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若凝想了一下，“大学快毕业，我想留在N市，我爸很不高兴，我们闹得有点僵，我赌气说反正以后不会再用他养，他就真的没再给我寄生活费……我就找了个兼职。”
郑悦和听得很认真，“然后呢？”
“给一个孩子做家教。说是家教，其实跟保姆差不多。孩子家里有钱，父母亲其实也不太在乎他的学习成绩，就是想找一个人照看着，还能辅导功课这样。”郑若凝道，“他们家离学校也不算太远，我租了个自行车天天骑着去。然后有一天，撞了一个老太太。”
“嗯。”
“老太太不依不饶的，就是这个夏宁风，是他出面帮的我。”郑若凝笑了一下，“后来才知道他跟那个孩子家住同一个小区。经常能碰到他。”
郑悦和表示有点不快，“……你那时候是不是对他挺有好感的？”
郑若凝笑了起来，“哎，可能那时候不太有人关心自己吧，觉得他人挺好的。”抱紧郑悦和的胳膊，“他又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郑悦和轻哼一声，“他比我差远了好吧。”
郑若凝好笑地附和道，“呃，就是！”
郑悦和停下脚步，两手扶住郑若凝肩膀，目光幽深，“凝儿。”
“嗯？”他的神情有点慎重，郑若凝也不由得收敛了笑意。
“如果有一天，我……”郑悦和有点困难地道，“……我做错了，你也不要喜欢别的人。好吗？”
郑若凝没想到他要说的只是这么一句话，心里又湿又软，轻声道，“噢，好。”
“真的吗？”郑悦和将她搂到怀里，面孔摩挲着她的，低声问道。
“嗯。如果你做错了，我会打你骂你……”郑若凝表示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说不定还会恨你，但是我一定不会喜欢别人。”
郑悦和喉咙微微发紧，哑着嗓子道，“小姑姑不许骗我。”
“不骗你。”郑若凝轻声道，主动抱紧他的腰。
凌晨的星月极为黯淡，但也将他俩相拥的影子拉得老长。
有风无声地掠过耳畔。
跟余佳慧的见面约在了附近的咖啡馆。
余佳慧和林莲子早到。
郑若凝和郑悦和到的时候她俩的咖啡已喝掉大半。
看到他俩，余佳慧站了起来。
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却引起了郑悦和警觉，他不为人察觉地皱了皱眉。
“你好，郑……小姐！”余佳慧主动伸出手来。
郑若凝友好地伸出手去，与她轻轻相握一下。
这么一握之下，意外发现她的手抖得厉害，心里暗暗诧异，不动声色地细看她一眼，发现她脸色也不太好。
嗯？难道这位阿姨身患暗疾？因为身体患病所以心情抑郁？
郑若凝满腹疑虑地坐下，没忘了介绍郑悦和，“我助手。小郑。”
林莲子笑了一下，“大侄子好。”
郑若凝脸陡然一红。
不知不觉，大侄子这称呼已然昭告天下……
郑悦和全不在意，微笑且礼貌地道，“两位阿姨好。”
林莲子拿过包，“功成身退，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你们慢慢聊。”
又道，“大侄子，能不能送送我？”
郑若凝和郑悦和迅速地对视一眼。
瞬间里都明白了，这是要郑悦和回避的意思。
也是，也许余佳慧要说的话，不太方便给一个男人听。
郑若凝便道，“哎，林老师有需要，必须义不容辞。”
郑悦和便主动帮忙林莲子提过包，向余佳慧微微一晗首，示意自己离开片刻。
等得两人离开，余佳慧却又久久也不作声。
一只手只拿着匙羹，只顾着在咖啡杯里不停搅拌。
郑若凝决定等她先开口，于是也强压自己耐心下来，慢条斯理地喝着咖啡。
感觉似乎一杯咖啡都快喝光了，正值午后，昨晚睡得太晚，郑若凝几乎有点打瞌睡起来……
终于，余佳慧开口说话了。
“郑……小姐是T县人？”
这时候才听清，余佳慧的嗓音格为清脆，语气放低了，有一种山间清泉的悦耳。
郑若凝很难想像，这么一把好嗓子，劝人分起手来，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噢。是的。”郑若凝答道。
“郑小姐在N市呆很久了吗？”余佳慧又道。
“在这里念的大学。大学毕业后就一直留在了N市。”郑若凝道。
“郑小姐的……父母……”余佳慧有点卡壳，轻咳了一声。
郑若凝笑了笑，“我听说余女士是个情感专家。”
她一直问个没完是啥子意思？查户口啊。若是不信任她，完全可以不找她啊。
谁找咨询师还要询问人家的身家背景啊。呃，就算有这个意思，自己私下去了解呗。干嘛当面问？
看来这时间不以钱计就是不行。
郑若凝暗暗咬了咬牙，迟早有一天我会成为一个有名气的心理咨询师的，想跟我说一分钟的话，呵呵，不好意思，都得计费。
“呵，没有啦。就是写过一些情感类文字，大家给面子。见笑了。”余佳慧笑了笑。
郑若凝笑道，“余女士真是谦虚。”话风一转，“不知道余女士找我……”她探询地看向了余佳慧。
余佳慧沉吟一下，说道，“我想给郑小姐讲个故事。”
啊。
郑若凝踌躇起来，讲故事？
呃，要不要跟她说说价格的事？
可是光是听故事，好像不太方便收钱吧。
可是不收钱的话，为啥要听她讲故事？
大概是看穿了她的心事，余佳慧说道，“耽搁郑小姐的时间，不好意思，不过费用我会照常支付的。”
郑若凝霎时间就有点羞愧，嘴上立刻客气道，“没事没事……”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她招手叫服务生续杯。
等服务生离开，余佳慧终于进入正题。
“有个女孩……”
郑若凝心想，这个女孩，大概就是余佳慧吧。
“她生长在一个偏僻的小镇，理想是有一天，一定要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呃……乡下的孩子都有这样的理想，一点也不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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