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鞅(约前390—前338),卫国贵族子弟,故亦称卫鞅、公孙鞅。曾任魏国公叔痤家臣。公叔痤临终前向魏王荐举他为相,但未被采纳。而在战国七雄当中,秦国的政治、经济、文化各方面都落后于中原各诸侯国。
公元前361年,秦国的新君即位,这就是秦孝公。他下决心发愤图强,把秦国治理成强国,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搜罗人才。听说秦国在招收人才,商鞅便来到秦国,托人引荐自己给秦孝公。
商鞅对秦孝公说:“一个国家要富强,必须发展农业,奖励将士;治理国家,必须有赏有罚,赏罚分明,朝廷就会树立起威信,一切改革也就容易施行了。”商鞅的一席话非常符合秦孝公的心意。可是秦国的一些贵族和大臣却竭力反对。
过了两年,秦孝公控制了朝廷,稳定了君位,就拜商鞅为左庶长(秦国的官名),并把改革制度的事全权交给商鞅决断。
于是,商鞅起草了一个改革的法令,并徙木立信。这件事传播开后,老百姓都知道左庶长的命令不含糊。
商鞅的改革遭到了许多贵族、大臣的反对。有一次,秦国的太子犯了法。商鞅对秦孝公说:“国家的法令人人都要遵守。如果当官的人不去遵守,老百姓就不信任朝廷了。太子犯法,应当惩罚他的师傅。”后来,商鞅治了太子的两个师傅公子虔和公孙贾的罪,一个割掉了鼻子,一个在脸上刺上字。这样一来,一些贵族、大臣都不敢触犯新法了。
为了进一步巩固秦国的统治,加强中央集权,商鞅于周显王十九年(前350年)进行更大规模的变革。
“开阡陌封疆”,废除井田制。“开阡陌封疆”就是废除土地国有,把标志土地国有的阡陌封疆去掉。井田制首废于晋六卿中的赵氏。商鞅变法吸收赵氏改革的经验,并加以发展,在秦国境内正式废除井田制,确认地主和自耕农的土地所有制,在法律上公开允许土地买卖,并将政府拥有土地的授田制度扩大,便于地方经济的发展,增加地主政权的地税收入。
大力推行县制。商鞅第二次变法以前,在秦国某些地方就已存在县一级的行政机构。商鞅变法将这一行政机构推行于全国,使之成为秦国地方政权的基本组织形式。最初设置的县有30多个,其后,随着国土的扩张,又增加了许多。每县设县令和县丞,全县最高行政长官是县令,县丞是县令的助手。此外还设县尉,掌管全县军事。县制的普遍推行,把地方政权和军权集中到中央,巩固了中央集权的封建统治。
统一度量衡。此前,各地度量衡不一,不便于贸易往来。统一斗、桶、丈、尺等度量衡后,地区间的商业往来十分便利,商业很快就兴旺起来,这一切对赋税和俸禄制的统一产生了积极作用。
商鞅变法以后,秦国的农业产量增加了,军事力量也强大了。
周显王十七年(公元前352年),大良造商鞅率兵围安邑(今山西夏县西北),安邑降秦。第二年,商鞅又率军攻魏之固阳,迫使固阳归秦。秦因此越过洛水,收复公元前408年被魏夺走的部分河西之地,扩大疆域,迁都咸阳。咸阳南临渭河,北依高原,地处秦岭怀抱,既便于往来,又便于取南山之产物。咸阳城规模宏伟,城内建筑有南门、北门、西门,由商鞅监修的咸阳宫在城内,是由众多的宫殿连接而成的宫殿群,雄伟壮观。为了加强秦王朝的封建统治,商鞅按照中原风尚、习俗,将秦的社会风俗改变。这次变法同样获得了巨大成功,秦的国力在变法之后继续上升。
但是,商鞅的改革得罪了不少秦国的权贵,有人劝他最好全身而退,免得被陷害,但他没有听从。不久秦孝公死了,太子继位。那些反对商鞅的人就说他的坏话,诬陷他谋反。太子派人去抓商鞅,商鞅被迫逃亡。逃到关下的时候,他想在客店住宿,老板不认识他,说:“商鞅的法令规定客店留宿没有证件的客人要受惩罚。”商鞅叹息道:“我现在算是知道我的法令不好的地方了。”他好不容易逃到魏国,但魏国不肯接受他。商鞅想逃到别的国家去,魏国人说:“商鞅是秦国的通缉犯,秦国那么强,我们不能得罪秦国。”他们把商鞅送回了秦国。商鞅最后被秦国人车裂而死,但他实行的法令得以保留下来,秦国的国力日益增强,为秦统一六国创造了条件。
秦始皇“千古一帝”
唐代诗人李白诗曰:“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雄图发英断,大略驾雄才。”意谓秦始皇统一中国,有如猛虎般的雄威和英武,所向披靡,六国诸侯都归向于秦,他胸怀大略,英明果断,被后人誉为“千古一帝”。
汉代贾谊也说:“及至始皇,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指战国时期的东周和西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贾谊认为,秦始皇在其祖先孝公、惠文王、武王、昭王、孝文王、庄襄王创业的基础上,像飞奔的骏马横行天下,兼并六国,灭亡东周,登上了皇帝的宝座。
秦始皇统一中国以后,根据新的形势作出新的抉择,开辟了新的纪元。
一、废除分封制,实行郡县制
他否认了丞相王绾等人继续行分封的意见,采纳了廷尉李斯的建议,认为“天下共苦战斗不休,以有侯王。赖宗庙,天下初定,又复立国,是树兵也,而求其宁息,岂不难哉”。这个决策是很有胆识的,为我国封建王朝的行政管理体制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唐代柳宗元对秦始皇实行的郡县制高度评价道:这样做可以“摄制四海,运于掌握之内,此其所以得也”。意即实行郡县制可以控制全国,如同运转在手掌之中,这就是秦始皇做得对的地方。清代王夫之甚至说:“亦何为而非天下之公乎?”说他是为了天下之公而采取了这种办法,评价极高。
二、创设以皇帝为中心的三公九卿制
秦始皇是一位很自负的人,在统一全国以后,原来“王”的称号已失去了意义,因而出现了“议帝号”之事。据载,丞相王绾、廷尉李斯等人认为:古有“三皇”(天皇、地皇、泰皇)、“五帝”(伏羲、神农、黄帝、尧、舜),因而建议称为“皇”或“帝”。秦始皇决定将“三皇”、“五帝”的名号合二为一,称为“皇帝”。皇帝自称为“朕”,以示天下之至尊。另外,秦始皇还废除了旧有的“谥法”,决定要将“皇帝”称号“至千万世,传之无穷”。因此,他又自称“始皇帝”。这样,后人便称他为“秦始皇”。秦始皇为了集权于一身,创设了一套以皇帝为中心的中央官僚制度——三公九卿制。三公为丞相、太尉、御史大夫。丞相分左、右,右丞相为“百官之长”,“掌丞天子,助理万机”,是皇帝处理全国政务的助手。太尉掌军事,协助皇帝处理全国军务。御史大夫是左丞相,掌管图籍章奏,监察百官。三公之间互相制约,重大的事由皇帝拍板定案。三公之下设九卿:奉常,掌管宗教祭祀;郎中令,掌管宫廷警卫;卫尉,掌管宫门屯卫;太仆,掌管御用车马;廷尉,负责司法;治粟内史,管理全国谷货和税收;宗正,处理皇族亲属内部事务;少府,掌管山海湖泽之税及供应皇帝生活所需;典客,处理民族事务及外事。九卿之外,还有掌管京师治安的中尉,和负责宫廷修建工程的将作少府等。这些官僚亦由皇帝直接任免。三公九卿制的创建,是封建王朝官制的一件大事,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并对后代封建王朝的专制主义中央集权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为了巩固国家的统一,秦始皇还采取了许多措施,诸如经济上的土地私有制和按亩收税制,统一全国度、量、衡等计量单位;政治上迁徙豪富、收缴兵器和统一车轨;军事上南征百越、北伐匈奴和修筑万里长城;文化思想上实行“焚书坑儒”等等。
秦始皇统治期间,生活奢侈,法律严酷,剥削残暴。为了满足个人私欲,他大兴土木,为自己修建阿房宫和骊山坟墓。这些浩大而华侈的工程,耗费了国家大量资财,给平民百姓带来繁重徭役。有书说:“丁男被甲,丁女转输,苦不聊生,自经于道树,死者相望。”秦始皇时的经济剥削也是十分严重的。秦王朝建立之初,仍遵春秋战国时以十税一的旧制。后来,田赋日益沉重,剥削率高达百分之六七十,再加上口赋(即人头税)和其他税收,成了“三十倍于古”。这种残酷剥削,其后果是人民“常衣牛马之衣,而食犬彘之食”,“男子力耕不足粮饷,女子纺绩不足衣服,竭天下之资财以奉其政,犹未足以澹其欲也”。当时的刑罚也是非常残酷的。“盗徙封”(私自移动田界)者处以耐刑(剃去鬓发),“日已备”(服兵役期满),而无证明者要罚戍边四个月;偷他人之财一百一十钱者要“黥为城旦”(脸上刺字并罚筑城六年)。当时刑罚名目繁多,有腰斩、枭首、弃市、戮尸、坑死、抽筋、镬烹、车裂、刖(锯脚)、膑(砍去膝盖骨)、劓(割鼻子)、宫(男去势、女幽闭)、黥等。另外,还有“夷三族”(一人犯罪,株连父族、母族、妻族)等等。这些繁重的赋税、徭役及严酷的刑罚,迫使广大劳动人民只好纷纷亡逃山林,转为盗贼。在陈胜、吴广起义之后,项羽、刘邦等人争相四起,秦王朝只传二世就灭亡了。
对于秦始皇的评价,历来的争论颇多。《史记·秦始皇本纪》说:秦始皇“以暴虐为天下始”;在《全晋文·吊秦始皇赋》中也叹道:“伤秦政之为暴,弃仁义以自亡”;《贞观政要》卷八载唐太宗语:“始皇暴虐,至子而亡。”而明代李贽说秦始皇是“千古一帝”,近代章太炎在《秦政记》中也说:“秦皇之与孝武,则犹高山之与大湫也;其视孝文,秦皇犹贤也。”这是把秦始皇与汉武帝相提并论,认为他们如同高山与深渊一样;若与汉武帝相比,则秦始皇更为贤明。两派各执一词,互不相让,莫衷一是。其实,秦始皇是融暴君与伟人于一身的人物。他的一生,罪恶和功绩都十分突出,既是一个残暴之君,又是一位雄杰之主。
魏孝文帝迁都洛阳
孝文帝拓跋宏(467—499)是北魏王朝第六个君王。在此以前,北魏都城在平城(今山西大同西北)。孝文帝迁都洛阳本身不是“太和改制”的内容,而是制度改革总体工作中的一个重要环节。
太和十四年(490),祖母冯太后死,完全掌握了实权的孝文帝决定大展宏图,他认为祖辈们过去“重武略,不重文教”,“马上取天下”是可以的,但马上治天下却不行。因此,他要通过“文治”去治理天下。于是,迁都问题便提到了议事日程。
北魏都城平城偏处北边,难于控制中原地区。当时,北方边境的柔然族又不断南侵,平城难免有累卵之危。另外,南朝的萧齐政权内部很不稳定,孝文帝有志于统一全国,决定迁都洛阳。太和十七年(493),孝文帝不顾保守派的反对和中间派的徘徊观望,毅然假借南伐萧齐的名义率领步骑二十万向南方进发。他到洛阳后,又全身披挂,扬鞭催马,下令全军继续南下。这一来,吓得拓跋休等一批王公大臣跪在地上叩头拦阻。孝文帝于是做出无可奈何的样子说:“好吧,既然不南伐,就迁都于此吧,王公们以为如何?”他接着下令:“赞成迁都者站在左边,不赞成或反对者站右边。”一时之间,王公大臣们面面相觑,终于一个个都站到了左边。他宣布:“迁洛之民,死葬河南,不得北还。”这一场迁都的决策,戏剧性地胜利结束了。却说他的儿子拓跋恂被立为太子,十一二岁时长得过胖,认为吃糠可以减肥,结果越吃越胖。拓跋恂怕洛阳地区酷热,又受顽固大臣挑唆,便阴谋“轻骑奔代(平城)”。后来,孝文帝为了严肃纲纪,将他废为庶人,但他仍然制造事端,被赐死。当时,朝臣们为太子求情,孝文帝义正词严地说:“卿等所谢者私也,我所议者国也。古人有言,大义灭亲。此小儿今日不灭,乃是国家之大祸。”孝文帝又严厉镇压了贵族元老穆泰等人阴谋踞平城的武装叛乱。这件事表明,即使迁都洛阳,与保守势力的斗争还是没有停止。而迁都洛阳以后,“太和改制”的步伐大大加快了。
隋文帝改革官制
随文帝杨坚建国(581)之初,采纳基州刺史崔仲方的建议,开始着手改革官制。至开皇九年(589)隋文帝攻灭陈朝重新一统全国后不久,终于建立起一套相当完备的行政管理机构。
早在北周时期,曾按周朝旧制建立中央官制,设置天、地、春、夏、秋、冬等六官。天官称太师大冢宰,地官称太傅大司徒,春官称太保大司空。这种官制,称谓复杂,职掌不明,较之秦汉官制更为繁琐,办事效率很低。因此,在崔仲方的建议下,隋文帝先恢复汉朝以后发展起来的官制,然后加以厘定和完善。在中央官制上,隋文帝设置三师、三公和尚书、门下、内史、秘书、内侍五省。其中三师,三公只是一种荣誉的虚衔,不掌握实权。
在五省中,内侍全是宦官,秘书亦无实权,只有尚书省、门下省和内史省才是协助皇帝掌管全国大政的重要机构。这就是后来的三省制。在三省中,内史省(长官为内史令)负责决策;门下省(长官是纳言令)负责审议;尚书省(长官是尚书令和左、右仆射)负责执行。三者既互相配合,又互相制约,三省的长官同为宰相。在尚书省的下面,又分使吏、礼、兵、都官(后改为“刑”)、度支(后改为“户”)和工等六部,也称六曹。六部分别掌管选拔官员、礼宾朝仪、军政要务、定刑司法、户籍钱粮和营建工程等各项具体事务。三省六部制分工明确,组织严密,而大权统归于皇帝。这项官僚制度的建立,标志着我国封建统治机构发展到一个新的阶段,对唐和以后历代王朝的影响很大。其中六部的设置,更成为后代封建国家中央政权的固定制度。
在地方机构方面,隋文帝采纳度支尚书杨尚希提出的“存要去闲、并小为大”的建议,合并了一些州、县,整改了重叠机构,裁汰了不少冗官,并把过去的州、郡、县三级制改为州(郡)、县两级制。另外,为了防止本地豪强把持权柄,隋文帝废除了地方官举荐本地士人担任佐官的旧制,规定县佐必须用外县人,而且三年一换,不许连任。开皇三年(583),隋文帝又诏令九品以上的地方官一律由吏部任免,并且每年必须到中央“上考课”(即汇报工作)以定黜陟。与此同时,隋文帝又经常派出中央官吏去各地巡查,及时了解地方官的政绩。这些改革,既抑制了世家大族的政治特权,又使“国家则不亏粟帛,选举则易得贤才”,大大加强了中央对地方的控制。
在选官制度方面,隋文帝也进行了重大改革。在此以前的魏晋南北朝时期,实行的是重视门第而轻视才德的九品中正制。隋文帝改行设科考试,按德才标准录用官吏,这就是后来的科举制度的雏形。该制度规定:各州每年向中央“贡士三人”参加“秀才”、“明经”等科目的考试(到炀帝时又增设进士科),考试合格才能授官。这项改革,打破了过去按门第阀阅选用官吏的惯例,使一般的庶族地主子弟能够通过读书考试进入仕途,有利于中央集权的进一步加强。
隋文帝实行对官制的新政策,这在当时统治阶级因循守旧的情况下,不能不说是一个伟大的的创举,它所产生的影响为世人所见。
武则天“开汲引之门”
武则天是我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死后被尊称为则天大圣皇帝。她为了网罗人才,在选拔人才的方式上敢于打破陈规旧制,开创新路。
一、倡导自举之风
武则天除遵循旧制定期实行科举考试以外,又独出心裁大力提倡自举之风。垂拱元年(685),她诏令“制内外九品以上及百姓,咸令自举”。多次颁布《求贤制》、《搜求贤良诏》、《求访贤良诏》等文,明令“无论士庶,具以名闻”。她在明堂上设置的四个铜匦中,有一个就专门用作自举。她又诏令地方上的州官郡守,要把敢于自举的人推荐给朝廷,贯彻执行,使有才能的人都能够得到进用。一时之间,不少有真才实学的人都纷纷上书言事,陈述治国安邦的方略。
二、初行试官之制
武则天为了安排自举、荐举上来的人,还别开生面地首创了试官制度。天授二年(691),她在朝堂亲自接见被荐举上来的人,并分别让他们作为见习官。经试验合格者,再任命为正式官吏。这种试官制度,在我国官吏制度史上还是第一次。神功元年(697),武则天又设置了“员外官”一职,这些人被称为“补阙”、“拾遗”、“侍御史”、“尚书郎”等。他们实际上仍然是试官,但同正官一样可以领取俸禄。
三、首开殿试之法
武则天为了表示自己爱才,还搞了一次“殿试贡生”。所谓殿试,就是由皇帝亲自在殿堂上主持考试。天授元年(690),武则天“策问贡人于洛成殿,数日方了,殿前试人,自此始”。这种殿试办法,使原来是某某考官“门生”的人,却转而都成了“天子门生”。
四、创武举和“南选”
武则天不仅重视文官的选拔,还在中国历史上第一次进行开武举以招考武官。长安二年(702),她诏令通过武举以选拔将领。考试的科目分为马射、步射、平射、马枪和负重等。这种办法既促成习武强身的风气,又为国家提供了武艺高强的人才,增强了军队的战斗力。上元三年(676),武则天发现岭南诸州都督府奏报所选的官吏存在着问题,马上敕令今后每四年一次,由中央派遣“选补使”和御史同去岭南选任官吏。这个制度有效地选拔了岭南州的人才,也加强了朝廷对遥远的岭南地方的控制。
武则天选拔人才,坚持“务取真才实贤”的方针,诸如姚崇、宋璟、狄仁杰和张柬之等人,都是名扬一时的宰相。为此,唐德宗时宰相陆贽曾说:武则天“开汲引之门,进用不疑”。又说:“不肖者旋黜,才能者骤升,是以当代谓知人之明,累朝赖多士之用。”明代思想家李贽也说:“试观近古之王者,有知人如武氏者乎?”
大胆革新用人选人之道,不能不说是一个有益创举,世人可以借鉴。
王安石变法
宋仁宗在位41年,虽然朝中有像范仲淹、包拯等一些正直的大臣,但是并没有真正使他们发挥作用,因而国家越来越衰弱下去。宋仁宗没有儿子,死后由一个皇族子弟做他的继承人,这就是宋英宗。治平四年(1067)正月,宋英宗病逝,英宗长子赵顼即皇帝位,是为宋神宗。
宋神宗看到国家衰弱的景象,有心改革一番,可他周围的人都是仁宗时期的老臣,就连富弼这样支持过新政的人,也变得暮气沉沉了。宋神宗想,要改变这种现状,一定得找个得力的助手。
宋神宗即位之前,身边有个叫韩维的官员,常常在神宗面前谈一些好的见解。神宗称赞他,他说:“这些意见都是我朋友王安石说的。”从那时起宋神宗就对王安石有了一个好印象。现在他想找助手,便想到了王安石,于是下了一道命令,把正在江宁做官的王安石调到京城。
王安石(1021—1086),字介甫,号半山,江西抚州临川人,北宋中期的改革家、思想家和文学家。他出生于仕宦之家,博学强记,能文善赋,早年就负有盛名,22岁中进士,出任地方官。他年轻时,文章就写得很出色了,得到了欧阳修的赞赏。
王安石在地方做了20年的官,名声越来越大。后来,宋仁宗调他到京城做管理财政的官。他一到京城,就向仁宗上了一份近一万字的奏章,提出他对改革财政的主张。宋仁宗刚刚废除范仲淹的新政,一听到要改革就头疼,便把王安石的奏章束之高阁。王安石知道朝廷没有改革的决心,自己又跟一些官员合不来,就趁母亲去世的时机,辞职回家了。
这一次,王安石接到宋神宗召见的命令,又听说神宗正在物色人才,就高高兴兴地进京来了。他一到京城,宋神宗就单独召见他。神宗一见面就问他:“你看要治理国家,该从哪儿入手?”他从容地回答:“先从改革旧的法度、建立新的法度开始。”
熙宁二年(1069年),宋神宗把王安石提为副宰相。二月,神宗与王安石共同商讨后,为实行变法专门设立了一个机构——制置三司条例司,主要工作就是制定新的财政经济政策,颁行新制,以通天下之利。同年七月,制置三司条例司建议实行均输法,宋神宗采纳后便下诏实行,在“便转输,省劳费,去重敛,宽农民”等方面,收到较好的成效。
九月,王安石主持改革常平仓制度,推行青苗法。青苗法的实施,在限制官僚望族利用高利贷盘剥等方面,收到成效,同时为朝廷获取了大量利息。十一月,又实施农田水利法,也称农田水利条约或农田水利约束。水利法实行后亦颇见成效,熙宁九年(1076年),兴修水利10793处,受益民田36万多顷,公田1915顷。后又有募役法、市易法、方田均税法等出台。
王安石的变法巩固了宋王朝的统治,取得富国强兵的显著成效。政府的财政状况大有改善,北宋军事实力明显提高。在与西夏交战中,取得了熙河之役的胜利,收复故地两千里,这是北宋历史上十分少见的胜利。然而,由于变法涉及面广,阻力很大,未能真正解决社会矛盾,遭到两宫太皇太后、皇太后及元老重臣如司马光、文彦博、吕公著等守旧派的激烈反对。宋神宗听到反对的人不少,就动摇起来。
王安石眼看新法实行不下去,便上书辞职,宋神宗也只好让王安石暂时离开京城,去江宁府休养。
第二年,宋神宗又把王安石召回京城当宰相。谁知几个月后,天空出现了彗星。这本来只是一种正常的自然现象,但是在当时的人看来这是不吉利的预兆。宋神宗又慌了,要大臣对朝政提意见。一些保守派便趁机对新法攻击诬蔑。王安石竭力为新法辩护,让宋神宗不要相信这种迷信的说法,但宋神宗还是犹豫不定。
后来王安石无法继续贯彻自己的主张,便于1086年春天,再一次辞去宰相的职位,回江宁府去了。神宗去世后,10岁的哲宗即位,太皇太后高氏临朝,起用司马光执政,尽废新法,史称“元祐更化”。到哲宗亲政后,又逐渐恢复新法,但由于新旧党争,新法已没有什么进展了,北宋王朝也逐渐走向衰亡。
革除时弊不易,推行新政更难。新与旧、破与立、创与守的斗争,是思想的较量,势力的角逐。强者属上风,不进则退。王安石竭尽全力推行新法,几经折腾,几上几下,时遭保守派的阻挠和诬蔑,但始终如一的坚持,革旧布新、除弊创新的精神是值得永远高歌的。
明太祖严整吏治
明太祖朱元璋认为,守业要比创业艰难。为了巩固业已建立的明王朝,他平均每天要看或听二百多件报告,要处理四百多件事。他强调,要想稳定新的统治秩序,必须重视整顿吏治。
早在朱元璋还是吴国公时,他就叫参与机要的李善长依据《唐律》拟出切实可行的律令。他称帝以后,命令李善长以从简从严的原则,着手制订《大明律》。这部法典共有30卷460条,按吏、户、礼、兵、刑、工分类,它比《唐律》简要,比《宋律》严峻。明太祖以《大明律》为依据,做到有罪必罚,不徇私情。如明太祖姐姐的儿子李文忠,曾被收为义子,并一度改姓朱。他骁勇善战,在随副将军常遇春攻克开平(今内蒙古多伦北的石别苏木)时重创元军,后因功封为曹国公,官至大都督,兼领国子监事。但由于亲近儒生和违法乱纪,屡遭杖责,后竟被毒死。女婿、驸马都尉欧阳伦,平时骄横,在出差办公事时又私贩茶叶,因而也被依法处死。对于其他功臣和官吏,他也明令有功必赏,有罪必罚,案情严重者,格杀勿论。洪武三年(1370)十一月,明太祖在奉天殿面谕群臣,要赏功惩过。如开国元勋汤和,本是明太祖的同乡,又一同起兵。在统兵取浙东、福建、四川和守备西北时,屡有战功,封爵时只封侯而不封公,其原因是汤和“嗜酒妄杀,不由法度”。后在御倭斗争中又建战功,死后才追封为东瓯王。又如洪武十八年(1385),户部侍郎郭桓等数百名官吏被处以死刑,其他因株连而下狱者达数万人。
为了整顿吏治,严惩贪赃受贿的官员和恫吓广大群众,以达到“使恶者知惧”和“禁暴止邪”的目的。明太祖在洪武十八年(1385)发布《大诰》,随后又在次年发布《大诰续编》、《大诰三编》。这三册书共收集了一百多个营私舞弊等不法行为案例,并将它印发全国,要求“户户有此一本”,“居民熟视为戒”,以做到知法守法。因此,《大诰》的颁布,实际上是对全民进行了一次法律常识的普及教育。就《大诰》的全部内容而言,其中有关百姓犯法条目约占百分之九点三,讲豪强犯法条目为百分之十八有余,而涉及官吏犯法的条目竟高达百分之七十二点六。在官吏犯法案件中,又可以归纳为“违背君臣之礼”、“谋反、谋大逆”、“欺上瞒下”、“断案不公”、“投机取巧”、“玩忽职守”、“怕死贪生”、“行贿受赂”、“滥用职权”、“强役吏卒”、“苛敛害民”、“夺人妻妾”等不同类别。因此,三本《大诰》除防范和镇压平民百姓造反、地主豪强不法以外,主要的意图还在于严肃纲纪,整顿吏治,要朝廷和地方上的大小官员不得为非作歹,贪赃枉法,使全国官民上下都能各尽其职,各守其业。这对维护封建王朝统治和安定社会秩序无疑是有积极意义的。诚然,《大诰》和《大明律》也存在着用刑严酷、枉杀滥杀的流弊,再加上严密的监察体系和锦衣卫等特务机关的侦缉虐杀,法外加刑,使得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关于这一点,明太祖也已意识到,他曾告诫自己的子孙说:“朕自起兵至今四十余年,亲理天下庶务,人情善恶真伪,无不涉历。其中奸顽刁诈之徒,情犯深重,灼然无疑者,特令法外加刑;意在使人知所警惧,不敢轻易犯法。然此特权一时措置,顿挫奸顽,非守成之君所用长法。以后嗣君统理天下,止守《律》与《大诰》,并不许用黥、刺、剐、劓、阉割之刑。臣下敢有奏用此刑者,文武群臣即时劾奏,处以重刑。”
明太祖的一生,是不知疲倦的一生。他所进行的整顿改革,固然是为了维护明王朝的封建统治,并形成了高度的中央集权君主专制。但应该肯定的是,他在位的31年中,吏治比较清明,社会相当稳定,经济生产得到发展,人民生活日趋安定。明太祖死后,葬于南京钟山。当人们在游览明孝陵时,还常常以思古之幽情,颂扬着这位为安邦治国作出贡献的人。
张居正“苟利社稷,生死以之”
张居正(1525—1582),明朝政治家、改革家。字叔大,号太岳,谥号文忠,湖广江陵(今属湖北)人。为了治国安邦,强我中华,张居正曾写下“苟利社稷,生死以之”的誓言。
张居正所处的明王朝中期,内忧外患,国事日蹙,倭寇骚扰于东南,鞑靼觊觎于西北。素有“神童”之誉的张居正,以连中秀才(12岁)、举人(16岁)、进士(22岁)而进入翰林院,初任编修之职。在他25岁那年,便不顾官卑职微,向嘉靖皇帝上了一封《论时政疏》,指出当时国家政事有五大弊病,即“宗室骄恣”,“庶官瘰旷”、“吏治因循”、“边备未修”、“财用大亏”。但这份洋洋一千三百言的奏疏,却没有得到嘉靖皇帝和权臣严嵩等人的采纳。张居正44岁那年,又向隆庆皇帝奏了一份《上陈六事疏》,提出“省议论”、“振纪纲”、“重诏令”、“核名实”、“固邦本”、“饬武备”等六项主张。他在奏疏中说:“天下之事,虑之贵详,行之贵力。”又说:宋王朝灭亡在于“声容盛而武备衰,议论多而成功少”。意谓朝廷在制订政策政令时要斟酌计议周全详备,而在执行时贵在务实,要脚踏实地以求贯彻,收到具体的功效。在《贺云溪翁汪老先生八十寿序》中,他再次强调务实的重要,说:“驰思于千里,不若跬步之必至;口敛于豢豹,不若粝米之充腹也。”意谓干事业不能光去幻想,要努力去做以求达到目的。只是心里向往着奔驰千里,不如一步一步地走下去;只是心里思慕着吃到肥豹,不如张开嘴吃着粗米干粮以填饱肚子。他把“省议论”作为“六事”中的第一项,就是要改变当时坐而论道而不务实的弊端。
万历元年(1573),张居正出任内阁首辅。在此后11年中,他脚踏实地地做了许多工作,诸如派俞大猷、戚继光平定倭寇;调戚继光据守蓟州防备鞑靼侵犯;派水利专家潘季驯治理黄河;清丈土地,实行“一条鞭法”;澄清吏治,贯彻“考成法”;限制特权,颁行《给驿条例》;以及整顿提学官队伍,加强学校教育等等。
张居正强调务实的工作作风,使全面改革事业取得了重大成效。“十年内,海寓肃清,四夷慑服。”但是,由于改革的本身触犯了贵族豪强、官僚和地主的利益,因而遭到他们的反对。他们诬说张居正“专擅威福”、“鼓说以摇上”。而对这些流言蜚语,张居正襟怀磊落地表示:“今主上幼冲,仆以一身当天下之重,不难破家以利国,陨首以求济,岂区区浮议可得而摇夺者乎!”他甚至表示自己的志向说:“曾有一宏愿,愿以其身为蓐荐,使人寝处其上,溲溺之,垢秽之,吾无间焉。”张居正以社稷为重,表现了不畏恶势力坚持改革的大无畏精神。
张居正与恶势力的斗争,与日渐成人的神宗皇帝和官僚产生矛盾,因为直接损害了大地主阶级眼前的利益。万历十年(1582),张居正死,年58岁。死后被夺爵抄家,长子敬修被逼自杀身亡,弟居易、次子嗣修等人也被充军发配。对于这种不公平的待遇,与他同时代的海瑞(1514—1587)曾叹道:“工于谋国,拙于谋身。”海瑞实际上是肯定了他以身许国的精神。清人朱琦也曾感慨地说:“江陵(张居正原籍江陵,故称)愚忠者也,盖明知其害于身而为之者也,明知害于身而利于国,又负天下后世之谤,而勇为之者也。鸣呼,是真所谓愚忠者乎!”但这位改革勇士直到天启、崇祯时才得以平反。
薛福成、马建忠主张“变而后能胜”
薛福成、马建忠是近代中国两位较有影响的改革思想家。薛福成,字叔耘,生于1838年,卒于1894年,著有《庸庵全集十种》。马建忠,字眉叔,生于1844年,卒于1900年,著有《适可斋纪言纪行》。他们两人都是江苏人,经历相似,都曾远涉重洋,归国后又投在李鸿章的门下,思想也大有近似之处。他们既熟悉中国的国情,又了解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情况,从中国遭受列强侵略的事实中,认识到中国要富强起来,就必须向西方学习,改造中国,这成为他们探求改革和救亡道路的思想基础。
他们看到历经两次鸦片战争后的中华民族是灾难深重的。帝国主义的侵略触角无孔不入,在边疆并吞蚕食、步步进逼,在内地强开口岸,倾销商品,本来就贫弱的中国更加衰落了。那么,中国积贫积弱的根源在哪里?怎样才能抵御外侮,从而迅速使中国富强起来?薛福成、马建忠认为,中国积贫积弱的根源在于因循守旧,“今天下日趋于贫之故,一则商务不盛,利输于我;一则矿权不修,货弃于地”。要跟上时代的步伐,使中国富裕强盛,必须不断革新,于是提出“变而后能胜”,作为致富图强的指导思想。
据此,他们提出了许多变法革新的具体措施。他们主张全面发展民族工商业,认为:“欲图自治,先谋自强,欲谋自强,必先致富。”因而提出,要发展交通事业,自己修筑铁路,在内河外海大兴船运,活跃商品流通;改进生产,降低税率,促进中国传统商品丝、茶的出口;大力引进、发展近代机器工业。并提出,要与洋人争雄,不仅要决胜疆场,还要展开商战,努力发展民族工商业,与洋人争利,抵御列强的经济侵略,促进民族工商业的发展。
他们在强调振兴国家的同时,还特别强调“导民生财”、“藏富于民”。他们认为,只有人民首先富裕起来,国家才能在此基础上变得强盛。指出“治国以富强为本,求强以致富为先”,而要致富,就须富民,“竞筹藏富于民之法,然后自强自治,措之裕如”。
薛福成、马建忠关于致富图强的理论和变法维新的一系列具体措施,在当时政权腐败、外侮成患的情况下,为维护民族生存、复兴中华,点燃了希望之光,对促成民族工商业的发展更具有直接的进步意义。
王韬力倡“弱则思变,变则能强”
王韬是我国近代第一份资产阶级改良主义报纸《循环日报》的创办人。他以报纸为阵地,以笔墨为武器,宣传由弱转强之道,主张变法,以鼓起中国人民起衰振弱的勇气。
王韬,江苏长洲(今吴县)人,生于1828年,卒于1897年,经历了中国积贫积弱的危难时代。他在成年之年,流亡香港,于1874年创办了《循环日报》,以满腔的爱国热情,极力宣传变法图强的主张。他当时之所以要给报纸取名“循环”,意在告诉人们一个道理,即“弱即强之机,强即弱之淅,此乃循环之道然也”。就是说,国家的强弱不是固定不变的,弱可以变强,强是由弱发展而成的。当然,在他的笔下,强调国家的由弱转强,要经过人们艰苦努力,去探索,去变革。他说西方列强的侵略,使中国处在四千年来没有的大变局中,此时此刻仍要因循守旧、粉饰太平、虚骄自大、闭关自守是不行的,唯一的前进途径就是变法自强。
他宣传变法的主要内容是发展资本主义工商业,认为只有经济实力雄厚了,国家才能由穷变富,由弱到强。他主张发展贸易,促进货物流通。他认为近代贸易的弊症在于钱币外溢。因此当今中国发展贸易是富强的重要手段。他说发展贸易既可以使技术娴熟的工匠从事商品生产,得以自食其力,又可以使游手好闲而又能从事贸易的人尽其所长,还可以使从事贸易的人富裕起来。商富国家即富,一旦国家用钱,商民即可解囊相助。他还提出采煤炼铁,以增加国家赋税。他认为中国矿产丰富而煤铁工业却落后,原因是文化落后技术不高,因而建议仿轮船招商局办法,广集商股进行开采,国家按量征收税款,这样对商人和国家都有利。同时,他还指出了要向海外发展贸易,必须发展海运,而海运业风险大,国内保险业又都被外商挟制,因此建议中国要建立自己的保险公司,使其利留于国人之手。为了保证民族工业的发展,他对清政府现行的阻碍工商业发展的厘金制度进行了抨击,提出了撤销厘金的主张。
王韬宣传的变法内容还涉及政治方面,如废除科八股文制度,废除由捐纳而产生的卖官鬻爵制度,废除保举选官制度,废除旧式练兵方法和装备,废除旧式书院等诸多弊端,提出了裁汰昏庸官吏、训练新式水师、开设教学内容包括文史和自然科学的新式学堂等改革措施。
王韬的弱转强之道和变法图强之说,在一定程度上鼓舞了中国人民复兴中华的信心,特别是直接启迪了正在兴起的资产阶级有识之士的变法维新运动。
梁启超“变法则存,不变则亡”
梁启超(1873—1927),字卓如,号任公,广东新会人。他是近代资产阶级改良派的典型代表之一。在戊戌变法期间,作为康有为的得力助手,积极投入了“公车上书”等具有进步意义的变法维新运动,在同封建顽固努力的论战中,又借主笔《时务报》的便利条件,以犀利的笔锋,使“海内观听为之耸”,成为名重一时的维新斗士和功绩卓著的时代号手。
自鸦片战争以后,西方资本主义列强如狼似虎般侵入中国,特别是中日甲午战后,清政府进一步丧权辱国,中华民族危在旦夕。对此,梁启超在从1896年至1897年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在《时务报》等刊物上先后发表了50多篇政论文章,一而再、再而三地唤起国人警觉,大声惊呼亡国灭种的大祸已经迫在眉睫,他说:“敌无日不可以来,国无一日不可以亡。数年以后,乡井不知谁氏之藩,眷属不知谁氏之奴,血肉不知谁氏之俎,魂魄不知谁氏之鬼。及今犹不思洗常革故,同心竭虑,摩荡热力,震撼精神,致心皈命,破釜沉舟,以图自保于万一。”他还启迪国人思考:亡国之祸原因在哪里?在清王朝的腐败。他指出:“越惟无耻,故安于城下之辱,陵寝之蹂躏,宗祐之震恐,边民之涂炭,而不思一雪。乃反托虎穴以自庇,求为小朝廷以乞旦夕之命。越惟无耻,故坐视君父之难,忘越镝之义,昧嫠纬之恤,朝睹烽燧,则苍黄瑟缩,久闻和议,则歌舞太平……”在他的笔下,大胆地、淋漓尽致地把清王朝的腐败形象活脱脱地刻画出来。那么怎么挽救国家的危机呢?答案就是变法维新。
梁启超关于变法维新的主张,在《时务报》发表《变法通议》一文中有较系统的观点,他突出一个“变”字,强调变法则存,不变则亡。他说:“法何以必变?凡在天地之间者,莫不变。”“藉日不变,则天地人类并时而息矣。故夫变者,古今公理也。”他还警告清朝当权者说:“变亦变,不变亦变。变而变者,变之权操诸己,可以保国,可以保种,可以保教。不变而变者,变之权让诸人,束缚之,驰骤之。”根据他的这个观点,告诫人们一个道理,当今的国势,变也得变,不变也得变,只是变得早和晚,谁掌握变的主动权而已。若清政府变,则主动权在清政府手中,可以越变越好,对国有利;若帝国主义势力变,则主动权掌握在外人手中,变会越变越坏,国将不国,完全变成他们的附属国和殖民地。因而为保国保种计,必须变法维新,这也是人心所向、国家转机所在。至于怎么变法,梁启超也提出了具体措施,如废科举、兴学校;开民智;开官智;兴民权,兴绅权;立农工商政,修铁路,开矿山;开武备学堂,练海陆新军等。而变法之本,在于培育人才,有了人才,才能除旧布新,推行改革。
梁启超的“洗常革故”和“变亦变,不变亦变”的变法维新思想,在当时确乎振聋发聩,动人心弦,奏响了时代的最强音,顺应了国势,反映了民意。在国难当头的危急时刻,他能够激流勇进,这说明他有着一股强烈的革新汰旧的爱国热忱,正如他在一首诗中自勉的那样:“誓起民权移旧俗,更研哲理牖新知。”
孙中山探索求新
孙中山是“伟大的革命先行者”,是“中国革命民主派的旗帜”。他的一生是勇于探索的一生,是革命战斗的一生。他始终站在时代的前列,“适乎世界之潮流”。
孙中山投身革命的时代,正是“亚洲觉醒”的时代。他创建了资产阶级革命团体兴中会和同盟会,提出了“三民主义”的资产阶级革命纲领,并亲自领导和发动了多次武装起义,最后在全国人民的支持下,埋葬了中国的封建帝制,建立了中华民国。辛亥革命失败后,他又领导了“二次革命”和“护法运动”,与北洋军阀展开了殊死搏斗。但“护法运动”的失败,标志着中国资产阶级领导的民主革命已经陷入绝境。所谓“革命主义未行,革命目的未达,仅有民国之名,而无民国之实”。此时孙中山面临的局势是“围棋布防,犬牙交错”,军阀力量形成了互相牵制的联系之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尽管他认识到:“吾国之大患,莫大于武人之争雄,南北如一丘之貉”,而与南北军阀彻底决裂,但中国革命的出路何在?依靠什么人?联合什么人?深感“没有一点实力”的孙中山再次陷入“半筹莫展”的困境之中。
在苦闷、失望的漫长历程中,孙中山没有后退,而是站在时代潮流的前面,继续探索革命的出路。十月革命和中国共产党的成立对孙中山的思想转变,帮助其穿越“峡谷”,顺利地由旧民主主义革命过渡到新民主主义阶段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1921年12月,孙中山会见了共产国际代表马林,并采纳了他关于建立革命政党、联合工农和建立革命武装的建议。同时接受了中国共产党的主张,开始改组国民党,并公开邀请中国共产党人陈独秀、李大钊、张太雷和蔡和森等参加改组的指导工作。1924年1月,孙中山在广州召开了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确定了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发表了《中国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宣言》,孙中山把旧三民主义作了适合时势要求的新解释。这个宣言,是中国共产党人瞿秋白等直接参与制定的。由于孙中山接受了中国共产党提出的反帝反封建主张,把旧民主主义发展成为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新三民主义,同中国共产党结成了反帝反封建的统一战线,实现了第一次国共合作。
新三民主义以反帝反封建为国民党的政治原则。所谓民族主义,即对外反对帝国主义,对内实行民族平等;民权主义即实行普遍平等的民权;民生主义即“平均地权”和“节制资本”。这强烈地体现了新的历史条件下的时代精神,顺应了历史发展的客观规律,同中国共产党的民主革命政治纲领基本相同,所以成了国共两党和各个革命阶级统一战线的政治基础。因此改组后的国民党,改变了原来的面貌,共产党员不仅能够参加国民党,而且中央和地方各级领导机构都有共产党员担任重要职务。这样它不再是一个单纯的资产阶级政党,而基本上成为工人、农民、小资产阶级、民族资产阶级的民主革命联盟。
国民党第一次代表大会以后,孙中山又在中国共产党的帮助下,创办了黄埔军校,建立了革命武装力量。这促进了中国民主革命新高潮的到来。至此,革命洪流已势不可挡,正如毛泽东所指出:“由于两党在一定纲领上的合作,发动了1924年至1927年的革命。孙中山先生致力国民党凡四十年还未能完成的革命事业,在仅仅两三年之内,获得了巨大的成就。”
实践证明,有造诣的政治家的决策思维绝不能按照旧轨道向前延伸,屈从于“直线运动”和“惯性运动”,而是审时度势地另辟蹊径,开拓出新的前途。
张勋短命复辟
剪辫是辛亥革命的重要成果之一,袁世凯窃取民国临时大总统后,也不敢违逆这股潮流,曾下令剪掉男人的辫子。但他手下的一员大将拖着一条长辫就是不剪,而且还到处宣称:“我在前清受恩深重,君恩难忘,决不剪辫!”袁世凯觉得民国的将军拖着条大辫实在有失体统,连自己的脸上也不光彩,就派了专使前去劝说,但此人仍然坚决不剪。非但他自己不剪,而且还不准自己手下官兵剪辫子。袁世凯毫无办法,也只得听之任之。从此,民国军队中出现了一支奇怪的“辫子兵”。这个人就是“辫帅”张勋。
张勋(1854—1923),字绍轩,江西奉新人。早年参加袁世凯的小站练兵,清王朝覆灭时官至江苏巡抚兼署两江总督、南洋大臣。袁世凯任大总统后,张勋仍受到重用,其部改称武卫前军。张勋一直表示仍忠于清室,自称复辟派。
袁世凯死后,段祺瑞控制北京政权,出任国务总理。并为要不要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问题,与继任总统黎元洪发生“府院之争”。段祺瑞为加强自己的力量,以开军事会议为名,于1917年4月召集各省督军到北京,指使他们对黎元洪施加压力,并企图强迫国会通过对德宣战案。这伙专横跋扈的督军当时被称为督军团。
然而被段祺瑞引以自重的督军团势力却被张勋利用了。他乘机连续召开徐州会议,组成所谓“十三省区联合会”,以北洋派领袖和十三省大盟主自居,操纵着督军团的行动。黎、段两人本来都是极看不起张勋的,但是当他们迫切需要外援的时候,就把他当作争相拉拢的对象。他们对张勋同样有一种错误的看法,以为张勋是一个不善于玩弄政治阴谋、不会耍弄两面手腕的爽直汉子,却不曾想到这个“老粗”正是以爽直的伪装隐藏了狡诈的本质,而这一类型的人物是更容易使人上当的。在黎、段两人争相拉拢的时候,张勋对黎说的是一套,对段说的是另一套。他的目的是要利用黎逐段下台,然后利用督军团逐黎而拥溥仪再登皇位。
当“府院之争”白热化的时候,黎元洪免去了段祺瑞的内阁总理的职务,皖系则与奉系勾结,宣布“独立”,对抗黎元洪,并声言进攻北京。这时张勋以“调停人”的身份粉墨登场了,他率领三千“辫子军”北上,以实现他推翻共和、拥清帝复辟的美梦。
1917年6月14日,张勋以“战胜者”的姿态进入北京。由前门车站到南河沿张宅,沿途都用黄土铺路,军警夹道警戒,并分段布置辫子军的步哨和岗位,城楼和城墙上都站有全副武装的兵士,这是以前皇帝出巡的气派。北京市民从门缝里偷看到张大帅的“尊容”,只见他头戴瓜皮小帽,帽子中央嵌有宝石一方,胸后垂有大辫子,身穿纱袍,套以韦陀金边的玄色大马褂,脚穿乌缎鞋。人们都交头接耳地说:“这真是一个不伦不类的大怪物。”
7月1日,张勋拥立溥仪复辟帝位。当天发表了由康有为事先拟好的“上谕”,恢复宣统年号,通电全国,改挂龙旗。张勋自封为议政大臣、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康有为任“弼德院”副院长。清朝的遗老遗少纷纷从阴暗角落里爬了出来,争先恐后地从戏班和旧衣店里抢购朝服和朝靴,在北京演出了一场复辟的丑剧。
张勋复辟的罪恶活动,立即引起全国人民的愤怒和反对。各地报纸无不“口诛笔伐,痛斥叛国”;上海、长沙等地纷纷集会拥护共和,反对复辟。孙中山发表《讨逆宣言》,坚决表示要同军阀和复辟势力斗争到底。
在举国共讨的形势下,段祺瑞乘机纠集旧部,组织“讨逆军”在马厂誓师,打出“反复辟”旗号,进攻北京。张勋兵败,逃往荷兰使馆躲藏起来。历时12天的复辟丑剧,便可耻地收场了。
6年以后,张勋在天津病死,临死还郑重吩咐,要保护好他那根辫子。于是,这个有名的“辫帅”拖着辫子进了棺材。
他的经历告诉世人,历史在前进,任何逆历史潮流而动的行为,断定是短命的。
陶谷依样画葫芦
公元960年,赵匡胤夺取后周政权,建立了北宋王朝。赵匡胤对历任数朝的大臣陶谷在的为人有所了解,对他并不看重,只是因为他文笔很好,还是留他在翰林院里供职,但权势显然没有以前大了。
陶谷缺乏自知之明,认为当朝的宰相和大臣们,无论在资历、文才和名望方面都不如自己,因此对自己的名位屈于他们之下感到不平。于是,他托请几位熟悉的大臣在皇帝面前推荐自己,希望能得到重用。这些大臣对太祖说:“陶谷在翰林院里出了大力,并且能窥测皇上的意思办事,应予以重用。”
太祖听了笑笑说:“我听说翰林院起草诏令,都是参照前人旧本写的,只是改换一些词语。就像俗语说的照着葫芦的样子画葫芦,哪里谈得上出了大力?”陶谷知道了太祖看法后,很不服气,满腹牢骚,特地作了一首诗:
官职须由生处有,文章不管用时无。
堪笑翰林陶学士,年年依样画葫芦。
的确,只能一味模仿,没有任何创新,这样不会什么大的作为,自然不可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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