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嫁豪门-身败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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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台里,西汐扭伤的脚踝已经基本好了,只是,蓝皓还是有些不放心,执意给她临时买了一双坡底的高跟鞋。虽然她很喜欢细高跟的,更显得人精神,然,在他的坚持下,她却是不愿拂了他的意思。

    下午,洛家诚并没有出现,临近彩排时,他和慕歆雪一前一后地进入了多功能演播厅,慕歆雪今日穿得不同于往日,简单的一件墨黑v领轻纱裙,裙裾间点缀的珠光闪片,是唯一的亮色,这烁烁的亮色,随着她的走动,摇曳生姿。

    西汐今晚反串男装,一件明黄的衬衫束在古典的高腰裤中,妩媚的鬈发这一次则悉数盘起,另戴了一副厚框眼镜,沉稳里显出俏皮,而长袖的衬衫,能恰到好处地掩饰她手腕上的绷带。

    她看到慕歆雪时,对她莞尔一笑,慕歆雪只是象征性地点了点头,并没有一丝的笑意。

    那晚广告棚之后,果然表面的敷衍,都不必再做了。

    当晚的直播是轰动的,甚至于比前一期节目更加轰动,当然,这份轰动,不仅仅在于西汐和西门妙语连珠,以及反唱双角地密切配合,而且,节目到了最后,洛家诚竟然会和慕歆。

    是的,在洛家诚深刻的表白后,慕歆雪是赞同地开始了交往。

    金纸纷纷扬扬洒落的片刻,西汐并不能再觉到主持第一档节目时的种成就感。

    原来,身在媒体的时间越长,越能做到淡然自若,源于,对本质的熟谙、看透。

    而今天,在完美谢幕的时候,还有等着她的事要去做。

    记者跟前,总是要有个交代的,不是吗?

    当然,今天的记者招待会,由于促成这对佳偶,她的澄清会成为陪衬,招待会将重点对慕歆雪以及洛家诚进行专访——这是公关部的临时建议,符合林总转移视线的企划。

    去后台女宾区的单独化妆室换下服饰,出来时,才看到手腕的伤口不知何时绷带有些松落,没有喊人帮忙,自个将绷带缚上时,节目后被工作人员拦住签名的慕歆雪才走进后台。

    化妆室内,单独辟有供慕歆雪使用的小间,现在,慕歆雪朝那间化妆室走去,经过西汐身旁时,她却停了步子,纤细的手指伸出,替西汐把一直够不着的绷带拉好,西汐怔了一下,可,这样,无疑她很快就能借着慕歆雪的手,将绷带系好,所以,只怔了一下,她没有推辞,轻声道了谢,迅速系好绷带。

    “我受伤的时候,也希望有人能帮我系这绷带,只可惜——”慕歆雪喃喃地说出这话,眸光凝向西汐,里面,并没有冷意,仅是一缕稍纵即逝的惆怅。

    沉默间西汐已将绷带重新系好,慕歆雪的手移开,复慢慢走到VIP化妆室。

    “西小姐,差不多开始了。”负责此次记者招待会的工作人员进来道。

    “好。”深呼吸一口后,她往室外行去。

    按着安排,将由她先答记者问,再就今晚取得空前成功收视率的节目做主要访问。

    记者招待会的地点离这儿不算远一进门,就可见悬挂着非婚勿扰收视率再创新高记者招待会的条幅。

    一眼望去全是本地的媒体,看来,形势若按着之前的分析,还是有利于她的。

    走到台阶上的长桌后,旁边,已坐着杜总监,历经上次记者会后,林若自然不会再出席这种场合。

    西汐甫坐定工作人员示意可以开始提问时,下面的镁光灯倒是先亮了起来,不过几日的避开媒体,再经历这一切倒有些不适应起来。

    “西小姐,今日某份晨报宣称您为钱与您母亲反目,请问此事是否属实呢?”

    “不论我回答是或者不是,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母亲不在了,我只想请你们能给我母亲一份安静,不要就这件事再报道下去。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些媒体总喜欢把新闻价值建立在这些消息上,或许,你们会说,这是记者的职责,那么,这种职责是否为了所谓的报道材料,不顾别人心里怎么想呢?”

    她的眼底,湮起朦胧的雾气,这是演绎必不可少的,只是,这一次,这些雾气快要不受她控制地溃散下来。

    这,其实是不好的——

    流泪,或许会使口齿不清,听力模糊,失去最敏锐的应变力。

    可,接过工作人员的纸巾,她知道,自个儿的心底不可抑制地浮起一阵酸涩,本以为,用了这几日,她该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然,还是不能。

    母亲的死,终将成为她记忆中无法磨灭的一道血色光影,她的唇微微哆嗦着,但,接下来,不论演戏还是假戏成真,她都必须要说下去。

    因为,她知道了蓝皓的心,是她必须该去珍惜的。

    “是,我对母亲先前有过疏远,因为,她认为我参加选美大赛是个错误,但,我想证明自己的价值,有什么错呢?后来,确实,我取得了最初的成功。然而,她并没有分享我成功的喜悦,只坚持认为娱乐圈太复杂,认为我将变得面目全非。每个人都有叛逆的一面,这一面在我身上出现时,我开始去回避母亲,也就有了那些媒体报道的关于我的疏远。对于这点,我不否认,是我的错。可,我没有为了钱,为了嫁给蓝皓,就割断和母亲的关系!”

    她的语气有些急促,甚至有些颤抖:

    “当然,我还有另外的错,这个错错得没有办法弥补,错到,我接下来的人生必将因为这个错误一直懊悔自责下去。大家都知道我接拍广告杀青的时间正好是聚会的那晚所以,我赶去聚会时是迟到的,母亲有给我电话,但,我在车上听到时,她已经挂了我回打过去,她并没有接等我赶到聚会的地点——”

    她很快地说着那场景仿佛重新在眼前重演让她的心里,似被一根极细的铁丝锯过,每一寸都带着决绝的疼痛。

    可,她必须要说下去。

    “只有经历过,当自己的亲人,就这样坠落在你面前逝去时,才会懂得那种痛苦。而这种痛苦是我自己造成的。我总以为,母亲要的,是舒适优越的生活,所以,在我的工作步入正轨后,我给了她物质条件的满足,可,这种满足带来的,却并不会和她要的幸福有关,到现在我仍不知道母亲那晚找我有什么事我只知道一定是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事,所以,她才会去聚会地点等我。”

    因为说得太快她必须要停顿一下,吸一口气,才能继续,只是,这一次吸一口气,仅让眼底湿冷的感觉越浓:

    “警方的调查结果,是母亲抑郁症发作,从楼上跳了下来。但,如果我能早点到,或者,如果我能早点听到电话,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这句话,我只问了自己一遍,答案是,如果,我能早一天去家里看她,能多点时间陪陪她,母亲,或许就不会死。”

    泪,无声无息坠落,很好,她的声音依旧能清晰地发出,源于这么多年,无声地流泪成了习惯。

    哪怕她不想用眼泪去博取同情,因为那样的同情带着演绎的味道,可现在,她不再是个合格的戏子。

    “当上帝赐予你一样东西的时候,必然,会剥夺另一样,而我,忽视了亲情对于母亲来说,才是重要的,于是,发生了这一切,我再没有办法挽回的事。”

    话语越说越,却是可以让场的人听。

    “西小姐,那么令尊去赌场豪赌欠下巨额赌债是真的了?当然,其实,也说明了令尊对于这些物质的钱财是不屑的,对吗?”有一名记者问出这句话,语意里不复咄咄,甚至是基于西汐之前的话,做了善意的衍生。

    “是。”西汐只说了一个字,眼睛闭起,复睁开时,她终于把泪水逼退了回去。

    不哭了,再哭,真的,就是演戏的味道。

    “那西小姐是否方便说一下,替令尊还清债务的神秘人是谁?”记者复问出这句,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敏感,可出于职业习惯,是必须要问的。

    “并不是什么神秘人,是西小姐应得份额的提前支付。”随着男子的声音响起,大卫出现在门口,他径直走到西汐身旁,带着训练有素的应付技巧继续道,“银讯的广告即将推出市场,西小姐的出色表现,使得墨总早在一周前就与西小姐签下了五年长期合作的协议,并且预付了定金,正好,这笔数额完全足够偿还那笔债务。只是由于西小姐不想太过高调,所以这件事,并没有对外公布,也造成了今天不必要的误解。”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无形中,又把西汐最难以应付的问题解决。

    毕竟,她没有办法说真话,也没有办法扯着谎去说。

    今晚,她的不安,实际就源于对这个问题的无法把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而,大卫会来,出乎她的意料,该是墨沧的意思。

    墨沧,其实除了最初的不谈,他对她,真的——

    不,她怎么可以这么去想呢,如今对她来说,对于别人的好,除了感谢之外,再不该多其。

    随着大卫的回答,记者中恢复平静,谁都没有再问任何刁钻的问题,从他们的神态看来,更多的是同情,再不是那种挖掘八卦时的两眼放光。

    也就意味着,这一次的负面新闻,终是过去了。

    原先,本地记者的立场就不会和外省一样,否则,不过是跟风。

    大卫说完这一切后,很快就离去,她的位置朝旁边让了一下,接着,是今晚的主角慕歆雪以及洛家诚相携进场。

    记者对于采访他们两位显然是兴致勃勃的,接连地发问,西汐只在旁边带着得体的姿容,可,却再做不出笑意吟吟来,当然,实际记者问些什么,他们答些什么,她也没有听得很真。

    直到接近尾声的时候,有记者突然提问:

    “对了,慕小姐,听说此次您参加节目的经历,和您最新的电影《相亲奇缘》十分接近,并且该电影后期制作已经完成,不知道这次是否先给一直喜欢您的鹏城观众带来一些惊喜呢?”

    这名记者的问题是慕歆雪经纪人的意思,借此做一下《相亲奇缘》的宣传,这也是最初经纪公司让慕歆雪参加这档节目的用意。

    慕歆雪自是清楚,她款款一笑,道:

    “既然这么说,如果我不带给大家一点惊喜,倒是说不过去了。这一次我带来了一张《相亲奇缘》的宣传片,各位有兴趣的话可以先睹为快。”

    “一张宣传片,我们这么多人分可不够,不妨就请慕小姐现在放给我们大家看吧,我们直接拍下来,也免得慕小姐为难。”

    “也好。”慕歆雪欣然应允。

    一旁有工作人员将一张光碟端了进来,光碟是放在高脚水晶托盘里,金灿灿的,尤为引人注目。

    当然,内容,更引人注目。

    偌大的投影墙上,随着播放,出现极不和谐的画面,虽然没有多大的声音,可,没有人会看不明白,听不清楚,这一出极其令人心跳的欢爱场面。

    男子精健的身体下,是依然身着名贵礼服的女子,哪怕拍摄的位置隔了一段距离哪怕女子闭着双眼,却仍可辨析出,那女子正是才接受访问的西汐。

    而男子一袭银色的衬衫不难让人想到是谁。

    整个商界,银色,已经成为了那一人的标志。

    于是,现场的摄影器材几乎同时对准西汐的脸她的脸色很苍白,苍白到没有一丝的血色,却没有一点的表情。

    还能有什么表情?

    当自己进行的那一场不耻交易,显现在众人面前时,她还能有什么表情呢?

    林氏传媒的反应很快三分钟危机公关立刻进得会议室,纵然,投影仪是关了,但,只有短短三分钟的片段也够了。

    是够了。

    节选精彩的片段一分钟都够了何况,现场的人足足迟钝到公关部进场才想起要去关投仪。

    只是,真的仅是迟纯吗?

    西汐已经忘记怎样被危机公关的人拖着走出会议厅,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踩的究竟是实质的地面,还是柔软的棉絮。

    一如她不知道她的神经是否强悍得和钢丝差不多。

    她只知道,在走进电梯那一刻,她突然迅速关阖电梯将公关人员一并拦阻在外面。电梯里,四面都是镜子,本是最玲珑剔透的地方,此时,只映照出她灵魂的丑恶!

    这一切,正如她刚刚所说的那样,是咎由自取。

    如若不是存了那份心,岂会走上那条道路呢?

    哪怕,这一行内,潜规则并不少见,只是,有的人隐藏得好,那就应了词面的意思。

    像她这样,被人揭开的,就仅成为了丑陋的潜规则。

    电梯徐徐地下滑,有那么一秒钟,她是希望电梯突然出轨,直接坠落算了,这样,至少,她不用去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这一次,她没法圆了,这一次,注定,就如出轨的电梯一样,直接身败名裂。

    呵,她突然轻笑出声,轻笑间,电梯稍动了一下,原是到了一楼。

    电梯没有出轨,等待她的,却将是身败名裂。

    木然地走出电梯,幸好,一楼大厅的人还不知道发生的这些事,她看到有保安似乎正朝她走来,下意识地,她立刻小跑出大厅。

    楼外,是璀璨的夜景,也是一派繁华的车灯。

    来来往往的车灯交织成一张最华丽的金丝网,而她,就站在这网中央,迷了来时的路,也进时的心。

    她的步子骤然向前迈出一大步,一部奔驰的巴士正向她拦腰冲来。

    她似乎能觉到,那飞驰的风刮于脸的凛冽,期待着当身体失去重心抛向空中,再被碾过时的疼痛。

    那种疼痛是否能抵过心里的痛呢?

    她想知道,真的想知道。

    可惜,来不及知道了,她被人用力地拽住,车子贴身飞驰而过,披肩吹落,被车轮碾过时,能听见司机的咒骂声,然,很快什么都听不见了。

    只看到,幽蓝的眸子在夜空的闪闪繁星下绽出最美丽、温柔的光泽。

    她嫣然一笑,眼前,最后陷入一片黑暗中……

    接下来的日子,各种流言伴随着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终是在一日间将西汐的公众形象彻底毁灭。

    加上不久前,墨沧取消慕歆雪的广告片段,力捧西汐,更成为俩人有关系的最佳佐证。

    当选美大赛的冠军和赞助商发生那样的关系,出于公平起见,寰亚小姐组委会考虑取消西汐的冠军头衔,将名誉转授予亚军秦。

    而林氏传媒在第二日就发表声明,解除和西汐两年的合约。

    银讯集团对于此事,却是一反常态的,保持沉默。仅在第二日接近傍晚时,由公关部发布声明,墨总因公事临时离开鹏城,所以,会在两日后返回鹏城的第一时间召开记者招待会,在此之前,任何蓄意对银讯形象造成污蔑的报道,保留诉诸法律的权利。

    至于,西汐逼死其母的新闻早不再是重点。

    用一个焦点虽能转移记者的注意力,以这样的焦点爆出,只带来更为毁灭性的效果。

    西汐,也在那一日后,在公众眼前消失了。

    据传闻,蓝皓当晚就接走了她,有记者跟踪目击,蓝皓带她去了关外的景海高尔夫球大宅。

    由于大宅在球会内,进出都得凭尊贵的实名制白金卡,即便记者能通过白金卡会员进入大宅,安防系统也是周全到万无一失,不容偷窥。

    所以,除了猜测外,记者只能在球会外进行游击式蹲守,期待能有所发现。

    实际情况是,蓝皓晚进入大宅后,就再没有出来。

    整个大宅区共有二十多套独立别墅,蓝家所置的是其中面积最大的楼王,伫立在翡翠湖旁,更可近眺翡翠山,坐拥最佳的景致。

    此刻,这栋意大利风格设计的别墅内,一女子正睡在床上,雪白的床幔垂挂下来,她的脸色却是比这床幔更为苍白。

    “蓝先生,黄医生来了。”赵姐从五年前开始,成为这处蓝家度假别墅的管家。

    而对于少爷带来的女子,她昨晚就禀告了打电话来询问的大小姐,大小姐没说什么,让她着是。

    只是,这位女子从少爷带来开始,就昏睡着,迄今已有一天了!

    少爷让她熬很稀的米汤,然后,亲自喂女子喝下,除此之外,黄医生会在傍晚过来为女子吊一次营养针。

    从没有见少爷带过女子来这她当然更会尽心照顾。

    “让他进来。”蓝皓吩咐。

    黄医生是蓝家在鹏城的私家医生,现在,他才要进来,床上的女子却是动了一动,蓝皓立刻做了一个手势,黄医生识趣地止了步子,站在门外。

    蓝皓走到床边,而床上的女子只是侧了下身子,依旧昏昏睡着,他俯下身,将她因转身掀开的薄盖好,房间内打着空调她这么睡着,终是容易着凉的。

    做完这一切却发现她连手都缩了进去这样子挂水,会不会弄醒她呢?

    若这么一直睡下去不失为逃避的一种法子。

    等到醒来时,事情哪怕没有云淡风轻,应该也能让心境不至于濒临崩溃边缘。

    他回身示意黄医生先行离开,在他回身的刹那,西汐睁开眼睛,额发好久没剪了,有些刺进眼睛,很疼很疼,但,不会刺激到让眼泪落下。

    可,只是额发的原因吗?

    一夜间,仿佛她的天就塌了。如果不是他拥住她,并且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她,或许,她已不。

    她一直以为自己很坚强,临到头才发现,那不过也是种伪装。

    那一夜发生的事,是她做过的,无论是侥幸心理占据上风,还是希望出头的心理占据上。只的,有后的。

    只是,她有粉饰坚强,却没有足够的洒脱承担这一切。

    就这样一直逃避下去吗?

    依赖着他的庇护,逃避吗?

    咬了下嘴唇,她的身子轻轻地颤了一下。这一颤间,她觉到有馨香的味道萦绕,她知道是他凑近了看她,不过是轻轻的一颤,终究被他察觉了。

    依旧紧闭着眼睛,睫毛的微动,泄露了她早就醒来的事实。

    他全看在眼里,然,并不去点穿,仅是拉起毯子,复帮她盖好。

    盖好的刹那,一颗晶莹的泪珠,就这么从她苍白的脸颊掉了下来。

    猝不及防,收手不及,只觉得指尖湿冷一片,他忘记去擦拭,不由得俯下身子,将她拥进怀里:

    “等到八月初,我带你去德国,再也不回来,好吗?”

    异国他乡,不会有人认识她,无疑是最好的躲避办法。

    只是,她该继续这么享受着他对她的好,而不予任何付出吗?

    因为,哪怕到了现在,她都不确定,自己是否喜欢他,仅知道,他真的对她很好,好到,反成了一种负担。

    “皓,我们——”她吸进一口气,终是道,“解除婚约。”

    这是她第一次,没有因配合演戏的需要唤他皓。

    他拥住她的手明显震了一震,随即,只更紧地把她嵌进怀里:

    “告诉我,这里,能让你觉到温暖吗?如果能,那么就由我为你抵挡一切的寒冷。”她说不出话,想摇头,他却不允许她摇,仅是肯定地告诉她:

    “汐汐,我不会现在和你解除婚约,除非,是你将来要离婚。”

    她的手被他束得贴紧在他胸前,他胸腔内心跳的声音,沉着有力,丝毫不漂浮。

    他听到,她的哽咽从他胸口传来,在这么一瞬间,他的心里,忽然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悲痛。

    很久,都没这种感觉了。

    他的手抚上她的发丝,这是第二次,她在他胸前流泪,两次的时间,却是隔得太近太近,他都怕她会承受不住,而她现在,并不自g有事,否则——

    止了念头,换上温柔的话语:

    “吃点东西,好吗?”

    一天没有用东西,只用营养针和米汤代替,他真怕她的胃再次出问题,更怕她的身体就。

    这一刻,他清晰地察觉到自己原来真的已经开始习惯关心她。

    她摇了摇头,不饿,一点都不饿。

    胃失去了知觉,会很幸福,如失去思维是不是也会比较幸福呢?

    可惜,她的思维依旧还在运转着。

    “皓,这场大赛的冠军,是我出卖身体换来的,所以,我不是货真价实的选美冠军,所以——”

    她的声音低沉,仿似从胸腔间悠缓溢出般,却一连用了两个所以,但在第二个所以之后,就被蓝皓的话语打断:

    “所以,你不符合我协议女友一贯以来的要求,你欺骗了大众,也包括我,对不对?”他从来不打断别人说的话,但这一次,他替她说出,她想说的话。

    语音甫落,他能觉到怀里的身子猛地一震:

    “是。我欺骗了你。我只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女子,包括我的母亲也是被我气得到了今天的地步。”

    咬紧嘴唇,有血腥的味道萦进唇齿,但,唯有这么咬着,她才能自若地去说这种话。

    应该结束了。

    以她今日的身败名裂,蓝家更不会接纳她。

    蓝皓之所以还愿意娶她,应该是不想让她再陷入另一种绝望里吧。他总是那么温柔,心软,而她在这段日子以来的“理所当然”,真的该结束了。

    他的手终于松开,不再拥住她。

    没有他的温暖,饶是盖着薄毯空调的冷风,依旧肆虐在他松开的彼处将她的心,都快要一并地冻起!

    冻起了,该没有知觉了吧。

    所以,她吸进一口冰冷的空气,却在唇际血腥味稍稍淡去时,觉到下颌被他的手指抬起,让她直视他的眸光,随后,他伸出指尖,用最轻柔的力度拭去她唇上的血渍。

    这一拭,伴着他低回动人的音色,让她本紧咬的唇渐渐松去:

    “因为你不符合协议条件,所以,我和你之间一年的女友协议早就终止了,我要娶的,是一位和协议无关的妻子,你要做的,只是努力做好我的妻子,至于其他,有我在,不是你需要去操心的,包括我的家人是否接纳,都由我去处理,明白吗?”

    说完这句话,他不去看她的眼睛,复把她拥紧在怀里:

    “别再拒绝我,我的骄傲,都快被你拒绝光了。”

    诙谐的话语止住她要说的话,只是紧紧抱着她,不容她再逃避。

    黄医生进来时,西汐已经睡熟,作为蓝家在鹏城的家庭医生,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少爷这么宠一个女子,甚至因为女子的手轻拉住他的衣角,少爷一直保持着同一种姿势侧卧在女子的身旁。

    这种姿势,一直维持到了赵姐从门外匆匆进来,急禀:

    “少爷,老爷来了。”

    蓝皓的父亲多年来一直在德国,除了一年一次的祭祖时期会回到鹏城,其余时间,哪怕商务谈判,都是委托蓝暗或者Grace蓝澄处理。

    今天,在这个夏日炎炎的七月,显然并非祭袓的季节,他却出现在了这里。

    意味,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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