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罗门格言
世界上只有最蠢笨的人才不能培养成为一个商人。
——欧文·福尔森
黑兹利特在他一篇精美而机智的散文中,把商人作为一种卑鄙小人进行了浮雕式的刻画,他们坐在飞奔的马车上,生命和交易(或职业)融为一体,他们声称自己所必需要做的不是要走出疾驰的马车,而只是要不耽搁生意,要让生意自行驱驰。黑兹利特写道:“对日常事务的良好管理所必不可少的重要因素,不是什么丰富的想像力或什么深邃的思想,而只是狭隘的关于顾客和利润的计算。”但是,黑兹利特给商人所下的这个定义是极为片面的,也是不符合客观事实的。诚然,正像存在心胸狭窄的科学家、文学家和立法者一样,有心胸狭窄的商人存在。但是,思想开明、心胸宽大和能采取大规模行动的商人也大有人在。正如伯克在关于印度法案的演说中所谈到的,他认识一些像商贩一样狭隘的政治家,也认识一些有政治家胆识的商人。
如果我们考察任何一项重要工作取得成功所必须具备的品质,我们就会发现,它必须要有聪颖的天资、在紧急情况下迅速行动的敏捷、对大量的劳动者进行组织的能力、高明的策略、对人性的了解,经常不断的自我修养和在实际生活中总结出经验教训。我们认为,商业带给人们的熏陶决不会像某些作家所告诉我们的那样狭隘。霍尔普斯先生或许更接近真理,他说完美的商人几乎和伟大的诗人一样少见,或许,比真正的圣徒和殉道者更为稀少。事实上,“商业锻造人”,这是任何其他行业都不可以与之相比的。
然而,长期以来,人们都存在这样一种偏见:天才人物不适合于从商,商业也不适合于天才人物。几年以前有一个少年自杀了,因为他“生在一个杂货商家里,命中注定要做一个杂货商人”。他这一行为表明他的灵魂是不配享有杂货商这一职业的尊严的。因为并不是这一职业使他堕落,而是他自己使这一职业蒙受了屈辱。不管是体力劳动还是脑力劳动,所有诚实挣钱的工作都是光荣的。即使十指上沾满尘土,然而心灵仍然是纯洁的;因为贬损人格尊严的与其说是肉体上的灰尘,不如说是灵魂上的肮脏,贪得无厌远远胜于脸上的尘垢,邪恶阴险远远超过手上的铜绿。
世界上最伟大的人物,在追求崇高目标的同时,决不轻视赖以谋生的诚实有用的劳动。作为古希腊七贤之首的泰勒斯、作为雅典共和国的第二代缔造者的梭伦和著名数学家海伯雷特斯都是商人。以其过人的才智被奉为圣人的柏拉图,在埃及游学的过程中,靠沿途贩卖石油所得的利润来支付一切费用。斯宾诺沙在从事哲学研究的同时,靠磨制眼镜来维持日常生活;伟大的植物学家林耐一边从事学术研究,一边从事皮革制造和皮鞋生产。莎士比亚是一个很有才能的剧院老板,他的非凡成就与其说有赖于他写作剧本和诗歌的才能,不如说是以这种经营剧院的才能为基础的。波普认为莎士比亚从事文学创作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获得足够地维持闲居生活的收入。事实上,莎士比亚对他在文学上的声誉是全然不关心的。从来没有听说过他自己出版过哪一部剧本,也没有听说过他认可哪部剧本的出版;而且,他这些作品的写作时间至今仍是个谜。但是,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这就是他的生意兴隆红火,使他有相当的资产可以回到他的故乡斯特拉特福过闲居生活。
乔叟早年当过兵,后来历任海关督察员、森林视察员和王室领地检查官,政绩斐然。斯宾塞曾经担任过爱尔兰郡长秘书,后来又当了科克市的行政司法长官,据说他是个十分精明能干的生意人。弥尔顿开始是个中学校长,在共和政体时期,他被擢升为参议院秘书,并且现存的参议院动议通告簿和保存下来的大量的弥尔顿书信表明了他在担任这一职务时所参加的活动和所发挥的积极作用。艾萨克·牛顿爵士是一位很有能力的造币厂厂长,1694年新货币就是在他的亲自管理下铸造出来的。考珀曾经以在商业活动中的严守信用而著称,他自我表白说:“我从不知道自己是个诗人,只知道他是一个严格守时的人。”谈到这一点,我们会想到沃兹沃斯和斯科特的生活,前者是一个邮递员,后者是地方刑事法院的一名职员,他们两人都不仅是声名卓著的诗人,而且也都是极为守时的实力派商人。大卫·李嘉图是伦敦的一位股票投机商,在股票炒作过程中他发了大财,这使得他可以集中全部精力从事他感兴趣的工作,并且在这一领域取得了丰硕成果,他阐明了政治经济学原理,这是因为他集商人的精明敏锐和哲学家的学识渊博于一身。贝利,这位卓越的天文学家,也曾经是一个股票投机商;化学家阿伦,曾经是一位丝绸制造商。
至于今天,我们可以举出更多例子来说明这一事实:天资聪颖、才华横溢的人并不是与商业这一要求行动敏捷、讲求效率的职业格格不入、水火不容的。格罗特,这位伟大的希腊历史学家,是一位伦敦银行家。约翰·斯图尔特·密尔是当代最伟大的思想家之一,他刚刚从东印度公司监察部退休回来。他能赢得人们的尊敬和爱戴,不仅仅在于他深邃的哲学思想,而且在于他在监察部的商务活动,他建立了一套高效率的活动方式。
商业活动的成功之路与其他领域的成功之路并无二致。如同获得知识和追求科学一样,坚韧不拔和吃苦耐劳是必不可少的品格。古希腊有句格言:“无论从事哪种职业,要想成为一个出类拔萃的人,必须具有三个条件——天性、学习和实践。”在商业活动中,能使人从中增长才干和见识的实践,是走向成功的最大秘密。有的人可能会在那里等待所谓的“幸运”,但是,企图像赌博那样赚钱,这种“幸运”只会诱使人走向毁灭。培根总是习惯于说,在商业活动中就如同在旅行途中,最近的捷径往往是最为凶险的,甚至有灭顶之灾;一个人如果想走最宽阔平坦的大道,那么他必须走一点弯路。他在旅途中的时间或许会要漫长一些,但是他可以得到工作的乐趣,并且会给他带来满意的结果,他得到的快乐更加真实、更加完美。每天安排一点活计去做,哪怕这活计是辛苦的,但它会使人的生活感觉到醇美和快乐。
关于赫尔克黑斯努力工作的寓言,它为人类自我奋斗取得成功树立了一个榜样。每一个年轻人必须清醒地意识到:人生的幸福和德行主要取决于自己,取决于自己的力量的发挥,而不是取决于他人的帮助和恩惠。当约翰·罗素爵士请求墨尔本爵士为诗人莫尔的一个儿子做一点准备时,墨尔本在回信中提出非常有益的建议。他写道:“亲爱的约翰,我把莫尔的信退还给你。当我们找到较好的解决方法后,我乐意按你的意思去办理此事。我认为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得让莫尔本人去做。这样就更为明确、直接和理智。让我们去为年轻人做准备无论如何是说不过去的,这对他们也是最为有害的事情。他们自视甚高,不肯作出任何努力,我们应该告诉他们:‘你自己去想办法,你挨饿与否,这完全取决于你自己’。请相信我。墨尔本。”
明智地作出决策,精神饱满地去行动,在行动中能够吃苦耐劳,一个人往往就会得到应有的报酬。有前进中他就会有动力,就会形成自己鲜明的个性,而且也会鞭策别人去行动。每一个人所得的报酬或许并不相等,但是,从总体上说,每个人都会得到与他的付出相当的报酬。正如一句托斯卡纳谚语所说:“虽然每个人都不能生活在广场上,但是每个人都可以感到太阳的光辉。”
从总体上说,人生的道路过于平坦、过于顺畅对于人性来说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勤奋工作和经受磨炼的人生,比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奢侈生活要好得多。事实上,当一个人走人生活的时候,菲薄的工资收入是刺激他努力工作的动力,这样的生活状况对他人生的成功似乎是必不可少的重要条件。因此,有一位杰出的法官,当他被问及对人生的成功来说什么东西最重要时,他回答说:“一些人靠自己出众的才华取得成功;一些人靠裙带关系取得成功;一些人靠奇迹的出现获得成功,但是,大多数人是从身无分文开始走向成功的。”
我们曾经听说过关于一个非常卓越的建筑师的故事,他接受了长时期的良好教育,并且到古老的东方作过旅行。然后回家准备从事一项实际工作。他决定能找到什么样的工作,就从什么样的工作人手。因此,他从事了一个与房屋维修有关的职业,这是一个最下贱而且报酬最低廉的职业。但是,这位建筑师却有着良好的心态,没有去改行。并且,他下决心要一直做下去,因此,他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在一个非常炎热的六月天,一个朋友发现他跨坐在屋顶上全神贯注于房屋维修工作。他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大声喊道:“对于这个走遍了全希腊的人来说,这是一个最好的职业。”他就是这样全身心地一丝不苟地从事自己的工作,直到他一步一步转入其他报酬更为丰厚的职业,最后达到他辉煌的顶点。
必不可少的劳动或许可以被看作我们称之为个人进步和民族文明的一切东西的基础和根源。不经过自己的努力,就给人以完全的满足,不留下任何目标让他去希望、去追求和去为之奋斗,世界上是否还有比这更大的、强加给人的灾难是值得怀疑的。生活没有任何动力,也没有任何行动的必要,这种感觉对于一个有理性的动物来说,是最使人痛苦最让人难以忍受的。马奎斯·德·斯宾罗拉向霍勒斯·维尔爵士询问他弟弟的死因,霍勒斯回答说:“先生,他死于无所事事。”斯宾罗拉喊道:“天啦!无所事事可是足以杀死整个人类的DN。”
然而,那些在生活中遭致失败的人,总是喜欢表现出一副受到伤害的无辜者的姿态,似乎他们个人的不幸是其他一切人给他们造成的,而与他们自己毫不相干。一位很优秀的作家最近出版了一本书,书中描述了他在商业活动中无数的失败,与此同时,他也大胆地承认了自己对简单加减乘除运算的忽视,他得出结论说,他在生活中失败的真正原因在于我们这个时代的拜金主义。拉马丁也毫不犹豫地承认了自己对算术的轻视,或许,他在生意场上精明一点,我们现在就看不到他为自己的晚年四处募捐的悲惨景况了。
也有一些人认为他们生来倒霉,自己没有半点过错,而这个世界总是与他们过意不去。我们就听说有这样一个人,他如此表明了自己的信仰,他说如果他是一个制帽商人的话,老天或许会让他生来就没有脑袋。有一句俄罗斯谚语是这样的:“不幸和愚昧是邻居。”我们往往会发现那些经常哀叹自己命运的人,大多是那些自信心不足、不善于经营管理、喜欢铺张浪费和不肯吃苦耐劳的人。约翰逊博土当初来到伦敦的时候身上只有一个畿拉。他曾经在给一位勋爵的信中署名为“不知道晚餐在哪里的人”。约翰逊博士指出:“对这个世界的任何抱怨都是不公正的,我从来没有看到哪一个有功劳的人被忽视;一个人不能获得成功一般来说都是自己的过错。”
美国作家华盛顿·欧文也持同样观点。“至于一个人不大的功劳被人忽视,而引起他们时时的哀诉,这只是一个懒惰和优柔寡断的人试图向公众表达自己想获得成功的要求。当然,不显著的成绩是易于被人疏忽,难以发挥作用。经过良好训练、完全成熟了的才华和智力,只要把它们充分展示出来,是肯定可以找到市场的。但是,你不能蜷缩在家里,期待别人找上门来。当退休的人的价值成为过去被人忽视的时候,我们可以听到很多正在前进中的冒失的人关于成功的呐喊。一般说来,这些前进中的人具有敏捷和活跃的优秀品质,而这些品质是实现价值必不可少的。一条狂吠的狗比一头睡狮更为有用。”
注意力集中、吃苦耐劳、计算准确、方法正确、守时重信和反应敏捷,这是从事任何商务活动获得成功所必不可少的主要品质。乍看起来,这些品质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情,然而,它们对于人的幸福、安定和价值的实现来说,却是极为重要的。它们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这一点不错;但是,人生的幸福就是由这些琐碎的东西构成的。正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行为的多次重复,不仅构成了人的性格特征的总和,而且构成了各个民族的性格特征。而且,一个人或一个国家的衰落,我们几乎都可以发现这种必然性就在于他或他们对这些小事情的忽视,因此撞上了暗礁。每一个人都有义务去做这些小事情。因此,就有必要去培养自己做这些小事情的能力,不论你是管理家务、从事商务或某一职业,还是对于一个国家的管理,都是如此。
前面我们已经举出了在各个行业——如工业、艺术和科学——中的一些杰出人物的例子,这里没有必要进一步去强调吃苦耐劳在生活的各个领域中的重要性。对琐碎事情的持久的重视和关注构成人类进步的基础,这是从我们的日常经验中得出的结论,而且,最为重要的是勤奋。勤奋是幸运之母。准确无误也是非常重要的。它是一个人受过良好训练的必不可少的标志。在观察中要准确无误,在说话中要准确无误,在贸易事务中更要准确无误。在商务中无论做什么,都必须做好,因为完美无缺地做好少量工作,比偷工减料做了十倍的工作还要好。一位智者常常说:“稍稍停顿一会,我们会更快地完成任务。”
然而,人们却对准确这一十分重要的品质重视不够。正如一位从事实验科学的卓越科学家最近所指出的:“在我的实验过程中我感到非常惊讶,能准确描述一件事实的人少得可怜。”然而,在商业事务中,甚至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或你的一个小小举动,都会影响人们对你是支持还是反对的态度。在其他各方面具有良好的德行、能力和行为方式,但不习惯于准确的人是不能被人信任的。他所做的工作也不得不让人去反复查对,因此,他就招致大量麻烦、混乱和烦恼。
在他所做的一切事情中都完全不辞劳苦,这是查尔斯·詹姆土·福克斯的人格品质的一个方面。当他被任命为参议院秘书的时候,他为自己糟糕的字迹大为恼火,他聘请了一个书法教员并且像一个小学生一样一笔一划地进行描摹,直到他们自己完全满意为止。虽然他是个身材肥胖的人,但他却十分擅长网球的削球,有人问他有什么决窍,他开玩笑地说:“这只是因为我是一个不辞劳苦的人。”他在小事情中一丝不苟,毫不马虎,这种认真精神在重要的事情上就更是表现得淋漓尽致。他也因此声誉鹊起,人们评价他像画家一样,“不疏忽丝毫”。
方法是非常重要的,它可以使大量堆积如山的工作都能称心如意地完成。理查德·塞西尔牧师指出:“方法就像把东西装入一个箱子,一个好的包装者比一个差的包装者要多装一半的东西。”塞西尔在商务中的敏捷是异乎寻常、不同凡响的。他的座右铭是:“要做许多事情的捷经是每次只做一件事。”他从不把一件事做到半途就扔下等到有空闲再回过头来完成。遇上生意紧迫,他宁可牺牲自己的吃饭时间和休息时间,也不会忽略工作的任何一个环节。德维特的座右铭和塞西尔不谋而合:“每次只做一件事。”维持说:“如果手头有一些必须立即完成的工作,我会毫不犹豫地去把它们完成。如果有什么家务事需要我去做,我会全身心地投入直到事事办得停当。”
有一位法国部长,他经常出没于各种娱乐场所,但他同样以在商务活动中的敏捷而著称。当他被问到怎样使这两件工作组合协调时,他回答说:“很简单,决不要将今天要完成的事情拖到明天。今日事今日毕。”布鲁姆勋爵曾经谈到英国有位政治家把这个过程颠倒过来,他的座右铭是决不要将可以拖到明天的事情今天做完。不幸的是,除了那位法国部长外,许多人都是这样生活。他们几乎忘记了,这是一种懒情人的生活方式,是不会走向成功的。这样的人也很容易依赖于自己的代理人,而这些代理人却往往是不可靠的。重要的事情必须亲自出马。有一句谚语这样说:“欲想事成,自己去做;不想事成,遣人去做。”
有一位懒惰成性的乡绅,他拥有一块有自由保有权的地产,每年他坐收500元的地租。后来,由于无力还债,他把一牛地产卖掉了,剩下的一半租给一位勤劳的农民,租期为20年。契约到期的时候,这位农民去交付租金,他问这位绅士是否愿意把这块土地卖掉。这位绅士感到十分吃惊,他说:“你想买吗?”“是的,如果我们能讲个好价钱,我就买。”“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这位绅士仔细打量眼前这位农民,“天啦,请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用交付租金,靠两块这样大的土地都不能养活自己,而你每年都要按期交付我删元的租金,几年之中,你竟然能买得起这块地。”“道理很简单,”这位农民回答说,“你整天坐在这里发号施令,而我是日出而做,日落而归;你躺在床上坐享其成,而我起早摸黑忙里忙外。”
瓦尔特·斯科特爵士在一个青年获得一个职位后请他提建议时,他在信中写道:“请注意,不要让你的癖好成为你前进中的绊脚石,癖好的纠缠使你不能充分利用自己的时间。我的意思是指女人们称之为‘混日子’的东西。那些该做的事情就要立即去做,工作完成之后才能去娱乐,决不能在工作做完之前去娱乐。在部队行军的时候,如果前面的人马不是平稳推进而是被打断,后面的人马必然陷入混乱。商务活动也是如此。如果前面的首要工作没有迅速的、平稳的和按期的完成,后面的事情就会积压起来,等到这些事情突然急迫起来的时候,就会没有谁的脑袋能承受得了这种混乱。”
快速敏捷的行动或许是由对时间的价值的考虑这样一种责任感推动的。一位意大利哲学家总是习惯于把时间称为他的地产,这种地产不经过耕耘就不会产生价值,但是,只要及时耕作,它就会给辛勤的劳动者以相应的报酬。如果让它荒芜,那么各种有害的和邪恶的种子就会滋生蔓长。稳定的职业的最小的一个作用就是使人免受坏的影响,因为一个真正闲置的头脑就会想着去做坏事,一个懒汉是魔鬼的帮凶。受雇佣就好像是被雇佣者所占有,而无所事事就会感到空虚。一旦幻想的大门被打开,诱惑就会找到一个现成的人口,邪恶的思想就大踏步乘虚而入。在航海中,我们可以观察到,当只有少数人找到工作的时候,人们最容易怨声载道,甚至起来造反。因此,有一个老练的船长,当船上实在无事可做的时候,他总是发布命令:“洗锚。”
商人总是习惯于引用这样一句名言:“时间就是金钱”,其实,时间不仅仅是金钱,更恰当的说,时间是自我修养,是自我提高和性格的成熟。每天在琐碎小事上或在懒散中浪废掉的一个小时,如果用于自我提高,就会使一个愚昧无知的人在几年之中变成一个足智多谋的人;如果把这一个小时用来做善事,那么他的生活就会硕果累累,功德无量。每天花15分钟用于自我提高,一年之后就会效果显著。高明的思想和仔细收集起来的经验并不占用什么空间,并且可以随着公司带到天涯海角,而不需要任何费用也不构成什么拖累。对于时间的节约使用是使空闲时间得到保证的正确方法,它可以让我们顺利做完工作;而且可以继续推向深入,而不致于使我们淹没其中。相反地,对于时间的错误计算会使我们总是匆匆忙忙,陷入混乱和困难之中,而且生活变成了敷衍塞责的应急手段,随之而来的往往是一场灾难。纳尔逊曾经说过:“我人生中的所有成功都归因于我总是提前一刻钟完成任务。”
一些人在把金钱花光之前,他们从不考虑金钱的价值,对待时间他们也同样如此。他们让时间随意在闲散无聊中流逝,然后,当生命快要终结、日子所剩无几的时候,他们才想到应当更明智地利用时间的职责。可是,倦怠和懒散的习惯已经根深蒂固,已是积重难返,牢不可破了。失去了的财富可以通过勤劳重新获得;失去了的知识可以通过学习重新拥有;失去了的健康可以通过节制或治疗重新恢复;可是,失去了的时间永远不会再回头。
对时间的价值的充分重视,也可以通过守时重信的习惯来激发。路易斯十四指出:“守时重信是君王的礼貌。”它也是绅土的职责,并且对商人也是必不可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比这种德行能更快地赢得别人的信任,也没有什么东西比缺少这种德行能更快地失去别人的信任。那些约会守时、不让你久等的人,表明他珍惜你的时间,也珍惜自己的时间。因此,对于我们在商务活动中约见的那些人来说,守时重信是测试我们自尊心的最好方法。在某种程度上,它也是良心,因为一次约会就是一次明确的或隐含的契约,那些不守时重信的人破坏了忠诚,也不诚实地占用了别人的时间,因而必然有损人格。
我们会发现那些没有时间观念、工作疏忽懒散的人,一般也会去打破别人的宁静与安详。切斯特菲尔德勋爵即原来的纽卡斯尔公爵曾经诮皮地说过:“他的尊严在早上丢失了一个小时,他要用这一天的时间去寻找。”那些不得不与这些不守时的人打交道的人,时不时地处于一种兴奋状态:他一贯迟到,按时只是不按时中的偶然。他磨磨蹭蹭好像有什么规律,他在约会中总是时间过了才到;到火车站赶车总是车开了人才来;发信总是等到邮局关门了才去。因此,生意总是陷入一片混乱,每一个与他有关的人都被惹得发脾气。我们往往会发现,那些惯于走在时间后面的人也惯于走在成功的后面;而且,这个世界往往把他抛在一边,让他来壮大不公平的抱怨者和命运的诅咒者的队伍。
最高级的商人除了要求具备一般的活动素质外,还要求有敏锐的感觉能力和执行计划的坚定信念。策略也是非常重要的,虽然这部分地来自于天赋,然而,它也是可以通过后天的观察和实践来开发和提高的。具有这种素质的人很快就能看到正确的行动方式,而且,一旦确立了目标,他们就会敏捷行动去实现自己的目标,达到成功。这些品质具有特殊的价值。而且也是不可缺少的。这些品质在大规模指挥别人行动方向的那些人身上,就如同在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的指挥官身上一样。将军不仅要像一个勇士,而且也要像一个商人。他不仅要有高明的策略,而且也要了解人性,要有组织群众行动的能力。他必须给众人衣食,给他们提供必要的装备,以便他们能坚守战场并赢得胜利。从这些方面看来,拿破仑和惠灵顿二人都是一流的商人。
虽然拿破仑非常关心事情的细节,但是他同样有着丰富的想像力,这使得他可以眼光长远地考虑行动方案。并且经过迅速的判断在很大的范围内考虑事情的细节。他对人性有着深入的了解,这使得他能够知人善任,选择最恰当的人物去执行自己的计划,在这方面,他几乎没有出过差错。但是,在关键时刻,他所信赖的人非常有限,这也是取得胜利的重要保证。拿破仑的性格特征在《拿破仑通信》中得到了相当程度的揭示。现在这本书即将出版,内容上共分十五卷,包括书信、命令和战报。这些通信是拿破仑皇帝在1807年艾路战役胜利后不久,在芬肯斯,即波兰边界的一幢小别墅里写的。
当时,法国军队驻扎在巴扎基河附近,在它前面是俄国军队,在他右翼是奥地利军队,在它的后面是被征服了的普鲁士。和法国保持远距离联系的通迅渠道必须穿越这个敌对的国家。但是,这一切都已经预先细致周密地作了安排,据说拿破仑没有遗漏一个兵营。部队的活动;从法国、西班牙、意大利和德国遥远的地方给部队提供补给物品;为了使波兰和普鲁士的产品可以顺利的运送到军营,运河的开通和道路的开辟,每一个琐碎的细节拿破仑都作了周密的考虑。我们可以发现,他指出了获得战马的地方,准备了足够多的马鞍,为士兵订购了鞋子,详细说明了所需面包、饼干的数量,并且还为部队准备了精神食粮,印发了有各种信息资料以备不时之需的杂志。与此同时,我们还可以发现他写给巴黎的信,指出了法国大学重组的方向;制定了公共教育的方案;为蒙利特杂志撰写的布告和文章;修改预算方案的细节;关于变更在吐勒雷斯修建马德琳教堂而给建筑师们的指示;偶尔对德·斯特尔夫人和巴黎新闻记者的讽刺;参与平息对《大歌剧》的争论;与土耳其苏丹和波斯国王的通信,如此等等,虽然拿破仑人在芬肯斯,但他的心却在巴黎、在欧洲甚至整个世界一百个不同的地方不停地工作着。
我们可以发现他在一封信中询问尼莱是否及时收到了他送去的滑膛枪;在另一封信中,他指示吉诺米王子给伍滕堡军团分发衬衫、大衣、衣服、鞋子、军帽和武器;他又催促坎贝雷斯给部队发一双双层棉袜,他说:“在这个时候你跟我讲价钱是不合时宜的,袜子必须立即发放下去。”然后,他又告诉杜拉部队缺少衬衣,而且他们还没有收到货物。给麦瑟纳的信中他写道:“告诉我你们的饼干和面包是否准备就绪。”在给格兰德·都·德·柏格的信中,他就骑兵的装备问题作了指示:“他们抱怨说缺少军刀,派一个军官到波兹南去购买;他们还缺少头盔,可以到埃比岭去订购……成天睡觉的话是什么东西都得不到的。”拿破仑事无巨细,每个细节都没有忽视,因而,也激发了众人的力量,行动起来自然就无坚不摧。虽然这位皇帝的大部分时间被检阅部队所占用,在这个过程中他每天要骑马走30到40里格的路程,要检查军务、接见部下和处理国家事务,很少有时间去从事商务活动,但是他对这方面一点也没疏忽。必要的时候,他把晚上的大部分时间用于核对预算、发布急电、处理这个帝国统治的各个组织和各项工作的无数细节问题,这个国家机器的大部分可以说都集中在他的头脑之中。
和拿破仑一样,惠灵顿公爵也是个一流的商人。说惠灵顿具有天才般的经商才能这一点也不过分,因为他从来没有打过一次败仗。
在他还是个中尉的时候,他因为自己晋升太慢非常不满。他两次从步兵营到骑兵营任职,这一次又要回骑兵营,而且没有升级,于是他向卡姆登勋爵、然后又向爱尔兰总督提出申请,要求到税务署或财经委员会去任职。如果这次申请得到批准,他或许会成为这个部门一流的指挥者,也就会成为一流的商人或制造商。但是,他的申请没有得到同意,他在部队里留了下来,成了英国最伟大的将军。
惠灵顿在约克公爵和沃摩拿将军的手下积极开始了他的军旅生涯。在佛兰德和荷兰,从部队的不幸和失败中,他对错误的决策和无能的将军怎样挫伤士气有了深刻的体会。十年的军旅生涯,他由中尉上升为驻印度部队的一名上校,他的上司评价说他是一位勤奋好学、精力过人的军官。他对部队的所有情况都了如指掌,并注意整肃军纪,力图使自己的军团成为一支纪律最为严明的部队。哈雷斯将军在1799年写道:“惠灵顿上校的军团是一支模范军团,在士兵与士兵之间的关系、纪律、教育和行为规范等方面都是无可挑剔、首屈一指的。”这使惠灵顿对自己工作的信心大为增加,不久他接管了米索市政府的工作。在马拉它战争中,他第一次以将军身份指挥战斗。在34岁那年,他以15000名英国士兵和5000名印度士兵对抗20000名马拉它步兵和3(1100名骑兵,取得了举世闻名的马塞亚战斗的胜利。但是,面对如此辉煌的胜利,他处之泰然,安之若素,丝毫不影响他完全诚实正直的性格特征。
此后不久,展示他作为一位行政长官的令人钦佩的实际才华的时机到了。在俘获了赛仁加滕以后不久,他被任命为一个重要地区的指挥官,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对部下实行严格秩序的严明的纪律。因胜利而洋洋自得,部队开始变得横行无忌、混乱不堪。惠灵顿生气地说:“把宪兵司令给我叫来,叫他去执行我的命令,不绞死一些抢劫者,要想得到秩序和安全是不可能的。”惠灵顿对部下的严厉虽然有些可怕,但是,也正是这样,在以后的战斗中才拯救了他的部队。他的第二个步骤是建立市场和提供生活的必需品。哈雷斯将军写信给这位政府部门的将军,高度评价他所建立起来的严明纪律,和他在物质供应方面的深谋远虑、巧妙的安排,开辟了大量的自由市场,增加了各类商人的信心。这种对细节问题密切注视并且充分掌握的性格特征一直贯穿于他在印度的生活。令人惊讶的是,他写给格利佛勋爵的那封急件,全是关于指挥那次战役的实用信息资料。这封急件是在他自己的部队正横穿驼姆堡庄、面对河对岸数量庞大的杜恩迪精锐部队、有无数重要事情等着他去决策的情况下写成的,充分展示了他的出众才华。当然,这只是他最独特的个性之一,他能够暂时地退出商业活动,而很快地全力以赴地思考另一些完全不同的事情。即使在这种极为困难的境况中,也丝毫不会让他感到尴尬和畏惧。
带着将军的荣耀回到英国以后,阿瑟·惠灵顿爵土很快又得到了任用。在1808年,一支人数过万被派去解放葡萄牙的特殊部队交由他指挥。部队登陆以后,打了两次胜仗,然后签署了《辛庄条约》。约翰·莫尔爵士死后;对葡萄牙进行新的征伐的指挥大权托付给了他。但是,在整个伊比利亚半岛战争中,惠灵顿被恐惧压倒了。从1809年到1813年,他所指挥的英国军队人数从没有超过三万。但是,这一次他所面对的是在半岛上的35万法国军队,而且大多数是有作战经验的老兵,由拿破仑手下的几个最有才能的将军指挥。敌我力量如此悬殊,如何才能使战争有一丝获胜的希望呢?他的精明和一般常识告诉他必须采取不同一般的战略战术。他决定要从西班牙几位将军身上吸取教训,这几位将军一到开阔的平原作战就必定被打败被驱散。他觉得自己必须创造出同法军作战获胜的机会。因此,在1809年达拉维拉战斗之后,他发现自己军营的四周都是法国精锐部队时,他撤退到了葡萄牙。这时,他决定实施驻扎政策。他派英国军官组织了葡萄牙军队,教会他们和自己的部队联合作战。与此同时,通过拒绝一切战斗的办法来避免失败的危险。他认为,他可以因此而挫伤法国军队的士气,因为他们没有取得任何胜利。当他自己军队反攻时机成熟,敌人士气低落的时候,他就可以集中全部力量向他们发动猛攻。
惠灵顿爵土在这场永载史册的战争中所表现出来的不同凡响的品质,我们可以通过对他所留下来的不加修饰的战报来领略。这些战报包括他所采用的各种各样的方式,成为他取得战争胜利的基础。困难和斗争最能使一个人经受锻炼,这种困难和斗争既来自于当时英国政府的愚蠢行为、虚妄和阴谋诡计,也来自于他所要拯救的人们的自私、怯懦和虚荣。事实上,这里所说的正是惠灵顿,他凭藉着自己的坚定信念和自力更生经受了在西班牙的战争的洗礼,即使在最令人沮丧的时候也没有让他倒下。他不仅要同拿破仑的老兵作战,而且还要控制西班牙的执政团和葡萄牙的摄政团。为军队筹措粮食和衣服让他历尽了千辛万苦。而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在达拉维拉战斗中,当部队正与敌人浴血奋战的时候,那些逃跑了的西班牙人袭击了英军的辎重部队,而且这群暴徒确确实实将行李物品抢了个精光。惠灵顿以一种崇高的耐心和自我克制力忍受丁这样或那样的烦恼和苦闷;面对各种忘恩负义、叛逆和对抗,他以一种不屈不挠的精神保持着自己的航向。他对任何事情都小心在意、决不疏忽,对商务活动的重要的每一行动指令他都亲自参加。当他发现部队所需粮食不可能从英国获得而必须依靠自己想方设法时,他立即与在里斯本的英国外交大臣合作,大规模地从事玉米生意。军粮经理部从地中海地区和南美洲港口运来了谷物。当自己的大小粮仓都已装得满满实实的时候,他把过剩的粮食卖给了嗷嗷待哺的葡萄牙人。他做事从不存什么侥幸心理,期待出现什么奇迹,但是,他每每都考虑意外情况的发生,以防万一。他对部队最细小的细节都十分关注,他总是习惯于对那些易于忽视的问题全力投入,如士兵的鞋子、水壶、饼干和马饲料。惠灵顿卓越非凡的商业才能随处可以感觉到,毫无疑问,他对意外情况的防范,他对每一细节问题的关注,奠定了他取得伟大胜利的基础。凭藉着这些方法,他使这支临时募集起来的未受严格训练的军队成了欧洲最上乘的军队。正如他所说的,他的部队可以去任何地方做任何事情。
前面我们已经提到惠灵顿的一个令人吃惊的能力,他能够从一件事情中抽身出来,不管他对这件事怎样全神贯注,也不管这件事怎样紧迫,而又全力以赴地投人另一件完全不同的事情中去。纳皮尔曾讲述过一件与此相关的事情,当惠灵顿正在筹划沙拉门克战斗的时候,他不得不向国内的朝政大臣们说明依赖于贷款是毫无益处的;正是在圣·克拉斯托瓦高地,也就是在战场上,他指出了企图建立一所葡萄牙银行的荒唐无稽;正是在宝戈叛乱中,他剖析了丰沙尔财金计划,揭露了拍卖教堂财产的愚昧可笑。每一次这样的事情都表明,他对这些事情的熟悉了解,正如他对军队的每一行动指令一样了如指掌。
他在商务活动中表现出来的另一个性格特征,是他完全的诚实正直。当索尔特四处搜索抢劫并且从西班牙带走了无数价值连城的名画,而惠灵顿决不要别人哪怕一分钱的东西。任何地方他都公平买卖,即使身在敌国也不例外。当他率领四万名西班牙士兵经过法国边界的时候,这些士兵试图通过偷盗和抢劫来“发财”,惠灵顿首先对他们的军官进行了严厉训斥,然后,尽力管束他们,把他们遗送回国。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是:即使在法国,那些农民竟然逃避法国军队,带着自己有价值的东西寻求英国军队的保护。与此同时,惠灵顿给国内的朝政大臣写信,他说:“我们已负债累累,现在我几乎是不敢出门,因为许多债权人正等着要债。”朱丽斯·马热尔在评价惠灵顿的人格时说:“没有什么东西比他这种坦白更伟大更高贵的了。这位在部队里服役30年的老兵,这条坚强刚毅的汉子,这位战无不胜的将军,在敌国的土地上建立如此庞大的军队,但他却害怕他的债权人!这是一种征服者和侵略者从来不以为然的害怕,我不知道战争史上是否还有比这更崇高的纯朴。”但是,对惠灵顿本人来说,他很可能会否认这种行为的动机是伟大或高尚的,他决不会把商务活动中按时偿还债务这种行为当作是最高的最大的荣耀。
“诚实是最好的策略”。这句古老谚语的真理性已为日常生活经验所证实。诚实和正直对于商业和其他任何行业的成功来说都是必不可少的。正如休·米勒精明能干的叔叔对他所说的:“在你和邻居做生意的时候,你的量筒要‘装满,堆起来,溢出来’,最后你不会吃亏的。”一个很有名的啤酒酿造商,他把自己的成功归因于在他卖啤酒时的慷慨大方。他走到装啤酒的大缸前,舀出一点品尝一下,他总是说:“兄弟们,日子还是不很富裕;每人再喝一碗啤酒。”这个酿酒商豪爽的性格和他的啤酒在英国、在印度和其他殖民地都声名远扬,这就为他发财致富奠定了基础。诚实的言行是所有商业交易的柱石。诚实之于贸易商、制造商,恰如荣耀之于战士和仁爱之于基督徒。在从事最卑贱的职业的人身上,我们也时时能看到诚实正直的品格。休·米勒曾经谈到收他做学徒的那位石匠,他“把自己的良心放进自己所砌的每一块石头之中。”所以,一个真正的商人应该以自己工作的完整和牢靠为荣耀,一个精神高尚的商人应该以诚实履行合同的每一条款而自豪。一个诚实正直的制造商,从他制造产品的天才能力中,从他在买卖过程的诚实中,以及在生产出来的产品的质量中,他不仅会获得荣誉和荣耀,而且会获得实实在在的成功。杜宾男爵谈到英国人总体的诚实时,他坚持认为这是他们成功的根本原因。他说:凭借欺诈、奇迹和暴力,我们可以获得一时的成功;但是,只有凭借诚实和正直,我们才能获得永久性的成功。英国人使得他们的产品和民族个性保持优势的,不仅仅在于贸易商和制造商的勇气、智力和能动性,而且更在于他们的智慧、节俭和最重要的诚实品质。而一旦他们失去这些美德,我们可以肯定地说,对于英国和对于其他任何国家一样,就会开始堕落,每一条海岸就会从现在还覆盖着从世界各地交换来的财宝的海面上消失。
我们必须承认,商业贸易对人的个性的考验比其他任何职业更加严格。它严格地考验一个人能否诚实、自我控制、公正和坦诚。一个经受了这种考验而能不被玷污的商人,和一个经受了血与火的洗礼证实了其勇敢的战士,或许是同样光荣伟大的。从事商业贸易各个部门工作的许多人都获得了这种光荣。我们必须承认,他们从整体上经受住了这些考验。如果我们花一点点时间来仔细想一下:每天都有大量的金钱被托付给属下的人,这些人可能免免强强能胜任这项工作——零钱不断地经过店员、代理人、经纪人和银行职员的手——在整个过程中都充满着金钱的诱惑,但是极少有人背信弃义,或许我们不得不承认:持续的日常生活中的诚实行为是人性最大的光荣,即使没有金钱的诱惑,我们同样可以为此感到自豪。商人彼此之间的信任与信托,和信用制度所隐含的信任与信托一样,都是以这种荣誉原则为基础的,如果在商业贸易中没有日常实践的这种荣誉原则,那么,这种信任和信托是会令人吃惊、难以接受的。查默斯博士说得很好,商人总是习惯于信任远方的代理人,哪怕是远在天涯海角。这种信任使他们常常把巨大的资产托付给个人。这些代理人或许是从未谋面的,仅仅以个人的人格作为担保。商人的这种信任或许是最好的征服行为,它能使另一个人为他效忠尽力。
尽管在一般人中间诚实仍然处于上升的趋势,而且英国的一般商业集团仍然从内心里坚持这一信念,把他们诚实的性格融入各自的王作之中,但是,不幸的是,正像以往一样,那些肆无忌惮、投机钻营、极度自私和利欲熏心的人,明目张胆地做出了种种不诚实和欺诈的事情。有掺假的商人;有不信守合同的无赖;更有一些可恶的制造商,他们以次充好,粗制滥造。以回纺绒线冒充羊毛,以“梳棉”冒充棉花,以铁制工具冒充钢质工具,制造出来的缝纫针没有针眼,制造的剃须刀仅仅是“造来卖的”,还有各种各样的假冒纺织品。但是,我们也必须看到,这种灵魂肮脏卑鄙、生性贪婪的人毕竟是少数。虽然他们可以发财,但却不能得到享受,因此他们既不能获得诚实的品格,也不能得到心灵的宁静,失去这些,财富也就毫无价值。拉蒂姆主教在谈到—个刀具商卖给他一把不值一便士的小刀却勒索他二便士时,他说:“这个无赖骗走的不是我的钱,而是他自己的良心。”依靠暴力、欺骗和非分妄为所得来的钱,虽然可以在无思考能力的人面前炫耀一时,但是,被肆无忌惮的流氓所吹起的闪闪发光的肥皂泡,当被吹得鼓胀的时候,总是要归于破灭的。桑德雷斯、迪安·鲍尔斯和雷德帕斯等等,大多数这样的人最后都会落得个悲惨的结局。虽然对别人的欺骗可能不会被“揭穿”,骗得的财物也可能会保留下来,但是,这些财物只是一种祸害,而不是一种福祉。
小心谨慎、诚实正直的人发财致富的速度,可能不如那些不择手段、弄虚作假的人来得快。但是,他们的成功却是一种真正的成功,因为他们没有运用诈骗和不正当的手段。即使一个人一时不能获得成功,但他必须诚实,失去全部财产也要挽回人格的尊严,因为人格本身就是财富的源泉。一个受过良好训练的人,只要他勇往直前地走自己的路,成功一定会到来的,所有最高的奖赏迟早都会得到。正如沃兹沃斯所描写的“快乐勇士”:
他深知肩上责任不轻,
他目标惟一,信念坚定;
不等待幸运,也不屈服于困境,
披荆斩棘,奋然前行;
财富 荣耀 无边风景
不期然一切从天降临。
大名鼎鼎的大卫·巴克利是一个精神高尚的商人的光辉典范。他是罗伯特·巴克利的孙子,也是畅销书《向贵格会教徒道歉》的作者。他形成诚实正直的商业习惯,以在商务活动中的公正、坦诚和诚实而闻名遐迩。很长时间,他是伦敦切普赛德街一所宽大房子的老板,主要从事与美洲的贸易。但是,和格兰威尔·夏普一样,他也强烈反对英国对美洲殖民地的战争,因此,他也完全退出了商界。作为一个商人,他的才能、知识、正直和影响与他后来的爱国心和慷慨的慈善行为一样,是卓越非凡的。他是诚实和正直的一面镜子。作为一位虔诚的基督徒和一位真正的绅土,他信守自己的诺言就像履行条约一样从不含糊。他的崇高的声望和高尚的品德使得当时的朝政大臣们时时都跑来倾听他的意见。在众议院就美洲问题的争论进行审查之前,他清楚明白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并且进行了强有力的论证。罗斯爵士公开承认他从大卫·巴克利这里得到的信息比从所有其他人那里得到的还要多。退出商界之后,大卫·巴克利并没有坐享荣华富贵,过安逸的生活,而是从事了一项造福于他人的新的工作。因为资产巨大,他感觉到自己有义务为社会树立一个良好的榜样。他在沃尔森斯托住宅区附近建了一个工厂,几年之中投入大量资金,终于使它成为当地贫民养家糊口的生活来源。当他继承一位亲戚在牙买加的房地产时,虽然他得到的奴隶价值约一万英镑,但是他还是决定立即给他们自由。他派一位代理人雇了一条船,把这一群奴隶送到了美国一个自由的州,让他们在那里自给自足、安居乐业。有人认为黑人太愚昧无知、野蛮残酷,不配享受自由,巴克利先生要用事实来证明这种见解的荒谬无耻。在处理自己苦心经营所积累起来的财富方面,他自己做了自己遗嘱的执行人,他不想死后留下大量的遗产给自己的亲属和朋友,而要在自己的有生之年给那些穷苦人以慷慨大方的帮助。他走访调查,给各个行业的人以支持。他在大都市支助丁许多工厂,不仅为这些工厂奠定了雄厚的物质基础,而且还把其中一些办成丁伦敦市生意最红火、规模最庞大的工厂。直到今天,一些杰出的商人,如盖利斯、汉巴利斯和柏克斯顿,都对巴克利满怀感激之情,因为大卫·巴克利不仅让他们懂得了人生的责任和意义,而且还在早年给了他们建议和支助。大卫·巴克利是英国诚实正直的商人的光辉典范,也是永远值得商人们学习的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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