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寂静的星空下
这沸腾的夜晚
人的梦,是遥远的
骆驼的梦,是绿色的
流动的城堡不见了
驮着晨阳去了
可炊烟仍在缭绕
酒香仍在远播
红白色的标杆
在这里 留守
不知它琢磨着什么
哦,也许寂寞
也许不寂寞
它过惯了这
寂寞和沸腾之间的
特殊的——生活
在痛苦与希望之间,在忍耐与焦灼之间
强悍且坚韧
装饰西部高原沉重的风景
脊梁上就这样日起月落
雪散又风起
就这样穿过无边的草原
残雪间有碛石
碛石下有地藓
而岁月如冰雪在高原上层层累积
而你们就这样一群群沉默如祖先
也在雪一般的雾与雾一般的雪中打过转
而你们的弟兄
——负书囊的驴与拉战车的马
已走了多么远
你们竟因此而悲哀吗
眼中有泪坠于牛角琴声注满的夜
亮而且冷:如星如月
或把悲哀掩于大风起前的沉默吗
但你们毕竟用蹄声摇动驿铃
用铃声催动蹄声
沉默且强悍
且坚韧
如高原的风景如高原的命运
前行
一路上有先辈枯骨的磷火闪烁
狼嗥亦如磷火闪烁
但你们仍在赤膊的驮脚汉
嘶哑的吆喝声里
前行
四蹄下迸散一路火星
驮着青稞
驮着生命
驮着歌声,驮着爱情
你们
隆起脊梁如山岭
浑厚且冷峻
且坚韧
谁说驿铃声快冻僵了
不!不!
只要有真正的热血流动
有那群真正的康巴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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