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河西走廊-马缔造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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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西走廊,自古以来,就是骏马奔驰的土地,一匹匹马,蹄声嗒嗒,脚印,深深地留在了历史的扉页。

    这是敦煌的一处水洼,看起来有点西部野趣,但也很是平常。却就是这么一处水洼,在中国的历史上掀起了波澜,到底是什么,让它如此得到历史的青睐?

    事情是这样的:公元前120年,河南新野有一个小官名叫暴利长,因犯罪被充军到敦煌屯田垦荒,话说渥洼池一带水草丰美,天高地阔,他一个人在这里放牧感到很是寂寞,就常常坐在水边,看一群群野马吃草、饮水。久而久之,他发现其中一匹长得很奇异,奔跑的速度快而且动作敏捷。看着,看着,他就陷入了遐思:如果把这匹马献给皇上,他就能够离开这个鬼地方了。有了这样的心思,他就开始动脑筋。晚上,他在水边用泥土做了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土人,又让土人穿上自己的衣服,手持鞭子、套马索。当第二天清晨马群饮水时,一见到土人便被惊吓得跑到远处张望。时间一天天过去,马群渐渐地对土人的存在习以为常,便又像往常一样到池边饮水。这时,他便将土人搬走,自己立于池边。马群到池边饮水时,他突然甩开套马索将那匹马束缚。这件事,在历史上有确凿的记载,也如同暴利长想象的那样,武帝龙颜大悦,遂作《天马歌》。豪情满怀的汉武帝,把这匹马描绘得出神入化,他构思乘着这匹神奇之马,穿越浩瀚无垠的沙漠和寸草不生的旷野,让他腾跃上神仙所在的昆仑山,带他去漫游天帝的宫殿。这是多么大的气魄啊!

    渥洼池碧蓝的水面映照碧蓝的天空,这是现实的天空,也是历史的天空。那么,一匹马,是如何触动帝王心弦的,这是一个谜。

    追溯历史,因为马,因为马飘逸俊秀的神韵,因为马闪电般的速度,历史,在一次次改变。一生酷爱良驹的汉武帝,目光长久地注视中国西部的那片广阔的草原,在他的想象中,那里的每一棵草,都孕育着一匹身手非凡的马。他要得到这片草原,他要在这块土地上纵马追鹰,他还要让他成群的子民们在马背上排列整齐,一起冲向那辽阔的地平线。于是,他倾全国之力,发动了一次又一次的战争,荡平了匈奴,臣服了西域诸国。那是一段烽火峥嵘的岁月,平静的草原上,到处都是血腥味儿,到处都是死伤的人群和战马。回忆那样的场景,真是惨不忍睹。风猎猎、雪皑皑、草萋萋,草原就像倾覆了一样,天就像塌下来了一样,人们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事件的前奏是因为一个人,他叫张骞。公元前138年,西汉王朝派张骞出使西域,张骞回国后说,西方有一个叫大宛的国家,大宛王国贰师城(今乌孜别克哈马特城)有一种世界上最好的马,名“汗血马”,流出来的汗像血一样,每天能跑一千多里,是名副其实的千里马,即所谓史书上记载的“多善马,马汗血,其先天马也”。这使汉武帝眼界大开的同时,心里直痒痒。有这样的汗血宝马,汉武帝恨不得马上就得到。他当即招来大臣们商议,派使节携带二十万两黄金,作为价款。又用黄金铸成一个金马,作为礼物,向大宛国购买,即所谓史书上记载的“持千金及金马以请宛王贰师城善马也”。不想,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大宛国王不买账,认为汗血马是他们的国宝,不肯出售。汉朝的使节哪里受到过这样的侮辱,被驳了面子之后,个个情绪激动,甚至将金马击碎,破口大骂,掉头而去。大宛国王也是一不做二不休,大宛距离汉朝千里万里之遥,看他能奈何我。就这样,愤怒中的大宛国王,杀掉全部的汉朝使节。消息传到京城,汉武帝气极了,为了无数的宝马,为了大汉朝的颜面,他必须做出一个决定:哪怕是举全国之力,也要荡平这个狂妄骄横的区区大宛国,说什么也要用大宛国国王的头盖骨饮酒,洗却耻辱。于是,一场规模宏大的战争拉开了序幕。汉武帝封李广利为“贰师将军”,带兵征讨大宛。李广利率大军越葱岭,也就是涉过今天的帕米尔高原西击大宛国。这是一条异常艰险的道路,海拔高,极度缺氧,且冬季寒冷,夏季酷热。在遥远的征途中,军士疲惫,死伤无数。沿途所经过的国家都不愿提供后勤保障,部队自身的后勤保障又供应不足,远征军抵达大宛时已是疲惫之师,大宛军队以逸待劳,击败汉朝的大军。李广利兵败而回,汉武帝大失所望,下令关闭玉门关,不准李广利的部队回来,汉武帝下了死命令:“军有敢入者,辄斩之!”这才有了后来的“岂敢望酒泉郡,只愿生还玉门关”的感叹。与此同时,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汉武帝又给李广利增派兵力,仅组织和集结工作就用了一年多的时间。通过总结经验教训,这次的出兵加强了后勤供应力量。6万参战士兵从敦煌出发,还有许多自带衣食兵器随军参战的人也加入到了这支队伍之中。他们赶着10万头牛,3万多匹马,还有无数的驴、骆驼等军需物资。大本营设在酒泉,增派18万甲兵戍守酒泉、张掖以北,设置居延、休屠两个县护卫酒泉。为保证粮食供给,汉武帝调发全国7种类型的犯罪者运送粮草,运输物资的人接连不断,浩浩荡荡一直延伸到敦煌。

    公元前102年,一个历史性的时刻,汉朝的远征军围攻大宛,大宛军民杀掉国王求和,交出所有汗血马,任凭远征军选择。这就是史书记载的“宛乃出其善马,另汉自择之。汉军取其善马数十匹,中马以下牡牝三千余匹……乃罢而引归。”汗血马得到了,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后汉武帝如愿以偿。为了正本清源,汉武帝以自己的愿望实施了对各类良驹的命名权,他把原来叫做“天马”的乌孙马改名为“西极马”,称汗血马为“天马”。东汉班固《汉书·西域传》有云:“天马徕兮从西极,经万里兮归有德;承灵威兮障外国,涉流沙兮四夷服。”《汉书·武帝纪》颜师古引应劭注亦言其“千里”。班固的《汉书》(卷六十一张骞、李广利传第三十一)中也详细地记述了这件事情,现在读了仍是血气冲天。

    今天的渥洼池,水面虽然在逐渐缩小,但早已是一个名传千秋的大水洼,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天鹅、野鸭在觅食嬉戏,怡然自得。水洼的周边,完整地保留着西部干旱荒漠绿洲的原有面貌,最突出的景观特征是以渥洼池泉水为中心,沼泽植被、草甸植被以及超旱生灌状植被向边缘呈阶梯状分布。在沙土地上广泛分布着沙拐枣、沙蒿、泡泡刺、骆驼刺等沙生植被群落;在低湿地上,常见的植物有苔草、灯芯草、水葱、芦苇等。保护区内经常可见到狼、狐狸、野兔、黄羊等十几种野生哺乳动物,境内约有鸟类76种,候鸟73种,有41种为中日两国政府保护候鸟及其栖息环境协定中所列的种类。其中有国家一级保护动物黑鹳,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大天鹅、鸢、红隼、纵纹腹小鸭、棕头鸥等。每年在这里栖息活动的鸟类数量约2000多只。我第一次去时,并不知道那里就是大名鼎鼎的渥洼池。当地人叫它黄水坝,并且修建了一座水库,拦截雪水和泉水,用于农田灌溉。我站在水库的大坝上,眺望远处的草地,那些马悠闲地吃草,不时地用尾巴抽打蚊虫。完全不是我们想象的那种样子。碧蓝的水,安宁的草原,吹拂的风,一切都是那样的祥和,使人无法联想叱咤风云的马,如何在这里施展。

    今天我们看见的马,是从前的那些叱咤风云的马吗?“胡马,胡马,远放燕支山下。跑沙跑雪独嘶,东望西望路迷。迷路,迷路,边草无穷日暮。”韦应物的《调笑令》中这样的胡马,传说中的天马,现在在哪里呢?

    为了寻找那远去的马的身影,我们去了山丹。山丹是扼守河西走廊咽喉的军事重镇,南面是白雪皑皑的祁连山,北边便是茫茫无际的腾格里大沙漠,在戈壁和沙漠的包围中,雪水流过的地方,一块块绿洲生机盎然,一片片草原活力无限。

    霍去病取胜后,汉王朝为了巩固河西地区,在焉支山和祁连山之间的广阔草原上建立了三十六处军马场,饲养着几十万匹军马,屯兵数十万。海拔适宜、地势平坦、水草丰茂,使这片牧马良地历经数千年岁月而不衰。

    寻找古代的遗迹,寥寥可数。在山丹军马场,绿野间挺拔矗立的烽火台是历史的守望者。这些烽火台在汉代就已经存在,经过历朝历代的增设、修缮,才保存了下来。自大马营正南,每隔10华里就有一座烽火台直至祁连山下白舌口,共有7墩,其他的地方,烽火台也是随处可见。这些烽火台纵横呼应,势成掎角,战事一起,互为关联,协调一体。我情愿把它们当做一匹匹马,一匹匹沉思的马。那些黄土的内部,绝对有马的灵魂。

    大马营城堡是山丹军马场的原址,始建年代不详,据地方志记载,明洪武八年(1375)曾重建,那时候的规模是顶阔八尺,高三丈,基宽两丈。明洪治十五年(1502)再建,环城七里,墙高三丈,墙顶可容二马并驰。封土夯筑,城门南开,有内外二城门,四周有护城河。从这些确凿的记录,我们可以看出,这是一座了不起的城堡。它保卫的是整个中华帝国和整个东方的大马厩,从这里走出的马,神采奕奕,或踩踏于战争的命门之上,或沉静于紫色的苜蓿花间,雍容华贵,气度不凡。而今天,我们仅仅只能从一截残垣断壁中,回味那奔腾如鼓的岁月。而那些岁月,无疑是万马奔腾的辉煌。

    在大马营城堡北墙的中央有一座望楼,因为1940年,山丹牧场少将场长宋涛重建并居于此楼,又称将军楼。此楼宽约16米,长12米,四周有宽约1.5米的廊道可避雨雪,供值勤候望之用,外墙有射击孔。中央厅堂约40多平方米,四面开窗。颓废的大马营城堡,只有将军楼还有着巍峨的身影,它就像一匹身心疲惫的老马,横卧在山丹大草原上。是昔日辉煌的写照,还是今日追思的留念,不得而知。

    可以想象,那时候的山丹,草原秀丽,骏马成群,会说话的孩子就会唱歌,会走路的孩子就会骑马。在他们的生活中,山丹马是朋友,是伙伴。唐代大诗人李白在《幽州胡马客歌》中写道:“虽居焉支山,不道朔雪寒。妇女马上笑,颜如赦玉盘。翻飞射鸟兽,花月醉雕鞍。”这样的马,谁人不羡慕,谁人不惊叹。

    马,是人类最高贵的征服。冷兵器时代,一匹马飞驰而过,其闪电般的速度和威猛的力量,震撼人心。走近山丹马,我们就会走进一片广阔草原,这就是被誉为丝路绿宝石的大马营皇家马场,直至今日仍然是亚洲第一、世界第二的大马场,千古传诵的山丹马就出自这里。山丹军马场地跨北纬37°42'30''—8°21',东经100°53'—101°29'30''这块地域地势平坦,土地肥沃,牧草丰美,农牧皆宜。山丹军马场地处青藏高原东北边缘地带,河西走廊一系列构造盆地之一的大马营盆地,是它得天独厚的草场。南有祁连山,北有大黄山,东为黑林掌,两山耸峙,只有西面开阔平坦,这里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

    山丹马场历史悠久,翻开历史的典册,一幕幕往事历历在目。秦,场景为月氏游牧地;西汉文帝三至四年(前177—前176),月氏被匈奴击败,西迁,场景属匈奴浑邪王地;西汉元狩二年(前121),霍去病为骠骑将军,过焉支山千余里,即在汉阳大草滩(今山丹军马场大马营草原)屯兵养马;而后自魏晋至隋唐,大马营草滩一直是重要的牧马场所。据《甘肃通志稿》记载,包括大马营草原在内的祁连大草滩,在唐代养马业鼎盛时期养马7万匹以上。清嘉庆六年(1801),大马营草滩孳生马1.8万余匹。至晚清时,时局衰微,大马营草滩仍有马数百匹。1919年,政府派人经管马场,并于次年定名为甘肃种马牧场。后因战事频繁,马场历经浮沉,于1929年沦为马步芳、马步青兄弟的私人牧场。直至1940年,才复归中央政府经管,几经周折,组建为山丹军牧场。1949年9月21日,中国任命解放军正式接管山丹军牧场,从此走向了辉煌之路。新中国成立50多年来,山丹军马场为国防事业和地方建设作出了巨大贡献。时至今日,“骡马时代”已经成为历史,取而代之的“机械化时代”,马逐步退出战争舞台,更多的是在休闲体育运动竞技比赛中扮演重要角色。山丹军马场于2002年底脱离军管(由中牧集团管理),山丹马才得以揭开神秘的面纱,它健步如飞的身影,逐渐展现于世人的面前。

    山丹马最初的品种属青藏马,从汉代开始,匈奴在一段时期占领河西,使蒙古马大量进入,形成混血马。这种混血马既有青藏马粗重结实、适于挽用的特性,又秉承了蒙古马灵敏精干的优点。丝绸之路畅通之后,波斯等国的马进入河西走廊,对山丹马的自然改良也产生了积极的作用。民国初年以来,青海的浩门马、甘肃的岔口驿马、河曲马、新疆的伊犁马、顿河马、莫尔根马、日本马等,多有引进。

    要说山丹马永恒不衰的形象,还要说一说霍去病。在祁连山一带,霍去病率兵先后六次击败匈奴,立下了赫赫战功。不幸却英年早逝,24岁就为国捐躯了。为了表彰他抗击匈奴的丰功伟绩,汉武帝修建了祁连山形的墓冢,墓前有大型的石人石兽,作为墓地装饰。如今,这些石雕陈列在墓前两侧的廊房里,从时间和规模上看,它是我国已发现的时代最早、保存最完整的大型石雕群。石雕群中,最精彩的就是《马踏匈奴》。其中的石马,传说是和霍去病生死相依的马。霍去病在生前骑着这匹马征战厮杀,立下了赫赫战功,英雄配骏马,威武的形象,从雕塑中一望便知。这匹石马高1.68米,长1.9米,一只前蹄把一个匈奴士兵踏倒在地,手执弓箭的士兵仰面朝天,露出痛苦的神情。这组雕像动静结合,表现了马的雄健和人的刚强。一人一马,高度地概括了霍去病戎马生涯。我想,这勇猛的马,一定就是山丹马吧!

    远古的汗血马,今天,它的子孙在哪里,这似乎是一个谜。

    土库曼斯坦总统访华时,向胡锦涛主席赠送土库曼斯坦最珍贵的阿哈尔捷金马,并肯定地认为阿哈尔捷金马就是远古的汗血马。有关资料上上说,阿哈尔捷金马至今已有3000多年历史,是世界上最神秘也是最古老的马种之一。它体形轻细优美,全身密生长毛,弯曲的颈部,特有的伸长高举步法,显得高贵出众,在历史上大都作为宫廷用马。亚历山大·马其顿、成吉思汗等许多帝王都曾以这种马为坐骑。传说,土库曼斯坦有一条神秘的河,凡是喝过这里河水的马在疾速奔跑之后就会流汗如血。

    “流汗如血”,这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据我国史书记载,西汉时期,张骞出使西域,发现一种出汗如血的宝马,于是将其带回长安,这就有了“汗血宝马”的传说。根据这一史实,我国的马史专家认为:汗血宝马其实就是现存土库曼斯坦的阿哈尔捷金马。

    人们对于马的钟情与日俱增。那些在华夏大地上留下脚印的马,勇武的身影一直深深刻印在人们的脑海里,以至于种种的传说使真实的马成为精神象征。比如它疾驰如闪电,日行千里夜行八百;比如说它颜色鲜亮如血等等。从一般的常识上,我们很难一一判断解答细枝末节的疑问。但从兽医生理学的角度,我们或许能够理出一个比较满意的答案。

    汗血马为什么流汗如血呢?许多兽医学专家认为,由于马匹在奔跑时体温上升,使得少量红色血浆从毛孔中渗,使马汗有了血红的颜色。一般情况下,马在高速奔跑时体内血液温度可以达到45℃到46℃,但它头部温度却恒定在与平时一样,为40°C左右。就阿哈尔捷金马来说,该马种毛细而密,这表明它的毛细血管非常发达,在高速奔跑之后,随着血液增加5°C左右,使少量红色血浆从细小的毛孔中渗出。还有一种寄生虫说,这种说法古已有之。清朝人德效骞所著的《班固所修前汉书》一书中写道,汗血马的汗血现象是马病所致,他认为存在一种钻入马皮内的寄生虫,这种寄生虫尤其喜欢寄生于马的臀部和背部,因而马皮在两个小时之内就会出现往外渗血的小包。南京农业大学的郑亦辉教授则认为“寄生虫说”很难成立。他认为,“流汗如血”也许仅仅是一种文学上的形容。马出汗时往往先潮后湿,对于枣红色或栗色毛的马,出汗后局部颜色会显得更加鲜艳,给人感觉是在流血,而马肩膀和脖子是汗腺发达的地方,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阿哈尔捷金马在疾速奔跑后肩膀和脖子流出像血一样鲜红的汗。

    关于汗血马的速度,一般都有“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说法。更有夸张的说法称,这种马能够日行4000公里!中国农业大学教授刘少伯认为:“即使古代计程单位是今天的十分之一,马一天跑400公里,在今天看来也是不可能的。一般的马只能日行150公里左右,最多日行200多公里。中国古代利用快马传递军事信息的驿站,号称‘五百里加急’,恐怕最长的驿站也没有250公里。现在世界上公认,速度最快的马是纯血马,1分钟的确能跑1000米,但这样的速度只能在训练场或赛马场坚持一两分钟,时间一长,马就可能累死。”然而,从现有的阿哈尔捷金马看来,它的确具有很强的持久力和耐力,是上好的长距离骑乘马,也是适合跳跃和盛装的舞步马,它在平地奔跑一千米的速度也很惊人:仅需1分07秒!但如果是长久的奔袭,它的耐力又要打一个问号。

    据我国史书记载,一方面是军事需要,一方面是汉武帝个人的爱好,自从听说了汗血马这种良马之后,它就从茫茫西域进入中原大地。这样的情形一直到延续到元朝,曾兴盛上千年。元朝以后,汗血马在历史上就鲜有记述,可以说无论是从汗牛充栋的史海,还是无边的草原和大地,它都消失无踪,难觅踪影。究竟是什么样原因使一种优秀的马种退出了历史舞台,王铁权研究员认为,汉武帝时引进的“汗血宝马”有公马也有母马,理论上讲,进行繁殖是可行的。但在中国,地方马种往往在数量上占绝对优势,引入的外来马种往往都会走以下的模式:引种一杂交一改良一回交一消失。郑亦辉教授也认为,“汗血宝马”虽然速度较快,但是它体形纤细,在古代冷兵器时代,大将骑马作战更愿意选择粗壮的马匹。同时,我国古代作战用的马匹多数被阉割,使一些优秀的战马失去了繁殖后代的能力,这可能也是“汗血宝马”在古代中国消失的原因。

    阿哈尔捷金马和传说中的汗血马,把迷幻的历史拉近,再拉近,使一匹本来只存在于想象之中的马,真实地再现于人们的眼前,仿佛我们又重新回到了那个马的时代。

    在河西走廊,许多文物古迹中,都有马的形象。武威雷台汉墓出土的铜奔马、酒泉丁家闸十六国墓顶壁画天马、敦煌佛爷庙魏晋墓画像砖翼马、敦煌三危山老君堂唐天马砖,以及安西榆林窟西夏第3和第10两窟顶壁画翼马。铜奔马的形象不用多说,如今它已是中国旅游标志,大凡旅游城市,都有它高大威武的铜像。它那极富美感的想象力,它那飘逸如飞的轻灵,它那张弛有度的厚重,它那流云飞卷的潇洒,是举世罕见的。榆林窟第10窟的翼马,更是把马的形象推到了极致。可以看出,长了翅膀的马,这需要艺术家多大的勇气和胆量,才能有此创造力。那匹马双翼舒展,似有腾云驾雾之势,又有傲视苍穹之高贵。在敦煌博物馆,敦煌唐砖天马别有情趣,它把马的飞奔,把马的灵巧,用活泼的绶带表现了出来,以天马舒展的四足渲染了腾飞之姿。

    2002年9月14日至29日,嘉峪关市文物部门抢救性清理发掘了一座东晋时期的二室砖结构墓葬,发掘一批珍贵文物。该墓葬距地面11.4米,墓葬有镶有砖雕的墓门楼,残高7米,出土丝绸残片、陶器、木器残件等100多件文物,其中的一幅“天马奁画”,再现了我国东晋时期飘逸、灵活的画风。作为一名新闻记者,我第一时间看见这幅“天马奁画”,内心里有一种激奋。嘉峪关文物景区的文物工作者也很兴奋,他们认为这是嘉峪关魏晋墓出土文物中最有价值的文物之一。这幅奁画由两块长方形木板组成,上绘天马三匹,第一匹天马如同游龙,四蹄腾云,回首后顾,飞奔于彩云之间,如果不仔细观察,谁也不会认为它是一匹马;第二匹天马与燕子同行,亦扬尾奋蹄,鬃毛直竖,眼似龙眼,眼球外突,还有飘动弯曲的两根胡须,马体丰满健壮,与第一匹天马之间有一朵云彩,有趣的是与这匹天马同行的燕子亦作回首状,似乎唯恐身后飞奔而来的天马踩着自己;第三匹天马正在奔行状态中喝水。地面还有啄食野兔的猛禽和体形肥硕矫健的羊只。整个画面色彩热烈,动感十足,所有的骏马都有破板而出的冲击力。丁家闸五号墓十六国时期壁画,上承嘉峪关魏晋墓壁画,下接敦煌北朝壁画,并就比较的结果指出丁家闸五号墓与莫高窟第249、285二窟之明显的承袭关系。仔细观察发现第249和第285二窟顶部壁画中“飞廉”形象无论在造型、表现手法等各方面均与我们所讨论的翼马、天马十分相似,肩生翼,四蹄腾空,周围流云飘飞,又有飞鸟飞天,总体上类似丁家闸天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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