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摇着头,慢慢睁开眼,抬手搭在额上,另一只手想扶着什么,却摸索半天只抓到一片衣角,心里一惊。慢慢起身,身旁的李尘纹丝不动的看着前方,原来她一直靠在他的肩上。
看了看周围,都是嶙峋的山路,奇怪的石头,的确不是一个好的休息的地方。方才,一直走在前面的李尘,突然感觉身后少了什么,一转头她便昏睡在地上,身侧的岩浆还时不时的拍打着小道。
飞快上前,将她揽腰抱起,原路返回,额头烫的厉害,怕是一夜吹风,忽而又进了炎热的洞内,一时难以适应。微光变了一些,二人出来,将她放在洞口,本想早些进去办事,却又不放心。
“你一直在啊?”
“没事了吗?没事我就去取无花果,你就不要跟着了。”说着,李尘便要起身。
毕方鸟一把抓住他的衣角,迅速起身,咬了咬唇,有些担心的说,“我和你一起去。里面的形势……”
“里面的形势和你无关。”
“不是,我……”
“不需要你的好意。”转身就要进去,顿了顿,又道:“不要多想,救你,只是为了诗霖能够活着”
眼睁睁的看着李尘,消失在微光之中,摸了摸额头,已经不烫,心里却是翻云倒海,一切都是为了她啊?这般情谊真是真挚,赤裸裸多问说出来,就像石头一般,砸在心上,本以为是念及情分,现在看来怕是多想。早就知道今天的局面,还是忍不住的伤心。
潜在暗处的几人,消无声息的跟着,甚至不惊动在侵蚀他们的鬼魅,大事比这点损耗更为重要。阴寒的利刃,微微的闪着寒光,身后一人靠着岩壁,闭目养神,不发丝毫声音。
再次进入通道,心里也有些准备,一路上也算是顺利,虽说鬼魅凶煞无数,但却都在观望,不敢近身。一路顺着小道,蜿蜒而下,两侧多问景致除了岩浆就是黑乎乎的焦土,别无二物。两侧的崖壁上时不时的出现一团火苗,似乎在引路。
越是往下去,越是炙热,越是清楚的看见趴在小道两侧的恶鬼,身上带着些枷锁,身体浸在岩浆里,面目狰狞可怕,低吼哀嚎从未停止。每路过一个鬼魅凶煞,心里的疑惑就重些,这些东西,在此之前他从未见过,可是这般情形却顺利的心寒。
一路而来,未见丝毫阻拦,就连鬼魅偷袭玩戏都不见,这也太过可怕。未知可怕,可是在危险之中却没有危险更是让人害怕心惊。脑中的小赤不知为何,有了些许动静,但也只是低声呻吟,又像是呓语,听不明白。
一直保持高度警惕的云硚,生怕李尘此路一去不返,从他出发就一直暗暗守护,却也不敢多言半句。一碰到韩诗霖的事,李尘就难以克制,更何况这次是要命多问事,开口劝阻无非是多此一举,毫无作用,倒不如安心守护的好。
吞噬神王所说劫难难道就是这个?云硚有些预感,却又不敢直言,又找不到吞噬神王的神识,只能加倍小心。这路的局势看来,李尘身上定是有这些鬼魅恶煞惧怕的东西,否则绝不会这般轻易的进来,一路通畅无阻。
“主人,可有疑惑?”云硚实在忍不住了,轻轻开口,不至于把集中精力的李尘吓一跳。
“有,却没有思绪。”
“主人,我冒犯一问,主人身上除了我和龙族,还有别人吗?”
“什么?”这话说的何意?难不成我这身体里还他人?若真是,莫不是他?怎么会?当初提醒我身边有了叛徒,现在看来就是毕方鸟。他们的计划里我是关键的一步,这一天迟早回来,可为什么一定是我?
难道真的和云硚所问的一样,我的身上还有别人?那也不应该啊,吞噬神王只来过两次,而且都是在心湖之中,一次传授吞噬决,一次提醒我。他怎么会知道?一番思绪过后,慢慢停下脚步,手中长剑泛着仙气,盈盈而来。
“主人既然不知,也无他法。”
“你知道些什么?你见过吞噬神王了?”
“是,见过。我想,这些东西怕你,只怕怕的是吞噬神王的吞噬决,或者就是你身上有吞噬神王的气息。”
毕方鸟最初的邀请,赠送的心决,约定的时间,这一件件事串在一起,不就是吞噬决起的因吗?
“现在又该如何?”这个地方戾气太重,若非有些道行,真的不敢如此肆无忌惮,还是早些了结,早些救人的好。
“主人找到魔主,一问究竟。这地方不是久留之地。”
没有再次答话,脚下再次加快,朝那最炙热的地方疾速跑去,越是靠近魔王,周身的灵气却是消耗的快,甚至有些补给不到,不由放慢了脚步。周围的鬼魅更是凶煞,在岩浆里受罚的恶煞更是翻倍,不忍直视。
魔主被囚在最深的岩浆里,炙热的岩浆灌注全身,可依旧磨不掉魔主的魂魄。如同恶魔般的人物,周身发黑,眼睛凹陷,全身上下时有白骨露出,头发乱蓬蓬的竖着,嘴角只剩一颗长牙,另一颗早就不知所踪。
全身上下唯有那炽热多问心脏在白骨里欢愉的跳动,四肢被玄铁锁链紧紧束缚,不能动弹片刻。尽管如此,戾气之盛,仍可杀人无形。周身黑气萦绕而上,恶煞鬼魅退却一旁,不敢逾越雷霆半步,就怕灰飞烟灭。
放慢脚步,周身灵气才慢慢回转,路慢慢变宽,走的也舒服些了,远远望去一座岩浆喷泉,高高的立在远处。可一眨眼那东西又变了,好像不是死物,而是活物一般。这样的东西,他从未见过,不由咽了口口水,此路的凶险不是不知。
长剑忽而化为长萧,发着淡淡绿光,慢慢朝那怪东西走去,两侧的鬼魅凶煞见此,纷纷退开,似乎这要爆发一场大战般。越是靠近越是清楚的看到,那东西是个人,足足有十丈之高。
刚刚的岩浆喷泉是那人隐在岩浆之下,如同出水芙蓉一般的场景,才会此错觉,那人的样貌已经看清。李尘握紧长萧,直勾勾的看着那胸前跳跃的心脏,从未见过这般鲜活、这般血淋淋的心脏,不由后退一步。
魔主见到来人,哈哈一笑,铁链声应和着笑声整耳欲聋,一举一动都惊起数丈岩浆。李尘赶忙飞身而起,运气躲过,见岩浆落在地上,黑烟飘飘,心里一震,来不及开口,便是当头质问。
“这么久了,你终于来了?等的我好苦啊。”
这是何意?当年的吞噬神王难不成和他还另有交集?一个是神,一个是魔,会有何交易?李尘摇摇头,收回思绪,“魔主的威风,今日一见,果真震慑四方。”
“哈哈哈哈。”整耳欲聋的大笑过后,也不知是讽刺,还是真心,“震慑四方的人被囚在这背阴山下,背信弃义的人,如今却是自由之身啊。”
“魔主,可是对我有误会?”这其中隐情定是惊世骇俗。
“哈哈哈哈,吞噬神王啊,怎么会有误会。看你的风骨,怕是已经学的差不多了吧!”
“当年恩怨如何,都已经过去。何必自扰?”
“自扰?哈哈哈哈,你说的轻松,当初的事,怕是吞噬神王还没有告诉你吧?一个棋子,一个猷猰和吞噬神王的棋子……哈哈哈……”
两个字入耳,就惊起万丈波涛,又是棋子,又是利用?当我是什么人?是棋子吗?好,我就让你们看看,棋子是怎么杀戮天下的!心口一股怒气迅速集聚,瞬间爆发,不由分说,李尘抬剑运气,咒语轻念,化剑无形,抬手便朝直刺而去。
魔主丝毫不惧,这李尘在他眼里就如同蝼蚁一般,抬手一拍岩浆,顿时岩浆飞起而下,直逼而来。李尘转手挥剑,道道寒光撕裂岩浆,李尘飞身朝心脏直刺而去,身后岩浆簌簌落下。
长剑直刺心脏,被一股黑气阻挠,自知此次机会不可失去,立即大提灵气,全部贯穿剑内。分离一击,黑气消散反手一挑,心脏迎空而上,李尘抬腿一蹬,飞身而起,稳稳接住,缓缓落下,头也不回的往外而去。
身后嘶吼震天,岩浆迸发,四处小道均被淹没,周围鬼魅恶煞更是四处逃窜,不敢报复。魔主慢慢沉入岩浆,吼声如雷,震人心脾,不由胆怯二分,挣扎已是多余,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棋子”二字,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激怒李尘,这个原本他要杀死的人。
鬼魅凶煞的魔主被一修真者杀死,沉寂在无望的岩浆之中,怕这段惊奇又是一个传说。唯独可惜的是,魔主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就这样死了,该知道的线索此时一个也没有了,李尘还是太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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