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嫖娼-他要去套小姐那匹“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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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伟给崔宏平打电话时,张强到市公安局治安处找到他的同学马义,说明了来意,当然他没有说他什么的,而是说是厂领导知道他的警校同学都在公安局,让他通过同学来“公事私办”的。

    马义马上表态,说愿意帮忙。他对派出所抓嫖娼愤愤不平:“市局多次重申过,抓嫖娼是由我们处来查,而现在各警种都想插一腿,趁机敲笔钱。”听到张强希望他能够从派出所里将王龙刚嫖娼的材料搞出来,马义笑着说:“张强,你的想法也太可笑了,那样的材料怎么能到派出所去搞?如果那样的话,人家派出所不是都知道你要搞你们厂领导的黑材料吗?”

    张强一下感到束手无策了,说:“那你说该怎么办?”

    “我们何不去引诱那个女的上钩,然后从她嘴里再套出王龙刚的嫖娼事件,这不就变成了铁案了?”马义对此早已是轻车熟路。

    张强对这个办法兴奋异常,说:“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可是谁去勾引她呀?”

    “咱们一起去呗。主角可得是你。”马义一拍张强的肩膀说。

    “什么时候动手?”

    “你说的好像是咱们做案呢。事不宜迟,今天就行动。”马义看了一下手表,说,“现在都快到下班的时间了,我再找一个帮手过来,晚上你安排一下,咱们吃过饭就去那附近找那个小姐。”

    张强认为那个小姐自己又不认识,怎么会到了那儿就能找到她!

    马义胸有成竹地说:“没有问题,这是治安处管辖范围内的事。只要能说出派出所的管辖范围来,我们就能把她给揪出来。”他说着便打了一个电话,听得出来是他要找的那个帮手,他约那个人在一个酒店里见面,便放下了电话。

    张强清楚去饭店和那些娱乐场所都要涉及到开销,他想与姐夫通个电话商量一下,便说:“我给厂子打个电话,看看这钱能不能报销。”

    马义笑着说:“这能花上多少钱,还要请示?”

    张强不好意思地说:“这可是公款消费嘛。”

    “这就难怪你们厂长公款嫖娼了。”说着马义哈哈大笑起来。

    面对马义的嘲讽,张强没好意思再给杨宝军打电话,便匆匆忙忙地与马义一同赶往约定的那家饭店。那个朋友已等在饭店里。马义给双方作了介绍。张强知道那个人就是那个派出所的上级主管分局治安科的人。几个人落座后,菜很快上来了。酒一入口,马义便直来直去,说同学有事相求。张强便将王龙刚涉嫌嫖娼及领导让他通过个人渠道来调查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那个人也不含糊,马上拨通了一个电话,他先开了几句玩笑,然后说:“你们是不是抓过一个什么厂的厂长?我不管那个人的情况,我是问那个小姐是谁?经常活动在哪个歌厅?好好,谢谢。找时间我请你吃饭。”说了撂下手机,对张强和马义说,“我知道是谁了,咱们喝过酒就去套狼。”

    “套狼?”张强莫名其妙。

    两个人看到张强懵懂的表情,都笑了。马义笑着解释说:“就是下套子。”

    张强明白过来,难免有些发窘,便自我解嘲地说:“看起来狼是那个小姐,我就是你们下的套子了。”

    两人笑得更开心了。

    因为有行动,三个人的酒喝得并不特别多,结账时,张强显得很主动,却被马义推到了一边。张强感到脸面上过不去,争执了一下。马义说:“你瞧不起谁咋的?”

    “我这是公事,可以报销的。”张强说。

    治安科的人马上打圆场说:“就让马义来结账吧,他可是大款。”

    马义顺势结了账,并不无炫耀地打开了他的手提包,露出厚厚的一叠百元钞票,说:“你看看,这些钱能够嫖娼几百次的了。”

    张强自惭形秽,想当初毕业后他在姐夫的帮助下来到了松桦机械厂保卫处工作,着实得意了一番。作为大型企业收入偏高,还没有什么危险和责任,觉得比那些同学要强。可后来一比较就看出问题来了,参加了几个同学的婚礼,更是感慨万千。那些同学虽然工资不高,而大多都个人买了住房,而且家中的各种电器设备极具现代化。那种过去曾经有过的优越感一下子便不复存在了。有一次与马义几个同学打麻将,他玩得是心惊肉跳,直出虚汗,唯恐自己输不起。还好,到了半夜,他还略有盈余,而马义那天输得一塌糊涂,掏空了腰包还欠了别人一屁股的债。张强认为时机已到,正可以见好就收,便提议休战。而马义一笑,说:“你们稍候,我只要出去转一圈,便可以收回钱来。”说着,他站起来便走了。当时,张强没有当真,因为那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挺困,便依靠在同学家的被垛上趁机迷了起来。可他刚迷糊了一小会儿,马义就赶了回来,甩出一叠钞票,说:“那两人刚上挺,被我堵个正着。”张强那一惊,可是非同小可。忙推说自己太困了,要回家,而且谁劝也不奏效,这样大家才不欢而散。

    按照马义他们事先的约定,张强独自一人走进了深深的海洋歌厅。

    老板是个女的,她笑容可掬地迎了上来,问:“就先生一位吗?”

    “那你想要几个人哪?”张强乜斜着眼睛,不满地说。

    “只有一个人好,一个人干什么都方便。”女老板话里便透着一种晦涩。她说着话,便把他领进了一个包厢。

    包厢里一种潮湿的味道扑鼻而来,张强剧烈咳嗽了几声。在他的咳嗽中,包厢突然明亮起来了,他看到一套低档的电视和音响摆放在包厢的角落里,对面是几个散放的椅子,里侧则放着一套双人沙发,沙发前面的墙角从上到下地堆着一团大红绒的布帘子,他知道这是可以拉上的。

    “怎么样?”女老板手按在电源开关上,表情异样地问道。

    张强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问:“我怎么没有看到小姐呀?”

    “小姐是可以呼来的。”女老板马上说。“我这里的小姐都挺靓的。”随即她又补充了一句。

    “我知道。”张强不以为意地说。

    女老板露出惊喜,“先生,你来过这里吗?”

    “来过,不过不是在你这个歌厅。”

    “我们这里的歌厅都挤到一块儿了,是满足大众消费水平的。”

    “是呀,要么怎么会把这儿的歌厅叫做穷鬼乐园呢。”

    张强的话把女老板逗笑了,“这个穷鬼乐园都享誉海内外了,听说美国之音电台都报道过这里的穷鬼乐园。”笑完她问道:“那么先生在这里有熟悉的小姐吗?这里的小姐是通用的,哪个歌厅传呼都可以到的。”

    “就是说小姐跟银行一样,通存通兑,是吧?”张强调侃道。

    女老板笑着说:“先生你真逗。你别只开玩笑了,还是抓紧找小姐吧。一会儿,好小姐都下桌了,你找不到好的了。”

    “我不要什么好不好的,这不是和进猪圈一样吗,随手抓一个是一个。”张强没等女老板笑起来,说,“小红在吗?”

    女老板一边笑一边说:“小红可不是你说的猪哇,她虽然长得不漂亮,可是她的奶子是有名的,你们这些男人不都奔着这个来的吗?你等着,我现在就给你传呼她。”

    她关了顶棚的大灯,开了壁灯,走了出去。

    张强坐了下来,点上烟没抽到一半,女老板端着茶壶、瓜子盘进来告诉他:“真是巧了,她还真没走远,就在附近,说一会儿过来。”说着,放下手中的东西,身影消失在门后。

    大约十几分钟后,一个朦胧的女性身影出现在门框中,声音飘了过来,“谁要打针呀?”

    张强听说过,小姐们把嫖娼的术语叫做打针,就说:“是我,你还不快点到位。”

    那个朦胧的身影像雾一样游了过来,真实地靠在了他身上。借着昏暗的灯光,他看到那个叫小红的小姐的眉眼还有些妩媚。小红早已将她的前胸依在了张强的身体上,张强觉得那两砣肉糊糊的东西撩拨得他气息急促起来。小红的眼睛却一直端量着张强,她娇嗲地说:“大哥,老板说咱们是老相识了,可是我觉得咱们没见过面的。”

    “你接触的男人太多了,当然就记不得我了。”

    “我这个人,就是这点好,男人在我眼里就是上帝。”小红说。

    “有人凭记忆力,有人凭感觉,你是属于哪一种啊?”

    “这两点我都有。凭感觉就要看你的功夫如何了,看能不能留给我最好的印象了。”

    “那就是要验明正身。”

    张强与她贫嘴主要是为了消磨时间,是让马义两个人把握机会,不然就会前功尽弃。但这个女人却是志在必得,希望速战速决。张强刚才的话不自觉地让小红抓住了进攻的破绽,她一个虎跃就骑在了张强的腿上,将已经裸出一半的双乳贴在了张强的脸上,然后从上而下一个一个地解开纽扣。每解开一个纽扣,前胸的肉便挣出一截来,搭在张强的脸上和肩上。她的下身在张强的腿上不住地磨蹭,嘴里还有声有色含糊不清地哼叽着什么。搞得张强口干舌噪,神志不清,此时他真有些同情王龙刚当时的境遇了。

    小红很快将自己剥得一丝不挂,她用身体把张强捕到了双人沙发上,开始帮着张强脱衣服。张强已经欲火中烧,他感到自己即将被强奸,那距嫖娼就只有一步之遥了。他从心里祈祷着马义他们快些到来,以免出现尴尬的场面。

    恰在此时外面传来了吵嚷声,张强知道马义两个人已经进来了。他听到女老板故意粗声大气地说话,目的是为了给屋里信息。小红迅速地抢过衣服,看得出她训练有素,三下五除二地将外衣套了上去。她看到张强衣冠不整地坐在那里,喊道:“你还愣着干什么?”

    张强担心马义他们抓不着证据,现在抓不到“现行”,一般人都是不承认的。他装着浑然不觉的样子,问:“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没人管这事了吗?”

    “你傻呀你?”小红一面扯过沙发上的内裤一边说。

    在小红准备穿内裤的当口,马义两人及时赶到,打开大灯,灯光下的两个人便昭然若揭了。张强再看小红的那张脸,完全不是刚才的那种印象了,可能也是惊吓出来的结果,再也找不到一丝美感出来。他听马义对小红说:“怎么又是你?”

    小红不卑不亢地说:“马处长,咱们可是老交情了,手下留情。”

    马义说:“谁是处长,少来这套。这回你可是够劳教了。”

    马义带着他们两人从包厢中走出来,让女老板把门锁上,然后把他和小红、女老板推上了停在门口的警车。

    张强看到门口出现了一些看热闹的人,忙耷拉下头钻进了警车里,待警车开到了公路上,他才将头抬了起来。他首先看到的是女老板用凶恶的目光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事情进行得十分顺利。马义很快拿到小红卖淫的供述材料,在涉及到嫖娼人的一栏中,出现了王龙刚的名字,并叙述了那天的详细过程。马义将这个材料复印件交到张强手里时,还特别关照说:“看得出来,这个小姐与派出所的关系很密切。当时,她还要打电话找派出所的什么人,我没有允许,你们单位在处理这件事时一定要慎重。”

    拿到了材料,张强兴奋异常,他从治安处出来直接去了工厂保卫处。这时单位还没有人来上班,他给杨宝军家打了个电话,告诉杨宝军他从治安处那里搞到了有关王龙刚的材料。杨宝军听了非常高兴,让张强马上将材料送过来。

    张强一进办公室,杨宝军马上过去把门关上,在关门前还探出头去观察了一番,才将门插上。张强觉得姐夫神神秘秘的,就说:“姐夫,你怎么像地下工作者呀。”

    “这就是在做地下工作嘛。”

    杨宝军将复印件看了一遍后,大喜过望,小心翼翼地将材料锁进了保险柜,然后一个劲地夸奖张强有办法有能力,没白费劲把他调到厂子里来,以后肯定能成为他的帮手。他说了这些话后,还煞有介事地千叮咛万嘱咐,要张强对这件事一定要保守秘密,守口如瓶,不然将会功亏一篑。

    张强走后,杨宝军来回转悠,手舞足蹈。直到他听到书记办公室的门响,他知道这时曹海书记来上班了,他要把这件事在第一时间传送过去,以免一会儿有人过去,说话不方便。杨宝军赶紧打开保险柜,拿着材料到了书记室。

    曹海拿着水杯,准备在净水机里接水,看到杨宝军喜笑颜开的面孔,说:“今天你春风得意的样子,是不是发了财讨了什么大便宜啊?”

    杨宝军将材料递过去,顺手接过曹海的水杯,边接水边说:“书记,你看看材料就知道我为什么春风得意了。”

    曹海坐了下来,戴上眼镜,拿着那份材料看了起来。正当杨宝军将水杯送到他眼前时,曹海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义愤填膺地说:“看到没有,作为一个党的领导干部,竟然做出这种有悖于党和人民赋予使命的事来,看来组织教育得太少了!从另一方面来看,这也说明我们的党组织工作一点也不能削弱,必须要加强!”

    “书记说得极是。”杨宝军点头迎合着说。

    “这几年啊,行政的权力过大,党委的监督工作形如虚设,确实使行政领导私欲膨胀,养小姘、包二奶、嫖娼、泡女人,哪个不是金钱作用,他们哪个不是拿着共产党的钱来满足个人的私欲的?”曹海说着不禁感叹了一声。

    “王龙刚的这件事证据确凿,就要给予党内处分。咱们厂应该以这件事为鉴,搞一下党风党纪的教育。”杨宝军添油加醋地说。

    “你这个材料是怎么搞来的?”曹海问。

    “张强不是警校毕业吗,他通过在公安局工作的同学搞来的一份复印件。”杨宝军小心谨慎地说。

    曹海沉吟了半晌,说:“这是你安排他去的吗?”

    “我想如果通过正常渠道办理,恐怕会是一无所获,现在公安的腐败多严重啊。”杨宝军答非所问。

    “这也是正式渠道!你作为王龙刚嫖娼调查组成员,你有权独立办案,搞清事实真相。你没看到近期反腐倡廉题材的电影电视剧里,哪个是通过正常的办案得到线索的?如果又请示又汇报,还能办成那么多的铁案吗?”

    杨宝军终于明白曹海的用意,他显然对曹海刚才的问话没有理解,他不该回避曹海的问话,此时他坚定地说:“张强是我派他协助调查的。”

    “不,是党委派他去协助调查工作的。这个意见一定要统一,知道吗?”曹海说。

    “我知道,回去我布置给张强。”

    曹海又表扬了杨宝军和张强两人对组织负责的态度。杨宝军受到了表扬,很受鼓舞。曹海一如他叮嘱张强那样,告诉他一定要绝对地保密,材料不到一定时候不能拿出来,要在关键时刻打那些保护者一个措手不及。

    “那么,调查组的工作,还要进行吗?”杨宝军问。

    “怎么不进行呢?最好今天就去调查,然后让他们拿出一份调查报告,我倒是要看看他们到底搞什么鬼。”

    “是,以防夜长梦多。”杨宝军心领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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