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国大禁娼-北京封闭妓院的秘密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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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9年11月21日下午,北京市第二届各界人民代表会议在中山公园中山堂召开。会议进行到一半时,北京市市委书记彭真宣读了关于封闭北京市所有妓院的倡议书,得到了与会代表一致热烈的拥护。既然是全体代表都赞同,会议当即决定草拟关于封闭妓院的决议。全体代表又一致通过了决议草案。经过大会研究,由彭真同志在会上郑重宣布了北京市政府《关于封闭妓院的决议》(草案)。彭真同志的话音未落,会场爆发了长时间的热烈掌声。

    就在中山堂北京各界人民代表会场掌声经久不息时,由2400名民警和政府干部组成,的27个行动小组,分乘37辆汽车,正在等待行动的命令。配合行动的公安总队5个连的战士已经悄悄地把大栅栏至珠市口妓院集中的胡同看守起来了。

    为了避免妓院老板、领家以及妓女逃跑、转移财物甚至自杀。封闭妓院的行动是在绝对秘密情况下进行的,以至于参战的民警、干部遵照命令,到了指定的地点,还不清楚行动的内容。37辆从各单位征用的汽车,事先停在天安门前的红墙外。当年的天安门,从北到南贯穿着两道红墙,东侧的红墙外是公安街,当年的北京市公安局就在公安街,也就是现在的中国历史博物馆的位置。封闭妓院总指挥部就设在北京市公安局内。公安部长兼北京市公安局局长罗瑞卿担任总指挥,市公安局副局长张明河、市民政局长董汝勤、妇联筹委会主任杨蕴玉、市公安局治安处副处长武创辰任副总指挥。指挥部下设办公室和5个指挥部。办公室主任由李仰岳、副主任由单兆祥担任。5个分指挥部设在妓院集中的外二、外三、外五分局,5个分局的分局长担任指挥。

    晚上8点整,从下午开始就进入待命状态的行动人员终于接到了命令。行动小组已经分好,共27个小组,每组3个人,由两名男警和一名女警或女干部配合,共81人。因为女警有限,所以,行动小组的女伺志许多是妇联或基层政府干部。民警分别来自市公安局侦察处、治安处和内城7个分局、近郊4个分局。每组的任务是封闭、5至10家妓院。

    27个行动小组立即按照事先安排了的路线,向224家妓院包抄过去。由于事先妓院的领家和老板都被通知到公安局里开会,所以,此时的妓院只有伙计和妓女应付着生意。

    小组按照统一的程序进行,到了妓院后,先宣布封闭妓院决议、集中妓女、解散茶房、跟妈、处理嫖客、查封妓院财产。总指挥部还为参战民警定了纪律:不得与妓女调笑、警惕妓女勾引、不得讽刺及看不起妓女、不得接受妓院及妓女贿赂、不得私自拿取妓院财物。另外,要求行动人员与妓女及妓院物品接触时,注意卫生。

    由于行动小组就在近离“八大胡同”的天安门前待命,所以,行动命令下达的十几分钟后,各个妓院门口及胡同口,都被穿着军装、戴着钢盔、白口罩的持枪战士把守了。民警冲进妓院,毫无防备的伙计还高声喊着:“接客!”妓女们更是没提防,习惯地从屋里迎出来。当听到“谁都不许动”时,才发现来者是持枪的民警,于是都被吓愣了。

    当民警们冲进屋里,屋里的情形也使他们不知所措。民警们从没见过那种场面,嫖客和妓女正寻欢作乐,有的双双赤身裸体地在被窝里。

    妓院老板、领家等对封闭妓院持敌对态度是事先估计到的,可是妓女的抵触情绪却是行动人员不曾预料的。特别是一等妓院的妓女。事后明白,一些别有用心的老板、领家散布流言:“共产党要把你们配给煤黑子,送大西北区开荒种地。”使原本就心里没底的妓女们不欢迎封闭妓院。

    “八大胡同”都是一、二等妓院,妓女年轻漂亮,衣食无忧,还有跟妈伺候。她们的普遍思想都是:“这里吃得好,穿得好,在家里哪有这里享福!”所以,她们不认为解救她们是好事。一等妓院春艳院的一个妓女对宣读决议的民警不满地说:“现在实行民主了,封闭妓院应该事先告诉一声,就这样随便把我们弄走!”个别妓女态度还很恶劣,打滚、撒泼、哭闹、不穿衣服。还有的故意难为干部民警,摔东西,撕窗户纸,有的企图越墙逃跑,甚至还让女干部给她们刷马桶。

    女民警王淑贤和同事李冶、于行前是一个行动小组,他们到一个妓院执行任务时,一个妓女一丝不挂地从屋里跑了出来,在李冶面前打滚撒拨,李冶没见过这个阵势,一时没了主张。身着灰色列宁服的王淑贤却伸手就把地上打滚的妓女拉起来:“起来!别耍死狗!这一套,我见得多了。你不要脸,别的姐妹是要脸的,叫大家说说,看该怎么办厂说完,把妓女推进屋子,让她穿衣服。这招真灵,不一会儿,这个妓女悄悄地穿好衣服,和其他妓女们站到了一起。

    在干部民警的耐心劝说下,二等妓院的妓女们先平静下来。相对于一等妓院的妓女,她们身世和处境都很悲怜,所以已经习惯于接受命运的变故。她们虽然不知道等待她们的是什么样的命运,尽管前几天姐妹们也悄悄议论过,怕真的被配给煤黑子、囚犯等,但此时的她们,还是默默从屋里出来,低头站在自己的门口,等着点名,然后排队到门外上车。二等妓院的不少歧女从心底赞成封闭妓院,有的妓女高兴地说:“政府叫咱们换换脑筋。”还有的说:“当妓女不能混一辈子啊!早晚要走。”“好啦!我从今天起是一个干净人了。”

    妓女被集中起来后,嫖客也随后被集中。那些嫖客们被突如其来的民警从被窝里拎出来,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有敞着怀的,有趿拉着鞋的,有披着衣服的,还有提着裤子的。他们听了民警宣布的封闭妓院决议后,狼狈地进行了登记后离去。

    由于事先没走漏任务风声,行动进行得非常顺利,从晚上8点到第二天凌晨5点,全市224家妓院被全部封闭,454名老板、领家被公安局收审,1300多名妓女被集中收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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