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天下-战神(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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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敖是你表兄?”赵矫哈哈笑起来,表兄爱表妹也很正常吗,原来王敖这小子还有这么一段!她越想越高兴,心道:再见面一定要好好挖苦挖苦他,要不就敲诈他些钱财。

    姚蓉却不知道公主为什么高兴,只得愣愣地望着她。

    赵矫将珍珠还给她:“拿去玩儿吧,不要让别人看见。”

    “公主也认识表兄吗?”姚蓉怯生生地问。

    赵矫成心想逗逗他,于是故做神秘地说:“当然了,那时王敖那小子一心想把珍珠送给我呢,我没要。”

    “他为何送给你?”姚蓉心里一动,在美貌年轻的公主面前,女人特有的敏感一下子占了上风。

    “求我呗。当时他给我当了好几个月的保镖,可忠心啦。”

    “那,那,表兄是不是爱上公主啦?”姚蓉紧张得简直说不下去了。

    “那时候你表兄只是个穷书生,我是公主,他敢爱我……”说到这儿,赵矫竟然心酸起来,哎!连李牧都不敢爱自己,这公主当的有什么意思?想着想着突然悲从中来,竟当着姚蓉的面大哭起来。

    其实姚蓉在宫中一年多了,对公主的事多少听说过一些,知道她倾心李牧。这一哭姚蓉就更明白了,反正没有王敖的事她就放心了。于是真心安慰起公主来:“公主是金枝玉叶还有什么不顺心的?”

    “金枝玉叶又怎么了,连你和王敖都不如,至少你们还敢偷偷摸摸地相爱呢,李牧却根本不敢。”赵矫说得来气,声音越来越大。

    姚蓉赶紧堵住他的嘴:“公主,你小声点儿。”

    “我怕什么?我连个平民都不如,每到三月三,大家就到郊外对歌,看上自己喜欢的小伙子,就可以到桑间陌上脱衣承欢,可我呢?没人敢,听见我是公主就象见了怪兽。这公主有什么意思?”

    “公主说这话真是没羞。”姚蓉倒吸口冷气,这公主实在豪放得可以,敢说敢做。

    “那有什么,我有个梦,有朝一日随李牧去深山老林,开一块地,男耕女织该多好。你要是敢和王敖一起跑,就来找我们,咱们做邻居。”赵矫认真地说。

    姚蓉的泪一直在眼里转悠,要是真能象公主说的那样该多好!但得等到哪一天呢?

    此时一个小宦人探头探脑地走了过来,赵矫一瞪眼,他转身就跑:“刘公公,公主在这儿,公主在这儿。”顿时后花园里出现了几十名宦人。刘向战战兢兢地走在最前面,躬身施礼时眼睛不得不瞟公主,生怕她冲过来就是一顿嘴巴:“公主,大王旨意,元吉公子已经到了,请公主回宫更衣。”

    “魏元吉这个小人还没有死吗?”赵矫怒道。

    “请公主回寝宫更衣。”赵王迁已经下了死命令,刘向可不敢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

    魏元吉在宴会上又见到了李牧,边兵的前卫部队已经进驻宜阳了。他心里惦记着李牧的兵书,表面上却还要装出亲善象,好不难受。宴会结束后,他立刻赶回了馆驿,此时奴仆们正在收拾洞房。

    元吉百无聊赖,便叫上且过,想在城里溜达溜达,主仆二人很快就出现在邯郸大街上。魏元吉倒没什么,且过却感到很不自在,好象不远处有人盯着自己的后脑勺,他回了几次头都没发现附近有熟人。

    如今是秋天,北地的秋天多风沙,天色昏黄,枯叶翻飞,沙石随着小旋风一阵阵地扑面而来,打在脸上生疼不已。所有的路人都行色匆匆的,这秋日的凄凉或许就是赵人的心情吧,秋风秋色秋煞人!

    元吉满心感慨,自己终于要当上联军统帅了,这一世的梦想眼看就要实现了。忽然他觉得一个熟悉的身影迎面而来,仔细一看,那人竟是赵矫。她套着一件裘皮大氅,低着头脚步匆匆在路边疾走。元吉顿时火冒三丈,晚上就要举行婚礼,公主独自上街干什么?不用问,保证是又准备逃跑,赵迁这个废物!连自己的妹妹都看不住。元吉纵身自车上跳到赵矫面前,嘿嘿冷笑道:“公主这是要去何处,在下送你一程?”

    赵矫见是他,同样惊出了一身冷汗,她的确是偷跑出来的。赵矫见刘向一帮人紧追着自己,便径直回了寝宫,然后命令宫女把宦人一个个叫进来,进门就是几把宝剑在旁边侍侯,宦人自然不敢拼命,于是十几个看守的宦人都被她捆起来,扔到茅厕里去了。赵矫则大摇大摆地自宫里溜出来,如今正准备去找李牧呢。此时见到魏元吉赵矫真是有点紧张:“竖子不得无礼!”

    “何人无礼?在下怎敢无礼?只请公主殿下回宫而已。”元吉心里发着狠,表面上依然笑容可掬。

    “本公主想上街买东西。”

    “叫个宫女来不就行啦,再说咱们的洞房里什么都有。”元吉嬉皮笑脸,心里却说:小骚妇,看回了山阳邑我怎么收拾你。

    “你管不着。”说着赵矫扒拉开元吉就要走。

    元吉一只手挡在赵矫面前,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公主还是回宫吧,难道真要把你哥哥请来吗?”

    赵矫推了两下,元吉的胳膊却如铁柱子一样,根本推不动。她立刻换了张笑脸:“好,我这就回宫。”魏元吉见她笑得妩媚,心中不觉一荡。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赵矫飞快地抽出一把两尺短剑,照元吉胳膊上就剁了下去,其势迅猛,转眼剑光就到了。元吉最近潜心修炼如意功,功力大有进境。他急速抽回手臂,伸两指在剑背上“铛”的一弹,赵矫顿赶手臂酸麻,短剑落地。

    元吉怒道:“还没拜堂就要谋杀亲夫了,好狠的骚妇!”说着他探手就向赵矫抓来,他并不敢伤害公主,只想把她抓回去。

    赵矫跳到路旁,她一计不成再施二计,马上扯着嗓子喊起来:“我是矫公主,有歹人抢劫,快来救我!快来救公主!”赵矫这一手,立刻起了作用,路上的赵民听说有人敢抢劫公主,顿时红了眼,纷纷拔剑冲了过来。其中不少人认识公主,便喊道:“没错,是公主,杀了歹人。”

    元吉气得脑子里嗡嗡直想,他知道必须马上抓住公主,否则赵民上来麻烦就大了。于是张开双臂,大鸟一样扑了过去,赵矫只觉得一座裹着劲风的大山向自己压过来,根本就躲不开。眼看元吉就要抓住赵矫了,他突然觉得身后一股凉风袭到,元吉知道有人放暗箭,于是回手便抓。按说凭元吉的功力就是标枪也能抓住,结果他抓到了箭头,但羽箭力道太大,竟从他手里窜了出来,直奔胯部。元吉纵使武功盖世也不得不一个跟头滚出去,才避开这一箭,手掌上顿时起了一溜水泡,疼痛难忍。元吉再回头,见公主赵矫已经跳上了一辆马车,王敖和养超正向自己冷笑呢。

    元吉气得眼冒火花,他本能地想追上去,但几十名赵民烂住了去路。他一边挥雨剑击斩雨点般落下来的青铜剑,一边大叫道:“且过,狗奴才快把赵矫抓回来,杀了王敖。”

    且过立刻驾车追了上去,不一会儿两辆车便一前一后地出了邯郸城,王敖把车停在城外等他,且过本来也只想做做样子,见到王敖便双手抱拳道:“王先生,很久不见啦。”

    王敖一直想把漠北的事挑明,但他担心元吉追上来,于是道:“且过,席如说花姑娘家遭难了,二老被杀死,花姑娘被人劫走了。”

    “啊!?”且过差点从车上掉下来。

    “就在你去大梁的那天晚上,席如打不过人家,歹人是三个,你赶紧回山阳邑料理料理吧。”王敖同情地说。

    “那,那,谢谢王先生。”且过掉车头就要走。

    “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奴才明白。”说着,且过飞一样地驶进城里了。

    见到且过离去,王敖竟叹息了一声,这匈奴人的命真苦。

    “王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赵矫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了。

    “在下料定,今晚公主必自尽,怕公主没有绳子,特地送绳子去赵王城,没想到半路碰上了公主。”王敖嘻嘻哈哈地说。“对了,公主你看,前方有树林,要不,咱们找一棵大树,以免公主上吊时摔下来。”

    “你见死不救,还在这儿奚落我,真不仗义!”说着赵矫哭了出来,泪水涟涟,可怜兮兮。

    “唉呦,公主哭什么?大不了去边兵大营,李牧还能杀了公主?要不就在他面前上吊,看他怎么办?”王敖笑道。

    “那,那,王兄陪我去吧。”赵矫知道他鬼点子多,有王敖在身边安全些。

    “好,好,好。”其实王敖正求之不得呢。他转身对养超道:“回去禀告贵管家,我护送公主去李牧大营了。”

    四

    魏元吉在邯郸不敢乱杀人,所以好不容易才从赵民的纠缠中脱身。他气急败坏地回到馆驿,胸中的愤怒无处发泄,便乒乒乓乓地把洞房砸了个稀巴烂。东门田赶紧跑过来:“公子,出什么事了?”魏元吉把赵矫逃跑的消息说了说,东门田立刻出主意道:“快禀报赵王,全城寻找吧。”

    魏元吉点点头,也只得这样了。

    不一会儿,且过哭哭啼啼地跑了进来,魏元吉怒道:“公主呢?”

    且过苦着脸道:“王敖的弓箭手太厉害,奴才也追不上他们。”

    “哭什么?笨蛋,滚。”魏元吉抬腿就是一脚。

    且过被踢到门口,却并不跑,他依然趴在地上说:“公子,刚才我碰上个一起打过猎的朋友,他说花姑娘家出事了,二老已死,我的未婚妻花娟被人家抢跑了,请公子为奴才做主。”

    “胡说!”魏元吉这一惊可非同小可,这狗奴才是怎么知道的。

    “公子,那朋友是不会骗奴才的,请公子允许奴才回山阳邑看看。”且过以头点地。

    魏元吉和东门田对望了一眼,最后只得道:“走吧,走吧,就知道要媳妇!回去找家宰,要真有这事,就让家宰帮你抓凶手。”

    “奴才谢谢公子。”且过又磕了个头,失魂落魄地跑了。

    魏元吉望着且过张慌失措的样子,不仅哼了一声,心道:活该!难道只有本公子倒霉吗?

    第二天,赵迁接见了元吉,公主失踪了。赵迁只得再三道歉,并命令公子威做人质,随失望的魏元吉去搬取援兵。

    不一日,魏元吉一行来到了大梁,他们顾不得旅途劳顿,安顿好公子威后,径直去了魏王宫。此时早朝已过,魏王正在偏殿休息,听说魏元吉回来了,马上召见了他。

    魏元吉来到殿上,匆匆介绍了一下赵国的形势,然后磕头道:“陛下,军情紧急呀,赵王迁派公子赵威为特使到我大梁,望大王火速发兵。若击退秦军,他将亲自到大梁与我王合盟。”

    魏王沉吟良久,最后叹息道:“我魏国已经自顾不暇啦。”

    元吉惊愕地头看了哥哥一眼,见他面容憔悴,愁眉不展,不明白原委只得继续劝解道:“王兄,《诗经》曰: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凡事都有开始,却很难坚持到底的。合纵乃求生之路也!望陛下坚持。”

    “难啊!前几天,顿弱来大梁告诫寡人道:去年秦国曾发四郡兵马,助我们攻打楚国,并盟誓曰:自今以后,秦之所想做的,魏助之,魏之所想做的,秦助之。如今秦攻打赵国,按理魏应助秦攻赵,要是救赵,我们岂不就成了背信弃义的小人?”魏王用两个手指顶着额头,一副痛苦状。

    魏元吉突然明白了,顿弱一顿狂言,魏王被吓破胆了。于是咬着牙道:“大王应该这么说,两年前的盟约是,魏之所想做的,秦助之,秦之所想做的,魏助之。今魏要救赵,而秦伐赵乃背信弃义也。”

    “诡辩是没有用的,好歹人家当时帮过咱们,背信弃义为人所唾弃啊。”魏王站了起来,在御座边走来走去:“顿弱还说:谁要救赵便移师伐谁。寡人怎么能拿魏国的江山社稷当儿戏呢?魏国没能力与秦国开战,以卵击石啊。”

    “秦军若伐我,赵国也会援助的,到时秦扔是以一伐二呀。”魏元吉情知没有希望了,但仍不死心。

    “赵迁其人怎能相信,黄口小儿!王弟的婚事如何?他身为一国之主,连自己的妹妹都管不了,说话能信吗?”见元吉面有怒色,魏王嘿嘿笑着说:“这韩赵魏就是连成一串的三只鸡,为食挣抢,见到狐狸便各自飞窜了。王弟也累了,回家去休息吧。”说罢,魏王扔下元吉起身走了。

    元吉颓然地站在大殿上,他知道自己的联军统帅又没着落了,失望逐渐化做愤怒,但可笑的是他不知道自己该恨谁?最后元吉跺了下脚转身离去,大殿上的一块青石被踏得粉碎,几个小宦人吓得一脸哭像!

    寒风凛冽,李牧全身披挂地屹立在高岗上,那刀削般的面孔严峻而深邃,头盔上的红缨不住地拍打着肩膀。他望着山坡下成队而过的士兵,目光中流露着亲切。秋风如骤,李牧背后那面“李”字大旗迎风招展着,如旷野中的一团火,点燃了人们的希望。所有路过高岗的士兵,都把目光投向自己的统帅,投向那面浸满鲜血与光荣的战旗。

    李牧三天前就赶到宜阳了,边兵的先头部队已经在灰泉山一带布下了防线。如今将士们身披铠甲,头戴狐狸帽,手挽盾牌地站在战阵里,密切注视着前方。他们知道,后续部队还没有到,如果秦军抵达,只能孤军奋战了。好在大将军李牧到了,边兵们没一个恐惧的。

    天色阴沉,寒风彻骨,干枯的树枝在风中发出一阵阵凄厉的呼哨声,数百面战旗呼啦啦做响,如大地的悲歌。是啊!整个世界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李牧仰望天空,乌云如翻滚的海浪,天色由灰而黑,由黑而青,几大团色块绞在一起,似乎都想把对方压下去。现在只是下午,而大地已经昏黑成了一片灰色。暴风雪快来了,暴风雪或许能阻挡秦军一阵儿,但自己的军队能否按期到达呢?临出发时,邱风梁来到将军府,通知他平阳城已经被秦军攻下,由于守城宁死不降。恼羞成怒的桓齮便下令屠城,平阳十五岁以上的男丁全部被杀死。李牧暴怒,当夜就南下了,他料定桓齮必从灰泉山东进,便在这设阵布防。

    此时一匹快马飞驰而来,骑手奔到他面前急勒缰绳,战马前腿立了起来,而骑手却如猴子爬树一样,紧紧贴在马背上。李牧微笑着点头,边兵就是骁勇啊!骑手自马上跳下来,插手禀报道:“大将军,桓齮在平阳休整五日,今晨出发,北攻邯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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