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望山下的大势,鬼兵和士兵的战力不相上下,只是那个领导者于瑆,确实不一般。一个横扫而过便是死伤六七,这般战力,可真不像是一个副将。无念握着无骨扇,轻轻摇着,眉头紧蹙,嘴角微抿,目光将于瑆紧紧锁定。
“这人,太像他了?是他吗?”疑惑一旦出现,想要打消便不是那般容易,脚踏黑云,慢慢而下,无念这是要出手了吗?怕是风云变色。
威严赫赫的皇城,在黑夜里也没有一点点的放松,这般森严的地方,一队人马悄悄潜入任家,一阵骚动之后,再次消失。任老推开门,表情凝重的望着已经快被乌云遮尽的月儿,不住的摇摇头。
“爹爹,你在想什么?”一个机灵的声音穿来,打断他的思路。
“没什么。”任老故作轻松。
“爹爹,你不要骗我了,我都听见了。又是张家对不对?”
“你这孩子,怎么能……”这小丫头真是被宠坏了,怎么能偷听他们说话呢?真是没大没小,正要开口质问,却不料这小丫头倒先说了。
“爹爹,当初张家小儿子欲对我和雪琪行不轨之事,无奈之下李尘才那般。再说我,他也是为了我们,最后夏侯师兄还救了我,我们任家决不能做有违良心的事。”
任老不再说话,这小丫头说的是实话,现在要是反悔,只怕会被置于众矢之的。倒不如就这般吧,张家自有李尘去对付,这任府加大戒备就好,顺便告诉温家,提高警惕。
这一夜果真是不得平静,发现一队人马潜入任府的季涵和韩诗霖二人,不动声色色跟着。待他们离开任府之后,出其不意的抓住一人。
“说,你们是什么人?”季涵掐住他多问脖子,眼神一寒。
“什么什么人?不知道你说什么?”
“哼,是吗?大半夜穿着黑衣潜入他人府邸是何居心?不老实交代,我就拿你杀鸡儆猴!”
说着就抬手要废他功夫去,这般吓唬之下,那人唯唯诺诺的挤出几个字,“张府的人,来叙旧。”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冷笑一声,这样的笑话也说的出来?叙旧?真是以为天下人和他一般傻吗?
“好啊,你说说,叙什么旧?还要一袭黑衣悄悄潜入?”韩诗霖冷哼一声,讽刺着。
那人支支吾吾说的不清楚,索性低着头不再说话。当时说好三人兵分三路,李尘去的是张家,这么久也没有消息,不知是出了什么事?
“不说,那我问你,李尘去你们张家了吗?”韩诗霖揪起那人的衣领,毫不客气的问。
那人眼珠子转了转,赶忙摇摇头,那个瘟神杀了我们多问小少爷,还想如何?还要来我们张家找死吗?不自量力。
二人对视一眼,点点头,“嘭”同时一拳打在那人眼睛上,那人瞪着他们,摇摇晃晃的倒在地上。二人轻轻一笑,拍拍手。和季涵在一起做事,行事风格也变了很多。
“姐,李尘没有去张家,那他去哪儿?”
“不知道,天际之边还在打仗,我们不能一直在这里耽搁。”
“那,他怎么办?”
“你有他的东西吗?”季涵岔开她的话,一脸认真的问。
“他的东西?我想想,嗯……大概没有。”
“没有?”
“嗯。”
季涵实在是想不通,他们的关系这般暧昧,竟然没有他的东西,既然没有,那就没有办法了。原本打算利用追物术找到他,现在看来确实无望,只能等,可现在的局势真是一言难尽。
“诗霖,我们先走,让任家姑娘给他带话。你看?”
早就知道等不上李尘要先行离开,可真到了这一刻,她这心里真不是滋味。失去夏侯之后,一直都是李尘不离不弃的陪伴着心里的感动和那一丝丝的异样,这不是说,她不去想就不存在的。
心里纵使万般不愿,万般担忧,也不能显现在脸上。过去放在心里的情感,现在随着原先执着的消失,一下子迸发而出,似有按耐不住之势。曾经朦朦胧胧的爱意,在夏侯那里变得透明,现在夏侯走了,那份爱意也透了出来,理性还是在那里阻挠。
“好,何时出发?早日去见哥哥还是稳妥些。”顿了半响,韩诗霖轻轻的说,眼神有些湿润,似乎不止是说给别人听,还是说服自己那不愿的心。
“好,明日出发,这里的事就交给赵振羽和仲天囚他们,温家有雪琪,任家有那丫头,由他们四人应对,绰绰有余。”季涵很是理性的分析,战事在前,不得有丝毫的犹疑。
关于镇守京城的事,早就禀报国主,分析其中利弊,这般诚挚,国主自然乐意,受这个保护。这样一来,才是真的没有后顾之忧。张家人马马不停蹄的赶回去汇报,大局已定,他们张家要想报仇,怕是无门。
朝阳初起,柔柔的阳光洒满京城,整个京城护卫井而有序,半分没有因为主帅的立刻而有松懈。一副军临城下的肃谨,出入京城的百姓各个接受盘查,任何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快马疾驰的二人,长袍随风而起,眼神里尽是坚韧。这般离去,再次相见也不知是何时。天际之边战火仍然继续,这一战无论何方都是关键。消失许久多问李尘,去了哪儿呢?
昏暗的背阴山上,草木不生,阴鬼森森,无鸣啼之音,无喘息之声。一切都是死气,毫无生息,脚下的焦土,坑坑洼洼,时不时的一个趔趄。
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没有一言半语的交流,从毕方鸟决定利用韩诗霖威胁李尘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便无半分情谊可言。两人跋山涉水,直奔九幽之地,这背阴山是去往九幽之地的捷径。
只是此路阴沉之至,若是凡夫俗子,必是被这漂浮四周的鬼魅分食干净。李尘特殊的体质,加上不凡的修为,一般鬼魅自然不能轻易近身。再说有神兽的护佑,这一路上算是安全。
虽说路途凶险,沿途觊觎李尘修为得鬼魅不在小数,甚至有些恶鬼紧紧尾随。可在跟踪一段时间之后,都会默默退开,甚至为其在前开路、带路。虽是心里奇怪,可却不见毕方鸟有一丝一毫多问惊异,甚至是理所当然的表情。
这般神情之下,又是什么样的隐情,一路上两人心思各异,交谈的言语几乎没有。就算是鬼魅突袭,也是各方自保,毫无交集,一方心里的冷和一方心里的怨都在慢慢升起。
二人爬上背阴山,已经是黑夜,虽说这背阴山是纯阴之地,日夜不分,就算是白天也是阴气森森,难见日光。更何况是鬼魅肆意的黑夜,这阴风刮过耳畔,耳朵都被割的生疼,心里更是忌惮。
二人跌跌撞撞寻找通道,漫长的黑夜消耗着灵气,还消磨着耐心。或许是扛不住这般死寂的静,毕方鸟突然开口,“你在怨我,对不对?”
“……”李尘继续走着,连头也没有回,明知故问的事真不知道有什么问的。
“各为其主而已。”
“……”
“我的确一直都在利用你,从头到尾。”
“利用?单单是利用?背叛呢?又算什么?”一句话从牙缝里挤了出来,随即停下脚步,转身直勾勾多问看着她,眼里的愤怒不言自明。
“你终于肯说话了?”
“回答我,背叛呢?在你眼里算什么?”
“背叛,我从未想过。只是各为其主罢了。”
“好,既然从未想过,那又何必多说。”
“你……”
几句争吵之后,二人再次沉默,走了不多远,便见一个发着微光的山洞。毕方鸟正要提醒他小心,他便大步迈去。毕方鸟在后面紧紧跟上,心里苦笑,他的本事何须多言呢?再说,那个人是不会让他死的
发着微光的山洞,如同有一层结界一般,却又可以随意穿过,只是那头的煞气更为可怕,稍不留神就会灰飞烟灭。李尘回头看了眼快速跟上来的尾巴,一头扎了进去,瞬间被微光吞没,毕方鸟紧随其后。
长剑纳着灵气,在周身环绕,鬼魅们飘飘摇摇的嘶吼着,却不敢靠近。二人走的很慢,环境也变了模样,原本宽阔的的路,都变成了一个个小道,甚至只能有一人慢慢通过,小道两边都是红色的岩浆,映的人脸彤彤。
炙热的岩浆一点点的颤动,脚下的路也时不时晃晃,不知是眼花,还是真实。每走一步都会有细碎的石头掉入,惊起岩浆,时不时的慢慢迸发。这把人晕晕乎乎的岩浆毕方鸟有些晕乎,慢慢停下脚步,扶着额头缓缓蹲下。
岩浆慢慢的流动,红火火的刺眼,弯弯曲曲的小道,绕的人眼花。细汗顺着额角慢慢流下,滴在地上,冒起青烟,毕方鸟被烤的头晕目眩,嘴唇干涩,看着李尘多问背影,张了张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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