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尔吉亚家族-争宠弑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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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恰逢庄严的“升天节”[1],贡萨尔维斯应邀参加庆典。他走出府邸,在教皇骑兵队的簇拥下,气宇轩昂地走在队伍的前面,来到甘迪亚公爵的左边。公爵华服珠宝加身,极尽奢华,风度翩翩吸引了全城人的目光。身后跟着一队侍从和仆人,身着华贵制服,其奢华程度在罗马这座宗教圣城可谓见所未见。他们全部骑着高头大马,马上罩着华丽的天鹅绒马衣,装饰银色流苏,流苏边上还挂着一串串银铃叮铛作响。而甘迪亚公爵本人则身着金色锦缎长袍,颈上戴一串珍贵的东方明珠,这应该是基督教国家君主拥有的质地最好、个头最大的珍珠。他的软帽之上有一条镶嵌钻石的金链,即使最小的一颗价值也不少于两万达克特金币。凯撒的着装在兄长的华服反衬下就更显寒酸了,他身着红色主教袍毫无任何装饰。一路之上听到的尽是对兄长高贵仪表的赞美之词,心中更是嫉妒,新愁旧怨涌上心头。就在这一刻,巴伦西亚大主教暗下决心,定要对兄长的命运做个了结,除掉这心头之恨,这个一直打击他自尊心、争夺心上人、阻碍他实现抱负的绊脚石。正如历史学家托马西所说,甘迪亚公爵在这次庆典上给公众留下了仪表堂堂、庄严高贵的印象,其实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这次登场亮相之后不久就迎来了这位不幸之人的葬礼。

    卢克雷齐娅也已抵达罗马,名义上是参加庆典,实则是为助父亲一臂之力,我们之后便会看到她即将成为父亲实现野心的有力工具。儿子虚有其表的炫耀和洋洋得意的成功教皇并未看在眼里,对奥尔西尼家族发起的战争,结果也不尽如人意。因此他决定赐予长子更多的权势和财富,便从教皇国割让出贝内文托、泰拉奇诺和蓬泰科尔沃三座城池,作为公爵领地赐给儿子作为封地。这与他在对凯撒那一席话中指责加里斯都三世重用自己人的做法如出一辙。这一提议随即在教廷全体会议上提出,由于主教团全是亚历山大的人,毫无异议便顺利通过了。凯撒也得到了父亲的赏赐,被任命为教廷特任大使入驻腓特烈四世宫廷,代表教皇为腓特烈四世加冕。但父亲厚此薄彼的做法深深激怒了凯撒。卢克雷齐娅与父亲和兄长快乐地过了几天节日之后便要去圣西斯笃[2]修道院静修,没有人知道到底为什么,凯撒再三恳求妹妹等他动身前去那不勒斯之后再走,但她不肯答应。凯撒对妹妹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兄妹之情,她如此无情固执深深伤害了凯撒。自从甘迪亚公爵身着华服出现在庆典游行队伍中那天起,他就恍惚觉察到了这位不伦情人的脸上对自己多了几分冷漠,这时他对情敌的仇恨已经是不共戴天,决心不惜一切代价除掉对方。于是他传口讯命杀手队队长在当晚来见他。

    米凯洛托对这种秘讯习以为常,无非是要他帮忙处理一些风流韵事或是报仇雪恨,反正就是拿人钱财为人消灾,高价酬劳之下向来守约。到了约定的时间,他被带到了主子面前。

    凯撒此时正倚靠在高高的壁炉台旁,脱下了枢机主教的长袍和帽子,身着黑色天鹅绒紧身短上衣,上有同色锦缎斜纹。一只手机械地玩弄着手套,另一只手握着把涂毒匕首,这把匕首他从不离身。米凯洛托知道这是凯撒夜行的装束,因此丝毫没感到惊讶,不过凯撒眼中的怒火燃烧得更为猛烈,平素苍白的两颊此时已是铁青。米凯洛托只需看他的主人一眼,便知道凯撒今晚必有大事与他相商。

    凯撒示意米凯洛托关上门。主仆二人一言不发,米凯洛托脱下帽子淡漠地站在那里,凯撒·博尔吉亚两眼直直地盯着他,似乎想要穿透眼前这位杀手的灵魂,沉默片刻之后,主子才开口道:

    “米凯洛托,你觉得今晚这身衣服适合我吗?”他不露声色,口气略显玩笑之意。虽然米凯洛托早已习惯了主子转弯抹角的说话方式,这个问题却让这个亡命之徒始料未及,开始他不知该如何作答,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

    “再合适不过了,大人!无论从外在着装,还是内在精神,这身装束让大人身上的统帅气质一显无余!”

    “你会这样认为,我很高兴。”凯撒回答。“我问问你,你可知是谁逼得我现在只能在夜里才能穿上这身衣服,而白天却不得不穿着主教袍,戴着主教帽奔波在教堂和教廷会议之间,让我虚度大好年华。我本应带领数万雄师驰骋沙场,而你就是我身边的一员大将,而不是这个该死的爪牙队队长。”

    “是的,大人,”凯撒话还没说完,米凯洛托就已经了明白主子的心思,回答道,“罪魁祸首是你的亲哥哥,甘迪亚和贝内文托公爵弗朗切斯科。”

    “你可知,”凯撒对此回答并未表示赞同,只是点头苦笑道,“你可知是谁坐拥财富却无才能,头戴盔甲却无谋略,手持利剑却无力挥舞吗?”

    “还是甘迪亚公爵。”米凯洛托答道。

    凯撒继续问道:“你可知是谁阻碍我实现抱负、聚敛财富和追求爱情的吗?”

    “也还是甘迪亚公爵。”米凯洛托说。

    “那你认为该怎么做?”凯撒问道。

    “他该死!”米凯洛托冷酷地回答。

    “英雄所见略同,米凯洛托!”凯撒说着走向米凯洛托,握住了他的手。“我唯一惋惜的是未早些想到,法兰西国王军队路经意大利时,若我手握的是利剑而不是主教仗,那我早已成为一方诸侯了。教皇急欲扩张家族势力,但他却用错了方法:我才是应该成为公爵之人,而哥哥才应该被任命为枢机主教。如果教皇让我成为公爵,毫无疑问,我会为他的事业奉献出勇气与胆识,使他如虎添翼。要统治辽阔疆土,成为一国之君,就必须排除王者之路上的所有障碍,坚持勇往直前,即使遭遇荆棘之刺、肉体之痛也不能停止脚步;一旦走上改变命运之路,就要紧握手中的匕首利剑,闭上双眼,杀出一条血路,即使双手沾满了手足至亲的鲜血也不能退缩。从罗穆卢斯[3]到巴耶济德二世,所有王国缔造者必经历过手足相残才登上王位宝座,他们才是我们的榜样。不错,米凯洛托,正如你所说,眼下我不得不除之而后快。我已下定决心,绝不退缩。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召你前来,你是我所倚重之人。”

    这一席话正如米凯洛托所料,这桩罪行让他看到了发财之路,于是回答道任凭凯撒差遣,只请给出时间、地点和死法。凯撒回答说时间越快越好,他马上要离开罗马去往那不勒斯。地点和死法见机行事,主仆二人一旦机会成熟就立即动手。

    两人商定后又过了两天,凯撒得知启程之日定于6月15日星期四。同时他接到母亲的邀请,邀他14日晚共进晚餐,设宴为他送行。米凯洛托接到命令准备当晚十一点行动。

    晚宴设在罗莎·瓦诺莎位于圣皮耶罗附近的室外葡萄园中举行。受邀宾客有此次宴会的主角凯撒·博尔吉亚,还有甘迪亚公爵、斯奎拉切王子及妻子桑查夫人、加里斯都三世之子蒙雷阿莱枢机主教弗朗切斯科·博尔吉亚、教皇宫之主罗德里戈·博尔吉亚殿下、蒙雷阿莱枢机主教的兄弟戈弗雷多大人、佩鲁贾大使吉安·博尔吉亚、最后是教皇的侄子阿方索·博尔吉亚大人。除了在修道院隐修的卢克雷齐娅未出席,教皇一家齐聚在此。

    晚宴颇为盛大,凯撒似平常一般爽朗,甘迪亚公爵更是喜形于色。

    宴会期间,一名戴面具的人送来一封信,公爵打开一看,高兴得满脸通红,读罢之后回道:“我会去的。”然后迅速将信藏到紧身衣口袋中,动作虽快却不可能逃过每个人的眼睛,凯撒瞥见了这一幕,且认出信上正是心上人妹妹卢克雷齐娅的笔迹。信使带着公爵的回复匆匆离去,除了凯撒,没人注意到他。在那个时代,私通书信一般是通过戴面具的男人或蒙面纱的女人传递。

    十点钟,主客们离席,借着柔和清香的气氛来到高大茂密的松树林中漫步,松树林的浓荫把瓦诺莎的整个府邸笼罩。而凯撒的视线一刻未离开他的兄长。十一点钟,甘迪亚公爵向母亲道晚安,准备动身回宫。凯撒也随即向母亲道别,声称要去梵蒂冈向圣父辞行,因他需在明日天亮之前动身,无法翌日再向圣父告别了。这个借口合情入理,因为教皇习惯熬夜到凌晨两三点钟才会就寝。

    马已在门口备好,兄弟二人一起出门上马,并肩一直骑行到博尔吉亚宫,现在这里是枢机主教阿斯卡尼奥·斯福尔扎的住处,亚历山大在教皇选举的前一晚把此处作为礼物送给了斯福尔扎。在此甘迪亚公爵与兄弟道别,微笑着说他此时并不打算回家,而要与正在等他的曼妙佳人共度几个时辰。凯撒回答兄长有充分的自由享受生活,这无可厚非,并祝他晚安。两人在路口分道扬镳,公爵向右,凯撒向左。但是凯撒发现公爵走的这条路恰好通往圣西斯笃修道院,也就是卢克雷齐娅的隐修之所,他的怀疑终得证实。他随后骑马来到梵蒂冈,拜见教皇,向他告别,并得到他的祝福。

    从这一刻起,一切都蒙上了模糊而又神秘的面纱,黑夜之下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但是,这都是道听途说。

    甘迪亚公爵与凯撒告别后,打发走了身边的仆人,只留下一名贴身男仆随同他去往朱代卡广场。他看见晚餐时送信的面具男人已在此等候,便让男仆不必跟随,要他在广场等候,说他最迟两个小时后回来找他。两个小时后,公爵准时出现,与面具男人告别,沿原路返回府邸。但是刚到犹太人街区的转角处,他便遭到一队人马的袭击,对方一人骑马,另外四人徒步跟在马后。甘迪亚公爵以为是遭遇强盗抢劫,或是对方寻仇找错了人,便自报名号,不料杀手们不但没有收手,反而变本加厉,匕首一次次捅下去,公爵很快便倒在了奄奄一息的男仆身旁。

    骑在马背上之人冷眼旁观这场谋杀。见人已死,他骑马退到到尸体旁,四名杀人犯将尸体绑到马屁股上,在两旁扶着以防掉下来,之后朝圣玛利亚蒙蒂切利教堂方向走去。可怜的男仆,杀手们以为他死了,便把他扔在路上,昏迷了一会儿之后,恢复了些许气力。他的呻吟声惊动了附近一间破屋里的居民。他们出来把他抬到一张床上,可他随即就咽了气,没能留下任何有关这场谋杀和杀人犯的任何信息。

    整个夜晚直到第二天清晨,公爵的家人都在等待他回家,但是这种等待随之转变为担心,担心又转变为恐慌。他们拜见了教皇,教皇回答甘迪亚公爵离开母亲的府邸之后,并未到过他的宫殿。在这一天剩下的时间里,亚历山大一直试图劝说自己,希望儿子只是一时贪念美人闺帷而错过了在拂晓之前回家,便打算等到夜幕降临时趁着夜色悄悄赶回来。但是,晚上过去了,依然毫无音讯。次日,不祥的预感和传闻过后,百姓们哭天喊地的悲恸声使教皇倍感撕心裂肺之痛,泣不成声,对任何前来拜见他的人,都只千遍万遍地重复一句话:“派人去找,派人再找,让本座知道我那可怜的儿子是怎么死的。”

    于是全城上下分头去找,我们之前也说过,甘迪亚公爵深受爱戴。但是翻遍了整座城,除了公爵男仆的尸体外,没有主人的任何踪迹,因此,认为公爵的尸体可能已被扔进了台伯河。于是他们沿着河岸寻找,从瑞皮塔路开始,一一询问可能从家里或船上看到过去两夜河岸上发生之事的每一位船夫和渔民。他们开始一无所获,只好溯流而上,来到凡塔诺内路时,终于遇到一人自称目睹了14日夜里发生的可怕事情,可能与搜寻之人有关。此人是个斯拉夫人,名叫乔治,当时正沿河运送木材去瑞皮塔路。以下是他的证词:

    “各位大人,”他说,“上周三傍晚,我把木材卸到岸上之后,在船上趁着夜凉休息,守着我刚刚卸下的木材以防被人偷走。就在这时,大约是凌晨两点钟,我看到从圣杰罗姆教堂左侧的小巷走过来两个人,到了街道中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似乎是在确定这条街上有没有人。确定没人之后,他们便退回到小巷里,这时又出来两个人,同样警惕地观察四周,再次确定有没有异常,一切如愿毫无动静,便示意另一位同伴过来。此人骑在一匹带有深色斑点的灰色骏马之上,马屁股上横挂着一具尸体。一开始出来探风的两人各在一边扶着尸体的头和腿,站在街上望风。另外三人走到河岸边的台伯河污水排放口。骑马之人调转马头,背对着台伯河,另外两人站在马旁抓住尸体,一人抓住手,另、一人抓住脚,抬起尸体悬摆了三下,在第三下的时候用尽全身力气把尸体扔进了河中。尸体“啪啦”一声落在河里,骑马之人问道:“完事了?”其他人回答:“是的,大人”。他立即把脸转过来,但是看到死人的斗篷浮了起来,便问那飘起来的黑东西是什么,“大人,”其中一人回答,“是他的斗篷。”另外一个人捡起几个石块,跑到斗篷漂浮的位置,把石头扔在上面,斗篷迅速下沉到河底。之后,他们便离开了,沿着大道走了一会儿之后,拐进一条通往圣贾科莫的小巷。这便是我所看到的一切,大人们,我知无不言,皆如实禀报。”

    这番话夺走了人们最后仅存的一线希望。教皇的一位侍从质问斯拉夫人,看到如此行径,为何不及早报告总督。斯拉夫人回答,自从他在台伯河上从事木材生意以来,见到被这样扔进台伯河的死人不下100个,从没见人为此调查。因此他认为这具尸体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未曾想到自己有责任报官,也不曾想到会出这么大的事。

    得知这一消息,教皇的侍从立即召集所有往返于台伯河的船夫和渔民,悬重赏寻找公爵的尸体,很快便有一百多人开始打捞尸体。就在那个星期五的傍晚,从水底打捞上两具尸体,其中一具当即被认出是不幸的公爵。从尸体上一眼便能看出死因,公爵身中九刀,致命一刀在喉部,动脉被切断。身上的衣服原封未动,紧身短上衣和斗篷都没丢,手套还挂在腰间,钱袋里的金子也如数都在。由此可推出,公爵之死并非是谋财害命,而是遭人仇杀。

    河船载着公爵尸体沿台伯河溯流而上直达圣天使城堡。教皇立即派人前往公爵的府邸将公爵在升天节游行那天所穿的华服取来为他穿上,并将教廷统帅的徽章放在的尸身旁。公爵的尸首放了一整天,可教皇极度绝望,没有勇气前来看他一眼。最后,夜幕降临时,教皇最忠实、最显要的属下们把公爵的尸体运到了巴巴拉圣母玛利亚教堂,以教会和教廷最为隆重的仪式为教皇之子举行了葬礼。

    此时此刻,凯撒·博尔吉亚正用他那沾满鲜血的双手将皇冠戴到了阿拉贡腓特烈四世的头上。

    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使亚历山大悲痛欲绝。一开始他不知道自己该怀疑谁,因此下死令追捕杀人犯。但是渐渐地,血淋淋的真相摆在他的面前,杀害儿子的凶手正是自家人。他在绝望中失去心智,像疯子一样穿过梵蒂冈的一个又一个房间;他冲进宗教会议庭,衣衫褴褛,灰尘仆仆,哭诉着忏悔自己过去所犯的错误,自认这一兄弟自相残杀的惨剧是上帝对他的惩罚。他躲进梵蒂冈宫一间黑暗的密室里,把自己反锁在里面,宣称要绝食饿死自己。一连60多个小时,滴水未沾,粒米未进,夜不能寐。无论谁前来敲门送食物,回应都是女人一般的哀嚎尖叫,或是受伤狮子的吼叫,就连他的新情妇美丽的朱莉娅·法尔内塞也是一筹莫展。因此只得去请两位兄长的心上人卢克雷齐娅前来挽回教皇的赴死之心。卢克雷齐娅正在修道院里为公爵的离世而伤心落泪,或许她真能安慰父亲。果然,一听到卢克雷齐娅的声音,门开了,在门外已经跪了一整天恳求教皇陛下振作起来的塞戈维亚公爵,这时才得以端着红酒和食物进去。

    教皇与卢克雷齐娅单独在一起度过了三天三夜,然后重新出现在公众面前,他的内心虽然挣扎,但表面上恢复了平静。因为女儿已经让他明白,凶手即将返回罗马,若是在他面前公然表现出自己对受害之子的挚爱之情是非常危险的做法。这种说法圭恰迪尼非常肯定。

    凯撒留在了那不勒斯,一方面是给父亲时间,让他从长子突然离世的悲愤之情中平复下来;另一方面着手进行他最近受命的一项新任务,提议卢克雷齐娅与阿拉贡的阿方索喜结良缘。阿方索为比切利公爵、萨莱诺亲王、阿方索二世的私生子,也是多纳·桑莎的兄弟。虽然卢克雷齐娅已经与佩萨罗领主成婚,但她的父亲是教皇,上天赋予教皇缔结和解除婚姻的权力。因此完全不必为此小事伤神,一旦两人的婚事确定,离婚立即生效。亚历山大是个手段高明的阴谋家,他绝不允许女儿嫁给一个对自己毫无用处的女婿。

    到了八月底,有消息传来,大使已圆满完成了为新国王加冕的任务,即将返回罗马。凯撒最终于9月5日启程返回罗马,这时距甘迪亚公爵之死刚过三个月。翌日9月6日,枢机主教们和西班牙、威尼斯大使循例骑马等待在新圣母玛利亚教堂门口,凯撒从教堂行至圣父所在的梵蒂冈宫。经教皇首肯,他进入宗教会堂,根据宗教礼节接受教皇的祝福和圣吻。之后,又在大使和枢机主教们的陪同下回到自己的府邸。人群散去之后只剩他一人时,他立即前往拜见教皇。他们在宗教会议上没有机会说话,现在,父子二人需要讨论的事情有上百件,但正如我们所料,有关甘迪亚公爵的事情绝不会包含在其中。那天二人闭口不谈公爵,之后也再未提及这个可怜的年轻人,仿佛他从来没有存在过。

    注释:

    [1]升天节:最古老的基督教节日之一,复活节40天后的星期四是耶稣升天节。(译注)

    [2]圣西斯笃:是一座罗马天主教教堂,位于意大利热那亚的普雷区。1088—1093年,在此建造一座罗曼式教堂,纪念热那亚和比萨海军于1087年8月6日战胜阿拉伯舰队,因为这一天是教宗西斯笃二世的庆日,因此该堂以他命名。(译注)

    [3]罗穆卢斯:传说中古罗马的建国者。(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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