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俊莹闻言,不由张大了嘴巴,吃惊道:“啊,匕首?她一个女人家,拿匕首做什么?”
徐佩芸摇摇头说:“现在军阀混战,到处都是兵荒马乱的,她也许是为了防身吧。”
刚才还气鼓鼓的吴俊莹,终于泄了气。
她沮丧地说:“真不知道我大哥当初,怎么招了这么一个可怕的人来?”说到这里,转而又开心起来,“不过她走了正好,我二哥就不会那么坚决地要和佩萍离婚了。”
徐佩芸望着刘莉莉远去的方向,却不置可琐事道:“谁知道呢。”
……
两人说话间,很快来到了徐家大院门口。
徐佩芸率先迈进了家门。
吴俊莹却有些担心道:“你妈不会又骂我吧?”
徐佩芸安慰地说:“别管她,我妹妹看到你,应该会高兴的。”
吴俊莹犹豫了一下,这才走了进去。
……
徐家大院内,柳兰香阴沉着脸从屋内走出来。
她抬头一看到徐佩芸,便急切迎上去,苦着脸道:“佩芸啊,你终于回来了,快劝劝你妹妹吧,她又发疯……”说到这里,好忽然看到跟在后面的吴俊莹,脸色立刻一变,充满敌意地说,“你又来干什么?出去,快给我出去!”
吴俊莹哀求地说:“表婶,你就让我看看嘛。”边说边下意识地躲到了徐佩芸身后。
柳兰香厉声道:“有什么好看的?你二哥一天不来接佩萍母女,你们吴家就别想看到孩子!”边说边一把抓住其胳膊,就要向外拽。
徐佩芸连忙拦住她,劝解说:“妈,你让俊莹进去看看盼盼到底有多可爱。说不定俊锋心一软,就过来接佩萍回去了呢。”
柳兰香想了想道:“那倒也是啊。”然后冲吴俊莹一瞪眼说,“要不是看在你小侄女的面子上,你休想进去,哼!”
吴俊莹连忙乖巧地说:“我知道我知道,谢谢表婶。”
徐佩芸趁机拉着她的手,催促道:“好了,我们进去吧。”
……
两人刚走到徐家后院,就听到西厢房里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
与此同时,传来徐佩萍激烈的尖叫声“快吃、快吃”,同时伴随着婴儿“哇哇”的大哭声,听上去甚是委曲。
徐佩芸和吴俊莹对视一眼,急忙紧走两步,同时推开了房门。
……
徐家大院后院西厢房内,此刻是一片狼藉。
只见徐佩萍披头散发地靠在床头,怀里抱着瘦小的孩子。
她竟然不顾孩子在哭,拼命将其小脸,往自己干瘪的胸脯上按,同时狂乱地尖声叫道:“快吃、快吃,你到底吃不吃啊……”
盼盼的小嘴里,被强行塞进了奶头,但吮了几口,却什么也没有,立刻就吐出了奶头,然后睁开无辜的小眼晴,委曲地望着母亲,再次哇哇大哭了起来。
徐佩萍却再次按住孩子的头,更加尖声地叫起来:“快吃!快吃……”
徐佩芸和吴俊莹见状,同时焦急起来。
她们一个叫着“佩萍”,一个叫着“嫂子”,迅速奔过去。
徐佩芸一把抢过孩子,心疼地说:“你这样逼孩子干什么!”
吴俊莹也责怪道:“嫂子,你越这样生气,就越没有奶水啊。”
徐佩萍闻言,立刻抬起头,眼晴当即一亮,惊喜地说:“俊莹,是你?”
吴俊莹在床边坐下,哽咽道:“嫂子,是我,对不起。”
徐佩萍忽然望着她的身后,急切地问:“你二哥来了吗?”
吴俊莹不由一怔,随即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支支吾吾地说:“我二哥、我二哥、我二哥他……现在有事……”
徐佩萍有些失望,旋即又充满期待地问:“那是不是你二哥让你来接我回吴家大院的?”
吴俊莹不知如何作答,只好求救地望向徐佩芸。
徐佩芸一边哄孩子,一边安慰道:“佩萍,你不要难过。俊锋今天虽然没来,但是他托俊莹带话了,等忙过这一阵子,就会来接你的。”
徐佩萍闻言,苍白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红晕。
她立刻抓住小姑子的手,惊喜地问:“真的?你二哥真的是这么说的吗?”
吴俊莹不忍心扫她的兴,只好点点头,故作郑重地说:“真的,我二哥真的是这样说的。”
徐佩萍听了这话,脸上的阴霾立刻一扫而光!
她当即从姐姐手里接过孩子,紧紧地抱在自己怀里,无限憧憬道:“盼盼盼盼,你爸爸要来接我们回家了。以后妈妈还要给你生很多很多的小弟弟、小妹妹……”
徐佩芸和吴俊莹对望一眼,不禁面面相觑!
……
当天晚上,吴宅大院客厅内。
一家四口正在吃饭,吴俊锋神情看上去十分沮丧。
吴光淮夫妻望了望女儿,示意她说话。
吴俊莹担忧地看了看二哥的脸色,只好硬着头皮问:“二哥,我今天在街上,看到刘莉莉,她说她辞职了,是真的吗?”
吴俊锋一边挑着米粒,一边心不在焉道:“是啊。”
吴俊莹有些不死心地问:“那她不会再回来了吧?”
吴俊锋没好气地说:“你是不是傻啊?都说她辞职了,还回来做什么?”
吴俊莹确定两人没戏了,心里不由一喜,但还是小心翼翼道:“我昨天去看嫂子了,小侄女虽然很瘦,但是眉眼很清秀的,长得很象你呢。”
吴俊锋听了这话,虽然仍然皱着眉,但是脸色稍微柔和了一些。
窦玉美忍不住说:“女生父相,将来一定会大富大贵的。”他边说边望向儿子。
吴俊莹也鼓起勇气道:“可惜嫂子现在精神状态很不好,天天寻死觅活的,上次跳河差点淹死,幸好被佩芸和远航救起来了。不过还是天天哭,都没有奶水,孩子饿得不行。对了,因为嫂子天天盼着回吴家,所以给孩子起名叫盼盼。”
窦玉美立刻抹起了眼泪:“我可怜的小孙女啊,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吴俊锋低头扒着饭,一声不吭。
吴光淮见状,便试探道:“俊锋哪,孩子己经满月了。就算你不喜欢佩萍,也可怜可怜女儿吧。依我看,你还是去把她们母女接回家吧。”
没想到,吴俊锋却立刻翻脸!
他怒声说:“我不去!谁去接回来,就给谁做媳妇!”说完,便“啪”地将碗往桌上一放。
吴光淮立刻老脸通红,恼羞成怒道:“臭小子,怎么说话呢?”
吴俊锋倔犟地梗起了脖子,冷哼一声,起身就走!
吴光淮气得浑身颤抖,指着儿子的背影,气极败坏地说:“这个不肖子,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
窦玉美忍不住哭喊道:“俊锋哪,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啊?怎么这么硬!”
吴俊莹恨声说:“他的心就是石头做的,毫无人性!”
……
河北省张北县政府大院,是一排青砖碧瓦的平房,看上去非常简朴。
臧远航理了理衣衫,健步走了进去。
……
河北省张北县政府大院内,一个身材瘦削、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三十多岁的男人,这人正是当地县长、陆文安长子陆元榜。
他热情地迎上去说:“远航,几年不见,你变化好大啊!”
臧远航亲热道:“元榜哥,你也变了呢。”
陆元榜哈哈大笑说:“当然,从少年到中年、从西装革履到长袍马褂,不变才怪呢。怎么样,窑湾发展得还好吗?”
臧远航自豪道:“相当好。”边说边将一封信交给给对方,同时说,“这是陆大让我带给你的。”
陆元榜看着信封上熟悉的“元榜吾儿亲启”字样,激动不己。
他飞快地看完信后,郑重道:“正好我的县长任期也到了,我明天就递交辞呈,然后动身回窑湾。”
臧远航立刻大喜过望,但还是有些遗憾地说:“那还需要一段时间。我本来还想让你与我,一起去北京拜见家庆大,就集资修建东陇海铁路的具体事宜,做详细商榷呢。”
陆元榜鼓励道:“没关系,你自己去也是一样的,一个月后,我们在徐州会合。我想仔细考察一下津浦路和陇海路的交汇状况,为以后的勘测做前期准备工作。”
臧远航紧紧握住他的手,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
……
北京铁道部主事办公室内,臧家庆正坐在办公桌前看臧家梁的信。
臧远航坐在他对面,望着其背后墙壁上挂的一张《中国铁路线路图》。
臧家庆看过信后,又打开了《关于窑湾商会集资修建东陇海铁路的申请报告》,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了,到最后,竟然忍不住拍案而起:“哈哈哈,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远航,你此次前来,简直就是及时雨啊!”
臧远航不由疑惑地问:“三大,此话怎讲?”
臧家庆语气有些凝重地说:“因为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影响,尽管我们一等再等,荷兰贷款仍然无法到位。你是知道的,沈云沛先生被称为东陇海铁路之父和奠基人,不幸的是,老人家现在己缠绵病榻数月,非常希望能在生前完全毕生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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