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很长,也许是因为位于山峦深处的原因,甬道里潮湿阴冷,泛着青光的岩壁透着冰块般的寒气,让人仿佛置身冰冻的棺材之中。
大约走了十几分钟,前面有一块石板横在路当中,难道这会是门吗?我疑惑地探出身子往下看,走在最前面的卢队伸手去推了推,我连忙提醒他:“卢队,你看石板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卢队这才注意到,石板上果然有幅壁画。由于潮湿的关系,壁画已经残破不全,但还能依稀辨认出上面的内容。
一群士兵正在进行围场上狩猎,他们手里拿着各种利器,围成了一个圈。被围在正中的豹子和野狼低伏上身,做出最后的困兽之斗,场面栩栩如生。围猎场旁边一顶金帐,一位头戴金冠,身穿华服的妇人端坐在椅子上,身后跟着许多侍从。
这时,在后面一直被席寒搀扶着的导师,抢上前去,由于心切,忘了台阶的幅度比平常的要大好多,一个跟头栽下去差点撞上石板,多亏卢队机敏,闪开身的同时,一手把他拉住。导师稳定好心神,拿过手电,从上到下的细细看起来。
他一边详细地观看,一边嘴里念念有词,语音不是太清楚,大概意思是:“终于找到了,这就是我们本要挖掘的古墓”之类的言语。
大家弄懂他的意思后,都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感。没想到众里寻她千百度,她却在灯火阑珊处。若不是被土匪追得急了,慌不择路,误打误撞,也许我们还会绕上好多弯路呢。所以说,什么事情都有其两面性,看似倒霉透顶的事情,却往往会暗藏玄机。
可是石板横在路口,挡住了我们继续前行的路,怎么办?有了以往探墓的经验,我相信这块石板周围一定有什么机关可以打开这块石板。于是开始在四周的岩壁上搜寻。岩壁上被削刮得异常光滑,我试图从中寻找出一些凸起或凹陷,却什么也没发现。
“怎么会没有呢?”我自言自语。
“你在找什么?”李钊好奇地问。
“这块石板应该有什么机关可以控制,我想咱们附近一定会有个什么按钮之类的东西可以把它打开。”我趴下来,在墙角处观察。这种地方应该是机关按钮的常设的选择。让人失望的是这些地方居然也平滑得蚊子站在上面都会打滑。
导师依旧痴迷地观看着石板上的图案,他几乎是趴在上面用手来回摸索着,我感觉很是诧异,那上面的图案是很传统的狩猎图,只不过,应该是古代君王,图案上却是一位美丽的少妇。这不禁让我猜想到一代女王武则天,可是,看那图案背景却又不甚相象。
其他几人听说有按钮可以打开石板,也都细心地左察右看,正在这时,导师在石板前“咦”了一声。我们都停了下来朝他望去。
借着手电筒的光,只见他双手来回摸索着贵妇所在的位置,“吕畅,快来看看,这里似乎有点不同。”
听到招呼,我谨记着这里台阶的特殊性,小心翼翼地下到最后一阶,伸手在他抚摸的地方来回摸索起来,果然,有一小块长条状的石板微微凸起于其它的板面,凸起的周边是一道极不易觉察的细微的裂纹。“莫非这里是我们要找的枢纽?”我象是在自言自语,又象是在问导师。
导师用鼓励的眼神看着我,点点头说:“试一下就知道了。”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手上,我朝着这块凸起按了下去,并没有我们想象的情景出现,难道我们只能走到这里了?可明明用手敲石板,里面的回响是空荡荡的,说明石板的后面一定还是个空间。
席寒来到我身边,说道:“是不是你的力量不够?”说着,他的手按上了我还停放在凸起上的手,大力地按了下去。耳边传来一阵“吱吱呀呀”的声响,在这寂静的甬道里格外的刺耳。
石板向一侧退去。原来枢钮就在石板上的图案里。众人恍然大悟。一阵沉闷的钝响后,又一个空间显露出来,里面明显宽阔许多,阴气比甬道里更加浓重,里面就像一个没有边境的黑洞。
导师只用手电草草照了下里面,确定下方有落脚的地方,然后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卢队想拉都没拉住,只好也跟着跳了下去。
我发现只要一提到古墓或做与古墓沾边的事,导师就表现出对古墓极其热衷的行为。从我的理解上看,他是想尽快找到证据证明他的学术观点,但是旁人看来,却是给有的感觉是极端而激进的。
“怎么感觉你那个导师总是在强迫我们跟着他走。”李钊小声在我后面嘀咕着。我回过身去冲他笑笑说,“他只是太热爱考古事业了,一到了这种地方,就比谁都痴迷。”
我正想探出身去,就听见下面传来“哎哟”一声惊呼。
甬道里的人全都呆住了,李钊没有照明工具,怯怯地朝里张望,就看见两束光在下方交叉成十字,发白的焦点凝固在一张严重扭曲的脸上。黑暗映衬下,这张脸就像无端悬浮在半空中,效果非常震撼。
“导师,您怎么了?”我赶忙问。
“他没事,被我踩到脚了。”卢队说。原来,他跳下去时没注意导师就在自己正下方,直接落在了导师的身上,一只脚正好踩到导师的脚踝上,疼得导师呲牙咧嘴。
我放下心来,卢队将一只手电横放在地面,作为后面三人下落的地点。很快,我、席寒、李钊也都跳了下来。
虽然只有两支手电,但这间石室的空间并不大,五个人站在里面还稍显拥挤。导师的手电光束很快聚集在正中的地面上,那里露出一个仅有50公分高的小石堆。
“你们看,这里有文字。”卢队的手电照着旁边一堵石壁,石壁上写着一段苍劲有力的文字,全是古文繁体小篆,很不好认。
“导师,上面写着什么?”李钊大睁着眼睛对着这一片文字很茫然。他转过身来,看见我和席寒全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完全沉浸在文字诡异的内容中。
“与其说这是一段记述,不如说是一段神话。”半晌,导师慢慢说:“上面记述的是古时一位皇太后的故事:康晖和依兰生了两个儿子后就一命呜呼,在他去世后不久,依兰居然又生了三个孩子。她之前那两个儿子私下怀疑:我等之母既丧丈夫,又无亲房兄弟,竟又生下三个儿子,家中大人除了那个年近古稀之年的大伯以外并无其他男子,此三子非彼莫属也——
依兰得知后,特意烤好一只刚满一岁的羊羔,将两个长子和三个弟弟叫来,共进家宴,她说:近日来每天晚上,我都会梦到有一个金光闪闪的小男孩儿跳过窗子,钻进我的被窝里,在我的肚子上反复地抚摸,他身上闪耀的光芒一点点透进我的肌肤里去。最后,那个小男孩儿又会在太阳和月亮交接班的时候沿着窗子飞出去。
我就是这样才怀的孕,并且接连生下了三个男孩儿。你二人,是我的两个长子,以后可不能胡言乱语了。遇到事情要谨慎观察,你们的三个弟弟是上天所赐的天子之躯啊!汝等何可比诸黔之行而言耶?就这样,这位寡妇仅用三两句晦涩难懂的话就作出了预言,这些神奇诞生的孩子中,有人的后代将成为世界的征服者。”
“无夫受孕,让我想起了圣母玛丽亚。”李钊说。
“世界上有关无夫受孕的传说还有很多。不管是耶稣向人类传播的福音,还是秦始皇对人类带来的灭顶之灾,都是上天的意思啊!”导师不无感慨地说:“这段文字记录的是依兰的故事,会不会墓葬里的人就是她?”
“可是对依兰这个人史册里并没有记载,也不知她是哪朝哪代的皇太后。”我刚说到这,导师兴奋起来,他的眼中放着异样的光芒:“这就是我要论证的学术观点。”
导师说:“依兰声称有神人从天窗进入,使她无夫受孕,而这种奇异之事在我国古代鲜有传闻。也就是说依兰是被神选中的女人。于是将她供奉在这座神圣的深山之中。”
大家都对此抱半信半疑的态度。“也许这里还有其他更多的线索,”卢队说着,开始挪动石头。我们其余的人虽然这样做是对死者的不敬,但为了能找到更多的线索,纷纷蹲下来帮忙。
石块不多,搬起来却颇费了一些力气,因为石室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每个人都头昏眼花,四肢乏力。石室里没有别的出口,卢队不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我们几人费了花了很大功夫才搬开所有石块,露出两块拼放的石板,石板下是一个用石头围筑而成的墓穴坑。墓穴里非常简陋,坑中躲着一具骨骸,这具骨骸显然非常古老,连身上覆盖的织物都已经成了残片,无法辨清顔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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