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洋洋洒洒地下了几日,终于停了。商凝呆在简常睿家里,日夜与他相对,却没有丝毫的别扭,反而觉得很自然,似乎他们已经相识很久了一般。商凝会自己找个地方猫着看书。如果简常睿工作完,或是从外面回来,便会立刻在屋子里各个房间里找她。
商凝身上的伤慢慢好了,脸上也恢复了红晕。简常睿就懒得到处找她,吃过早饭就把她捉到书房里,陪他工作,当他的秘书。简常睿从来没有想现在这样这么眷恋这里,出去了就会想要迫不及待地回来。
商凝想起许久不见的霍然,向简常睿询问霍然的近况。
简常睿笑了笑,没有回答。他心里有些愧意,自己曾经答应过霍然的事情,已经食言了。他实在是不忍心,让霍然再看着他和商凝亲密。
商凝的手机忽然响了,商凝接起了电话,是父亲那无奈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孩子,你什么时候才想得起回家啊?”
商凝“啊”了一声,才想起来,已经放假一周多了,她还没有回家。她红了脸,说:“爸爸,我在实习,明天回来。”然后安抚了父亲几句,挂了电话。
简常睿抬头,坏笑着说:“你在实习??”
商凝的脸更红了,她佯装生气地说:“还不是因为你!!!!”
简常睿打趣说:“你是在实习啊,你的工作就是陪总裁看文件。”
商凝转头不理他。简常睿没有见商凝生过气。见她背身对着自己,有些慌,忙走过去,从后面抱着她。
这一阵子虽然他们整日在一起,却很少有身体上的接触。商凝在男女之事上没有什么经验。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想一想简常睿那日亲她的情景,都会羞得把脸藏到被子里。简常睿在甘霖离开后,再没有在一个女人身上放过多少心思。现在商凝忽然占据了他全部的视线和思维,他有些束手无策,不知道要怎么样好了。太近了,怕吓跑了她,太远了,怕她觉得被冷落。
此刻,简常睿忽然从后面抱住了商凝,两人都忍不住一颤。简常睿温热的胸膛靠在商凝的背上,商凝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缩成了一团。
简常睿抱住了商凝柔软的身子,闻着她耳际的乌发的清香,一阵心醉。他喃喃地呼唤了一声:“凝。”声音嘶哑,带着诱惑和迷茫。
商凝的脸立刻红了,一直红到耳根。雪白的脖子像是敷了一层薄薄的胭脂,透出一点透明的粉红色。商凝胭脂玉一般的脖子让简常睿的心忽然怦怦地狂跳了起来。简常睿收紧了手臂,脸贴着商凝的脖子,又在她耳边轻声呼唤一句:“凝……”
商凝低下了头,小声地应了一声:“嗯。”
简常睿侧头轻轻地吻着商凝的脖子。简常睿的嘴唇带着温热的柔软,让商凝一阵眩晕。商凝忍不住轻轻地嘤咛了一声,闭上了眼睛。简常睿听见商凝的嘤咛声,眼神变得更深邃。他一把抱起商凝,把她放在沙发上。
商凝像是陷入了一个迷幻的世界,越来越渴望,越来越喜悦,越来越眩晕。商凝忽然觉得自己胸前一凉,不知不觉中,衣服已经被简常睿全部褪去。她的理智才稍稍回来了一点,忙抱起手臂。简常睿温柔地拉开了她的手臂,轻声在她耳边低语:“别怕……别怕。”
简常睿双手支在商凝身体的两侧,细细的吻着她。他忽然停在商凝身体的上空,瞪大了眼睛看着商凝胸前那一块心形胎记。那块胎记像是嘲笑着他一般的鲜明和醒目。他的眼神立刻恢复了清明。他眯起了眼看着身下闭着眼睛的商凝。他的神色变得冷峻起来,继续着他的动作。
商凝听见简常睿在她耳边低声呼唤:“凝,凝。”然后觉得一阵剧痛,痛得她蜷起了身子,眼泪都流了出来。她伸手推拒着简常睿的胸膛,想让他停下来。
简常睿感受到了阻力,犹豫了一下,心里闪过一丝莫名的喜悦:毕竟她到现在还是他的。商凝满脸痛苦,简常睿却丝毫不见怜惜,只管接着冲锋陷阵。屋外的月光真好,明媚的月光在雪白的积雪上流淌着,泛着淡蓝的光彩,这真是漫长的一夜。
2.天堂地狱
早晨,商凝被窗口刺眼的阳光惊醒。她眯着眼,用手挡住了刺眼的光。她打量着周围,轻轻“啊”了一声,想起了昨夜的激情。她红着脸悄悄掀开被子,查看了下自己青一块紫一块的身子。
这时,有人从门口进来,商凝忙盖好被子。进来的是简常睿,他淡淡的看着床上的商凝说:“你今天不是要回去看你父亲吗,需不需要我派人送你?”
商凝躲在被子里闷声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简常睿似乎不想多说,只说了句:“好吧,那你赶快起来吧!”便转身出了房间。
商凝心里有些不舒服。为什么她觉得此刻的简常睿对她很冷淡,与昨天判若两人。她忐忑不安地安慰自己:“也许他也害羞,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我。”
她坐了起来,觉得浑身酸痛。她咬着牙,一步一步挪到浴室里洗了一个澡。等她出了浴室,发现床上摆了她的衣服。她穿上了衣服,出了房间,下楼,没有看见简常睿,只有安太太在厨房里。她有些局促,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前询问。她踯躅了一下,鼓起勇气,叫了一声:“安太太。”
安太太转过头,看着商凝,眼神淡淡的,等着她的下一句话。安太太冷漠的表情让商凝更无措,她怯怯地问:“请问,简先生没有在家吗?”
安太太不咸不淡地说:“简先生说,他有事去公司了。”
商凝心里一凉,低头苦笑了一下,原来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真的不想见到自己。
安太太见商凝低下了头,似乎又有些不忍,问了一句:“你有什么事找他吗?我可以替你转告。”
原来,是她该离开了。商凝抬起了头,坦然地笑了笑,说:“没什么,我只是想和他告别。我要回家了,下个学期,我也不打算再为他工作了。谢谢你,安太太。”说完,不理会安太太诧异的表情,点点头,出了厨房,穿过宽敞的客厅,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屋外的阳光真好,映在雪地上,有些刺眼。商凝看了看盖着厚厚积雪的花园,笑了,原来不管到什么时候,自己还是一个人。这场梦不过是比别的梦要长,要真实些,自己失去的要更多而已。
商凝特地挑了个最慢的火车,坐了两天两夜才回到家。这样,她的憔悴和失神都可以归咎于令人疲惫的长途旅行。到了家,父亲果然没有追问什么,只是叮嘱她好好休息。
寒假里,商凝怎么也提不起出去闲逛和会友的兴致,她跟商强说想帮忙做事,所以整日窝在商强的小建材公司里。商凝整日忙着收发传真,接打电话,像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在办公室里转着圈。看上去一切都很平静。只是闲下来时,她还是会走神。即使已经过了快一周,她也还是没有想明白,自己到底哪里错了?为什么简常睿会忽然变得这么冷淡?有时候想着想着,她会觉得心里像是堵了块棉花一般难受,委屈和生气涌上心头,让她忍不住红了眼。此时,她就会赶紧站起来,在眼泪流出来之前让自己又忙碌起来。
到了腊月26那天,父亲决定关门休息几天,便带着商凝一起去仓库里面清点存货。商凝跟着父亲在仓库里折腾了一天,弄得灰头土脸,满手的黑油。
见商凝小脸上黑一道黄一道的像只花猫一般,商强心疼地说:“你个姑娘家非跟我做这些干什么?”
商凝咧嘴一笑,龇着牙说:“跟着您做事多好,可以赚钱,还不会长胖。”
商强望着她的眼睛,忽然问道:“小凝,你是不是恋爱了?”
商凝转身,躲开父亲的目光,低头苦笑,原来自己不论怎么掩饰,还是如此明显。
商凝一边整理着手上的本子,一边若无其事地说:“没有的事。爸爸。”
商强对着商凝的背影,欲言又止,沉默了片刻,才说:“没事就好,回家吧。”
商凝回头对商强没心没肺地笑,大声说:“爸爸,我想吃东门的美极鸭下巴。”
商强无奈地笑着:“哎,我们家小猪什么时候能忘了吃啊?”
商凝急不可耐地往仓库外走,嘴里直嚷嚷:“那就快走吧……”
商强跟在她身后连声说:“来了,来了。”
听见身后那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商凝仰头看了看天:今天的太阳真是刺眼。
全世界都热热闹闹,只有商凝的心里冷冷清清。年就这么来了,又过去了。这十几天里,霍然打了几个电话过来。虽然每次都匆匆忙忙,他却嘘寒问暖,老问商凝什么时候回去。而简常睿像是完全从商凝身边销声匿迹了一般,一个电话,一个短信也没有。
商凝心中越发笃定她不过是他的玩物,腻了,所以抛开了。商凝每日都对自己说,他没什么了不起的,忘了他。大把的好青年都在前面等着她的光顾,不要再想他了。她笑嘻嘻地跟父亲一起放烟花,乐呵呵地做着不成形的饺子。只是不愿意再看电视,因为她害怕看见他的消息。她也轻易不敢上街,害怕看见和他相似的背影。即使是出门,她也是低着头行色匆匆,所以她没有注意到,这十几日,她家附近每天都停着一辆黑色的车。
3.相亲
商强见到她这副样子,很是心疼,总追着问她:“相亲吗?相亲去吧。”
商凝被缠不过,才龇牙咧嘴地说:“好啊,我给您找个全世界最帅最有钱的女婿回来。”
商强郑重其事地说:“自从你妈妈去了之后,我总担心哪一天我也忽然离开你,让你一个人孤苦伶仃。所以我想尽快找到一个人来照顾你。不要多显赫的家世,不用多出众的人才,只要对你好,老实本分就行。”
商凝的笑凝固了,她红了眼,低下头。
商强叹了口气说:“我有个老朋友,他的儿子比你稍大些。我见过,人还不错。你们过两天见见面。你要是觉得合适就交往试试,要是你实在是不喜欢,就算了。”
商凝对自己说不是要忘了简常睿吗,不是要光顾大把的好青年吗?就从他开始吧!
所以,为了光顾这第一个大好青年,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商凝稍微地打扮了一下,来到了约好的咖啡馆里。
对方果真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见了商凝紧张得要命,一个劲儿地喝咖啡,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
商凝有些同情他,微笑着和他说话。坐了一会儿,他才好些,没那么紧张了,可是说话还是磕磕巴巴的。
商凝和他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在这暖烘烘的咖啡店里看着窗外来往的行人。忽然商凝身边一凉,冻得她打了个冷战。她惊异地转过头,就看见了简常睿那懒洋洋的侧脸。她以为是自己的幻觉,转头继续喝咖啡。可是简常睿的手就在她的肩膀上,她已经被拉得倒在了他的怀里。她再也不能装傻了。对面那个可怜的相亲对象,被两个身材高大的人夹着坐在中间,缩成了一团,看上去很是滑稽。
商凝转头瞪着简常睿。简常睿懒洋洋地斜靠在沙发上,对那人说:“不知道你在这里干什么,不过今天就到此结束。以后也不要再和商凝联系。”他淡淡地看着对面的人,对面的人呆呆地回望着他。简常睿眼睛眯了眯,冷冷的眼光吓得那人立刻点头如捣蒜。简常睿微微笑了一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那个人立刻被“请”了出去。
商凝一直瞪着简常睿,简常睿丝毫不觉得不舒服,只是端起了商凝面前的咖啡,在商凝留下口红印的地方喝了一小口,点头说:“这里的咖啡还不错。”
商凝想起那日他的冷淡和这些天的不闻不问,还有自己的伤心和孤寂,气得浑身直哆嗦。她转回头,面色平静地看了看账单,手指微颤地从包里拿出了钱,放在桌上,然后掰开了简常睿的手,起身打开门离去。
简常睿的眼波闪了闪,脸上的微笑凝固了。他垂下了眼睛,静坐了片刻,才忽然起身,打开门快步走了出去。他只几步就追上了商凝,一把抓住商凝的胳膊。
商凝想要掰开他的手指,挣脱他。简常睿看了眼身后,一辆黑色的大奔静静地开到了他们身边。简常睿打开门,把商凝塞了进去,自己也上了车,关上门。司机立刻下了车,和另外两个跟上来的保镖一起,面朝外,背对着车子站成一圈。
商凝想从另外一个门下去。简常睿却紧紧地抱住了她,没让她如愿。商凝死命地挣扎。简常睿捏住了她的肩膀,把她摁在靠背上,低头吻住了她。
简常睿的吻让商凝立刻安静了,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了下来。无论她这些日子如何咬牙切齿,日夜立誓要做贞洁烈女,下了宁死不与苟同的决心,都抵不过他的一个吻。
简常睿松开了她的肩膀,伸出一只手抚着她的脸说:“我很想你,我害怕自己太想你,所以连电话和短信都不敢给你,我怕我一听见你的声音就会不顾一切地来到你身边。我害怕自己再次失去了自我。”
商凝转开了头,面无表情看向车外,没有出声。简常睿低声说:“不要不理我,你怎么都好,不要不理我。”
商凝转过头,眯着眼睛看着简常睿说:“你不是一直不理我吗?今天怎么想起我来了?”
简常睿微微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我原本想狠心不理你的。可是听说你今天在相亲,我怕我再不来,你就不是我的了。”
商凝气急反笑,说:“什么叫我就不是你的了?我什么时候是你的了?”
简常睿凑上去,轻轻地用鼻子蹭着商凝雪白的脖子,嗅着她的芬芳,低声说:“你当然是我的,一直都是,以后也是。”
商凝使出全力,用手推着简常睿,简常睿却纹丝不动。商凝精疲力竭,只好任简常睿为所欲为。
简常睿在商凝耳边低声呢喃:“不准再这么对着别人笑。”
商凝的理智告诉她:“这个人太霸道,你要理他远一点!”可是这一点理智却立刻被简常睿带来的愉悦给吞没,她再没有了抵抗的力气。
4.天上掉下个好女婿
简常睿把商凝送到她家门口。商凝正准备向他告别,简常睿却忽然说:“我想进去拜会一下伯父。”
商凝一听简常睿愿意见她的父亲,心中一阵惊喜。可是她马上又发愁起来:她要如何向父亲解释,她是怎么把父亲准备的一个老实人变成了简常睿这么个人中翘楚?
简常睿本来转头打量着商凝家周围的环境,注意到商凝苦恼的眼神,才收回了目光,朝着商凝抬抬眉,带着几分玩笑的口吻说:“怎么?觉得我拿不出手?在烦恼?”
商凝尴尬地干笑了两声。
简常睿微微一笑说:“不用苦恼了,既然你父亲要你去相亲,就是想把你嫁出去,你直接带一个女婿回来不是更好?”说完上前一步,一把搂住商凝的腰,把商凝拉近,低声说:“而且没有哪个男人会嫌弃自己的女婿太优秀的。”
商凝羞得脸都红了,有些结巴地说:“谁……谁说你是他女婿了。”
简常睿亲了亲她的脸庞,故意冷下了口气,说:“不然呢,还有哪个男人敢要你吗?”
商凝想起刚才那个可怜的老实人,觉得有些好笑,抿起了嘴。
商凝扭捏地带着简常睿进了家门,将他带到商强的面前。
商强见到简常睿,表现出来的不仅仅是惊奇。虽然他很快就微笑着掩饰他的不安和恐惧,可是商凝还是察觉到了父亲的奇怪反应。父亲为什么会如此害怕简常睿,以至于身子都有些微微的发抖?
商强一边举着茶杯假装喝茶,和简常睿寒暄着,一边不安地悄悄观察着简常睿和商凝。
简常睿也注意到了商强的异样。他不动声色,在脑海中思索着关于商强的资料。
只有商凝心里满是见到简常睿的欢喜,所以立刻将刚才心中的疑惑抛到了脑后。她想起自己前些日子的患得患失和伤心愤恨有些好笑。现在看来,那些日子的彷徨无助都是自己的误解。她注意着父亲的反应,揣测着父亲对简常睿是否满意;又悄悄看着简常睿,看他是否在意她的家人。
简常睿和商强都心不在焉地与对方说这话。简常睿略略坐了一会儿就告辞了。商凝把简常睿送出了门去,一直到简常睿的车消失在视野中才回屋子。
商凝走回客厅,见商强还保持这刚才的姿势坐在沙发上沉思。
商凝走过去坐在商强的身边,唤了一声他。
商强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转头看着商凝,好一会才说:“孩子,爸爸有话要和你说,很重要。”
商凝见商强如此郑重,也立刻严肃起来,坐直了等商强继续说下去。
商强略想了想,才慢慢地说:“离开简常睿吧,他不适合我们这种人家。”
商凝刚才还满怀着见到简常睿的喜悦,却忽然被父亲劈头浇了一兜冷水,有些接受不了。她看着商强,眨了眨眼睛,迟疑地说:“为什么?”
商强躲开了商凝的目光,转头看向茶几,说:“你就听我的吧!如果你觉得在这里忘不了他,我们就回美国吧。”
商凝心中很是着急,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不喜欢简常睿。商凝本来就孝顺,父亲是她唯一的亲人,要是他不同意,她是怎么也不可能抛下父亲去和简常睿在一起的。她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和痛苦,现在终于拨云见日了,眼看幸福就在前面,没想到父亲会不同意。父亲态度如此坚决,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平日她的伶牙俐齿此刻也用不上了。想着这些,她低下头,红了眼圈。
商强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现在不能理解我,但是和简常睿在一起,你除了伤害,什么也得不到。你这次一定要听我的话。”他伸手摸了摸商凝的头发,低声说:“我们好不容易才活下来,一定要珍惜。”说完也沉默了。
商凝和父亲默默地坐着,看着天渐渐晚了,两个人也没有要吃饭的意思,还是呆坐着。父亲叹了口气说:“你回房歇着吧,过两天就要开学了。这个事情我们可以慢慢商量。”
商凝低着头慢慢地回到房间,仔细回想简常睿刚才见到父亲情景。她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父亲做的是建材生意,一定是曾经听说过有关简常睿的传言,甚至有可能已经和简常睿的公司打过交道,知道他的背景和做事的手段,所以父亲有些在意和害怕。如果是这样,只要时间长了,父亲也许就了解简常睿,不会再反对了。她这么想着,才略微的宽下心来,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5.劈腿
到了开学的时候,回到学校的商凝,还在犹豫着该不该继续去简常睿的公司,就接到了简常睿的电话。简常睿平日懒洋洋的声音今天有些冷。他说:“既然已经回来了,为什么不回公司?”
商凝一愣,低声地说:“我不想去你公司了。我又不会建筑设计。”
简常睿提高了音量说:“明天就来,我不管你画不画得出来,反正你得来这里坐着。”说完就挂了电话。
商凝看着手机发愣:难道简常睿又要玩变脸吗?
当她站在简常睿面前时,商凝便明白自己又不幸地猜中了。
简常睿冷着脸,指给了她一个小办公室。商凝睁目结舌地望着里面堆积如山的文件。
简常睿轻描淡写地说:“把所有的文件按照发出部门归类。每个部门的文件再按照标题的字母顺序排序,同一个字母里的文件按照时间由新到旧排序。全部排好了就把这张单子上的文件都找出来交给我。”说完就走了。
商凝走进去,坐在堆得到顶的文件中发愣。简常睿难道是打算用这种方法杜绝她与男人见面的机会?他果真是心狠手辣!商凝一边愤愤地嘟囔着一边动手开始清理文件。
这些文件都是简氏兼并或者击垮的公司的资料,有些年份久远,应该是在简常睿父亲手上就发生了的事情。商凝折腾了一个上午,终于让文件堆变小了一点点。她直起身,拍了拍酸痛的肩膀,看了看表,到吃午饭的时间了。
简常睿忽然出现在门口,说:“吃饭去吧。”。简常睿满脸和煦,仿佛早晨那个脸上乌云密布的人不是他。他毫不避讳地拉着商凝的手到了员工餐厅,又细心地给商凝拉开椅子,温柔地问:“想吃什么?”
商凝感觉到周围射来的无数羡慕、嫉妒或不屑的目光。她觉得自己嘴唇发干,背上发凉,她有些费力地说:“什么都好,吃完赶紧走吧。”
简常睿帮她点了菜,看着她吃,自己一边小口地吃着,一边替她擦去嘴角的污渍。简常睿这么忽冷忽热的,真的让商凝的小心脏有些受不了。她不安地搅动着盘子里的东西,不敢抬头。
在吃完午饭之后,简常睿的热情丝毫不减,一到下班时间,便把商凝抓了出来,拉回来郊区的别墅,好好折腾了商凝一夜。这一夜,简常睿极尽温柔之事,让商凝感觉自己像是在云端一般的幸福。
一夜的激情让商凝疲惫不堪。可是简常睿却似乎没有注意到商凝的疲惫,一大早就把商凝叫起来,拖到了公司。商凝哀叹,别人工作时间是8个小时,她的工作时间是24小时,日夜都要服侍他。
简常睿把商凝送到小办公室门口,说:“我今天有个重要会议,要开到很晚。你下班之后就先回去吧。”
商凝脸微微一热,低头说:“我要回学校。”
简常睿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地说:“我不介意到你宿舍里把你抓出来。”
商凝叹了口气,和他这种不择手段的人果真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商凝看着还剩下一半的文件,决定今天也加班,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做完。她连午饭都没有吃,从早上一直弄到夜色低沉才将所有的文件分好类。她有些眼晕地看着整整齐齐码在柜子里的文件,得意地笑了笑。她正准备离开,忽然看见散落在地上的文件单。她想,既然已经整理好,不如今天就把简常睿要的文件找出来,放到他桌上。这样,他明早一来就能看见了。
商凝又忙活了一阵,找出了文件。她拿着找出来的文件,走到简常睿的办公室外,听见里面有声音。她叹了口气,原来他也在加班。可是那声音听上去有些奇怪,似乎还夹杂着女人的笑声和娇喘声。
商凝的心开始怦怦地狂跳起来,拿文件手也不自觉的捏紧了。那扇门像是潘多拉的盒子,她明知道里面的东西很可怕,可是却还是抵制不住诱惑要去打开它。她在门上轻轻地敲了敲,推开了门。
商凝愣在了门口。办公室里,季敏雯正躺在简常睿的办公桌上,裙子被掀到了大腿根部,露出了雪白的大腿。一个男人正伏在她身上,亲着她的脖子。季敏雯抱着男人的脖子,娇笑着回应他。
商凝看见这残酷的一幕,脑子里轰地响了一声,脸上顿时血色全无,连嘴唇都变得苍白。文件从她的手上掉到到了地上,飘落了一地。她觉得自己的心像是忽然被狠狠地撕裂了一般,痛得她不能呼吸,不能思考。她死死地盯着伏在季敏雯身上的人,在心里狂呼:那不是简常睿,不要是简常睿!
屋子内的两个人听见声音,转头望向门口。那个男人的脸立刻残忍地,无比清晰地映在商凝的瞳孔里,是简常睿。商凝退后了一步,低头,喘息了一下,逼着自己恢复呼吸,扶着门慢慢地转身。她沿着走廊踉踉跄跄地快步走着,像是逃跑一般跑出了公司。她沿着马路走了好久,才发现自己连包也没有拿。她似乎也完全没有要坐车意思,而是一直不停地走,麻木地走着,一直到天亮才走回到学校。她看着在晨曦中露出宿舍的轮廓,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这里是这么的安全和可靠。她精疲力竭地回到宿舍,爬到床上躺下。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发抖。
她知道简常睿的身边有很多女人,但是没有想到简常睿会对她这么残忍,竟然一边彻夜和她温存,一边又公然和别的女人在办公室……。想到这里,她忽然坐了起来,跑到宿舍的洗手间里,打开了花洒的开关,不顾室外零下的温度,胡乱地用冰冷的水冲洗着自己的身体。
胡浅浅迷迷糊糊地听见商凝回来,又听见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声,脑子里立刻想到,今天楼下的锅炉坏了,没有热水。她坐起来,想要出声提醒商凝,可是伸头一看,商凝正直直地站在龙头下任冰冷的水从头浇下来。胡浅浅吓了一跳,立刻就醒了,跳起来,冲到卫生间,把商凝拖了出来,大声叫道:“你疯了,这种天气洗冷水澡!而且连衣服也不脱?”
胡浅浅看着目光呆滞的商凝,心疼得鼻子一酸。她扯过毛巾一边给商凝擦着身上的水,一边说:“有什么事情也不能这么折腾自己啊!别人不爱你也就算了,你怎么能自己糟蹋自己呢?”
商凝忽然醒了一般,转眼望着胡浅浅,抱着她大哭起来。胡浅浅抚着她的背,低声地安慰她,帮她把湿的衣服换了,弄到床上。
胡浅浅柔声哄着她:“好好睡一觉吧,睡醒了就好了。”
商凝低声应了一声,闭上了眼睛。简常睿办公室里的那一幕总是在眼前晃,反反复复,让她不能入眠。
到了下午,商凝就开始咳嗽和发烧了。胡浅浅忙把商凝送到医院。
医生检查之后,问商凝最近是不是反反复复的发烧。商凝迷迷糊糊地点着头。医生严厉地说:“年轻人怎么这么不注意身体,你已经转为肺炎了。至少要修养一个月!”
商凝老老实实地在医院里足足待了1个半月才出来。中间霍然曾来看过她,商凝笑嘻嘻地和霍然说话,若无其事,对那日的事情只字不提。霍然似乎是知道了,在商凝不注意的时候,总是微微皱着眉看着她。
简常睿也常来,有时候和霍然一起,有时候一个人。商凝见到简常睿,也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像和霍然一般和他说话。只是当商凝发现简常睿盯着她时,便会默默转开眼睛,微微笑着望向窗外。
简常睿对那日的事情什么也不解释,也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商凝快出院时,忽然对独自前来的霍然说:“过两个月我就要走了,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霍然疑惑地说:“走了,去哪里?”
商凝笑了笑说:“我要和父亲回美国。”
霍然带着几分急切地说:“你一定要走吗?不能和我……”
商凝立刻打断了他的话说:“谢谢你,霍然。我会一直记得你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你来美国,欢迎你来看我。”
霍然苦笑了一声,自己果然还是留不住她。她一直都知道他对她的心,就像他一直知道她对简常睿的心一样。
商凝出了院,收拾了东西回到了家。有关毕业的一切手续,她都拜托胡浅浅了。如今她只想快些离开这里。
商强自然是很支持商凝的决定。可是他也知道,商凝一定是受了打击,才会忽然做出这种决定的,所以他又很是心痛。商凝在家中,足不出户,只想静静地等着离开的那一天到来。可即便是这样,简常睿似乎也不想让她如愿,他又赫然地出现在商凝家门口,站在商凝的面前。
商凝面色平静,略带微笑,很有礼貌地问:“简先生这么晚来寒舍有什么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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