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立秋目光一冷,便转向臧远航问:“远航,你认为我这个建议怎么样呢?”
臧远航沉吟片刻,然后冷静地说:“德国制造的货轮,无论是质量和性能,都是有保证的,按理来说,这个价钱虽然很高,但也是值得的。不过呢,这么大吨位的货轮,我们运河码头相对来说,就显得有些小了,根本停泊不了啊。”
没想到,徐立秋听了这话,竟然一竖大拇指,眉开眼笑地称赞道:“远航不愧是航远界的后起之秀啊,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你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我也早就想到了,所以己经准备好了相应的应对措施。”
与此同时,姚平拿出一张《北京通州码头分布图》,挂在徐立秋身后的墙壁上。
徐立秋的眼中,立刻露出一丝微微的笑意。
大家全都望着墙壁上的图纸,竟然都不明就里。
徐立秋转身指着《分布图》,得意地说:“各位同仁,远航说的很对,以目前我们窑湾运河码头的规模和现有的吞吐量,确实容纳不下这三艘新货船。所以,我决定在京杭大运河的起点北京通州,仿照世界最先进的深水码头标准,兴建一座大型深水码头,专门用来停泊我们窑湾来往的商船!我为码头规划的这个远大蓝图,大家以为如何?”
听了这话,所有人都沉默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臧远航才摇摇头,为难道:“北京通州地理位置和战略位置都分十重要,素有‘九重肘腋之上流、六国咽喉之雄镇’之美誉,要想在那个地方兴建深水码头,别的暂时不说,首先北京公务局方面,就很难通过。”
没想到,徐立秋却不以为然地说:“哎,这个请远航完全放心。不瞒你说,我徐立秋在北京官场,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早在十年前,我就和北京公务局长拜了把子。他要是敢不同意我在当地兴建码头,我就敢把他公务局长的乌纱帽拿下来,你们相信不相信?”
臧远航眉头一皱,但还是担心道:“就算公务局方面没有问题,但是还有市政厅呢。我听说这届的北京市政厅厅长,做事一向严谨守旧,我恐怕到时候他不会同意的。”
徐立秋却哈哈大笑地说:“这届市政厅厅长,做事确实严谨守旧,可是那也是看人下菜碟。你知不知道他儿子的干爹是谁?告诉你吧,就是我徐立秋!”边说边竖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徐佩芸见状,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
臧远航便不再说话了,唇边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一直沉默不语的臧家梁,忽然道:“立秋兄,我知道你人脉很广,可是现在你既要购买三艘那么贵的亲船,又要兴建深水码头,是不是太……”
徐立秋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同时拍着胸脯保证说:“请家梁兄放心,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我徐立秋顶着!现在,我可以坦率地告诉你们,将运河码头扩建成全国第三大码头这个鸿图大计,我徐立秋是言必出、行必果的!你们什么都不用担心,我早己经打通了北京方面所有关节。”他说到这里,忽然用眼角轻蔑地瞥了自己的侄女一眼,语气一凛道,“如果还有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再敢来阻拦我,哼,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我先在这里把丑话说在前头,我徐立秋‘佛来挡佛、鬼来杀鬼!’”
徐佩芸当然知道自己亲叔的这句话,是说给谁听的。因为在座的各位,只有她知道对方最终想要的是什么。
于是她紧咬牙关,更加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
运河码头总经理办公室内,徐立秋神态傲然地坐在老板椅上。
臧家栋和臧家梁坐在他对面,臧远航、徐佩芸、臧远茹、臧远方和臧远胜站在一旁。
徐立秋扫了他们一眼,志得意满道:“虽然我是代总经理,但你们都是臧家人,如果对我这个鸿图大计有什么意见,一定要当面提出来,我徐立秋是有则改之、无则加冕,哈哈哈。”
徐佩芸语气虽轻却非常坚定地说:“二叔,我坚决反对你的这个计划。”
徐立秋眼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但是这股寒意,他迅速隐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宽容的笑意,并好脾气地点点头。
臧家梁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只要对码头发展有好处的,我一概赞成,不过你的这个鸿图大计,虽然出发点很好,但是似乎也太大了一点吧,我有点担心。”
徐立秋继续宽容地笑着,好脾气地点点头。
臧家栋也附和道:“是啊,是啊,这么大的投资,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臧远方、臧远茹和臧远胜也俱都点头。
只有臧远航面上毫无表情。
无论他们如何反应,徐立秋一律宽容地笑着,好脾气地点点头。
徐佩芸见大家的态度,稍微松了口气,苦口婆心地说:“二叔,你看大家的意见,都和我一样。我知道你也是为码头好,但是你要知道,码头不仅是臧家的生意,更是整个窑湾的经济命脉,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因此,我们在做出任何决定前,都一定要小心谨慎,绝对不可以有一丝一毫的差错。否则,轻则家破人亡,重则让整个窑湾乃至苏北经济陷入瘫痪状态!”
徐立秋依然宽容地笑笑,甚至还点了点头道:“佩芸,你说得很对!”然后话音一转说,“但是你想过没有,就是因为我们码头是整个窑湾的经济命脉,我们才更应该实施我的鸿图大计,把它做得更大更强更好!倘若做什么事情,都前怕虎后怕狼,那就只能一事无成了!”
徐佩芸耐心地说:“我当然希望码头能做得更大更强更好,但是那必须建立在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的基础上!可是你的这个所谓鸿图大计,是建立在沙漠中的海市蜃楼,考虑得很不周详……”
没想到,一直沉默不语的臧远航听了这话,竟然果断地说:“我认为考虑得很周详!”
徐佩芸不由吃了一惊,诧异地问:“可是我认为,铁路取代水路是历史发展的必然。也就是说,别说再兴建新码头,就是我们现在的码头,也总有一天会被铁路取代的呀……”
话音未落,就被臧家栋不客气地打断了!
他愤怒地说:“你这个女人,怎么可以砸自家招牌?我们运河码头己经二百多年了,生意一直好得不得了。铁路取代水陆?根本就是个笑话!”
臧家梁也摇摇头道:“佩芸,你说的这些话,我也不爱听!”
臧远胜附和地说:“就是,就是,你这个女人,到底安的什么心?”
臧远方和臧远茹也都跟着摇头。
徐立秋得意地打着圆场道:“大家别生气、都别生气,我的这个侄女啊,虽然能干,可毕竟是个女人家,请大家见谅。”
徐佩芸气得差点儿晕倒,只好把求救的目光,转向丈夫。
没想到,臧远航却象没看到她一般,而是赞许地说:“二叔,你的这个鸿图大计非常好。虽然我之前也认为,总有一天,铁路运输会取代水路运输。但是自从我出事后,我翻阅了大量资料,并且对铁路运输和水路运输的优缺点进行了反复比较,我发现二者是各有利弊的,甚至可以互补的,所以水路运输是铁路运输永远都无法取代的。更何况,虽然在窑湾修一条东西走向的铁路很有必要,但是与大运河南北运输并不冲突。所以如果能在大运河的起点,即北京通州兴建一座专用深水码头,一定更利于将窑湾打造成为国际化大都市。”
徐佩芸听了这话,顿感失望,还是据理力争道:“就算在通州兴建一座深水码头,非常有利于窑湾的发展。但是如今考虑这个,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徐立秋见她虽然仍就反对,态度显然软化了不少,便果断地说:“既然有利有窑湾的发展,那就宜早不宜迟了。”
徐佩芸见事己至此,只好无奈道:“即便如此,那又能怎样?我可以肯定地告诉大家,我们码头经过连续几次的折腾,才刚刚恢复元气,进入正轨,所以现在的流动资金,连三艘新船都买不起,更别说深水码头了。”
在她以为,要想阻止所谓的“鸿图大计”,资金短缺是最后的杀手锏了。
万万没想到的是,徐立秋却胸有成竹地说:“筹集资金方面,我早就有了一套完整的好方案,你们全都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徐佩芸不由诧异地问:“什么方案?”
徐立秋神秘一笑,却故意卖了个关子:“哈哈哈,现在我不能告诉你们。你们听了,一定会认为我的脑袋被门夹了!不过请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我会用事实告诉你们,我不但能筹集到一大笔资金,甚至还可以帮你们臧家,解决一个一直困拢你们的大难题,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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