒——不失为一件乐事,因为事实上啤酒常常同热带的天气一样温暖。
饱经日晒的海员在矛格岛透明似水晶的水中洗澡。谨慎精明的游泳者穿着胶底运动鞋以保护自己,防止离岸的珊瑚礁中锋利的珊瑚的伤害。
在下级军官的俱乐部里,海军飞行员喝着啤酒,在娱乐、休息、聊天。无论他们的谈话从何处开始,最终总是会谈到并比较他们的空中战术记录。
一个由黑人水手组成的志愿乐队在“军官之乡”的一个俱乐部会所外表演。整个海军的黑人士兵都被分到服务员和厨师的岗位上去了。
等级与特权
等级差别意味着特权,即使在矛格岛上也是如此。一个中上等的地方,被称为“军官之乡”,是禁止士兵入内的地区。在那里,现役军官在茅草屋顶的俱乐部里闲逛,购买任意多的啤酒,并且——在下午3点钟至6点钟时——品尝20美分一杯的苏格兰或波旁威士忌。
军官俱乐部也被清楚地按等级分开。那里有分开的初级军官的俱乐部,也有少校、中校和上校的俱乐部。而海军上将则在乌格王以前的王宫里悠闲地娱乐休息,事实上那里是个有桌椅的小屋。但是这一严格的等级体系中有一个明显的例外:下班的海军护士被允许随意在军官的俱乐部里到处走动,以及和从上至海军上将下到海军少尉的任何人交谈。
海军护士,惟一允许到矛格岛的女人,准备返回她们医院所在的船上。作为军官,期望护士要避免同士兵进行社会交往活动。
在矛格岛休息了一个下午后,喧闹的海员挤在一艘运送他们返回“无畏”号航空母舰的船上。在该岛关闭时,成千上万的水兵拥挤在岛上惟一的码头上,他们相当无秩序,一团混乱,以致海员们经常被撞到船外,而当他们被捞出水来时,不仅浑身湿透了,还很愤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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