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员们纷纷鼓起掌,表示欢迎。
只有臧家栋冷眼旁观,一脸不屑。
……
大运河堰上,臧家梁带着徐佩芸,在各家货物前来回穿梭。
货主们热情地和他们打着招呼。
徐佩芸也一一友好回应。
……
运河码头上,臧远航带着徐佩芸走向正在搬运的货物前。
徐佩芸耐心地向搬运工人们请教着什么。
……
码头管理处总经理办公室内,臧家梁正在聚精会神地批阅文件。
徐佩芸推门进来,将一份文件递过去说:“爸,这是昨天的出入货记录。”
臧家梁拿起来看了看,称赞道:“你才刚来码头半个月,出入货记录就做得这么一目了然了,真的很了不起。”
徐佩芸不好意思地说:“爸,你过奖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出去了。”
臧家梁却吩咐道:“今天你就不用去码头了,马上要开一个高级职员会议,你参加一下。”
徐佩芸有些不确定地问:“我?行吗?”
臧家梁果断地说:“当然行!”
他说完这话,便想要站起身来,但是却感到头部一阵剧痛,连忙一手捶胸,一手去扶住桌子,这才好不容易站住了。
徐佩芸连忙扶住他,关切地问:“爸,你怎么了?”
臧家梁好不容易才镇静下来,虚弱地说:“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的头疼得特别厉害。”
徐佩芸担心道:“那赶紧去看医生吧。”
臧家梁却摇摇头说:“码头前段时间,接连出事,先是续拿执照,后来又是远航被害,简直乱成一团糟。现在好不容易走上了正轨,我不想再出什么乱子了。”说到这里,又叮嘱道,“记住,我头疼这件事,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你妈和远航。”
徐佩芸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
码头管理处会议室内,臧家梁正在主持会议。
臧家栋、臧远胜和臧增年坐在一边。
臧远方、臧远茹和徐佩芸坐在另一边。
臧家梁强忍着头部的剧疼,歉然道:“不好意思,我还有点急事要办。大家有什么事,赶紧说吧。”
臧家栋将一份文件夹放在他面前,阴阳怪气地说:“你把这些文件签了,我急着要用呢。”
臧家梁打开文件看了看,却眉头一皱道:“安平造纸厂的这批货,他们有300吨纸要运往杭州?”
臧家栋点头说:“是啊,我可是一切按程序办,绝对没有问题的。”
臧家梁沉吟片刻道:“程序是没有问题,可是货期时间卡得太紧了。我担心的是,现在阴雨连绵,就算是我们蛟龙号那样的大船,雨季航行也是困难重重,稍有失误便会延误船期。所以,我认为最好让他们重改货期,或毁约退货,大家觉得怎么样?”
臧家栋当即反对说:“安平造纸厂是我们的老客户了,一直合作很顺利,要是毁约,以后再想合作就困难了。更何况毁约的话,我们要赔人家双倍的订金!”
臧家梁刚想说什么,忽然再次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疼。
他痛苦地摇了一下头,强自镇静道:“他们可以改货期。否则,要是途中真遇到风雨,误了人家的货期,搞不好纸张再报废了,我们会赔得更多的。”
臧家栋却胸有成竹地说:“这个事情,我也想过了。如果蛟龙号不在上海停靠,而是加双倍的柴油直达福建的话,还有半个月的宽松时间。如此一来,就不会延误货期,大家认为如何?”
臧家梁刚想说什么,又痛苦地皱了皱眉。
徐佩芸担心地望着他。
臧家栋催促道:“如果你没有更好的办法,蛟龙号的事情就这样决定了。你快签了吧,免得耽误货期。”
臧家梁强忍着剧痛,只好说:“那好吧。”签好名,便匆匆道,“实在对不起,我有点急事,先走了。”
徐佩芸连忙跟了上去,担忧地说:“爸,我陪你去吧。”
臧家梁点点头,没有拒绝。
与此同时,会议室内其余的人,同样是一脸担忧。
臧远方自言自语地说:“加双倍燃料,这样做是很危险的。”
臧远茹附和道:“是啊,三叔以前不是这样子草率的,今天是怎么了?”
臧家栋安慰说:“你们放心吧,我坐的船都比你们走的路多,不会有事的。”转头命令道,“远方,你马上去通知蛟龙号,准备起航。”
臧远方只好无奈道:“好吧。”
臧家栋又得意地说:“四叔,安平这笔大生意算是做成了,走,我们爷儿俩去小蓬莱喝一杯去。”
臧增年点头哈腰道:“好。”
……
江西会馆济世堂内室,臧家梁正在治疗。
赵延成给他起了银针,便坐回诊室。
正在诊室内等候的徐佩芸,见他来了,连忙问道:“赵大,我爸怎么样了?”
赵延成担忧地说:“上次脑中风留下的后遗症。本来恢复得不错,但好象最近太劳累了,引起脑部供血不足。再这样下去,非常危险啊。”
徐佩芸闻言,不由吃了一惊。
正在这时,臧家梁从诊室走出来,急切地说:“赵先生,先给我开几付药吧。”
赵延成却摇了摇头,严肃地说:“再好的药,也是治标不治本,关键还是不要太劳累,更不能再受刺激。”
臧家梁无奈道:“好吧,我尽量。”
……
江西会馆济世堂外,臧家梁走向停在外面的轿车。
徐佩芸拿着几包药,跟在后面。
赵延成犹豫了一下,忽然叫住她:“佩芸,你等等。”
徐佩芸只好停住脚步问:“赵大,什么事?”
赵延成难过地说:“孩子,我以前听说你和吴家订了亲,私下还错怪过你。后来听你爸爸说,我才知道都是涟泰对不起你,真是委曲你了。”
徐佩芸摇摇头,苦涩道:“赵大,你别这么说,这一切都是我的宿命。”
赵延成担忧地说:“可是现在,我也有差不多一年没有得到涟泰的消息了,真是担心哪。”
徐佩芸安慰道:“赵大,你放心吧,他己经是大人了,又在美国结婚了,不会有事的。”
赵先生却摇了摇头,看上去不置可否。
……
中宁街上,一如既往地人声喧闹。
臧家的轿车缓缓行驶在街上,臧家梁坐在后排闭目养神。
徐佩芸担心地问:“爸爸,你感觉好点了吗?”
臧家梁点点头道:“刚才赵先生给我扎过银针,就感觉好多了。对了,我这段时间天天忙码头,也不知道远航怎么样了?”
徐佩芸郁闷地说:“他很少出去,也很少说话,每天都在书房里看书。”
臧家梁好奇地问:“都看些什么书?”
徐佩芸想了想道:“大多数是古文,也有不少英文书,还有每天的报纸什么的。”
臧家梁点点头,满意地说:“看看书也不错,不过……”
没想到他刚说到这里,街道上忽然传来尖锐的火警声,人群立刻乱成一团。
与此同时,一群拿着水笼头的火龙会会员,慌慌忙忙跑过来。
火龙会会员甲边跑边喊:“失火了,失火了,消防队要救火,大家让让、让让……”
火情紧急,人群迅速让开一条通道。
于是火龙会会员们推着一辆消防车,快速经过。
青壮年男人,是自发跟在消防车后面,一起跑去救火。
臧家梁见状,立刻吩咐司机:“小于,停车,我下去看看。”
立刻,轿车嘎然而止。
臧家梁钻出轿车,快步向人群走去。
徐佩芸也立刻跟了上去。
臧家梁边走边担忧地问:“这火看来不小,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失火了。”
徐佩芸望了望前边,附和道:“是的,这么多消防车,火应该烧得很大。”
臧家梁望了望四周,不由疑惑地问:“奇怪,怎么看不到火光?难道不是城里着火了?”
正是这时,又一辆消防车开过来。
火龙会会员乙冲人群吆喝道:“大家让让、快让让。”
话音刚落,一个中年妇女慌慌张张地迎面跑来,边跑边喊:“吓死我了,那火呼啦啦烧得好大啊。大家赶快回家收拾收拾吧,说不定风一吹,就烧到城里来了。”
一个老人疑惑地问:“不可能吧,什么火能烧得这么大?”
众人纷纷附和道:“就是,就是。”
中年妇女却急切地说:“我刚才从运河堰上下来,大半个运河都烧红了,不信你们自己去看!”
臧家梁听了这话,立刻吃了一惊:“运河?”然后走到那位中年妇女面前,焦急地问,“大妹子,失火的是不是一艘船?”
中年妇女连连点头道:“是啊,是啊。那艘船还没出码头呢,己经烧得透体通红了,我活了四十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火啊。”
臧家梁脸色不由一变,紧张地问:“是什么船?”
中年妇女双手一张,比划了一下说:“那艘船好大啊,我看到时己经被烧得差不多了,好象上面有一个‘龙’字。”
徐佩芸不由脱口而出:“蛟龙号?”
中年妇女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蛟龙号!”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