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繁茂的花朵预示着秋后将是一个好收成。村民们一扫往日的忧愁和焦燥,变得喜气洋洋的了。那些年轻媳妇和姑娘,她们在技术员的指导下,到果园里采集花朵,互相逗笑着。
“怎么?果树还要授粉呀?”有人故意发出这惊疑。
“这果树也有公树与母树,只有授了粉,才能生个胖娃娃。”有人故作聪明,对这人人皆知的道理作了个比喻,把大伙都逗笑了。
“这公树上的花跟母树上的花不是一个样儿的吗?”有人又故意提出这问题。
新请来的技术员向大伙解释说:“这公树和母树是一个样儿,只是品种不同。这几棵金帅和红星,是专门用来给红富士授粉的。目的是为了发挥杂交优势,提高产量和质量。”
有人故意问:“这金帅和红星也能结果吗?”
技术员回答:“当然能了!它结的果子又大又好看,也显示出杂交优势来。”
有人高叫一声:“要是人也像这果树一样那该多好?男人能生孩子,女人也能当男人了!”
人群里发出一阵笑声:“要是男人也能生孩子,计划生育更难办了!”
月华采了一大包花朵儿,拿回家来,按照技术员的指导制作花粉。她先用手把花朵揉碎,又用小箩把粉球儿筛下来。然后将那粉黄的小球儿包在一块干净的白绸布里,掖在腰里,像暖蚕宝宝似的,可宝贵了。二傻见月华那细致样子,就嘿嘿地笑着说:“给果树授粉还这么麻烦?比两口子睡觉还复杂!”
月华没搭二傻的话茬儿。叔嫂二人生活在同一个屋顶下,她总是跟二傻保持一定的距离。
月华把小果果喂饱,便把那花粉袋儿放在被子底下,搂着小果果睡了觉。睡了一会儿又坐起来,把那花粉袋儿取了出来。二傻隔着房簿儿问:“嫂子,你咋又起来了?”
月华说:“我怕小果果把褥子尿湿了,还是绕在我腰里吧!”
二傻从那一间走进来,接过那花粉袋儿说:“嫂子,你太忙了,一边照顾果果,一边还要采花授粉,这花粉还是我来暖吧!”
“你哪能行?”月华对二傻的关心还是挺感激的,她开玩笑说:“你一个大男人来暖花粉,那不成抱窝的老母鸡了?”
二傻一下被逗乐了。月华从来没有这样跟他逗过笑,这句玩笑突然让他胆子大了起来,他一下抱住月华说:“嫂子,我先给你授授粉吧!”
月华挣不开二傻那双有力的大手,她急中生智,只好把正在酣睡的果果推醒。果果“哇哇”地哭了起来,二傻急忙把果果抱起来,又是抖,又是晃的,兴致自然转移了。月华生气地说:“二傻,你再惹嫂子生气,我就离开这里,不管果果的事了!”
这警告果然灵验,二傻忙向月华道歉说:“嫂子,你别生气,我只是太想玲玲了。”
月华躺在里间的床上,半夜没有睡着。她想,二傻已是一个大男人,眼下没有了玲玲,他能不想女人吗?听说这几天他常往女人堆里扎,要是再惹出麻烦事,再被抓起来,我一个人既要照顾果果,还要管理这么多果园,那可怎么办?月华发起愁来。
二傻也没睡着,那床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二人只隔一道房簿儿,互相的喘气声都能听得见。月华问:“又想啥哩?”
二傻说:“嫂子,你到城里问问,看看还有没有像玲玲这样的?”
月华自然明白二傻的意思,便说:“我给你找个仙女吧?”
二傻:“嫂子又哄我哩!世上哪有仙女呀?”
月华:“有!从前有个小伙子,只因家里穷,一直没有娶上媳妇。这小伙可好哩!他热爱劳动,孝敬老人,尊敬长辈,还乐于办好事,连婶子大娘都夸他好。后来感动了天上的神仙,就派仙女跟他做媳妇。”
二傻:“我爹娘早就不在了,叫我孝敬谁去呀?”
月华:“长嫂如母!我是你嫂子,你也应当尊敬我呀?”
二傻:“我哪点不尊敬你?你叫我干啥活我就干啥活。”
月华:“这是不假!只是刚才你——,太不像话了。嫂子能是你冒犯得的吗?你只要丢掉这一条,就会把神仙感动,派下仙女来侍候你。”
二傻这会儿犯了傻劲儿,他说:“好好,今后我不再惹嫂子生气了。”
听了这话,月华暗暗笑了。她说:“有你这番话,不但嫂子高兴,连仙女也会被感动,说不定哪天夜里仙女就会降临到咱家来。”
二傻乐得从床上跳起来说:“是吗?是吗?我现在就等着,看仙女来不来?”那个急劲儿,恨不得伸手就把仙女拉进被窝里。
“傻样儿!”月华责骂二傻一句。“仙女是神仙下凡,哪能让你看得见?你好好睡吧,等你睡着了,再做个梦,仙女就会来陪你睡觉。”
二傻说:“我一定听嫂子的话。”他躺在床上,很快打起了呼噜。
二傻从此变得老实听话多了。过去饭做好了,月华把饭端在他面前他才知道吃。这会儿一该做饭了,他又是打水,又是烧锅,那两只原本木讷的眼睛望着月华竟会闪射出一片灿烂的笑容。更让月华高兴的是,他竟学会孝敬月华来了,晚上睡觉前,他烧好洗脚水端到月华面前,嘿嘿一笑,便嗤溜一声钻进了月华的被窝。月华责骂他:“坏蛋,你钻我被窝里干啥?”他说:“我怕你冷呀?”等他把被窝暖热,便到自己床上去了。月华笑了:“你好好睡吧!你这样孝敬嫂子,一定会把仙女感动!”
过了一天又一天,仙女迟迟不肯光顾。二傻有点等得不耐烦,他对月华说:“你净哄我哩!”他丢下活儿,跑村里去了。这天,瘸腿王三告诉月华说:“二傻又要惹事了,你可要好好管管他!”
月华发了愁,她咋能管好二傻呢?一个大男人,突然没有了媳妇,那心里能好受吗?她忽然想到快嘴嫂子的一句玩笑话:“男人就像一座沼气池,要是找不到一个出口,时间长了就会爆炸。”有人顶了她一句:“二狗哥天天给你充气,你会不会爆炸?”快嘴嫂子也够泼辣的,她说:“我也留个出气口嘛!”野地里的话没遮拦,但月华却从中悟到了什么。
这一天,二傻没有梦见七仙女,也没做梦娶媳妇,然而,就在他睡得正香甜时,忽然飘来一股清气,那仙女突然来找他了。他像一个饥饿的汉子抱住了一个白蒸馍,狼吞虎咽似的,吃了一口又一口。他实在太饿了,吃了一个还不满足,歇了一会,接着又吃了一个,直到天色将明,他才酒足饭饱似的,躺在床上扯起了鼾声。
从此以后,仙女几乎天天光顾这座小屋。这座农家小院远离村庄,被一片果园包围着,此时似乎离尘世更遥远,沉浸在平静和甜蜜之中。二傻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过去那种犟驴似的脾气没有了,他变得听话而快活。
“二傻,打桶水去!”月华吩咐一声,二傻立马响应:“好哩!”
“二傻,帮我烧烧锅。”月华又吩咐一声。二傻抱起柴禾,往锅灶前一坐,把锅底烧得如火如荼。
饭做好了,月华往床前一坐,又吩咐二傻:“果果醒了,先给他把奶温上。”
二傻这次没吭声儿,但停了一会,只见他左手端着一碗小米稀饭,右手拿着两个白面镆,胳膊窝里还夹着两根大葱,笑嘻嘻地往她面前一放说:“嫂子,你吃吧!我来喂果果。”
月华看着二傻憨态可爱的样子,不由暗暗笑了。这二年经玲玲调理,二傻机灵多了,知道关心人和体贴人了。一个男人能得到一个女人的滋润,就是块石头也能变灵巧。当初她曾对二傻忧心忡忡,现在她对这二傻却有点喜欢了。这二傻的傻对她来说实在是个福分。他傻得可爱,傻得称心,如果他是个精明人,眼下这日子能维系下去吗?
月华紧紧抓住二傻的这种需求,一次次劝说他:“你知道那仙女为啥对你这样好吗?”
二傻嘿嘿一笑说:“因为我老实听话。”
月华鼓励他:“你只要对嫂子好,听嫂子的话,仙女就会一直陪伴你。”
二傻乐得嘴儿咧多大,他点点头说:“我听嫂子的话,嫂子叫我干啥我干啥。”
月华听了,不由爱抚地理理二傻零乱的头发。真是日久生感情,此刻她看看二傻,觉得他比过去顺眼多了,那眉眼里也有几分温情和蜜意了。
二傻抬起头看看她问:“要是仙女不走那该多好,俺俩在一起,我也有个帮手,啥事都不用你操心,让你坐吃等穿,享清福!”
这话让月华突然警觉起来,二傻一定是跟仙女有了感情,不满足晚上睡一觉了。如果他硬拉住仙女不放手,那可就麻烦了。她板起面孔教训二傻说:“仙女是天上的神仙,怎么能留在人间跟你当媳妇?你要是硬拦着她不让她回天庭,就会惹她生气,以后再不理睬你了!”
二傻低下头,自言自语地说:“要是有个真媳妇该多好,二人一块儿做饭,一块儿上地干活,累了,就坐地头说说话,那不比光睡觉好得多吗?”
月华听了心里一抖,又一次警告他说:“你要记住!什么事都要顺从仙女的,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可不能强求。听见没有?”
二傻眨眨眼儿说:“听见了。”
月华仍不放心,反问一句:“你听见了啥?你给我说说!”
二傻嘻嘻一笑说:“啥事都顺从仙女的,她想来就来,她想走就走,我绝不拦挡她。”
月华点点头说:“好,你记住这话就好!”
二傻已是须臾离不开仙女的抚慰了。仙女就是他的一切,有了仙女他什么也不想了。他安安心心地在地里干活,他事事听从月华的吩咐。他对果果也格外疼爱起来,喂奶,洗尿布,什么活儿都干。当然,他最喜爱的还是仙女。只盼望天快黑下去,盼望仙女早点儿来见他。一旦仙女来了,他便抱住不松手。这样的日子过了一月又一月,二傻已成了情场上的老手。
这一天,仙女来得早,天刚黑,仙女就钻进了他的被窝。他不再像过去那样饥不择食,不再那样匆匆忙忙。他从实践中懂得了什么是爱,什么是情。在进行那事之前先来一番爱抚。他像吻花蜜似的跟仙女亲嘴儿,接着便轻轻地抚摸仙女的胸脯,弄得那仙女像没有骨头似的,在他身下直颤抖。二傻笑着说:“每次都是你先把我打败,这次我要让你败在我手里头!”二傻说过这话才显示出自己的真功夫。他时而刀枪齐鸣,时而轻歌曼舞,仙女果然被打败了,躺在那里直哼哼。二傻尽兴之后才入了睡,这一觉一下睡到大天明。天明时分他忽然发现仙女没有像过去那样匆匆忙忙离开他,她还睡得香香的,扯出轻轻的鼾声。二傻想,一定是七仙女喜欢上我,不愿离开这里了。所以,他猛地搂住仙女说:“你别走了,别走了,咱俩做个真夫妻吧!”
仙女被这举动惊醒了。她忙用被子盖上头。二傻猛地揭开被子说:“凡是仙女只要一见太阳就回不到天上去了。我要你留在我身边,天天做我的媳妇!”
被子揭开了,二傻也嘻嘻地笑了。被窝里哪是仙女?而是他嫂子月华!
月华狠狠打了他一个耳光:“你个龟孙,你为啥不听嫂子的话?”
二傻虽然挨了一耳光,但却笑了起来:“世上哪有什么仙女?我早就猜出来了,是嫂子来安慰我!嫂子是好心眼,嫂子比仙女还要好!”他又一次抱住月华说:“你别装仙女了,你就做我的媳妇吧!”
月华顿时羞红脸,她吞吞吐吐地说:“我……不是仙女,是仙女……一时脱不了身,她一急就把我……拉过来当了她的替身。这次仙女生了气,她再不会来见你了!”
二傻哪会相信这瞎话,他说:“嫂子,你别骗我了!反正俺哥不在了,你干脆就做我的媳妇吧!”
月华当初扮作仙女,只是为了让二傻放放那股子毒气,不再惹事生非,哪想到要做他的媳妇呀?月华一时无法接受二傻的建议和要求,她“哐”的一声,把门一关,忽匆匆跑出去了。
月华来到果园里,一个人坐在那里想心事。她先是恨自己太粗心,太麻痹,怎么一下睡过了头呢?其实,这也不全怪她。二傻把她揉捏得像一滩泥似的,她睡倒在二傻温暖的怀抱里竟不知醒来了。哎呀,她从来没有体味过这滋味。她过去总像小偷似的,趁二傻似睡未睡时钻进他的被窝里,一旦把东西偷到手,就匆匆忙忙地离去。她生怕留下什么蛛丝马迹,生怕二傻识破她的诡计,更怕二傻强拉住她不松手,暴露她的秘密。她大气也不敢出,像一只破皮袋任二傻蹂躏着。她总是被动的,服务型的,哪敢流露一下自己的感情呢?只有这一晚她才体会到做女人是什么滋味,体会到二傻做个男人并不比别人差池。他是那样强悍,那样有力气,做起那事来又那么得体。这使她猛然想到,女人原本是一块黄土地,是专供男人耕种的。男人在上面犁呀,耙呀,浇水呀,施肥呀,最后把种子播在那肥沃的土壤里。那种子在上面生根发芽,从而长出一片绿荫荫的好庄稼。要是没有这一切,那土地就会荒芜,就会沙漠化,一旦大风刮来,就会尘土飞扬,把世界弄成一片混沌。
月华想了这么多,好像对这个世界一下子了解得透底明白。是呀,她不能再像过去那样生活了,她要做一个真正的女人!
经过几年的坎坎坷坷,月华少了几分幻想,多了几分实际。她反过来又仔细想想,跟二傻结为夫妻最实在。这小果果有人疼,有人爱,一家人和和睦睦,日子过得自自在在,也不比城里人差池。其实,二傻也不傻,也不憨,这几年管理果树,已成了一名好把式。只是长得丑一点!丑一点有啥关系,只要对我好就中。要是找运来那样的大学生,我喜欢人家,人家会看中我吗?要是人家有了新欢,一脚把我蹬了,那才可怜哩!
月华终于想通了,想明白了。她站起身要回家,不料二傻抱着小果果来找她了。他蒸了一锅白蒸馍,还煮了两个咸鸭蛋,笑眯眯地说:“嫂子,你饿了吧?我知道你没走远,一定在这果园里等我哩!”
月华听了这话,眼泪差点儿流出来了。一个女人盼的是啥?有人疼,有人爱,有人牵挂着。这比住高楼穿绫罗绸缎还要幸福啊!
二人正沉醉在互相关爱的幸福中,几位雇工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对这叔嫂二人的亲密接触好像视而不见,却撂出一句令他们吃惊的话来:“你家欠下俺两个月工资快给俺吧!从今天起,你家另找别人来管理果树吧?”
运良瞪一瞪,冲那几个雇工发火说:“原先讲好干一年的,两个月没过你们咋能说走就走呢?”
为首的那位技术员说:“是说干一年的,可你们为啥不按时把工钱兑现?人家外出打工一个月至少也挣千儿八百块钱,你们才给多少?六百!你们简直变成当年的地主老财了。”
月华一下发了愁,玲玲在时,她门路广,办法多,这类事从来不用别人操心。现在玲玲不在了,所有重担都压在他们身上了。几十亩果园不是个小事儿,买化肥,买农药,月华挣的几个钱也全投进去了。现在连每月的工钱也无法兑现。月华只得向他们说好话:“眼下钱头紧,晚一个月一定兑现。”
有人说风凉话:“你家没钱?今后你吴家今后可成了村里的大财主了!实话对你们说吧,今后一天给二十块钱工资俺也不干了,要干必需再给加钱。”
看来问题更严重了。运良发火说:“你们不干就滚蛋!我还找不到人咋的?”
几个雇工把手一伸:“走就走!但你现在就得把欠下的工钱给俺。”
月华忙拦住那几个雇工,大叔大哥的喊了一大串。她又跑到小卖部买了几盒烟,一人递给一盒,这才把大伙的情绪稳定下来。
经过一阵喷云吐雾,有人又不无羡慕地说:“月华呀,五十年前运良家爷爷曾给我家当长工,五十年后我却来给你家当长工来了。这世事真他妈变得太不可捉摸了!”
月华一时对这话还难以接受,她说:“你这咋能是来给俺家当长工?咱这只是劳务关系,你劳动,我付给你报酬。这跟村里人到南方打工是一个理儿。”
那农工把烟头一扔说:“我受苦受累给你干活一年才弄几个小钱?等你收了果子,那收入是多少?咱两家能比吗?”
月华说:“你这也是实话!过去讲劳动能创造世界,这话绝对没有错。但是这劳动不光是指出力流汗,脑力劳动也在里边。不会动脑筋,不会想门路,只会出力干活,那只能听人摆布。我家能有今天,全是玲玲给我们打下了基础。”
这话让大伙信服,那嫉妒便转为羡慕。月华说:“你们的工钱确实不高,但这工资要跟劳动效益挂钩。到秋后要是丰收了,我家可以拿收入的一定比例作为奖励或效益工资给你们兑现。”
人们顿时笑了:“你给奖多少?你说个具体数吧!”
月华心里还没有数,只能笼统地说:“我想把纯收入的百分之十拿出来作奖励,你们觉得如何?”
农工们暗暗算了一笔账,今年虽然是刚挂果,一亩地收入三五千块是有把握的。刨去土地租赁费和成本费,这五十亩果园总收入也不是个小数目。这么粗略地一算,他们顿时来了劲头:“这话你可要算数!要是那奖励能达到百分之十,眼下这工钱不长也行。”
月华觉得这是个好办法,这正好解决了资金短缺的困境。她说:“好吧!你们要不放心,咱可以先签个合同。”
“好好好,俺等着你的话。”农工们高高兴兴地干活去了。
运良也暗暗算了一笔帐,他却打起别扭来:“月华,你好大方!钱没到手,你就往外扔!那可是好几万啊!”
月华耐心劝运良:“当初玲玲提出调整种植结构,目的就是作示范,带领大伙共同致富。咱不能光顾自己,不关心群众。刚才有人说咱是财主,他们是给咱当长工。听了这话我心里挺不舒服。电视里常讲,不少企业搞股份制经营,用技术、劳力和资金入股,然后按股分红。咱能不能也学学这办法?把个人利益和果园收入捆绑在一起,这样,他们就会把果园当成自己的,不会再跟你磨洋工了。”
运良仍抹不开弯儿。他嘟嘟囔囔地报怨说:“咱费这么大劲,眼看大肥肉就到嘴里,你却要分给人家,这太便宜他们了。”
月华说:“要是管理跟不上,受了损失可就比这大得多。”
运良听了这话再没吭声儿。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