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一个地方，不去权衡，痛痛快快地说话。

    从文字到数字，从直言直语到技巧性表达。

    我甚至越来越不爱跟人说话，更喜欢独处。

    这个过程如此清晰，让我感到不安。

    我需要一个地方，不去权衡，痛痛快快地说话。

    所以不难理解，

    我为什么会被《奇葩说》这样的舞台吸引。

    01

    《奇葩说》像我的一场“游园惊梦”

    『这些形形色色的人，在一个舞台上，纵横捭阖地扯，轰轰烈烈地撕，是幸福的。』

    2017年，我作为选手参加了《奇葩大会》，全票晋级。这一整季节目的录制，对我来说是全新的体验，非常难得。说说我为什么去参加这档节目吧。记得《奇葩说》第一季播放到一半的时候，我们市场部的同事说：“有一档辩论网综叫《奇葩说》，巨好看。咱们要是投放视频广告的话，可以考虑投给它。你一定要看看。”于是我当天就抱着iPad，刷了个通宵。一开始，我是抱着商业的目的，结果看着看着，就陷进去了。当辩题出来的时候，脑子里飞快地闪现我的思路，听辩手们辩论时，也不停思考着反驳他们的角度。

    然后就是第二季、第三季，一集不落地追完。我喜欢这个节目，喜欢台上的辩手，内心蠢蠢欲动。上中学的时候，我是一个“文学少女”，拿过新概念作文大赛银奖。上了大学，读新闻专业，开始崇尚那种极为克制却有力的文字。当了妈妈后，感情更是细腻得不行，女儿睡着后我能给她写诗，就好像不知道怎么爱她才够一样。

    第三季一结束，我就跟同事说，我想去参加《奇葩说》，我想去辩论，我想说真话。他们打听了一圈，告诉我，如果想做选手，米未传媒是不接受任何赞助或植入的，必须经过报名、面试、群PK，才能进入《奇葩说》的先导环节《奇葩大会》，而在《奇葩大会》上，需要马东、蔡康永、高晓松、何炅四票全通过，才能晋级。这还没完，接下来还有两两PK，淘汰掉一半的全票选手，才能正式上场辩论！

    第一次海选，是两个编导面试；第二次，是三个编导面试；第三次的群体PK就更恐怖了。我一进到东七门的会议室，就感觉自己和其他人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他们在谈论gay密，评论谁的鼻子做得更好看……这和我以前坐在广告商席的感受完全不一样。

    参加《奇葩说》，像是把我从纯商业的世界，拽去一个更广阔的世界。当然，录制的过程还是挺辛苦的。一大早起来化妆，要录到凌晨1点。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我遇到了很多有趣的人。过去几个月，和这些人的接触成了我“妈妈身份”和“CEO身份”外的重要娱乐和放松。

    有个叫蹦蹦的女孩，穿得“乱七八糟”，梳个脏辫儿，不化妆，但五官极漂亮。还有个叫汪玲露的女孩，非常毒舌，吐槽男人和性。但让人意外的是，她在台下有一个“如花似玉”的男朋友，其实是世俗意义上很幸福的人，为了综艺感去扮演愤怒的大龄女青年，这件事反倒有些幽默。上场前和董婧聊天，她问我来干吗，我回答：“我想表达。”其实还应该加个修饰语，我想“痛痛快快地”表达。

    蜜芽创业的早期，我经常在微博上写很长的文章，甚至发货箱里，每个月都会更新我给妈妈们的一封信。不少人都是看到这些文字之后，成为粉丝，然后加入我们公司。我还记得第一次见风投基金时，他们不停地问我数字，两个数之间的关系，三个数之间的变量……N个数背后的逻辑。我被吓坏了。那些聪明的大脑，处理信息和数据的速度几倍于我，我感觉到了差距。而做一个CEO，你的大脑必须是这个样子，如果还不是，就请立刻开始训练自己。

    从文字到数字，我努力转变。我要求大家用Excel汇报工作，甚至能一眼看出几行数据之间的矛盾，然后揪着不放。我的大脑转速越来越快，而几乎与此同时，我的文字能力开始退化。更让我难过的是，当我不再是我自己，我还代表一家公司时，我越来越不敢表达自己真正的观点。怕给公司招黑，也不想给同事们惹麻烦。我曾在公众号里写过一篇《最不实用的婴儿用品》，里面提及的几个品牌甚至找上门来，说我影响了他们的销售。很多时候，我不得不把真实的想法隐藏起来，说一些“正确”的废话。

    从文字到数字，从直言直语到技巧性表达。我甚至越来越不爱跟人说话，更喜欢独处。这个过程如此清晰，让我感到不安。我需要一个地方，不去权衡，痛痛快快地说话。所以不难理解，我为什么会被《奇葩说》这样的舞台吸引。娇嗔着讲道理的马薇薇，娇嗔着不讲道理的肖骁，强逻辑却轻松灵巧的邱晨，感觉后槽牙都在撕人的范湉湉……这些形形色色的人，在一个舞台上，纵横捭阖地扯，轰轰烈烈地撕，是幸福的。

    “‘剩男剩女’找对象，该不该差不多得了”那期，我当时听了其他辩手的话后，在演讲中穿插了许多精心设计的段子，当我信心满满地看着观众说：“我们这帮人在大学考那个高等数学的时候，考到80分都很牛×了，怎么找起对象80分都不行了呢？”说完之后我故意停下来，等笑声。然而台底下的观众，包括台上的选手和主持人，都愣愣地看着我，没有一个人get（领悟）到那其实是我设计的一个笑点，整个演播厅一片安静。

    我当时特别诧异：“欸？你们不觉得好笑吗？”

    连抛几个段子都没得到响应，我又停下来问观众：“你们是不是觉得我立论像开会啊？”

    反而是这个并非提前准备好的“段子”惹得全场爆笑，我当时被笑声包围，也只好无奈地跟着笑了。

    最开始我找人帮我写段子，结果不尽如人意，就连我自己看完都笑不出来。于是只好放弃，开始自己设计，准备笑点。那时候因为刚参加节目，并不能特别理解观众们的笑点在哪里，准备的时候我觉得我想的那些段子都挺好笑的啊，但观众并不买账。那时候我的感觉反而是有一种久违的新奇感和征服欲，我在CEO界已经算得上top幽默的了，没想到到了这个场，根本行不通。

    还有一件印象很深的事情是，在我录完节目看回放的时候，看到视频上有弹幕评论说：“刘楠说的话，道理都对，但我就是不想听。”

    那时候我就在想，会有人听得懂我在说什么的，也会有人喜欢我这种慢慢讲道理的表达方式，我可以吸引这一批人。而我要做的就是快速找到自己的定位和节奏。

    回想起第一次参加完节目，有人私下跟我说我表现得太“盛气凌人”了，后来我自己思考当时为什么会表现出那一面来，还是和最开始的定位错误有关系。那场导见会，和我一起的选手，有的确实很奇葩。坐在他们中间，我是蒙圈的。在我以前的话语环境里，我说那些话都是OK的，不会不讨喜。在那次导见会之后，我突然发现这里不是创业圈，没有人必须听我说话，而我能够做的就是，靠观点和语言魅力吸引大家。

    于是我快速地退回原点，放下自己熟悉的CEO身份，开始了一场“变形记”。我开始减肥，计划每次录像都比上一次瘦一点；也观察其他选手的表达方式，像海绵吸水一样学习新的语态和舞台风格。

    伴随着《奇葩说》第四季的播出，我微博上的粉丝从之前的不到10万涨到了76万。参加《奇葩说》之前也有所谓的“粉丝”，但大多是利益关联者，要么是想合作，要么是拿我当创业明星，想来取取经。而《奇葩说》带来的粉丝让我觉得非常惊奇和新鲜，怎么会有人，和你素不相识，无缘无故，就单纯地喜欢你呢？我通过微博和粉丝们互动，回答他们的各种提问。其中有找工作的，养孩子的，还有创业的，等等。也有很多人希望在微博上和我辩论一把，非常有趣。

    这些粉丝让“网红刘楠”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压力。《奇葩大会》播完，好多粉丝私信跟我说，他们一直想辞职，听完我辞职的故事，他们决定辞职了。我吓了一跳。当我的言论经过传播，对他人的个人选择产生影响的时候，我产生了巨大的心理压力。我赶紧发微博，劝大家不要轻易辞职。而且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奇葩说》结束以后，很多人会在街上认出我，要求和我合影。也经常听同事说，今天面试的候选人之所以想来蜜芽工作，就是因为刘楠在《奇葩说》上给了他们很强的正能量，让他们感觉肩上添了更多的社会责任。

    回到一切开始前的那个夏天，我明明是带着商业目的去导见会现场的。观察、学习，像完成一笔订单、一个任务。直到后来我被节目中的情感和观点包围，被身边一个个真实努力的选手打动，开始以选手自居，跟大家一起哭，一起笑，一起熬夜，一起咒骂写不出的辩论稿。创业是一份孤独的工作，当你的思维里只有报表、项目时，其实你会很希望能有机会扎进人堆里，感受生而为人的情感。而《奇葩说》像我的一场“游园惊梦”，在那里的感觉如梦似幻，身在其中，放松、舒适，非常享受。

    02

    创业圈内的“交友法则”——秘诀是自我成长

    『你的资源决定了你能置换的资源，你的层次决定了你交往对象的层次。』

    每一个圈子都有每一个圈子的交友法则，比如热带森林中猴子与猴子之间打招呼的方式就和大象不一样，创业圈子的交友法则就是不要去交友。因为在创业圈子里，大家打招呼的方式不是语言，而是资源，能够帮助对方获取利益的资源。我在念书的时候也曾为“社交”所累。在聚会中遇到一些人，明知道他们在未来能帮到我，但自己又不是那种因为别人能帮到自己就主动热情的人，想让自己“获益”又不知道如何维护关系，假如真的热情迎上去又嫌自己太功利的矛盾心情一度困扰着我。最后我跑去问我的老师：“您说怎么能够让自己变得积极主动，从而去维护好未来可能有用的关系呢？”

    我的老师说了一句话，像高僧一样一下子点醒了我，他说：“可能有用就是暂时还没用。”这句话如同闷热的房间里刮进一股凉风，让我顿时清醒了。从此以后，凡是遇到比我更成功、更有名气和资源的人，我都不会盲目地“贴上去”。

    抱着功利心态去社交，基本不会有好结果。特别是在创业圈里，大家都是功利的，“交往”的形式之下其实只有“交换”，而采用社交的方式去实现交换的目的是极其低效的。倒不如坦坦荡荡做个商人，直接和对方谈判。坦诚以“利”相待的人，往往是对你真诚、不耍手腕的简单的人。

    如果打着交友的幌子，请人喝几杯茶、吃几顿饭、打几次高尔夫球，像打太极似的，让人家陪你绕来绕去，等茶喝完饭吃完，你伸出一只手，说：“兄弟帮帮忙，我的某个项目需要你……”所谓的社交还是回到了谈判和交换上。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很善于社交和搞关系，其实对方可能会对你敬而远之。在大部分人眼中，如果你没有对等的资源，仅凭几顿饭就想从别人那里换取你想要的东西，这跟空手套白狼没有多大区别。“你是你身边最亲密的六个朋友的平均值”这句话，被很多人奉为真理。我最初对这句话的理解，是表象的。是朋友的财富平均值，或者是成就的平均值，甚至是“智商”的平均值。似乎说的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这个道理。

    但这句话真的正确吗？我不得不产生了疑惑。直到有一天，我终于明白，其实是性格和价值观的平均值。你身边最亲密的人，他们的思想高度，他们看待事情的角度，他们的生活态度，以及性格中的闪光之处，乃至价值观，都会对你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时间久了，你们越来越像。这些无形的东西，正是能带领你和朋友走得更远的财富。

    我有一个同样创业的朋友，他从2014年末开始创业，短短几年内公司做得相当不错。他常常作为创业成功的代表参加各种创业分享论坛，每次论坛结束，都有很多天使轮的CEO加他微信。有的隔段时间就发几条祝福短信给他，他看到后却想不起来是谁；有的在他发的每条朋友圈下面点赞；有些行动力强的，就如我上面所说的“喝茶派”“吃饭派”，会主动邀请他去高档餐厅吃饭。一顿饭吃完，也不说要干什么。连续吃了五六次饭后，对方才说自己有个朋友要在他那边上架一件商品，想请他让让利……

    我听到这个故事后，笑了好久，然后对我朋友说：“你还挺有耐性的。”不过这种“社交依赖症”患者相当常见，他们用几顿饭、几杯茶跟你建立关系：“我们是朋友哦，有什么事情你得帮我哦，而且千万不能谈钱哦，谈钱伤感情啊。”请问，感情何来？这些表面上需要很多很多朋友的人，需要的其实是大批大批能帮他的人。在创业圈子，没有人甘愿为了“友情”而牺牲利益，创业圈子也不是寻找友情的地方。

    还有一些人就更神奇了，加完微信打声招呼就消失了，突然有一天跳出来说：“×总，能不能在您那边……”

    这里又回到了圈子的问题。前面说猴子和猴子打招呼的方式与大象不同，创业圈子的社交方式也完全不同于官场、学校等场合。创业就是创业，它本身就是一个功利的场合。别人的价值远远高于你，你想见的人就很难见到。你强大了，有了更好的资源，自然而然，来找你的人会比你想找的人多。所以，抬脚去“社交”之前，要认清一个事实，真正有效的社交建立在资源对等的基础之上，你要先低头看看自己是否有足够的资源能够帮助别人。

    如果能，你可以花时间去社交，交一些同等级的朋友；如果不能，就先踏踏实实储备社交资本。有一句话说，“你若盛开，清风自来”，人与人的交往也是如此。它其实是你与自己的较量，你的资源决定了你能置换的资源，你的层次决定了你交往对象的层次。当然社交也不完全是功利性社交，也有情感联结的社交，前提是你要清楚自己的目的，是想寻求心灵相通的朋友，还是想为自己寻找资源。而心灵相通这种情况，也并非是寻来的。

    真正会玩社交的人，从来不轻易把时间花在外在的社交上，而是将分分秒秒灌注在自我成长上。我曾经遇到过一个很优秀的年轻互联网创业者，在某次创业者聚会上，我们简单地打了招呼，互加了微信，从此之后再没有联系。但从他的朋友圈可以看到他的事业很有起色，做得也很扎实，从十几人的小团队到五六十人的大团队，又开始研究一些特别优质的产品。有一天他来找我，直截了当地把他能提供的资源和让利点摆出来，问我能不能与他合作。我觉得很有意思，这种简单直爽的人很难得，当场就敲定了合作方案，后来的整个合作异常顺利。在商言商，是极好的精神。

    我把人分为复杂型和极简型。从社交方式上，你也可以判断一个人的独立性和心智成熟与否。录用一个应聘者，得判断这个人是否能独立展开一个项目，能否为公司创造价值，简单说就是“能做事，不作妖”。当我遇到一个管理能力不错，自我约束能力也不错的应聘者时，如果他同时还是一个复杂型的人，我会立马把他淘汰掉。相对而言，我宁愿选择一个专业能力稍微欠佳，但做事方式极简的人。

    其实很多人会在不知不觉中痴迷于复杂的选择，在面对问题的时候，他们会绕很多弯路，结果经常不了了之。因为对事情没有把握，外部没有砝码，内心没有底气和信心，才会绕来绕去，不去真正地解决问题。

    还有个有趣的现象，这些复杂型的人往往以利益为目的，却最不愿意谈利益，因为他没有多少利益让给你，只能玩其他花招。说到底，还是内心不够独立和成熟。

    极简型的人是真正成熟的人，他会把一切看得透透彻彻，对手中的事情有把握、有信心，也明白用简单的方式去解决复杂的问题是多么珍贵的能力。

    这种人最为宝贵。一个独立成熟的人不会浪费别人的时间，也知道在创业大潮中最重要的事情是投资自己，不会将希望寄托于别人。这种自知之明，相当难得。

    抛开创业圈不谈，在日常生活中，在不涉及利益的情况下，一个简单坦诚的人，也比一个复杂的人更受欢迎。

    还是那句被用滥了的话：做好自己最重要。记住，你得把赌注押在自己身上，才能选择身边的人是谁。

    03

    要么拥有很多爱，要么拥有很多钱

    『浪漫终究需要回归现实，钱能让爱情浪漫下去。』

    在我的金钱观里，我一直非常理直气壮地觉得，钱和智慧一样，可真是好东西。

    耶路撒冷希伯来大学的历史系教授尤瓦尔·赫拉利在《人类简史：从动物到上帝》中分析了钱这个东西的产生，他说，钱是人类想象得最成功的故事，是唯一一个人人都信的故事，是人类之间最好、最高效的互信机制。

    不论是科学的发展还是建立一个帝国，它们能够迅速崛起的背后都因为潜藏着一股特别重要的力量：资本。要不是因为商人想赚钱，哥伦布就不会抵达美洲，库克船长不会去澳大利亚，阿姆斯特朗也没办法在月球上跨出他那重要的一小步。所有人类创造的信念系统之中，只有金钱能够跨越几乎所有文化鸿沟，不会因为宗教、性别、种族、年龄或性取向而有所歧视，有了金钱作为媒介，任何两个人都能合作各种计划，也多亏有了金钱交易制度，让人就算互不相识、不清楚对方的人品，也能合作开展各种贸易和产业。比起语言、法律、文化、宗教和社会习俗，钱的心胸更为开阔。

    2013年我的小淘宝店做到了四皇冠，有人在后台联系我想以“大价钱”收购它，当时我的第一想法是很惊喜，竟然会有人注意到我的小淘宝店，但是接下来我面临一个重要的选择，到底卖还是不卖呢？那时候我开始迟疑了，对方开的大价钱对于那个时候的我是个极大的诱惑，如果卖了它我完全可以轻松很长一段时间，但是卖了它之后我自己又能去干什么呢？等女儿大一点再去外企上班吗？是钱把我推到了一个岔路口，就在我想不明白的时候，我下定决心跑去找了徐小平老师。他老人家在我心中相当于一位无可替代的精神导师，我认识的很多北大同学也把他当作精神导师，他身上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总有一股浇不灭的热情。虽然在事业上徐老师已经取得了很大的成功，但他对年轻人却一点架子都没有，如果你有机会听他演讲，也会立马被他超强的人格魅力所吸引。徐老师本身是学音乐出身的，却走上了创业这条道路，他一说话整个人就像在指挥一场维也纳交响乐一样，既统领全局又指挥自如，特别有意思。中国也很少有像他这样的人，成功了还俯下身去支持一无所有的年轻人去实现在别人看起来荒唐不切实际的梦想。就在我选择开淘宝店的那年，他联合新东方另一位联合创始人王强老师创立了真格基金，旨在鼓励青年人创业、创新、创富、创造，简单点说就是创钱。听说在他国贸的家里，每天都有不少年轻的创业者登门拜访，他也亲自见证了不少年轻人仅凭一腔热血和梦想，却迅速从一无所有成为亿万富翁，又反过来为其他年轻人创造了千百个就业机会。找徐老师之前，我是一点创业的念头都没有的，全是因为那笔超出了我最初开淘宝店经营理念之外的钱，所以非常想让我的精神导师指点指点“要不要因为钱卖掉淘宝店”。

    我在北大做学生活动时曾经和徐老师有过接触，但仅仅限于一场活动的接触，甚至连他的联系方式都没有。在我下定决心找他之后，我通过我们北大的校友会秘书处才找到了徐老师的电话号码。要到联系方式仅仅是第一步，我该如何开场？该如何表述我的实际状况和我的想法初衷？徐老师会不会回复我？会如何回复我？我想了许多许多。那天我写了很多遍短信，写完删，删完写。

    接下来就是和徐小平老师的接触，以及拿到蜜芽网投资的过程，和大家在本书的开头看到的那样。

    然后徐老师真的给了我100万元的搭桥贷款，并带我见了险峰长青（K2VC）的创始人陈科屹先生。然而见到这笔钱之后我立马安排好淘宝店的生意，然后决定来一场“出逃”，我带着女儿去度了个长假。在五个多月的时间里徐老师还穷追不舍，发了大量的短信给我，例如“拿我的钱试一试闯一闯”“年轻人应该敢去闯更大的事业啊”“时间过去了就没有了，我很看好你刘楠，你是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这样的鼓励是我一直没有机会也从来不需要得到的，然而当我看到“前途无量”这四个字的时候，躺在沙滩上一直处于躲避状态的我立马坐了起来，心想果然舒服的日子不适合我，我还是要抓住这个机遇好好地做出我自己的事业来。于是连夜订了第二天的飞机票，我飞回北京拿到了那100万——那是我人生中第一个100万，也是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在短短时间内获得的100万。没过太长时间我又拿到了800万元A轮投资，也正是这笔钱使得第二年蜜芽的官方网站正式上线。上线前我跟陈科屹先生说，估计第一个月我们可以卖出去500万元，他一脸不可置信地说：“你天天跟我说500万，500万，我听你说500万听了好几次。”

    结果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奇迹发生了，蜜芽第一个月竟然就卖出了1200万。就在一年前，我还觉得1000万是天价数字，那是我想都不敢想的数字，而在短短一年之后我的生活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1200万成了蜜芽的日常数据，A轮融资的800万成了杯水车薪。那几个月我满脑子都是怎么再去融资挣钱，连夜写了B轮融资的PPT，发给了熟悉的投资人，当天晚上我的电话就被各路人士打爆了，十几家投资基金找我约见面的时间。在拿到了红杉资本领投的2000万美元B轮融资后，我给朋友徐易容（美丽说的创始人）打电话，我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徐易容你坐稳了，我跟你说啊，我拿到了2000万美元的投资”，第二句话就是“好多钱啊”，徐易容在电话那头笑疯了，他一直在笑话我。在经纬、真格和K2VC举办的Chuang大会上，徐老师问我在最困难的时候，有没有诅咒过他和陈科屹，骂他们两个浑蛋把我逼上了创业的道路。我说如果当时能想到有今天这么多的苦要吃，可能还真就不拿这个钱了。但事实上，苦归苦，正是这笔钱让我体验到了丰富多彩多层次的人生，生命中的每分每秒自己都在好好把握。如果没有这笔钱，我或许会为“大价钱”把蜜芽宝贝淘宝店卖给那位有眼光的投资商，或者继续开着，和其他小淘宝店主一样，每天关注打包发货上新，那么就不可能有现如今的蜜芽，也不会有现如今的女CEO刘楠了。

    说到底，钱可真是个好东西啊，只要你有了钱，就可以实现很多人生中的愿望，随心所欲做你想要做的事情，甚至可以弥补任何人造成的伤害。也正是金钱推着你一步步往前走，没有钱，别人不会信任你，合作不会产生，产品不会被创造出来。人有了钱，才能够保障自由和独立，才能为梦想开路，甚至有钱人在别人眼中的道德感和好感也会提升，让一个平凡人的道德变得更高尚。别说你不信，问问自己，谁会嫌弃和马云做朋友？

    记得亦舒在《喜宝》中借喜宝的口说出了女人的两大需求：“要么给我很多很多的爱，要么给我很多很多的钱。”用我的话来说就是，要么拥有很多爱，要么拥有很多钱。不管你信与不信，对于女人来说任何感情的伤害最后几乎都可以用钱和时间来弥补，钱代表着自由和保障，自由有时候比爱情重要多了；钱能帮助一个处于社会底层的人实现阶层转变，不管他是个贫苦农民也好，街头乞丐也罢，下一秒如果有钱了，买一身高档的衣服、一处宽敞的住房，就能换一个环境和身份去生活，人和人之间天差地别，钱是最有能力改变这一切的；钱也能实现整个家族的升级，比如一个农民多种地挣了钱，他去盘了铺子成为个体户，为的是让儿子成为牙医和教师，做医生和教师的人努力挣钱，为的是让孩子能学习艺术搞创作，每一代孩子的接受教育水平都在一层层往上提升。虽然不是全部的艺术家、政治家、教育家都出身于富人，但富人里却容易出对社会有影响力的人，稳定国家中的掌权者也往往是用几代人的财富与教养积累而成的。而且，浪漫的生活再浪漫，没有钱为基础，一切风花雪月都将是饥寒交迫。

    毒舌的鲁迅先生在谈易卜生《玩偶之家》中出走的娜拉时说：“娜拉走后怎样？”

    没有钱的娜拉只有两条路，要么返回家庭，要么卖身依靠他人，要么实现经济独立，也就是说，没有钱的娜拉终究不是娜拉，太丢娜拉的面子。易卜生《玩偶之家》写娜拉摔门而走之后，为什么没了下文？因为娜拉挣钱去了。浪漫终究需要回归现实，钱能让爱情浪漫下去。

    钱有太神奇太神奇的作用，大家却耻于谈钱。中国自古重文不重商，现在商业发达了，大家也扭扭捏捏避而不谈钱，谈钱多可耻多丢人啊，谈钱多俗多掉价啊，谈钱的人都是卑鄙小人，无商不奸，事实上呢，那些嘴上骂钱、耻于谈钱的人，才是心里极度想挣钱的人。一个人对谈钱都自惭形秽有羞耻感，怎么能挣到钱？不敢谈钱，怎么去挣钱？钱的背后是什么？不是想象中的无利不往，而是众人的合作与努力，是为他人提供的商品和服务，是个人的付出与劳动，没有钱的人不一定就懒惰，但能创造财富的人肯定是勤奋的人、能为他人提供帮助的人，公益图书馆美术馆博物馆的捐资人都是有钱人，为公共教育事业注资的人也都是有钱人。我的精神导师兼投资人徐小平老师曾经说过：“钱是个好东西，人有钱不会消除痛苦，但人没钱更痛苦。”

    那么有比钱更重要的事吗？

    还真有。那就是挣钱，说得复杂点文学点好听点，就是创造财富。

    在创造财富上，犹太人的金钱观尤其值得学习，这个民族和钱一样神奇，他们信奉“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赚钱是最重要的事”，就连神灵都由金钱掌控着。在这种爱钱如命的金钱观驱使下，犹太人成了全世界人民挣钱的榜样，“对钱财必须具有爱惜之情，它才会聚集到你身边，你越尊重它、珍惜它，它越心甘情愿地跑进你的口袋”。犹太人的人口数量只占世界总人口很小很小的比例，但西方世界的钱却大部分装在犹太人的口袋里，然而唯利是图不择手段的拜金主义者在犹太商人中却少得可怜。千万别总惦记着莎士比亚骂犹太人，没有几个人敢打包票莎士比亚写戏剧不是为了钱，而且没有钱哪有面包支撑他搞创作？钱是人创造出来的，创造需要人与人的合作和信任，心胸狭窄的人难以合作，也就难以挣到钱，真正的有钱人不会做一锤子的亏本买卖。挣大钱不光需要本事，更需要勇气、勤奋、胆识过人、目光远大和智慧，没有哪个民族比犹太人更爱钱，也没有哪个民族比犹太人诺贝尔奖获得者多。

    如果让我说的话，在这个世界上我觉得最具挑战性和最有趣的事情之一，那肯定就是挣钱了。

    04

    与其去做追风少年，不如瞄准时机迎风起舞

    『真正强大的挑战、能够撼动根基的东西，来自内部和未来。』

    北大学霸、跨国公司高管、全职妈妈、拥有亿万身家的女企业家……这些角色相互叠加，出现在我的身上。而在参加《奇葩说》第四季之后，我甚至还一度成为“网红”。从全职妈妈到百亿估值的独角兽CEO，当你把这两个身份放在一个标题里的时候，戏剧冲突很强，但是它非常苍白，漏掉了很多艰苦的成分，甚至也漏掉了一些运气和时机的成分，我觉得这不是很公允。在所有加诸我身上的标签里，我更享受“创业人”这个身份。

    最初开始创业其实是误打误撞，我当时生了孩子，加上对自己的工作产生疑惑，于是干脆辞职，做起了全职妈妈。然后我在家里折腾，拿着老公的钱买婴儿产品，越买越发现买不到满意的。海外有很多被收购的母婴产品制造商，我也买过他们的产品，可以说是买遍全球了。在这种情况下，我机缘巧合地创业了，正好遇上了徐老师（真格基金创始人徐小平）和科屹（险峰长青创始人陈科屹）。

    我最初的想法是蜜芽宝贝这个品牌的核心在于服务中高端家庭，这个最难伺候的群体。后来当我融资的时候，每次都特别奇怪，我见的所有投资人，算是中国最有权势的人，他们还是要出国去买婴儿用品。这在我看来是非常讽刺的一件事情，我们中国为什么不能有一家企业把他们服务好呢？也就是凭借这个信念，才有了如今的蜜芽，可能因为抓到了刚需，公司才会发展得比较快。

    创业者在各自的领域竞争都十分惨烈，但我估计论惨烈和辛苦，电商是第一。

    因为电商不仅要做互联网，还要做移动互联网，还要做零售，还要去仓库数货、报货，有太多线下的事情。在这种艰苦的环境下，你要追求快，首先要有一种偏向虎山行的勇气和胆量。

    母婴产品这波浪潮从2015年上半年开始，3月份，蜜芽打了场价格战，之后忽然火起来了，各个平台纷纷效仿。我印象很深刻的是我曾经跟一家上市电商公司的CEO说：“2015年你们所有人都开始讨论纸尿裤，就好像你们男人真的在乎纸尿裤，真的摸过纸尿裤一样。”

    然后他就笑了。

    蜜芽无论在行业冷还是行业热的时候，宗旨都是不变的，这个是最重要的。与其带领团队去做追风少年，不如瞄准时机迎风起舞，风自己会吹过来。你有自己的风，有自己的护城河，你就专心去做。上半年做母婴，下半年主抓轻奢，那明年要干吗呢？这样完全是在追着市场走，最终的结果就是，你没有把任何一个地方的根基打深。蜜芽从始至终都是要把母婴产品的垂直电商业务做好，这个是毫无疑问的。

    2015年10月17日红杉十周年大会，真的是星光熠熠，都是CEO。我记得周逵当时问我：“今天讲电商，下面就坐着刘强东、沈亚，你怕不怕他们？”

    我回答：“我觉得他们更应该怕我。”

    所有在场的CEO都给我鼓掌。

    2015年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迅速崛起带来的挑战，经过一年高速成长，蜜芽从一个规模较小的公司，成长为一个体量还不错的公司。因为，如果不能经受住这个高增长阶段的残酷考验，再美的故事和再感人的情怀都毫无意义。增长会带来很多甜蜜的困扰，我们也可以称之为挑战。很多人问我怎么看待竞争，怎么看待京东、阿里巴巴、聚美优品，等等。在我看来，真正强大的挑战、能够撼动根基的东西，来自内部和未来。所以，我认为最大的挑战是我们的管理水平怎么能够跟上这个增速，而眼前的竞争带来的只是一些麻烦。

    蜜芽最初是由一位妈妈做起来的一个电商平台，所以它很懂用户的需求，很懂货物的本质。但是在公司的高速发展中，单凭直觉是不够的，它需要数据分析能力、财务体系的支撑。所以，我们拿到红杉的投资，正式进入主流电商领域后，已经从一群女人的生意、一群妈妈的梦想，变成了需要真正去流血、去搏杀、去侵略的电商。蜜芽必须转变成一个狼性思维、狼性风格的公司。

    开2016年目标会议的时候，公司有一位男性高管说：“销售这样的事就得男人来扛，咱们公司居然一直是这么多女人在扛，我既为你们骄傲，也感到自己责任重大。”

    这句话，被我们评为2015年最暖的话。有一段话我觉得说得特别好，所以加上自己的思考群发给了同事，我在邮件里是这么写的：创业是一场马拉松，但是目标明确，大家都奔向同一个目的地，为结果负责。多做有多做的风险，少做有少做的安全，但温水煮青蛙谁能无虑？在创业公司，眼睛盯着结果，手上和脚下就必然要不断地调整力度、角度、节奏和姿势，调整就意味着不停地做决定，不停地变化。做决定就意味着要承担责任，而变化就意味着要做额外的沟通，承担额外的压力。在创业团队，所有人都在同一条船上，可能缺乏人手，可能缺乏流程，有的只是默契。那些在自己负责的区域里能够调整身段，自行决策，争取资源，凶猛推进，直至get things done（把事情做好）的人，才是真的英雄。

    而上市，其实是一个自然而然的过程，是做公司必经的一个丰碑，但它既不是终点，也不是起点，只是一个延续过程中的环节而已。中国有的公司特别容易把上市当成一个阶段性的终点，所以在上市之前大家就绷着劲儿搞，一上市就放松，我觉得没必要这样。

    05

    找到属于自己的铠甲，女人需要强大的心脏

    『女人最具攻击性的部分，恰恰是她最柔软的那部分，她深爱的部分。』

    男人和女人是很有趣的两极动物，他们身上有诸多不同特质，《男人来自火星女人来自金星》一书中对男人女人的情感需求和倾诉方式进行了绝妙的分析——男人有问题时习惯陷入沉默，女人则需要倾诉和倾听来发泄；男人想得到的爱是赞美，从异性身上获得成就感，女人则需要照顾、体贴和陪伴来获得安全感；取悦男人要善用感激，取悦女人则需要关心和询问。

    几乎每一条，都切中了男人女人情感需求的要点，合上书页之后受益良多。其实在创业当中，女创业者和男创业者也有许许多多的不同之处可待酌味。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大多数女性创业者的出发点会是生活中很小的某个点，这个小小的被男人们忽略掉的起点，也许恰是女性创业者心中的小梦想。比如，香奈儿创始人可可·香奈儿，她小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每天能穿上品质简单好看的新衣服，能有精致的帽子可以佩戴，有符合自己性格的香水，后来她就创立了很有风格的服装品牌。

    现实中，我有一位女性朋友特别喜欢鲜花，有了资金后她就成立了一家花店；另一位相识的女性创业者，她喜欢住在舒适宽敞的民宿里，于是她在世界各地建造了风格别致的民宿。再来说说我的出发点，我特别爱孩子，除了日常生活中想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女儿身上之外，还总想着能做些什么事可以把我内心对她的爱抒发出来，后来我发现买东西可以做到，而且一定要买质量安全有保证的东西，于是为孩子买质量有保证的用品就成了我最初创业的动力。

    所以你看，大多数女性创业者，其实眼光盯得很短，几乎全部植根于身边切近的需求。她出发时眼里没有男人的雄才大略，也没有男人想要囊括的世界，她只有身边一个小小的点。事实证明，也很少有女性创业者，会选择创立一个像京东、淘宝这样全品类的电商公司，只有男人才会想通吃一切。

    这也是女性创业者会比男性创业者更容易成功，也走得顺利的原因。因为确确实实基于身边的需求，这些需求不仅是她一个人的需求，冥冥之中也是所有普通人的需求，女人都爱穿新的、好看的衣服，女人都喜欢鲜花和美好的事物，女人都爱孩子如命，当她创立这么一家公司去满足自己身边需求的同时，恰恰已经满足了市场的最大需求。

    由此可见，女性创业者的起点是小的，她只想实现自己美好的小梦想，出发时不会想到自己在从事一个男人占多数的商业活动。而且女性创业者的目的具有纯粹感性的特征，正如徐小平投资我的时候说，因为看到了我对孩子的爱。是啊，当初除了想给孩子安全有保障的商品之外，我没有其他更大的商业梦想和企图，完全是被盲目的无处发泄的母爱所驱动。但女性创业者身上的这种特质，也使她们的创业暗含了一个失败因素。

    因为商战就是商战，真正的商战交锋之中会有很多让女性比较惊讶的行为，她那种与世无争的小梦想早晚有一天会被打破，睁开眼看到原来商场不是说你想满足你的小理想就可以了，它的丛林里埋伏潜藏了太多虎视眈眈的竞争者，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商业战争要去打。这个时候男性跟女性又有不同的处理方法，男人的理想是“戎马一生，全世界都是朕的江山”，还未等“总有刁民想害朕”的情况发生，男人们便会主动纵横捭阖，使用各种手段攻占别人的城池。但是女性创业者如果不是那种野心勃勃的人，基本不会主动挑起商场战争，如果没有人侵犯到她，她会永远安心于小而美的生活理想。

    但是在商业战争中一旦攻击到了她，威胁到她想守护的小小梦想，女性的反击往往也异常凶狠。

    蜜芽从2014年3月以蜜芽宝贝的名称正式官网上线以来，发展超乎每个人的预期，它恰恰赶上了信息流的国际化。“80后”的同龄人当上了爸爸妈妈，他们的视野不同于“70后”，对于母婴用品更喜欢国际品牌，蜜芽做的事情就是把国际贸易流匹配起来，从而方便这些寻求质量保证的爸爸妈妈在国内购买，所以一开始上线我们就以进口母婴品牌限时特卖商城为定位，上线第一个月的销量超乎了每个人的预期，每月的盈利成倍翻番。四个月后，为了给客户提供一站式移动购物服务，蜜芽宝贝的手机客户端也正式上了线。一个月之后就连CCTV的《新闻联播》都报道了中国垂直母婴电商出现的新的领头羊，叫蜜芽宝贝。也许是我们这只羊气势太猛太快，才被吃羊人盯上了。

    在2014年8月份，忽然有一家媒体连发了三篇负面报道，说蜜芽在卖假货，同时几乎一眨眼间网上爆出使用从蜜芽购买的花王纸尿裤造成小孩红屁股的照片，网民纷纷指责蜜芽在卖假货。我在北大新闻系学了六年新闻，看到报道后简直惊呆了，因为蜜牙的花王纸尿裤从我做淘宝店就开始卖，商品直接从日本厂方购买，中间就过了个海关，怎么会有假货？而且在见到报道之前，从来没有人采访过我们公司的任何人，报道者也没有亲眼见过蜜芽的进货发货流程，就肆意指责蜜芽大部分产品存在假货。卖假货对于电商来说，恐怕是最大也是最致命的攻击，特别是对一个刚刚上线的新型公司。负面报道一出，网络上全是攻击蜜芽的新闻，有些媒体也跟着相继转发扩散，他们从未去追寻这个新闻的真与假，只关注能不能引爆话题，爆点是流量，流量后面就是钱，大家谁都没有心思确认报道的事是真实还是虚假，公正还是不公正，后面有没有操纵者，内幕到底是什么，一家公司刚刚成立就卖假货，它是傻还是缺。看到报道后我关上门大哭了一场，边哭边给投资人打电话。公司刚刚起步，我们把所有的精力放在了业务拓展上，只有一位同事负责新媒体营销，蜜芽连个正规的公关部门都没有。就当你在好好地卖货，拼命地在国外与品牌建立了正规渠道时，有人给了你一棒槌，打得你措手不及，我的第一反应只有哭，也只能哭。

    没多久，我收到了一封匿名敲诈信，声称你交钱吧，交钱就能解决危机，一周之内被敲诈400万。我心里想这世界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卑鄙的手段都能使出来？从毕业到辞职开淘宝店再到拿徐老师的钱融资创业，我还从未经历过什么商战，更没遇到过这种暗中使手段的情况，心里特别特别害怕，完全不敢跟媒体讲，而且那个时候你说什么别人也不会信了，他们信的就是你在卖假货。这件事情让我受到了很大的伤害，我的团队，信赖我的妈妈们，以及我自己对所做事情的信仰，都发生了动摇。

    我有一个特别好的创业伙伴，她是我怀孕时认识的妈妈。我们有个属于蜜芽妈妈的微博互动小组，她把自己整个人都沉浸在用户身上，天天在微博上跟蜜芽的所有妈妈互动，不光是卖货，生活中的困难，养育孩子的方法，穿衣服打扮，晋升学习，等等都会讨论，就像朋友一样，毫无保留地提供育儿解决方案。当负面危机袭来时，别人在暗处指挥千军万马的水军抨击蜜芽，我被人唾骂和指点是难免的，然而就是这样一拨善良的、信赖蜜芽的妈妈也平白无故经历了一场虚妄的指责，她们成了蜜芽所谓的假货代言人。水军，其实哪里有什么水军，我们有钱有闲雇用水军，不如多做几场限时特卖。我团队中的人也跟着我承担心酸，团队中有一位妈妈，出事前她刚刚做完流产手术，整个人都处于虚弱状态，我出差从外地飞回北京，飞机刚落地她就打来电话说，刘楠你别回家了，我们讨论讨论该怎么办。虽然心疼她，但是我没有办法，我说好，打车直接去她住的宾馆，我们一共三个人，我，她，负责新媒体运营的同事，三个女人坐在宾馆对着流泪，边哭边和营销人员一起起草公关稿。伤心，怀疑，害怕，动摇，每一天都过得异常艰难，那段时间应该是我经历过的最黑暗的时期，早上笑着跟乖乖的女儿说“拜拜了呀，你今天乖乖的哈，妈妈去上班了啊”，但是那扇门一关上，躲开了女儿的视线，我就开始止不住流泪。

    泪流完，你还得重新化上妆，去面对一团混乱。

    后来我就想通了，这肯定是同行的竞争对手冲着我们公司使用的手段，为什么竞争对手干这件事情呢？现在中国所有电商没有一家不被质疑造假，消费者“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造假对于电商来说是致命的敏感点，蜜芽卖的又是母婴产品，“孩子用的东西你都造假”更能引起众人愤恨，而且它本身刚刚成立几个月，运营还不完善，在这个时候用造假的新闻灭掉它轻而易举。这个黑心吃羊的人就是想吃掉你这只小肥羊。

    事实马上证实了这个判断，当时有人在线上组建了一个专门收集蜜芽负面消息的QQ群，从我们的蜜芽圈还有各种母婴论坛上搜集了一些用户，然后在群里跟所有人说，只要提供小孩红屁股的照片就给100块钱，如果愿意用自己的微博账号发照片并指责蜜芽在卖假货的话就多给100块钱。这下终于能够明白为什么在一瞬间就有许许多多的人跳出来在微博上爆照。

    蜜芽的铁杆粉进入了这些QQ群，她们截图给我看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觉得这可能不是真的，我知道有人在搞鬼，可这种搞鬼手段实在太冲击人的价值观了，但你不得不哭着相信它就是真实的。我们识破了对手后，就尽量不让自己的心理上再受到任何的影响，怕是没用的，怕只会被吃掉，你要从羊变身成一只狼，带着所有信任你的人，狠狠地打赢这一仗。

    因为蜜芽做跨境电商，它的每一批货都走正常途径从海关进出，当载有花王纸尿裤的集装箱从日本起运后，我们把船运单号、报关单号、发票全部亮了出来，放在微博上告知大家这批货船现在已经在大阪港口，三天后会按时出现在宁波港。到达中国后，我们把中国海关的单据也亮了出来，让消费者对整个进出口流程看得透透彻彻，一点隐瞒都没有。等待集装箱上岸后，我们在网上宣布立即开箱特卖，以特别低特别低的价格开售，结果仅仅十分钟就抢完了四个集装箱。宁波的海关也被我们的举动震惊到了，怀疑我们是不是疯了。这哪里是疯了，只不过是我们想在黑暗的斗争中存活下来而已。

    就这样，所有的证据链条，一条一条地连接下来。消费者虽然容易跟从负面的舆论导向行动，因为他们害怕买到假商品，这一点情有可原，但消费者不是傻子，他们有自己的判断力，会理性分析事情的真假，他们会判断你有没有卖假货。大家有没有见过一家品质有保证的公司会被谣言打倒？没有吧，真的是没有的。如果坚持做的是对社会有价值的事情，它是不会被黑暗手段打倒的，我坚持卖真货，我坚持说真话，无论有人怎么泼脏水，它是不会倒掉的。同时很庆幸的是，我们作为刚上线几个月的母婴电商，居然赢得中国母婴界半壁江山到微博上发声给蜜芽支援。到最后被敲诈的400万块钱我们一分钱没给，就这样咬牙挺过了这次的危机。

    事情过去后，有人说，刘楠你胆子太大了，你自己没有做好准备就敢拿红杉的投资，还做出这么大的成绩，太遭人恨了，而且连个公关部门都没有，只能说无知者无畏。

    别人评论得很对，2014年的我太天真，是个初入创业圈子的“傻白甜”，以为人人凭本事吃饭凭努力挣钱就可以了，没有意识到现实中的商业战场根本不允许你做个“傻白甜”，你必须在每次的风浪中快速实现自我成长和自我更新，这很像《甄嬛传》中后宫各位嫔妃打升级，作为一个小答应，即便没有什么地位和外联，只要她得到了皇上的盛宠，威胁到别人的地位，即便坐着什么也不干都可能被人下毒。要想活命，就必须把懦弱甩掉，迅速强大起来。

    反过来思考，这件事情也促使了蜜芽更迅速地发展，首先我们以最快速度完善了企业内部的机构设置，其次与宁波保税区海关、宁波国际物流发展股份有限公司在宁波签署了三方协议，成为宁波保税区跨境电子商务试点企业，没过多久在广州保税仓的跨境业务也正式开始。当年10月份，蜜芽和中国平安保险股份有限公司在北京签约了产品质量险，中国平安保险公司为正品承保，为妈妈们提供坚实的第三方保障。在2015年6月份，蜜芽进驻重庆保税仓，成为国内首个通过铁路从欧洲运回商品的跨境电商。2016年“3·15”消费者权益日，蜜芽被评为中国质量检验协会“全国产品和服务质量诚信示范企业”。除此之外，蜜芽还实行了“14日便捷退货服务”，如果妈妈对从蜜芽宝贝购买的商品不满意或者购买数量过多，宝宝用不完等等情况，只要商品未经使用，商品的吊牌及配件齐全，都可以享受“14日内退货”的便捷服务。

    我觉得这就像一场无声的战争，战争是一个温柔女性创业者基因里本来没有的东西，女性创业者不好战，也绝对不会主动挑起战争。但当别人来挑起商业战争的时候，她就变成了非洲大草原上的狮子，但凡孩子被人攻击了，立马奓起身上的所有毛发去反击。这才是女人真正善战的地方。

    女人善战是因为有爱的人，有爱的东西，有她小小的珍贵梦想。她守，她不攻击，但这并不意味着温柔的女人好欺负，也不意味着女人容易被打倒。你不知道的是，女人最具攻击性的部分，恰恰是她最柔软的那部分，她深爱的部分。那里是她的软肋，也是她强大的盔甲。所以，千万别跟一个有软肋有爱的女人去斗，因为看似柔弱的她们，绝对会因所爱的人赌上一切，往死里跟你拼搏。

    电商很残酷，很黑暗，囤货竞价，商业间谍，抹黑对手，简直比电视上演的还要精彩百倍。风波过去后，又见识了不少商战中的钩心斗角、尔虞我诈，因此不再轻易相信别人，也不再为某一突然事件而乱了阵脚，我更注重听从内心的声音，也习惯性对任何恶的东西主动反击。

    我知道各行各业都有它的黑暗，这没什么好抱怨的，因为未知的恐惧，往往存在于黑暗之中。但越是艰难黑暗的路程，越能使一个人快速强大起来，就像我在《奇葩说》上说的那句话：你只看到别人表面的光鲜靓丽，却忽略了别人背后的努力与汗水，铠甲永远都不是别人给你的，永远都是你先以最赤诚的肉身去面对每个人，在你遇见恶的时候，这个硬的东西会来刺伤你，让你痛，当你痛过之后，你会长出铠甲，这身铠甲会让你更加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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