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云浩很久没有自慰过了,近期他每晚工作到十二点就必须上床睡觉,为的是保证次日有充沛的精力在会上盘算哪个项目可以搞,哪个项目则要直接枪毙。可是到了深夜,即便他躺在床上,手已经抓住了器官,脑子里却依然充斥白天会议桌上那几张面孔,目光如炬但品味很土气的董事长,脸色腊黄的唐晓梅,口若悬河的“老油条”导演,刚刚从院校毕业的菜鸟制作人,还有完全不着道的编剧们……有这样的阵容,能否拍出像样的电影来就只能看天意,想到这一层,那只原本还放在阳具上的手已不自觉得移到太阳穴上,继而摸到一把湿发,才记起洗完澡之后居然忘记把头发吹干了,他起身的时候,闻到洗发水的椰奶芬芳,这也是胡佳身上的味道。
胡佳……
他蓦地甩一甩头,唇边浮起一丝无奈的冷笑。
毕云浩永远记得第一次见到胡佳的情形,八年前他们在电影学院现场试镜招人,为一部电影寻找价钱便宜、外形漂亮的新人女二号。按当时毕云浩的想法,这个女二号角色是要演人家情妇的,所以必须年轻貌美、身材性感、气焰嚣张。可不知为什么,这个学校里的女生一个个宛如清水芙蓉,甚至很多人都是素着一张脸来的。所以当时让他们印象深刻的只有两位女生:一位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胡佳,另一位则是素面朝天、戴着黑框眼镜的褚兰兰。
当时的褚兰兰虽然五官并不娇艳,但身材凹凸有致、屁股又圆又翘,如果打上柔光粉底、搽上珠光口红、穿上紧身连衣裙,应该会风情万种。所以毕云浩当场要求她换上紧身衣看看效果,孰料她却摇摇头道:“我不是来试镜这个角色的,我是想进你们剧组一面打杂一面学习,放心,我知道我是菜鸟,所以一分钱工资都不会要。不过你们得负责我的一天三餐和住宿,我太穷,还养不活自己。”
一番话,把毕云浩和试镜导演都听傻了,他们只得一脸尴尬地请褚兰兰留了呼机号,让她等通知。
胡佳一上场,还没念台词,毕云浩就知道是她,那妖冶的口红、鲁钝的圆面孔、米色麻布衬衫下若隐若现的纤细腰身,这就是一位早熟的、有物欲的小三儿。表演的时候,她也丝毫没有新人的生涩感,把台词念得老气横秋,虽然装腔作势了些,但这种老成感也是角色需要的,所以一段戏演过之后,她便被敲定在候选名单上。执行导演甚至当场用小纸条告诉毕云浩——“就是她了”。
正当他们认为“尘埃落定”的时候,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说还有一位试镜者没上场,其实毕云浩已经不想再试了,但还是抱着应付的心态决定试到最后。孰料这最后一位,居然与胡佳一样有备而来,甚至穿着超短裙、披着一头长波浪发,倍感招摇。毕云浩和导演当时既兴奋又为难,不知如何取舍,于是让她们两人站到一起来比较一下效果。
两位美艳佳丽就这样足足站了半个钟头,摆出各种姿势,从气质到风韵都难分伯仲。
为难之际,导演突发奇想,喊了一声:“你们把丝袜脱下来看看。”
她们愣了一下,互望一眼,眼神中的竞争火花啪啪直冒。后来者毫不犹豫地撩起短裙,用卷饼一般的动作把丝袜往下褪,胡佳却站在旁边一动不动。
“怎么了?不想脱?不想脱的话就可以出去了。谢谢。”
看到胡佳没有配合,毕云浩内心隐隐有些失望,他其实喜欢她更多一些,但他很讨厌演戏有底限的演员,像有些大明星,永远只演正面角色,或者拍激情戏会计较裸露部位的多寡,这样的演员永远成不了大器,最多只能做个明星;看来他钟意的这位也无法完全豁出去,她未来的演艺生涯在他眼中瞬时灰飞烟灭。
胡佳没有出去,也没有俯下身脱丝袜,却是不紧不慢地解开衬衫扣子,一颗又一颗,她面无表情,像中了某个淫邪的咒语,变成只会脱衣服的娃娃,衬衫很快滑落到她洁白的脚后跟,然后是长裙,她用更缓慢的速度将长裙侧面拉链拉下,让它缓缓降低……很快,胡佳便像剥去外衣的嫩笋,站在一堆“笋壳”中间,晶莹如玉、玲珑剔透,白色棉布胸罩和内裤紧紧贴在皮肤上,像是要刻意为她勒出最美好的曲线,但它们终于还是被她抛弃,和衬衫裙子一起软绵绵地趴在地上。
全裸的胡佳,以胜利者的姿势傲视面试她的毕云浩。
毕云浩当时便预感到,这具纤细美好的肉终有一日会向他敞开,将他全盘吸纳。
可在当时,导演认为胡佳虽然够开放,但怎么想都有点儿疯,所以还是把角色给了另一位。为此,毕云浩和导演大吵了一架,倒并非全是因为她勾起了他的性欲,却是多少觉得亏欠于她,她作出如此大的牺牲,最终却没有得到角色,实在说不过去!因此,当偶像剧《花样流年》的项目通过之后,毕云浩力排众议,将剧本中女二号的角色坚决为胡佳量身定造,而参与撰写剧本的枪手编剧,正是当时毛遂自荐要进剧组白干的褚兰兰。
事实上,毕云浩已经记不清胡佳是怎么和他上床的,大概是《花样流年》开拍后不久,他便频频用言语挑逗她,三更半夜让助理打电话通知她到他房间讨论剧本,好像讨论到第三集的时候,他终于剥开了她的衣衫,像剥开一颗揣在衣袋里很久的糖,然后贪婪地吮咬起来……交合缠绵的过程中,毕云浩见识到胡佳最狂野的一面,她总是把屁股高高抬起,让他紧紧抓住她的一只乳房,嘴里发出比猫还尖细的呻吟,这姿势很难看,整体都是丑陋的,可不知为何却让他莫名兴奋,他可以一直摩擦她的阴道内壁,直到她干涸求饶为止。
虽然在胡佳之后毕云浩也和很多女人睡过,然而这种天崩地裂的酥麻感,他已经很久没有尝过了。自慰其实是很无趣的,每次抚摸的结果都已经提前反馈给大脑,所以缺少必要的惊喜,只有真正的女人才会在性爱中带给他美好的刺激,她们会用各式各样意想不到的姿态讨他的欢心,臣服于他强劲的攻势。
可所有事情都会随时间的流动发生质变,胡佳对毕云浩来说也是一样,他坚信与她之间不曾产生所谓的“爱情”,但在胡佳搬出他公寓的那一晚,他还是伤心了,有一个痛点以极慢极慢的速度在他体内扩大,最终让他如火烧油煎。这种痛,毕云浩发誓今后再也不想尝试,所以他和那些不可能与自己有将来的女人都保持寡淡的肉体关系,她们多半都是想争宠上位的三线女演员,偶尔也会有大牌,反将他当成她们收集的一张“邮票”。久而久之,毕云浩已经完全适应了只满足生理需求的性交,将“真爱”视为矫情。
但是……当作为正常男人必需的床上运动都无法保证的时候,毕云浩也开始焦虑,公司如今正在开的一部大戏中,女主角是一线明星,已经不必屈就于潜规则了;女二号也早就被人打过招呼,系投资老板的私宠,旁人碰不得;其余的几个龙套小咖啡尊容实在不敢恭维,他不可能饥渴到要这样的货色。所以这段时间,毕云浩饱受“清心寡欲”之苦,他需要有个女人来温暖他的身体,让他释放积存已久的欲望。这个女人不能像胡佳那么变化无常,她应该是温顺的、楚楚可怜的,有一张让男人忍不住要呵护她,又想将她狠狠蹂躏的懵懂脸庞……
他脑海中随即模模糊糊浮起了一张脸,眼睛很大、烟雨凄迷的眉宇、额头偏窄,一看就不聪明,但这股子甜美的愚蠢相与日本AV女优一般颠倒众生。
她叫什么?好像是敏敏之类的名字。
毕云浩在田磊摆的酒桌上经常看见她,话不多,时常面颊红润地聆听他们高谈阔论,这种女人就该在穿上半透明的睡衣等待心急火燎赶来幽会的情人。不过他触碰过她的身体,只是轻轻搭一下肩但明显感觉到她瞬间僵硬的肌肉,她的紧张让他觉得好笑,胡佳从来没有紧张的时候,好像男人摸她身上的任何部位都是应该的。
那么褚兰兰呢?
怎么会想到褚兰兰,他自己也不明白,这个其貌不扬的女人一直被他忽视,但每每那些所谓的“金牌编剧”上交一个烂到让人窒息的剧本时,他都第一时间想到要请她来救火,记得《花样流年》拍摄的时候,她还只是个场记,每天用绒线帽压住一头油腻的短发,怀里抱一摞脚本,拿着水溶笔在那里画画记记。当时这个剧已经拍到第十集了,导演不知何故非要换掉女二号不可,甚至把这个角色都删掉了,所以剧本少不得要返工重来,编剧一气之下当场拍桌子走人了,情况顿时陷入僵局,导演却一派悠然,往当时尚算纤腰丰乳的褚兰兰身上一指,道:“让她写来试试。”
于是褚兰兰在片场边拍边写,居然愣是挺过了这一关。毕云浩看过褚兰兰修改的脚本,台词非常精妙,她甚至用了写电影脚本的心思,人物之间的互动都尽量靠镜头语言表现,对白精简到最少,虽然略带些学究气、也很青涩,但是一些新手菜鸟犯的低级错误在她的作品里却一个都没有。他当时便知道自己不小心招募了一个天才,后来他便让褚兰兰做恒星的“御用枪手”,专门用来拯救知名编剧的烂脚本,修正里边的逻辑错误,润色那些干巴无趣的台词。他给她的报酬很丰厚,但始终不给她署名。一来署名的事情毕云浩一般都不放在心上,都由其他人来定;二来褚兰兰虽然工作勤奋,可不知为何在剧组给人的印象欠佳,导演听到她的名字就皱眉。毕云浩隐约有猜到一点原因,却不想点破,他认为人不能一辈子风顺,终要经历一些社会阴暗面才会真正长大,所以他没有提拔她,甚至跟她保持遥远的距离,以至于到后来所有要她做的事情都通过唐晓梅联系,久而久之,两人对彼此的印象都淡漠了,所以在培训班上碰头的时候,他居然已完全不认得她,主要是因为褚兰兰比五年前胖了两倍有余,还有便是他们俩见面的机会实在太少了……
培训班里待的那几天,毕云浩莫明地对褚兰兰涌出了愧疚感,他当然明白她变成现在这副尊容是为什么,于是默默下定决心,倘若《我的疯狂老公》的电影项目真能搞起来,他一定要让她见天日。
毕云浩就是这样,明明基于欲望的关系在心里琢磨女人,可圈子绕到后来还是转回到工作上了,他生怕自己再这样下去会阳痿,索性走进浴室,打开淋浴器,闭上眼睛自渎,大抵是迎头浇下的热水容易让思维短路,这一次做得非常顺利,痉挛中只有两个双腿大张的女人出现在幻觉里,一个是胡佳,另一个是甘敏,她们用蛇妖的身躯缠住她,一前一后将他包围,让他全身毛孔大张,体液涂满每一寸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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