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然天成-与未来公公的相处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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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蕊站定,转头看下去。

    下面,景撼天刚从阳台出来,轮椅一半都还没出阳台的界地,看到乔蕊,他脸色冷着,却是斥责佣人。

    乔蕊抿抿唇,不想连累别人,主动说:“我爬墙进来的。”

    景撼天没看她,却也没为难佣人,只哼了一声:“不要脸。”

    乔蕊脸色难看,既然行踪已经暴露,她也不躲了,索性抱着从超市买的东西,又下来。

    “这是我在超市旁边的花店里买的,我看阳台的除虫药好像快用完了。”她走到沙发边,没坐下,弯着腰,当着景撼天的面,从里面拿出几瓶除虫药,闷闷的说。

    景撼天看都没看她一眼,旋转轮椅,又回了阳台。

    乔蕊看着他的背影,面色又难看了一分。

    佣人满脸同情,“除虫药仓库里还有,通常都是一箱一箱的买来备份。”

    乔蕊脸红了一下,觉得自己的马屁没拍到点子上,大概又惹人厌恶了。毕竟在总裁眼里,不会觉得她是好心才买来,只会觉得她想巴结。

    乔蕊的确是想巴结巴结总裁,毕竟她是他儿媳妇,可是现在,大概适得其反了。

    她闷闷不乐的抱着剩余的东西,进了厨房,厨房里正在忙着做中午的午饭,但因为只准备景撼天一个人的食物,所以七八个灶,也只用了三四个,乔蕊要了一个,厨师装作没看见,乔蕊就开始自己整理,自己做饭。

    十一点不到,景撼天便开始吃午饭,乔蕊端着自己做的饭菜出来后,看看左右,也不知道该在哪儿吃?

    去餐桌上占一个位置,总裁肯定又要生气,去客厅吃吧,佣人告诉她,先生吃了午饭,都要看会儿午间新闻,她去客厅,就挡着他。

    要不回房间吃,但是显得好鬼祟。

    最后犹豫一下,乔蕊打算端着食物回厨房去吃,她知道一会儿佣人也要分批开始吃饭了,她和他们一起坐吧。

    正要转身离开,餐厅里,沉重的老人嗓音,突然传来:“想去哪儿?”

    乔蕊不确定他是不是跟自己说话,但还是停住脚步,转头看去。

    景撼天还在吃饭,眼皮只稍稍抬了一下,锐利的鹰隼,审视的打量她。

    真的是在和她说话?

    乔蕊楞了一下,咬着唇说:“我想去厨房吃,我怕在这儿打扰您……”

    景撼天没说话,眯着眼睛又吃了一口菜,才慢条斯理的吩咐佣人,“给她安排个位置。”

    佣人本来就挺同情这位少奶奶的,看先生松口了,便殷勤的接过乔蕊手中的餐盘,放到餐桌一个较远的位置上,让她去吃。

    乔蕊慢吞吞的走过去,不时的用眼角偷偷瞟景撼天,总觉得总裁不会这么好说话,不会那个位置上有什么陷阱吧?椅子上安了钉子什么的……

    她胡思乱想的猜着,拉开椅子,坐下之前,还特地不着痕迹的确定了一下,看真没问题,才紧张的坐下。

    她坐下后,景撼天也没说话,乔蕊心里虽然狐疑,但还是乖乖的开始吃饭。

    吃了两口,发现有人在看她,转头一看,果然是景撼天。

    她立刻收了筷子,正襟危坐。

    “总裁,您是不是有话跟我说?”他既然不吭声,她就主动开口。

    景撼天沉静的又盯着她一会儿,才淡淡的问:“你要多少钱。”

    乔蕊的一腔热血,顿时被泼了一盆凉水,又觉得很无趣。

    她尴尬的扯扯嘴角,嘟哝着说:“您跟总裁夫人真是夫妻,说的话都差不多。”这话只是说说,但说出来,却带着那么一分讽刺的味道。

    景撼天的眼睛,又眯了起来。

    乔蕊说完之后也感觉到了,立刻道歉:“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不用解释,你想要什么条件,提出来就是了,我是商人,能谈得拢的,尽量谈。”

    乔蕊叹了口气,“我没有条件。”

    景撼天用一种不识抬举的目光,继续盯着她。

    乔蕊觉得自己不知道怎么说了,为什么自由恋爱,就这么难以被人接受?难道必须有目的,才算正常?

    她微微有点头疼,只好说:“他能喜欢我,这是我的荣幸,我觉得,但凡一个正常女人,都没有不乐意的,我很珍惜他对我的喜欢,我也很喜欢他,不是因为他是景氏未来的接班人,也不是因为他现在拥有多少,因为我敢断定,就算他现在一无所有,给他三年时间,他会成长得不逊色现在,这样一个能力出众,德才兼备的男人,我为什么不能因为爱他本身,而跟他在一起?并且,如果他不放开我,我也不会放开他。因为,我是真的喜欢他,而且为了能配得上他,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

    乔蕊说完这一切,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吃这顿饭了,她起身,吐了口气。

    “抱歉,打扰您用餐的心情了,我想我还是出去吃吧,您可以再让人把门锁上,反正我还是会爬墙进来。”

    说完,她转身便离开。

    景撼天看着她利落的背影,眉头狠狠的蹙起。

    他一扔筷子,毁了桌上的饭菜。

    佣人们静若寒蝉,一个个都缩着脖子,不敢吭声。

    这时,电话突然响了,佣人接了电话,小心翼翼的唤了声:“先生,是夫人的电话。”

    景撼天寒着脸,摆了摆手。

    佣人立刻递过来分机。

    接起电话,景撼天还没说话,电话那头,薛莹已经开口:“我要过两天才回来,这几天不在家,家里还好吗?”

    景撼天脸色非常难看:“不好。”他冷冷的问:“你在哪儿?”

    那边没有迟疑:“在新西兰,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我立刻赶回来,只是这边天气不太好,怕飞机不安全,我们昨晚改签了机票,打算过两天天气好了再回纽约,如果着急,我现在回来。”

    现在听她这么关心自己,到底还是夫妻了几十年,景撼天那股被乔蕊挑起的火气,稍微消了点。

    “不用,你玩你的。”不过想到另外一件事,他提了,“前几天,打你电话怎么打不通。”

    “是吗?”薛莹讶然:“是不是信号不通,我们在这边住的不是酒店,李月有个朋友在这边,我们住的她的别墅,位置有点偏,大概信号断断续续,有什么事吗?”

    景撼天想到景仲言和景仲卿前后过来,却最后什么都没说,也不清楚到底什么事,只是心里还是计较着,不过昨天景仲言回来,到现在也没说究竟什么事,估计也不是要紧事。

    便不想打扰薛莹的心情:“回来再说吧,你玩的开心点。”

    薛莹笑笑:“你也注意身体,有点不舒服就休息着,我看了天气预报,今天纽约会下雷阵雨,你早点休息,不要着凉了,你也知道你的病,凉了是大问题,引起别的毛病就麻烦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女人唠叨起来是烦,景撼天敷衍两句,就想挂了。

    那头薛莹还在说,听出他不耐烦了,这才又说了两句,才挂下。

    放下电话,外面突然一声震天雷。

    景撼天看看阳台外,不到片刻,已经乌云一片了。

    不一会儿,外面轰隆的雷声一声接着一声,没多久,就下起了大雨。

    景撼天看着新闻,无聊的美国新闻,没多少看头,他随意看着,耳朵里,却灌满了雷声。

    过了一会儿,他看看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乔蕊并没有回来。

    他皱皱眉,对佣人吩咐:“一会儿她回来,给她开个门。”

    这样的雨天,这附近又都是私立别墅区,没有公车去市区,她要是进不来,只能在雨里泡着了,连出去找个酒店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讨厌乔蕊,但男人,到底没有在这种情况下为难女人的。

    佣人听了立刻招呼下去,他们对这个少奶奶,还是很有好感的。

    乔蕊此时的状态,的确跟泡在水里没区别。

    她比较倒霉,刚出门,就听到打雷了,心想这种天气,应该就是雷阵雨,也没多上心,直接去了超市旁边的快餐店,点了餐。

    快餐毕竟不用吃太长时间,她很快就吃完了,出来的时候,还在打雷,还没下雨。

    她就慢条斯理的往别墅走,结果走了一半的路,雨突然下起来。

    她一下子也不知道是回别墅,还是去超市避雨,最后想,回别墅估计真的要翻墙,雨中翻墙难度高了点,就去了超市。

    不过雨势太大了,她赶到超市的时候,身上已经湿透了。

    为了怕服务员不高兴,她点了一杯奶昔,找了个窗口位置,就这么干坐着。

    坐了五分钟,她就不行了,身上没有手机,只有一张卡,衣服还湿透了,她的状况非常狼狈,并且……很无聊。

    为了排遣时间,她索性又去超市买了一个本子,一支笔,坐在快餐厅里,开始画画。

    乔蕊其实很会画画,不过画的不好,她小时候参加过绘画兴趣班,是学校组织的,小学每周五下午两堂课,都会被安排成兴趣班,每个学生都可以报自己喜欢的科目,有舞蹈,有书法,有绘画,有声乐,有劳作。

    越想越远,她手里却没停,没多久,就画出了一幅肖像。

    她画的是个婴儿,她也不知道是谁,就莫名其妙画出来了。

    不过……

    她摸了摸画中婴儿的眉毛,这个眉毛,很像景仲言,又摸摸嘴,这个嘴,很像她。

    看着看着,乔蕊就笑了。

    如果他们将来有孩子了,应该,就是长这样吧。

    或许还要更好看一点,只是她画的太粗糙了。

    外面的雨,还没有停,乔蕊支着下巴,看着雨幕,脑子里,胡思乱想了很多。

    比如,她和景仲言的将来,还有,如何才能让景撼天接受她。

    “你会画画?”

    突然听到声音,乔蕊转头,果然看到她身后,俊逸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儿了。

    此刻他双手插着裤袋,就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画画,摸样,那般的悠然。

    “你怎么在这儿?”乔蕊双眼瞪得大大的,嘴角,忍不住翘起来。

    “车子路过,看到你在,这么大的雨,怎么跑出来?”景仲言瞧着她惊喜的摸样,手自然的搁在她头顶,将她湿湿的头发揉散一点,轻轻的说。

    乔蕊没多说,只腾出一个位置,让他坐下。

    景仲言顺势坐在她旁边,顺手拿起那副婴儿图。

    乔蕊立刻抢过来,脸红的压在本子最里面,不说话。

    他眯了眯眸,瞧着她道:“我不知道你还会画画。”

    “乱画的。”乔蕊觉得这项技能自己简直是渣,根本拿不出手。

    他抽出她手里的纸笔,翻了一页新的,画了起来。

    乔蕊惊奇极了,“你……也会画画?”

    景仲言看她一眼,眸底带出笑意:“你不知道?”

    “不知道。”乔蕊摇头,不过仔细一想,书房里,的确有一些绘画方面的书,她以为他只是随便买回来放着的,却不知道,他竟然真的会画。

    景仲言平时不爱画画,但是有这么一个兴趣在,以前每次心烦的时候,他都会随便的画两笔,只因为画的时候,能让他想清很多事,算是一个调剂。

    随着他的动作,乔蕊看出了他在画什么,脸,又红了。

    “你……”

    “好看吗?”他问她,语气,柔和。

    乔蕊不知道说什么,他画的,也是一个小婴儿,一个非常漂亮,眼睛亮晶晶,小嘴嫩嫩,脸蛋胖胖的婴儿。

    这婴儿,眼睛像他,眼睛像她,鼻子像他,小嘴像她。

    如果之前乔蕊画的那个,只是有点点像他们的结合品,那这副,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画完,将笔搁下,把图纸撕下来,又把她之前卡进本子,她画的那张也抽出来,同时摆在她面前,牵起她的手,说:“那就,生两个吧。”

    乔蕊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开玩笑,却的确被他这句话,逗得心里暖了一片。

    景仲言对待子嗣比较慎重,这个乔蕊很早之前就发现了,因为他会定期的买套子回家,乔蕊知道,他目前还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既然他不想,她当然不会强迫他,加上经过了这次的事,她更觉得,如今要孩子,是非常不明智的。

    乔蕊觉得景仲言的顾虑是对的,如今,的确不是要孩子的合适时机,可是知道是一回事,心里怎么想,又是另一回事。

    她喜欢小孩,并且渴望有一个自己生下的孩子,所以眼睛,也总是不自觉的在被人家的孩子身上打转。

    这幅画,是表达了她内心的一个期待,她却并不想逼他。

    车子没开一会儿,便回了别墅。

    把车子开进车库,他们又从大门进去。

    里面,景撼天还在看新闻,听到声音,转首,就看到他们俩一起回来。

    他的眼睛立刻眯了起来,鼻腔里嗤出了一声冷笑。

    他还当这么大的雨,这女人跑哪儿去了,没想到是去装可怜告状去了。

    真是难为她了,还把自己淋湿,做出这么一副可怜兮兮的摸样,再把景仲言也叫回来。

    他好整以暇的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了,转头,清淡的看着真要上楼的两人。

    “先别上去,在这儿把话说完。”

    景仲言脚步停滞,转首,看向他。

    景撼天眉目冰冷,指着乔蕊,口气毫不客气:“要不把她赶走,要不你们一起走,两个选择,现在决定。”

    乔蕊听了这话,咬着唇瓣,没有吭声。

    景仲言神色淡然,语气,漫不经心:“母亲好像是明天回来?”

    “不要转移话题,你母亲回来,我也不允许这女人留下,你们不用指望她。”虽然不知薛莹对乔蕊是个什么态度,但是薛莹向来宠爱景仲言,如果景仲言要求,她应该会向自己求情,不过谁求情也没用,他就是讨厌乔蕊。

    这件事上,乔蕊其实很无辜,她根本没想过告状,也不是不想回来,只是顾虑太多,担忧太多。

    可这些景撼天不知道,他认准了乔蕊的不好,并且不打算姑息。

    景仲言面色凉凉的,语气并没多少在意:“等母亲回来就走,有句话,我想当面跟她说。”

    景撼天皱紧眉:“她下午来了电话,要晚几天回来。”他眯着眼,又看向乔蕊:“你要在这儿等你母亲,没问题,把这女人送走,今天我就不为难你们了,我让人订机票,明天一早,你送她去机场,我不想再看见她。”

    “父亲。”景仲言郑重的出声:“她是我妻子。”

    景撼天脸色越发难看,“我没承认,她算你什么妻子?想进我们景家门,她还不够资格?”

    “她不够资格,时韵也不够,在你眼里,谁才够这个资格?”

    “你……”突然提到那个名字,几乎没有一点防备,景撼天面上,顿时苍白了好多。

    景仲言懒得理他,牵起乔蕊的手,把他带上二楼。

    脚步声越行越远,景撼天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一口铁牙几乎咬碎。

    他一拍轮椅扶手,指尖紧紧掐着那铁皮的质地,指腹都发白了。

    佣人在旁边见状,一个个面面相觑,她们听不懂中文,不知道少爷跟先生说了什么,却看得出,先生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好。

    有机灵的,立刻找出了先生的药,准备先生出一点毛病,就赶紧喂药。

    可先生似乎也没那么严重,虽然看着似乎很愤怒,却自己滑着轮椅,到了阳台边,拿起那盆被搬进来的小盆栽,盯着瞧了许久,脸上慢慢显出疲惫。

    时韵,景仲卿的母亲,她曾今,最爱的就是茶花,她的房间,永远有一个个的小盆栽,里面,都是茶花,各式各样的,香气扑鼻。

    跟别的女人不同,那些香水味,俗气又熏鼻,她的花香,却好闻得很,透着一股女人独有的味道。

    如果说,薛莹是他命中注定相守一世的妻子,那时韵,就是他命中注定留守心脏的爱人。

    这样的女人,一生只有一个,时韵,是世上最优秀的女人,没有之一。

    第二天,午餐厨房已经在准备了,乔蕊借了两个炉子,在景撼天吃饭之前,总算做好了一样。

    她没自己把菜端出去,而是给了佣人,让他们送出去。

    景撼天看着那盆以往没有,今天却多出来的山楂莲子汤,皱了皱眉。

    “这是什么?”

    佣人笑着说:“这是厨师新学的菜色,据说在中国的药膳一方里,是有食疗功效的,主要功用是降血压,厨师看与先生平时吃的东西没有排斥,便做了一份,也不复杂,看看合不合先生的味道。”

    景撼天点点头,这么贵请个厨师,搞点创意也没错,千篇一律的东西,他天天吃,也吃腻了。

    这山楂莲子汤,其实也没什么好吃,不过换换胃口,而且山楂开胃,这几天因为那个乔蕊,他一直没吃好,看看这个能不能调剂调剂。

    舀了一勺,喝了一点,不是很烫,喝进去,还不错。

    他咂咂嘴,又喝了一口。

    虽然不是顶级的美食,但还是可以,不一会儿,伴着其他食物,这个汤,便喝了大半盆。

    昨天下了半夜的雨,今天勉强的出了点太阳,下午的时候,乔蕊就提着水壶,跟着花匠在别墅院子的花圃帮忙。

    客厅的阳台,连接着花圃,景撼天透过草木间隙,就看到乔蕊穿着一身白裙子,手里提着水壶和剪刀,在花匠的教导下,开始料理一片花丛。

    他冷冷的看了一会儿,没放在心上,继续弄自己的盆栽,不再看。

    晚上,景撼天已经准备吃饭了,佣人都在摆盘了。

    乔蕊回到厨房,掀开盖子,闻到了炖汤的味道,尝了一口,味道还可以,便舀了出来,让佣人端出去。

    “天麻?”勺子在里面一转,景撼天就舀出了那小片的天麻。

    对于中药,他知道得不多,但是好歹这个年纪了,总是吃过几回,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个也是厨子搞的创意?”他问身边伺候的人。

    佣人眼观鼻,鼻观心,脸不红气不喘的说:“这位厨师很有进取精神,我说了中午的汤您喜欢,他便说他还会几样,也做出来给先生尝尝。”

    “真的?”如果说山楂莲子汤,这种普通的小汤还好说。

    但是炖汤。

    炖汤可不是谁都会炖的,薛莹偶尔会炖两个汤,但也就会那两个,几十年也就那两个拿得出手,一个擅长西餐的厨师,对中国菜系,竟然这么熟悉?

    他尝了一口,连味道都很老练,这种水平,不是做中菜有经验的老手,是炖不出来的。

    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今天,他可看到好几次,乔蕊往厨房里跑。

    难道?

    他将筷子一放,吩咐:“推我去厨房。”他倒要看看,这汤到底是谁做的。

    佣人有些为难,但看到先生冰冷的脸,还是老实的推着他进去。

    厨房现在还很忙,三四个人在里面打转,乔蕊就站在最里面的锅炉前,手里正在翻炒着什么。

    景撼天眯紧了眼睛,心里一阵火气,果然是她做的,真是晦气,这么说中午的也是她做的?真是晦气,他还吃了这么多!

    正想发火,佣人蹲下来,指了指另一个方向,对他说:“先生,就是那位厨师,就是他炖的。”

    景撼天这才看过去,原本漆黑的脸,这才恢复了点。

    他看到某个锅炉前面,一个外国厨师,正动作老练的在一锅炖汤里搅动着,时不时看看火候,将火关小点,最后感觉差不多了,就让那锅炖汤这么慢慢煨着。

    景撼天放了心,看看那厨师的容貌,勉强记住,便让人推他出去。

    他一走,整个厨房都松了口气。

    乔蕊靠在冰箱上,半个身子都软了。

    身边一个厨笑着过来,接过乔蕊手里的锅铲,笑着说:“我来就好。”

    乔蕊对他回以一笑,想到刚才真是千钧一发。

    幸亏别墅里的佣人都是帮她的,刚才在外面景撼天一怀疑,就有人进来通风报信,乔蕊就临时和一个正在炒菜的厨师换了位置,那人下午也看到乔蕊怎么做的,于是便有样学样,做做样子,没想到真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儿,就蒙混过关了。

    之后乔蕊路过餐桌时,景撼天就故意把喝汤的声音放大,引得人注目。

    等她看过去,他又懒散的回都不回一眼,继续吃自己的。

    这摸样,让乔蕊忍不住想笑。

    其实总裁,也没那么难相处,只是老小老小,老人家就像小孩子,总是情绪化,固执,只要哄到位了,其实也不是没有解决之法。

    景撼天喝了几天好汤,舌头已经叼了,其实他知道自己被骗了,但是想到如果揭穿,明天就没汤了,这是在外国,要找个会熬汤的人不容易,就算可以从国内找来,那一得要求是药膳,二得还得要求合她口味。

    连着几天,乔蕊明显的感觉到景撼天对她的态度渐渐好了不少,说好也不至于,他还是不喜欢自己,但是,总会说两句话了,最大的进步就是,她跟他打招呼的时候,老人会嫌弃的嗯一声,不会像以前那么排斥了。

    乔蕊抓紧机会,投其所好,亲自给他的盆栽除虫,剪枝,还在网上搜了很多关于花卉保养的资料。

    三天过去,餐桌上,景撼天正喝着新鲜的炖汤,刚打算吃一块肉,冷不丁的听到景仲言冒出来的话:“明天我们就回国。”

    他愣了一下,汤也没喝,放下勺子,看向他。

    乔蕊有些惊讶,也放下筷子问:“我们明天就回去吗?”

    “嗯。”景仲言语气淡淡。

    他那位母亲,最近跟新欢打得火热,看来最近十天,都不打算回来了,他不可能不计时间的继续等着。

    乔蕊脸上有些可惜:“这就要回去了啊。”她看向景撼天。

    到底是有点感情基础了,第二天离开的时候,乔蕊很舍不得,转头看了景撼天好几眼,老人家正在弄花,头都没回,像是对他们的离开,无所谓一般。

    ……

    飞机在慕海市国际机场降落,乔蕊看着外面的艳阳天,整个人都疲惫了。她软软的把自己靠在自家老公身上,一点力气不想使。

    景仲言将她小心的搂着,没让她摔倒,这才扶着她,往外面走。

    机场门口,李丽早已在等候,看到他们出来,招了招手。

    两人走过去,进了后车厢,一坐下,乔蕊就打了个哈欠,困得一根指头都抬不起。

    景仲言摸摸她的脑袋,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睡。

    车子往景家方向驶去。

    李丽说了事情,便不再吭声。之前景总突然让她调查这件事时,她也吓了一跳,但是目前为止,不管是从任何方面,能查到的东西,却都太少了。

    萧婷和向韵都已经被拘捕归案,景仲言想处置两个始作俑者,有的是手段,这两个女人不会有好下场了。

    目前她手里掌握的一些证据,大部分都是指向总裁夫人薛莹。儿子告母亲,这种事,还没听说过,况且这件事如果泄露出去,景氏的声誉,将会一落千丈。

    豪门之间关系复杂,薛家虽然只是书香门第,家中少有富贾,但是也不是干吃素的,到时候,事情肯定会闹大,最后,变成行业内的笑话。

    而此时,世界的另一方,景仲卿刚刚睡醒,就听到电话铃声大作。

    他揉揉眉心,摸着手机接起,电话那头,传来克里斯的声音,“你要我盯的人,有动向了。”

    景仲卿满脸疲惫,靠着床头,慢慢坐起来点。

    “嗯,说。”

    “她和盖伊,一起定了回中国的机票,机票时间是下个星期。同行的还有景撼天,和照顾他起居饮食的佣人两名。”

    景仲卿总算清醒了点,听到薛莹竟然还敢把把情夫给带上,不觉笑了:“照片都拍好了吗?”

    “当然。”

    “都准备着。”他浅浅的命令一声,看看时间,才凌晨五点,不觉又累了。

    景仲卿阖上电话,将手机扔开,倒在床上,闭上眼,继续睡。

    乔蕊跟景仲言再好又能怎么样,他要对付景家,谁也不是例外,乔蕊既然选择了跟着那个男人,他会让她知道,那家人,到底有多龌龊。

    到时候,她愿意跟他走,他会把她带走,好好的保护,好好的怜惜,如果她再爱上别人,他会为她把关,不会让她的爱情,失败两次,如果她愿意嫁给他,当然,这是最好的结果。

    他可以亲自守护她一生,这比交给别人,更让他放心。

    ……

    乔蕊刚回到项目组,还没来记得找赵央要会议记录,手机就响了,她看了眼来电显示,不认识的号码,茫然的接起。

    “喂?”

    电话那头,熟悉又陌生的威赫声传来:“今晚回家吃饭。”

    乔蕊愣了一下,看看电话,眨眨眼,镇定的对那头说:“不好意思,打错了。”然后啪的挂了。

    景撼天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乔蕊竟然敢挂他的电话,她胆子可真不小,竟然敢挂他的电话!

    胸口一阵气愤,他将座机一砸,对跟着自己从美国回来的佣人道:“你打。”

    那佣人很是茫然,她打?她打什么啊?

    景撼天有拿起座机,回拨了一下刚才的号码,就把听筒扔给那佣人。

    “哈罗。”她用英文回了一句。

    那头乔蕊听到是英文,皱皱眉,又用英文说了一遍:“sorry,你打错了。”

    佣人已经听出了乔蕊的声音,张口就唤:“乔小姐?”

    嗯?

    熟悉的称呼,乔蕊愣住:“你是?”

    佣人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是玛丽。”

    乔蕊:“……”

    玛丽在美国一直照顾总裁,乔蕊几乎一动脑筋,就想到了之前那个威赫的声音是谁,顿时寒毛都竖起来了。

    “玛丽,你来了中国?”

    “是的,我跟先生和夫人一起来的,乔小姐,先生请你晚上来吃饭。”

    乔蕊不相信又问一句:“刚才打电话的,真的是先生?”

    “是的。”

    万念俱灰!

    她刚才可是挂了总裁的电话,总感觉请她吃饭什么的,是鸿门宴啊。

    她纠结的脸都起褶子了,听筒那边,另一个声音突然冒出来:“她到底来不来!”

    是景撼天的声音。

    玛丽如实的又询问了一遍。

    乔蕊扁着嘴,闷闷的说:“我来。”

    挂了电话,刚好赵央把会议记录给乔蕊,看她神不守舍的,推了她一把:“喂,干什么?”

    乔蕊回头看她一眼,起身说:“会议记录你帮我载入,我去个十楼。”

    说着,就跑了。

    赵央在后面气得不行:“谈恋爱也分个时间场合和地点啊,这会儿还没下班呢!”

    乔蕊到了十楼,敲了门,直接走进总经理办公室,快速的把刚才的那通电话说了,求救的望着眼前的男人:“怎么办,我都答应了。”

    景仲言:“……”这一刻,他才由衷的领悟到“姜越老越辣”这句话的真实含义。

    晚上七点。

    景家别墅外,黑色的捷豹,驶了过来。

    乔蕊坐在副驾驶座里很紧张,两只手紧紧交握着,抿着嘴,满脸严肃。

    景仲言停好车,揉揉她的头顶,让她放松点。

    可乔蕊怎么放松得了,之前进入这栋别墅几次,没一次是安然无恙出来的,这里就像一个魔咒,没让她一靠近就胆寒。

    不过再胆寒,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按响门铃。

    薛莹正在吩咐佣人摆盘,听到门铃响,面上笑起来:“是仲言回来了吗?我去开门。”

    说着,亲自去开门。

    可门一打开,她首先看到的,却是一脸紧张的乔蕊。

    眉心深深的皱了起来,自从上次计划失败,没有将乔蕊整死后,薛莹心里就总觉得扎了一根刺。

    此时看到她,那根刺仿佛一下就深了好几寸,搞得她心情一下子坏了一半。

    “你怎么来了。”对于乔蕊,她已经失去了耐心,几次明示暗示不说,最后更大的手笔都用上了,她却依然安然无恙,是谁都会心里不痛快。

    感觉到总裁夫人的不欢迎,乔蕊脸一下子白了。

    景仲言捏着她的手,冷冷的瞧着自己的母亲,语气冰凉:“父亲叫她来的。”

    薛莹感受到儿子看她的目光特别凉,她知道儿子什么都知道了,可那又如何,做儿子的,难道会把自己的母亲送进监狱吗?

    别说现在乔蕊一点事都没有,就算她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母子伦常,薛莹有信心,儿子也不会对她这个母亲如何。

    这是她有恃无恐的原因,况且这件事从一开始,筹备人马什么的,都是向韵和萧婷的手笔,她只是在最后时候接手了人,布置了几道命令而已,没有任何人能证明这件事跟她有关,即便法律,也奈她不得。

    她有她的底气,也有她的考虑,所以她并不怕景仲言的识穿,甚至不怕乔蕊本人知道,她的身份,就是她最大的依仗。

    景仲言并不想跟她多说,牵着乔蕊,走进了大门。

    里面,景撼天正在客厅看新闻,玛丽在他旁边照顾,其他佣人都在三三两两的摆盘,屋子里,饭菜的香气,弥漫开来。

    薛莹关了门,路过乔蕊的时候,冷冷的看她一眼,便走到了景撼天身边。

    景撼天也看到两人进来了,他抬了抬手,薛莹扶他起来,往餐桌方向走。

    坐在主位上,威严的老人不爽的说:“入座吧。”

    薛莹入了副座,景仲言牵着乔蕊走过去,坐到另一边。

    一共给四人,桌上却摆了十人也吃不完的饭菜,绝大多数,却是景仲言喜欢吃的。

    景撼天因为身体原因,并不是能太多美食,他的面前,只有几样平时吃的营养餐,和一碗炖汤。

    乔蕊僵硬的坐在位置上,这才想起手里还提着东西,赶紧站起来,将礼物递过去:“总裁,这是一些小补品,售货员说味道不错,对老人身体也好。”

    薛莹在一边淡淡的说:“售货员是医生吗?”

    乔蕊尴尬极了。

    薛莹又对景撼天说:“这种补品乱七八糟的人送来的还少吗?你不要吃,万一跟你现在用的药相悖,出什么副作用就不好了。”

    乔蕊脸红的不行,一句话都说不出。

    景撼天没看薛莹,只看了乔蕊一眼,见她这不自在的摸样,就皱起眉,最后却忍着没说什么,只对玛丽招手。

    玛丽老实的把补品接过,乔蕊这才重新落座。

    开始吃饭时,乔蕊筷子都不敢伸远了,只吃自己前面那盘蔬菜,混着米饭,含糊的塞进嘴里。

    景仲言给她夹了不少菜,她都一一吃了,自己却就是不夹远的。

    景撼天看她这么畏手畏脚,跟在美国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不禁一拍筷子,没胃口了。

    他拍筷子的动静大,乔蕊吓得手一抖,碗都掉了。

    景撼天更烦,瞪着她:“吃个饭也不好好吃,你没手吗?自己不会夹菜?”

    乔蕊本来就紧张,加上薛莹对她不友善,进来看到大家都一脸严肃,本来就怕,现在被一吼,更是吓得不行,呆呆的把手放下桌子,手指头揪在一起,不吃了。

    景仲言见状,难得的一句话都没说,也没维护她,淡淡的自己继续吃。

    景撼天气得不行,眉头皱的更紧了:“怎么,我说你两句你还给我发脾气?手拿上来,把饭吃完!”

    乔蕊委屈得不行,吃也不行,不吃也不行,光被她,她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老实的又把手抬起来,把碗捧着,继续扒饭。

    一顿饭吃的烽烟四起的,景仲言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薛莹却瞪大了眼睛,视线在景撼天和乔蕊身上不停转换。

    她和景撼天夫妻几十年,他的脾气她清楚得很,他虽说好像是在骂乔蕊,骂的人一愣一愣的,但是实则,这个从来以自我为中心,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却又从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别人吃饭了?

    想到在美国时,乔蕊曾经在别墅里住过几天,薛莹的脸色又沉了。

    原本以为,只是几天时间,应该不足以改变什么,而且她听佣人说,景撼天一直不喜欢乔蕊,刚开始还赶她走,下雨天的把门锁了,不许她进家门,虽然后来不赶她了,但是口气也绝对称不上好,总是凶神恶煞的。

    可是现在看来,景撼天分明已经对乔蕊莫名其妙的关切上了。

    薛莹心底顿时冒出危机感,怎么会这样?之前最反对乔蕊的,不就是景撼天吗?短短几天的相处,真的能让他改观至此?

    ……

    上班的第三天,景仲言也出差了,去美国,初步估计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

    乔蕊正式将心思放到公事上,在项目会议上,他们接了两个项目,都是小项目,可以拿来练练手,而这次,也的确没有大项目。

    “部长,电话。”

    电话接了过去,乔蕊接起:“喂,你好。”

    是秦总的秘书,说是今晚有个晚宴,邀她参加。

    晚上,徳悦酒店,

    乔蕊出现的时候,就看到小小的宴会厅里,里面已经坐了很多人。

    秦诺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又对着面前的一男一女比道:“丰茂国际的唐总,还有唐夫人。”

    乔蕊赶紧点了头,唤了声唐总,唐夫人。

    唐夫人望着乔蕊,好奇地问:“景家有两个儿子,你是谁家的?老大,还是老二。”

    这位唐夫人很有眼力见,说话也很有分寸。

    只是乔蕊一惊,景家什么时候有两个儿子了?

    “老大?景家,不是只有景总一个儿子吗?”

    “额?”这下换唐夫人愣住了:“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景仲言是景家的二儿子,而大儿子,是个私生子。”

    景家还有私生子?

    乔蕊僵住,她真的不知道。

    唐夫人又喝了口饮料,缓缓说:“他叫景仲卿,大几岁,我记不清了,他不是景夫人所生,是景撼天跟另一个女人所生。有一天突然听说认回去了,又过了几年,说是送出国去念书了,直到现在,也没出现过,不过圈子里也有人说,就前几天,好像在慕海市看到过景仲卿,想来,他应该也快回景氏了,难怪我听说,景撼天打算正式让位给景仲言,估计就是为了给他打好基础,跟哥哥争的时候,有底气。”

    乔蕊像在听故事似的,眨眨眼,觉得世界好像玄幻了。

    景仲卿,哥哥,真是闻所未闻。

    景家还有一个私生子,为什么景仲言从没说过,他还有一个哥哥?

    还有那个私生子,现在就在那里?他回慕海市了,真的是想回景氏争夺吗?

    乔蕊下意识的皱眉,看了看时间,现在晚上七点,就是美国那边的早上七点。

    景仲言应该还没醒,乔蕊想了一下,决定打给付尘。

    付尘正在忙,很忙很忙,跟女人有关的忙。他烦躁的一边抓头,一边问:“到底什么事,快说。”

    “景仲卿。”

    她只说了三个字。

    付尘一下子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景仲卿,她,她怎么知道?

    乔蕊等了很久,没有等到付尘的回答,不觉皱起眉:“他是谁?告诉我。”

    付尘又烦躁的抓头:“景仲卿不就是你老公的哥哥,你知不知道有什么重要,他又不会回去!”

    乔蕊摇头:“不,他回来了,就在慕海市。”想到唐夫人说,有人看到他就在慕海市,乔蕊觉得为了增加可信度,撒谎道,“我见到他了。”

    “靠!”

    付尘头发都吓得竖起来了。

    已经见过了,那就是说,她已经知道了。

    付尘这会儿反倒冷静下来了,至少不需要猜了,他问:“是他主动告诉你的?”

    她迟疑一下,“嗯”了一声,撒谎要撒彻底。

    付尘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叹了口气,又问:“那你怎么决定的?”

    “我的决定?”乔蕊愣了一下,这个需要她决定吗?她能决定什么?不过不能漏底,她模棱两可的反问:“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决定?我听听你的意见。”

    “这还用问,当然是站在你老公一头,就算他们的身份会让你矛盾,但是你要记住,你乔蕊已经嫁给了景仲言,法律上你们是夫妻,你应该帮他,其实,要不是不确定你会帮谁,我觉得景仲言早就该告诉你了,毕竟总是忍受自己的妻子,和自己的仇人又打电话,又单独见面,没哪个男人有这么大度。”

    乔蕊:“……”

    她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

    隐隐的,乔蕊觉得这是件大事。

    她突然开始紧张,手捂住胸口,感觉到心脏的巨大跳动。

    努力维持着镇定,她说:“我当然会站在自己的丈夫这边,但是……”

    她停在“但是”这里,语焉未详。

    付尘一怒:“但是什么?你还要记那些所谓的旧情?乔蕊,你分不分的清楚轻重?一个是会和你共度余生的男人,一个充其量只是你的青梅竹马,你不会选吗?你没脑子吗?”

    乔蕊僵了。

    青梅竹马。

    她这辈子,只有一个青梅竹马。

    景仲卿,时卿……

    乔蕊一下不敢想,这……可能吗?他们可能是同一个人吗?

    方才还跳得跟抽筋似的心脏,一下子,又停顿下来。

    乔蕊数不了她的心脏到底停了几秒,只感觉,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巨大的信息量,几乎令她爆炸。

    她好长时间没吭声,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她甚至不知道,这是不是付尘的恶作剧,他在开玩笑。

    而见她久久不语,付尘以为她还在犹豫,更是恨铁不成钢:“或许在你眼里,你的时哥哥是个好人,疼你,爱你,小时候可能还帮你打过架。但是我不得不说,乔蕊,不想离婚的话,你最好搞清楚你的站位,就是知道你矛盾,景仲言才一直不肯告诉你,他对你没信心,她怕你跟着他死对头走了,虽然我也说过他这种想法很窝囊,不像他,但是他就是突然变得谨小慎微了。景仲卿不好对付,短短几年,将一家只有三个人的小公司,创造成现在这样,景仲言跟他打,不见得会赢,如果连你也不支持他,他就肯定会输,等到战争真的打响,你要看着他输吗?如果你要,那你们先早就离婚吧。”

    可能不是开玩笑。

    可能都是真的。

    这是乔蕊这一刻的想法。

    付尘的语气里,充满了愤怒,还有为好友的不值。

    景仲卿就是时卿。

    时卿。

    一下子,那种的回忆蜂拥。

    景仲言总是看时卿不顺眼。

    当乔蕊每次一说出时哥哥三个字,景仲言就会立刻黑脸。

    她以为他只是醋坛子打翻了,太小气了,还不兴人有个异性朋友?

    原来,她想错了。

    他担心她跟时卿走,站在他对立一边。

    他们的婚姻才一年,但是她和时卿认识十多年。

    论感情,算情分,孰胜孰负很明确。

    乔蕊觉得,她突然不了解景仲言了,就如这些秘密,他始终藏着,并不是因为他大男子主义,而是因为,他内心原来是不安的。

    乔蕊现在脑子很乱,想的事情很多,景仲言,景仲卿,时卿,甚至包括那个诺斯凯。

    这么多联系,这么多马脚,她竟然从来没想过将这些关系串联一下。

    揉揉眉心,乔蕊开始头疼。

    电话那边,付尘还等着,见她始终不说话,最终怒气也撒完了,只剩最后一声叹息:“反正,你想清楚,这件事,你自己告诉景仲言,我从现在开始关机,有什么事,别找我。”

    电话糊里糊涂的挂掉,乔蕊捏着发烫的手机,看着阳台外漆黑的夜空。

    下面是霓虹遍地,灯光闪烁,上面,却是漆黑一片,无星无月。

    乔蕊的视线,一会儿看看下面,一会儿看看上面,直到眼睛都花了,却还是没停止。

    结束了宴会回到家,等到洗完澡出来,看到电话屏幕是亮的,她一边擦头,一边拿起来看,是未接电话,景仲言打来的。

    她迟疑一下,并没急着回拨过去,而是在思考。

    景仲言既然不想告诉他时卿的事,那她何不就先装作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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